掌柜的诧异:“二……二三百只鹦鹉?这么多?”

月紫樱咯咯一笑:“二三百只鹦鹉也就二三百只小舌头,不多的。”

二三百个舌头?!

掌柜的有一些骇然。苦笑:“姑娘是说将这二三百只鹦鹉的舌头割下来吃么?”

齐洛儿心中一跳,一股怒火直冲上来。

这女子太残忍了!月无殇难道就这么宠着她,任她做恶?!

月紫樱悠然道:“当然,鹦鹉的舌头最灵活,所以肉也最筋道,最好吃。弄上几百只鹦鹉舌头,再搭配点香菇什么的大火一炒就好了……”

掌柜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为难,苦笑道:“鹦鹉倒是有不少养的,但都止于观赏,数量如此之多,怕是小店一时买不到……”

月紫樱哼了一声:“只要这个城市有就好。”

忽然抱住了月无殇的一条手臂:“义父,你把那些鹦鹉抓来好不好?”

月无殇懒懒地抬了一下身子,叹了口气:“紫樱,你越来越任性了,唉,你这个样子,看以后谁敢娶你。”

月紫樱小嘴一撇,抱着他的手臂并不撒手,咯咯一笑:“我才不要嫁人,义父对紫樱最好了,紫樱要一辈子跟着义父。义父,求你啦,帮我弄些鹦鹉来吧。紫樱真的好想吃那道菜。”

互相伤害

月无殇指点了一下她的俏鼻,神情颇有些无奈:“你呀,真真是个多事的小丫头。仅此一次哦,下不为例。”

月紫樱笑靥如花:“嗯,嗯,好,好,下不为例。我就知道义父最疼我了。”

看了一眼那店掌柜,喝道:“还不快点把窗子打开,我义父要抓鹦鹉了!”

这一酒楼的人都是满腹的好奇,数十双眼睛看好戏似的盯着月无殇,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齐洛儿却是手足冰冷,一颗心更似沉到冰下。

“为了月紫樱他是不是什么都肯做?不计较善恶,也不管应不应该?或许他的真爱是她,对我只是一时好玩,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她心里酸涩,只觉嘴里发苦,连心都已冷透。

她忽然发现自己应该转身就走的。

这里已经没有她插手的余地。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窗外万里无云,天空晴朗,却连一只鸟的影子都看不见。

“这鹦鹉都散养在居民家中,他又不知谁家有,如何能抓?”

齐洛儿又是生气又是好奇,干脆也在一边看着。

月无殇走到窗前,此时窗子已经打开.

他双手微闪,结了一个印,自怀中取出一支碧玉箫,吹奏起来。

箫声极为怪异,根本不成曲调,倒有点像间关鸟语。

一波波的紫光自萧上发出,流水般飘出窗外……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忽然有阵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传来。

极远的天边,现出一条黑线。

齐洛儿心中一震,那鸟叫声正是鹦鹉的声响!

难道他当真招来了鹦鹉?!

她极目远眺,见那条黑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互相伤害2

她目力惊人,一眼看出,那竟然真的是成群的鹦鹉!

花花绿绿的,甚是好看,鸣叫着,箭一般向着这边飞来!

齐洛儿心中一沉,他竟然真的招来了这么多的鹦鹉!

难道他真的为了这女人的口腹之欲而残杀如此多的鹦鹉?!

她也说不清是伤心还是失望,手足微微颤抖。

此时楼上楼下一片喧哗,人人被这样的奇观惊住。

此刻,大批的鹦鹉已快要飞到窗前,大部分人已能看清那些鹦鹉身上的花花绿绿的羽毛……

齐洛儿再也忍不住,头脑中气血直向上冲。

决不能眼见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就这么白白送死!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一挥手,袖中白绫脱手飞出,匹练一般直飞窗前!

众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两扇窗户无风自闭!

月无殇眼眸中有微光一闪,手一挥,一道紫光发出。

砰地一声响,那两扇结实无比的雕花窗户顿时飞了出去!

齐洛儿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

手中白绫再一闪,一道淡白的光芒闪过,在窗框上瞬间布了一个结界。

也正在这时,那大批的鹦鹉已经飞到。

如同疯了似的朝窗内涌进,正撞在齐洛儿的结界上。

幸好她这结界柔软异常,那些鹦鹉撞的晕头涨脑,却是毫发无伤……

月无殇微微一挑眉,冷冷地道:“闪开!”

大半年没见面,没想到见面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闪开!”

齐洛儿心里已不知是什么滋味,忽然很想笑,笑自己这几个月的失魂落魄又是所为何来?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到底是气是怒,是恨是怨,忽然也冷冷一笑,也简单地吐出两个字:“休想!”

月无殇倒没想到她态度会如此强硬。

将心遗失

眼眸中有莫测的光芒一闪,淡淡地道:“齐洛儿,我知道你现在功力增强了不少。不过,还不是我的对手。闪开,莫管闲事!”

他这‘齐洛儿’三字叫的甚是生硬,齐洛儿心里似被人划了一刀,火辣辣地疼。

她一扬头,一双清亮的眸子正视着他,淡淡地道:“想让我闪开可以,你杀了我!”

月无殇身子微微一僵,手指握紧,墨黑的眸子一眯:“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他声音里自有一种森寒之意,直冷入人的骨髓,周围的温度都似下降了好几度。

那些围绕在周围的普通看客全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悄悄地后退了好几步。

齐洛儿忽然很想大笑,她抿了抿唇角:“我自然知道你会,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怎么可能手下留情?你可是至高无上的魔君呢!不过,月无殇,你说我不知死活也好,不自量力也罢,只要我还站在这里,我就绝不允许你伤害这些鹦鹉!”

“你……!”

月无殇怒极反笑,手指尖有淡淡的紫芒冒出:“不过是些扁毛畜生,你堂堂天女为了它们拼命你不觉得是场笑话?还是——”

他忽然妖冶地笑了,笑容似红梅漫山焚皓雪,冶艳至极。

四下之人望见他的笑靥怔了一怔,酒楼中的其他女子原本就被他的美貌迷的七晕八素。

再一见他的笑容,一个两个腮上浮起如痴如醉的红云。

他轻佻地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齐洛儿的下巴:“还是你忽然发现又爱上我了,特意出来吸引我的注意?”

齐洛儿脸色蓦然苍白,心头一阵苦笑。

是啊,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爱上他,明明自己一心要嫁的是云画不是吗?

将心遗失2

到底是何时把一颗心弄丢的?

大半年的失魂落魄,原来是如此的可笑。

他是魔君,多的是女人前仆后继地来爱他。

自己又算什么?

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亏她还一直为他纠结,为他那失意心伤的样子做了半年的噩梦……

在他眼中,只怕只是一场笑话吧?

如今搞成这样,也算自己活该了!

只怕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同情吧?

她现在倒是希望一直没有心,那样,或许就不会搞得自己如此狼狈了……

她忽然笑了,灼灼如三月桃花,一字一句地道:“我齐洛儿自始至终,都爱的是师父,从未改变,又何来忽然发现爱上你一说?时隔多日,月无殇,你没有变,还是如此的自作多情!”

月无殇脸色微微一白,眸中有一丝怒意闪过,手指慢慢握紧。

齐洛儿,你够狠!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他几千年来风流肆意,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

却没想到会在这个丫头身上栽这么大一个跟头!第一次知道丢心失魂是个什么滋味。

这半年来虽然割断了和她所有的联系,也强逼着自己不去找她,不去想她。

魔宫里的酒消失了一坛又一坛,几乎从未喝醉过的他半年来几乎泡在了酒缸里,搞的整个蜃楼宫都酒气熏天的。

他喝酒买醉,他流连花丛,但是她依旧像一个魔咒一样,缠绕着他。

他以为是夫妻丁的原因,甚至忍痛割下了自己的手指!

虽然魔君的手指可以再生,但是,那种彻骨的痛,却是一点也不掺假的。

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换来一句自作多情!

看着她细嫩的脖颈,他恨不得伸手掐死她!

他哈哈一阵大笑;“好一个自始至终,好一个自作多情!”

今天到此结束

玩玩而已

倏地单手将她搂紧,淡红的唇靠上她的耳际。

薄薄的唇瓣轻轻开合刷过她的耳廓:“小宝儿,其实我对你——也就是玩玩而已。你还真当真了?看来老子的戏演的很不错。”

他语调寒凉,明明是锋利的讽刺,却带着一层隐晦的暧昧,如同一把刀轻轻割下,锋锐而又刺痛入骨。

齐洛儿身子一僵,猛地一掌将他推开。小脸煞白,却微微一笑:“很好!这样我总算不再内疚了。月无殇,我但愿从来不认识你!”

如果从来不认识他,自己就会真正一心一意爱上师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颗心空落落的,千疮百孔。

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原来会如此痛苦。

原本活泼泼的心只有看不见底的绝望。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种伤,可以让人蚀心腐骨,却又说不出来!

被齐洛儿这一干涉,月无殇的曲子自然再也吹不成曲调。

那些围着乱飞的鹦鹉如同大梦初醒,纷纷振翅离去。

月紫樱一见就要到口的美食就这么飞走,不由大怒!

再加上她这些日子来亲眼见了月无殇的痛苦,知道月无殇内心深处,对这个女子实在是很不同,心中又妒又恨。

忍不住一声冷笑,口出恶言:“你爱你师父?哈哈,仙家不是一向是什么狗屁道德的楷模吗?怎么会允许你们乱伦?哼,你们这些仙家的人真是虚伪,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哼,云画看上去清高无比,原来也这么不要脸,居然和自己的徒弟不干不净的!而你——”

她的目光看向齐洛儿,语气尖锐而又恶毒:“你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下作娼妇,勾引完这个又勾引那个,和自己的师父乱伦,也不过就是人尽可夫的小贱人而已!”

心事被喝破!

齐洛儿实在没想到这看上去美艳无双的月紫樱说话会如此没水准,简直就像大街上叉腰骂街的泼妇。

毫无风度可言。

她一时还真被她给骂愣了,直到她骂完方才反应过来。

气得身子都有些抖了。

碰到月无殇的问题,她一向精明的头脑虽然成了一盆浆糊。

但对付其他人来,她却是越是气怒越是冷静。

长吸了一口气,看了月紫樱一眼,冷冷地道:“这喜欢自己的师父叫乱伦,那你喜欢你的义父又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