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明天咱们去。”儿子的兴致很高,姜萍也不会扫了陈萦生的兴,应下之后,母子俩继续吃饭。

姜萍与陈萦生在这里享受亲情,而另外一边的陈家,可是没有那么轻松。

陈永铭正在写字楼的顶层。

写字楼有二十三层,下面二十二层全都出租出去,唯有第二十三层是留下来自用的。

平日里陈家的人没有人来这里,通往二十三层的楼道是锁着的,而二十二层到天台是有独立的楼梯,与通往二十三层的楼梯是完全分离、各自独立的。

就算是电梯,也只到二十二层,根本就没有二十三层的电梯设置。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陈永铭站在了二十三层,若是有人来看的话,已经会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样的地段,不能说是寸土寸金吧,但是这样的位置,租金也是不便宜的。

这么好的地段,这么抢手的写字楼,为什么空着一层?

没错,整个二十三层是空的。

没有任何的装饰,里面的隔断看似是跟楼下一样,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但是,这里看起就是那么的别扭。

所有房间的房门、窗户,都是一模一样的。

只是,地面是水泥地,墙面连乳胶漆都没有刷,根本就是一层白灰。

楼道里的灯光也是最简单的灯管,只够照亮使用。

至于装饰…更不会有。

这里空荡荡的,没有多余的装饰,更没有垃圾。

地面是灰灰的水泥地,墙壁是雪白的白灰墙,无论是地面还是墙面,全都干干净净。

陈永铭就站在这样古怪的二十三层里,在白森森的日光灯的照射下,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乍一看,根本就感觉不到他身为活人的气息,反倒有一种阴冷的死气。

陈永铭在楼道里慢慢的走着,皮鞋敲击着地面,在这样空旷的楼道里产生了清晰的回声,嗒嗒嗒的,好像每一步全都踩在人的心脏上似的。

走了这么一圈之后,陈永铭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然后打开了楼梯间的门,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陈永铭就好像是在饭后来散步一样,那么的从容,除了散步的地点不太正常之外,其他的没有什么不对。

等到陈永铭离开之后,二十三层的灯光也随着写字楼里的人渐渐离开而关闭。

就在楼道里的灯关闭之后,安安静静的二十二层突然的刮起了一阵风。

在所有窗户都关闭,楼梯间的门紧锁到没有缝隙的情况下,这阵风从楼道里莫名其妙的吹了起来。

风刮过的地方,经过的那些空荡荡的办公室突然的好像是为了呼应似的,也发出了叮叮咣咣的声音。

好像在办公室里也有风、亦或是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办公室的门窗。

若是有人在这里,而且还能在夜晚视物的情况下,一定会惊得落荒而逃。

因为在走廊里刮过的并不是什么风,而是一个模样极为恐怖的黑影,在楼道里不停的飞奔,那股风就是被这个恐怖狰狞的黑影带起来的。

陈永铭离开了写字楼之后,回到了陈家别墅,一进去就看到了陈永雅,正坐在客厅里优雅的喝着红酒。

“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里可是我的家。”陈永雅对于自己大哥的话感觉到不满,犀利的反驳着。

陈永铭皱眉:“让你办的事情呢?”

“做好了。”陈永雅直接将一个荷包扔给了陈永铭。

陈永铭接过来之后,感受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满意的点头。

“真是搞不明白,现在弄这个干什么?怎么现在最首要的任务是要全力以赴的去处理那件事情。”陈永雅抱怨着,他们本来就时间不多,干什么非要去应付特别行动部的事情?

“我们陈家的根基还在这里,难道要跟特别行动部对上不成?”陈永铭无奈的摇头,他就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

“行了,反正交待给我事情我都处理完了,剩下的就没我的事儿了,我还要忙了。”陈永雅说道。

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她可不行放弃。

陈永铭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转头出去。

坐进了车里之后,司机尽责的问道:“少爷,您要去哪里?”

“特别行动部。”陈永铭说完之后,闭目不言。

开车的司机也是在陈家服务多年,自然明白陈永铭的脾气,一路上把车开得极其稳当,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等到了特别行动部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路边,陈永铭下车。

走进了特别行动部的院子,看到了门口的传达室,里面还亮着灯光,弯腰对着窗口说了一句:“我找特别行动部的伊帆警官。”

在传达室里看着报纸的归老头抬了抬眼皮,慢悠悠的扫了陈永铭一眼,问了一句:“你是谁,登个记。”

说着,从窗口里甩出一个本子,上面还绑着一支廉价的水笔。

陈永铭的眉毛不着痕迹的抖动了一下,压着情绪,拿起笔来,将自己的姓名写了上去。

将本子从窗口递进去,归老头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慢悠悠的拿起了电话,接通:“伊帆在不在啊?门口有个叫陈永铭的人找他…嗯…行,知道了。”

挂上了电话,归老头摆了摆手:“进去吧。”

陈永铭压下不满,还极度有涵养的对着归老头点了点头:“有劳。”

他是有身份的人,不会跟这样的势力小人计较。

陈永铭自认为风度极佳的走进了办公楼,哪里会之后,在他离开传达室之后归老头嫌弃的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嘟哝着:“真是一个伪君子,就这样还当天师?”

当然这样的话,陈永铭可是没有听见,进了办公楼之后,立刻看到了群魔乱舞的景象。

从楼道两旁的房间里不停的有人穿墙而出又匆匆的跑到对面的,直接穿墙而入。

明晃晃的灯光下可是照不出半点影子来,随便一看就知道,这些工作人员有多不正常,更别说还有那些在半空中飘来飘去的。

陈永铭看了一眼周围的工作人员,大步的往前走,他根本就不知道伊帆的办公室在哪里,只能一边走一边看办公室门口的牌子。

只是…有牌子的办公室不多啊。

正在陈永铭不知道该去哪家屋子,想着是不是拉住一个“工作人员”问问的时候,一间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陈永铭一看,顺势走了进去。

一入内,办公室的门立刻从他背后关闭,抬眼一看,正好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伊帆。

“陈先生来了啊。”伊帆笑得客套,只是说话的时候,连动一下都没有动,更别说站起来了。

“刚刚查清楚就过来了。”陈永铭也没有在意,走了过去将陈永雅交给他的荷包交给了伊帆,“里面有人弄了这么一个东西,招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已经处理了。”

伊帆接过了荷包,打开一看,果然是民间所谓传说的戏法,有生辰八字还有朱砂符纸什么的。

“现在还有人相信这个?”伊帆好笑的问道。

“有些人就是比较麻烦。”陈永铭无奈的说道,然后报上了一个公司的名字跟人名,“这个人也挺倒霉的,上次还住院了。”

伊帆一听,正是那个被清洁工当做拖把的女职员,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伊帆唇角忍不住抖动了两下,这得是多极品的一个人啊,竟然连这种陷害人的方法都想出来了,太奇葩了。

“一点小意外而已,陈家处理的很及时。”伊帆笑着将东西收进了抽屉里,“麻烦陈先生了。”

“不客气,作为天师家族,应该要配合特别行动部。”陈永铭客套的笑着,“若是以后还有什么问题,请随时联系我。”

“好的,那就不送了。”伊帆直接的下逐客令。

陈永铭也没打算在这里待多长时间,顺着伊帆的话,直接告辞。

出了特别行动部之后,上车,快速的离开。

楚子豫推开了伊帆的办公室门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个情况?”

“这种东西你信吗?”伊帆把刚才陈永铭交给他的荷包甩在了桌上。

楚子豫拿了起来,看了看,微微一笑:“要是说招惹上一些残魂,这种东西足够了。”

“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伊帆斜睨着楚子豫。

“所以,你监视陈家的人还是不能撤掉。”楚子豫笑着说道,显然,他说的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乍一看这种东西招上点不干净的东西很正常,但是,哪有那么巧合?

“真是麻烦,陈家老实待着不行吗?”伊帆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陈家的老爷子可是一直想要回到陈家嫡系一脉去。”楚子豫笑着说道,对于为数不多的几个天师家族,他还是很清楚其中的势力分布的。

当然了,太内部的消息肯定是得不到,但是外在的他还是清楚的,这也是工作需要,省得日后真的跟天师家族有交集,被弄个措手不及就不好了。

“陈兴滨根本就是有毛病。”提到陈家,伊帆不屑的冷哼,“当年,他不就是因为灵力不足,所以才被排挤出陈家嫡系吗?都成了旁支了,还折腾什么?”

不管是在哪里,都是遵循着自然法则优胜劣汰,天师家族自然也不会例外。

“他现在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多少年,瞎折腾。”伊帆就想不明白,那个陈兴滨都这么大岁数了,虽说身子骨还硬朗,那能活到多少岁?

有这个精神头,好好的养老,安度晚年不好吗?

楚子豫轻叹一声:“正是因为陈兴滨老了,他才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的后代回到陈家嫡系里去。旁支…终究会没落的。”

不管是在天师家族的威望来说,还是天师家族的资产,嫡系跟旁支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哪个老人不希望自己的后代生活得更好?

别看陈兴滨是个天师,他也是父亲,自然不能免俗。

“他愿望是好,可惜了…”伊帆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陈永铭跟陈永雅灵力是有,但是跟嫡系的一比,可不算是什么天赋了。”

陈兴滨想要回归嫡系的愿望是好的,问题是,那也得要自己的儿孙争气,不争气有什么用?

“其实,当年陈萦生的父亲陈永晗似乎灵力不错吧。”伊帆想了想说道,那个年代离他太久远,再加上陈永晗还没有崭露头角就已经跟陈家断绝了关系,他知道的事情并不太多。

“陈永晗的灵力没有别人说过,应该是有灵力的,具体怎么样…不清楚。”楚子豫摇头。

当年的事情谁知道呢?

更何况那个时候,陈兴滨不过是被陈家嫡系放弃的旁支罢了。

谁闲着没事干,去研究一个天师家族的旁支的里面的一个孩子。

“估计应该跟陈永铭陈永雅差不多,也许会更不好。”伊帆推断着。

不是他看不起陈永晗,而是陈萦生的实力摆在这里了。

陈萦生的灵力几乎等于零,就算是去寻找一些灵魂,一些线索,也是要靠着罗盘。

不过,就算是没有灵力,也不可否认,陈萦生是一个相当刻苦,相当认真,相当有实力的警务人员。

只是…作为灵师来说…很失败…

正确的说,陈萦生根本就不算是灵师。

“先看着他们想干什么吧,只要别惹麻烦就行。”楚子豫随意的说道,陈兴滨想要回归陈家嫡系,没有问题,只要不是给他们增加工作量,那就都没有问题。

“你说这个真的可以引起残魂?”伊帆也把注意力从对陈家的八卦上转移到最近的案子上。

楚子豫看了看手里的荷包,这种小小的把戏法术,其实民间也有流传,问题是,很多民间做出来的所谓符咒、护身符什么的,并没有任何效果,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这个还是有点磁场的。”楚子豫捏了捏荷包,“制作很粗糙,但是,佩戴荷包的人,气场比较强,所以,会产生一点效果。”

听到气场比较强这几个字,伊帆忍不住唇角抽搐了两下。他真的很讨厌那个写字楼里的女职员,这样的人,就算是不带着这种东西,估计也会惹鬼上身吧。

不是因为她招鬼,而是因为…她太讨厌了。

总是欺负别人,招揽怨气,不要小看怨气,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也是很恐怖的。

不然的话,世上的厉鬼是怎么出现的?

就算抛开鬼神之说,一个人生气,有怨念的话,会对自身的身体有伤害。

很多疾病的发生也是跟心情有关系的。

一个人心里积攒了太多的怨气,尤其是对某个人的怨气的话,时间长了,总被这样的负面磁场盯着,那个人周围的气场也会发生变化。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现世报。

只是,这种现世报可大可小。

当然了,抛开所谓天师所谓气场的说法,用一个最简单的方法来说。

一个人被欺负久了,压抑时间长了,说不定哪天就受刺激反抗了。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我感觉,残魂可能跟陈家没有什么关系。”楚子豫想了想说道,“你没看陈永铭一副急于撇清的关系吗?”

伊帆不是说给他们三天的时间来处理吗?这才多久,马上就把结果给拿出来了。

“你说不是陈家。”伊帆沮丧的半趴在桌子上,恨不得用头撞撞桌子。

“你不也知道吗?”楚子豫好笑的看着伊帆,他自己本来就知道答案了,有必要这么沮丧吗?

“我是知道,但是我…我还存着一份侥幸不行吗?”伊帆真的是想挠墙,为什么不是陈家,为什么啊?

要是陈兴滨他们做的,他立马就可以直接去对付陈家,跟陈家交涉。

然后,什么残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解决掉了。

现在对于残魂的事情还是没有一点线索,这…这就是又要从头再来啊。

好不容易有陈家的一点线索,可是,知道了真相之后,真的是…让伊帆很头痛。

敢情这么折腾一通下来,不但残魂的事情没有半点线索,而且还多了陈家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陈家捣什么乱啊!

好好的当他们的旁支不好吗?

不知道他们的工作很忙很忙吗?

不知道他们处理的案件都是没有头绪的吗?

伊帆无比的怨念,怨念太过强大,让其他工作人员一愣,有的鬼被那股怨气吸引,情不自禁的就要往伊帆的办公室飘。

要知道,怨气这种东西对鬼来说,可是无比美味的“食物”。

只是那几只还没有飘过去,立刻就被同事一把抓住,大骂着:“疯了,伊帆的怨气你也想吃?想再死一次吧?”

被拉住的鬼立刻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噌的一下飘远,远远的躲开了伊帆的办公室。

就算是鬼也是爱惜生命的,再死一次也是很痛苦的。

伊帆在办公室里放怨气,楚子豫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回他的办公室继续去忙。

至于已经回家休息的周部,则是不耐烦的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来,怒问一句:“你晃来晃去干什么?想当阿飘啊?”

“要不我还是回去看看那个小鬼吧,他自己待在我屋子里是不是会害怕。”苏琰找了一个理由。

周部微微一笑,笑得极为的好看,甚至还带着浓浓的女人的媚态。微卷的乌黑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半遮半掩的无法完全挡住她雪白的香肩。

明明是一副相当有诱惑力的美女图,但是却看得苏琰心头狂跳不已,胆战心惊的。

“没事,你做的阵法正好是让他休息的,不会有事。再说了,已经是鬼了,他还能害怕什么?”周部微微的歪头,对着苏琰笑,“你不是害怕吗?别过去了,就在这里待着。”

苏琰真是欲哭无泪。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仅仅一夜之间,周部就变得这么的“豪放”。

好吧,其实也不是多豪放,不过就是在家里穿了一件吊带的居家服嘛。

这样的吊带别说是在家里穿了,现在夏天了,大街上满是比周部穿得还清凉的女人。

问题是…问题是,那些女人在他面前晃荡没有问题,他对那些女人都不感兴趣。

他对周部有兴趣啊!

更为关键的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穿了裙子,散开长发的周部这么有女人味。

介于青涩的女生与成熟的女人之间,这种成熟中带着青涩的味道,青涩的果实快要成熟的感觉,真的是…太考验他的自制力了。

苏琰深深、深深的呼吸,他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部穿得很暴露?

错,一点都不暴露。

就算是吊带,不该露的是一点都没有露,问题是…那半遮半掩的诱惑,只会让他顺着往下继续遐想…

越是遐想,越是让他…

好吧。

这次交锋,他完败。

苏琰干咳一声:“周部,咱们能别这样吗?”

他真的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化身为狼,直接把周部扑倒了啃干净。

当然了,扑倒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他是很喜欢的。

问题是,周部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扑倒让他啃的。

周部可不是小绵羊,那绝对是硬骨头。

倒时别没吃到口,反倒把他的牙给崩了。

“哪样啊?”周部明知故问的笑着,笑得那叫一个妩媚。

在特别行动部面前,她笑得爽朗;在外人面前,她笑得自然;在白天的时候,她笑意温柔。

但是这种妩媚的风情,却只在苏琰面前展现,让苏琰心脏陡然的漏跳了一拍,觉得血液流动似乎有加快的趋势。

“没事,我是想说,你别工作得太晚了。对身体不好。”苏琰干咳一声,掩盖住他的心情,“我去厨房弄点吃的。”

“好啊。”周部笑眯眯的瞅着苏琰,眸光流转,风情万种。

“我去了。”苏琰匆匆的扔下一句之后,逃进了厨房。

他从来都不知道周部竟然还有这么惑人的时候,再不走、再不走就出事了…

匆匆的逃进了厨房,苏琰用冷水洗了几把脸,悲哀的发现,他是一个身体很好的男人,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有正常的渴求。

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能急,不能急,为了日后的美好生活,绝对不能冲动。

默默的念了几遍之后,那种冲动的燥热渐渐的被压下去,苏琰这才拎起刀来,开始切水果。

苏琰很少做什么后悔的事情,要说后悔,当初只做过一件,但是,这次的事情绝对是第二件。

为什么他要搬进来?

天天面对诱惑,真的是对他一个相当大的考验。

他是男人,还是身体健康的成熟男人…这、太残忍了…

苏琰心不在焉的用水果刀切着水果,脑子里乱哄哄的,突然的,想到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