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武官拍着胸脯保证!

“好吧,那我就放了你们家大人。”麦蒙蒙一松手,李大人便跌倒在地。他衣衫不整地爬起来,抢了一把刀下来,就开始抹脖子自尽!

李大人的下属使劲地劝阻着。

李大人痛哭失声道:“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老夫无颜苟活于世啊!”

“大人,大人节哀啊!”

麦蒙蒙揉揉鼻子,自尊心巨受打击地上前一步道:“喂!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我又没亲到,再说,我这么漂亮,亲你这个老头,是我吃亏好不好!”

“不管是谁吃亏,李大人,您说话要算话,麦蒙蒙第一关的武试算是过了!剩下的只有文试和殿试了。”林御转着轮椅过来。

麦蒙蒙连忙狗腿地跑过去为他撑起油纸伞:“爷,小心晒着。”

“谁说武试过了?”李大人不服气地道,“刚才只是第一场,后面还有一场!我已经请了我们南门卫白大人过来,你能赢得了白大人,才算过了武试。”李大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校场入口处走来一位身材挺拔的黑衣男子,相貌异常俊美,甚至比白皙纤弱的林御还俊上几分。只是,那男人身上杀气很重,眼神锋利,在这炎炎夏日里硬是让人生出一丝寒气,如踏雪而来,寒冰出鞘。

李大人见到他就像见到救星一般,连连作揖过去:“白大人!白大人您来了就好啊!白大人!这北门皇卫麦蒙蒙是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还是倾国皇妃的徒弟!我等万万不能让这样的人成为殿下的护卫啊!”

“他就是南门护卫白画尘?”林御眯起眼睛,望着那个如刀尖一般锋利的男人,轻声道,“蒙蒙,你和他打绝对输,等会儿你别说话,我帮你想个办法脱身。你……个贱人!你发什么花痴?”

站在他旁边的麦蒙蒙眼神直直地望着白画尘,心里犹如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一般咆哮着!好帅啊!好帅啊!好帅啊!

他就是!就是!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比林御还帅的,让我一见钟情的人啊!

“你的口水流出来了!”林御伸手使劲地偷偷地掐住麦蒙蒙手臂上的肉。

麦蒙蒙从花痴中被掐醒,跳着脚直叫:“啊啊!干吗呀!小御快放手,好疼好疼!”

“疼吗?”林御表情扭曲,咬牙切齿地问。

“不疼,不疼,一点也不疼,好爽。”麦蒙蒙知道她要是敢说疼,他一定会掐得更大力。

“嗯哼,那让你多爽一下!”继续拧。

麦蒙蒙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却不敢挣脱,要是不让林御掐到爽,他等下会报复得更狠。

“真的好疼啊,我错了,我错了,御爷,御爷,我皮糙肉厚,你别用这么大力气,别弄痛了您的纤纤玉手,要不你换个肉多的地方掐吧。”麦蒙蒙都快给他跪下了。

“也就在这时候,你会说两句人话。”林御一脸傲娇地放开她。

麦蒙蒙连忙缩回手,掀开袖子一看,青了一大片。她生气地将手臂伸到林御面前:“干吗呀,你看,都青了。”

“青了?哼,下次你再在我面前摆那张恶心的死人脸,我就把你手剁掉。”林御恨恨地瞪她一眼。

麦蒙蒙吓得连忙缩回手,委屈得像小媳妇一样,使劲地搓着手臂,哼哼唧唧一句话不敢多说。

“麦蒙蒙,你刚才利用老夫威逼我的部下投降,胜之不武!刚刚那局不算!”李大人现在像是找到后台了一般,牛逼哄哄地又站了出来,指着她说,“你若打赢了我们南门护卫,白画尘大人,本官定二话不说,亲自送你去金銮宝殿拜见圣上,参加殿试!”

麦蒙蒙没答话,转头望向林御。林御歪头,瞅都不瞅李大人一眼:“她只是一个人妖,又不是什么坦坦君子,胜之不武又如何,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李大人如此推搪耍赖着实难看。”

“你!”李大人气得语气一顿,用力深吸一口气道,“好,就算刚才那局你们赢了,本官现在再开一局,又有何不可!”

“您再开一局,倒也没什么,不过根据我国历届规矩,皇卫同预皇卫之间的只能在殿前比试,李大人难道想亲自开殿试?您够格当考官?”林御依然笑得一脸欠揍的样子,“别怪小生不提醒你,我们输了倒是无所谓,可是此事被有心人参到御前,您丢了官可就不太好了。”

“你!你!”李大人气得一摞袖子,转头望向白画尘,“白大人,您看如何是好?”

白画尘垂着眼,双手抱剑,沉声道:“不必急于一时。”

“白大人所言极是。”李大人想想也对,何必急于一时,只要有白画尘压阵殿试,麦蒙蒙她不可能赢,“好,今天武试就算你们过!你们三日后再来考文科。”

“那好!小生就此别过。”林御拱手作揖,告辞道。

“不送!”

京城,刚刚入了傍晚,街上渐渐热闹起来,麦蒙蒙推着林御在街上走着,一边走一边问:“小御,军部那些人太可恶了,连个住的地方也不安排给我们,好歹我也是未来的皇卫啊!”

“得了吧,人家巴不得你赶快滚出京城。”林御凉凉地说。

“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又没钱,又没地方住。难道在正式上任前都要流落街头?”麦蒙蒙看着路边卖馄饨的摊子,忍不住咂了咂嘴巴。

“你爹在京城这么多年,也没置办宅子?”

“这个真没有,我爹天天都住宫里的值班房。”

“那关系好的亲朋好友呢?”

“这个……嗯……”麦蒙蒙使劲想了想,忽然想起来,激动地从腰间拿出半块玉佩说,“这个这个,我爹爹说,他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是指腹为婚的哦!”

“什么?”林御一把抢过那块玉佩,“你爹怎么没和我说过这事?”

“很小的时候告诉我的。”麦蒙蒙抓着脑袋想,“当年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可是我爹的朋友却找他帮忙,那朋友一家人被坏人绑架去,等着救,我爹就丢下难产的娘跑去帮忙,最后我爹朋友的一家人救下来了,我娘却难产死了。”

“这事我听你说过,原来还有后续啊。”

“是啊,我爹朋友的老婆被救后,知道我娘在生孩子,就提出为我们两家定下亲事,是女的就嫁给他们家儿子,是男的就娶他们家闺女。”

“哦。”林御点点头问,“那不男不女呢?”

麦蒙蒙囧住,不爽地大叫:“谁不男不女了!谁不男不女了!”

“好,先不管这个!我们现在就去投靠那家人!”

“嗯嗯!”

“你爹的朋友是谁?”

“好像叫……白什么什么的……”

“白什么什么的啊?赶快给我想!”林御伸手想掐她,被她躲了过去。

“你别掐我,我在想呢,哦!对对,我想起来了,我爹说他那朋友当年是猕国刀神!”

“刀神白华?”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呸!你别骗我了,你是不是今天看上了白画尘,所以非说他是你指腹为婚的相公!”

“什么?刀神白华的儿子就是白画尘?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麦蒙蒙激动得直跳,哎哟我那个死人爹哦!一辈子没对我做过一件好事,就这件事做得太对了!给我定了这么俊的一个相公!哈哈哈!哈哈哈——

林御瞥了她一眼!看她那傻逼样子气得直翻白眼,他眼珠一转,一个坏主意生了出来。

他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轻声细语,温柔款款地说:“好吧,蒙蒙,本大爷现在就带你去南门白家,让他们兑现当年的婚约。”

“真的?”麦蒙蒙高兴得一把抱住他,在他怀里使劲蹭,“小御,你太好了!”

“哼哼,我当然好啦,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林御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傻孩子在他怀里感动得使劲点头。

麦蒙蒙一开始以为白家世代都是皇上身边的贴身护卫,怎么的也算得上是一个有钱人家了,可没想到却只住在一个离市区很远、偏僻安静的小胡同里。

“我们会不会找错地方了?”麦蒙蒙疑惑地问,“好歹也是一品护卫的家。”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爹也是一品护卫,别说房子了,连一个铜板也没留给你。”林御甩甩手道,“敲门吧。”

“说得对。”麦蒙蒙上前一步,敲了敲门,大声问,“有人在吗?”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老翁的声音:“来了。”

门缓缓被打开,一个驮着背、头发苍白的老人家走出来问:“你们找谁?”

“你好,老人家。”麦蒙蒙行了个礼,“我是北门皇卫麦蒙蒙,特来求见你们家主白画尘。”

“麦蒙蒙?”老人看了看麦蒙蒙,连连点头道,“哦,我家少爷今日在宫中当值,家中只有我家小姐。现在天色已晚,不便见客,两位明日再来吧。”

“哎哎,老人家,您别关门。”麦蒙蒙连忙抵住老人家要关上的门,可怜兮兮地求情道,“您看,我们刚到京城,身上已无盘缠,又人生地不熟的,您和你们家小姐通报一声,让我们借住一晚可好?”

“这……”老人家有些犹豫。

“我们真不是坏人。”麦蒙蒙将腰间的玉佩拿出来递给他道,“您给你家小姐看了这半块玉佩,她定会收留我们的。”

“那你们等等。”老人接过玉佩,关上门通报去了,没过一会儿,果然点上红灯,大开中门,请麦蒙蒙进去。

“小姐说,您是恩人之子,定当以上宾之礼待之。”

“唠叨了。”麦蒙蒙走进门一看,又一次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从外面看很普通的四合院,里面却如此精致,小桥流水、花卉如林、绿树成荫,通往主厅的路上铺着工整的青石,青石两边种满了桂花树。

“这地方还不错。”连一向刻薄的林御都点头称好,“勉强能住。”

两人安顿下来,已是深夜,他们来的时候早已过了饭点,白家的老仆也以为他们吃过饭了,所以并没有准备。

麦蒙蒙刚洗完澡就饿了,林御虽然不说,但是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麦蒙蒙,那意思就是:我不管你去坑蒙拐骗卖,赶快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麦蒙蒙点头:“了解!”说完就打开窗户,飞身出去,在白家大院里寻找,厨房啊厨房,我可爱的小厨房,你在哪里呢?

麦蒙蒙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就在偏院发现了一个单独的小房子,看上去疑似厨房。

她飞身落下,推开门进去,果然是厨房,她翻箱倒柜,端着盘子里的饭菜东闻闻西闻闻,总算找到两盘能吃的冷饭。

她生了灶火,手脚麻利地做了个蛋炒饭,刚准备往盘子里装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她猛地回头看去,一个穿着鹅黄色纱裙的少女提着灯笼站在门外。那少女长得柳眉樱口,清美如画,黑墨一般的眼睛,像一潭深湖,让人快要沉醉得要掉下去。

麦蒙蒙心怦怦地跳了,这么好看的眼睛,今天白天好像也看见一双。

少女见到屋子里的陌生人,有些害怕地躲在门后,柔声问:“你……是谁?”

“哦,我是麦蒙蒙,是在这里借宿一晚的客人,刚刚实在是饿了,来弄点吃的。”麦蒙蒙友善地望着她笑,“你呢?你是谁?”

少女走出来,望着她手里的蛋炒饭说:“我叫啊白白……白……白白。”

麦蒙蒙盯着女孩看,只见她有些吃力地说着,哇,这么好看的女孩,居然口吃,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哪,啊白白,你这么晚来干什么呢?”

女孩看着麦蒙蒙手中的蛋炒饭不说话,漂亮的眼角又轻轻地瞅了她一眼。麦蒙蒙领会道:“哦!你也饿了!”

女孩点点头,抿着嘴巴羞涩地笑着。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你吃吧?”麦蒙蒙大方地说道。

女孩犹豫着,想吃,又不好意思去吃地趴在门口看着。

“没关系的,我炒了一大锅呢!吃吧!”

女孩点点头,走过去,拿起一个勺子,就着还没装盘的锅吃起来,小口小口的,动作可优雅了。

哇,美人就是美人,吃饭都这么好看!

不过……

那什么!

喂!喂!

你别吃了!

再吃就没了!

别再吃了!

麦蒙蒙瞪大眼睛,就见美人以优雅的姿势,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唰唰唰地把一锅饭吃完了!

美人吃完后,很不好意思地瞅了她一眼,福了福表示谢意之后,转身就领着灯笼跑了。

麦蒙蒙望着空空如也的锅,心里拔凉拔凉的:她不会是遇见鬼了吧!

不过,房间里好像有一个比鬼更可怕的人在等着吃饭呢!

清晨,鸟语花香,麦蒙蒙早早地就醒来了,应该说,她饿得一个晚上没睡好。自己在井边打一桶水洗漱了一番,又用盆接了一盆干净的水端去林御房里,她一脚踹开房门,大声喊道:“小御,起床了!”

林御在床上睁开眼,俊俏的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黑着脸瞪着麦蒙蒙,面目狰狞,声音却很温柔地说:“早啊,蒙蒙,快过来扶我起来。”

麦蒙蒙动作顿住,站在门口,打着商量说:“你不打我,我就过去。”

“我怎么舍得打你呢,快过来吧。”林御笑得如沐春风。

麦蒙蒙使劲摇头!昨天晚上她没找到吃的就回房睡觉去了,把他饿了一个晚上,他肯定会打她的!

“过来!”林御坐起来,猛地一拍床板。

麦蒙蒙乖乖地走过去,伸出手,闭上眼睛道:“你掐轻一点。”

林御哼笑着,伸出手,使劲地掐上去!一脸虐待女儿的后妈样道:“轻?我不用劲点收拾你,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知道!御爷,我错了,我错了。”麦蒙蒙踮着脚,随着林御掐的方向使劲凑。

林御毫不手软地收拾了麦蒙蒙一顿,两人才从房间里出来,一起去找吃的。

远远地,就看见昨晚接待他们的老伯在院子里打扫。

那老伯见到他们两个,作揖道:“两位起得真早。早饭已经备下了,请随我来。”

老伯一路带着他们从院子里穿过,来到前堂饭厅,饭厅里已经有一个人坐在那里,正在小口小口吃着东西,那人的面前有一摞高高的馒头!

“啊啊啊!就是她!小御,就是她把我们昨晚的夜宵全吃了!”麦蒙蒙指着餐桌上那个漂亮的姑娘轻声说道。

那姑娘听见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亲切又羞涩地望着麦蒙蒙笑道:“早上好。”

“早上好。”麦蒙蒙迅速打完招呼,推着林御就坐上餐桌,和那姑娘争抢着桌上的食物。可奇怪的是,不管麦蒙蒙如何狼吞虎咽,速度就是没那姑娘快。那姑娘看着吃得优雅,速度也不快,却诡异地吧唧吧唧吧唧就迅速消灭了桌上的馒头。

“林御,快点吃!”麦蒙蒙手忙脚乱地丢了一个馒头给林御,“不快点吃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