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这山脚底下,死伤无数,自己的确是杀孽太重,哪里还有资格再去计较什么妖皇之位?

凉溪此时仍然是一袭桃粉色的衣裳,像极了芍药的装扮,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手,一直横在了腰前。

满目苍凉,遍地疮痍,无需别人再指责什么,枷罽自己,就已经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了。

之前的种种,开始一遍遍地在他的脑海中回放,他在九黎的大肆屠杀,那些可怜的小兔精等等,都不曾成年,就尽数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枷罽自己似乎一时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身子不再挺直,而是有了几分的佝偻。

眼神不再凌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懊悔的苍凉。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似乎是仍然难以置信,“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不可能!我不会造这么多的杀孽。”

“枷罽,你之前被三皇剑所控,不仅在这里闯下大祸,还杀害我妖界无数生灵,枷罽,这份罪孽,你如何来赎?”

战戮平日里面无表情,可是只要一想到了这个家伙杀害了他们那么多的同类,心里就难免会又气又急。

眼下,总算是将他擒住,他就算是不能杀了他,至少,也要先出口气。

枷罽的眼神灰暗,苦笑一声之后,便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凉溪。

不过是一个合体期的修仙者,竟然有如此厉害的胆所了,胆敢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了能降服自己!

“离墨,我枷罽罪孽深重,你说的对,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只怕天界也不肯就此放过我九黎。祸是我闯下的,这责任,自然也当是由我来负。”

战戮冷笑一声,“你负得起吗?”

木云天将的半张脸被火焰给熏得有些红,提剑指着他,“你以为你这样说说就算了?枷罽,你不仅盗取了三皇剑,还在人界闯下如此大祸,天界岂能再容你?”

三皇剑?

枷罽的眼神在凉溪的身上再瞟了瞟,“剑非我所盗。是你们天界自己出了叛徒,将这把三皇剑主动送到我面前的。如果不是借着这三皇剑的威力,我如何能冲破了神龙潭的封印?”

这话对于木云天将来说,真真是打脸!

“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言,你没有脑子吗?我被封印在神龙潭,如何去盗剑?”

话落,直接就对身边的离墨道,“祸是我闯的,理当由我来负责。我还是那句话,天界向来就是小心眼儿,容不下我妖、魔两界。千年前如此,千年前亦是一样。如果不是他们天界故意将三皇剑送到我的手上,我们九黎又岂会大乱?我又岂会失了神智,杀害生灵无数?”

离墨不语,倒是西凌上仙对于这样的说辞,有几分的堵心。

西凌上仙相信枷罽的话,三皇剑的遗失,定然是天界出了叛徒。

可是枷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天界,而且还言明是天界不容于九黎,这岂非是太过了?

“枷罽,做错了事,就理应付出代价。”

看着离墨好看的脸上,此刻却是面无表情,枷罽竟然呵呵笑了起来。

“是呀,做错了事,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可笑我枷罽自以为天赋过人,所以一直都以为自己才是九黎最好的统治者,只有我,才能率领九黎,强大我们的实力,有朝一日,能与天界抗衡。现在想想,的确是我错了。”

离墨的眸光一闪,其实,枷罽的出发点,并不坏。

他只是想要更好地守护九黎,守护他的子民。

可是现在弄成了这样,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离墨,做为妖皇,你是成功的。至少,你可以为了九黎做出那么多的牺牲。可是我做不到。当初大哥的决定,也是对的。”

“枷罽!”

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离墨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是天脉者?”

离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

“离墨,我一直不曾告诉你,在很久以前,我也曾经见到过那位天界第一公主。今天的这位天脉者,虽然实力差了些,可是这气势,却是丝毫不逊于当年的公主。”

离墨的面色微怔,想起之前他曾去天界盗药,莫不是还曾与公主交过手?

“我自己种下的因,我自己来承受这果。无论苦还是痛,都当由我一人来终结。西凌上仙,我若是将你这栖霞山再恢复原貌,让你这里的弟子死而复生,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再追究我九黎的过错?”

西凌上仙愣了一下,看看这些死伤的弟子,再看看一旁被火烧了一半儿胡子的清风真人,思量片刻,点点头。

“无论何怨,总该有个了结。既然你如此说了,本仙便拭目以待。”

“好!我枷罽说到做到。也只望你能信守承诺。”

“枷罽,你要干什么?”离墨心头不好的预感更盛,只是仍然不太确定,他到底怎么做。

“离墨,她终究不会属于你,当然,如果那个人想不通,她也不会属于那个人。呵呵。想不到我在神龙潭千年,才出来没几天,便又要再度离开了。”

“战戮这个侍卫倒是忠心,不错。你的眼光比之前有所提升。”

离墨的脸色有些黑,怎么又扯到了这上面?

“我想跟天脉者说句话,行不行?”

离墨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抬眼看向了凉溪。

凉溪朝他点点头,然后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了过来。

枷罽虽然被缚,可并非法力全无。

“你被我的角所伤,天脉者,我现在的能力,要么救你一人,而置他们于不顾,要么,就是救他们所有人,而置你自己不顾,你说,你希望我要怎么做?”

凉溪的眼神未晃,听着他的传音入密,只是微微地上扬了唇角。

“做你该做的。枷罽,只有这里能恢复原样,天界才有可能不会怪罪九黎。若只是我一人无碍,只怕,九黎的灾难,绝对不会就此结束。”

枷罽愣了一下。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天脉者,才十几岁的年龄,竟然就能有了这般的气度和胆识。

“你确定?被我的角所伤,你或许还有机会活命,可是你别忘了,我尾巴还击中了你,没有人告诉过你,蛟尾巴上的倒刺,是有毒的吗?”

“无所谓。正如你对我的称谓那般,我既是天脉者,便是应天运而生。我的命数,你说了不算。”

凉溪带给枷罽的震撼,实在是太过巨大了。

现在的她,容貌上或许与夭白公主有了七八分的相似,可是这处事的态度和手段上,却是有了十成十的相似。

“好!既然这是你的意思,天脉者,我成全你。”

没有人知道他们二人到底谈了什么,只有一旁的流晶注意到,凉溪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神,似乎是也越来越黯淡。

枷罽闭上眼,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示意离墨松开他。

失去了束缚的枷罽微微地抬起头,看着天上那洁白的云朵,蔚蓝的天空,在那深处,似乎是飘过来了一道极为清秀的身影。

“芍药,等了我千年,你累了吗?倦了吗?别急,我这就来陪你!”

慢慢地张开了嘴,一粒金灿灿的妖丹就此吐出,发出璀璨的光茫。

“枷罽,你这是?”

离墨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一旁的战戮制止,“君上,这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就算是继续活着,只怕也永远都会活在了沉痛和懊悔里。”

想起曾经的枷罽,再想想他亲手杀了那么多的生灵,的确,枷罽只怕是再无颜面重返九黎,而其它各处,又有哪里能容他?

离墨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他虽然一直觉得枷罽是一个极大的麻烦,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要用这样的方式离开。

枷罽的脸色慢慢变得有些白,金丹落在了他的手心上,那一颗,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心脏,正被他捧着一般。

缓缓地转动了一下金丹,枷罽回头,看着面色沉痛的离墨。

够了!

只要是能够看到这个侄儿还能为自己感觉到难过,那他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毕竟,闯下了这样的大祸,他已经再也没有资格重返九黎,更没有资格,再以妖界的皇族自封了。

枷罽的嘴唇轻轻动着,开始念动咒语,随着咒语的继续,金丹越来越大。

待其涨到了约莫一颗人头那么大时,枷罽脸上带着笑,“离墨,帮我一把!”

离墨只感觉到了心底的一阵抽疼,无论如何,枷罽都是自己的亲人,可是现在却要让他亲手来结束这一切,他只觉得,无论如何,他都下不了手。

“君上,您快些吧。再久了,只怕会生变故。”

战戮并不是想看着枷罽死,只是他的死,能换来九黎的太平,值了!

若是让他去死,也能将一切拉回原点,那么战戮想,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出这个决定的。

离墨抬手,一道金色的妖气打出,直击那颗金丹,与此同时,离墨痛苦万分地闭上了眼!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看不下去了

枷罽在众人眼前消失的那一刻,凉溪的眼前一花,身子跟着晃了晃,再看到了无数的金星一样的东西,飘散在空中后,原本被烧死的梨树又再度长出了新的叶子,焕发出新的生机。之前死伤的那些人,也都一一苏醒了过来,身上哪里还有半点的伤痕?凉溪知道,这一次,枷罽为了九黎,为了赎罪,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在看到了师叔身上的伤也痊愈之后,凉溪总算是咧开嘴笑了笑,只是下一刻,她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似乎是又恢复了原样。只除了栖霞山上下一种极为哀伤的气氛之外。青城山的庞飞飞和庞剑兄妹二人,坚持留了下来,说是要等着看到凉溪苏醒过来之后,才肯离开。当日大战,离墨将银灵子打成重伤,银灵子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枷罽所化的那只蛟龙上之时,借机逃走了。旧伤未愈,再添新伤,银灵子这一次,可谓是损失惨重。而他也是在逃遁之后,才想起,三皇剑,他还不曾来得及带走。凉溪昏迷不醒,就连妖皇离墨都没有办法,一时间,整个栖霞山的气氛都有些低迷。“现在凉溪昏迷不醒,这毒无可解,伤无可治。我们要怎么办?”秋寒最沉不住气,急得在屋子里来回地转着圈儿,一时间,只闻其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二师兄,你别再转了。转的我都有些头疼。”流晶伸手扶额,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现在凉溪身上的毒解不了,我哪儿能安静得下来?”不远处,秋白一脸忧色,他又何尝不着急?可是连妖皇都想不到办法,他不过是一介区区的半仙,又能怎么办?就算是想要效仿当年的枷罽去上天盗药,他也没有那样的本事。“不知道魔尊大人到底去哪儿了,如果有他在,或许会有办法。”一直不曾出声的战戮,突然插了一句。秋白看向了西凌上仙,“师父,您能不能上天去讨要一两颗的仙丹下来?天界灵药甚多,难道就没有能解凉溪身上之毒的妙药?”“蛟龙尾部倒刺之毒,最是难解。想求此药,需得上三十三重天上。我不过是一介小仙,哪里有这等的颜面?”话落,自然是引得屋内众人一片失望。西凌上仙话音一转,又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先上天一趟,我没有面子,重华帝君又岂会没有这个面子?”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之前重华帝君对凉溪可是一直都很看重的。这次凉溪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魔尊没来,这位重华帝君也不曾现身呢?“师父,那你快去快回吧。”西凌上仙点点头,刚要腾云离开,就见木云天将黑着脸进来了。“枷罽已死,他将自己的元神及妖丹也一并碎了,也算是救了栖霞山,只是这三皇剑却不知所踪。当日你们都曾在,可有何人曾看到了三皇剑的下落?”众人面面相觑,对这位自视甚高的天将大人,本就有几分不喜。眼下见他说话还有些不知道斟酌,凉溪重伤不醒,他却只知道关心三皇剑,实在是令人生不出好感来。见无人理会于他,木云天将的脸色自然是越发地难看了起来,“怎么都不说话了?怎么?是不是你们都看到是何人将三皇剑取走,现在却不肯实言相告,想要包庇对方吗?”这样说着,木云天将的右手,便已扶上了自己腰侧的佩剑上。“木云天将,当时的场面混乱,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凉溪的身上,当时凉溪生死未卜,凶险万分,哪里还会有人去在意三皇剑的下落?”西凌上仙这样说,木云天将倒不好太不给他面子了。战戮则是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有凉溪在,这一战,又岂会这般容易?谁知道是不是银灵子将三皇剑给取走了?”木云天将的脸色更黑了些,战戳这样捧着凉溪,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次也的确是多亏了凉溪身上的漫天绫,就算是不说,事实也是如此。可是木云天将就不是这样想的了。他以为,战戮这分明就是在嘲讽他,笑话他这个天将,连一个小小的合体期的凉溪都不如。“银灵子当时被妖皇重伤,哪里还有心思去拿什么三皇剑?再说了,当时银灵子被缠住,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去取走三皇剑的。”战戮哼了一声,“那你以为是谁呢?”木云天将怔住,这问题问的,他若是知道是谁,还用得着到这儿来问吗?“木云天将,这寻找三皇剑的事情,还得有劳你自己多费心了。毕竟,我们能做的,也都做了。如今枷罽已逝,三皇剑就算是落入了旁人之手,其威力定然也是大打折扣。眼下本仙还要去想法子救我徒儿,便不再多言了。先走一步。”西凌上仙作势要走,却又被木云天将给拦了下来。“天将这是何意?”西凌上仙略有不悦,他急着救凉溪,实在是没有心思与其周旋。“西凌,我且问你,之前凉溪的身边是不是跟着一个叫魔音的姑娘?”西凌上仙想了想,再转了个圈儿在屋子里看了一遍,“的确是有一个。”“那她现在人呢?”西凌上仙被问住了。貌似,之前大战的时候,魔音还曾与枷罽交手,关键时刻,还曾替他挡了一剑,怎么现在却不见她的人影了?“那魔音可非凡人。她的实力与战戮相比,不相上下。若是这三皇剑到了她的手上,只怕将会出现第二个枷罽。”秋白紧紧地拧眉,“天将到底何意?”“本将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找到魔音,讨回三皇剑。”“天将这话可就不对了,你如何就能肯定三皇剑就在她的手上?”“若不在她的手上,为何不见其踪影?三皇剑身上有戾气,只要让她现身,本将自然就知道她是否私藏了三皇剑。”“那是木云天将你自己的事情吧?”战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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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配合进度,所以最近几天,飞雪都只能更新两千字了…亲爱的,体谅一下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还不回九黎?

“你是被天帝派下来寻找三皇剑,并且将其带回天庭的。现在却阻拦我们,让我们帮你找,凭什么?我们在场的这些人里头,谁没有在那场大战中受伤?你还想怎么样?真以为我们是你手底下的草头神了?木云天将,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战戮一连串说了一大堆,总算是觉得心里头舒服了。早就看这个木云天将不顺眼了,能忍到了现在才发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木云天将被堵地面红耳赤,的确,他身为天将,实在是没有资格去要求这些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的人,再去为他卖命。特别是,这里还有一位妖皇陛下呢,他木云纵然是天界的神仙,也没有资格去直接调派九黎的人手。“好,那本将便自己去找。话我可是放在这儿,一旦找到了魔音,确定三皇剑就在她的身上,到时候可别怪本将翻脸无情!”话落,转身便走。战戮则是很不给面子地轻嗤一声,“吓唬谁呢?就凭你?真以为自己是棵葱了?你也配对魔音这般无理?”战戮的态度,不由得让众人想起那日魔音的表现。貌似,她的实力远在凉溪之上,正如木云天将所言,魔音只怕是与战戮的实力不相上下。“师父,你还不去?”秋白凉凉地提醒了一句。西凌上仙回神,哦了一声,总觉得自己一旦离开了栖霞山,这里就会发生什么大难似的。就木云天将那作样儿,将这里的人大大小小的都给得罪了一遍,也不知道收敛着点儿。不知道到时候自己回来,这霞飞殿会不会被他们给拆了?“师伯,前面似乎是有神仙过来了。”流晶在殿外喊了一声。众人齐齐出来,唯离墨一人坐在榻上,头微微一摇,一个弹指,人已消失在了原地。这会儿腾云赶过来的,正是重华帝君。“参见帝君大人。”重华帝君点点头,慢悠悠地自云团上下来,将视线落在了西凌上仙的身上。“凉溪呢?”“请随小仙来。”重华帝君来了,众人不免都同时松了一口气,不过眼尖的几人却是注意到,妖皇陛下不见了。战戮的眉毛微挑了挑,君上这个时候,除了去凉溪的房间,还能去哪里?“你们说,那个魔音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那么厉害?而且还叫凉溪主人,听起来感觉怪怪的。”流晶一松懈下来,便开始八卦了。秋寒摇摇头,“我看她不像是恶人,而且那天大战,她可是没少救我们的师兄弟们呢。”秋白跟前西凌上仙去看凉溪了,清风真人正在前头处理相关事务,这里,也就是秋寒最大了。“流晶,吩咐下去,如果是我们的人看到了魔音,一定要先问问她,是否知道三皇剑的下落,提醒她,就说木云天将在寻找三皇剑。”“可是二师兄,这样的话,算不算是公然与天将为敌呀?”凉溪的伤虽然很重,却并非无解。重华帝君会来,便是因着她身上的伤。西凌上仙守了一会儿,对于屋子里这太过沉闷的气息有些不太适应,抬眸四处看了看,便开始没话找话了。“帝君大人,敢问您给凉溪用的丹药,可是自三十三重天所得?”重华帝君微微点头,“正是。原本药尊还有些不乐意,可是得知凉溪为了栖霞山众弟子,而情愿自己一人折损后,便大方地送出了灵药。”“说来惭愧,当时如果不是凉溪放弃了治愈自己的机会,现在也不会受这份儿苦。”“你也不必自责,这本也是她的劫数。修仙一途,岂是如此轻松容易的?”西凌上仙倒是不曾反对这个,毕竟,人界修仙之人千千万,可是真正能成仙的,又有几人?即便是成了仙,又怎么保证在天界不犯错,不会触怒了天帝,从而再被贬下界来?“帝君大人,既然凉溪是公主的转世,现在凉溪的修为也不低了,您大可将其带走,单独选一处隐秘之处,闭关修炼。直至其突破自我之时,再来经受天劫便好。”重华帝君却是笑笑,“哪里就有那么容易了?若是不让其经历一些苦难,她又如何能成长地这样快?同为修炼之人,若总是固步自封,又如何能得以晋升?”西凌上仙顿时不语,轻叹一声,也只好再次为凉溪揪起心来。单纯地闭关修炼,根本就不可能晋升得如此快。可是这才一年的时间,这小丫头就经历了这么多,虽说实力上去了,可是吃的这些苦,却是常人几辈子都不一定会尝到的。修炼不易,而似凉溪这般地,又更是艰难了!只是,谁让她是天脉者呢?之前的白香,到后来的银灵子,一直到了枷罽,只怕,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后面,凉溪将要面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艰难险阻纵然是他们,也未必就能帮上凉溪的忙。三皇剑如今下落未明,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又有什么毁灭性的灾难。“帝君大人,如今枷罽虽死,可是三皇剑却是下落未明,您看?”一直在一旁假寐的离墨,凉凉地回了一句,“三皇剑如何,与上仙何干?”西凌上仙微滞,“三皇剑邪气太重,若是落入歹人之手,只怕是又要引起一场血雨腥风了。”“那是木云天将该操心的事。你身为栖霞山的掌门,还是想想你这里吧。”重华帝君轻笑了一声,安慰道,“放心吧,三皇剑暂时不会危害人间了。只是木云天将何时能找到,就是他的事了。”眼看帝君大人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西凌上仙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还不回九黎?”离墨张开一双有些妖艳的眸子,耀眼的光华流转,看着重华帝君,却是连笑数声。“重华帝君,你不想去九黎走走吗?”重华帝君睨了他一眼,没吭声。“你放心,之前缠着非你不嫁的那位公主,如今已经嫁人了。”重华帝君的眼睑微垂,仍然默不作声。一旁的西凌上仙突然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只怕要倒大霉,还是先去看看凌云峰等各处,是否恢复原样了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灵魂出窍

西凌上仙再看了一眼床上的凉溪,“帝君大人,凉溪这样子,何时才会醒?”“不确定。三五日是肯定醒不了了,你放心,一会儿魔音会回来,届时,由她照看凉溪便好。”“是,帝君大人。”“真是无趣!凉溪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竟然在她快没气儿的时候才出现,到底是安了什么心?”“这等起死回生的灵药,你以为谁都可以炼化出来?”离墨撇撇嘴,极其不屑道,“我看你这分明就是借口!还有魔尊,不过就是被凉溪指控了几句,也没了人影。你们是真的觉得凉溪福大命大,还是觉得她是天脉者,一定不会死?”重华帝君一双清亮的眸子,泛着几分柔和的光,再稳稳地落在了凉溪的脸上。“她就算是死了,本君也会将她从冥界给拉回来。现在你的好奇心是不是可以收起来了?”“呿!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负责任地跑了,还不许我多问几句?”“你有什么资格问?有你在,仍然能让她受这样重的伤,离墨,本君看你的修为是不升反退了。”离墨被他这话给话得几乎就要发飙!看看床上的凉溪,硬生生地忍了。“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西凌上仙,现在躺在这里的,不过就是凉溪的一具躯壳?”重华帝君的眸光闪了闪,浅笑道,“竟还是没有瞒过你?”“哼!之前发现魔音不见了,我便知道她定然是去阎浮世了。只是没想到,她还没有回来,你就先来了。”“魔尊现在有要事缠身,一时半刻也是脱不了身的。”离墨一听这话,登时又怒了!“有什么要事能比凉溪的命还重要?”重华帝君不语,有些事,跟他也是说不清楚的。离墨的眼神又动了动,“你是如何得知魔音去了阎浮世的?”重华帝君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凉凉道,“自然是因为魔尊在那里了。”那语气,分明就是在说,你是白痴吗?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问?离墨的嘴角抽了抽,强行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去,哼了一声,就要往外走。“你去哪儿?”“自然是冥界!”“凉溪的魂魄不在冥界,你去了也无用。”“不在冥界?那会去哪儿?你别告诉我,就在这凡间游荡呢?”“她的魂魄去了何处,我也并不知晓,只是,肯定不会是在冥界就对了。你该知道,她是天脉者,与常人不同。寻常人的魂魄若是在这凡间游荡,势必是会魂飞魄散。可是她不会!”离墨顿时怔住,也就是说,凉溪的魂魄,还真的就在这人间游荡?这样想着,下意识地就转头四处看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就在这间屋子里,他们的对话,是不是也听了个大概了?“肯定不在此处,依你我的修为,若是她的魂魄在此,又岂会感受不到?”离墨其实心底也是知道这些的,可是就是不受控制地想要立马确认一下。魂魄离体,也不知道,到底飘到了什么地方。若是再没有合适的契机,会不会就再也回不来了?离墨转头,看到了重华帝君一脸淡定的样子,倒也放宽了心。若是凉溪真的有危险,重华帝君又岂会表现得这般镇定淡然?却说凉溪的魂魄开始四处游荡,起初她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魂魄的移动。轻飘飘的,好似是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就能将她给吹跑了。没有了任何法力,不能再使用瞬移,甚至是连一口真气也没有了。眼看着栖霞山的众弟子们为了自己犯愁,她却什么也做不了。不仅做不了,反倒是因为这虚影不受控,还直接就被吹到了几十里地以外。凉溪试着联系识海中的东皇,可惜了,没有半点反应。她现在原本就只是一缕幽魂了,半点法力也无,如何还能联系到了东皇?凉溪慢慢掌握了自己移动的一些法门,总算是能简单地控制自己的魂魄了。魂魄飘到了之前被枷罽所屠戮的那个小镇。这里除了墙上和一些树上,仍然有几分血迹外,再就是整个镇子笼罩在了一种悲伤的情绪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失去了亲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枷罽给打成了重伤,或者是残废。总之,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再度出现在了凉溪的脑海里。想到她在这里怒骂魔尊时,他那一张略有些痛色的脸。明明有能力,却不肯出手,难道他还有理了?凉溪想不通,眼下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来想这些,看着不少人都披麻戴孝,整个镇子,很快就传来了啼哭声。凉溪也觉得心底有些酸,可是却怎么也落不下眼泪来。想到自己不过是一缕魂魄,哪里来的眼泪可流?这种情感得不到宣泄的后果,就是她越来越感觉到了无助和无奈。她痛恨这种不能掌控自己的感觉!她不要求自己去掌控别人,可是至少,也要有能力来把握住自己才好。偏偏,她现在就是什么也做不了。这么一瞬间,她似乎是能理解东皇曾经的那种无助和彷徨了。身体跟随着风,甚至是各种的契机,开始飘呀飘,很快,就飘进了一个结界。纵然没有了肉身,可是灵魂体,也是一样可以有感触的。穿破了结界的感觉,就好像是亲自体会了一把,无数把刀,在将自己给割碎一样,生疼生疼的!还好,因为穿过的快,那种疼得要命的感觉,也只是持续了一瞬间。看着完全陌生的地方,凉溪有些纳闷儿。她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可是又多少有一点点的熟悉感。这样的感觉,让凉溪又觉得,心里头有了一名莫名的踏实感。慢慢地晃着,看着脚下有无数的魔兽在嬉戏着,飞奔着,凉溪突然有了一个认知!她这是,到了魔界了?貌似,的确是曾经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地方。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便开始四处张望着,曾在自己梦中出现过的魔宫,到底在什么地方?

第一百一十四章 魔尊受伤了?

凉溪晃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魔宫的影子,不过晃着晃着,倒是了发现了自己曾经来过的六顺亭。她在亭子的上方来回地飘动着,想着之前阿紫曾在这里帮她炼化女娲石,吸收了大量的灵力,从而得到了快速地晋升。如果没有阿紫,她不可能会有现在的修为。虽说她现在只是一缕魂魄,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可是她相信,只要自己不轻易放弃,就一定能再次回到体内,然后继续修行的。凉溪开始有了几分的乐观。既然自己是天脉者,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被人给打死呢?不过,自己在外头飘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当然,能不能回去,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只是自我安慰罢了。“大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尊后?”魔擎东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谁去都没用。尊后体内本就有旧疾,这次为了将十方塔再次封印,可是消耗了不少的法力。只能靠尊后自己来恢复了。”凉溪一愣,亭子底下竟然有人?待她飘下去一看,那个看起来和善一些的,似乎是有些眼熟呢。对了,想起来了,之前离墨要带自己去九黎时,他们曾经出现过,当时还想着阻止离墨呢。“阿紫怎么了?你们刚刚是在说他吗?”凉溪有些急切地扑向了魔擎东的方向,可惜了,她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听得到,她不过一介游魂,也没有人能看得到。“谁也没有想到,十方塔竟然在这个时候会出现了异动。我听说,之前栖霞山有难,尊后与妖皇联手,方能将枷罽制住。若是尊后醒来听到了这个消息,只怕又会不舒服了。”“那也没办法。尊后是魔界的主。十方塔的封印一旦解开,那倒霉的可不止是一阎浮世。”“我现在担心的是,如今九黎刚刚被枷罽重创,如今我们的尊后也身受重伤,若是此时天界带人来犯,那我们岂非是将吃大亏了?”魔擎东一愣,“不会吧?如今神魔之井被封印,能进入阎浮世的,绝对不可能是神仙。连重华帝君那样的高手都进不来。还有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能耐?”魔擎西点点头,想着也是,可是这脸上的担忧,却并不曾减少。“九黎出事,而且还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我就担心,万一我们阎浮世也被什么人给盯上了,那可就麻烦了。”魔擎东的眸光一动,“你说的不错。之前九黎的枷罽会冲破了神龙潭的封印,定然是有神人相助。连离墨都无法打开的封印,枷罽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地便冲破了?还有那把三皇剑,如果说这里头没有天界的阴谋算计,哼,打死我也不信!”魔擎西点头赞同,轻哼了一声,“堂堂天界,总是自诩高洁,可是却偏偏总是行这些个龌龊事。简直就是不要脸!”“天界的神仙,你还不知道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个臭神仙,当年咱们尊后也不至于会误会了尊后,更不可能会死在了那场大战中。”说到后面,语气似乎是有些沉重。两人都不再出声,气氛有些沉闷。凉溪看看二人,围着他们两个飘来飘去,张了半天嘴,对方却一个字也听不到。“你说,当时尊后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对,会不会是因为那个枷罽的事情?”魔擎西摇摇头,“尊后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会清楚?不过,听说尊后这次在栖霞山,再度受了重创,如今重华帝君已经赶到了栖霞山,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了尊后对尊后的态度?”“尊后现在还太过年轻,没有历练。对于许多事情,也无法理解。关键时刻,咱们这里又出了事,谁又能保证,这里头不是那个重华帝君搞的鬼?”“不至于吧?天界的那些个神仙,能让我看上眼的也就那么几个。我总觉得这位重华帝君还算是不错的。至少,当年的那场大战,站在他的立场上,他并不同有做错。千年来,我们尊后陷入沉睡,而重华帝君的日子也不好过,听闻每每闭关,都是一二百年呢。”“他不好受那是自找的!如果当初不是他非要阻止咱们尊后,能闹得那么大吗?”摩擎东就听不得有人说天界神仙的好。当然,夭白公主除外。毕竟,她是魔界的尊后,是他们这里的主母。“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见见巫姜长老吧。”“走。”看到他们起身飞离,凉溪哪里敢有半分的耽搁,直接就跟在了魔擎东的身后,借着对方的一点气劲,也让自己跟着飞了起来。他们去见那个什么长老,应该就是去魔宫吧?那自己是不是就能见到阿紫了?他们刚刚说阿紫受伤了,也不知道伤地如何了。当初在与枷罽交手的时候,她还在埋怨阿紫总是袖手旁观,一有事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现在想想,分明就是她误会了。“你们回来了?”凉溪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物,正是与自己梦中曾出现过的地方一模一样。只是这里宫宇成片,阿紫到底在哪座宫殿中休养呢?“长老,尊后现在如何了?”凉溪的身子顿住,转头看向了那位身着黑袍的长老。“尊后现在仍然在闭关,只怕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会出关的。这个时候,就要劳烦你们四大魔王,一定要守住了咱们的阎浮世,千万不能出现九黎那样的动乱。”“长老放心,有我们四兄弟在,绝对不会让魔宫出事,更不能让尊后出事。”巫姜轻叹一声,手上的魔杖,被她向上一抛,宛若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在半空中快速地旋转着。很快,巫姜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片刻后,魔杖的速度变慢,最后,便定格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巫姜围着那魔杖看了一圈儿,随后再掐指一算,面色有些凝重。“长老,可是我们阎浮世会不太平?”“十方塔虽然被再次封印了,可是尊后也因此消耗了太多的法力。之前尊后本就有旧伤在身,一直未愈。眼下,若是其它各处再有动荡,就只能靠我们了。”“长老,可是推算出了我们魔界会有什么劫数?”魔擎东是四大魔王之首,他们四兄弟对魔尊是无条件的服从和忠诚。似乎是他们生来就是为了助魔尊治理魔界而存在的,千万年来,他们也已经习惯了,将这个做为自己的己任。“现在还不好说。是福是祸,都要看咱们自己的造化。通知十二域使,命他们镇守好自己的魔域,同时,我也要彻底地封闭我们魔界之门。”“长老,神魔之井本就已经封闭,若是再封闭了我们同外界的联系…”“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尊上还在闭关。若是有强敌来犯,我们当如何应付?”“还会有什么强敌敢来犯我魔界?”魔擎西有些不屑。魔擎东也觉得长老这次是太过杞人忧天了。魔界是什么样的存在,其实力与天界可是旗鼓相当。就算是尊上现在闭关,凭着他们魔界众魔神的实力,还会怕什么?神界众神皆不能自由出入魔界,难道会是妖界来犯?莫说他们没有这个胆子,就算是有,他们现在也没有这个实力呀。“之前三皇剑的事情,难道你们忘记了?我不担心有外敌来犯,我担心的是,有人会利用我们内部来大作文章。三皇剑不可能会无端地出现在九黎,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妙。”经巫姜这么一提醒,几人也觉得有道理。万一再有人打他们魔界的主意,倒是极有可能会再用一些极端的法子。这六界内的邪器,可不是只有一件三皇剑。而且,他们离冥界最近。万一再有人借助着冥界的力量来对付他们,若是没有提早做准备,那可是要吃大亏的。“好,一切就依长老所言。”凉溪看着他们这里也商量地差不多了,却始终不曾听到他们提及魔尊到底在何处闭关疗伤,更不曾听到他们说是去探望一番,真是急得想要揍他们一通了。“长老,尊上那里?”“放心,我会守在如意殿外。尊上一旦出关,我会立刻知会你们的。”“好,那我等先去安排。”如意殿?凉溪的眼睛一亮,对了。之前曾经在自己的梦中出现过的,是一座十分漂亮的宫殿。只是,待凉溪飘出了议事殿之后,又有些茫然了。这偌大的魔宫,如意殿在哪儿呀?“你们去将这些海棠花的种子种上,小心伺候,这是之前尊上特意吩咐下来的,就种在如意殿。”“是,长老。”凉溪眨眨眼,跟着几名宫女,终于看到了如意殿三个字。只是当她想要靠近如意殿时,身子却被一道透明的屏障给重重地弹了出去。凉溪呲了呲牙,还好自己现在没有实体,也不会真正地感觉到痛,只是心里头也会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搞什么?干嘛还在这里设道结界?”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能看见我?

凉溪这才发现,不仅是她无法进入宫殿内部,就连那几名宫人也不能进去。看着几名宫人在庭院内开始种植海棠,凉溪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如果她没有记错,阿紫不是说他最喜欢梨花的吗?现在又让人种上海棠是几个意思?是他不喜欢梨花了吗?凉溪的眼神飘了飘,想到栖霞山脚下的那一片纯白色的梨花,那一直以来就是自己的最爱。说不上来为什么,似乎是从自己记事起,就一直喜欢梨花。后来也因为自己的喜欢,所以那片梨花林会越来越大,梨花越来越多。突然感觉到阿紫不喜欢这个了,心里头怎么就有些难受呢?凉溪虽然没有身体,可是仍然会有情绪,她的一双眼睛微微垂着,明显了就是不高兴。再抬头看了一眼大殿,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受了什么样的伤?记得刚刚听到说他的身上有旧伤,这六界内还有人能伤得了他吗?凉溪的魂魄没有再往其它的地方飘,就一直守在了如意殿。亲眼看着那些宫人们种植海棠,似乎是为了能尽快地看到这里海棠盛开,所以,他们还从其它地方移植了一些过来。“阿紫,你到底伤的有多重?在外面设下了结界,就是不想被人打扰吧?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魂魄都不在自己的身体了,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若是你出来了,能不能看到我?”凉溪在这里游荡着,她自己并没有发觉,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就算只是魂魄,可是仍然受到了此处魔气的侵蚀。凉溪在这里待了三天,一直守在了如意殿外。终于,她听到门响了一声,有些兴奋地扑过去,果然,发现那道结界没有了。只是,当她兴高采烈地站到了魔尊的身前时,突然又有些沮丧了。头缓缓地垂了下去,“我忘了,我只是一缕幽魂,没有人能看得到我,也没有人能听得到我说话。阿紫,我等了你三天,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参见尊上。”“有事?”“回禀尊上,之前您因旧伤发作,闭关疗伤,长老和四大魔王担心会有外敌来犯,所以将魔界与人间的通道彻底地封锁了。如今,我魔族仍然有魔灵滞留于人间,所以,特地来请示尊上,是否打开通道。”“嗯,打开吧。就算是那个通道打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至少,但凡是修为高一些的神,便不可能在此滞留。”“是,尊上。”魔尊原本走到了门口,可是突然又转了回去,再度坐到了榻上。“无事莫要来打扰本尊。”“是,尊上。奴婢告退。”如意殿的大门再度重重的关上,魔尊的眼睛微微一眯,手指一弹,便见一香炉里头,缓缓地升起了一缕细烟。大殿内原本有些冷清和孤寂的味道,此时,倒是能让人从心底里感觉到一点点的暖融了。凉溪开始围着魔尊打转,一会儿伸出手来,在他的脸色描一描,一会儿又去试着弄弄他的头发。甚至于最大胆的一次,她竟然将自己的脸与魔尊的几乎就在贴到了一起,然后两眼直直地盯着人家的一双紫眸看。“真是美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美的一双眼睛?偏偏还是长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简直就是太过分了。”魔尊的脸色始终冷若冰霜,清贵高冷的感觉,更是让凉溪看得有几分入迷。“要是能一直这样看着你多好。其实,我也知道之前我不该那样说你。可是你也太小气了,不就是因为我说了你两句嘛,至于就这样负气离开吗?你都不知道,那天在栖霞山,我几乎就没命了。”凉溪双手支着下巴,就坐在了魔尊的对面。“也不对,或许我已经死了呢?如果不死,我的魂魄怎么会到了这里?呃,不对,如果死了,我的魂魄应该是入冥界的。那我现在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呀?”凉溪这样说着,还一脸纠结的表情。“其实,死了也没事。死了还能让我留在这里看到你,也算是不错呢。”凉溪的表情也不再纠结,反倒是一脸笑意地再度飘到了魔尊的对面,然后两只眼睛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又觉得有些伤感了。“可是我离开自己的身体已经有好几天了。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累,不觉得困。我不睡觉,不吃不喝,你说,若是以后我的日子都是这样的,是不是也太无聊了些?”魔尊大人的眼角似乎是抽搐了一下,微微闪动的眸光,让凉溪看得又是一阵入迷。“这样美的紫眸,你说我以后是不是天天就能看到了?”凉溪此时,分明就是一副花痴的样子。“阿紫,如果我一直这样陪在你身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不会。”“真的吗?可是我这样子,分明就是一缕魂魄,什么也帮不到你,反倒是有可能还会给你添麻烦。”“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随便刮一阵风,都能将我给吹走了。那你岂不是天天都要拿绳子来栓着我?”“不用。”“咦?怎么不用?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嗯。”凉溪又呆呆地看了魔尊两眼之后,突然就尖叫了一声,随后做出了一副惊恐状,两手放在了自己的嘴边,眼睛瞪得圆圆的,然后再左右看了一眼,随后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能看见我?”魔尊轻轻地嗯了一声。凉溪似乎是不信,又快速地飘到了他的右手,“你现在还能看到我吗?”魔尊的视线也跟着移动到了自己的右侧,而且十分精准地与其视线对上,“你不必再试探了。我能看到你。”“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其它人都看不到我。可是你却能看到?”“因为我是魔尊。”简单、直接、霸气。凉溪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有些不安地咬咬自己的嘴唇,身子往一侧飘了飘,总觉得好尴尬。一想到自己之前在他面前说了那么多话,还以为他根本就听不到。哎呀,好丢脸!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魔尊很给力地配合着她的表情,微微笑了笑。“你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了,重华帝君已经给你服下了丹药,你现在只需要借助一点点地外力,就能回到自己的体内了。”“你说我没死?而且还能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当然了!你本来就没死。只是灵魂出窍而已。”凉溪眨眨眼,“那你会送我回去吗?”安静了一会儿,魔尊点点头,“会。”凉溪的肩膀一松,吁了一声,然后在魔尊的面前随意地飘来飘去。“我之前听到了你们这里的长老说什么十方塔,还说你为了封印这个十方塔,还引发了旧疾,你没事吧?”魔尊摇摇头,“没事。”“没事就好。我听长老的意思,似乎是担心魔界会有什么动荡。阿紫,这里会没事吧?”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似乎是很害怕这里会跟九黎一样,也发生枷罽那样的事情。“放心,这里有我。不会有事。”凉溪十分轻快且信任地点了点头。“阿紫,我好喜欢你这里的梨花林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让她们在这里种海棠?你不喜欢梨花了么?”魔尊的眼神变得深邃、幽暗,“喜欢。”凉溪看着他的样子,总觉得有些怪,正想着要再开口问一句,就见魔尊突然抬手,而下一刻,自己的身子就开始急速地穿过了无数的屏障,开始急速地后退着。看着两侧的景物快速变换着,凉溪意识到,这是阿紫在借力将自己送回栖霞山了。只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时候离开,反倒是让她对阿紫又多了一份挂念呢?重华帝君守在了榻前,离墨因为九黎的诸多事务,不得不带着战戮返回到了九黎。而庞飞飞和庞剑因为担心凉溪的安危,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重华帝君的手上拿着一本书,正慢慢地翻阅着。突然,眼皮跳了跳,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上的书往一侧一抛,起身倒了一盏茶。修长的手指,才刚刚端起那杯茶,便听到了凉溪的哎呀声。“咝!我真的回来了?不是在做梦吧?”“不是。”重华帝君很好脾气地回了她一句,随后端着茶便靠近她。凉溪接过他递过来的茶,一口气喝完。“看来我是真的回来了。之前的灵魂出窍,感觉还真是有些恐怖。我一直以为我死了呢。”凉溪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躺了太久,两条腿似乎是有些不听使唤,才迈了一步,便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一旁的重华帝君摇摇头,眸子里含着一抹宠溺的笑。“别着急。慢慢来。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那颗仙丹的作用,你可能真的就死了。”凉溪扶着床榻慢慢起来,然后坐在了上面。“阿紫说你给我服下了丹药,看来是真的了。”阿紫?重华帝君的眉心微拧,不过唇角,仍然是微微上扬着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坦白

凉溪的清醒,在栖霞山上自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喜事。可是凉溪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怎么也笑不出来。

直到流晶和庞飞飞寻过来,并且无意中说出木云天将在找魔音的事情。

“找魔音做什么?”凉溪不解,要知道,之前与枷罽的那场大战,魔音可是立有大功的。

“听闻枷罽虽死,可是三皇剑却不知所踪,而当时的情形,唯有魔音的修为极高,且事后突然失踪,了无音信,所以,木云天将才会怀疑她了。”

凉溪顿时气极而笑,“简直就是荒唐!就因为魔音的修为高,那三皇剑就是被魔音带走了?”

话落,凉溪正想要将三皇剑取出来,又担心其戾气太重,再伤了她们二人,所以,便先去了霞飞殿。

“师父,三皇剑当时自枷罽手中落下之后,便由弟子收入了法器之中。因为当时此剑的戾气太重,弟子事后又昏迷不醒,所以一直不曾将其取出。”

话落,凉溪的意念一动,将三皇剑取了出来。此时的三皇剑,剑身内仍然是如同流动着鲜红的血液,才拿到了手上,凉溪便感觉到了一股阴森森的恐怖气息。

“你做的对。此剑的戾气太重,只怕暂时也不宜离开栖霞山。”

“那师父的意思呢?”

西凌上仙转头,看着一旁的重华帝君,“不知帝君有何高见?”

“此剑暂时的确是不宜交到修为低下的人手中,便是木云天将,只怕也会受此剑的戾气反噬,从而成为第二个枷罽。”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诡异之气,何不直接将其毁掉?”

西凌上仙摇摇头,语气中有些无奈,“你想的太简单了。此剑既然名为三皇剑,你便当知道它的来历。既然是融入了三皇的精血,又岂是可以轻易毁掉的?只是如今三皇剑在九黎引起了这样大的乱子,也不知道,六界内,会有多少人在觊觎着这件神器了。”

闻言,凉溪的眉头微拧了拧。貌似,由这把三皇剑所引起的风暴,还并未结束。

其实,现在凉溪觉得,此剑若是果真交到了木云天将的手上,就算是他不会被此剑的邪气所控,只怕,也不一定能将其顺利地带回天庭。毕竟,那个木云天将的实力,还真是不怎么让人放心。

“凉溪,此剑之前可是一直被你藏于金腕轮中?”

凉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点点头,“这是之前在九黎时,阿紫,呃,魔尊大人告诉我的。”“那就由你先收着吧。你的金腕轮内有纯净之气,可助其慢慢地消磨掉戾气。待哪日此剑的气息归于纯净了,你再交换到本君手上便是。”

“是,帝君。只是,若是木云天将再来询问,我当如何作答?还有,听说他一直在找魔音。误以为是魔音盗走了三皇剑。弟子总不能让魔音成为替罪羊吧?”

“放心,此事,本君自有安排。”“多谢帝君。”凉溪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仗着胆子多了一句嘴,“还请帝君恕罪,不知帝君可否帮弟子问一问,魔音到底去了何处?”

“魔音的踪迹,本君并不知晓,不过,本君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她暂时无忧。至少,性命无命。”

得知她还活着,凉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活着,就自然还有机会见到她。这个时候,凉溪倒觉得,魔音这个家伙,真真是远不如这漫天绫好了。至少,这漫天绫可是只有自己能驾驭的,而且也不会随便乱跑。

待到魔音回来之后,看自己怎么收拾她。不过,最后这个想法,似乎是没有什么底气,也就真的只是单纯地想一想而已。毕竟,魔音的修为,可是远在自己之上。

银灵子自从上次大战逃遁之后,伤上加伤,一时半会儿,竟是连云也驾不得了。躲在了一处老鼠洞里,银灵子当真是将凉溪给骂了不下百遍。

这一次的大战,不仅害他受伤严重,而且他之前一直用得颇为顺手的凤函,也被其亲生父亲打成了重伤。

好在,人没死。他是神仙,只要人不死,他自然就有法子救过来。表面上看,凤函的伤较重,可是实际上,真正伤重的,是银灵子。

上次是因为借助了男子的精元,方才让他加快了恢复。这一次,怕是仅靠这些,不足以令他尽快恢复了。

“凉溪,你给本座等着,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样好运!哼,现在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半仙,看我日后如何收拾你。”

“启禀主人,您要的已经都准备好了。”

“送进来吧。”

“是,主人。”

凤函带进来的,是被她施展了媚术的活人,而且还是十分精壮的年轻人。

银灵子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抹阴鸷,“怎么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期?这样低下的修为,如何能满足得了本座?”

“是,都是属下的错。属下定然会再想办法,为主人寻得较高修为的男子。”“嗯,下去吧。”

“多谢主人不罚之恩。”事实上,银灵子要的是他们的这一身修为,并不看重男女。只是凤函修的是媚术,自然也就只对男子有效了。

金丹期的修为,其实,吸食了对方的金丹,对于他的伤势,还是很有好处的。银灵子为了防止被人寻到踪迹,几乎是每隔三五天,便换一个地方。

如此一来,倒是在人间造成了不小的恐慌。特别是对于那些修仙者而言,总觉得是有什么人在刻意针对他们,一听到了有哪位修仙者又失踪了,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要结伴而行,便是连晚上睡觉,都不肯再独自一人了。

如此,一晃便是十余日了。凉溪自醒来之后,又努力修炼,身体也总算是彻底地恢复了。而白飞飞也如愿与凉溪成为了好友,在得知她与九黎的白香,竟然也成为了一种似友非友的关系后,格外地惊叹。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庭也不那么太平

“凉溪,你觉得我哥哥这个人怎么样?”

熟了之后,有些话,自然也就脱口而出了。

凉溪反应较慢,一时没明白过来,“很好呀。看他对你很关心,你应该是很幸福了。”

“就只有这个吗?”

“嗯?你想让我说什么?”凉溪的呆怔反应,则是逗乐了一旁的流晶。

“傻丫头,飞飞是问你对庞师兄有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