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音色变,“你说什么?魔界的血月公主?”

“正是她!她的修为如何,你们都清楚。若是知道凉溪死了,她或许会高兴一阵子。可若是知道你们还有要救她起死回生的心思,你们觉得,这个时候回了魔界,你们还有机会接近魔尊?”

东皇的提醒,让二人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多谢你了。只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是哪一位?”

说了半天,自己这个救命恩人是个什么来路,对方都不清楚。

东皇犹豫了一下,嘻嘻一笑,“我叫阿东。以前凉溪都是这样叫我的。你们就叫我阿东就好。”

“我跟在主人身边这么久了,从来不知道主人曾经认识一个叫阿东的人。”

魔音的声音里,已是多了一抹怀疑。

东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之前受了重伤,身体完全消失,一直躲在了凉溪的识海中修炼。我知道你,当初她找到你的时候,我就躲在她的识海中。要不要我将当时你们见面的情形,再重复一遍?”

这次换魔音有些意外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而且刚刚明明是他出手救了她们。

再说现在主人的身体都已经损毁,就算是对方真的是冲着主人来的,现在,只怕也没有什么可图的了。

“多谢。”

东皇点点头,猛地一拍额头,“坏了,只顾着跟你们说话了,忘记了之前魔尊的交代。我得去找那个老小子了。你们就在此安心等凉溪,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

话落,也不待二人做出反应,已是消失在了原地。

眨眼间,少年的身影,已是在数百丈之外。

“此人的修为极高,想来,既然肯出手帮我们,应该不是敌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魔音因为与东皇的一番交谈,此刻也完全冷静了下来。

她也不相信,主人会就真的就此陨落。

“我们先回栖霞殿,等待主人的回归。”

魔界,神魔之井的入口。

四大魔王都守在这里,似乎是随时都准备杀将进去,好与天界众将,拼个你死我活。

万年来,他们对天界诸神,已是不满到了极点!

真以为自己是个神,就有多了不起么?

是神,不代表了他们就不会有龌龊的想法,更不代表了,他们就不会杀人,不会沾满鲜血!

只不过,神在凡人的眼中,是神圣的,高贵的。

而他们这些魔族,则是凡人眼中的异类、怪物!

每每思及此,魔族众灵,都会想要冲上去,找那些凡人去好好地理论一番。

他们虽然是魔族,可是不代表了,魔族就都是恶人。

至少,他们自以为,行事光明磊落,比那些所谓的神,要清白得多了。

“启禀尊主,刚刚得到消息,尊后受到第九道天雷的重创,如今,已是尸骨无存了。”

魔擎东面色沉重地回禀着这个消息,如果不是因为和战戮的再三确认,他真的以为,他是在说笑。

“嗯。本尊知道了,退下吧。”

“是,尊主。”

魔擎东很奇怪尊主的这般淡定,以他对尊主的了解,对夭白公主宠爱入骨,怎么可能会如此淡定地回应这样的恶耗?

妖皇离墨则表现得要震惊得多。

“怎么可能?是不是看错了?凉溪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受不了天雷?”

魔尊沉眉,不语。

魔擎东看了一眼尊主,不敢再吭声。

离墨看着魔擎东退出去,转头看向了魔尊,对于他的沉着,离墨反倒是有些难以接受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他刚刚说凉溪死了!”

“嗯。本尊听到了。”

“听到了怎么你还是这副反应?”

“不然呢?你以为本尊应该大哭一场,还是应该带人直接杀上天庭?”

“你在说什么?”离墨有些糊涂了。

魔尊冷笑一声,“自凉溪的血脉觉醒之后,便不断地有人来找她的麻烦。起初,本尊只以为是六界那些个不安分的主儿,想要通过吞食了凉溪,从而提升自己的实力。可是后来本尊发现,真正想要凉溪性命的,竟然是天界上的神!”

离墨完全就被吓住了。

“你没说错吧?你说是天界有人要杀凉溪?”

“不错!本尊与重华帝君暗查数次,始终逮不到那个人的狐狸尾巴,无奈之下,才会狠心将凉溪一人摆在了那人的面前。果然,他们动手了。”

离墨的表情过于呆怔,显然是仍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这算是什么事儿?

怎么会是这样?

魔尊对夭白公主爱到了那般痴迷的地步,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凉溪本就是泥塑之胎,根本就不可能会渡过天劫。所以,本尊只是想看看,那个人为了能杀了凉溪,到底会动用多大的势力?本尊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连天帝的意思,都能左右。”

“什么?”

魔尊深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恶戾。

“那人显然就是天帝身边之人,而且地位颇高。就算是不会超过重华帝君,可是也绝对不会低于一名上神的身分。”

离墨吞了口口水,“等一下!让我冷静一下。尊主,您的意思是说,您和重华帝君故意远离了凉溪,就是为了看看那人能使出什么招数?或者说是,能派出什么样彪悍的人手?”

“确有此意。”

“可现在的问题是,凉溪死了!你还没有听清楚吗?你们的计策,就是为了送凉溪消失于六界?”

离墨的心简直就是要疼死了!

他深爱了那么多年的夭白公主,眼看就要重归神位了。

却被这两个家伙的什么狗屁计策,就这样丢掉了性命?

“不对!看你现在的样子,难道说,凉溪没事?”

第二十一章左风上神的怨念

那就只有可能是妖界的

不可能是魔尊,也不可能是重华帝君。

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能动得了银灵子的,现在也就那么几个。毕竟大多数有实力的,都在神魔之井僵持着。

至于银灵子,左风上神知道他被什么人给囚禁了。

至少,临死之前,也算是为他们做了一件好事。

这会儿死了,也算是让她死得其所了。

原本,她就是一颗被利用得完全没有价值了的棋子。

虽然在这一次的事件中,让他们损失了一个白云仙子,不过也是无所谓了。

果然,这一次的结果,他们大获全胜。

连冥皇烈虚都出来了,他就不信,还不能收走了凉溪的这条小命!

他就知道,这一次,那个凉溪一定不可能会再那么走运!

左风上神看着他二人离去的方向,而且注意到二人的行色匆匆,笑得更为得意和自信了。

重华帝君招来一位天将,低声嘱咐了几句之后,便叫上了东阳帝君向天宫飞去。

避开人群,掐指一算,唇角微微一勾。

只是苦无证据,所以现在也只能等!

他早就知道,这个左风上神,定然就是参与了上一次的袭击凉溪事件。

对于左风上神的这些变化,重华帝君皆看在眼底。

倒是左风上神,这几日的气色不错,总是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就好像是下棋赢了棋仙,打赌赢了财神一样。

可是等了几日,也不见有所动静。

众多的神仙天兵,守在这里,时刻关注着底下的动静。

天界,神魔之井的入口。

只要离墨不定期地露个面儿,让大家知道他还在,便足矣。

因为之前魔尊下了禁制,所以,血月再不能踏足魔宫一步。

接下来的日子,离墨为了避免遇到血月,总是刻意挑选她不在的时间去一趟神魔之井的入口,然后只是停留片刻,便又迅速地返回魔宫。

不然,也不会将自己留在这里,当一个能牵制住血月的人偶了。

魔尊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很明显,他知道现在凉溪的情形到底如何,而且,他也一定有办法,助夭白公主重归天界。

如果不是因为意外,遇到了凉溪,他现在,只怕仍然泡在了酒缸里,颓废着呢。

千年来,他过得混混沌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他想,千年前,当他得知夭白公主陨落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像是死了一样。

离墨轻叹一声,仔细地回想起这几千年的事情,大大小小,无论是哪一位上神的陨落,还是哪一个小妖的成仙,似乎,都让人兴奋不起来。

说到底,都是情之一字害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只怕最后,魔尊和公主,也不至于闹到了非要分开的地步。

而血月,当年为了拆散魔尊和公主,当真是什么龌龊的计策都使出来了。

当年白香为了阻止自己上天界救夭白公主,给自己下了药。

只是,这二人的行事作风,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不同的是,血月的法力远在白香之上,而且她的血脉,也比白香要高贵一些。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看,血月与白香,还是十分相像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偏执,又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女人?

一想到了血月那个女人,离墨立马就又有些头疼了。

好好的妖界的妖皇不当,跑到这里来当什么魔尊了?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是什么命呀?

离墨刚要张嘴,魔尊的身形便已经消失了。

“记住,你是魔尊。本尊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为上。”

“这么久?”

“不确定,少则三五日,多则一两月。”

“你要去多久?”

离墨大概猜出了魔尊的用意,让他化做他的模样待在这里,只不过就是为了让某些人安心而已。

“有它在你身上,血月就不会识破你的身分。记住,只要魔尊还在魔界,那么,神魔之井就一定不会有问题。就算是有,魔界也不会乱。”

魔尊在他的身上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差了一些东西,遂将手指上的一枚指环褪了下来。

话落,离墨的身形一转,再看,已是与魔尊一模一样了。

“接下来,这里的事情,要交给你了。还有那个血月,她一定会来找你的麻烦,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魔尊了。”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因为打不过他,所以,总是会对他有几分惧怕的。

看着他透着浓浓危险气息的紫眸,离墨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

“接下来就是本尊的事情了。你确定要听?”

“我说,既然凉溪没事,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离墨顿时大窘,这算什么?

“离墨,记住,离本尊的妻子远一些!”

“什么?”离墨听得一头雾水。

“再也没有凉溪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凉溪这个人,出现过。”

“那凉溪现在?”

“本尊的妻子,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就出事?”

魔尊十分无语地白了他一眼,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你现在才知道这一点吗?早干嘛去了?这脑子果然是被门给挤过了。

第二十二章 没有资格!

木云天将自认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可是一想到自己肩负的重大使命,心里多少又有些打鼓。

毕竟,这里可是神魔之井!

小心地从怀里掏出来一样物什,趁人不备,抛在了入口处。

此时,天色暗沉,天界,也一样是有白天黑衣之分的。

不然的话,那众神仙,岂不是不用休息了?

随之木云天将的动作,紧接着便是朝着不远处的左风上神摆了一个手势。

再然后,毫无防备的,这神魔之井,竟然是开始有了剧烈的晃动!

木云天将下意识地就往后退,身形也开始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