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将她紧拥入怀,低首深深地吻着她冻得有点僵了的唇。

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细碎的轻雨飘洒在两人身上,脸上。她仿若能感受到他强烈霸道的气息,贪婪地享受着他的存在。

“下雨了。”魏子溪走到她身后,“怎么不进屋?”

------题外话------

君无菲:作者,您怎么揭我疮疤?

涵:你心里藏了个人,早晚要给大家知道,我这叫纪食啊~

君无菲:我看你是骗收藏吧?

涵:别这么精明好不好,给丫滴看穿了。

君无菲:好吧,我帮你一起骗,各位走过路过的靓妞快来收藏啊,送飞吻一枚,秋波一个~

018章一定要撤查

他的背影很孤单,清瘦得让人心疼,就那么仰望着微雨的天空,任凭细雨飘落,洋洋洒洒,像是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随时会凭空消失。

魏子溪看痴了,心房微热。他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原本不想打搅他,不想他淋雨,于是就出声了。

悦耳的男性嗓音拉回了君无菲的神智,转过身,见到魏子溪,“是你?”

眉目清俊,雅致出尘,他好美,从来不曾想过,一个美字,竟然能用来形容一个男人,而且一点都不突兀,是超脱世俗的美绝。魏子溪自问自己的相貌天下间无人能出其右,在他面前,却失了几分色彩。

魏子溪自信一笑,“不能是我么?”

君无菲拉下脸,“你怎么进来的?”

“门房见到是我,就直接开门让我进来了,还很好心地领我前来找你。”魏子溪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

那老头姓孙,就直接被人叫老孙了,是姜河这几天临时请来看门的。

老孙讨好地向君无菲示意,貌似他把魏子溪领来,是做了件什么天大的好事,等着讨赏呢。

君无菲猛翻一白眼,“老孙,未经通报,谁让你放魏子溪进来的?”

想不到会被责怪,老孙有点委屈,“他是天下第一公子,又与君府关系匪浅,按君府今时欠了那么多债的状况…小的以为二少会很高兴见到魏公子…”

“你倒是一片好意?”

“小的一心为君府着想…”

君无菲又说,“擅作主张,阿猫阿狗都乱放进来,你还有理了。去姜叔那把工钱领了,以后也不用来君府了。”

“二少…”老孙有点舍不得走,在这临时看门,君府给的工钱可是双倍啊。

摆了摆手,君无菲心意已决。老孙只好垮着脸走了。

“你这一出戏是唱给我看的?”魏子溪讽刺地勾起了唇角,“本公子大驾光临你君府,是你的福气。”

“又来了,一下说是我的荣幸,一下又说是我的福气,你不要这么自视甚高好不好?”君无菲走到屋檐下避雨,魏子溪跟了过去,“你方才看起来是在想念一个人?”

“与你无关。”君无菲冷淡地说,“君府不欢迎你,不送。”

“你就不问问我来做什么?”魏子溪一副恩赐的口吻,“本公子大发慈悲,决定在布料一方面给你点生意做。你要知道,整个京城,我魏家出品的织布,同等质料,进价是最低廉的。有我魏家的帮忙,君府要翻身,指日可待。”

满心以为他会立马改变态度,岂知他沉声一喝,“姜叔!”

“小的在。”姜河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二少爷有何吩咐?”

“我君府庙小,容不下魏公子这尊大佛,替我送魏公子出去。”

“是。”姜河比了个请的手势,“魏公子这边请。”

“君无晗!”魏子溪猛地微眯起了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此刻,他心下觉得受了辱,更恼火的是自己,明明才见过他一面,不就是个该死的白面书生,为什么今天突发其想再见他?

一拂袖,魏子溪气愤地离去。

姜河送走了魏子溪又折返。

“还有事?”君无菲淡问。

“二少,小的从衙门里得到消息,昨天那个在街上压着您,受了重伤的男子是当今皇上欧阳澈。我们一走,官府的人就赶到了。”

“我知道。”

姜河苍练的老脸闪过讶异,“二少既然知道,为何不救他?”

“不想救,便不救。”

“可是,若救了皇上,有了朝廷撑腰,对于君家,绝对是好处不尽,举手之劳,二少何乐不为?”

“姜叔有没有想过,皇帝微服出巡肯定是机密,在万千人海,能把皇帝找出来,又敢派遣二十名一流高手刺杀皇帝,这幕后的主谋,绝非等闲之辈?”君无菲微笑着说,“当今朝廷,权势最大的是谁?”

“是睿王欧阳煊。就连百姓都知道,睿王权倾朝野,野心勃勃,皇上不过是个傀儡。”

“那最有可能想欧阳澈死的人是谁?”

“还是睿王。”姜河猛然想到,“二少的意思是,为了救皇上,而得罪了掌握实权的睿王爷,只怕睿王会暗中对付姜家。”

“有这个可能。”君无菲满不在意,“不过,要杀皇帝的未必是睿王。我杀了二十名高手救下皇帝,君家必然会成为那个幕后主谋的眼中盯。”

姜河想明白了,“还是二少顾想得周全。此事还是不惹为妙。”

君无菲没有继续说下去,“府里没下人不方便,新请的下人什么时候能训练好?”

“约莫得训练个十天,免得不懂规矩。”

“下午就让他们过来。进府后分两批,错开当值时间教导。”

“是。”

皇宫承乾殿帝王寝居,欧阳澈穿着明黄色的里衣在睡榻边,太医刚为他把完脉。

“皇上的身体怎么样?”一名穿着华美宫装,头戴祥凤饰冠的中年妇人神情焦急,两名太监随侍在侧。

妇人气质高贵,妆容不浓不淡,尽管眼角难掩鱼尾纹,仍旧能看出年时是绝对的美丽出众。她便是当今太后,皇帝的生母。

“回太后,皇上醒了,便是无碍了。”太医恭敬地道,“只消调养个把月,皇上的身子就能复原。”

太后松了口气,下令,“全都退下吧。”

太医与太监相继离开。太后愤怒地说,“皇上,哀家早就叫你不要偷偷出宫,为何你偏不听话?”

欧阳澈不在意,“他想要我的命,我在宫里或者宫外,有什么区别?”

“你是想气死哀家吗?”太后坐在床沿,满脸心疼地说,“皇儿,哀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哀家希望你好好活着。”

欧阳澈神色绪起感动,“多谢母后关心。”

太后关怀地问,“是谁刺杀你,这事儿,查清楚了吗?”

“儿臣尚无法断定。”

“查!一定要好好查,谁敢动哀家的儿子,哀家一定不会放过他!”

“儿臣会查清楚的。儿臣累了,想休息了。”

“那好吧,你好好歇着,哀家有空再来看你。”

“恭送母后。”

待太后一走,一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欧阳澈床前。

019惹祸上身

欧阳澈淡声问,“查得怎么样了?”

黑衣人一拱手,“回皇上,袭击您的杀手不属于江湖任何一个门派,应该是有人秘密训练出来的死士。”

“睿王那边可有动作?”

“他派人询问过杀手袭击您一事。”

“莫问的伤势如何了?”

“已脱离生命危险。”

“继续查,一有情况及时汇报。”

“是,皇上。”黑衣人一拱手,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几天后,君府兑现了还每位债主一成欠款的承诺,当然,有些‘不用还’的,就不还了。又过了半个月,君府经过重新装修,没了往日的陈旧,焕然一新,下人护院分工有序,又有点大户人家的范儿了。

院中树下放了张桌子,桌上堆了小山高的书,君无菲睡在躺椅上,正在翻阅各类书籍。她看书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一本书没几分钟就看完了。

丫鬟绿梅不可思议地对穿着男装的她说道,“小姐,有您这么看书的么?这半天功夫,您都几十本看下来了。”

绿梅父母病故,卖身还家里的欠债,被姜河买来专司侍候君无菲。算是信得过的人,也不瞒她,君无菲即是君无晗。

“本小姐是天才,看书当然快。”无菲说。

“什么是天才?”绿梅不懂。

“简单来说,就是什么都一学就会,比普通人聪明很多。”

君小宝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一旁,盯了娘亲一会儿,也拿起桌上的书快速翻阅,“娘亲,是不是小宝这样看书,也叫天才?”

君无菲拍了下小宝的脑袋,“娘亲是天生有才,你个小屁孩,看书这么不认真。”

“娘亲,别打脑袋,都把小宝打笨了。”君小宝嘟着小嘴,伸出白嫩的小手抚了抚被打过的脑壳。

小宝的动作是怎么看怎么可爱,而且经过这么多天少晒太阳,又吃住得好,小宝刚回君府时极差的皮肤已变得白白净净,身上肉也多起来了,比之前是更漂亮了几分。

君无菲有点心软,“好吧,打屁股也行。”

小宝抗议,“娘亲,我都很乖的。书看得快,不代表不认真。”

“瞎说,你以为你是我啊?”君无菲沉下脸,“你才上了二十来天的课,也就认得些字,学我看书的速度,还敢说认真?”

“娘亲,小宝没有撒谎,”君小宝委屈地小小声,“不信娘亲考考小宝。”

君无菲狐疑地瞄了小宝一眼,又丢给他一本书,等他看完,问,“你看的前一本,第六十八页说的是什么?”

绿梅说道,“小姐,您这样考小少爷太不公平了,哪能问前一本书的内容?”

“这样才能试出真才实学。”

君小宝圆骨碌的眼珠子转了转,一本正经地说,“说的是与我们天启国相邻的洛月国,那个国度里有一处红枫林,一到秋天,漫山遍野的红色枫叶…”

君无菲讶异地挑了挑眉,“小宝,你这是第一次看这本书?”

“是。”小宝点点脑袋,露出可爱的笑脸,“娘亲,小宝聪明吧?”

小宝刚学写字时,没几天就把常用字全都都学会了,二十天下来,写得一手字虽未脱稚气,但挺精巧。她以为小宝只是特别聪明而已。

绿梅拿起先前的书翻开到六十八页,“小姐,小少爷…”

“我刚才看过那本书,小宝说得全对。”君无菲细盯着小宝,“儿子,你娘练了二十多年才有这个水平,你个五岁的屁孩就有了,等你长大,指不准比我还聪明。”

小宝粘到君无菲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娘亲,小宝聪明不好么?”

“好。”君无菲把他抱到腿上,“是我儿子就好,不然要是别人的儿子,我会遗憾生不出这么聪明的。”

小宝笑眯眯地,眼睛弯成两道弯弯的月亮,“那小宝是天才吗?”

“怀疑是。”君无菲只是这么说。见儿子这表情,真是可爱得让人想吞了。

“噢。”君小宝突然垮下小脸,“小宝不是天才的话,娘亲还会爱小宝么?”

“当然爱。”在君小宝脸上亲了重重一口。

姜河快步走了过来,“二少…”

“说吧。”君无菲淡淡地说。

“有十名债主拿着契约在大厅里气势汹汹说您骗了他们。老爷正在安抚他们的情绪。”

君无菲站起身,让绿梅照顾小宝,便往大厅而去。

“君无晗讹诈钱财,骗债不还,我要上官府告他!”姓黄的债主气愤难当,另一名马姓债主更气,“君府欠我两万两,想不还,简直笑话,今日不把债还出来,我拆了君府!”

“还有我的钱…”另八名债主你一言我一语地放狠话。

君佑廷不知所措地安慰着,“各位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已经去请犬儿了,他会给各位一个说法…”

摇着折扇,君无菲潇洒地走进大厅,“什么说不说法,契约上不是都写得很清楚了。”

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一身白衣俊秀脱俗,众债主一见君无菲,都不由看愣了眼。

待一回神,马姓债主脸上又堆起怒火,“君无晗,你太不够意思了,我们签了契约,契约上写了,只要你君家商场的布料找我马家进货,君府欠我马家的二万两白银就不用还了。为了你君家这笔生意,我不但免去贵府欠我的二万两,还垫了一万两货款。你居然找别家进货?”

姓黄的债主也说,“你跟我黄家也签了契约,我才免去你们欠的五千两债,原想你们一直找我黄家进货,你竟然还跟另九位债主签了同样的契约。”

“就是…”别的债主七嘴八舌地说,“这不是骗人么?”

“都静一静。”君无菲笑容满面,“我确实跟十位都签过契约,契约上写明,只要君家一品服装商场找各位长期进货,各位就免了君家的债务。君家也确实找你们进货了,也打算履行约定长期进货。只不过,契约上可没说,我只能找一家进货。”

“你真够奸诈,我一时没注意这点,才被你花言巧语骗签…”马姓债主气急。

“我们也是…”一票债主冒火。

“那就怪不得小弟了,商场如战场。”君无菲依旧保持着优雅的风度,“自己的失误,就要自己承担。君家服装商场今后会找各位陆续进少量的货,也够你们慢慢赚一点。想成为君家独家的供应商是不可能了。你们不服气,有怨气,尽管去告官。签的契约是你情我愿,我可没免强你们。想当初各位的货低价高卖,从我父亲那捞了不少钱,什么债务啊,都是骗取我君府的血汗钱,如今,我不过是稍‘敬’各位一下。劝各位息事宁人,和气生财。”

“你…哼!”十位债主莫可奈何,怒气冲冲地走了。

君佑廷拭了拭额际的汗,“他们可算走了。”

“爹,你怕他们做什么。”君无菲无所谓地说,“他们肯免债就是想成为商场的独家供应商,现在成不了独家,气下也应该的。”

君佑廷有点发愁,“你毕竟是女儿身,用君无晗的名义跟他们签契约,都没有君无晗这个人,怕是不作数。”

“放心,女儿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是用你的名义签的,盖的你的印鉴。”

“那就好。”君佑廷心头的石子稍稍落地,“虽然债务免去了不少,我们现在还是欠别的债主八万两,魏子溪的九万两债也还未还。这些被骗的债主会不会连成一气,对付君家?”

“前段时间魏子溪来过我们家,我都不给面子赶他走,哪会怕这些债主?”君无菲并不放在眼里。

“可商人也得讲名誉,要是让人知道你使计骗这么多债主免债…”

“爹放心,菲儿自有分寸。”君无菲气定神闲。

门房匆匆前来禀报,“老爷、二少,宫里的范公公来了!”

君无菲皱起了眉头,“哪个范公公?”

“说是侍候永太妃的范畴公公。”

当今天下睿王欧阳煊掌握实权,睿王与皇帝同父异母。永太妃是睿王的生母,比当今的皇太后更尊贵。

君佑廷神色紧张,“菲儿,我君家素与朝廷毫无瓜葛,范公公怎么会来?”

君无菲收起折扇,郁闷地用扇子抵了抵额际,“都是皇帝欧阳澈惹的祸,我原想过了这么久不会被发现了,终归逃不掉。他还是找上门了。”

020拖出去斩

“究竟是什么事情?”

“爹不用担心,麻烦归麻烦,菲儿应付得了。”

“好吧。”见女儿不愿多谈,君佑廷也不再多问,只是让下人领范公公过来。

一身蓝色太监袍,头发花白,不长胡须,脂粉味很重的老太监摇曳生姿地走过来,边上还跟着个小太监。

“哟,君府好大的架子,咱家纡尊降贵前来,竟然还要在君府外头等。”范公公尖细的嗓音蓄着不满,“咱家要是在永太妃面前说句话,君府往后还有太平日子过?”

这年头,狗也学会了仗人势,还成了贵人。君无菲笑着迎上去,“范公公误会了,公公也知道,方才君家刚走了一批债主,是怕公公看到债主讨债的场面不雅观,免得影响了公公的心情。这才让公公稍候了会儿。公公切莫往心里去。”一锭银元宝塞到他手里。

范公公掂了掂银锭的重量,眉开眼笑,“既然君二少如此为咱家着想,咱家自然不会介意。咱家这趟前来,是奉永太妃之命接君二少进宫参加今儿个晚上的五十五岁寿宴。”

“这么急?”君佑廷问道,“公公可知除了参加寿宴,还有何别的事?”

“那咱家就不晓得了,主子的心思,咱家一向不会、也不能揣测。”范公公好心地说,“宫廷寿宴,文武百官都到场,君二少抓紧时间梳洗,换衫吧。”

“不必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