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齐亦北也跟着站起来,皇后的脚步顿了一下,“亦儿,我很高兴你对悠然有这种心思,不过事已至此,你就不必多说了。”

“皇后娘娘。”

就当皇后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薛萱宁站起身来,“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履行先前的承诺。”

皇后转过身,不解的望着薛萱宁,“你应该明白,此次出宫,即使对你们安排妥善,传出去也对名节有损,就算将来觅得良婿,少不得更名改姓渡过一生,为何不留在宫中,待将来太子登得大宝,册封为妃,锦衣美食的过一辈子?”

薛萱宁身形一矮,跪了下去,“萱宁愿意出宫。”

皇后牢牢的盯着她,“你…”

“娘娘,”薛萱宁道:“萱宁既已身为人妇,便不应再有二心,可如今此事是太子先行提出,便不算萱宁不守妇道,入宫多日,萱宁看得明白,太子与太子妃两情相悦,就算我们留下,也只是守得一个名份,将来漫漫岁月,萱宁不像孤寂一生。”

皇后怔了半晌,轻轻点了点头,“你倒看得明白,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人。”

薛萱宁抬起头来,“如今我好不容易劝服了父亲,私下替我另觅佳偶,娘娘岂可在此时出尔反尔。”

皇后轻叹了一声,“听你母亲说,是邺将军的公子?”

“是。”薛萱宁笑了笑,“出宫之后,萱宁将赴魏国,与邺英秘密成婚,再用薛家二小姐的身份回到大晋,与夫君共守边关。”

皇后微一沉吟,再叹一声,“罢了,随你。晏良娣呢?”

晏佩若迟疑地站起身来,看了看月华,又看了看齐亦北,薛萱宁哼笑了一声,晏佩若脸上一滞,也跟着跪下,“佩若也愿离宫。”

皇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薛萱宁扶着晏佩若站起身来,笑道:“妹妹不必摇摆不定,被人冷落了这么久,还没尝够白眼的滋味么?就算暂时留下,也只会加深太子对太子妃的愧疚之情,想用孩子绑住男人的心,兼职是蠢钝至极。”

月华脸色一变,站起身来,“你…”

薛萱宁此时倒是完全放开,朝这月华笑了笑,“如果你只是想衣食无忧的过完今生,相信就算没有这个孩子,太子殿下也不会介意多你一个闲人吃饭。”

听了这话,晏佩若仅存的一丝犹迟也一扫而空,她回头盯着齐亦北,口中却在与薛萱宁说话,“不错,我早知道,太子殿下对我青眼有加,不过是因为我占了相貌之利,长得与顾倾城有几分相像罢了,如今他连顾倾城都能放弃,我又算得什么?不如提早抽身,远离皇宫。”

“正是如此。”

薛萱宁与晏佩若相视而笑,虽然笑意中包含着些许苦涩,但却多了一分轻松自在,这两个曾经的敌人,相互伤害过,也结为盟友过,如今却作出了一致的选择,放弃。

傅悠然站起身来,扫了眼月华和齐亦北,又看向薛萱宁,“做这种决定,不后悔么?”

薛萱宁笑道:“这是太子送给太子妃的惊喜,何尝不是送给我们的?皇宫,没进来之前,日日渴望见识它的唯美奢华,进来之后才知道,一个女人,不能只靠着权势争斗活下去,像我这样的女人,值得更好的良人珍惜一生,而不是终日冷清渡日。”

她的自信模样让傅悠然会心一笑,任何女人都是渴望真心以待的,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共享夫君,薛萱宁说的对,像她这样高贵而有才华的女子,的确值得人珍惜一生,而不是在争斗中慢慢老去。

如此看来,这个惊喜倒也完成了一半,不过…

“听说那邺将军的容貌甚为惊人,他的公子定然也好不到哪去。”傅悠然实话实说,“你不嫌委屈了么?”

“邺英虽然没有太子这么秀美,不过…”薛萱宁笑了笑,“大概是萱宁审美眼光与众不同,这样的男人才更有男子气概,他与邺老将军父子同心,保家卫国,在我看来…实是比绣花枕头强上万倍的。”

这“绣花枕头”指的是谁不言而喻,齐亦北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不过这事他是理亏在先,无故送走她们,她们能同意已是意料之外,如今还不许人家逞几句口舌之利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口恶气

“就算你现在仍是清白之躯,可毕竟入宫这么久,他们怎么相信,如果对你有所怀疑,将来你的日子…”

薛萱宁失笑道:“太子妃竟在为我的未来担忧么?就不怕我改了主意,不想出宫么?”

傅悠然愣了一下,继而笑道:“还是会担心的。”

薛萱宁一抿嘴,笑容更显轻松,“太子妃放心,成亲之前,我会找来隐婆证明自己的清白。虽有些委屈,但总好过守着清白之躯过一辈子了。”

晏佩若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等薛萱宁说完,头也不抬的跟着她出去,傅悠然看着她的背影,感叹地道:“晏佩若倒是喜欢你的。”

齐亦北没吭声,傅悠然回头一看,他正瞪着月华,一脸的阴沉,月华的身子竟然微有些发抖,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人有些心疼。

傅悠然的脸上蒙上一层微不可察的寒意,她推了推齐亦北,白了他一眼,齐亦北郁闷得无从发泄,哼了一声,也不理别人,大步走出殿去。

傅悠然也没那个心情去安慰月华,随着齐亦北走出门去。

一路上,齐亦北都没有说话,直到寝殿前,才微回过头,看着傅悠然,眼是满是歉意:“我…”

傅悠然也说话,站在那里等他说话。

看着傅悠然斜着眼睛瞄着他的样子,齐亦北显得有些局促,紧抿着双唇,好大一会才道:“那天晚上的事,我真的没有印象。”

傅悠然低哼一声,越过齐亦北就要进到殿内,齐亦北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悠然…”

“放手。”傅悠然头也不回,“刚才在大殿里我可给足了你面子,现在不想跟你动手。”

齐亦北的手却越发紧了,“你动用吧,今天的事是我办砸了。”

回过头去,就着昏黄的夜灯,傅悠然细细地打量着齐亦北,一阵夜风吹过,吹下她几缕发丝。垂在他的眼前,更显几分飘逸的俊美,“不怪你。”傅悠然叹了口气,“她本来就是你的妾室,你在那里过夜没什么不对”虽是这么说着,心里却有一根弦,崩得死紧。

齐亦北的长眉紧锁,“我没有!我真的…”

“你没有?”傅悠然火冒三丈,心里的弦“铮”的一声拦腰而断。抑开他的手,她转过身来,神情说不出是气是怒,“那她的孩子怎么来的?她雌雄同体啊?啊?”最后一声扬高了语气。胸口剧烈地起伏,如果没有这个插曲,齐亦北给她的惊喜大概会让她感动一生,可是如今,她矛盾了。

虽然曾经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的小妾们。珍惜彼此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她眼前,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她以为齐亦北虽然没说,但心里是认定了她,不会再与其他人亲近了,现在呢?不管是不是齐亦北主动,月华肚子里的确多了块肉,而她的肚子里只有一团气!一肚子的气无从发泄,在体内乱蹿,她想揍人!

齐亦北比她还要郁闷,本来想给傅悠然一个天大的惊喜,没想到,惊是惊到了,没喜着。那天晚上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怎么发生的,他是一点印象没有,醒来的时候衣裳鞋袜都穿得好好的,难道他真的这么自觉,办完事后还不忘自己的整洁形象么?

不管怎么说,现在事情严重了,太医的证词表明,月华是真的有了身孕,再看傅悠然这副气不可发,怒不可泄的架式,他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齐亦北。”傅悠然突然平静下来,“为了倾城和熙月的事,前段时间我的确有点忽略你,但是…”

说到这,她停下来,齐亦北紧张地追问道:“但是什么?”

傅悠然盯着他,朝他勾了勾手指头,齐亦北慢慢地靠近,接着便觉眼前一黑…

傅悠然深深地吸了口气,拍了拍手,“对不起,没忍住,气死我了,你NND!”随着最后一句话响起,又是一脚送出,结结实实地把齐亦北踹了个腚墩儿,而后转身进殿,“哐当”一声关上殿门。

种种迹象表明,傅悠然就要气疯了。

………

月华有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昭泰帝喜出望外,连带着对薛萱宁和晏仙佩若离宫的不满也淡了些。

至于薛晏两家,本也是不同意女儿从宫中出来,不过总算还是为女儿将来的幸福着想,中间也夹杂了政治联姻的目的,而这一举动,也使得太子在无形中欠了薛晏两家的情份,在不久的将来,薛晏二位良娣将先后染病去世,太子将来继承皇位后,将会追认二人为妃,除此之外,薛晏两家都会得到不同程度的封赏,又多了一位权贵姻亲,这才答应,并且乐于配合。

于是薛萱宁与晏佩若不约而同的“病”了,不到十日,便先后一命呜呼。

宫里的事向来说不清楚,别说是两个太子的良娣,就算是皇帝后宫中的嫔妃,无故少上一个两个也属平常,宫人们大都明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八字真言,虽有些流言,但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再放些后宫辛秘出去,过了气的新闻也就不再惹人注意了。

皇后虽然对齐亦北没有真的从一而终稍有些失望,不过第三代的到来还是让她十分欣喜,减少了日常的社交活动,朝东宫的走动多了些,补气的补胎的,一天不知要送上几次,而月华也因怀了子嗣而被晋为良娣,这是太子的第一个子嗣,无论是男是女都意义重大,宫里人的鼻子很灵得很,自然知道该向哪里献媚,一时间,所有光环都笼罩在月华头上,相较之下,太子妃那边,就冷清了不少。

不过就算没有这码子事,太子妃那边也是没人敢去的,为什么?怕挨打。

曾经那个惹不起的母老虎在温柔了一段时间后又回来了,别说他们这些小宫人,就连荣升也不敢靠得太近。

傅悠然倒无所谓,没人来,她倒闲得清静,不过,她体内的怒火似乎有点厚积薄发的意思,每天漏一点,估么着总有一天得来个全面大爆发。

有孕!哼!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凭什么人家就一标中的,她却跟老齐玩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动静?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也让傅悠然暗中担心,她以为,齐瑞南在得紫晶后会迫不及待的公布天下——他娶了楚国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他并没有这么做,每天带着新王妃喝喝酒聊聊天,这走走那逛逛,悠闲得很,倒似真的在享受这难得的新婚假期。

“殿下。”小安子嗫声嗫气地在门口道:“月华良娣又派人来请您前去赴宴。”

正在打拳的傅悠然收住拳势,瞄着小安子道:“跟你说过几次了?不去!”

小安子吓得一缩脖子,“这、这次太子殿下也会去。”

傅悠然一咬牙,“他敢!”

“谁敢呢?”一道声音从门外传进,傅悠然抬头一看,是林熙月。

遣退了小安子,傅悠然将她拉进内室。前前后后仔细打量了一番,林熙月笑道:“看什么呢?”

傅悠然摸了摸林熙月的下巴。叹了口气,“你又瘦了,我早该知道,不应该跟你说得太多的。”

“今天只你说,不说我。”林熙月笑了笑,坐到床边,两手撑在床沿上,踢着脚看向傅悠然,“听说你不太好,我特地来看你。怎么?让小妾抢了先了?”

一提这事,傅悠然就一肚子的火,恨恨地坐下,“别提了,他说他没印象,TNND!月华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居然说他没印象!就算是给他吃了迷药春药,也不致于毫无知觉吧?做就做了,还不承认。真是可恶!”

“你也不用这么生气。”林熙月道:“毕竟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傅悠然闷哼了一声,“我是气他没有担当!亏我还觉得他虽然表面上弱不禁风,其实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真是错了。他根本还是那个不成事的懦夫,当什么太子!趁早下台得了!”

“悠然!”林熙月轻喝了一声,“他是你的丈夫。”

傅悠然扁了扁嘴垂下头去,林熙月的眼中多了几许沧桑,“还记得么?我们在山上的时候,哪想过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又哪管将来的夫君娶几房小妾?嫁人就是嫁人,能接受弟兄们,能让我们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就是我们的梦想。”

傅悠然的双眸亲了一下,回忆起那个时候,是啊,当初不就是这么想的么?嫁就嫁了,管他是老是少是俊是丑,不过…“那个时候,我们都不懂感情。”

林熙月点点头,“那时不懂,现在懂了,正是因为懂了,才更要珍惜。老齐爱你护你,我都看在眼中,你实在不应为了这件事跟他冷战至今。”

“你是来给他做说客的?”

林熙月没有否认。傅悠然将胳膊支在桌上,撑着脸恼道:“可是我就是很生气啊!他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就因为是这样,你才更不能把他往外推,除非你想失去他。”

“我…”不想,傅悠然十分清楚自己的答案,可这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有些恍惚地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看着林熙月日渐清减的脸蛋,傅悠然勉强弯了弯嘴角,“也没什么,我想出去散散心,他说有个巡察机会可以出京…”

林熙月先是笑了笑,而后又似想到了什么,微蹙起眉头,迟疑了一下,“你…你想回安阳?”

傅悠然吓了一跳,有些发怔地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我听怀王说过,这差事本是他的,因他此时不便离京,皇上才会另派人选,可无论如何,也不会派到老齐头上,他是太子,岂可轻易离京?他又怎会不知这个道理?但是现在他极力争取这个机会,听你这么一说,定是因为你想离京了。”

傅悠然一时怅然,齐亦北为了她,当真是付出不少的。

林熙月猛地站起身来,从床边冲到傅悠然身旁,“你为什么想回去?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傅悠然抬起头来,望进林熙月的眼睛,喉头已有些发酸。

“不!你想错了!”林熙月的声音有些尖锐,“他不会那么做,你也不该那么想!”

“我的确不该想!”傅悠然慢慢地站起来,一动不动地看着林熙月,双唇微颤,“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总是那么想。”

“悠然。”林熙月颓然地坐到凳上,双唇轻张,“死丫头,看面相就知道,你比我有福气,老齐是不会那么做的,世间上哪还能找出第二个那么心狠的人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王妃复仇计划

“熙月…”

林熙月抬起头来,眼圈已有些红了,眼眶中聚集着一些雾气,却仍是弯了弯嘴角,“相信我,齐亦北是决不会那么做的,山哥和骨哥临行前去过林霆寨,的确是他们解散了神风寨。”

是…么?傅悠然暂且放下心间的疑虑,按着林熙月的肩膀,手指渐渐收紧,“熙月,我一直在想,如果我那时不跟你说,你就不会…”

“你觉得那样会比较好么?”

“但是你会比现在快乐得多!”

林熙月身体轻颤,语词也有些不稳,“悠然,你是不是在怪我,为什么在知道了实情后,还那么急着嫁给他。”

傅悠然的双眼显得有些黯淡,半晌才道:“我本就打定主意不告诉你,可是那天晚上你来找我,哭成那副样子说林霆寨没了,我终究是没忍住,告诉你实情,也的确是不想你再接近他的。”

“那是我的家,我不能任它就那么没了。”林熙月转过身子,脸上已布满泪痕,一字一句的吐出:“我要报仇。”声音虽轻,却满是坚定,“只有嫁给他,我才有机会报仇。”

傅悠然的瞳孔突地一收,你…呵…我早该想到的。“她苦涩地一笑,无力地垂下双手,喃喃地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林大寨主。”

林熙月摇摇头,“我曾想过,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拒绝他,或许事情不会发展成那样,但是转念一想,他是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这都是命。”她怔忡地道:“真没想到,我们两个倒都是富贵命相,一个太子妃,一个怀王妃,换作以前,想都不敢想。”

“你想怎么做?”至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林熙月的眼中划过一丝矛盾,“不要阻止我。”

“我不会。”傅悠然道:“你说的对,这是命,没人能阻止得了。”

林熙月垂下眼帘,黑亮的睫毛不住轻颤,“这两天有几个楚地口音的人时常出入王府,我觉得他就快行动了,到时我会答应他冒充你的身份,等到楚国正式派来使者之时,我会在天下人面前…说出他所谋划的一切,他要权势,我偏让他在即将要摸到权势的地方摔下来,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你…”傅悠然想问,你怎么办,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就算问了,也不可能改变林熙月的想法。

“别太给老齐脸子看了。”林熙月调整好情绪,将一缕碎发拢到耳后,“他是太子,天天守在门口不给进门,好说不好听,我听说那个小妾连续几天往书斋里送汤送水的,你得小心。”

“我知道啦。”傅悠然有些提不起精神,“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他,我相信他不会为了推卸责任而说没有印象,事实摆在那,他有没有印象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心里不痛快,不这么骂他,我想不出该怎么泄心里的气,你保重罢,出京的事我会再考虑,先陪你闯完关再说。”

林熙月神情一黯,也不再多说,林熙月走后,傅悠然叫来小安子,黑着脸道:“月华最近常书斋?”

“是。”小安子不敢抬头,“月华良娣常去送些补汤夜宵。”

“有几天了?”

“也有三四天了,上次刚跟您提了个头,您就…”

“行了。”傅悠然不耐烦的一摆手,手掌又重重的落在桌上,“啪”的一声,吓得小安子哆嗦一下,“她不是请我赴宴么,咱们去!”

小安子忙道:“刚刚来的人让奴婢给回了,奴婢这就去通知她们。”

傅悠然鼓了鼓腮帮子,“不用,咱们直接去!”

到了下午,傅悠然早早的跑到云琅阁附近蹲点,她倒要看看,齐亦北会不会来赴这个宴!

等了半天,齐亦北没等到,远远的倒见着皇后朝这方向来了,傅悠然心中有些讶异,连忙迎上去,“母后怎么来了?”

皇后一愣,继而笑道:“我为设的晚宴,我怎可不来?”

傅悠然更加惊奇,皇后身边的宫女道:“娘娘的寿诞将近,月华良娣想提前为娘娘庆祝,娘娘为免月华良娣来回奔忙,特地亲自前来,殿下竟然不知道么?”

傅悠然错愕地看着皇后,“倒是通知我来赴宴,却没说为母后庆生的事。”

皇后柳眉微蹙,沉吟了一阵,道:“寒梅,去找件宫女的衣服给太子妃换上。”

那个宫女也不多问,拉了傅悠然到一处偏僻这地,叫来一个宫女,两人换了外衣,又将傅悠然的发髻打散,挽了个宫女常梳的发式,这才回到皇后面前。

皇后打量了一番傅悠然,点点头,“悠然,你跟在我后面,不要抬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娥子,居然连本宫也算计进去!”

皇后这么一说,傅悠然也有些明白,但还是有点疑惑,“算计也是算计我,怎么会把母后也算进去?”

“你个傻丫头!”皇后嗔怒地横了她一眼,“没算计也是利用,哼!自忖怀了身孕,便看不清谁是主子了!”

傅悠然不再多说,闪入宫女群中,随着皇后朝云琅阁前进。真是侥幸,今天提前为皇后庆生,如果只有自己不到,就算事后再说自己毫不知情,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么说来,前段时间的频繁邀请,都是在为这次做准备了?

真是阴险!小人手段!

没想到貌似温柔的月华,竟然也有这种心机。

皇后的心里更呕,她就说么,好端端的提前庆什么生?原来是想她做炮筒,最好一举轰飞傅悠然,真是可恶!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身止,不知道她身为正宫皇后,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恃宠生娇的事情么?

转眼间,已到了云琅阁前,月华在几个宫女的掺扶下在原地轻轻一拜,换作以往,皇后早就让她免去跪拜之礼,可今日不知为何,腿都弯了一半,也不见皇后开口,只得跪下身去,高声恭迎。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皇后让她起来的声音,悄悄抬眼一看,皇后粉面含霜,目光紧锁在她身上,月华连忙低下头去,才听见皇后淡淡地道:“起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