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无所谓,“去哪儿?都谁?”

“鱼头沟,还是上回那些人。”

季笙心里一动,“上回那些人?焦达组织的?”

——霍原也去?

季笙悄悄给宋阳打了个电话。

“……焦达想做什么?”她说,答案呼之欲出。

“给我也报个名,我也去。”宋阳说。

64、第64章

此时的鱼头沟没有一丁点绿意。草全黄了,树全枯了,一眼望去,更显得天高云淡,望一眼清澈的天空就连灵魂都涤净了。

季笙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从上车起就哈欠连天,最后是窝在宋阳怀里一路睡到目的地的。醒来时她身上还裹着宋阳的羽绒服,头靠在他胸腹间,他别扭的坐着,整个人都快被她给挤到过道里去了。

“醒了?”宋阳发觉怀里的人要坐起来就松开手。

“我睡了多久?”季笙带着一脸睡红的折子面无表情的问他。

“几个小时吧,渴不渴?吃个桔子?”宋阳从脚边的提兜里抓了一把小贡桔,剥开桔皮,清新的桔子香气弥漫在狭小的车厢内,有闻到味儿的人回头一看,宋阳正把桔瓣喂进季笙嘴里。

“终于睡醒了啊!”坐在前头的姚东海和贝露佳扭头转过来问她,“你可是厉害死了,上车就睡得昏天黑地,宋阳抱了你一路。”车上有个睡觉的人,这一路竟然没有人说话唱歌。上回坐车时焦达可是拼命炒热气氛的,今天上了车也跟闷葫芦差不多了。幸好,快到了。

季笙往车窗外看:“到哪儿了?”

宋阳:“快下省道了,到了就能吃饭了。”

这次他们租的车是小巴,车上被人和行李塞得满满的,气味很不好闻,大家都盼着赶紧到站,下车好轻松轻松。

滑雪社来的人没有想像的那么多,毕竟大冬天抽疯跑山里来的人还是少数。

像季笙这样把外校的男友带上来的还是独一份,更别提她甚至不是滑雪社的一员。但却没什么人有异议,看到她和宋阳出现,大家对他们俩还是非常热情友好的。

因为这次季笙和宋阳坐了,姚东海就拉着贝露佳坐。重友轻色的贝露佳只好放了童桐的鸽子。童桐十分可怜的挤在门边的单座上,本来同排的是焦达和霍原这两个熟人,可是焦达上车后一语不发,戴着耳机目光阴沉的望着窗外,不知在听什么。霍原却帮焦达挑起了社长的责任,给司机让烟,逗同车的人开心,在小小的车里来来回回的走。

童桐都有点感动了,因为霍原的热心肠。焦达出了这样的事,也就霍原还陪着他。而且现在焦达的脾气很怪,阴一阵晴一阵。之前格外热心社里的事,乱七八糟收了不少人。后来又一意孤行要旅游,还死活非要订到鱼头沟。童桐想劝来着,还是霍原说“他可能是想再看看最后跟多丽娜一起去的地方,随他吧”,童桐听了同情又感动,就订了鱼头沟。不过出于副社的责任心,跟想去的人详细解释了下这是一个还没有开发完全的景点,几乎什么都没有,就几个光秃秃的山头,几个农家院。现在去估计也就是尝尝农家院的农家菜了。

他这么一说,就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能来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一对一对的。

比上次还要快一些,这次下午三点多就到了。可是山里却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司机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走,后天再来接他们。

下车后还是住在那次的农家院里,老板和老板娘都觉得这群学生这时过来有点毛病。不过生意就是生意。童桐之前打过电话,进院交钱拿钥匙,老板娘说:“现在天黑得早啊,五点就开饭了,让你们的人别乱跑。”

童桐出来分钥匙,大家拿了钥匙把行李拿进房间就开始往外跑,童桐喊都喊不及,最后他急得追出去站在院门口声撕力竭的喊:“这村里有个庙!庙是新盖的!!”

果然跑出去逛村子的人都打听着往庙那边去了。

童桐擦着汗回来,贝露佳崇拜的看他:“你好聪明哦!”

童桐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嘿,一般一般。”他转头一看,焦达已经回屋了,霍原正拿了盆出来接水准备回屋抹桌子,童桐不太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干,“我也来。”

当晚,大家休息的都很早,村里天黑得早,各屋虽然有电视,但节目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季笙三人洗过脚后都回床上盖着被子抱着手机刷手机。

季笙在跟宋阳说话,他和焦达他们一个屋。

“在干嘛?”季笙问。

“打牌。”宋阳。

季笙传回去一排:“……”

宋阳这屋里热闹得厉害。房间里是土暖,室温要有二十四五度。他们四个全都脱的只剩单衣,叼着烟打扑克牌。

“快出快出!憋到最后还能憋成金子?”霍原拍桌叫,一脚踩在凳子上。他坐不安稳,一会儿能换四五个姿势,话还特别多。一会儿说童桐,“你看你出的这叫什么牌!”一会儿扫一眼宋阳,笑嘻嘻不阴不阳的来一句,“帅哥人长得帅,牌打得也不坏啊。”

这桌子上也就只有焦达不被他说,还一会儿给焦达接杯水,一会儿点个烟什么的。

宋阳接到季笙的短信,把手里的牌扣下,霍原咧着嘴伸长脖子要看手机上是什么,“让我瞧瞧,这是查岗的?”

宋阳的手机贴了膜,他什么也看不到,霍原还想再贱两句,非让宋阳把手机放下:“打牌呢!要不你找你女朋友去!磨磨叽叽!”

“你废什么话!不打了!”焦达一巴掌把牌拍桌上了,拿上手机和烟就出去了,霍原被扫了面子,脸上僵了下,转脸又笑起来,“行行行,我嘴贱。哎,你干嘛去?”

“透透风。”焦达扔下这句就下楼了,冰冷的空气冲进屋里,带来一阵清凉。

“那你等等我,我也去。”霍原赶紧拿上两人的外套追过去,“你连衣服都不穿,小心着凉了!”

等他们都走了,童桐对宋阳干笑两声,打圆场道:“那什么,霍原这人就这样,嘴特别贱。以前也没少说别人。”童桐觉得霍原可能是自己没女朋友,以前刺过焦达,焦达跟多丽娜谈的时候,他没少说闲话。多丽娜的性格在那里放着,他就说焦达拿不住女朋友。他跟贝露佳谈了,他也刺过他。不过童桐不吃他这一套,说得过分了就不搭理他了。

宋阳打开门让屋里的味跑跑,童桐收拾桌上的牌和纸杯、烟头。

“霍原跟焦达是哥们?”宋阳问。

“差不多吧。以前跟焦达一起混的人多,现在嘛……也就霍原还愿意跟他说话了。”童桐的话里对霍原还是比较推崇的,他觉得这人嘴贱是贱了点,不过心底不错,讲义气。

宋阳在手机上跟季笙聊着:霍原跟焦达很好。

季笙:他心虚吧?

宋阳:应该是。

霍原越心虚,越想表现得跟霍原特别要好,以此来证明他一点都不心虚。不然现在人人都躲着焦达,焦达对他还总发脾气,他却有了唾面自干的气度。他若不是真君子,就必定是个小人。

从目前看来,霍原是真君子的可能性太小了。

焦达和霍原半个小时后就回来了,看起来也不像吵过一架的样子。几个睡觉后,一整夜都没出事。宋阳倒是白白守了一夜,他和季笙都认为焦达肯定要做点什么,就是猜不透他要怎么做。

宋阳可不想睡一夜起来,那边床上一个人被掐死或勒死了。

吃早饭时,宋阳一个劲的打哈欠,季笙沐浴在灿烂的晨光中倒是精神不错,不过也懒得动弹。吃完早饭好多人都出去逛了,她和宋阳就在村里转悠。几条村中的狗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宋阳:“它们跟着我们干嘛?”

季笙回头看说,“怕咱们偷村里的东西。”

“真的?”宋阳挺相信季笙的,上次他就看到她喂麻雀,那麻雀都一点不认生的直接蹦到她手里吃。她跟别人说是因为她的手稳,但跟他说可能是菟丝草的作用。

“我现在大概有点半植物的意思。”她说。像晒太阳跟充电似的,这不就是植物的光合作用吗?

宋阳还挺稀奇的说:“那你有什么地方变绿了吗?”

季笙:“……我身上又没有叶绿素。”她顿了下说,“我会晒黑。”就像植物有叶绿素,她是黑色素。

菟丝草不会把她变成植物,不会让她身上的黑色素变成叶绿素,但有可能会增加她体内的黑色素。这是她的头发越来越黑,睫毛变长,眉毛、汗毛变茂盛的原因:光照。

宋阳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还特意取了她的头发观察过她的毛囊,结论是她永远不会有脱发的困扰,她的毛囊非常发达。缺陷是:她夏天可能会比较麻烦。

摒除这个天气,还有对焦达和霍原的担忧,此时此刻在寂静的村中散步还是感觉不错的。季笙和宋阳手牵着手,身后跟着几条狗,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再从村外边缘绕了一个大圈。

整个村子有心要办农家院的也就是村头的那三五家,村里其他人家就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小楼,配一个漂亮的大门。

路上没什么人,偶尔会经过一两个村民,好像家家户户都是关着门的,村里人特别少。

“可能都出去打工了吧。”宋阳说。

虽然是第一次从村子里面走,却不怕迷路。因为前方远处就能看到起伏连绵的山丘。

“要不要去看看那片野果林?”季笙说。

“你累不累?”宋阳有点担心,昨天来的一路上她一直在睡觉,困成那样。

季笙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说:“那是因为在车里。”

冬天本来就是植物休眠的季节,季笙还是因为人的本性才没有睡着,不过上了车后晒不到太阳,她就难忍困意了。

其实今年的反应比去年要强。她记得去年冬天没有这么困。

村外没有路,到处都是一望无垠的冻土。季笙不会迷路,领着宋阳一直往小山坡那里走。

山坡背面的野果林看起来更像枯树林,树干细瘦,叶子全都掉光了。地上落了厚厚的落叶,等经过一冬后,被冰雪覆盖的落叶在春天的温暖中发酵,这就是最好的腐土。

“那是……焦达和霍原吗?”宋阳站在山坡上四处望了望,很快发现远处的山坡下有一追一逃的两个人。在黑黄相间的土地上,这两人并不显眼,要不是他们一直在跑,还不容易看清。

季笙马上就看到了!的确是焦达和霍原。焦达在后面追,霍原连滚带爬的往山坡上跑。他边跑边喊,但跑得太急,一直喘气,喊不大声。而且在这种空旷的地方,声音传不了太远。因为没有回声。

“快走!”宋阳抓住季笙赶紧往那边跑去。

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让焦达抓住霍原就糟了!

季笙突然明白了焦达为什么要选在鱼头沟。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人特别少,地方特别大。如果是在学校寝室或什么地方,霍原一喊就会引来人。

“焦达想问霍原!”季笙一边跑一边说,“他想逼供!”

宋阳也明白了。焦达不是想杀霍原,他是想问清真相!

65、第65章

霍原拼命的跑!他大声的喊:“救……救命啊!!来人啊!!”

声音远远荡开去,渐渐消失了。

这是一个一望无际,空无一人的山头!!

焦达是存心的!!!

霍原想到这里,更害怕了。他恨自己怎么就是跑不快!身后焦达的脚步声近得吓人!

“救命啊!!救命!”焦达拼命往山坡上跑,他刚才应该往下跑的!可现在已经晚了,焦达就在身后,他来不及换方向了!

腿越来越沉重,像灌了铅,他跑不动了,腿很酸,好像有水泥袋绑在腿上。他的喉咙干得冒烟,心失序的狂跳。

他还记得刚才焦达问他的那句话:“那天晚上你在吧?你对多丽娜做了什么?”

“什么?呵呵!”霍原僵硬的笑了两声,不由自主往旁边躲了两步。

今早,焦达说想出去走走,叫他一起。他当然答应了。他是想做焦达的“好朋友”,“好哥们”,这样他就不会怀疑他了。如果日后被人怀疑了,他还可以让焦达替他作证。

可他没想到刚走到山脚下,焦达就平静的看着他,问了这句话。

“你在吧?你当时就是跑去滑雪社了吧?多丽娜在那边等我。你上了她?QJ了她?”焦达一句句的逼问他。

“焦达!我把你当哥们!你这样我可要生气了!”霍原假装愤怒,转身要走,“哥们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你也不看看就我还理你,结果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你这人真是有病!”

可他没走成。焦达抓住了他,“说清楚。”

他们撕扯起来,霍原发觉焦达是认真的!他一下子害怕起来,他刚刚想起来焦达以前是高中体育队的!他初中时还去少林寺学过半年武术!

霍原跑了,他随即想到这样一来就露馅了!果然身后焦达的声音不对了:“站住!霍原你TMD给老子站住!”

季笙很快跑在了前面,山路好像对她没有造成阻碍。宋阳自从上次跟她一块上山后就努力锻炼身体,现在只是开始有一点点喘,速度还是不慢的。只是他仍然跑不过季笙。

他只好在背后喊:“你小心点!”

季笙指着焦达说:“去拦他!”

此时此刻,焦达已经抓住霍原了!

霍原只觉得后领子让一只大手猛得抓住,脖子一勒险些窒息,人不由自主的往后仰,焦达趁此时猛得把他往一边一摔!霍原就骨碌着摔倒了,还往下滚了几圈。等他头晕眼花的趴在地上时,焦达上去就是两脚,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提起来一拳打在脸上,然后直接压上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狠揍。

霍原只觉得鼻子、下巴、牙关、眼窝,甚至还有胸口都被一通乱拳狂殴。焦达坐在他的肚子上,任他怎么扑腾手脚都掀不下去,显然焦达是把这阵子的憋闷和愤怒都发|泄在他身上了,先打爽了再说。

霍原恐惧的发现焦达根本不是想逼供,是想拿他出气!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谁知道焦达要打多久?打到他累为止?他会不会打上瘾了把他打死?

“我说!我说!我跟她说是你让我去的!你不想要她了!说她发骚!是你让我去的!你说谁想要谁拿去!你不要了!”

霍原一口气全喊出来了。

拳头停了。霍原试探着睁开一只已经被打得淤紫烂青的眼睛,看到焦达不敢相信的眼睛,他的表情伤心难过到了极点,眼里含着泪。

“你……你TMD……不是个东西!你TMD……!!”焦达被一股巨大的悲伤击中了。他不敢想像多丽娜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她是不是以为霍原的话是真的?她是不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去死的?警察说她是自杀……自杀……

他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这一拳头软绵绵的打在霍原的嘴角。

这时霍原突然眼睛一亮往他身后看,焦达下意识的也回头,被霍原抓住机会推了下去。焦达往一边滚开,霍原连滚带爬的挣扎起来,玩命一样往前逃了。

焦达却已经不想追了,他突然发现其实多丽娜是爱他的。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去自杀,她比他以为的要爱他。

——让她去自杀的人其实是他。

他茫然的坐在地上,直到身后的人来扶他。

他抬头看到宋阳和季笙,“……原来是你们。”

他甩开宋阳的手,“不用……”他坐在地上,不想站起来,不想动,什么都不想干。他捂住脸,渐渐缩成一团。

他其实一直在逃避。一直在逃避去承担让多丽娜自杀的责任。他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错。肯定有别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他那天晚上没去,也肯定不是因为他要跟她分手,他对她不好,他跟她吵架,让她流产……

——肯定不是这些原因。

所以他拼命的找线索。结果最后却证明……这就是他的错。他逃不掉,也避不开。

多丽娜是因为对他失望才自杀的。

——霍原说的话她为什么会相信?

——当然是因为是焦达让她相信的。

——让她相信,焦达真的会对霍原那么说。

其实焦达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这么说过。

肯定是说过的。他记得他跟别人抱怨过,甚至……好像……当着多丽娜的面也是这么说过的。

——我不要,谁想要谁要

——“你再这样,我就去找别人!”

他说过的……

霍原只是利用了这句话。多丽娜真的认为,是他让霍原去赴约的。她在滑雪社等着他,做好准备两人在那里约会,过夜。然后他让霍原去了。

“是我的错……”焦达捂住脸,头缩到膝盖中间,像个被打了的小孩子一样细细的呜咽着哭起来,“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宋阳和季笙都陪着焦达,没有人去管霍原。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担心焦达做错事,为这种人把一生赔上不值得。而且霍原的事现在已经没办法再查清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焦达渐渐平静下来了。而霍原也跑出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外了。

宋阳把焦达扶起来,“我们回去吧。”

焦达回去后一直都很沉默,午饭时他没有出来吃,宋阳给他端了进去,之后又原样端了出来。他把碗盘送回厨房,老板娘和她婆婆正在洗碗,接过来说:“呀,都没动啊。”然后把碗里的米饭扣在了饭锅里,菜也倒回盆里。

宋阳说了声麻烦了,转身要走,老板娘叫住他,“对了,你们中午回来吃饭的少了男的吧?他跑哪儿去了?”

这种天气肯定没人在外野餐,小风一吹,都冻入骨髓。所以中午回来吃饭的人还挺齐的。农家院一般不管客人去哪儿,但学生不同啊,少一个都是大问题。

宋阳一想就知道是谁,他猜可能霍原是害怕才躲在外头不敢回来,就说:“哦,之前我们在山坡上见过他,可能是一个人出去逛了吧?”

“哪边的坡?”老板娘问。

宋阳指了下方向,老板娘的脸色马上不对了,拉着他到了院外,“那边?”

宋阳点头,他也看出老板娘的脸色了,“怎么了?那边有什么?”

老板娘已经顾不上他了,几大步跑进屋,不一会儿就见老板和老板的两个儿子一边穿衣服一边快步往外走,老板娘跟着急急的说:“要不要跟村长说下?我去喊村长吧?”

老板摸手机:“我给他打!你看好这些学生别乱跑了!”

吃过午饭的学生们大多都回屋睡午觉了,也有想出去玩的,此时都被老板娘拦了。焦达在屋里不出来,童桐一个人忙的焦头烂额。老板娘一拦人,再加上刚才有一些人都看到老板匆匆出去了,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女生还好说,宋阳帮着童桐安抚男生们。

季笙走到他身边小声问:“出事了?”

宋阳悄悄对她说:“好像是霍原。”

事情很快有了结果。学生们都被赶到老板家的大堂屋里,老板娘拿了很多饮料和零食给他们让吃着。村长也来了,还有派出所的人,宋阳因为看起来年纪最大,也最靠得住,被叫过去一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