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长风素来记忆力极强,这竹林郭满带他走过一回,如今四处都认得。他腿长走得快,几步走便走到了之前来过的石亭跟前。

原本以为这个时辰竹林不会有人,沐长风这才放了心随意走动的。不过显然沐长风低估了郭家姑娘对他的觊觎之心。大热的天儿,依旧有人顶着烈日在竹林守株待兔。从辰时得了消息便在竹林等的郭佳,此时一身藕荷色襦裙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沐公子~”郭佳怕沐长风掉头就走,立即站起了身绕过石桌,三两步走到沐长风跟前,屈膝下拜,行了一礼道,“真巧啊…”

沐长风:“…”

事实上,若非郭佳自己迎上来,沐长风确实有掉头就走的打算。

他是个混不吝的做派,从小到大对姑娘家能避则避,都没怎么君子过。一般情况下,只要对方不叫破,他真能做到假装没看见,不理不睬。不过此时已经被人叫破了名字,自然没法厚着脸皮装没听见。他站在原地,俯视着含羞带臊的女人淡淡颔首:“郭姑娘。”

低沉的嗓音划过,郭佳只这三个字纯如美酒流淌过她的芳心,醉人的很啊!

“你也来竹林走走?”郭佳嘴角含笑,眼神有些掩饰不住的痴意。

沐长风:“…嗯。”

“真有缘~”

“…”

“近来天气渐渐炎热,家母受不住天热,食欲颇有些不佳。佳儿琢磨了一种降暑解渴的茶水,也不知道味道如何。”瞬间被俘获的郭佳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勾着唇,努力笑得娇俏又轻柔,“不知沐公子可否赏脸品鉴一二?”

沐长风只觉得麻烦死了,他当真是不擅长应付这类娇柔多情的女子。明明没见过几次,这女子总拿一幅含情脉脉的神态看他,着实令人恼火。

目光落到石桌的紫砂壶上,沐长风自小到大的涵养叫他忍着脚下没动。

郭佳见他神色冷淡,不由得心里暗急。这沐公子是怎么回事儿?她这般娇美柔弱的姑娘亲自送上门,这公子怎地一点表示都没有?心里急得跺脚,面上却还是保持了一副泰然的模样。郭佳自己取了两个玉杯。抬了手腕,迅速斟满了两杯茶水。

玉手端起一杯递过来,期盼的目光直勾勾看向沐长风:“沐公子要不要尝尝?”

沐长风垂眸看着递到眼前的茶水,抿着嘴唇。

“佳儿琢磨好些时候了,总觉得味道还差一点儿。也不知道缺了什么?”郭佳低垂着眼睑,纤长的眼睫在光阴的投射下,在她的眼下晕染了一团青黑的印子:“听说沐公子对茶道很有几分研究,佳儿请姐妹们品鉴尝不出来,不知沐公子可否?”

沐长风眉头拧了半天,接过来,便一口饮下去。

“如何?”郭佳眼睛盯着他白玉似的喉结,只觉得骨头都酥了。亲眼看着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茶水咽下去,她的心跳瞬间失了序:“可还入得口?”

“尚可。”味道确实尚可,沐长风实事求是。

郭佳本是自谦,原以为能得到夸赞的,听到这回答她不由有些错愕:“…沐公子可有指教?佳儿且听着呢!”

“指教不敢,”沐长风嗓音淡淡,“煮得顺序似乎出了错,茶水有些刺喉。”

郭佳瞬间僵硬了。

事实上,郭佳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她出众的茶艺手法。她煮茶可是自幼便得了诸多夸赞的,说句不谦逊的话,她煮的茶是整个郭家滋味儿最好的。此时听沐长风说刺喉,郭佳差点没羞了红脸颊。

“那,那…沐公子可还有其他指教?”

沐长风放下杯子,挑了一边眉继续道,“杯底儿的茶水有些浑浊,滋味儿不错,但多少有些遗憾。应当是水的问题,你用的水不够甘冽爽口。”

郭佳:“!!!”不亚于五雷轰顶。

她压下羞愤之意,眼圈都微微红了:“…那依沐公子之意,佳儿该用什么水好?”

“白马寺后山的泉水清甜甘冽,十分爽口。”沐长风对此无动于衷,一脸耿直地继续道,“不过你便是命人去取,一来一回的运送,大约也失了原味。”

“那,那…”

沐长风冷酷道:“所以,尚可。”

郭佳脸蓦地一躁,真哭出来。

沐长风冷冰冰的脸一僵,心里有些尴尬,摸着鼻子便转身匆匆出了竹林。哎,娇弱的姑娘惹不起…满满小滑头呢?还是他的小丫头好玩儿。

第201章 番外二(23)

沐长风仓促要走, 郭佳连忙追上去拦住,这个情况她是绝不会放他走的。沐长风被她阻在石子路中间, 嘴角渐渐下沉,神情已然微微泄露了一丝不耐。他虽说不常对女子摆出冷脸, 但不代表他是个没脾气的好性儿。

“郭姑娘, ”沐长风的语调趋于冷淡, “拦着沐某,是你还有其他事?”

沐长风此话一出, 郭佳便敏锐地觉出沐长风对她的不耐。委屈地咬咬下唇,郭佳心里很有几分难堪。她不过是想与他说说话罢了, 沐公子做什么要对她如此无情?郭佳就不明白了, 明明对他对郭满那病秧子都能温柔且体贴,怎么换作她便不行了呢!

可是即便知沐长风反感,她也绝不能这时候放了他走。

郭佳顶着一张快要羞哭出来的脸仰头看着沐长风,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十分倔强的样子:“佳儿还有几种茶叶尚未煮好, 想请沐公子品鉴。”

“方才不是已经品鉴过了?”沐长风眉头蹙起来, 更冷淡直接指出:“水不清, 煮茶的手法不够精确, 煮出来的茶水自然也不会有多少差别…”

“沐公子, 沐公子有何指教,不若坐下说?”

郭佳现如今根本不想听到批评, 她只想把沐长风困在竹林。只要时机成熟, 木已成舟之时他们被人抓个正着, 这才是她所期盼的,“家中姐妹于茶道上都不甚感兴趣,佳儿好难得遇到一个懂茶之人,自当欣喜不已。若沐公子能给佳儿多些指教,佳儿感激不尽。”

沐长风潋滟的桃花眼不自觉眯起来,嘴角淡淡地垂着,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不可吗?”郭佳期期艾艾道。

“郭姑娘,想必你早该听说了,沐某今日前来郭府所谓何事。”沐长风盯着郭佳,眸中冷芒微闪,“若是不知晓,沐某不介意与你再说一遍。沐某与母亲此番前来,是来给令妹下聘的。郭姑娘想寻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谈论茶道,沐某怕是不合适。”

沐长风这话直白的就想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郭佳的脸上,无形中痛得她血花四溅。

郭佳瞪大了眼,一张俏脸上血色迅速褪尽。她死死咬着下唇才将喷涌而上的羞耻与难堪咽下去。可是眼眶还是渐渐充血,而后,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沐长风见状眉头一皱,面上闪过几分尴尬。

说哭了姑娘家,似乎不是君子所为…

然而,他并非是有意要羞辱这姑娘。而是这郭姑娘总是一幅吃定了他的眼神,仿佛拿下他沐长风乃轻而易举一桩小事。沐长风心中不住地冷笑,他不知这位郭姑娘打哪儿来的底气,但自以为是的人当真十分可笑!

“郭姑娘,若无其他事,沐某要先行一步。”

他虽不太与人摆出一等世家贵公子的架子,却并非没有。若非看在郭满那小丫头的面上,他才懒得跟郭家姑娘多说一句话。可他的好心,她们似乎不能领会。他不去点破,这女子反而只做不知地得寸进尺,“可否让一让?”

厌恶的神情毫不遮掩,沐长风负着手与郭佳隔着三步远的距离。

郭佳一听这话,哭声立即就停下了。

她抬起眼帘,红彤彤的双眸似怨似恨,不错眼儿地看着沐长风。今儿她可是铁了心的要拿下沐长风的,哪怕头破血流分外难看,只要拿下了人,她的好日子就在后头。所以就算此时恨不得钻地缝,郭佳愣是仿佛没听到一般挡在了路中间,不让分毫。

“郭姑娘,请你让开!”沐长风心中的火气涌上来,他觉得有些烦躁。

郭家竹林的石子路铺设得十分狭窄,只够一个人经过。沐长风身高腿长,若想越过郭佳从林中出去,只能擦着她的身子走。

当然,沐长风显然是不乐意的。

“沐公子对佳儿就当真如此无情?”既然被人拆穿,郭佳索性也不顾脸面了,“佳儿到底哪里不如郭满那贱丫头?就她那副尊荣,漫说与猴子无异,总归是丑得不堪入目。你呢?为何选她却不选我?”

“这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郭佳嗓音不自觉拔高,她尖声道,“我比郭满好不知多少倍!”

沐长风心头的躁意越来越浓,好似后背都冒出汗来:“多说无益。你让开。”

“我不让!”郭佳见他神情有泱,似乎是药物起作用了。心中一跳,忽地惊喜了起来,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他?“若沐公子当真喜爱郭满,佳儿也并非全然不能接受。娥皇女英如何?佳儿不介意的。”

“你放肆!”沐长风只觉得那股躁意仿佛长了腿脚,从下腹之处迅速窜上了心头,他的呼吸也渐渐加重。自小的教养,叫他着实做不到对女子恶语相向,他只能如此叱道。

郭佳却不愿意听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想收手绝无可能。见沐长风的额头已然冒出细汗,双目微微迷离,失了焦距。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咬牙便向他扑了过去…

郭满平白无故被人带去前院溜了一圈,什么人都没见到。那熟脸的婆子入了前院便寻了借口跑了,意识到不对劲,郭满匆匆赶回竹林。

卜一踏入,便看到沐长风脚步蹒跚地躲着郭佳。而她的那位素来眼高于顶的二姐姐,此时像盯着一块大肥肉的狗,追在人身后扑。

郭满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何事,就见眼神迷离的沐长风瞧见她跟瞧见大救星似的,钻入了她怀里。

猝不及防抱了个满怀的郭满愣住,不知所措??

“怎,怎么了?”她生得实在单薄,怀抱着沐长风其实只堪堪抱住他死命往她怀里挤的上半身而已,“你们到底在闹什么?”

郭满看向扑空了差点冲入竹林的郭佳,眉头紧蹙起来。

郭佳回头,发现沐长风在郭满怀里,瞬间炸了:“郭满你个贱人!”

“你来干什么!你放开他!!”郭佳见不得郭满抱着沐长风,看都不能看。

心里的憋屈与委屈如山洪暴发似的瞬间冲得她四肢百骸都在打颤,显然是气疯了。她哪里就有这么差?沐公子明明憋得都整个人抽搐了却还不肯接受她,为什么!

“贱人,叫你放开他听不见么?!”郭佳扑过来就要打郭满,“你给我滚!”

落后一步的双喜双叶大惊,冲上来就挡。

郭佳不过一个娇养在深闺的娇娇姑娘家,如何比得上粗活脏活自小干到大的双喜双叶俩。两人架着郭佳,压着她的胳膊,压得死死的。

郭佳双目血红,她盘算了半个月,就为了这一天。决不能允许旁人坏了她的事儿:“孽障!谁准你们碰本姑娘!给我放开!”

双喜双叶有一瞬的瑟缩,但一想沐公子是她家姑娘的夫婿。二姑娘都欺负到她们家姑娘头上来,她们若还退,那才是疯了!

“姑娘,您带着姑爷去歇息,这儿有奴婢在。”

怀里的沐长风不知已经与郭佳僵持了多久,整个人仿佛水里捞出来。郭满只好点了头,抱着沐长风便踉跄地离开。

沐长风的神志显然已经迷糊,郭满感觉到脖颈之间似有濡湿炙热的东西在试探地啄着,或轻或重,每一下的酥麻刺激得她头皮发麻,耳根子迅速烧红。

…如此不矜持之事,清醒的沐长风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你,到底怎么了?”

郭满有些受不了,勉强抱紧了他,“身子不舒坦了?吃错药了?”

郭满其实疑心他是中了药,可如今这光天化之日下,她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心里火急火燎的,想着把人带回她的院落,再去请大夫来。

夏日本就穿得单薄,沐长风的衣衫全贴在身上,显出了修长清俊的肌理。他脸埋在郭满的颈侧,下腹的热力与躁动一波一波地往上涌。实在等不及回听澜轩,才走出竹林不远,他便忽地扛起了郭满,跃起,直接窜过墙头飞进了一处少人的院落。

郭家的院落相互连着,沐长风带着郭满胡乱地落地,钻进了一处假山的洞穴里。

他如今神志已经不清醒了,郭佳给他用的药果真是又狠又毒,霸道得厉害。沐长风死死扣着郭满的腰肢,那股要命的劲儿,恨不得拧断了郭满的腰肢。

一进洞穴,昏暗的气氛更是加重了他的昏沉与血液里的躁动。沐长风鼻息里全是郭满身上清淡的药香,他再也憋不住,俯首便覆住了郭满的唇。

郭满吃了一惊,才要动作,就发现身上这厮无师自通地启开了她的齿关,闯入她的口腔。

沐长风的气息与他这个人十分相配,是一种放肆却又不会惹人厌的强烈男子气。郭满感觉唇齿间酥麻如火星子乱溅,瞬间撩.拨了她的兴致。

郭满昂着脑袋,被人抵在石洞的洞壁上,牢牢困在了怀里。

沐长风他大概是疯了,他跟吸人魂魄的精怪一般恨不得榨干了郭满。然而越是深吻,他的气息就越滚烫。体内的躁动如燎原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不,不能碰,还不能碰她…

沐长风的身下已然控制不住,但恍惚之中尚还记得怀里这人尚未过门。他在狠狠吮了一口郭满的唇,发着颤地强迫了自己退开。

紧紧贴在洞壁之上的郭满突然从滑落,神情还有些懵。

沐长风却跟一阵风似的卷到一旁,快到叫人追都来不及。他整个人缩在洞穴的角落里,一只手抠着地面,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头高昂着,嘴唇微张,另一手的手背搭在眼睛上,颓然地靠着洞穴剧烈喘息。

郭满懵了半晌,回过神,重重吐出胸中的气息。她也靠在墙上仓促地喘片刻,而后渐渐平息。

“…沐长风?”出口的嗓音沙哑,郭满吃了一惊。

靠在里头的沐长风恍惚地睁开眼,双目没有焦距。这时候再看不出来,她就是真愚蠢了。郭满的眉头紧紧地蹙着,心里犹如吞了死苍蝇一般恶心又烦躁。郭佳那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居然真敢对沐长风下药!

“你还好吗?”拖着发软的腿,郭满试探地往沐长风身边去,“要不然我们去找大夫?”

“你,你别过来…”低沉的男音仿佛带着火种,在安静的洞穴里沙哑地响起,郭满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真是…太她娘的性感!

郭满心口倏地一跳,顿了顿,而后继续向他靠近。

“叫你别过来!”沐长风勉力睁开眼,整个人仿佛水里捞出来的,抖得话都在发颤,“我,我如今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你莫要靠近…”

话音一落,郭满的脚步顿住,犹豫了。

沐长风见她不再靠近,深深吐出一口气,紧绷的思绪松懈了些。然而方才松懈丁点儿,那股热浪就席卷了心头。只消一息之间,他的神志便被吞噬殆尽。

郭满见他实在受不住,一狠心,大步走了过去。

沐长风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氤氲的光色之下,郭满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迅速解开了他的腰带,将手伸了进去。

第202章 番外二(24)

方一触碰,沐长风便好似被人把住命脉一般都僵硬了。

郭满尴尬地咳了咳, 脸颊浮出了点点晕红, 有些不知道怎么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含糊地说了句“我帮你”, 而后就低下头去。

搭在眼睛上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沐长风几乎是屏着息看向如此大胆的郭满,眼前迷迷蒙蒙看不太清, 呼吸艰难又粗重,此时心中连吃惊都想不起。

沐长风人外靠在洞壁之上, 如瀑的墨发被汗水打湿, 姿态颓丧又慵懒。洒落了几缕发丝,湿透了黏在嘴角与脖颈之上。他恍惚地睁着一双眼看着出其不意行凶的郭满, 眼神漫漫, 无端透着一股莫名的可怜与渴望来。

郭满跪坐在他跟前, 与他只有一臂的距离。

感觉被紧紧锁定, 郭满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沐长风却在难耐地舔了舔干涩的唇, 猩红的舌尖轻轻一扫嘴唇, 为干涩的唇润上水泽,瞬间又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勾引。

郭满的动作不过脑子便做出来, 此时方才觉出不大对, 自己被人用腿给箍住了。

昏暗之中, 源源不断的热力从沐长风身上传来。郭满僵硬地挺直了腰板, 颇为受不住沐长风如此无辜纯洁的眼睛, 仿佛她正在对他做出怎样过分且不可饶恕之事。郭满想退, 可整个人被某人的长腿给剪着, 定在了原地,根本推不开分毫。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抬起了肉爪,一把捂住了他这双泛着水泽却分外明亮的双眸,头扭到了一边不去看他。

须臾,低沉而悦耳的喘息在寂静无人的洞穴里响起,一声一声,撩人心扉。

郭满的耳廓已然着了火,后背也被汗水打湿了,衣裳粘着皮肉,很是不舒服。明知道这时候的沐长风没有意识,所有动作全凭本能。郭满被人死死控在原地,心中莫名羞涩,心跳也不受控制擂鼓了起来。

沐长风整个人贴靠着洞穴壁,眉宇已然全是春色。等郭满的手从他脸上落下,他的一双泛着水雾的双眼便直勾勾盯向了郭满,一瞬不瞬。不知为何,这般的沐长风,一种无声的惑人之气从他身上泄了出来。

长得好的人就是比一旁人占便宜,哪怕眼神风骚,到了他的身上也尽变成了风流。

不知过了多久,郭满额头的汗一滴滴落下,鬓角都濡湿了。沐长风的上半身已然离开了洞穴墙壁,贴靠到郭满的怀里。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郭满的耳侧,他尚且还未结束。

郭满累得够呛,就想撂挑子,抖着发酸的手腕就想放弃。

结果她只不过稍稍松开了些许,就被沐长风给搂回去,死死按回了原位。双目染着欲.色的沐公子启开薄唇,低声地请求,羞得脸颊爆红。

郭满:罢了,就当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郭满感觉至少一个时辰过去。昏暗的洞穴才在男子第三次悠长的低吟中恢复了平静。郭满感觉自己自己快累死,发着颤儿地收回来,有些欲哭无泪。

早知道这么辛苦,她就该叫他自个儿泡冰水。

心里戚戚焉,郭满感觉到肩上猛地一沉,沐长风脱力一般靠在了她的颈窝。

“你可…好了?”

郭满犹豫地环住了他,拍了拍,“可要请大夫再看看?”

燥热与欲.念消退之后,沐长风眼中的水色消退,人也渐渐恢复了神智。

方才发生之事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沐长风脸埋进了郭满的肩侧,老长的身形都羞成卷了。鼻息里全是小姑娘身上特有的微苦清淡的药香,身下畅快的欢愉还残留不退…沐长风沉默了许久才低低地应一声,嗓音哑得不像话。

“不必请了,”沐长风沙哑道,“我稍作歇息片刻,便扶我去你院子梳洗。”

郭满知道他如今的状况不便叫人来伺候,点头道:“你且歇一歇吧,梳洗的事儿不必担心。”这院子里听澜轩不远,如果跳墙的话。

沐长风闻言稍稍放了些心,伏在郭满的身上慢吞吞吐了一口气,脸色好看了许多。

今日之事委实离谱离奇,叫人始料不及。吃了如此大一个亏,沐长风是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他这二十四年来,虽不算全然顺风顺水,但从未有过如此狼狈受辱的时刻。被一个攀龙附凤的女子给算计如此,这是把他的尊严撕下来扔地上猜,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

心中暗暗计较着,沐长风送算将气息平复下来。

身子动了动,从郭满怀里出来,他忽地又意识到此时自己胸前的衣裳大敞,腰带松了,亵裤也半挂在胯骨上,形容怕是十分不堪。

他于是仿佛被烫着一般,一个鲤鱼打挺就从郭满的身上起来。

然而方一起身,挂在胯骨上的亵衣又摇摇欲坠。沐长风手忙脚乱地拎住了裤子,慌不择路地四处摸索起腰带来。可是人慌乱之时找东西,越是着急便往往越找不着所需之物。沐长风快把四周摸了个遍,都不曾找到腰带。

郭满本还想调侃他几句。见他慌得都恨不得钻了地缝,怕调.戏太过引人炸了毛不好收场,于是将到嘴的奚落悻悻咽回去。手指在他腰上一勾,扯出一条腰封。

沐长风尴尬得难以自处,接过来,垂头耷脑地背过去正理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