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看到蒋平,立即捂着袍子边上去了,还伸手做噤声的动作,生怕蒋平坏事。

蒋平只能干着急。少爷说清楚吧算是坏了两个人的兄弟情分,不说吧,岂不是受了委屈。他现在就盼着两位爷。谁能松开手让一步,也就算是海阔天空了。

“你是这个心思,还要看杨大小姐愿不愿意,”柳成陵淡淡地道,“既然不是要长辈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不就要两厢情愿。”

听到柳成陵的话,董昭觉得算是在意料之中。柳成陵不会顾左右言他,也不会随便说说什么敷衍。

最重要的是杨茉兰自己的想法,或许她会选他们其中之一,或许她谁都不选。

杨茉和沈微言一起照顾姚御医,沈微言从脉象上笃定姚御医得了痘疮,杨茉又再三检查,排除了其他容易混淆的病症,才将给姚御医用了血清。

这样折腾下来,天已经黑了。

沈微言和太医院的学生留下来值夜,杨茉就带着秋桐回去住处,刚出了姚御医的院子,就有婆子提着灯笼迎上来。

突然出现陌生的脸孔,杨茉看向秋桐。

秋桐点头看向几个婆子,“从哪儿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

旁边的婆子满脸笑容,“我们都是县丞家里的,今儿钦差大人调用才来伺候小姐。”

婆子说的钦差,是不是董昭?杨茉边想着边向院子里走去,几个婆子不敢怠慢在一旁小心伺候着,杨茉进了屋子,婆子才向秋桐道:“奴婢们就在旁边院子里住下,姑娘有吩咐让人来唤就是。”

婆子恭谨地行礼,一看就是很懂规矩。

秋桐进了屋,不禁惊讶,放眼过去整个住处已经焕然一新,旧的幔帐已经换下,旁边甚至立了一个小巧的屏风。

杨茉将屋里的婆子叫来询问,“是谁让人收拾的屋子?”

婆子笑道:“是官老爷交代的,说是不能委屈了小姐,小姐这些日子委实受了不少苦,”本来就巴掌大的脸,现在又瘦了一圈,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就熬坏了身子,“官老爷还买了不少东西给治疗所,不是咱们这独一份,我看着不过就是换床被褥,也算不上太过华贵,就仗着胆子让那些婆子收拾了,”说着顿了顿,“只是有一样,”婆子将身后的包裹拿出来,“两身的衣裙料和鞋料,不知道该不该拿,还是小姐定夺吧!”

按理说这样的东西不能收,可又是朝廷送来的,她退回去好像也不合礼数。

杨茉正想着,外面传来婆子的声音,“厨娘送了汤水过来,说是小姐睡前喝一些补养身子。”

杨茉看向秋桐。

秋桐忙出门去问,不一会儿功夫领进一个圆脸的厨娘。

“不光是您独一份,但凡晚上值夜的御医和太医院的学生都有呢,是朝廷体恤,出了姚御医的事,都要仔细身子。”

杨茉打开汤盅盖子里面是滋阴补气的三元汤,其实她最不爱喝这些,尤其是放了大枣,可是厨房好不容易熬的,她也不能不喝,就拿起勺子喝了两口,放在一边。

那厨娘立即笑道,“这哪里行啊,本来就不多,才喝两口不顶用。”

杨茉只好将剩下的都喝了,厨娘这才端着盘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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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了一下,所以写不完那一千字了5555555。

第一百零七章送画

自从童院使被撤换,来了丁院判和董昭,不光是治疗所,她整个人也都轻松了许多,她也再不用一边照顾病患一边和沈微言分药,现在除了几个重症病患需要她之外,日常的小事丁院判已经分摊下去,用不着她来插手。

杨茉梳洗好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刚昏昏欲睡,却想到柳成陵说的话,不禁清醒了些,她有个毛病,就是忙到越晚反而越睡不着。

杨茉想着站起身来,要去外面透透风,却怕惊动了值夜的秋桐,只好起身披上衣衫,谁知道刚走了两步,外面就传来秋桐敲门的声音。

“小姐还没睡下?”

听到杨茉“嗯”了一声,秋桐拿着灯走进来。

“我给小姐泡杯花茶吧!”秋桐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忙去拿桌上的小茶吊。

不一会儿功夫,带着淡淡香气的茶就摆在了杨茉眼前。

杨茉看着秋桐略带憔悴的模样,“我这边没事,你出去睡吧!”

秋桐摇摇头,“我也睡不着。”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杨茉一样,仿佛有些心事。

“怎么了?”杨茉低声问过去,秋桐这丫头向来说话都很爽快。

秋桐低下头,“奴婢可能做错事了。”说着脸上出现慌张的神情。

秋桐做事一直都很仔细,杨茉拉住秋桐的手,“到底怎么了?”

秋桐这才道:“今天晚些时候,柳公子那边让人送来一样东西,说是若小姐晚上睡不着就拿来给小姐看,若是没有明日就还回去。这话说的不清不楚,奴婢还没回过味来,送东西的婆子就走了,奴婢原想着明日里让人送回去…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要和小姐说一声。”她做错了事。连累的是小姐的名声。

这若是在京里,定是不能随便拿人家东西的。

杨茉道:“什么东西?”

秋桐站起身去了外间手里拿了一轴画卷,“奴婢也糊涂着呢,送什么不好,怎么是画。奴婢没敢打开看…”

这是在京外,出了宅门,许多规矩都没有在家中那么严,否则东西哪里能递到秋桐手里。

秋桐拉了拉身上蓝色比甲,眼睛里满是不安。

东西送都送来了,看不看都是一样。倒不如看看柳成陵到底是什么意思,杨茉慢慢地将手里的画卷展开。

一股老墨的清香扑面而来,画上是两个团脸娃娃趴在桌上。一个在打瞌睡,一个已经睡着了,尤其是哪个睡着的娃娃,安静地闭着眼睛,红红的嘴唇微微翘起像是在笑着。很是自在、安然,身上青色的纱衫,似是有种清凉的味道,窗外天清云静,真是适合睡眠的好日子。

从来听说有人睡不着要安眠曲的,没听说挂着一幅童子睡眠图会有什么用。杨茉倒是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画卷的落款还写了三个“眠”字,三个摞起来的眠堆积成山,如同一个人懒散地躺在榻上。看久了还真的让人想睡。

柳成陵好像认定她晚上一定会睡不着,杨茉将画卷起来递给秋桐,“明日里让婆子送回去,什么也不用说。”

这不明不白的礼物,她也不能收。

秋桐应了一声将画卷拿出去。杨茉吹了灯,重新躺在床上。许是外面下起了小雨,有清凉的风从窗子吹进来,杨茉翻了个身很快就眼皮发沉,柳成陵这个人虽说是让人捉摸不透,他送来的东西却真的有用。

白天里一直弄不明白柳成陵的话,好像这时候好像有了解释。那种淡淡的关切也许就是他的表达方式。

柳成陵屋里还亮着灯,阿玖侍奉在外间,“少爷该歇下了。”晚上看了那么多公文早该累了。

柳成陵应了一声,阿玖立即去打水。

梳洗好了,柳成陵坐在床边,蒋平正好办完差事回来复命,“杨大小姐屋子里的灯熄了。”

柳成陵看看桌上的公文,“送还给户部,我不是户部尚书,税银该怎么征上来,让他自己去想办法,朝廷欠商人的银子何时偿还?这都该他自己向朝廷禀告。”

蒋平不明白少爷这话里的意思,只知道要一字不漏地说给户部尚书听。

张尔正守在路边等消息,听到一阵马蹄声响立即提着灯来看,正好看到了蒋平。

蒋平将手里的公文递过去仔细地将柳成陵的话说了一遍。

张尔正的手不禁一抖,“少爷就说了这些?”

蒋平点头,借着灯光看到张尔正脸上有一种欲哭无泪的神情。

“到时候了,我终于等到这时候了,”张尔正向蒋平行了大礼,“一定要照应好主子,我回京就上奏折,弹劾冯党。”

蒋平上前还礼,眼看着张尔正翻身上马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连几日,丁科亲眼看着杨大小姐治病救人,杨大小姐不管是断症还是用药都十分的娴熟,并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就能做到的事,要知道行医大多数靠的是经验,就算再聪明的人也要有五年旁听抄方的经验才能真正的行医,沈微言出身杏林之家,已经算是聪慧又有前程的后辈,可是和杨大小姐一比却是天壤之别。

“醒了,醒了。”在大家的惊呼声中,那个脑液外漏的病患睁开了眼睛。

旁边的妇人哭着扑上去喊叫,夫妻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让开,让我看看。”治疗所里面挤满了人,大家都来看被抽了脑子却还能活着的人。

“我还以为就没救了呢!”

“呸…那是你医术不高。”

议论的声音传来,眼看着太医院的学生们挤来挤去只为了好好看这病患一眼。

杨茉向旁边让开了些,立即就有人试探着上前诊脉。

旁边的妇人已经不知要如何感谢杨茉,“杨大小姐,我们回去一定会给大小姐立长生牌位。”

杨茉摇头,“你男人能醒过来,还是用了太医院的单方。”她在现代所学的不过是紧急时刻降低颅内压。真正治好病患的病,还是中草药方剂,病患能清醒,也得益于有太医院的御医在场。

妇人忙要谢丁科,“官老爷,民妇给您叩头了。”

秋桐、春和忙将妇人扶起来。

丁科脸有些微红,若不是杨大小姐的法子,恐怕药还没起效,人就先不行了,“快起来。万不能如此,”说着仔细嘱咐妇人,“现在只是醒过来。下面要好好静养,才能慢慢痊愈。”妇人慌忙不迭地点头。

杨大小姐真的将人救活了,本来一定会死的人,却活过来了。到底是什么医术竟然这样神奇。

杨茉转过头,感觉到数不清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激动、惊讶、不敢置信混杂在一起。

“杨大小姐,去看看姚御医吧!”

杨茉被御医们簇拥着向姚御医住处走去。

一辆马车天才亮就晃晃悠悠走进京城内,停在常家门口。

门上的婆子忙上前撩开车厢帘子,将车厢里的常亦宛搀扶下来。

常亦宛不时地提起帕子咳嗽,本来大大的眼睛如今却深陷进去,白莹莹的脸颊也变得暗黄。如同上了年纪的妇人,身上穿着半旧不新的藕色褙子,脚上是一双青色的绣鞋。看起来像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小姐。

常亦宛走进垂花门,常大太太迎面走过来。

看到母亲,常亦宛再也忍不住啼哭出声,“母亲,我…再…也不要去族中了。不要…再将我送回去…”话说到这里忍不住转头去咳嗽。

常大太太忙伸出手来拍抚常亦宛的后背,“这是怎么了?才几日就弄成这样。”说着吩咐身边的余妈妈。“快去请郎中来。”

常亦宛拉住常大太太的手,“母亲,有没有杨茉兰的消息?她还能不能回到京里来?回来的路上我听说瘟疫死了很多人,是不是?”

望着女儿期盼的目光,常大太太叹口气摇头,“一句半句也说不清楚,还是先去给你祖母请个安,也好回去歇着。”

常亦宛乖顺地点头跟着常大太太向前走,她还以为她就要死在族里,族里姐妹明里暗里讥讽她,说她与男人私通,才落得这个下场。

她心中攒足了恨,都是杨茉兰,她才会沦落至此。如今她是有家不能回,大好的前程眼见就要付诸东流,只有杨茉兰死了,她能解她心头之恨。

进了常老夫人屋子,常亦宛松开常大太太一下子扑了过去,跪倒在常老夫人脚踏上,“祖母,孙女以为…再也见不到祖母了…”

常亦宛正哭得悲戚,陈妈妈从外面进来禀告。

常老夫人安抚着孙女,听陈妈妈说话。

“听说杨大小姐要回来了。”

朝廷平瘟疫少说也要三五个月,怎么这就回来了,再说凡是去过疫区的人都要在京外住上半个月才准入京。

陈妈妈看一眼常亦宛,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吧!”常老夫人并不在意。

陈妈妈这才道:“老爷说,太医院的院判上了奏折,杨大小姐做出的新药能治好痘疮,现在外面都…惊讶着呢…”

常亦宛听到陈妈妈说,能治好痘疮几个字,耳朵里嗡的一声,后面的话再也听不到,只能看见陈妈妈的嘴唇一开一合。

一开一合…

常亦宛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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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的我真销魂。卡了一整天,终于现在渡过难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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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行大礼

常家下人忙将常亦宛抬去侧室里,常亦宛一口气没有上来整张脸憋的铁青,旁边的妈妈道:“这是痰迷了心窍,快…快掐人中。”

陈妈妈伸手按了下去,常亦宛却仍旧睁着大眼睛没有半点喘气的意思,陈妈妈心中着急忙看向常大太太,“太太这可怎么是好?”

常大太太也乱了方寸,咬紧牙关一发狠,扬起手来掴向常亦宛的脸颊。

一掌过去,常亦宛脸偏向旁边,也张开了嘴,大口大口地呼吸,旁边的常大太太惊恐地拉住女儿的手,“宛宛你可别吓娘。”

杨茉兰治好了疟疾又治好了痘疮?常亦宛哆嗦着牙床,说不出一个囫囵字来,不可能,不可能世上哪有这种事,那个只会被她任意欺负的杨茉兰,忽然之间竟有了这样的本事,“母亲…”常亦宛半晌才发出声音,“母亲…为什么会这样…”

常老夫人坐在外面听到常亦宛的哭声,“消息可作准了?”

陈妈妈忙道:“老爷说的,朝堂里都传开了。”

常老夫人不动声色,看向陈妈妈,“等老爷回来,让他来我屋里说话。”

到了下衙的时辰常大老爷才匆忙回到家中,换了件长袍就去常老夫人房里说话。

常老夫人低声道:“到底是怎么说的?”

常大老爷才将衙门里听到的消息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先是御史上了封奏疏,说朝廷欠商贾银钱上百万两,这次朝廷平瘟又向商贾借药材几万两,朝廷已让户部拨了平瘟的银子,却怎么连药材银子也结不清,分明是太医院暗通监察御史、通州县衙将银子贪墨了。如今童院使因非召入京下狱,到底会招认出什么谁也不知晓。”

常老夫人皱起眉头,“你说朝廷欠了商贾的药材银子?”

常大老爷颌首。

“哪个商贾?可有凭证?”

常大老爷低声道:“那人在京中开了一家药铺,听说是姓柳。”

姓柳的药材商贾?常老夫人仔细想,杨家在京城一直开药材铺子,来往的生意她也知晓一些,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姓柳的商贾,按理说既然给朝廷办事,就该是靠得住的商人…

“母亲可知晓曾来我们家中诊治的沈微言?”

沈微言这个名字开始她并不知晓,可是经过了乔老爷那件事。她多少有了耳闻,“就是那个茉兰经常请来帮忙的郎中?”

“就是他,”常大老爷道。“那姓柳的商贾正是沈微言的东家,之前还跟着沈微言一起来过我们家。”

旁边的陈妈妈似是想到了什么,“老爷这样一说,奴婢倒想起一件事。”

“就是那个和杨大小姐一起给杨少爷治病的大胡子。”

常老夫人听陈妈妈这样一说,仔细地回想。可竟然对那个人没有半点的印象。

常大老爷有些心慌,“说到朝廷欠商贾的药材,我怕牵扯到杨家的案子,谁知晓是不是那个贱人要借着这个机会…”

常老夫人冷冷地看了常大老爷一眼,常大老爷这才自觉失言,杨家的事不能随随便便提起来。隔墙有耳,最好的法子就是将这件事永远烂在心里。

常老夫人叹口气,“现在也不关我们家的事。御史弹劾那是每日都有的,不一定会闹出多大的风波,朝廷自然有法子平息。”

陈妈妈将下人遣下去,又关好隔扇门。

常大老爷这才敢明着说,“那是很大一笔钱…皇上扩建上清院要一百万两那些御史都炸开锅。冯阁老这些年从商贾身上抽走几百万两,这件事真就捅出来。御史言官定然会大做文章。”

“要是搁从前也就罢了,这次瘟疫短短一个月就止住了,各项花销就算重复算几次也填不上这个窟窿,何况杨氏治好了痘疮的消息传的整个大周朝都沸沸扬扬,想要这样将事按住谈何容易。”

“乔文景刚才还透儿子口风,是不是那商贾早就知晓杨氏能治好瘟疫,这才故意下了套圈,就是为了让朝廷知道欠款之事,让儿子回来仔细再看杨家留下的那些文书,里面是否有提到什么抗痘疮血清…”

常老夫人眼睛微睁紧紧地看着常大老爷。

常大老爷道:“儿子知道乔文景是来套我的话,忙说,杨家没有什么文书留下来,无非是那些单方,乔夫人也是看过的,杨老夫人托给我们的文书,我们全都交给我乔家,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我们也不知晓。”

常老夫人松口气,脸色也柔和了一些,“你也算没白在官场上走一遭,还知晓什么事不能说,”说着思忖片刻,又道:“瘟疫的事牵扯了这么多人,岂是你一个不入流的小官能操心的。”

话是如此,整件事本来和常家没有关系,偏偏夹着和杨家的官司。

“儿子是想,若是能牵连到杨氏,我们和杨家官司也就迎刃而解。索性那姓柳的商贾也没有什么来头,倒不如说杨氏故意藏匿治病的秘方,就是要等到瘟疫闹出来,才从中得利。那姓柳的商贾也是一早就和杨氏串通好的,”常大老爷说着顿了顿,“儿子就这样提醒了乔文景一句,往后的事就看冯阁老怎么安排。”

既然有这件事可利用,为何不从中获利。常大老爷说完就将目光落在常老夫人身上。

常老夫人半晌没有说话。

常大老爷生怕母亲动气,接着道:“乔文景还向儿子问起亦宁来,夸亦宁将来定会前程无量。”

从外屋端水过来的常大太太不禁看向大老爷。

这样问起一个晚辈,应当是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