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世通颌首。“你要好好养身子。”

葛太太沉默片刻,“刚才我一直在想杨大小姐,杨家的长辈一下子都走了,杨大小姐在常家一定过的艰难,”葛太太仰起头。“就因为没有人给她做主,常家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欺负她。老爷,您从前是小小七品父母官的时候帮那么多人,现在做了府丞难道还不能帮帮救了妻儿的恩人?”

“明日县衙就要审案了,常家定会暗中贿赂…”

看着妻子担忧的神情,葛世通道:“我已经知会县丞,要朝廷派吏官清点常家送还杨家的财物,一件也不能少,杨秉正的那桩案子也有人暗中安排,将来也一定能翻过来。”

听到有人暗中安排,葛太太忍不住问,“是谁?”

葛世通却不肯说,“这些事你知道也无益。”说着轻轻地拍着葛太太的肩膀,“杨大小姐这样帮忙,倒让我想通了不少,一个十几岁的小姐为了救人都有浑然不顾的勇气,我也要留在京中和冯党斗到底。”

葛太太靠在丈夫的肩头,听着窗外隐约还有蝉鸣的声音,她心里说不出的宁静,“我陪着夫君一起。”她要看着孩子长大,和夫君一起相守到老,她要一直活着,一直到头发苍白,子孙满堂。

第二天一早杨茉戴了幂离出门,这样正式过堂她还是第一次。

“杨大小姐一定要拿回自家的财物。”

“是啊,一定要拿回来。”

杨家周围的邻居都出来相送。

马车径直到了大兴县衙,杨茉下车来走到栅栏前就有隶卒上前询问,“可是杨氏?”

杨茉点头。

隶卒立即将杨茉放了进去,杨茉还没有在大堂上站稳,隶卒就已经高声呼喝,“常家人可在?杨氏告常家侵吞嫁妆财物,被告常家人可在?”

听到呼喝声,常家管事才灰头土脸地从人群里出来,昨日已经拿了府中的银钱打理,说好了这桩案子要悄悄地审,这隶卒怎么一上来就放声大呼,周围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常家管事忙解释道:“不是侵吞,不是侵吞,这里面有误会。”

隶卒冷笑一声,“有没有误会不是你说了算,要听老爷怎么判,”说着竖起眼睛,“还不快进去,要人来叉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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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赔钱

常家管事听得这话再不敢怠慢,忙低着头上堂。

杨大小姐神医的名声在京中已经传开,加上这次是向常家讨要嫁妆,想常家那样的大族竟然欺负一个孤女,百姓们就都来挤着看热闹,看看这案子到底要怎么判,父母官是要维护官绅人家,还是会给杨大小姐一个公道。

升堂鼓一敲,周围也就安静下来。

大兴县丞“啪”地一声将惊堂木拍在桌子上,喝问,“下面所跪何人。”

杨茉道:“民女杨氏。”

县丞点点头,伸出手来,“杨氏,念你是弱质女子,本县准你站着回话。”

杨茉谢了县丞站起身来,旁边的常家管事见了不禁脸色难看,这样一站一跪就像是已经定了常家的过错。

“下面所跪何人?”县丞又问起来。

常家管事忙低声道:“常府的管事。”

大兴县丞脸上一抹冷笑,“大些声,连一个女子也不如不成?”

管事被骂的脸上羞臊,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也是一阵笑骂声。

常家人被告不过叫了一个管事来,那管事还满脸的心虚,一看就是真的贪了人家的财物,没脸呆在这里。

常家管事就看向旁边的讼师,京中达官显贵若非是出了大案,都是讼师代为官司,下人在堂下听审。

“杨氏告常家侵吞杨家财物可是实情?”大兴县丞厉声问。

“没有,冤枉啊,”讼师忙道,“哪来的侵吞,一直都是杨老夫人交给常老夫人代为保管。”

白老先生站在栅栏外轻笑一声,带动着旁边的人也跟着笑,真可笑啊。让人一纸状书告上了官府,竟然还敢说是代为保管。

这若是妇人私下里嚼舌还能没理咬三分,现在大堂上,竟然也用这样的借口搪塞。

常家要无耻到什么地步才能这样狡辩。

大兴县丞道:“那常家是承认握着杨家的财物不放了?”

讼师道:“这里可能是个误会,帮忙管了几年的财物,当然要经过盘点再交上去,哪里有握着不放之说。”

大兴县丞看向下面的管家管事,“本官就问你杨家索要财物,常家是否没有及时归还,杨家的状书递交本县已久。常家是否没有立即将财物单子呈上来。”

常家的管事从先遇到的案子都是上下打点好的,充其量走走过场,问他话也是事先都准备好的。哪里会这样抓住他的话柄径直追问,一下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是…不是…不是…”

大兴县丞皱起眉头,抬高了声音,“到底是也不是?”

“威…武…”皂隶提起水火棍一阵的击打。

常家管事转头去讼师脸上寻找。企图能找到答案。

讼师也焦急地要说话,大兴县丞却并不理会他。

“来啊,常家管事怠慢本官,棒责二十,本官再审。”大兴县丞说着抽出火签扔在堂下。

常家管事一见慌了神,立即道:“草民没有。草民没有啊…”

皂隶见令一下,哪里管常家管事改口,立即用水火棍叉好。抡圆了棍子一连串打下去,常家管事顿时哀嚎出声。

皂隶打完之后,只听外面有百姓喊道:“好,青天大老爷断的好。”

“好…断的好…”

喧哗的声音压过了常家管事的呻吟声。

大兴县丞从来没有被这样称赞过,不由地心里高兴几分。常家虽然用了银钱,但是常老爷岂能比得上顺天府府丞葛老爷。谁不愿意在能讨好上峰的情形下。在县衙上大放异彩,这是名利双收的事,百年难遇的好机会。

一顿棍棒过后,大兴县丞道:“我再问你,杨氏离开常家之后是否索要杨家的财物?”

“是。”常家管事有气无力。

旁边的讼师忙道:“不是,不是…”

常家管事这才回过神来也急忙要改口。

大兴县丞却接连问下去,“杨氏离开常家之后,常家是否没有将财物单子归还?”说着看向堂下,“带人证。”

众人看过去,只见有人跪在堂下道:“草民陈兴,家有店铺在东二街,杨大小姐要租草民店铺开药铺,订下十年契约,杨家长辈说杨家财物在常家手中保管,草民去常家要租金,谁知常家说,杨家代管财物不过一万两,只给了草民一年租金…”

杨茉就是在那天及笄搬出了常家,这件事闹的京城人尽皆知。

大兴县丞看向常家管事,“你还有何话说?”

讼师忙道:“大老爷,常家只是怕杨氏年幼不能接管财物,这才代管…”

大兴县丞似是犹豫了片刻,“那照你说,常家无罪?那杨氏是诬告之罪?”

讼师一怔,立即道:“这…这…要大老爷来判…”

大兴县丞将惊堂木一拍,“你知道就好,断案的是本官不是你,要不是看在你功名在身,我立即就治你扰乱公堂之罪。”

若是县丞不买面子,讼师根本说不上话,他平日里和县衙里的老爷们都有些交情,接了这么多案子,今天被这样斥责还是第一次,想到这里讼师不敢再说话。

这案子大老爷从心里早已经有了决断,任他口吐莲花也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大兴县丞将杨家财物单子拿起来看清楚,然后展开一截,“这些财物只有一万两银子?”

堂外更加喧哗起来。

常家管事抬起头看向杨大小姐,葱绿色的绣花鞋,鹅黄色的宫裙,脸上是坚定的神情,站在那里有几分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

哪里像他们平日里谈论的孤女。

这个他们以为不久就会不声不响死在府里的孤女,为何一下子成了这般模样,不但开了店铺还真的就将常家告来了衙门。

听到杨大小姐状告常家,他们还以为这个孤女一定会受到教训,却没想到这个官司竟然让杨大小姐占了先机,常家管事越想越觉得害怕。明明是要看杨家大小姐的笑话,却先被打得屁股稀烂,再往下,万一真的判了常家有罪,要怎么办才好…

他还是不敢想象,常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因为杨大小姐。

杨大小姐的肩膀怎么能扛得过常家。

大兴县丞道:“按照大周律,侵占旁人财物未遂者应处其财物价额两倍以下价额以上罚金。”说着将杨家的财物单子递给旁边师爷,“可核对了杨家的财物,共计多少银钱?”

师爷道:“庄子和田地一起折合,约有一百多万两。”

大兴县丞道:“常家处罚金一百二十万两。限常家三日内归还杨家所有财物,如若不还当以侵占论处。”

侵占未遂是罚金,侵占就要有牢狱之灾。

下面顿时一阵哗然。

常家赔是认罪。不赔这案子就要审继续下去,再审一次常家的脸面就真的要丢光了。可是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就是,这罚金委实不少。

常家老夫人已经交代这案子不能拖下来,可是这么多的罚金,讼师也惊呆在那里。大兴县丞没有给常家留半点的颜面,他想到这里不由地看向县丞,一边是孤女一边是朝廷官员,明眼人看来都是极为简单的官司,怎么却变了模样。

大兴县丞看向师爷,“将口供拿给常家人画押。”

常家管事将口供看了一遍。迟迟不肯按下手印,旁边的皂隶很体贴地帮忙抓住他的手按了上去。

大兴县丞看了一遍口供,满意地点点头。拍一下惊堂木,“退堂。”

杨茉上前给大兴县丞行礼,这案子断的太快,在审案过程中只提了人证、物证,甚至没有让她说话。

杨茉从大堂里走出来。只听耳边道:“杨大小姐,恭喜你。你家中的财物要回来了。”

“杨大小姐真不容易啊。”

“好人有好报。”

杨茉笑着看左右,要回了杨家的财物,她就不用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还可以打造更多的医疗工具。

这一天终于让她争来了。

杨茉上了马车,让她半晌才回过神来,

常家下人跌跌撞撞地将堂审结果传回常家。

“什么?让我们赔多少?”常大老爷豁然起身。

“说是一百二十万两。”

常大老爷向前走几步却脚下一滑撞在旁边的椅子上,顿时疼得他眼前冒金星。

这已经是最差的结果,不但判了他们侵占未遂还赔出那么多银子,常大老爷眼泪都要流下来,“我不服,大兴县丞竟然敢这般,哪里来的胆子,”说着伸出手吩咐下人,“快去乔府问问情形,为何会这样。”不但拿出了杨家的银子,还要赔一百多万两。

常大太太道:“不是说好了今日不会判下来?”昨儿送了银子打点,县丞已经答应要仔细审证物,择日再判,怎么这么快就审结了案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看向高位上的常老夫人。

常老夫人消瘦了不少,显得有些没有精神,“杨氏救了顺天府尹的妻儿,你说这案子会怎么断?”

常大老爷将手里的茶碗摔在地上,“不能就这样算了,该死的杨氏,这笔债我要她用命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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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快赔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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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冤啊~ 求粉红票

常家管事道:“魏管事一上堂就被打了二十棍,疼的话也说不上来,讼师没说几句话就被大兴县丞封了嘴…”这样一来常家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常老夫人忽然咳嗽两声,顿时感觉到头疼欲裂,半晌才睁开眼睛,“怎么算出的一百多万两?哪有那么多的银钱?将杨家的庄子和物件折现也变不出这么多,朝廷到底是怎么算的?”

常家管事道:“讼师也这样说,专门去查了账目,说是连三年庄子上的收入也算了进去,还有杨家的田地这三年的收成,全都折合了现银,这些东西实在不该折现,谁家的庄子、田地年年都能卖上好价钱,尤其是比照了当年的官粮价目,其实哪有那么多,官府的粮价都是摆着吓人的…”

常老夫人听着管事的说话,惊讶地睁大眼睛,“庄子上的收入…为何官府会知道的这样清楚…”

“官府说是皂隶去查的,还有庄头拿过去的账目,上面写着交给我们府上多少东西。”

常大老爷忍不住怒火,“庄头说的怎么能算?”

常家管事眼泪一个劲儿地往嘴里流,“庄头有进京过城门时的记录,每年拉了多少车东西,有多少野味都是清清楚楚的啊,这些包括年底要孝敬给城门那些老爷们的,可是我们又要怎么说,这些东西拿去核实也不会有差错。”

常大老爷一掌拍到矮桌上,“那些朝廷拿走的银钱也要算到我们头上不成?是不是每年的税银也要重复算到我们头上?”

“可不是,这里面减出去的税银只是朝廷这几年明面上收的,其实朝廷多私立名目…”常家管事说到这里不敢接着说下去。

这些事哪有人比常大老爷清楚。

这是冯党为了敛钱立下的名目,常家也算是半个冯党,岂能伸出手来打自己的脸,常大老爷有一种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感觉。

“还有书画和古董…加上杨老夫人的祭田、族产…除了我们给的那些单子。朝廷林林总总还列了不少。”

常老夫人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这次请杨家老太爷就是来分走杨家的族产,将来在明面上让杨家无话可说,谁知道杨蟠在这时候出了差错,现在有的、没的一股脑算在她头上,一笔一笔的银子加起来…

“还有…咱们通州和山东的四个庄子…”

这话如同在天空中爆开了一记响雷,结结实实地劈在常家人头顶。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常老夫人要张嘴说话,却憋不住一口吐在地上,那些污秽顿时让屋子里酸气冲天。下人忙上前去收拾,常大太太也拿了水喝痰盂伺候老夫人漱口。

望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常大老爷也傻了眼。顾不得老娘,焦黑着脸道:“那是杨家卖给我们的,卖来的银钱除了给杨老夫人发丧都在杨家的财物单子上,凭什么还要算一遍?那不成了我们给杨老夫人办了丧事给杨氏那贱人添了嫁妆,还要将庄子赔给杨氏…除了这些。我们家还要向朝廷交纳罚金?”

“四个庄子里里外外被算了三遍,当我们家是傻子…”常大老爷说到最后带了颤音,睁大了眼睛,“我看谁敢来跟老子要钱,老子要他的命。”

常家管事也觉得浑身冰凉,“官府让我们拿文书择出去。如果没有和杨家买卖的文书就不能算。”

文书,现在竟然要拿文书来说事,当年是从杨老夫人手中直接买来的。并没有让人去鱼鳞册,说白了,杨老夫人将死,留下杨氏一个小丫头,常家上下谁也没有将这丫头放在眼里。不要说这几个庄子,杨家所有托下的财物。将来还不都是常家的。

常大太太和下人七手八脚地将常老夫人抬在床上。

常大老爷眉毛也竖起来,“放屁,凭什么不能算。杨老夫人病的快死了,哪有功夫做纸,难不成要将她从坟里挖出来对证不成?”

管事的垂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想想,杨家当年能贱卖庄子,也是怕杨大小姐在常家受委屈,这才将杨家所有的家当都压上,杨老夫人也是走投无路,才相信了常家。本来对于常家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现在却成了灾祸。

常老夫人看向常大老爷,“等到天黑下来你去趟乔家,请乔老爷在冯阁老面前美言几句,让我们少拿些银子,再说说那几个庄子的事,这里面有误会。一分钱不拿不可能,但是让我们拿几百万两我们家也拿不出。”

“杨氏这样狠毒,竟然要让我们家败?我们和杨家总还有些亲缘,母亲是杨氏的亲姨祖母啊。”常大老爷说到后面牙齿咬合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周成陵缓步走进书房,蒋平在门口停下,等到屋子里说完话户部尚书几个走了之后,他趁机向屋子里瞄去,桌案上摆着的各种公文恐怕比皇帝养心殿里摆着的还要多。

蒋平看一眼旁边的阿玖,“晚上我替你伺候如何?”

无事不登三宝殿,阿玖瞥眼看着蒋平,“你有什么事要求我?”

“主子的马这几日跑的精瘦,你也劝着点,让主子别整日里来回这样跑,这人受不了马也受不了,找人的事交给我就是了,我愿意去做。”

“呸,”阿玖一口啐在地上,“叫的像蹭裤腿的猫似的,我就知道没好事,什么马受不了,你是让我劝主子别一个人不见影的来去,保护主子是你的事,别将我搀和进去,亏你家中武将出身,骑马都跟不上,脸皮都让你丢尽了。”

蒋平的眼睛像鹰一样看过去。

阿玖缩缩肩膀,奚落的话不敢再说。

蒋平看着自己被磨破的裤子,想哭的心都有,呜呜呜,下次要跟紧些,别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主子最近心情不好,他这差事难熬啊。

两个人正互相较劲,外面来人道:“嘉怡郡主来了。”

来了救星,大家都觉得松口气,阿玖屁颠颠地将嘉怡郡主送进屋,然后出来扒着门缝向里面瞧。

嘉怡郡主看着自己的侄儿,俊秀的容貌整个大周朝也难寻这样体面的一个,人聪明、洁身自好,行动坐卧端正还透着贵气,不像她那儿子只要出了她眼前就成一滩烂泥,家里娶了一个纳了三个妾室,还要闹着养外室,后院里整日鸡飞狗跳,抢来抢去。

她就纳闷,怎么越体面的男人越没有人要了,从京里走的时候带着两个随从,回来的时候还是那两头蒜,不求着他拐个大的送个小的,怎么也要有几分眉目。

嘉怡郡主的母亲从前是康王府的常客,经常和康王太妃在一起说话,两家的交情一直很好,若不是嘉怡郡主帮忙安排,他也不能在新婚之夜逃出京城,周成陵亲手端茶给嘉怡郡主。

嘉怡郡主端起茶喝了一口,想起今天的本意,“我听说杨家的财物有一百万两?”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成陵,“你上上下下安排了多少?才能将数目做的这样大?”

周成陵并不说话,眉眼似是微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若说利用朝廷弊端谋私利,他这还是头一次。

嘉怡郡主站起身来,“不如我去趟杨家帮你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