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祁东的喉咙略微紧了一下,他不耐地伸手推开了她的手,开始自己解领带。

郁晚以为是自己动作太慢了让他觉得烦了,连忙伸手去抢回来:“我来吧,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丈夫做呢?以后程先生的领带我每天都帮你解,好不好?”

程祁东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狡黠讨好的眼睛,很清楚她说出的这句话有多违心,这个女人,表面上温柔善良的,心底实际上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说不定都在范恶心。

“拿开。”

“马上就好!”郁晚生怕程祁东不给她讨好他的机会,拼命抓住这个机会,虽然她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电视剧里面妻子不都是会给丈夫解领带的吗?

郁晚解领带的动作并不熟练,所以她纤细白嫩的手指总是会不小心触碰到程祁东的脖颈和喉结部位,一不小心擦过,却一下子撩起了程祁东的火。

程祁东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让她,拧眉:“停下。”

“为什么?”郁晚不明所以,她挣扎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身上那件丝质睡袍原本就质地光滑,她这么一挣扎,因为动作有点儿剧烈,睡袍一下子从肩膀滑落了下来。

她的皮肤很白,在淡红色睡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肤如凝脂,尤其是肩膀这里,削瘦却并不给人骨感的感觉,反倒是平添了一丝性.感,身前的雪白还因为睡袍滑落变得若隐若现…

她见状惊了一下,连忙伸手想要去扯上睡袍,但是下一秒,她整个人直接被程祁东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干嘛?你放我下来!”郁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要发生什么事情。

程祁东直接转身将她放在了主卧的床上,附身下去。

郁晚被禁锢,她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简直是引火上身…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给你机会停下了。”程祁东眯眸,眼底的欲.望丝毫没有遮掩,显露无疑。

“我只是想当个贤妻良母帮你解一下领带而已…没有别的意思。”郁晚真的是恨自己,早知道她就不去讨好程祁东了。

“贤妻良母不应该仅仅只帮我解领带,还应该解皮带。”程祁东这句话话让郁晚的脸瞬间变得通红通红,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一样,一直红到了耳根。

“程祁东你…你怎么这么无耻?!”

“在床上的时候,还是无耻点好。”程祁东原本僵硬冰冷的唇线变得温和了许多,还似是有点笑意。

郁晚心惊,她倒是宁愿程祁东绷着一张脸也不要他突然对她变得温和…

“我们有话好商量的,你妈还在隔壁房间。”郁晚提醒了他一声,伸出小手想要推开。但是她这点力气对于程祁东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程祁东附身,直接吻上了她光滑洁白的肩膀,让郁晚浑身颤栗了一下。

她身体紧缩,仿佛有一道电流直接从头顶钻到脚底,要是说昨晚是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做了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在极其清醒的情况下跟程祁东接触。

她不敢。

在程祁东附身愈发靠近的时候,她直接咬上了他的肩膀,用力一咬,下一秒程祁东皱眉。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祁东?”

第九十六章 程祁东把旧爱安置在他名下的公寓里,算什么意思?

第九十六章 程祁东把旧爱安置在他名下的公寓里,算什么意思?

程祁东的兴致顿时降了下去,他眼底的欲.火却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而消失,只是愤愤地瞪了郁晚一眼,起身准备去给温锦开门。

郁晚见程祁东的衬衫上面留下了她的一个牙齿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刚才是不是下嘴重了点儿?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程祁东走到门口打开门,郁晚也连忙穿好了睡袍乖乖跟着他走到了门口,看到温锦的时候扯了扯嘴角强扯出了一点笑意。

“祁东,我有话对你说。”温锦看了一眼郁晚,郁晚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伸手捋了一下鬓角掉下来的头发。

“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匆忙离开,总觉得温锦虽然看上去温和,但是总给人一种绵里藏针的感觉,让郁晚难免心底有所提防。

此时主卧门口只剩下了温锦和程祁东两人。温锦仰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端庄秀气的眉心拧在了一起。

“祁东,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你明明知道当年你爸跟你乔阿姨家订了婚约,现在你一声不吭地娶了这个女人,我们怎么跟你乔阿姨交代?”

温锦跟乔兰心相交算深,只不过这几年因为温锦一直都在国外演出的缘故,跟乔兰心碰面的机会就少了。

程祁东伸手扯了一下衬衫领口,他的领口刚才被乔郁晚弄歪了,有些不适。

“我娶了乔兰心的大女儿,这也算是交代。”程祁东跟温锦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不耐的口气,脸色也略显沉郁。

“什么…什么意思?”温锦愣了一下,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有点不敢相信。

“乔郁晚是乔兰心的女儿。”

温锦脸色变了一下,一张精致的脸上显得有些僵持。

“祁东,妈这几年不在你身边,你怎么越发胡来了?”

“我从小就爱胡来,妈你不是最清楚了?”

程祁东的脸色不大好看,他从小到大就不是个乖孩子,在一群发小当中,他虽然是性子最冷淡的那一个,但是坏心思最多也是他,小时候带头闯祸的也是他。只不过每一次闯祸被抓住之后,他都会想办法应付,虽然捣蛋却足够聪明。

温锦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她哽了一下,面对儿子这种态度虽然已经习惯了很多年了,但是忽然被呛了回来,还是有些膈应。

“这件事情老爷子知道吗?”

“乔郁晚是爷爷选的人,妈你应该去问爷爷。”程祁东冷冷扔了一句话出来,转身要走进主卧。

此时郁晚就站在对面的洗手间里面,她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去听程祁东和温锦说话的,谁让她进的洗手间距离主卧实在是太近了,那边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老爷子是不知道你有婚约的,他糊涂你也跟着他一起糊涂?”温锦显得有些声色俱厉,眼眶涨红,“妈知道你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原谅过我,但是你也不用为了气我而毁掉婚约去娶一个身世不清白的女人啊。”

郁晚隔着一扇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只是觉得脊背上有些凉意。

温锦的口气听上去应该是跟乔兰心认识,那么知道乔兰心跟前夫的前尘往事也不足为奇,知道乔兰心还有个没人要的女儿就更加不奇怪。

“妈,你想多了。”程祁东那一声“妈”叫的寡淡无味,郁晚听起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就好像她叫乔兰心的时候一样…

程祁东跟温锦之间的关系,应该并不好吧?

“这件事情这几天总要给陆家一个交代,我们程家总不能白白辜负人家陆家女孩的青春。”

“我们程家?原来妈你还知道自己的丈夫姓程。”

温锦的眉心立刻沉了下去:“当年的确是妈做的不对,但是事情都已经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算了,不提这个了,之前依杭回来了,我看她没在程宅,她住在哪儿了?”

“溪山御府。”

“那我就放心了。”温锦拧眉,脸色并不好看,“我身体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等到门外确定没有了声音之后,郁晚才松了一口气,等了一会之后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回到主卧,主卧内空无一人,内带的洗手间里面也没有人。

她想着程祁东应该是去了书房,她也不敢去打扰她,就一个人走出了主卧,去了主卧的阳台上面。

程宅很大,并且处于别墅区的中心位置,从楼上望下去恰好能够看到整个别墅区的夜景。

她靠在阳台的护栏上面,心底有些烦乱,拿出手机拨通了山山的号码。

“喂。”山山很快就接听了。

“山山,你能帮我找一下之前我们调查程祁东的资料吗?”郁晚开口,心里头惴惴不安。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忽然要找之前的资料?”

山山虽然这么问着,但是还是拿出电脑开始翻看之前她调查和搜集的关于程祁东的那些资料。

那些资料耗时了很长的时间,就是在电脑里面,也占了不少内存。

程祁东这个人看似没有什么好调查的,实际上就像江颂年对郁晚说的,他跟程家一样水深的很,能够被调查出来的东西还只是浅显表面的,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才是真的重要的东西…

而山山调查到的,全部都只是那些表面的。

“找到了吗?”郁晚催着。

“恩,我找出来了,你要看哪方面的?”

“我想知道程祁东名下可以调查到的房产有哪些?”

“我看看哈。”山山仔细看了一眼资料,“程宅是老爷子名下的,在程祁东名下的还有几幢明悦公馆的别墅,这是程氏集团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开发的别墅区。还有就是一幢在溪山御府的公寓。但是我觉得程祁东真正的房产肯定不止这些,能调查到的估计只是九牛一毛。”

山山不知道郁晚要干什么,直接全都跟她说了。

当郁晚听到“溪山御府”这四个字的时候,眉骨略微跳了一下。

刚才温锦问程祁东沈依杭住在何处,他说,是在溪山御府…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山山不明所以地反问了一声。

“没事。”郁晚不想让山山多担心,想要挂断的时候云淡风轻地添了一句,“对了,我早上跟程祁东领证了。”

那头的山山闻言,惊得先是愣了两秒,她主要是惊讶于郁晚说话的口气。

“啧啧,做了程太太就是不一样,说的这么平静。之前是谁要死要活地要嫁入程家的?我都快忘记你那模样了呢。”山山笑着打趣道。

“但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高兴呢?”郁晚皱眉,她完全提不起任何的情绪,反倒是觉得自己的情绪正被程祁东慢慢给控制着…

喜怒哀乐都是。

“你不要感情用事,你要记住你嫁给程祁东就是为了钱和程太太的名声,他都给你了满足去干自己的事情就好。别忘记了你当初嫁给他是图什么,不是图他这个人。”

山山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但是她怕说出来郁晚坚决否认下不了台阶,于是就旁敲侧击地开口。

郁晚听着心底不舒服,但还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恩。山山,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我请你吃饭给你加鸡腿啊,我可是诚心的老板。”

山山翻了一个白眼:“等你坐稳了程太太这个位置再说吧,小心提防着点。”

“哦。”郁晚跟山山闲聊了几句之后挂断,心情却是越来越低沉了。

溪山御府…那是程祁东名下的房产,程祁东把他的旧爱安置在他名下的公寓里面,算是什么意思?

金屋藏娇吗?

郁晚心底紧缩了一下,回到主卧先睡了。

她不知道晚上程祁东是几点来睡的,只是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再了,而身旁的枕头上面有睡过的压痕,她才确定程祁东昨晚是来睡了。

她掀开被子起床,下楼的时候看到温锦正在吃早餐。

此时程宅的门铃响了,管家看了一眼监控,笑着对温锦开口:“夫人,是沈小姐来了。”

“恩。”温锦放下筷子,起身走到了玄关处。

沈小姐?郁晚皱眉,应该是沈依杭。听昨晚温锦询问程祁东沈依杭住处的口气,应该是跟沈依杭很熟悉的。

此时,管家带着沈依杭进来,沈依杭手中拿着一束鲜花。

“师傅。”沈依杭温柔地唤了一声,将郁晚吓了一跳。

第九十七章 你把钥匙给他,意思是不是他晚上可以去开你家门?

第九十七章 你把钥匙给他,意思是不是他晚上可以去开你家门?

郁晚听到“师父”这两个字的时候略微吃了一惊,沈依杭是唱京戏的,她叫温锦师父,难道,温锦也是京剧演员?

她有些懵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怎么没有听程祁东跟她说起过?不过转念一想,程祁东也没有必要跟她提这种事情…

“你来了?”温锦从沈依杭手中接过了花,接过之后就让管家放到了一旁,淡淡地对沈依杭开口,虽然话语也称不上有多亲昵,但是听起来感觉就不一样,毕竟是师徒关系,说话口气自然会温和些。

郁晚想想昨天温锦跟她说话的口气虽然也是不咸不淡的,但是却让她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很不舒服。

她思忖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下楼,如果下去的话好像很显得不合时宜…

就当她在犹豫的时候,沈依杭忽然抬头看到了楼体上面站着的她。

“乔小姐?”沈依杭在看到乔郁晚一大早出现在程宅的时候,略微有些吃惊,脸上略有表现。

她那一张柔柔媚媚的脸微微仰视着,虽然有惊讶但是也只是得体地冲郁晚笑了一下。

郁晚心底冷冷想着,沈依杭这个女人表面上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好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指不定心底藏着什么坏心思。

她倒也不是故意这样说沈依杭,而是那天晚上沈依杭跟她通话的动机和说的那些话,让郁晚膈应到了现在。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像表面上那么纯良无害的话,就不会大早上凌晨五点多打给她确认她是不是跟程祁东在一起。

人心隔肚皮,远不是一双眼就能够看透的。

“沈小姐真早啊。”郁晚为了缓解尴尬,故意打了一个哈欠,装作自己刚睡醒的样子。

她刚刚简单洗漱了一下还没有化妆,一张清丽的脸上五官仍旧分明精致。

她走下楼梯,走到了餐桌前面。

“京剧演员,早上大多都会起来出晨功。我出完想到师父回来了,就过来看看。”沈依杭笑着开口。

郁晚看向了温锦,她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温锦比较好,妈?不可能。婆婆?就算她想叫也不见得温锦喜欢听,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叫一声伯母。

“伯母,早。”

“早。”温锦对郁晚的态度很寡淡,郁晚纸巾看不出来温锦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

她还是喜欢直接点儿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直接说。

这么温吞,很要命,好像把人永远吊着胃口一样。

郁晚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餐桌前面,拿起碗盛了一碗粥,晾在了一旁。之后自己又拿起一个空碗盛了一碗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你还没吃早餐吧?过来一起吃点。”温锦让沈依杭一起坐,沈依杭听话地坐到了温锦身旁,恰好跟郁晚面对面地坐着,郁晚看着沈依杭都有一种味同嚼蜡的感觉了…

就在她觉得食之无味的时候,大厅的门从外面被打开,程祁东刚刚晨跑回来,一身运动装大汗淋漓。

郁晚见到程祁东的时候连忙起身,虽然她不知道沈依杭会不会迎上去,因为她也不知道沈依杭的性子如何,但是抢占先机总还是要的,毕竟她才是现在名正言顺的程太太。

她推开椅子一身,从一旁的管家手里拿了干净柔软的毛巾走到了程祁东面前。

“早上你起来去晨跑的时候怎么也不叫醒我?”

郁晚娇嗔开口,她的余光注视到正在喝粥的沈依杭脸色僵了僵。

这样的话说露.骨也露.骨,说含蓄也含蓄,就看听者有没有意了,郁晚就是故意说给沈依杭听的。

她不管沈依杭跟程祁东之间是金童玉女还是郎才女貌,起码她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程祁东现在还是她的丈夫,她就不能让人插足这段婚姻。

因为这段婚姻就是她的命,一旦毁了,前途尽毁。

程祁东最是厌烦郁晚这幅说话的口气,他看到她说话的时候眼神略微瞥向了沈依杭,一眼看穿了她的坏心思。

“你睡得沉,谁叫得醒你?”口气里透着一点不耐。

郁晚撇了撇嘴,伸手挽住了程祁东的手臂,他跑步后衣服都有些湿透了,郁晚触碰到他手臂的时候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她却不想松开。

“我给你盛了一碗粥,已经凉了一会儿了,你现在喝刚好不会太烫嘴。”

郁晚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看着程祁东在餐桌前坐下之后,贴心地帮他拿过来了碗筷。

程祁东没有拒绝,郁晚拉开椅子连忙坐在了他身边,冲沈依杭笑了笑。

“祁东每天早上跑完步之后都喜欢喝粥的。”

她像是在宣告主权一样,但是下一秒沈依杭喝了一口水,幽幽地开口。

“我记得祁东跑完步之后,喜欢先喝一大杯苏打水。”

郁晚心底瞬间咯噔了一下,脸色僵持了一下,原本柔软的唇线弧度也变得僵硬了起来。

她抽搐了一下嘴角,觉得自己有些难堪。她像是强撑着面子的小.三,一下子被正室打回了原形。

但是这么多年来,她最不怕的事情就是丢脸了,她牵强地笑了笑。

“是吗?我最近记性不大好,忘记了这件事情了。对了祁东,我们的结婚证放哪儿了?我好像也忘了。”

郁晚笑着对正在喝粥的程祁东开口,程祁东在听到郁晚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原本算得上寡淡的脸色沉了下去。

乔郁晚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问你。”程祁东驳了一句,懒得理会她。

郁晚也并不在乎程祁东理不理,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要说给沈依杭听的。

沈依杭闻言,原本像是江南三月春风一样的脸庞顿时变得沉郁了。

她抽搐了一下嘴角,看向程祁东的时候眼神里面带着一点点幽怨的味道。

“你们…结婚了?”

从她回来到现在,时间数天,速度让人咋舌。

郁晚拿过一片全麦面包吃了几口,颔首:“是啊,刚领的证。祁东说他年纪不小了,再不结婚他都老了。”

其实昨天在民政局郁晚看过程祁东的身份证,不过二十九岁而已,但是郁晚比他还是要小上三岁,她趁机故意揶揄了一下程祁东,余光瞥到程祁东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但是他仍旧保持着缄默,在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