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程先生已经…很厉害了。”郁晚觉得自己踩着油门的脚都有些软了。

程祁东似是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闭目,开始养神。

*

车子停靠在了程宅门口,两人下车,郁晚看到程祁东的脸色似乎越来越差了。

“刚才医生怎么说的?要不要紧?”郁晚这才想起来询问他的病情。

“肠胃炎引起的发烧,没事。”程祁东伸手扯了扯领带,似是疲乏,“我上去睡会,一个小时后叫醒我。”

“好。”

郁晚见程祁东去了主卧睡觉,她就去了衣帽间换衣服和化妆。

今晚好歹是她作为程太太头一次跟着程祁东出席那样的公众场合,自然要稍微得体一些,就像程祁东说的,总不能给他丢脸。

她当初从纽约监狱回来,身上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之后的衣服全部都是程祁东让管家和家中的保姆去给她买来的,包括了一些出席重要场合的礼服和高跟鞋。

他单独给她准备了一个衣帽间,里面放了她所有需要的衣服,鞋子和包。

他面子功夫总是做得很好的,这些东西又不是他去一件件挑选来的,他一挥手就有人代劳了。

看似程祁东对新婚妻子宠溺无度,实际上对于他来说只是多花点钱而已,自己并不需要费神。

郁晚深吸了一口气,选了一件简单的及踝白色礼服,收身简单的款式,更像是现代改良版的旗袍,但是质地却是很西方化,腰部从前面开始一直到背后一大片镂空。

从前面看良家妇女,从背后看风韵十足。

她将头发简单地盘了起来,画了一个干净清爽的妆。换上了一双CL的裸色红底鞋,矜贵又时尚。

等她收拾地差不多了之后,准备去主卧让程祁东起来,时间差不多了,他在家,刚好就一起去洲际酒店了。

她打开主卧,看到床上的程祁东睡得酣畅。

他的睡相很好,平躺着,五官轮廓清晰俊挺。

“程先生,醒醒。”郁晚附身上前,伸手拍了拍程祁东的肩膀。

程祁东的眉心拧了一下,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郁晚的时候,眉心略微舒展了一下。

“几点了?”

“五点半了。”

“恩。”程祁东从床上起来,脸色疲惫。

郁晚附身上前,在程祁东还没有怎么清醒的时候,用自己的额头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

她也不觉得这个动作亲密,只是下意识地想要知道他还有没有发烧而已。

“烧好像退点儿了,晚上回来我给你熬一碗生姜汤,然后再睡觉出一身汗,明早起来保证好了。”郁晚小时候生病,乔兰心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也不至于不管她,那个时候乔兰心就是这样教她的。

程祁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略微惊了一下,但是没有不悦,只是抿唇:“恩。”

见程祁东并不反驳她也不排斥,郁晚心底微微一软。

唔,果然生病了程祁东还是好说话的。

程祁东起身,他身上的白衬衫因为躺着睡觉已经皱了,直接从一旁拿了一件准备好的衬衫重新换上。

他修长的手指扣着衬衫的扣子,动作连贯好看。

郁晚看着他的手指,而程祁东则是看着她。

“去换一件。”

“恩?”郁晚愣了一下,确定他是在说让她去换一件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不是很好嘛?我挺喜欢的。”

“我不喜欢。”程祁东的口气很强势。

他拿过领带系上,动作很快。

“是不好看吗?”郁晚低头看了一眼,她觉得挺好啊…

“露太多。”

“…”郁晚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清早就亡了很多年了程先生,再说我也没有露最重要的地方,就露个腰而已。”

程祁东眸色不悦且深沉,一双深黑色的眸子容纳着很多情绪。

郁晚抿唇,俏皮地靠近了点儿程祁东:“程先生是怕别人把我的腰看去了吗?”

他本就略显沉重的眉心更加紧皱了三分。

郁晚见他不答,心底已经猜到了几分:“原来程先生的占.有欲这么强?”

程祁东没有理会她,穿上西装外套就阔步朝外走去。

郁晚含笑,连忙跟了上去。

*

程祁东的烧稍微退了一点儿了,所以这次换成他开车。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靠在了洲际酒店门口,她挽着程祁东走进酒店,侍者引着他们进去,下一秒忽然听到了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程先生,郁晚。”

郁晚别过头去,看到慕晏明站在酒店门口,西装革履,一看就是来参加程氏的年会的。

像慕氏这样的公司,虽然名声在外,而且也即将上市,但是历年来从来没有得到过程氏集团年会的邀约。

今年,还是头一次。

慕晏明心想或许是程祁东对当初把慕呈延弄进了牢房呆了将近十天心怀愧疚,所以才请了他们父子。

即使有先仇在先,但是慕晏明仍旧觉得能够来参加程氏年会是一件很光荣和风光的事情。于是就拉着不情愿的慕呈延一起来了。

可谁知道,到了门口,保安把他们拦下不让进,说是没有总裁的请帖,不能进年会。

第一百十三章 以后见到慕家人,绕道走。【男友力!】

第一百十三章 以后见到慕家人,绕道走。【男友力!】

“慕叔叔。”郁晚在见到慕晏明和慕呈延的时候,只同慕宴明打了招呼,以示礼貌。而对于慕呈延,她完全是保持视若不见的状态。

慕呈延的目光热络,一直停留在郁晚的身上。程祁东看到慕呈延的目光,脸色沉了沉,仿佛自己的猎物被他人觊觎。

程祁东伸手随意地搭在了郁晚纤细的腰上,她的礼服恰好开口开在腰际,程祁东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她腰上的皮肤的时候,她顿时瑟缩了一下,觉得腰际传来了一阵酥麻感。

他明明搭地不轻不重。

慕晏明有些尴尬地看向了程祁东:“程先生,我前天收到了贵公司年会的邀请,但是却没有请柬,不知道是不是贵公司忘记给请柬了?”

慕晏明的话说地很圆滑,既表达了自己想要请柬进去的诉求,又没有说程氏不好。

“是吗?我不记得请了两位。”程祁东脸色寡淡,近乎于冷漠。

下一秒郁晚便愈发确定了,程祁东是故意的。

他故意让程氏的人去通知慕晏明父子来年会赴宴,但是却偏偏不给他们请柬,等到他们过来之后,一定会被酒店外面的保安拦住。

这种事情对于名门来说,毫无疑问是羞辱。

程祁东在羞辱慕家,更确切地来说,是在羞辱慕呈延。

“程先生,您这样的做法要是传出去,是会让人笑话的。”慕晏明压着心口一口气,开口的时候带着明显的怒意。

即使是普通人被这样耍的团团转肯定都会觉得羞耻,更何况是像慕晏明这样在商场上面也算得上是前辈的人…

“是我手下的员工送请柬的时候疏忽了,抱歉。”程祁东的声音因为发烧有些喑哑,愈发显得让人生畏。

这个在商场上面一句话就可以拨动千金的男人,说的话分量何时何地都是很重的。

“郁晚。”慕呈延的目光落在了程祁东揽着郁晚腰际的手上。郁晚伸出纤细的手臂随意地搭在了程祁东的腰上。

他腰身紧窄,没有一丝余赘。

“慕总有事吗?还想像上一次一样把我拽过去说悄悄话?”郁晚指的是在医院那一次。她看着慕呈延的眼睛,心底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酸涩和难过,现在有的只是厌恶。

就像程祁东说的,她之前怎么就看上了慕呈延了?果然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天气冷,你怎么就穿了这么点?”慕呈延一贯以来都是细心的,当年他帮郁晚做服装模特的时候,郁晚来不及赶工缝纫,他一个大男人拿着针线帮她缝了整整一夜的衣服。

当时郁晚很感动,觉得自己找到了对的人。

想起过往,郁晚略微有些觉得膈应,别过头看向了程祁东的手臂。

“慕总冷的话自己就多穿点。我太太的冷暖我知道。”程祁东冷冷开口,原本他的情绪还算是平稳,但是在看到慕呈延热络关心乔郁晚的时候,他的口气瞬间不悦了。

慕晏明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眼底带着不悦和恨铁不成钢。在这个时候慕呈延竟然还去惹恼程祁东。

程氏酒会对于慕家来说是一个很好的结交更加上层社会的一个机会,所以慕晏明即使舔着老脸也要过来在程祁东面前低声下气地说话,谁知道被自己儿子一句话顿时给搅黄了。

慕呈延却是心高气傲,毕竟也是贵公子,哪里受到了这种气。

“程祁东,你不过是用钱娶了郁晚。郁晚根本不爱你。”慕呈延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别说程祁东了,郁晚听了都觉得很可笑。

慕呈延这个时候说话说得这么起劲,当初丢了魂儿似的跟着陆一浓走的时候呢?怎么没有想过她爱不爱他?

“那你也可以花更多的钱,试着把乔郁晚娶过去。”程祁东冷冷开口,揽着郁晚转身走进了酒店大堂。

慕呈延见郁晚一言不发,连忙想要追上去,但是下一秒就被保安拦在了门口。

慕晏明闭目,现在好了,慕家跟程家的新仇旧恨,一并来了。

*

“你看上去有点不高兴,是因为遇到了慕呈延吗?”郁晚低声开口,洲际酒店的大堂很大,她跟着程祁东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还没有走向宴会厅。

程祁东冷着脸,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压抑着不悦。

郁晚看他不乐意的样子,低声喃喃:“明明是你自己把慕呈延叫过来的…都多大了还这么小气玩这种把戏?”

“乔郁晚。”这三个字就像是程祁东硬从唇齿间挤出来的一样,很生硬。

郁晚最怕的就是程祁东很冷静地叫她的名字了,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将她从他身边推开扔远。

“恩…恩?”

就当郁晚以为他肯定要训斥她的时候,程祁东开口的话却是让她微微有些意外。

“以后见到慕家人,绕道走。”

郁晚心底没有来由地咯噔了一下,或许是因为这句话心里头软了软…

她还以为他会责备她…

“但是慕叔叔以前对我挺好的。我见到他总要礼貌性地打声招呼吧?”郁晚其实就是外强中干,谁对她好,她总是牢牢记在心坎儿里,大概是因为从小没有人喜欢她或者是对她好的缘故罢。

“他对你好是想让你做慕太太,你跟慕呈延关系断地干净了之后,你以为他遇到你还会跟你打招呼?”程祁东总是将话说地太透了,让让醍醐灌顶。

郁晚撇了撇嘴:“小气鬼。”

“我还没有大度到把我太太拱手让给慕家。”程祁东这一次没有厉声斥责她,而是平静回应了一句。

越是这样的平静,就越是让郁晚害怕…

她深吸了一口气,跟着程祁东走进了宴场。

*

程氏集团的年会郁晚也是头一次见到,她之前虽然在两家不受宠,但是也随着乔兰心和江颂年参加过不少重大的场合,但是程氏年会绝对是她所见到过的晚会当中排场最大,最高调的。

没想到程祁东为人低调,但是程氏集团的年会却这么高调。

第一百十四章 她自己费劲心思留在程祁东身边,就像个跳梁小丑。

第一百十四章 她自己费劲心思留在程祁东身边,就像个跳梁小丑。

能够来参加程氏年会的大多都是名流商贾和政客,郁晚觉得自己好像是混进来的似的,幸好她身旁有程祁东作为倚靠。

“你先吃点垫垫肚子,这次请了不少服装设计师,吃饱了,我带你去见他们。”

程祁东这句话让郁晚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她笑着仰头:“是特地为了我所以请了这么多设计师吗?”

对于郁晚来说,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去争取,自己去拼命才能够达到或者是得到,像今天这样,有人帮她的感觉,很好…

程祁东没有理会她殷切的眼神,郁晚继续开口:“你待会离开我身边了,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孤单怎么办?”

“你还是三岁小孩?需要我教你怎么跟人相处?”

“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没有安全感,这里人这么多,鱼龙混杂的…”郁晚想要死死地抓住程祁东这根救命稻草,对于她来说,程祁东就是唯一的依靠,其他人都是不靠谱的。

“听话,待会我来找你。”程祁东这一声听话硬生生地将郁晚说软了…

她到底还是捱不过程祁东这种冷硬的人忽然温柔起来。

“那你快点儿。哦对了,你胃还没好千万别喝酒。”郁晚连忙开口。

程祁东没有回应她,将她安置在了食物区就转身离开了。

郁晚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开始吃东西,她对吃的向来欲.望不是很足,所以只是吃了一点点就放下了盘子,准备去倒杯水喝点儿。

她走过去倒了一杯苏打水,身旁忽然出现了一道对于她来说还算是熟悉的身影。

“郁晚。”身旁的女人拿起了一倍香槟喝了两口,笑着对郁晚开口。

郁晚惊了一下,其实她并不是自来熟,也并不是特别习惯不是很熟悉的人很亲切地称呼她的名字。

比如,现在的顾和。

“姐…姐姐。”郁晚叫顾和叫“姐”的时候,略微有些生硬尴尬,毕竟两人之间才见过一次。

顾和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原本及肩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了起来,虽然段长大气,仍旧是个气质美人,但是这个发型和礼服却是将她硬生生地衬老了好几岁。

郁晚想着顾和嫁的毕竟是季邵的父亲,是那种年纪的男人,她的打扮总是要比自己的实际年龄看上去大一些的,否则季不符合她季太太的身份了。

郁晚至今都还没有搞明白,为什么顾和这么气质的一个女人,会嫁给…一个老头?

顾和抿唇笑了一下,端庄大气。

“你一个人?祁东扔下新婚小妻子自己走掉了吗?”顾和半开玩笑地开口。

郁晚含笑:“恩,他让我先吃点东西,待会来找我。”

“祁东对你挺好的,之前很少见他这么关心女人。”

很少?那就也是有咯…郁晚觉得,之前让程祁东这么关心的,肯定是沈依杭。

她至今都不知道程祁东和沈依杭之间有什么过去,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她不能够跨越和参与的鸿沟。

郁晚觉得眼前的顾和肯定是知道一些端倪的,于是大胆地问道:“很少?之前祁东关心谁了?”

程祁东在商上是以低调闻名的,甚至连之前的程氏年会都不是对外公开的。关于他的消息少之甚少,郁晚调查不出,只能够来询问顾和。

顾和放下了手中的香槟酒杯,从郁晚的脸上看出了点儿端倪。

女人之间的心思女人都懂,她轻笑了一下:“你是从我这儿打听祁东前任的事情?”

“对啊,他不跟我说,我只能够问姐姐了。”郁晚笑了一下,心底却是紧张。

顾和看上去温和好相处的,但是郁晚其实并不知道她的深浅如何,万一郁晚被拒绝了,那日后见到顾和可就尴尬了。

没想到顾和伸手拿了一个小碟子,上面盛着一块蛋糕,淡定地直接回应了郁晚:“其实你应该知道,祁东的前任就是沈依杭。”

这一点郁晚是知道的,所以在听到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异样。

“姐姐可以跟我说说他们之间的事情吗?”郁晚低声询问开口,也讷讷地拿了一块蛋糕吃了起来。

其实她对这种甜食真的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无端端站在这里听顾和说话,也有些尴尬。

顾和倒是很大方:“那我说了,你可不要吃干醋。到时候祁东知道了可是会责备我的。”

顾和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脸上看不出有半分担忧的神色,完全是在开玩笑。

“恩。”郁晚颔首。

顾和吃了一口蛋糕,宴场内人潮涌动,只有这个角落里面才稍微显得清净一点。

“其实祁东和沈依杭之前在一起了很多年。沈依杭是祁东妈妈收养的一个孤儿,当初只是看中这个女孩的嗓音适合唱京剧,所以就收了又是当女儿又是当徒弟。”顾和不紧不慢地开口,“祁东呢,跟沈依杭算是一起长大的,不算是一起度过了童年也算是一起度过了少年时期吧。你知道的,那个年龄段的孩子最容易互相吸引了。”

“早恋?”郁晚扯了扯嘴角,“真看不出来程先生还会早恋…”

郁晚的嘴角讽刺又僵硬。

“算是吧。那个时候祁东对沈依杭很好,沈依杭因为从小在福利院里面没有被照顾好身体一直以来都很差的缘故,祁东一直都很照顾她,上学放学两个人都是一起,祁东连书包都舍不得让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