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夫人缓过神来,迷茫地点了点头:“哦…”

“晚晚,我们走了,有空联系。”

乔郁晚颔首:“恩。”

季邵忽然从后面钻了上来:“你那位小哥哥的妈妈,跟你闺蜜的爸爸好像有点不一样。”

“你都看出来了,我能看不出来吗?”乔郁晚随口道。

“沈依杭是沈沉安的女儿,会不会刚才那位楼夫人,是沈依杭的妈?”季邵对沈依杭的事情也比较上心,所以也很好奇沈依杭的母亲到底是谁。

“怎么可能。”乔郁晚觉得完全是无稽之谈,“楼邺城的父母感情一直很好。”

“感情好不好你以为是外人一双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的?表面上相敬如宾,人一走之后指不定在如何。”

“说地你好像情场高手似的。”

“那是,小爷在风月场上也算是有点名号的。”

“你干脆改名叫季留香算了,你就不能学学你大哥?听说你大哥为人正派的很。”乔郁晚还是挺喜欢跟季邵开玩笑的,她只喜欢跟开得起玩笑的人开。

“我大哥?他是正派,但是到现在不也是没有找到结婚对象吗?没用的。”季邵潇洒笑了一下。

乔郁晚也不想理他,啐了几句之后就走了。

*

晚上乔郁晚原本是打算回家做饭给程祁东吃的,但是奈何被程祁东抢先了一步,她买了菜回到家之后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儿,她明明记得跟程姨说过今晚不要做饭了,她来做的。

她换下了鞋子,拎着菜钻进了厨房看了一眼,看到程祁东已经炒完菜端着盘子出来了。

她恍惚了一下:“你怎么在做饭啊?”

疑问的口气,但是嘴角却是挂着笑的,有些笑是藏不住的。

“今天下班早,听程姨说你要下厨。你现在是孕妇,还是不要沾油烟比较好。”程祁东绷着一张脸,他是不常下厨的人,人也矜贵的很,估计是被厨房的油烟弄得有些不舒服。

有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就是这样的,总是有很多细枝末节的奇怪习惯。

“谢谢老公。”乔郁晚放下了菜,想着这些菜让程姨明天做了就好。

她正准备帮程祁东去端饭菜的时候,客厅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她别过头去看了一眼,看到温锦拿着钥匙打开了客厅的门。

温锦怎么来了?乔郁晚略觉奇怪。

“不介意我来一起吃顿饭吧?”温锦的口气淡淡的,却是不容置喙的口吻。

乔郁晚觉得,她今晚来应该是有事情要说,而且看她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第三百三十六章 自由是谁?我不是自由的,我是你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自由是谁?我不是自由的,我是你的。

温锦人都已经到这里了,乔郁晚怎么还敢说一个“不”字。无论怎么说,温锦都是长辈。

“当然不介意。今晚祁东下厨。”

就算温锦不演好婆婆的模样,她也要跟温锦演好儿媳妇的戏。

输什么都不能够输了风度。

温锦却好像并没有兴趣尝儿子的饭菜,也并无所谓今晚是谁煮饭。

她换上棉拖之后就直接将包放到了一旁,走进了客厅里面,程祁东应该也是不知道温锦要来的,不过看到温锦的时候并无他色。

“妈。”

“祁东,妈有话对你说。”温锦果然是有话要说的。而且,是要单独跟程祁东说。

“那就吃完饭再说。”程祁东不紧不慢,似乎知道温锦要手什么。

看着程祁东这样的态度,乔郁晚似乎也明白了温锦要说什么了…肯定是有关叶展恒的。

“你觉得我还有心思吃饭?”温锦的口气带着一点点苦笑的味道,乔郁晚冷眼旁观,走进厨房给三个人盛了饭端了出来。

“你没有心思吃饭,我们有。”程祁东这句话算得上是很冷了,毕竟他是在跟自己的母亲说话。

但是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如果牵扯到叶展恒的话,程祁东这样的态度可能也没有什么。他从小到大就厌恶叶展恒跟自己母亲的关系。

温锦听到自己儿子这么说,像是被狠狠呛了一声一样,立刻噤声了,最终还是走到餐桌前面决定先吃饭。

乔郁晚管不了这么多,温锦要是真的是来说跟叶展恒之间的事情的话,她就更加不想管了,跟她毫无关系。

她的胃口还算好,坐在餐桌前面就准备开始吃饭。

程祁东今天煮的饭菜都很合她的口味,她趁着温锦不注意的时候对着坐在她对面的程祁东悄悄眨了一下眼睛。

程祁东仍旧是一脸正色,但是看到她俏皮的眨眼的时候,还是会意地略微弯了弯唇。

乔郁晚最喜欢看到他这样不经意弯唇的样子了,好像是在克制着笑,又好像是在戏谑。

温锦一坐下之后拿起饭碗,想要吃一口但是却全然没有胃口。

“祁东。你姑父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温锦一句话,把一顿饭给吃死了。

乔郁晚用余光瞥了一眼程祁东,她知道他听到之后肯定就没有什么胃口了。

“恩。”程祁东吃了一口青菜,不咸不淡地回应了温锦。

温锦眼眶隐隐涨红,应该是憋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哪怕乔郁晚在场,她也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好像晚一分一秒她都快要忍受不了了一样。

她攥着碗的手有些紧缩,太阳穴上方的青筋略微一跳一跳的,看上去像是积蓄了很多的怒意,但是一时间却又发泄不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温锦保养地很好,但是保养地再好,脸上的皱纹之类的东西已经是掩饰不了了,今天她的妆容远远没有往日里面那么精致,心情不好难免会影响妆容。

程祁东拿起空碗,替乔郁晚盛了一碗排骨汤放到了她面前。

乔郁晚接过,趁热喝了几口,排骨汤冷了之后会有一股腥味儿的,她可不想因为温锦耽误了自己喝汤的时间。

程祁东煲汤的手艺很好,乔郁晚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还是优秀的人做什么都会做的很好。排骨煮地很烂,汤香浓郁,很有味道。

“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一直都在提醒你叶展恒不是什么好人,让你离开他远一点。就算无关他的为人,你跟他之间的关系也应该摆端正,不是吗?”程祁东对于温锦的质问好像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温锦哑然地张了张嘴巴,呼吸有些不平顺。

“祁东,我是你妈妈啊…你知道叶展恒跟心…跟沈依杭之间的事情之后,你早就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温锦的口气是近乎于痛斥的,乔郁晚听着心底有些隐晦,她的家庭不幸福,所以很清楚一个不被爸妈疼爱的孩子被父母训斥的时候会有多难受。

她低着头喝汤不说话,这个时候她如果要插嘴的话,温锦只会将怒火转移到她身上来。

程祁东吃了一口饭,乔郁晚的余光看到拿着筷子的手指节有些泛白,他现在的情绪应该是很复杂的。

“当年如果我说了,你会信我?如果不是沈依杭自作主张生下了那个孩子,我会将这个秘密瞒一辈子,因为它会伤害到沈依杭,也会伤害到你。”

是沈依杭自作聪明地作茧自缚。

程祁东的眉心紧蹙了起来,乔郁晚很少见到他这么忧心的模样。

一面是当时的爱人,一面是亲生母亲,他肯定是不愿意伤害她们的。换做乔郁晚的话,做的肯定没有程祁东好…

“我不相信展恒是这样的人…祁东,你告诉我是你看错了对不对?”温锦到了这个份上都还在帮叶展恒开脱。

不过,与其说她是在帮叶展恒开脱,倒不如说她是在给叶展恒和自己台阶下。她不想承认自己这么多年来看走了眼。

有些人固执起来就是这样的,永远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

“你直接问我是不是我诬陷了叶展恒不就行了?”程祁东替温锦说了心底想说的话,让温锦的面色瞬间有些发白。

“祁东,妈妈不是这么想的…妈妈只是觉得你姑父为人耿直,不会是这样的人。”

“男人的耿直跟欲.望并不冲突。他人前可以人模狗样,背地里照样可以胡作非为。你不妨让叶展恒去跟沈依杭的儿子做个DNA检测,到时候你就会相信我说的了。”程祁东拿起碗筷继续吃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温锦被呛地不知道说什么,转而看向了一直在默默喝汤的乔郁晚。

乔郁晚觉得自己是躺着也中枪,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还是会被温锦责备。

“乔小姐,我问你,是不是你故意跟阳阳说了他爸爸的事情?”

乔郁晚就知道,迟早会来这么一遭的......当时她的确是故意跟叶肖阳说了那些话,她也不怕人追问的。

“是啊。”乔郁晚放下汤匙,抬头淡定地看了一眼温锦,“阳阳表弟说话挺难听的,惹得我不高兴了,所以我就把实情跟他提前说了一下。”

“你这是挑拨离间。”温锦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当做不在意让这个女人进程家的门。

乔郁晚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白饭,觉得味道寡淡又夹了一口菜吃,淡淡道:“你们之间的事情,还需要挑拨?”

她心底想的实际上比说出口的还要难听,她想的是:本来就是一锅烂粥了,还想怎么炖?

温锦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一口黄莲进去一样,有苦难言。

程祁东应该也是没有什么胃口了,将筷子一放,掷地有声。

“跟叶展恒断了联系,现在姑妈已经不在世了,他叶家跟我们程家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程宅,落在叶宅的东西也不用去拿了,程家不差这点东西。”程祁东的口气非常霸道,他做事风格历来如此。

温锦闻言之后倏地站了起来,浑身上下的汗毛好像都竖起来了一样:“叶家跟我们程家怎么没有关系了?!阳阳难道不是你爷爷的外孙?”

“叶肖阳向着叶展恒,爷爷不喜欢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也不喜欢叶肖阳。”后半句话是补充,也像是在给温锦敲警钟。

“他怎么说也是你姑姑的儿子…”

“姑姑把手中的股份给了我而不是给了她儿子,说明了什么你还不明白?”程祁东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不是易怒的人,但是今天却是被温锦弄得有些毛了。

温锦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要说的话,眼眶仍是通红通红。

程祁东眼底激着怒意却不发作:“是叶展恒还不承认吧?”

他一语中的,让温锦不知说什么。

“沈依杭应该会马上就找到叶展恒,她现在不找肯定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迟早会找到他。与其到时候难堪,不如现在就离叶展恒远一点,避免师徒之间的尴尬。”程祁东是真心实意。

但是温锦很显然是不领自己儿子的这份情,她咬了咬牙,转身走向沙发,拎起包就离开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客厅里面骤然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了乔郁晚吃饭咀嚼的声音。

她又吃了一口红烧排骨,程祁东将排骨烧地很好,无论是煲汤还是红烧,都很入味。

“你妈刚才关上门决绝离开的样子,很像十几岁的小女生为爱暴走。”乔郁晚的嘴巴非常毒,她觉得温锦真的像是十几岁的小女生一样,明明有个快三十岁的儿子了,自己还这么不“懂事”。

多大了追求爱情都没错,但是总得明白点儿事理…

“她就是这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心思从来不在这个家上。”

“所以你曾经不想跟沈依杭生小孩儿?”

“这两者之间,没有联系。”程祁东看上去很没有胃口,乔郁晚惦记着他胃不好,连忙成了一碗汤给他亲自送到了他面前。

“你趁热喝点汤,你放心,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一定会规规矩矩的,一心一意扑在这个家上面。”乔郁晚一字一句都非常认真。

程祁东拿起汤匙喝了一口,听着她信誓旦旦的认真话语,有些想笑。

“就算生了孩子,你也是自由的。”程祁东不想束缚乔郁晚。

“唔,自由是谁?我不是自由的,我是你的。”乔郁晚伸出长臂轻轻地抱住了程祁东的手臂,开玩笑地说道。

乔郁晚觉得脚边上有些软绵绵的,好像有东西在蹭她。

她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是花生那个小捣蛋鬼。

她用脚蹭了蹭花生的后背:“花生,你爸爸今天很凶哦,快去安慰一下爸爸。”

花生好像是听得懂一般,走到了程祁东的脚边蹭了蹭程祁东。

程祁东原本因为温锦沉郁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程先生,我们的大儿子叫花生,小儿子叫什么?”乔郁晚伸手摸了摸肚子,一想到孩子她就觉得满眼幸福。

“牛奶吧。”程祁东随口一说,乔郁晚皱眉。

“你太敷衍了。”乔郁晚横了一眼,“干脆叫奶油吧,花生奶油。”

“奶油,是我之前养的一只金毛。”程祁东回了乔郁晚一句,她恍然间记了起来…

她抿了一下嘴唇:“你对我们的宝宝一点都不上心。”

“大名我取,小名你取。”程祁东终于表现出上心的样子了。

乔郁晚闻言点了点头:“哦,那我这段时间想想…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我爸。”

“只可惜我没见过你爸,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乔郁晚单手撑着下巴,用汤匙盛了一口汤放进了嘴巴里面。

“他的性格跟我爷爷很像,很正直,比爷爷更加不苟言笑一些。”程祁东回想自己父亲的时候,眼神有些不一样。

乔郁晚抿唇:“我们小时候都没有怎么感受过父爱,以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你一定要让他多感受点父爱。”

第三百三十七章 程姨你是没有戴上老花镜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 程姨你是没有戴上老花镜吧?

程祁东看了一眼乔郁晚澈澈的眸子,颔首。

“我今天去医院看山山,遇到了楼邺城和他母亲,还遇到了沈沉安。我觉得楼夫人跟沈叔之间,应该有点什么。季邵说,沈依杭是楼夫人和沈叔的女儿,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这件事情烦恼乔郁晚已经一个下午了,虽然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事关沈家,因为山山的关系,她又希望沈家好。

“我不清楚,也不是没有可能。”程祁东对于乔郁晚八卦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的兴趣,男人可能都是这样,对于八卦非常有兴致的男人,也是很奇怪的。

“哎,之前我怕沈依杭想要入沈家的门,但是如果真的楼夫人有关系的话,那也就是跟楼邺城有关系了,她不会想要进楼家的门吧?”乔郁晚像是在喃喃自语一样问程祁东,其实问程祁东也是徒劳,他又不知道答案。但是她就是想要问问。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她是不是进楼家的门,跟你有什么关系?”程祁东已经吃饱了,拿过纸巾擦了擦嘴,看向乔郁晚的眼神里面带着一点点调侃的味道。

楼家是楼邺城的家,乔郁晚刚才脱口而出,说出来她就后悔了…

她跟楼家又没有关系,她这样担心沈依杭进楼家好像是会引起歧义。

乔郁晚起身,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一边随口道,故作轻松:“楼邺城怎么说都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他人很好这一点不能够否认,我可不希望沈依杭有这么一个哥哥…”

楼邺城人那么好,沈依杭这样的性子和心机哪里配得上这样的哥哥。

“小心眼。”程祁东起身,口气随意。

“我就是小心眼儿啊,偶尔小心眼一次怎么了?”乔郁晚心底里面的小恶魔在作祟了,她觉得沈依杭已经跟她的山山缠上关系了,山山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现在又可能跟楼邺城扯上关系,她就更加不舒服了。

沈依杭真的是一粒老鼠屎,坏了几锅粥。

程祁东也不指责她,觉得她偶尔耍小性子说出来的话,还挺有道理的,虽然,都是歪理。

“让程姨来收拾。”自从乔郁晚怀孕之后,程祁东就觉得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危险的,都是劳累的。

乔郁晚的手却是停不下来:“不用麻烦程姨了,收拾一下很快的。你今晚是不是还要工作?要的话就赶紧先去洗澡吧。”

她难得像个贤妻良母管家婆一样说话,果然女人怀孕了之后会改变,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程祁东看着她这个变化,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心底却是觉得有趣。

“今晚不忙。”程祁东还是从她手中抢过了碗,拉着她去洗手。

乔郁晚被强制带到了洗手间里面,她的手上沾上了油渍,的确是有点脏兮兮的了。

程祁东不习惯用洗手液,所以家里只准备了肥皂,他拿起肥皂帮乔郁晚洗手,这样的待遇让乔郁晚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又不是三岁半,洗手还需要你帮我的。”乔郁晚用埋怨一般的口气说道,但是心里却是甜甜的。

“洗完手上去洗澡,十点之前必须睡觉。”程祁东的手指修长,帮她洗手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触觉,痒痒的,但是却又很贪恋,不想离开。

“十点?太早了吧。”乔郁晚觉得怀孕之后真是没有自由,连睡觉时间都不能够自己控制了。

“不睡觉,你想干什么?”

“你啊。”

“什么?”

“你啊。”乔郁晚用戏谑的口气开口,伸出一只满是洗手液的手,用手指刮了一下程祁东的鼻尖。

洗手液的泡沫一下子沾到了程祁东的鼻尖上面,冰凉从触感,让程祁东并不是很排斥。

程祁东下一秒就庭东了她的意思,乔郁晚向来鬼心思多,只不过是有色心没有色胆,现在倒好,色胆也是越来也大了。她话语里面隐晦的暧.昧意思他思考了几秒钟之后才算是听懂。

程祁东扯过一旁的纸巾擦了一下鼻尖上的泡沫,幸而眼前这个人是乔郁晚,要是是别人的话,对他做出这个举动估计早就被他斥责了。

“外面好像有人在按门铃。”乔郁晚两手沾着泡沫,正准备跟程祁东多玩玩儿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