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
“那就好，对了，明天晚上你陪我去参加一个酒会吧。”
“酒会？”我一向不大喜欢那种应酬的场合。
我揶揄道，“元唯，你现在可是最年轻的印象派画家，得了普诺斯顿金奖的艺术界新星，怎么会缺女伴？”
元唯在电话那边轻笑，“我的确是不缺女伴，只不过什么女伴比得上你啊。”
“你少恭维我了。”我笑，“算了，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答应你好了。”
一挂电话，雪瞳就一脸八卦地凑过来，“怎么，元大画家邀请你去参加酒会？看来他是准备对你采取狂轰滥炸的攻势了啊，你小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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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盏水晶吊灯折射出炫彩的光芒，金色的大柱子显得大气磅礴，端着红酒的侍者穿梭于无数穿着时尚华丽的人群之间，整个宴会厅显得华丽非常。
我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金色的镂空晚礼服，下面的裙摆很长，穿上去之后有一种淡雅的华贵。这件衣服是莫子谦给我买的衣服之一。只不过，这是我第一次穿。
我跟在元唯的后面，微笑着看着来来往往和元唯打着招呼的人。遇到熟识的人，元唯就微笑着将我介绍给他们。
“哎呀，元总，你好，你好！上次我们合作非常愉快，希望下次我们还有机会合作。”一个大约四十岁西装革履的男人微笑着迎上来。
元总？元唯不是只是画家吗？什么时候成了元总？
“王总，会有机会的。”元唯和他握了握手。
“哟，这是元总的女朋友？”他的目光看向我。
元唯没有应声，而是和他一样，将目光投向我，好像在等着我的答案。
我压下心头的疑惑，得体地对他微微一笑，“王总，我只是元唯的朋友。”
“朋友？”对面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些人都是人精，一点点小动作都要琢磨上半天，也不知道他们累不累。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益得的总裁王安国，这位是我的朋友白纤若。”元唯道。
我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王总。”
王安国握住我的手，一双眼睛盯在我的脸上，脸上是公式化的微笑，“白小姐不但名字好听，容貌也是倾国倾城，我们元总可真是有福气啊。”
我心内生出一股厌恶，脸上却笑颜如花。我慢慢地抽回手，“王总过奖了，以后还要王总多指教。”
一番寒暄之后，我和元唯才往前走。
我轻轻地扯了扯元唯的衣袖，引着他往右边的旋梯走下去。下面，是一个花园，花园的另一边就是一汪清湖，景色很美，三三两两的人坐在白色的椅子上喝酒谈天，还有几对人在舞池里跳舞。
“元唯，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元总了？”我心头微怒。
“对不起，纤若。”元唯顿了顿，“我没有想过要瞒着你，只是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我心头微凉，忽然觉得我很不了解他…
“纤若！”元唯扶住我的肩，“我只是开了一家投资公司，平时我还是专注于我的画室的。”
“好了。”我笑了笑，“我知道了。”
元唯看我的样子似乎是松了口气，“你原谅我就好。”
“那，我们上去吧。”元唯道。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有点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待会再上去找你。”
“嗯，这样也好。”元唯微微笑着，轻轻地将我额头的碎发拢在耳后，低声在我的耳边道，“你今天真美，连我看得都神魂颠倒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叹了口气，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侍者走到我身边，“小姐，请问要一杯香槟吗？”
我点头，从他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谢谢。”
轻轻地抿了口酒，我托着脑袋，望着我五光十色的湖面。
“白小姐。”
我抬头，看见方才的王安国站在我身边，一脸的笑，“真是巧。”
我站起身，亦微微笑道，“王总，幸会。”
“既然这么巧，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白小姐跳一支舞？”
我皱了皱眉，正要出声拒绝，就听到一个阴测测的男声从不远处响起，“对不起，方才白小姐已经答应和我跳下一支舞了。”
我放眼去看，只见一个身穿高大挺直的男子慢慢地朝我走来，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霸气和高贵。
我的心跳蓦然加快。
“哎呦，莫总！”王安国立刻换了一张谄媚的笑脸，伸出手去，“幸会，幸会！”
莫子谦象征性地伸出手和他的手微微地一触，随即收回手，眼神深邃如潭。
王安国见莫子谦这种态度，连忙笑道，“哦呵，既然方才白小姐已经答应了莫总，我自然不能夺人之美了，只不过还请莫总多多关照我们益得啊！”
莫子谦微微一笑，“生意场上自然是要相互照顾的。”
待王安国走后，莫子谦冲我弯下腰，伸出手，极其绅士地道，“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请白小姐跳一支舞？”
我伸出手，轻轻地将左手搭在他的右手上。
随着华尔兹优雅的曲调，我和莫子谦相拥而舞，他的手搭在我□在外的腰上，而且，那只手还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简直就像在轻轻地抚摸我的腰线。
我心内又急又气，提起脚狠狠地冲着莫子谦的脚上跺过去。
莫子谦闷哼一声，在我耳边轻哼道，“喂，你谋杀亲夫啊…”
“你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再这样小心我告你性骚扰！”我在他耳边冷声道。
“就算你有了新男人，也不至于对我这么绝情吧？”莫子谦的脸上带着一丝诡笑，眸底看不出情绪。
“谁说我有了新男人？”
“刚刚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啊…你现在难道不是他的女朋友？”
实在是不想看到他的那张脸，我将头微微地撇过去，“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他的声音里似乎含了一丝隐藏的喜悦，右手加大了力道，将我往他那边按。就这样看上去，我们简直实在跳贴面舞。
“你怎么这么无耻！”我气急，脸色都有些发烧。
“你才知道我无耻？”他一脸的神色自若，好像理所当然似的。
好在这个时候，这舞曲结束，他才松开我。我瞪了他一眼，转身欲走时，他却猛的拉住我的手，“纤若，我们谈谈！”
“子谦…”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
我回头，看见汪雨菲身穿一件紧身的黑色晚礼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梳着一个低髻，妆容精致，立在一片璀璨的灯光之中，巧笑嫣然。
我冷冷地抽回手，“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我转身，既然已经结束了，那么何必再纠缠不清，徒增烦恼？莫子谦的那个繁华盛世早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上楼之后，我很快就在人群里认出了元唯，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之后，他牵住我的手，笑着道，“傅总，我们下次再聊。”
“好，好！”
没想到元唯竟然带着我来到了酒店的后花园。月光在湖面投下一抹倩影，微风轻拂，我和元唯站在桥上，只隐隐地听到前面的喧嚣声，这里就像是一个暂时逃离了世俗的桃花源。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场合。”
“那里还带我来？”我看着湖面道。
他扳转我的身子，定定地望入我的眼。
此刻，他的眼中发出月光般温柔细腻的光芒，退去了我初见他时的那种疏离的妖娆。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他慢慢地凑过来，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愣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却已吻上了我的唇。
他的唇带着一种淡淡的薄凉，像是夏日里的冰淇淋。他浅浅地在我的唇边轻啄，耐心而珍惜。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只能任他予取予求。他的手慢慢地环上我的腰，将我拉近他的怀里。他的舌也开始试探着敲开我的紧闭的唇齿，在我的口腔里温柔地肆虐。
以前，他曾经吻过我。不过每一次都是浅尝辄止，并不曾像今日这般深吻过我。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我。
我的脸像火烧一般，而他那双原本清亮的黑眸里染上了一层薄雾。
他将我拥入怀中，亲了亲我的脸颊，柔声道，“回到我身边，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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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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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我还不明白，精明的商人再也不可能是艺术的画家…
他将我拥入怀中，亲了亲我的脸颊，柔声道，“回到我身边，好么？”
我抬头看着他晶亮的双眸，往事一点点漫上心头。
我还记得高一的暑假，在苏州那个小乡镇里，我和他曾经蹭过余叔余婶打渔的船坐。我坐在船头看风景，凉风扑面而来，他坐在床舱里拿着素描笔在一张雪白的小纸片上画画。
我笑嘻嘻地走到他的身边，想看看他画了什么，他却反常地将那张纸片藏在了身后，耳根处还可疑地泛上了一丝微红。
“看看又不会怎么样嘛！”我起身想抢他的。他只一味地躲，我偏不依，心内生出些倔强来，非要看看他画的是什么不可！
嬉闹之间，我将他扑倒，他愣住了，整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我趁他愣神的功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小纸。
只是没想到他画的竟然是我，坐在乌篷船上的少女，长发披肩，正托着腮看着风景，只是一双眼睛分外地灵动。
我转过头，他的脸越发红，恼羞成怒的样子，“给我啦！”
“你画我作什么？”我疑惑不已。
他却气鼓鼓地望着我，让我一时也弄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生气。我陡然间意识到，自己打小跟伙伴们嬉闹惯了，但像元唯那样的高干子弟出入皆有警卫员，哪里会有人敢这样对他，他自然是生气的。
只是没想到，过了片刻，他却坐在了我身边，牵起了我的手，“因为我喜欢你。”
我完全愣住，喜欢？
那时的我情窦初开，自然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以为喜欢一个人和喜欢家里养的花狗有什么不同。
“一直陪在我身边，好吗？”他的声音很低，却像是魔咒一般在我的脑中不断地回响。
我极轻地点了点头。
如此这般，我和他才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爷爷虽然不大喜欢元唯，但是没怎么反对，于是每天早上我坐上他的单车后座，双手环着他的腰，一起去学校。放学后，他又来我教室门口等我，和我一块儿回家。
其实，元唯虽然和我一样是住在机关大院里的，但是他家离我家却很远。他每天早上为了来接我要六点钟起床，骑半个小时的单车来接我。
那段日子，真的很开心很快乐，就像是夏日里的阳光那么灿烂。
现在，他又一次对我说，让我回到他的身边，我该答应吗？
“答应我…”他又一次道，鼻尖几乎触到了我的鼻尖。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觉得想撇过脸去，不与他的目光相接触。他却轻轻地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的眼，“答应我…”
我轻轻地笑了，“我好像没有理由不答应你吧？”
他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
这样也好…
轻不可闻地，我却在心底轻轻叹气。
月色，静好。
我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他携手，一起将时光变老。现在再一次有了这个机会，我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况且，或许我还爱着他…
***
这段时间各大报刊争相报道的无非两件事，其一，环宇收购八卦周刊受阻，新华国际成了程咬金忽然跑出来和环宇争这块肥肉。其二，便是环宇总裁和汪雨菲的绯闻，甚至有传言说，两人即将要订婚。
在卧房里，我看着娱乐头条上，两人面对镜头时甜蜜的笑颜，心内依旧免不了一阵刺痛。
熟悉的铃声响起，我摁下接通键，元唯如三月阳光般温暖的声音传来，“小若，恭喜你啊，进入决赛了…”
我一愣，我自己也是才刚刚接到的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布呢，他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
元唯笑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方式啊…”
“小若…”元唯顿了顿，忽然出声唤道。
“嗯？”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没什么。”
“我们现在是情侣对吧？”元唯出声问道。
“自然是啊。”
“那…我们好像并没有做一般情侣会做的事哎…”元唯语气里含了一丝幽怨，“逛街，看电影，还有到公园里溜达…我们一样都没有做…”
我轻笑出声，原来他一直在别扭这个啊，“那我们就去逛街，看电影然后到公园里去溜达，这样可好？”
上海的街道繁华如昔，人□流不息，我与元唯十指紧扣，慢慢地走着，好像此时此刻我们出来并不是为了逛街，而是为了享受在一起的时刻。
只是我却蓦然想起莫子谦，想起他从未和我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在公园里散步。这些普通情侣做的最平常的事，他一次也没和我做过。
“怎么了？”元唯问道。
我回过神来，立刻收敛了脸上的一起思绪，漾起微微的淡笑，“没什么。”
“小若…”元唯的口气忽然变得很软，倾身过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我们亲一个好不好？”
呃？
在大街上？
“这里很多人…唔…”我话还未说完，他就倾身吻上我的唇角。虽然只是一个轻轻的吻，但是我还是羞得脸通红，气急败坏地道，“元唯！”
元唯却嘻嘻笑了，得意得像是偷了腥的猫儿一般，“谁叫刚才有好几个男的回头看你！以后你出门不能穿这种暴露的衣服！”
暴露？
我低头打量自己，一件米黄色的蝙蝠雪纺衫，下面是蓝色的小牛仔裤，很平常的打扮啊，哪里暴露了？
“以后不要穿这么短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