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何晋内疚得不行,思来想去,唯有再次道歉,“对不起。”

秦炀叹了口气:“算了,不跟你计较过去的事,以后记得好好补偿我。”

何晋应了声,又道:“你那个公司,我去。你把公司的具体情况和资料发给我,我这两天了解一下。”

秦炀总算开怀了点儿,道:“不急,你还是趁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在家陪陪你爸妈吧,以后有你忙的。”

何晋又跟秦炀打听了一番游戏里那些朋友的情况,据说大家都还在玩,不过自从『神魔』全息以后,新玩家不断涌入,和秦炀早年预测的一样,出现了一批专攻战队赛的职业玩家,秦炀这三年又忙于工作,排行榜前几位早已易主,殇火、逝水等人都已经是“传说中”的人物了。

“大家现在都是生活玩家,种种地,下下副本,刷刷成就,『神魔』前不久再次升级,允许同性结婚,还放宽了生宝宝的限制,现在只要结婚满三年的满级玩家就能生蛋,野鹤也怀孕了…哦对,逝水和九结婚了。”

“噗!”何晋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他们也在一起了?”

秦炀大笑:“怎么可能,他们就是被闲云野鹤天天秀恩爱给刺激的,顺便对那个同性结婚的系统有点好奇,估计就是试着玩玩。”

何晋:“…”

秦炀:“具体情况等你上了线自己问他们吧,他们还挺想你,经常问我你啥时候回来。”

挂了电话,何晋感慨无限,在自己逃避这个世界同时,世界却并没有停止改变。

抱着纸箱子回到家,何母惊讶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何晋做出一副做准备挨训的乖巧模样:“我辞职了。”

何母脸色白了又青,几秒种后,何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叫声:“何——晋!”

几天后,何晋一声不吭地站在厨房帮他妈妈剥蒜,他妈妈举着菜刀,“咚咚咚”剁着砧板上的猪肉,听着那惊悚的剁肉声,何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离职后的三天,何晋一直呆在家里,准时起床,准时睡觉,还殷勤地帮他妈妈做家务,他妈没骂他,也没打他,但脸上的怒气始终不散,何晋感觉他妈应该是想把他砧板上的猪肉剁了。(_)

“去买袋料酒!”何母凶巴巴地看了一眼剥完蒜在一边发呆的儿子。

“哦!”何晋赶紧站起来,擦了擦手,取了钱包和钥匙下楼。

一出门,何晋就松了口气,家里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他跑下楼,低头看手环,正想趁这个机会给秦炀打电话,眼前突然一阵疾风暗影袭来,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抱住了!

何晋惊呼了一声,瞪大眼睛看清来人:“秦炀?”

秦炀戴着墨镜,一边地嘴角勾着,笑得邪气,他抱着何晋转了个圈,揽着他的脑袋吻了上来,何晋脑子木木的,本能地反手回抱住他,与秦炀唇舌交缠。

吻了几秒钟,何晋才反应过来,急着挣脱开来,紧张地看四周,这可是他家楼下,这一片住的都是和他爸妈年纪差不多的“老古板”,万一被小区里的邻居看到,他爸妈以后都不用在这儿生活了!

“你怎么来了!”何晋目不转睛地望着秦炀,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喜悦,“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给你个惊喜,”秦炀搂着他不撒手,鸟儿似的伸着脖子往何晋脸上一下下凑,“想你了,你想我么?”

何晋一边留意周围,一边眼神闪烁着望着秦炀,坦诚道:“想你。”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想,再也不用克制,再也不用隐藏,肆无忌惮地想他。

秦炀把脸埋在他脖子里吻他的味道,三周不见,如隔另一个三年,“怎么一股蒜味?”秦炀微微皱了下眉头,尽管不好闻,还是没舍得放开他。

“刚帮我妈剥蒜呢,”何晋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啊!我要去买料酒!你,你现在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看看你呗,刚想打电话叫你下来,你就出现了…你又不让我进你家门,一会儿我就在车上呆着,睡觉。”秦炀像是在抱怨。

何晋望着他,挣扎了片刻,道:“你跟我上去吃饭吧。”

秦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可以吗?”

何晋偏过头:“但我不知道我妈会不会把你赶出来。”

秦炀兴奋得整个人都发光了,他拥着何晋就往上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被赶出来再说!”

何晋拽他:“等等等!我还要买料酒!陪我去买料酒!”

秦炀:“也好,顺便买点东西,也不好空手上楼。”

两人到了附近的超市,秦炀戴着帽子、墨镜和围巾,可还是太惹眼,三年明星生活,他浑身的气质都被洗练得跟常人不太一样。

在人多的地方,何晋不敢跟他靠太近,兀自去调料区取了瓶料酒,秦炀在礼包区挑挑拣拣,都没什么能看上眼的,见何晋过来,问道:“你妈喜欢啥啊?”

何晋心说,估计秦炀送金山银山他妈都不会喜欢,但嘴上没敢泼他冷水,反而开玩笑道:“随便买点吧,吃顿便饭,又不是提亲。”

秦炀撇撇嘴,拎了一箱最贵的,什么燕窝蛋白保养品,然后抢了何晋怀里的料酒,一起去结账。

何晋跟在他身后,心脏越跳越快,这会儿才陡然升起一种要带“男朋友”回家的忐忑感。

出了超市,何晋问:“你咋不给我爸买东西?”

“你不是说你爸喜欢抽烟么?”秦炀指了指自己停在何晋家小区外的MINI-SUV,“我车里刚好有两条好烟,是上一次来活动时当地一个活动负责人送的。”

何晋看向那车,问:“你这车是刚买的么?”上次坐那车时就发现里面一股新车味道。

秦炀瞥了他一眼,笑道:“本以为还要跟你在Q市打持久战,索性买辆车,方便抓你,堵你,在车上干你。”

何晋:“…”

秦炀:“可哪想到你这么快答应跟我走,呵呵,这车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你爸妈会开车么,要么放在你家,你回来了也可以开开。”

“我爸妈不会开。”何晋前年考了驾照,但何母头两年坚持要女方买车,所以他至今都没什么练习的机会,听秦炀这么说,何晋的心情有点小复杂,算起来,这车也能当是秦炀的“嫁妆”了吧?

“你笑什么?”秦炀见何晋脸上憋着笑,碍着现在在大街上,不敢太放肆直接亲,便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

何晋:“…”

秦炀从车上取了两条烟,一条中南海,一条万宝路,还有几包散装铁壳熊猫烟,和那燕窝礼盒叠一块儿,就跟着何晋去他家了。

何晋买包料酒买了半个小时,何母已在家等得心急如焚,一听到开门声就虎着脸从厨房走出来,想逮着他骂两句出出气,没想到何晋一进来,身后还跟着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陌生青年!

“妈…”何晋弱弱地叫了一声,先斩后奏地把秦炀领进门,接过他提着的东西放在桌上,何父也目瞪口呆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是?”

秦炀摘了墨镜和帽子,露出精致帅气的五官,深邃的眼眸毫不躲闪地扫过何晋的父母,然后毕恭毕敬地来了两个字:“爸,妈。”

何家三口:“……”

何晋拧了他一下,尴尬地低声呵斥:“你乱叫什么!”

天晓得,这一句“爸、妈”对曾丧一子的何父何母简直就是“绝杀”!

何母整个人摇摇晃晃,神情恍惚,差点没晕过去,何晋觉得他妈此刻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

何父也僵在了原地,一脸的皱纹忽松忽紧。

秦炀看向比较好攻破的何父,指了指桌上的烟道:“爸,听何晋说您爱抽烟,我仓促过来没什么准备,您别嫌弃,下次我给您准备更好的。”

何父看向桌上那些烟,好像看到了一桌子发光的黄金,颧骨上的肌肤慢慢浮起两片潮红,嘴角也扬了起来,微微点了点头,拍拍沙发:“坐。”

何晋&何母:“…”

秦炀握紧拳头,暗道“Yes”,搞定一个,三对一了!

何晋看着两条烟就被买通的老爸,无语问苍天。

秦炀复又看向何母,何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还在打量这个帅得像是电影电视里走出来的年轻人,秦炀往前走了一步,何母又退了一步,好像是被吓到了,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妈~”秦炀堆着满脸笑容,又亲昵地叫了一声,他就不信自己这张几乎能搞定十八岁到八十岁女性的脸…搞不定何晋他妈。

狭路相逢勇者胜,伸手不打笑脸人!

眼看着秦炀一步步逼近,何母左右无援,一跺脚,转身躲去厨房了,同时大叫了一声:“何晋!过来!”

何晋:“…”

第153章 精诚所至

何家一共就八十来平的房子,即使进了厨房,也不过跟客厅一门之隔,这门还是年代良久的移门,早就半卡在墙中间,移不动了。

所以秦炀一抬头,就能看到何晋跟何母在厨房里的背影,也不用担心他在里头受什么委屈。

秦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何父显得有些局促,却还是忍不住八卦起身边的帅青年:“小伙子,你叫啥名字啊?”

秦炀报了自己的名字,何父又问几岁了,哪里人,秦炀一一回答。

“比咱何晋还小一岁啊。”何父若有所思地看了秦炀一眼,估计在思考何晋在这段关系中的地位和主动性。

何母板着脸在厨房蒸肉饼蛋,却竖着耳朵倾听外头的一举一动,何晋亦然,刚刚秦炀那个“爸妈”的称呼实在把他震撼到了,到现在仍觉臊得慌,哪有第一次进别人家家门就直接喊爸妈的,简直有病!

秦炀道:“嗯,我比他低一届,不过差一两岁也感觉不出来,平时跟何晋在一起我还总觉得他比我小。”

何家三口:“…”

何母斜睨了何晋一眼,复杂的眼神都能在儿子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何晋在心里吐槽秦炀:小你妹!谁比谁幼稚呢!太不要脸了!

何父的内心也很挣扎,从这俩孩子的体型上看,明显是他儿子更倾向被保护的那一方,毕竟秦炀高大强壮,而他儿子清秀柔弱…但作为一个直男父亲,真的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

何父又问:“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何晋一听这问题心就吊了起来,生怕秦炀说“娱乐明星”这样的答案。他爸妈不太看娱乐节目,对明星也不了解,这才没认出秦炀的身份。明星的头衔听着新鲜,但在担心儿子遭受非议的保守派父母眼里,无疑是另一颗炸弹!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秦炀顿了顿,耐心给何父解释,“我自己开了几家公司,有做餐饮服务行业的,还有做游戏娱乐行业的,但投资最多的一家是做‘智能机器产品’的,这个‘智能机器产品’是电子科技领域日后流行的趋势,也是一个新兴产业,我这么说您可能不太能理解。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咱们现在在研发一款机器人宝宝,小孩模样的,有翅膀,会飞,它的存在意义就像宠物,但它比小猫小狗要智能得多,它通人性,除了日常陪伴,它还会跟你聊天、交流,帮你拍照、接电话,提醒你锻炼身体,帮你检测睡眠质量…”

何父被唬得一愣愣的:“这么厉害?”

秦炀笑了笑:“是啊,我在这上面投入了几千万,因为要管的事情太多,都顾不过来,这不,前几天就跟何晋商量着请他来给我帮忙。”

何父终于明白了何晋为啥要辞职了,但他也有点担心:“何晋学的跟你做的这个不搭边啊。”

秦炀:“怎么不搭边了?他学的是人事管理,每个公司都需要管人管事的,何况何晋这么聪明,就算是不同领域的东西,他也能自学,我相信他可以的。”

何晋:“…”忽悠功夫一等一!

何父动了动嘴唇,听秦炀这一番说下来,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老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自己再想帮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何母在厨房里沉默地听了许久,从冰箱里找出了蒜苗和腊肉,让何晋去洗蒜苗,何晋默不作声地接了,心中暗喜——这是加菜的节奏啊!

何母开锅下油,“刺啦”一声,菜香从厨房弥漫至客厅,何晋见没什么要帮忙的了,正想出去,就被何母厉声叫住了:“干什么,给我呆着!”

何晋:“…”

一盆盆菜出锅,何晋给何母递盘子,然后端去客厅的饭桌上,每次他一出来,秦炀都会撇开何父看向他,跟他交换一个缠绵悱恻依恋不舍的眼神,何父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酸,一阵麻,年近七十还要重建三观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五菜一汤全部做完,何父还在跟秦炀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何母气鼓鼓地端着汤往桌上一放,骂道:“何利国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人叫你一声“爸”就骨头轻!上赶着把儿子送出门是不是?!过来吃饭!”

何父:“…”

父子俩都不言不语,唯有秦炀依旧满脸笑意,主动请何父上桌,自己大喇喇地坐下,盯着满桌子的菜道:“妈~好香啊,您辛苦了!”

何母恍若未闻,负手返回厨房洗锅碗瓢盆,何晋取了筷子递给秦炀,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再乱叫,秦炀却回了个“媚眼”给他,把何晋电得里嫩外焦。

何父取了酒问秦炀喝不喝,秦炀装乖宝宝:“我平时不喝的,不过今天一定要喝,爸您给我满上吧。”

何晋去厨房,小声道:“妈,先吃吧,碗一会儿我洗。”

何母冷哼了一声:“你们吃,我不吃。”

他妈开始闹别扭了,何晋愁死了,他妈不吃,他们怎么可能动筷子,这顿饭难道要以尴尬收场吗?正在这时,秦炀进来了:“妈,来吃饭吧,碗一会儿我洗。”说得竟然跟何晋是同样的话!

何母的脸拉得老长,把锅盆摔地啪啪响,何晋给秦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秦炀非但不出去,还往里进了一步,一口一个“妈”,又让何晋找干净的布给他,主动给何母擦手,何母还真被他半拉半哄地叫出去了!

四人开饭,秦炀先给何父何母敬酒,何母就一个饭碗,压根不拿正眼看他,秦炀也不在意,一小杯白酒干下,用筷子夹了块肉,先放到何晋碗里:“吃。”

何晋哭笑不得,哪有客人给主人夹菜的,他把肉夹回给他:“你吃,我妈特地给你做的。”

秦炀一口凑近嘴里,甜甜地笑着:“谢谢妈。”

何母的筷子一顿,突然红了眼睛,她下意识地埋了埋头,可这么小的饭桌,她这点情绪变化根本逃不过另外三个男人的眼睛。

“老太婆,你这是怎么了啊。”何父急得放下了筷子。

何母被这么一问,竟然掉下泪来,把筷子一搁,起来去边上哭了,她委屈啊,辛辛苦苦养大的猪被别的猪拱了,她心塞啊,一脸“老娘不爽”恨不得摆给所有人看,可这些人都当没看见,自家老头胳膊肘往外拐,何晋又没骨气到让她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她还得忙里忙外给拱自己儿子的猪提供伙食,她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秦炀刚想说话,何晋在桌底下拽了一下他的手,一脸严肃地示意他不要再说。

何父放下酒杯去哄老伴儿,一个人坐在何母边上嘀嘀咕咕地劝,何晋和秦炀根本不敢继续动筷子,等着何母的情绪过去。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秦炀再忍不住了,他起身走过去,当着何母的面,突然单膝跪了下来,滔滔不绝道:“妈,我是真心爱何晋的,十二年前在游戏里认识他,我为他考华大,为他努力,为了他不断变强,只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抓住他,保护他,让他永远留在我身边。他三年前因为你们离开我,我简直痛不欲生,但我没办法,我知道在他心里,你们才是摆在第一位的,直到前不久我再此跟他重逢,得知他这三年其实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人也憔悴了很多,我真的不想再放手了…我知道一切跟何晋相关的事,包括他哥哥的经历,还有您的病情,我叫你们‘爸妈’不是为了讨好你们,而是出于我对何晋的爱。对何晋而言重要的人,对我来说也一样重要,他如何待你们,我只会比他更好,因为这样会让他开心。希望您相信我,我不是出于一时冲动,更不是为了新鲜好玩才跟何晋在一起,我不奢望你们现在就成全,你们也可以用任何手段来考验我,这都不会改变我对何晋的看法和态度,但请求你们不要让何晋跟我分开,这对他和对我都是巨大的折磨…爸,妈,我想陪何晋一辈子,我想给他幸福。”

秦炀这一大段话说完,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何母忘了哭,何父也两眼湿润地望着秦炀,他为自己三年前的不分青红皂白地介入而内疚。

他们都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为人父母,怎会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幸福?秦炀的话,又怎会让他们不动容?

何晋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一颗心化成水,绕指柔,膝盖一软,跟着跪了下来,跪在秦炀身边,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秦炀回望他,两人视线相交,再对上何父何母,眼中是一览无余的无谓和决心。

何母拿着何父递给她的纸巾擦擦眼角,凶巴巴地说:“都起来!我是老巫婆吗?我让你们分开了吗!一个个都来逼我!”

何父趁势拉何母起来:“好了好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菜都凉了,吃饭吧。”

何晋和秦炀相视一笑,他们只听到那句“我让你们分开了吗”,已知道何母态度软化。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饭,尽管何母依旧不言不语,但也没再给他们难堪,饭后秦炀又陪何父小坐了一会儿,便打算告别。

何晋送他下楼,两人又在车里黏腻了好一会儿,秦炀下午就要飞回A市,不能留宿,何晋在车里给了秦炀一个告别吻,道:“下周见。”

秦炀:“嗯,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看着秦炀开车离去,何晋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回楼上接受父母的盘问,家门虚掩着没关,何晋刚走到门口就听他爸低声说:“咱给何晋买的那套婚房可以开始装修了吧?我看那小伙子个子挺高,床要挑大一点的。”

何晋:“…”

第154章 心有执念

父母的态度扭转之迅速超乎何晋的想象,如果出柜这种事发生在三年前,他妈妈不闹个你死我活何晋都不相信。他不知道这是自己改变了心态决定勇往直前后上天回馈给他的惊喜,还是这三年他的付出终有成效,浑身上下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舒畅与轻快。

接下来的几日,何母没少拉着何晋旁敲侧击秦炀的身世背景——年仅二十六岁,就以一己之力开了几家公司,还投资上千万做什么智能机器人,这样的经历一听就非常人能有。

“真是他自己赚的,”何晋举手发誓,“他妈妈很早就过世了,他爸爸自己做生意,但他从十八岁以后就没再花家里的钱,因为那一年开始他就自己赚钱了…”

见何母一脸虎视眈眈,何晋只能知无不言,他知道秦炀混娱乐圈的事瞒不过,他父母年纪是大了,但人还不傻,总会看电视,以后再看到秦炀难保不认出来,不如主动坦白。不过坦白也有技巧,何晋只说秦炀这段时间做的事情跟娱乐行业挂钩,但没有直言他是“明星”。

“那他爸不管他吗?他儿子长得一表人才,自己又有能力,你这样跟着他,他爸就没一句闲话?”他妈这都已经开始担心何晋会不会吃亏了。

“我三年前就去过他家,他爸一早知道他喜欢我,还挺支持我们在一块,他下面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倒是何晋,三年前单方面跟秦炀分手,伤透他的心,现在觉得特别不好给秦炀的爸爸交代。

何母撇撇嘴,当即脑补出一堆事业有成的男人丧妻另娶冷落前妻之子的狗血剧情,又为秦炀打抱不平起来:“哪有爸爸这样的,我看他不是不管你们,就是偏心,难怪那小子这么自立。”

何晋哭笑不得,心想要是让他妈亲自去秦炀家体验一下那种家庭氛围,不知道还会不会说出这种话。但何晋并不揭穿,父母之间也会争风吃醋,他们当然希望自己在儿子眼里是最好的。

安顿好家里的事,何晋又承诺至少每个月回家一趟,就收拾了一些随身用品准备告辞。

出发那天,他妈一大早六点就出门去了趟菜场,亲自挑了昂贵的基围虾、黑猪肉回来,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这一次,何晋再没觉得承受不起,一桌子菜全是他妈妈给他的爱,纵使以往有再多的矛盾、不解和怨恨,在即将离别的一刻都通通化为乌有。

吃饭时,何母又再三叮嘱:“你是男人,要靠自己,就算去给他帮忙,跟他过日子,钱还是要算清楚,你是你,他是他,那小伙子再有钱,再有能力,你出一分力就拿一分工资,不能仗着感情凭人拿捏,感情能谈得准?你们又不能领结婚证!谁知道以后怎么样!”

何晋以前也这么想,可现在他更相信自己跟秦炀不分彼此,不过老人之言是过来人的经验总结,总有他们要传达的道理,何晋不跟她争执,点头应了,反正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在金钱上跟秦炀开口。

他爸没什么话还说,手上夹着一根秦炀送他的熊猫眼,眯着眼睛,一脸醉生梦死地抽,只在何晋出门时多了一句嘴:“跟小秦说一声,烟很好,谢谢他。”

何晋:“…”

秦炀给何晋买了机票,亲自踩着点去机场接机,这三年他全国各地到处飞,出入机场总是粉丝夹道欢迎,还真没有接机的经历。

他没敢呆在人山人海的接机口,而是开了车等在停车场,何晋出了机场就按秦炀发给他的短信提示寻到汇合点,见到一辆纯白色的保时捷。

秦炀坐在驾驶座,摇下车窗,朝他吹了声口哨:“帅哥,搭车吗?”

何晋:“…”

坐进车里,何晋还在一脸新奇地东摸西看,这可是保时捷啊,跟捷豹和Mini完全是两个档次!

“你怎么换车了?原来那辆捷豹呢?”何晋问道。

秦炀踩下油门,车子平稳滑出车道:“在家,这辆是接老婆专用装逼座驾。”

何晋“扑哧”一声笑出来,感觉那个“二货秦炀”又回来了。

“我们去哪儿?”何晋有点忐忑,秦炀在电话里说直接带他回家住,但三年过去了,秦炀的居住地点早该换了吧?难不成是回他父母家?

“到了你就知道了。”秦炀卖了个关子,车子快速拐上高架,直奔市西区。

何晋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心中涌起一阵久违的雀跃,就像他七年前第一次来华大报到时,初尝自由的感觉。

半个多小时后,何晋见周边的环境越来越熟悉,疑惑道:“你仍然住在华大附近?”

秦炀没有回答,直到车子驶进某个小区,何晋才不敢置信道:“你还没搬走?”这里是他三年前跟秦炀一起租房子的小区!

秦炀下了车,也不帮何晋拿行李,就拉着他往上走。

何晋被他拽得有点踉跄,到了三楼,秦炀一手死死地扣着何晋的手腕,一手拿钥匙开了门,然后大力将人一拽一推,送进屋内,房门“咔哒”轻响,秦炀也进来了。

何晋抬起头,看着房间里淡蓝色的墙壁,茶几上的铜钱草,暖色的沙发,微微倾斜的沙发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