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玖飏见南宫霖气得满脸通红,握拳捂嘴笑了笑,反问道:“我要是吃素的话,小狼从何而来?你这话可说得不对了,吃素的明明是你。”

“哼!你少瞧不起人,我跟酒儿早就…嘶!”

“公子!”

眼看南宫霖即将脱口而出,酒儿惊得赶紧掐他一把,出口喝止。南宫霖手臂一疼自然住了口,转过头来看酒儿,只见她满面桃绯,羞羞怯怯地低下了头。

酒儿轻轻扯了扯他袖子,小声说道:“怎么能把这事儿随便给别人说嘛,你不害臊我还嫌丢脸呢…多不好意思!”

“嗨!这有什么?又不是外人!”南宫霖满不在乎,瞪着楚玖飏鼻腔冷哼一声:“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副得瑟样!”

别以为就你有肉吃!他如今也每日大鱼大肉!

楚玖飏耸耸肩,故意激南宫霖:“口说无凭,把证据拿出来。”

“拿就拿!不信你问酒儿!”

眼看南宫霖又要上了楚玖飏的当,连美人出来打圆场,上前牵过酒儿的手:“我都等你俩好久了,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别站院子里打挤了,快进屋里坐。”

酒儿被领着进屋,还不忘回头威胁了南宫霖一眼,眼神带着警告:不准胡说!否则回家以后有你受的!

楚玖飏朗笑着揽过南宫霖的肩头:“来来,我们去喝几杯,小聊两句…”

转眼只有小狼一人被撂在了院子里,他气得跺跺脚:“一个两个都嫌我小不搭理我!我也不理你们!”说罢他便转身跑出了家门,独自玩耍去了。

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闺房话。这日又是八月十四,要做第二日祭月神的合家团圆大月饼,酒儿看连美人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于是便主动去厨房给她帮手。

红泥小炉上炖了汤,咕噜咕噜冒着泡,香味飘散一室。

连美人倚在门口,看着正在做豆沙的酒儿,笑颜盈盈地问道:“酒儿,你和阿霖…修成正果了?”

酒儿拿着个大勺子,正用勺子背碾着煮熟的红豆,乍听美人这么一问,害羞起来,把头埋得低低的,轻轻“嗯”了一声。

连美人抚掌,惊喜说道:“真好真好!你们准备多久成亲摆酒?”

“其实我们在家就拜过堂了。”酒儿羞赧,扯着衣角低头说道:“公子说这次回来就是要在这里请客的,不过这两日他有事要忙,可能得下月去了。”

连美人有些憧憬地说道:“你们成婚就好了,以后在这里住下,时常过来串串门多热闹!最好你再快些生个小阿霖或者小酒儿出来,跟我肚子里的这个正好搭伴儿。”

“好呀,我也想呢!”酒儿捂着嘴乐呵呵地笑了,有些羡慕地看了看美人的肚子。忽然鼻尖传来一股油腻味儿,熏得她难受,酒儿蹙眉问道:“连姐姐你炉子上炖的什么?味道有些怪怪的…”

“我身子寒重,这是炖的补汤,加了些滋补药材,可能药味儿有些大,我闻习惯了倒没什么,你是不是觉得难闻?出去透透气罢。”

“嗯。”酒儿拿手扇了扇鼻头的风,赶紧走到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气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奇了怪了,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是病了?看来回家得找大夫看看…

日落西山,暮夜降临。万家灯火点燃,星星点点地零落散布在墨夜之中,好比天上星辰。

酒儿和南宫霖从连家出来,准备到湖边看灯会,而连美人也拉着自家相公出去寻小狼,于是四人一路同行,直至到了湖岸方才分开。

花边水际,灯烛灿然。湖里放置红色的羊皮小水灯数十万盏,浮满水面,烂如繁星,映得波光粼粼,堪比仙池。

南宫霖牵着酒儿一路往前走,只见两侧挂满玲珑奇巧的纸灯,飞鸟珍禽、奇花异草、嫦娥仙子、玉兔桂树…酒儿看得眼睛都花了,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想要那个,南宫霖通通买下送她,酒儿笑得眉眼弯弯,手里抓着七八盏灯柄都快没法拿,却依旧还想买新的。

“公子公子,我要那个!月亮形状的那个!”

“贪心鬼!”南宫霖笑着伸指刮了她鼻头一下,“都有了这么多还要,我看你怎么拿回去!”

酒儿扭着他的手臂撒娇:“我有办法拿回去的,你给我买嘛!不买你就是小气鬼!”

南宫霖没好气地笑了:“我都小气的话你再也找不到大方的人了!真跟个三岁小孩儿似的,贪新鲜!”

酒儿朝他吐了吐舌头:“你管我你管我!”

南宫霖给了钱,从小贩手里接过弯月花灯,递给酒儿:“喏,这下满意了吧?”

酒儿笑盈盈地点点头,杏眼流盼,主动踮起脚凑上去在南宫霖脸颊亲了一口:“你最好了!”

南宫霖被她亲得心痒痒的,伸手一揽柳腰,俯首咬耳说道:“回家以后你得好好谢我…嗯?”

酒儿雪腮含羞,抬起眼梢轻轻瞪他一下:“才送我几盏纸糊的花灯而已,你想得美!”

“原来你嫌这礼不够重呐!”南宫霖直起腰来,噙笑说道:“走走走,我去弄盏最好看的灯送你,看你回去还怎么耍赖!”

宜城中秋的风俗,除了赏灯,还有夺灯王。灯王乃是每年府衙出资请能工巧匠所造的最华丽瑰美的花灯,中秋前两日便摆出展览,而且会设有难题让人竞技,通过比赛,获胜者便可得到灯王。

今年的灯王乃是一尊用白玉为骨,镶以五彩琉璃,再吊着水晶珠帘的宫灯。其中央点燃巨蜡,莹莹光辉照射而出,流苏宝带交映璀璨,五色荧煌炫转,耀晃夺目。

摆着灯王的地方早已聚集了不少佳人才子,今年的竞技题目是猜谜,十个灯谜谁能最快答出来且尽数答对,灯王就是谁的了。

南宫霖也加入了猜谜的队伍当中,他从案桌上取过纸墨,随即走到悬挂着的十盏纸灯面前,看起谜面来。

第一道: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打一诗经名句。

南宫霖见之一笑,在纸上写下“我取其陈”四个字。接着他转身就去了第二个纸灯前。

第二道:舍南舍北皆春水。打一成语。

南宫霖又提笔一挥,写下“左右逢源”。

南宫霖才思敏捷,胸中有墨,不一会儿便已答完七道,来到第八盏灯面前,只见此处云集了许多人,都盯着灯上谜面发呆,愁眉苦脸。

他也仰首看去,只见这第八道题是这样写的:桃花影动客倾心。打一兽。

这道灯谜难住了一众才子,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兽?“影动”一词让人首先想到的是飞鸟,可是鸟属禽类,不符合兽之一说,那到底是什么动物?

南宫霖看了,沉眉略思一番,很快露出一抹满意微笑,转身背对众人,在纸上写下“骆驼”两字,然后又继续往下走。

酒儿看着他已经猜完九个了,心里雀跃不已,开口喊道:“公子快一点!最后一个了!”

南宫霖闻声回首,冲她眨了眨眼。这一瞬芳华潋滟,差点迷晕了四周站着的姑娘小姐,女儿家芳心乱跳,咚咚如鼓。

最后一盏灯前,站立着一位华服男子,约莫三十多岁,正双手负背地仰头看着谜面,眉心微蹙,正在凝思谜底。他听见有人走近,下意识侧首一望,便看见南宫霖走了过来,他目光里闪过一丝讶异,可又瞬间平复,好像此事早在意料之中。

南宫霖走近看清此人,也是大大惊讶了一番,上前拱手弯腰行礼:“见过陛…兄长。”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来看我,我手脚冰凉,满床打滚%>_

第六十七章 翠羽钗

酒儿远远地看着南宫霖竟然在最后一个花灯前跟别人攀谈起来,好似完全把猜谜抛到了一遍,于是把嘴一努,有些不高兴了。

“说好夺了灯王送人家的,现在却只顾跟别人说话,对我一点也不上心!哼!”

正当酒儿嘟着嘴生闷气的时候,忽然觉得后腰痒痒,好似有人戳了她一下。她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是几位年龄相仿的女子,皆是一脸专注地望着猜谜场之内,并无异样。

难不成是自己的错觉?酒儿摇摇头,转身回头继续张望南宫霖。

腰上又被戳了一下,酒儿再次回头,还是没看见人。她手里拿着七八盏纸灯,行动不便,也没法去找找是谁作弄她。

只见她眼珠转了转,轻轻偏头对身旁一位女子说道:“这位姑娘,劳烦您帮我拿下这几盏灯,我外衫带子散了,须得系一系。”

身旁女子欣然应允,酒儿把灯递给她,装模作样系起腰间衣带来。从背后看,她双手依然在前,花灯也在身侧,俨然灯在人手的模样。

作弄她的调皮鬼又来了,伸手在她后腰抓挠一下,酒儿这回反应极快,瞬间反手一抓便逮住了人。

掌心握住一只小小的手,骨软肤嫩,酒儿琢磨着肯定是小狼这个家伙,于是轻轻捏了小手一下,笑着回头说道:“你这捣蛋鬼,看我怎么收拾你!”

咦?不是小狼?

酒儿回首低头一看,发现她逮住的是一个小女孩儿,年纪估摸和小狼差不多,长相乖巧,衣衫华贵,正瞪着大眼看着自己。

小女孩儿年纪虽小,可气势不弱,听着酒儿说要收拾自己,挺起胸膛说道:“你要是敢动本…我一根汗毛,诛你九族!”

酒儿一怔,随即呵呵笑了,音若银铃:“你以为你皇上呢?还诛九族?呵呵,小女孩儿家家的,怎的这么调皮?说罢,为什么要捉弄我?”

“唉…”小女孩儿表情有些沮丧,“我们比赛,看谁能从你手上取得一盏灯,而且不能让你发现,输的人要任凭赢的人差使。这回居然让他赢了我!讨厌!”小女孩气得不轻,腮帮子都鼓鼓的。

酒儿赶紧去数了数花灯,这才发现果然少了一盏,原来是两个小调皮定下计策,先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再趁她回头的时候去偷花灯。没料到头一个得手了,后一个却被她逮个正着。

酒儿不忍看这粉嘟嘟的女娃难过,遂拿出一盏兔子灯递给她:“喏,拿着,你没输呢!”

小女孩儿转忧为喜,一下笑了起来,甜甜的很是可爱:“你真好!这下看他还怎么得意!我还不是有花灯!”

酒儿一直听她嘴里说“他他他”的,云里雾里,于是问道:“他是谁?你们一起玩儿的?”

“嗯,就是他,在那里。”

小女孩儿手一指,指向一个穿着皂色袍子的男人身后,酒儿顺着一看,只见一个小身影钻了出来,手里提着灯,气呼呼地跑来这边,正是小狼。

“喂!你耍赖!明明说好要自己拿的,她送你的不算!”

小女孩儿下巴一昂:“反正我是拿到灯了,你管我用的什么法子?”

小狼生下来哪里吃过这样的瘪?他一张小脸气得通红:“不行不行,你的不作数!”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话,羞羞…”

“你才羞呢!出尔反尔!”

“…”

眼看两个小家伙吵得不可开交,酒儿赶紧从中调停:“好了好了,这次就算打成平手,你们重新再比过不就行了?来,跟我去那边看他们猜灯谜好不好?”

小狼瞪这小女孩儿一眼:“谁要再跟她比?哼!”

小女孩儿不甘示弱:“你以为我稀罕!”

最后酒儿只好一手牵一个小家伙,把花灯分给两人拿着,带着他们找了处茶铺坐下,买了两碗桂花酒酿。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吃着甜糖水,不一会儿又和好如初了,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酒儿满眼笑意地看着俩人,伸手去摸了摸小狼的头,问道:“你今天跑出去那么久,就是跟她玩儿了?”

小狼吃着酒酿,囫囵不清地说道:“没有…我是来湖边才遇上她的,然后我们打赌玩儿来着…”

“是这样呀。”酒儿转身问着小女孩儿,“你也是一个人跑出来的么?”

小女孩把勺子放下,掏出一方小手绢擦了擦嘴角,方才说道:“没有呀,小薇一直跟着我的…咦?小薇呢?”

一下不见了跟在身边的随从,小女孩儿有些慌了:“怎么办?我找不到小薇了,呜呜…我回不去了…”

“别怕别怕。”酒儿赶紧安慰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在哪里?我们先在这里等等,实在不行我带你回去找你爹娘。”

小女孩抽抽嗒嗒的:“我叫思梧,我是从京城来的…”

小狼也扔了碗过来安抚小玩伴:“对呀对呀,你别哭嘛,大不了我收留你,你可以住到我家去!”

话说灯谜场上,南宫霖遇上了微服出来的一国之君,两人在这最后一盏灯前交谈了起来。

帝君看着南宫霖手上的纸,说道:“你素来喜静恶闹,今日怎么有雅兴前来猜谜?”

南宫霖浅浅一笑:“人总是会变的,小弟现如今觉得时常出来走走也不错,这些玩意儿也挺有趣的。”

“是很有趣。”帝君指着台上的灯王又道:“花灯奇艳,当配佳美。看来你必是为了谁家女子来此,这么多年难得见你倾心一次,罢了,我便不掺和了,你快些答了题夺灯去罢。”

南宫霖赶紧躬身谢恩:“多谢兄长成全!”

南宫霖写下最后一道灯谜的答案,之后拿过去交给场上主事人,主事人对照谜底,发现十道灯谜竟然尽数答对,一丝不差。在四周的艳羡惊叹声中,南宫霖顺利接过今年灯王,随即准备拿去送给酒儿,但是却发觉酒儿不见了踪影。

就在此时,一名华服贵妇拨开人群,慌乱跑到帝君跟前,神情急迫不堪。

“昭铭!思梧不见了!”

帝君生性刻板严肃,素来喜怒不动于色,心思高深莫测至极。可是这会儿一听爱女失踪,脸色剧变,扬手就找来乔装在人群里的御林军将士,叫他们出面找人。

南宫霖得悉,急忙抬步上前说道:“兄长莫急,我先差人封住此处出口,定不会叫人离开。”

说动就动,夜天很快便从府衙调来人手封住湖边出路,而且船舶画舫也一律不许驶离,皆要接受检查。帝君带来的人一部分守住出口,一个一个地盘查百姓,成年人皆可放行,若是遇见五岁稚童则全数扣下,要等公主身边的人辨认以后才能离开。

而其余人则在湖边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寻起来,南宫霖也紧紧跟在帝君身侧。思梧公主是在他离京以后方才出生的,他并未见过,于是问帝君:“兄长,思梧穿得是什么颜色的衣裳?身上有什么特殊标记没有?”

皇后谢文君也一路相随,她闻言即说道:“薄荷绿的衣裳,梳双鸦髻,手上戴了个火凤金镯。”

“好,我留心看看,嫂嫂莫要担忧,此处治安不差,想来不会出事。”南宫霖如是宽慰道,一行人却依旧悬着颗心,急急寻觅。

酒儿带着小狼和思梧坐在茶食摊子上,只见远处的游人挤作一团,还闹喳喳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她站起来伸长脖子望了望,发觉那边人头攒动,还有些穿着官兵衣服的人出现,挨个挨个看着人,好似在找着什么。

酒儿寻思着这会儿回去的话,人多又打挤,要是把两个小家伙弄丢了可不划算,那就干脆再坐坐,等人差不多都散了再走。于是她又去买了些小儿家喜欢的蜜麻酥、糖丝钱、饧角儿等果子过来给小狼和思梧吃,自己则坐在旁边,双手托腮、百无聊赖地一边看着两个孩子,一边四处张望。

不远处出现一抹熟悉身影,眉如剑锋,面庞明艳俊朗,正走在路上左顾右盼。酒儿咧嘴一笑,站起来挥挥手臂,喊道:“公子——”

南宫霖循声望去,只见酒儿笑靥如花,站在一株杨树下朝自己挥手,他三两步跑过去拉住人,有些嗔怪:“你怎么又不见了?我方才看你还在,一不留神儿又没影儿了。你真是皮猴变的,不拴着不行!”

酒儿扯着他袖子晃了晃,撒娇说道:“还不都怪你!是你自己只顾着跟别人说话不理我的…对了,我的灯呢?你说好要赢来送我的!”

“没良心!心里面只有灯没有我!”南宫霖恨铁不成钢地捏了她粉颊一把,“灯王我差人拿回府了,至于送不送你,就要看你今晚怎么讨好我咯~~~”说着他眨了眨眼,心思昭然若揭。

“坏死了!”酒儿扬起粉拳捶了他一下,忽然想起思梧的事来,继而说道:“公子,我碰着个小姑娘,和父母走散了,你看是不是找人帮忙寻寻?”她转身就指向了小狼身边的思梧。

南宫霖闻言眼睛登时一亮,走到这绿色衣裳的小姑娘面前蹲下,试探问道:“你是…思梧?”

帝后闻讯赶来,接到了思梧公主,看到爱女安然无恙,方才安下心来。南宫霖原本邀约帝后下榻王府,不过帝君婉拒,选择返回行宫,于是众人就在湖岸边上分道扬镳了。

帝后刚走,楚氏夫妇也过来找到小狼,要带他回家。小狼玩耍一天也累了,被楚玖飏抱进怀里,他趴在父亲的肩头,有些闷闷不乐,眼睛一直看着思梧离开的方向,依依不舍。

等人尽数离去,南宫林松了口气,今日总算是有惊无险,一切尚算顺利妥当。他揽过酒儿:“走罢,我们回家!”

两人手挽手高高兴兴往回走,此时湖岸依旧热闹,灯火璀璨,南宫霖借着晕黄的光亮打量酒儿,看她弯眉水眸,娇姿更媚,忍不住伸手揽上她的发鬓,把人掰过来偷香了一个。

“别闹!”酒儿微恼,轻搡了他一把,随即摸上发间,赫然发现头上的翠羽蝶钗不见了。

“看嘛看嘛!我的钗都被你弄掉了,还不快给我找回来!”

“好好好,我找我找…”

接着二人便在脚下找了起来,可说也奇怪,任凭他们打着灯笼看来看去,就是寻不到那只钗的踪影。

行宫之内,思梧公主的寝房,皇后正坐在床沿哄她入睡。

思梧公主的新奇劲还没过去,一直给皇后讲今日的所见所闻,说个不停。皇后面带微笑,耐心地听她说完方才开口:“你自幼长在深宫,确实失了很多童趣,以后母后会常带你出来看看,不过你再也不能像今日这般乱跑了,害你父皇担忧,知道么?”

思梧公主素来畏惧帝君,闻言怯怯地问道:“父皇他…是不是很生气?会不会罚我?”

皇后轻抚上她额前细发,笑着说道:“他没有生气,只是很担心你。乖,快睡吧。”

“哦。”思梧刚闭上了眼,却又忽然睁开,接着从被窝里爬起来,跳下床去翻找起来。

皇后不解问道:“你找什么?”

“喏!这个!”思梧满脸喜悦,递过一根翠羽蝶钗:“母后,你看这支钗是不是跟你坏了的那支一模一样!”

皇后狐疑地接过一看,在钗头镶嵌了绿松石的底托上赫然发现刻有一朵凋零的梅花,只有三片花瓣。

她大惊失色,抓住思梧的手问道:“这支钗哪儿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身世的冰山一角揭开了~~~O(∩_∩)O哈哈~~~

第六十八章 一池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