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殇的目光是血红色的，有些妖气渗透出来，看着便让人觉得很紧张，似乎什么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
重葵尽量一动不动，也不敢随意胡闹了。
没想到一点小小的动静都能让他看出端倪来，真是不可小觑的男人…
“王上，走吧。”齐鹿说道。
姬玄殇收回目光，一步一步离开，但是沉寂的心，却没来由地快跳起来。
第819章 若即若离【2】
那是什么感觉？仿佛…是他不敢深想的事情。
看见他走了，重葵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现她，要是被发现，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个世界，她还很陌生，不敢轻易冒险。
既然出来了，那就出去溜达溜达。
刚才那个‘重葵’，她看着很不爽，不如再去看看她有没有吃苦，要是吃的不够，她就…嘿嘿。
无声无息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可能是走的太快，一阵风被带起来，树枝上一堆积雪又掉下来。
已经走出去很远的姬玄殇再次回头，看着落在地上的那堆积雪，露出有些激动的神色。、
“王上，怎么了？”齐鹿实在不解，才下过雪，树枝上很多积雪，走路的时候，经常会有积雪这样掉下来，并没有什么奇怪。
但秦王却似乎很在意这个。
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没什么。”姬玄殇不动声色地说，“寡人累了，你回去吧。”
“是。”齐鹿点点头，继续留下来，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
重葵找到丞相府，居然也没花多少力气，虽然咸阳城很大，但她在街巷之中转了几圈，就自然而然到了丞相府之前。
好像上辈子来过似的。
她飘进去，也没人阻拦，走过几座院子，找到了姜离所在的锦葵苑。
一进去就听到大喊大叫咒骂的声音，几个侍女守在房间外面，摇头叹气，但却没有一个人赶紧去。
“青桐姐姐，你进去劝劝吧，好歹小主人也算跟你最亲近。”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劝了有什么用？她照样闹，变本加厉，一次比一次严重，我虽然只是奴婢，可也是人，她那样子羞辱我，根本不会在意我劝她。”
靠着门板的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垂着脸说。
“青桐姐姐，你别难过，我们大家都一样，还不如伺候以前的小主人呢。”一个侍女劝慰道。
提起以前的小主人，青桐的睫毛颤了颤，眸子里似乎有水光一样，却没有掉下来。
以前的小主人…这个世间哪里还有以前的小主人？
“等她闹累了，再进去吧，到时候她动手打人，力气都会小一些。”青桐默默地说。
几个侍女一起点点头。
重葵从他们面前走过，没有人能看见她，她看了看青桐，便穿过房门进了房间。
里面乱糟糟的，地上都是各种碎片，桌椅也全部砸坏了，狼藉一片。
姜离裹着被子在床榻上，脸色乌青，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却狰狞不已。
“全都跟我过不去！都是贱|人！我一定会让你们统统都不得好死！”她骂的声音都哑了，但还是不依不饶。
重葵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轻轻地发出一声冷笑。
姜离抬头看着空气中，依旧凶恶：“谁！？谁在笑？滚出来！”
重葵慢慢抬起手，眸光阴冷，无形的灵力在她掌心中涌动，没有人能看见。
可是，那一瞬间忽然暴起的杀气，还是让姜离察觉到了！
第820章 若即若离【3】
她瑟缩到床角里，盯着空气里，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她还是有些感应。
“重葵！？重葵！是不是你！你死了，还阴魂不散来找我！”
重葵一怔，她又看不到自己，怎么会知道是她？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姜离并不是看见了她，而是…以为是‘她’？
“又不是我杀的你，是重锋的阴谋，巫离是帮凶，你应该找他们，找我干什么！？”姜离慌乱地说。
“巫离？”重葵听到这个名字，想起昨天晚上的梦境，不禁问：“巫离是谁？”
“你，你果然是重葵！”姜离原本就青紫的面色，此刻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发疯一样的尖叫了一声，“来人，快来人啊！救命，这里有鬼，有鬼啊！”
她的大喊大叫，外面的人早就习惯了，每次发疯都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谁知道是什么意思。
鬼，什么鬼敢去找她？
她比鬼还恐怖呢！
看到她这么疯狂的样子，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这个女人，看了就很讨厌，一点儿都不想让她活着！
重葵干脆直接动手，先杀了她再说！
可就在这时，外面的侍女纷纷喊道：“大人来了，参见大人！”
“锋叔！锋叔！”姜离立刻掀开被子，从床榻上钻出来，没有穿鞋，踩着一地碎片跑到门口。
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姜离跑到那人身后。
那人还没进来的时候，重葵就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和危险气息，让她连忙收回灵力，将杀气都压回去！
“锋叔，有鬼！是重葵回来了，她刚才想要杀了我！她真的回来了！”姜离惊慌地说，全然不顾脚上炸了多少碎片，满心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大概做过亏心事的人，都会特别心虚。
那一瞬间，连重锋都不禁怔了一下，然而扫视房间里，哪里有什么人？
细细感知，也并没有特殊的灵力或者任何波动。
就算是灵魂回来了，如果带着杀气要杀人，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一点儿气息吧。
除非那是凌驾于他之上的力量，让他也无从察觉。
但那怎么可能，别说是鬼魂，就算是有灵体的人，在这片大陆上，想要超越他，也很困难！
他看不到重葵，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因此重锋从最初的怔忪和一点儿紧张之后，便慢慢冷静下来，冷冷地说：“不要说胡话了，她已经死了，魂飞魄散，连魂魄都不会有！”
“可是她真的来了！她要杀了我！我感觉到那么强烈的杀气，真的好恐怖！”姜离笃定地说，一苏杭眼睛在房间里四处转动。
是重葵！一定是重葵！
因为她占据着重葵的身体，所以对她格外敏感吧！
“她若要杀你，我也不会毫无所觉！”重锋转身吩咐侍女，“带她去梳洗一番，然后好好休息。”
“是。”青桐等人过来拉她。
“不要！我不去！重葵真的来了！”姜离死死拽着重锋的衣袖不肯松手，“锋叔，我要跟着你，我知道有你在，她一定不敢对我动手！”
第821章 若离若即【4】
“你用不着跟着我！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外面都是高手！”重锋扬起了声音，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好脾气。
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为何能这么安然无恙？檀倾城再也没有对她动手成功？
还不是因为他暗中派出了许多人保护她！
“我不管，我要跟着你！是你杀了她，让她阴魂不散来缠着我！”姜离根本不听劝，比牛皮糖还粘人。
重锋紧紧握起拳头，用力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来，冰冷的眸光盯着她：“若不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连你也会杀了！”
姜离一怔，重锋的盛怒是很恐怖的，连她都觉得胆战心惊。
“我…真的是她…”姜离哭着说，“为什么不相信我，她真的回来了…”
“她不可能回来。”重锋断然说，鹰隼一样的目光扫视着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异常，他转身想走。
“锋叔！”姜离又忽然可怜兮兮地说，“这是她住过的房子，也许还留着她的痕迹，我不想住在这里。”
“那就换一个院子！”重锋不耐烦地说。
“换一个远一点，靠近锋叔的院子！”姜离忙说。
“随便你。”重锋来，原本是想告诉她过几天便会亲自带兵攻打周朝，不日就到落日，恐怕要一年半载才会回来。
可是看到她这副样子，什么话都不想多说了。
“锋叔…”姜离又喊住他。
“又怎么了？”重锋冷冷问。
“她…”姜离想告诉他，方才重葵对她说话了，但她只说出一个字来，重锋就再也不理会她，大步走出去。
魂飞魄散，怎么可能还回来？
他知道不可能了…那个女孩子，被他亲手杀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姜离慢慢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这时才感觉到脚上扎了许多碎片，因此更是哭得大声。
经过重锋这么一打岔，重葵对姜离的兴趣倒是减弱了，反而对重锋感兴趣起来。
虽然感觉那个人很危险，但重葵还是悄悄跟上他。
他走路很匆忙，没有停留，直接走进一间书房里坐下来，就那么怔怔地坐了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重葵坐在他面前，看着他，这个男人是她来到这里之后，见到的最丑陋的一个人了。
不过他虽然丑，却充满威严和危险，让人不由自主就忽略了他的外貌，而对他身上透出来的威压肃然起敬。
可是现在他坐在这里，背仿佛有些佝偻，头发之间，隐约看见几缕白丝。
他老了…实际上也不算老，但却比任何时候都感觉自己很无力。
一想到即将出征，带着大军奔赴战场，去将那个象征着最高权力的人杀死，他就感觉到力不从心。
就在这两年里，他感觉到自己很疲惫。
可是…找不到停下来的理由。
毕竟，他做了太多错事。
“怎么可能回来…”半响之后，重锋终于开口说话了，然而说出口的话却让重葵万分不解。
什么回来？
这些人真是太复杂了。
第822章 若即若离【5】
而这个人…她盯着他的脸，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深深的怨恨…
她很不喜欢这个人，如果可以的话，也想杀了他，但是她知道，她现在杀不了他，她还太弱小了。
不过以后应该有机会吧。
重葵趴在桌子上，又看了他一会儿，才转身飘然离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她在这个世界里，如同神一样存在，她可以去任何地方，不会有人发现她，她的身体是虚幻的，可是她却可以动用力量做任何事情！
在咸阳城游荡了一圈之后，听到城中说书人说了几个故事之后，重葵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
她…也可能是鬼？
那些书上都说，鬼也是虚无缥缈，邪恶，会杀人。
她，不正是这样吗？
难道她是一只鬼？
可是鬼也是人死了之后变的呀，她也是人变的吗？
那她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重葵茫然无解，晃荡着，晃荡到了城外看看。
这个地方，她觉得眼熟，但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其实也看不见什么，重葵只是随意飘荡了一下，便准备回去了。
“怎么忽然刮风了？”
路上的行人忽然加快了步伐，一阵冷风忽然刮起来，重葵看了他们一眼，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是忽然狂风吹到自己身边，竟然裹着她的身体一起猛然向前而去！
重葵大惊失色，不是吧，她什么都不怕，可以上天入地，可以穿墙而过，但居然会被风给吹走了！
原来风是她的克星！
“哇哇哇——”重葵怪叫着，在剧烈的狂风中，什么都抓不住，只能任由风吹着到处撞击。
很快，她就感觉到头晕眼花，但幸好，风也在这个时候慢慢减弱了一些，没有那么刚猛，吹着她往一条结冰的大河而去。
“檀九大人，我捉到一条鱼了！”
大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但重葵头晕转向，什么都看不见，只是隐约感觉自己被风吹着，从一个人的身体中直接穿过去…
她回过头，只是模模糊糊看见一个消瘦修长的少年身影，穿着黑色长袍，背影冷冽孤绝，生人勿进。
但是很快，她就被吹到大河的另外一边去了，并且越来越远…
方才风吹过的时候，有种怪怪的感觉，站在大河边的少年跟着风向转过身，除了茫茫无边的白雪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是…他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檀九大人，这是一条好大的鱼啊！”脑袋上顶着一撮呆毛的木头人从冰冷的河水里爬上来。
然而檀九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慢慢向前走了几步，一不小心，差点儿踩到河边的碎石头而掉下去。
“檀九大人，不能过去啊ａ掉到河里的！”呆毛扔了活蹦乱跳的大鱼，上前去用力抱着檀九的腿，防止他在往前就掉下去。
“奴隶…”他喃喃地说了一句。
“这里没有奴隶的！一个人都没有！”呆毛大声说。
檀九也渐渐回神，低下头看了他一眼，
第823章 若即若离【6】
檀九也渐渐回神，低下头看了他一眼，眸光闪着冷光，然后一脚将他踹开，自己一言不发顺着大河往前走。
呆毛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又爬起来，爬过去将在地上蹦跳的大鱼抱起来，快步追上檀九的脚步。
“檀九大人，我们可以烤鱼吃了！这次我再也不会烤糊了！”呆毛信誓旦旦地说，“也不会把自己烧起来了！”
檀九根本没有理会他，面色阴沉冰冷，活活的像个死神，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所幸呆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檀九大人，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檀九大人一直都是这样啊，对外界不闻不问，永远只做自己的事情，对谁都没有什么感情。
只有和重葵在一起的那几年…檀九大人变得不像檀九大人了。
可是重葵死了，她不再了，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影响檀九大人了，真好！
这边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重葵被风吹得老远，等风势弱下来，重葵好不容易从风中挣脱出来，累得不行。
外面原来这么危险，一阵风就让她没有办法抵抗，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在风大的天气出门了。
重葵抬头看了看天，为什么天色有些阴郁呢，虽然不懂天气，但看着这个天气，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
恐怕，会有更大的风来吧。
今天不是听人说，天气晴朗，几天都不会有风雪吗？
简直是骗人！
重葵知道不能久留，连忙朝着咸阳宫的方向飞回去。
可惜刚到咸阳，就真的开始刮风下雪，首先是细细的雪花，很快风势就大起来，最后变成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鹅毛大雪。
重葵艰难地在一间又一间的房子中穿行，一不小心就会被风给吹到半空中去。
好不容易回到咸阳宫，已经是深更半夜，雪没有停，在窗外敲打着，到处都门窗紧闭。
可是，未央宫的门窗却都开着，似乎在等着什么回来。
重葵好不容易跑进去，又差点儿被风给卷出去。
情急之下，她施展灵力，将所有门窗都关起来！
砰砰砰！
重重的几声响，重葵终于无力地坐在地上。
地上湿淋淋的，都是被吹进来的冰雪，又因为屋子里的温暖而融化成水。
累死她了，吓死她了…
外面真是太恐怖了，还是这里安全…
重葵有些茫然不解，明明她在外面可以找个地方躲避风雪，那些民居也可以躲避，但她一路上却不管多么危险都没有停下来，而是一心一意想回到这里。
这里，仿佛才是让她真正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呢？
重葵自己也不理解，屋子里的温暖让她觉得有些惬意，她慢慢抬起头来，却忽然吓了一跳。
前面有个人，端着一盏没有点燃的灯，仿佛在那里站了很久。
衣摆底下有些潮湿，似乎是被刚才卷进来的风雪大湿了。
红色的眼眸看着墙角的方向，也就是重葵的方向。
重葵心里一紧，有些紧张，不会被他看见了吧？不可能呀…
第824章 若即若离【7】
心里打着鼓，她看了他一阵，见他的目光其实并没有明确的目标，而是在门窗的方向缓缓移动着。
悄悄松了一口气，怎么可能被人发现嘛，说不定她是这个世界的神呢！
可是下一秒，姬玄殇做的事情，就让她有些不能理解了。
他扬起手，手中的灵力瞬间便将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整座寝殿，瞬间黑暗下来。
重葵慢慢站起来，有些拿不准他的意图，周围黑漆漆的，她也看不清楚什么啊。
他想做什么？要睡觉了吗？
片刻之后，冷白色的火光慢慢亮起来，那是一种奇特的火焰，虽然有光，但却让人觉得很冰冷。
火，不是很温暖的东西吗？
重葵怔怔地看着那冰冷的光，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想要离开，可是一想到外面的狂风暴雪，只好又忍耐下来。
冷白色的火焰朝着自己慢慢靠近，姬玄殇的身影，也渐渐出现。
他走过来了，举着那盏白色的灯火。
重葵觉得自己身上某个地方在飞快地跳动，那种感觉怪怪的。
冷冷的白光映在他的眼底，那种光芒，像是恶魔，即将从那双眼睛里挣脱出来。
可是，抛去那冷冷的恶魔之光，又仿佛在那双眼睛深处看见太多的渴望，他在寻找什么？
姬玄殇拿着点燃的犀牛角，在黑暗的寝殿中一步一步走着，小心翼翼，一边走，一边用犀牛角照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看每一个地方都很认真，一丝不苟，连角落都不放过，可是找什么找的这么仔细？
找东西的话，不是应该把灯火弄亮一点吗？
这样子黑漆漆的，怎么可能找到东西？
“为什么没有？”姬玄殇走遍了整座寝殿，到处都看过了，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如果她回来了，不会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啊…
他感觉到的种种，难道都是因为思念太深，产生了错觉吗？
犀角即将燃烧到尽头，火光渐渐微弱，他才像是自嘲地笑了一声，将犀角上的光芒吹灭，然后转身，摸着黑走进了密室中。
火光灭掉的瞬间，她也看见他眼睛里浓浓的失望。
重葵心里有些不好受，跟着他飘进密室中，里面依旧点着那么多蜡烛，宣蝶还是在里面飞舞着，那个结界中的少女，依旧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
她看看姬玄殇，又看看结界，心里有点儿难过。
这个人真是可怜，看着都快要死了，却还在执着地等着什么人。
接下来，姬玄殇再次催动地下的阵法，将本源灵力慢慢输送到结界中去。
好像不管结果怎么样，他都不会放弃一样。
可是他若再继续这样将本源灵力给别人，自己恐怕会死掉的。
她舍不得让他死，这个人太可怜了。
重葵看了一眼宣蝶，宣蝶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连忙飞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她。
片刻之后，输送灵力的过程完成，结界还是没有动静，而姬玄殇却累得直接坐在地上，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第825章 若即若离【8】
宣蝶心疼地飞到他身边，一直围着他转。
“为什么还是没用？”他低声说，“一命换一命，还是不够吗？”
一命换一命？
他不会想要拿自己的命去换那个结界里的女人吧？
傻瓜呀！
那怎么可能换的回来？
那只是一段执念而已！
简单地说，不过是人的一段记忆！
若是灵魂，尚且可以换回来，可是要将一段记忆变成真实，那怎么可能？
这个人…太痴傻了！
她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想着，有点儿不明白了，这段能够凝聚成形的执念，究竟包含了什么东西？是什么样的执念竟然能这么顽强地留存下来？
好想看看…不过她一看的话，这段执念就会消失吧。
那样一来，这个徐眼恐怕要伤心死了。
重葵慢慢飘下来，在他面前坐下来，看着他疲惫地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样子，像个无助的孝。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打算抱抱他，但忘记了自己也是无形无影的，居然直接从他身体里穿过去了…
好过分，这样子一来，岂不是永远都碰不到他？
重葵郁闷地爬起来，重新坐好。
姬玄殇已经抬起了头，面色虽然苍白无色，但却因为那双红眸中似乎有一团火焰燃烧起来，而显得有些生动。
他还是看着空气中，刚才…似乎又感觉到那种她就在身边的感觉了。
为什么总是这么短暂？
一瞬间就过去了，根本就来不及细细感受。
就算只是错觉，也希望能错的长一些。
这样若即若离，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