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便问了出来,“不知风大人祖籍何方?”

风溱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展颜笑道:“在下本姓薇,风溱只是在下的表字。”

原来是皇族,大夫人更加满意,笑得眉眼都绽开了。

梅饭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一个浙东巡抚,却跟薇言那般亲近,原来竟是他的亲戚。

风溱本名薇宏,是薇言的堂兄,其父是薇言的亲叔叔,原被封为岭南王,不过后来因一件皇家私事被太后赐了毒酒,也罢免了王家封号。他虽不能继承王位,不过皇亲国戚倒是十足十的。

薇家一直人丁不旺,到了这一代,算上薇言,嫡系的也只剩三四个男丁。风溱心思灵巧,善言善辩,替皇家出了不少力,薇言信任他,自然也听他的话。

当然这些都是皇家秘事,一般人很少知晓,许多人都以为他叫风溱,叫的时间长了便给他安了个风姓。他也不甚在意,一直以风溱自称。

家世都了解清楚了,大夫人便问,“三位大人都是人中龙凤,但不知想娶梅家哪个女儿呢?”

三人对看了一眼,似分不出先后,就齐声道:“八小姐”、“梅饭”、“饭饭”。

说“八小姐”的是风溱,说“梅饭”的是桂花花,而桃颜叫得最亲热,直接称她“饭饭”。但不管叫什么,所求都是同一人。

一语而毕,满室皆惊。

梅饭也吓了一跳。对于风溱的“厚爱”倒不觉新鲜,只是好奇桂花花,他不是喜欢梅六吗?怎么跟这儿瞎起哄?

风溱心下懊恼,瞪一眼桃颜和桂花花,暗道,就怕所说相同,没想到还真重了。既然如此,也不跟他们争了。便清了清嗓子,假装愧疚道:“在下刚才一时说错,其实想求的是梅五小姐。”

他本来没看上梅饭,只是觉得薇言喜欢的人,能娶在身边对自己大有好处。可今日这事态,想抱得美人归是不可能了,倒不如换一个同样可能对自己有帮助的。

而梅五,梅家最有前途的女管事,确是对他仕途最好的助力了。

桃颜本来也在瞪他,一听他改口,不由嘴角微翘。他转过头开始瞪桂花花,那意思竟要逼他也改口。

桂花花白他一眼,装没看见。

桂花花喜欢梅六,这桃颜早就知晓的,不知为何今天偏要跟他较劲,不由心中恨恨。虽没当时发作,眼神却越发凌厉起来。

桂花花又岂会怕他,自然是兵来将挡,眼来牙挡,那白晃晃的牙齿发出的光芒,一点也没浪费的全射给他了。

两人眉来眼去的一阵较劲,一时竟谁也不肯放松。

大夫人对此也颇感为难,世上哪有一女许二夫的道理?更何况太后替皇上求亲的事都没解决呢,又来俩争抢的。

难道梅饭就真的这么好吗?

她扭脸去看梅饭,但见她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嘴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白嫩,端的是一绝代佳人,就容颜而说绝对是几个女儿中最出众的。心中不由暗恨,果然是祸水一个,就跟她那狐狸精的娘一样。

她向来仇恨夫人,自不愿她的女儿好过。暗自打定主意,便笑道:“三位大人远道而来,还没好好招待呢,就先饮几杯水酒,咱们随后再商议亲事。”

她说着,未待他们同意,已命丫鬟们去准备酒菜。

此时巳时刚过,离中午还有一个来小时,哪个吃得下去。可人家主人提出来,身为客人的又不好意思反驳,只好都点头称谢。

过了一刻,酒菜准备好了。大夫人自称身体不适,便带着梅二、梅九和几个小妾一起走了,却留下梅五、梅六、梅七、梅饭几人在旁相陪。

大夫人的主意打得很好,最好这几个佳婿人选见梅家女儿个个出色,能改变主意不要梅饭,改求另外三人,便称了她的心意。

长辈一走,几个年轻人顿觉压力小了不少。梅饭不禁松了松肩膀,刚才为了保持淑女风范,端坐的肩膀都酸了。

她左边是梅七,右边却坐着桂花花,便用脚尖轻轻踢了桂花花一下。

桂花花抬了抬眼皮,一看是她,不由露出一抹深笑。

她指了指自己,用唇形问他,“你哪根筋错位了?怎么说要娶我呢?”

“一时嘴吐噜了。”桂花花指指嘴,做了个吐核的动作。

“那赶紧改过啊。”她做了个擀面条的姿势。“擀”与“改”音似。

桂花花一见不由“噗嗤”乐了出来,接着摇摇头,一指桃颜,又吹了口气,意思像是说,“先气气他再说。”

梅饭白他一眼,心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他们两人打着哑语,那眉眼互动让桃颜看得很不舒服,他不由咳嗽了一声,又重重地敦了敦酒杯。意在提醒某些人别过分了。

好歹他这个未来夫婿在场,身为**却与外人打情骂俏,这是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梅饭知道他为的什么,立刻垂下头,假装没事人似地啜了一口酒。

桂花花吟吟一笑,端起酒杯时,故意飞了个媚眼给梅饭。然后满意的欣赏着桃颜越发青紫的脸蛋。

此刻,梅五端了酒杯盈盈起身,对三个男子娇声道:“三位大人能来府中做客,梅府真是蓬荜生辉,五儿代表全家上下敬三位大人一杯。”

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竟把他们求亲说成是来做客。只是美人敬酒,又岂有不饮的道理?三位男子口称,“不敢劳驾小姐”,接着都一饮而尽。

梅五又敬了两杯,口中所说全是夸敬之词。她时而温婉柔顺,时而风情万种,那通身气派,淑逸风度,尽现大家风范。

正所谓:美人才调信纵横,非将此骨媚公卿。只要是男人又怎抵得上这般女儿魅力?

三位男子都不禁对五小姐的印象极佳,尤其是风溱,心中自己暗暗欣喜。更以为自己求亲是求对人了。梅五这般兰质慧心,真可谓是良缘佳配,若真娶了梅饭那个刺头,日后不变筛子都难了。

梅六一直默然不语,冷着脸,活像一个闷嘴的葫芦。梅七却不甘冷落,也想说点什么。可刚一张口就收到来自右方梅五的冷眼,她心生惧意,立时像打蔫的茄子,颓然低下头去。

一时之下,倒只有梅五一人巧笑嫣然,语似银铃。

梅饭也不说话,因为桃颜的脚正踩在她脚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似乎要打出个竹板节奏来。她疼得直呲牙,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一次次的吐着气,好像水里的金鱼在吐着泡泡。

她知道他在生气,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是桂花花要气他,又不是她的错。

想到这个,她也心中有气,不由狠狠地瞪桂花花一眼。罪魁祸首就是他了。

对她怨恨的眼神,桂花花含笑接纳。随后站起来向几位小姐敬酒,手肘却有意无意的碰了桃颜一下。

桃颜一躲,他的胳膊肘扫到桌上,连筷子带汤碗一起跌落下来。霹雳啪嚓,溅了满地的油花。

“哎呀,桃大人,这可对不住了?”他夸张的叫了起来,俯身替他去捡筷子。

周围有的是丫鬟婆子,什么时候用得着他动手了?桃颜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也俯下身子去捡。可他刚蹲下身子,却见一只拳头对着他脸颊打了过来,这一下出手直如闪电一般,他匆忙避过,头顶却不小心撞到桌子,直磕得大脑晕晕的。

正这时,一只脚不知从何处伸出,直揣向他胯下。这之下当是阴毒,若是踹实了,他后半辈子的“性”福的便彻底交代了。情急要躲,怎奈桌底空间太小,不得施展,慌忙之下,他只得向前一扑。

这一扑正扑上一双女人的脚,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接着桂花楹颇似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桃大人,不年不节的何必行这么大的礼。”

桃颜悻悻然地从桌底钻出来,恨恨地瞪了桂花楹一眼。心说,到底是谁打他?

桂花楹不会武功,应该不会有这么凌厉的拳风,而且方位也不对,他在自己左边,可拳脚却是从右边打过来的。他右边坐着风溱,正一手持杯,吟吟笑着,看他正襟危坐的样子,也不像刚从桌下出过拳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边心情郁郁,那边有个女人已开始“嗷嗷”大哭了。

哭的是梅七,她越哭声越大,就好像刚受了什么不白之冤。

风溱和桂花花都无限同情的看着桃颜,又似有些幸灾乐祸。女人被男人摸到脚,就算不是故意的,那也是对女儿名节有损。倒要看看桃颜如何善后?

梅七做足态势,边哭边喊:“我不活了,可让我怎么活啊。”

“哎呀妹妹,这怎么得了,若桃大人不肯娶你,那你可真要上吊了。”梅五含笑着,在一旁跟着起哄。

梅饭也看着梅七,嘴微微张着,似乎已经呆傻了。她纳闷啊,明明桃颜扑的是她的脚,怎么反倒是她叫得跟要被**了似地?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花园绮丽,心潮起伏

可惜梅七这通眼泪算是白流了。桃颜一向不受人威胁,更没打算负责的意思,对于刚才的事甚至连提都没提一句。

他不提,梅七也豁不出去赖上人家,只能嘤嘤地哭着,时不时地拿眼睛斜桃颜一眼。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梅饭怕闹将起来会出事,忙笑着站起来道:“干巴巴的喝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给大家讲个笑话以祝酒兴。”

桂花花很给面子,笑道:“你若说的好,本公子有赏,若说的不好,可小心罚你。”

当她说书的吗?

梅饭白他一眼。开始讲了起来:

话说从前有两个赶考的举子,一路之上逢庙烧香,见山拜佛,这天正走到太祖庙前,两举子抬头一看,‘大姐庙’。

一个举子问:“大姐怎么也有庙?”

“这位大姐可能救过不少人命,所以才立庙供奉。”另一个说。他胡给解释。

这个举子闻言,不由频频点头,“走吧,进去吧,见大姐庙得烧香啊,保佑咱们高中。”

两个人走了进去,见里面坐着头戴帽翅,身穿蟒袍的太祖皇帝。

一个说:“大姐怎么是个男的?”

“莫非这是大姐夫,大姐出去了。”另一个猜测。

那个说:“对,有道理,咱们给大姐拾掇拾掇吧。”

两个人说着跪下磕头,又买了凤冠霞佩、胭脂水粉给太祖皇帝穿戴上。又磕了几个头才

走了。偏赶上这天,天宫里王母娘娘开蟠桃会,南天门外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太祖皇帝穿着这身女人衣服走路扭搭扭搭的就去了。众神仙瞧见了都问太祖爷,“你这是怎么了?”

太祖都快气哭了,说道:“这是两个不识字的小舅子给我捣鼓的。”

梅饭惯会讲笑话,语调幽默,再加上几个动作表情,真是唱作俱佳。话音刚落,桂花花就捶着桌子大笑起来,他笑得很夸张,前仰后合,嘴里还一个劲儿说着,“小舅子给捣鼓的,这话倒有点意思,不过若是‘小姨子’就更有意思了。”

梅饭知道他在笑话自己,硬要当他的小姨子,不由狠狠瞪他一眼。

这笑话确实有趣,在坐的人都不禁微微而笑,气氛一时活跃起来。梅七也不哭了,半张着嘴,似想笑又不想笑。

梅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梅七,她总觉她虽然心眼不少,可总不至于拿莫须有的事要挟桃颜。其中或许有些缘由也未可知。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好问出,便暗自寻思着什么时候找她好好聊聊。

或者是听哭听得烦了,也或者这个时间根本吃不下饭去,桃颜忽然站起来说道:“闻听说梅府的花园乃是青州一绝,不知是否有幸可以在府中一游?”

他一开口,风溱也不甘落后,立刻对梅五笑道:“风某也想请五姑娘带个路。”

梅五盈盈福身,浅浅而笑,“能为大人带路是小女的福气。”

瞧着这对男女把秋天的“菠菜”送来送去。桂花花也站起来对梅六深深一躬,“在京城曾与小姐见过一面,不知小姐还记得下官否?”

梅六微微点头。她记得他,那个莽撞跑出,厚着脸皮要求带他同行的那位,只是那时她心里只有桃颜,对他的印象不深。

“下官对青州不熟,对府中也不熟悉,还请小姐对下官多加照应,尽个地主之谊。”桂花花笑着,做了个“请”地手势,明显是邀她同游。

梅六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在两位男子的热情邀约之下,两男两女相续走出厅堂。

他们一走,梅饭总算得着机会,忙走到梅七面前劝道:“姐姐别伤心了,刚才是一场误会。”

“我知道。”梅七轻叹了一声,小声道:“刚才是有人踩我脚了,我一痛就呼了出来。”

踩个脚至于哭成这样吗?梅饭一时哭笑不得。她闹倒不要紧,可却容易让人想歪啊。

梅七却不想解释了,垂着头,满脸忧郁之色。

她知道踩她脚的是谁,就在桃颜趴在地上时,梅五突然凑到她耳边说了句,“给你个机会,就看你有没有胆了。”

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觉脚上一痛,不由惊呼出来。

她哭,绝不仅仅是因为有人踩她脚,是她忽然想起自己尴尬的境地,本来喜欢桃颜,可人家根本不搭理她,后来又恋上了桂花花,可明显人家也对她无意。看着别人成双成对的,她更觉影单影只,心中难过。至于那个误会,一半意外,另一半却是因为赌气。

梅饭猜到她可能因为终身之事有些落寞,想劝说什么,还没等开口,却被桃颜拉住胳膊一把拽了出来。

到了厅外,桃颜才甩开她,冷声道:“我时间紧急,等会儿就要离开,可没空听你跟旁人磨叽。”

梅饭一呆,问道:“你要去哪儿?”

“边疆。”

两人一边往梅府花园走,梅饭一边听他讲事情的缘由。

近来彩国边疆极不太平,犬尤族欲自立为王,建国号为“虹”,并且几次在国土上挑衅,焚烧民居,杀害百姓。桃丞相对此心焦如焚,特命桃颜回京统领军队,镇守边疆。当然这样也顺理成章的重新恢复将军之职,满朝文武,还有小皇帝也说不出什么。

本来桃颜是要回京的,可身受重伤根本动弹不得,只好让堂兄桃况先率军队赶到青州,然后再移交兵符、帅印。

现在前方军情紧急,十万大军也难以安营,今日他最多在青州留到申时,入夜之前十万大军必须撤离,驻扎在十里之外。

一听他说要走,梅饭很是不舍。他们刚培养出感情,他就要离开,这一去千山万水,再返之日已不知何年何月了。

桃颜也舍不得走,可身为军人,难免身不由己,而且他此行也不全是攻打犬尤那么简单,只是其中的利害关系,却无法向她道来。

他心急如焚,却偏偏得在这里耗费时间,对故意推脱的大夫人更是愤愤。本来很简单的事,那老女人偏偏左顾言他,还有桂花花这厮,纯粹是来捣乱的,明明看上了梅六,却偏偏跟他过不去。

越想越气,不由恨声道:“一会儿我再去找那个老婆子,她要不痛痛快快答应了你我的婚事,我就让人炮轰梅府。”

一听他喊大夫人老婆子,梅饭不禁莞尔一笑,以他的性情,炮轰梅府,也不是完全做不出来。现在只希望大夫人识趣点,倒省得一番麻烦了。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离大厅不远有一个小花园,梅府的大花园离此地还有段距离,他们没时间走去大花园,只在小花园里随处逛着。

现在已是深秋时节,很多树叶已开始泛黄,被风一吹纷纷飘落下来,就像下了一场黄色的叶雨,煞是好看。

梅饭弯身拾起一片落叶,看着那长长叶蒂,不由想起儿时和小朋友一起捡树叶,然后两根叶蒂缠在一起,比比看谁捡的更为结实。可那段时光,距离现在已有很多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般遥远无比。她现在身处异界,有了崭新的生活。以后也会结婚生子,看着自己孩子在落叶林中穿梭、嬉闹…。

想到那场景,她不禁微微而笑,暗自祈祷老天能如她所愿,平平安安的了此一生。

忽然,桃颜的手伸过来,握住她拿着落叶的手。

“我,桃颜在此许诺,今生今世一定对梅饭好好相待,永不离弃。”他吻了吻她的手指,许下诺言。

梅饭抬首对他温柔一笑,一切心意已在不言之中。两个不甘寂寞的脑袋越挨越近,近到只需一努嘴就能触到彼此,近到他的鼻息喷在脸上有股暖暖的热气。越离得近越觉得老天太厚待他了,练武的人皮肤也那么细腻,真真没有天理。伸手去触摸那张莹如白玉的脸,滑不留手的触感让人心里一圈圈泛起涟漪。

幸福有时候真的很简单。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嗅着对方身上的气味儿,就已是一种最平凡的幸福。

不过,心为什么跳的这么快?抬首望着他含笑的眼神,更觉心跳加速,敲起了进军鼓。梅饭慌忙做了个西子捧心的动作,暗想,幸福真的很简单,可是若每天都这样心跳过百,估计心脏病也离得不远了。

“你若想吻我就快点,被人瞧见可就不好了。”桃颜含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梅饭大囧,刚才她真的好想吻他一下,只不过被人说破了就太羞人了。

“真的不要吗?要不我吻你?”桃颜扬了扬眉,作势欲扑。

真的很想扑过去的,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咔吧”一声,似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两人循声望去,正见桂花楹和梅六一起向这边走来。

“人生何处不相逢。桃大人,咱们真是有缘啊,遛个弯都能选一样的地方。”桂花花清朗地笑着,声音中透着几分嘲弄之意。想必刚才的一幕他已看在眼里。

桃颜不想看见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那两人霎时到了近前,看着桃颜和梅饭相交而握的手,梅六脸色微变。她垂下头佯装未见,可眼底的受伤与崩溃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炮轰梅府也要娶你

明明先相识的是她,却被她捷足先登。梅饭心知她的心意,也不敢多言,默默躲到桃颜身后。

与某些人在一处,多呼吸一口空气都觉污浊。桃颜也不愿多待,牵着她的手向一旁而去。

两人走出去几步,却听桂花花在那里对梅六道:“六小姐,有些人是薄情寡义了点,可天下不是所有男人都薄情寡义的,我对小姐一片真心,只是不知小姐对下官的印象如何?”

“还好。”梅六口中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渐渐远去的二人。

他们男的英武,女的娇俏,当真是一对璧人。难道老天注定让她与桃颜无缘吗?她这样想着,不由长叹一声。转头对桂花花道:“既然桂大人对我有意,那咱们就成亲吧。”

她这话说的很大声,不像是说给桂花花,倒像说给另一个人听的。

桂花花抿嘴微笑,眼看着那远去的人影,那挺拔的身躯迈着坚毅地步子,没有一丝的犹豫与停滞。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梅六已经完全崩溃了。她身子踉跄着站立不稳,如抓一条救命稻草般抓住桂花花的衣袖。

“六小姐没事吧。”温柔的嗓子在耳边响起。

“没事。”她艰涩地声音道。一抬眼,竟望入一双深邃似海的眸中。

世上总有一种人是属驴子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得跟动真格的,他才知道这个世上原来还有另一种人是专门治驴的。

大夫人根本不同意桃颜的求亲,不惜抬出梅御给她正身。她说婚姻大事需禀过老爷才能定夺。

桃颜早料到这招,言道早已派人去了京城梅府提亲了,只需收了聘礼便算定下了。

大夫人似怕有遭一日梅饭爬的太高,会对自己不利,又找出一大堆理由来回绝。什么她年纪小,什么长幼有序,什么不能破了规矩,林林总总,足有几十条。

桃颜听得火气不断上升,就差破口大骂了。他恼怒之下,干脆让手下士兵把大炮对着梅府大门,真如先前所言,只待一声令下,梅府立刻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