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你死,你就死吗?生命若那么容易逝去,那你妈把你生出来,又为了什么?

若是她能开口说话,一定会破口大骂,把这混蛋两人骂个狗血淋头。尤其是容主,她把自己巴巴带来,就是为了让她亲眼见识下,看他是如何被杀死,然后顺便替他收尸吗?

心恨,心痛,心伤,所有的情绪通通涌上心头,不过更多的是焦急。

那个该死的女人,既然已经后悔了,不赶紧救人,在那里发她娘狗屁的呆干吗呀?

那女人还是没有救人的意思,发了一阵子呆,居然转身走开了。她的背影很有些失魂落魄,那把看着很像宝刃的剑也没拿,就那样如僵尸般直挺挺的走了。

梅饭不由心中大急,想大喊,“救人啊。”可嗓子里却不能发一语。

容主还没断气,痛苦地呻吟着。他每哼出一声,都犹如在她身上划出一刀,痛的她心都搅了起来。

还有救,还有救,他不会就这么死的。她心里这样想着,越发恨他点了自己穴道,若早知是这种情况,就算死她也不要被限制行动。

越是不能动,越想动,穷尽浑身力气想冲开穴道,可脆弱的枝头怎能经得起她的重量。一番折腾之下,重心不稳,竟从树杈上摔落下来。

剧烈地疼痛,刺激地她打了个激灵,“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她这一叫,半边身子的穴道已经通了,左手和左脚竟也能活动起来。

这算因祸得福吗?或者没摔死,也该是她命够大吧。

扶着剧痛的后腰,她匍匐着一点点向容主爬去,口中叫着:“容主,容主,你还好吧。”

容主躺在那里惨然一笑,那张脸早已苍白如纸。

“叫你别动,偏不听,若是摔的毁了容,可叫我到了下面怎么向霁交代?”他轻笑道。很难得,这个时候还开得出玩笑。梅饭却笑不出来,直爬到他身边,用一只手撑起他的

头。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她抹了把眼泪,用牙咬着撕下条衣角,想去包扎他的伤。

可他的伤太重了,根本包不住,越包越乱,血也越流越多。荒山野岭,没医没药,这么重的伤,强撑着没有断气,恐怕只是因为他内功深厚吧。

被她一番折腾,容主痛地眉头紧蹙,苍白的手指紧紧抓住她,虚弱地声音道:“你不用忙了,我活不…。”

他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那一剑大约也伤着肺了。那女人在刺中他时,心慌意乱之下,剑锋稍偏了点,否则又怎容他和梅饭说这几句话。

梅饭心痛如绞。

因为刚订了亲需要避嫌,所以不敢接触他,可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他。他亮丽无比,就像明月一样,有皎皎的光辉,尤其他身上有霁的味道。可现在,这轮明月却要永远陨落了。这让她如何不痛,如何不恼。

“我真的是活不成了…”容主强忍着疼痛说完一句话,又咳了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梅饭喃喃出声,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怨不得他说以后不会再烦她,怨不得他想吃以前没吃过的东西,怨不得他要她再奏一曲,原来他早知今日是他的死期。

或者是他早就不想活了吧。心已死,人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能死在心爱之人的剑下,对他也算是一种幸福的解脱。

既然救不了他,且看看他有什么未满心愿吧。梅饭轻叹一声,问道:“你有什么遗言吗?”

容主眨了眨眼,一副就等你这句的得逞样。

“我要葬在霁身边。”他如是道。之所以拉着她看他被杀,为的就是这件事,因为天底下只她一人知道霁葬在哪里。

琴瑟和鸣,能有知音相伴,对于霁来说,未尝不是一件乐事。梅饭思索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你一个人悄悄带我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此时关系重大,切忌…,切忌。”

某个人早就想找霁了,恐怕他死了也不会得安宁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容主终于不支,咽气而亡了。或许刚刚的口齿流利,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他说他叫霄

梅饭为他凄惨的命运唏嘘不已。没想到天嫉红颜,用在男人身上也是如此的贴切。

浓浓的同情加上淡淡的怜惜,让她着实哭了好一阵。一时间,树林里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只有“呜呜”地哭泣声,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夜枭地鸣叫,以及野狗贪婪地嘶叫声,在寂静地夜色中听来格外清晰,也格外渗人。

梅饭哭着哭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貌似这里是荒郊野外,貌似不远的地方还有个乱坟岗子,貌似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或者确切点是,只有她一个活人,还有一个死人。

天啊,死人。她居然和一个死人抱在一起这么久了?这个认知让她迅速地跳起来,可刚跳了一半,又不得不颓然倒下。身上的穴道还没完全解开,后腰的疼痛感也在提醒刚从树上摔下的事实,她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一个花枝招展的美人,被抛弃在荒郊野外,无论怎么想都是件很危险的事吧。越想越害怕,不由又嘤嘤哭了起来。

“容主,你不要死啊,你不能死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吧,没了你我不行啊。”她边哭边喊,却忘了如果这会儿他真的睁开眼,恐怕最先吓死的就是她了。

容主并没睁开眼,也没有爬起来,他只是说了句话,“你是谁?”

是容主的声音没错,甜甜糯糯地好像蜜糖一样的声音,可这样的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却渗人发毛。

“鬼啊。”梅饭尖叫一声,差点没昏厥过去。

树林里传来冷冷地嗤声,是容主的声音,可却不是从他躺着的地上发出的。那声音仿佛来自远方,又似乎只是在耳边的轻声喃语。

梅饭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空气中忽然飘来一股淡淡地香气,直冲鼻端,味道虽然好闻,却让人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是蔷薇花的香气吧。”她吸吸鼻子,自语道。

“你是谁?”那个声音又问。

“苏饭。”

梅饭一边答着一边感觉声音的来源,却无论如何也抓不到它所在的方向。

是人,是鬼?她心中暗筹。

虽然不断告诉自己这个世界没有鬼,可手心捏满的汗,以及那扑腾乱跳的心脏,都泄露了她的恐惧。

她在害怕,从听到那声音的一刹那,身上的寒毛就竖了起来,无论她如何使劲搓着胳膊,也无法让它们倒下去。这种恐惧是发自内心的,就好像乱坟岗的那群野狗已站在眼前,睁着血红的眼珠,准备对她撕咬。

“无名小卒?”那个声音突然变得嗖冷,原有的蜜糖感觉瞬间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凉凉地,好似吃凉粉般地噎人感。

“你和容主是什么关系?”那个声音又问。

“你又是谁?”梅饭颤声问着,双手使劲揪住衣襟,在心里不断催眠自己,他不是野狗,他没野狗可怕…。

半空中忽然爆发了一声冷笑,很奇怪的笑声,就像敲一个破坛子一样“咚咚——哐哐”。

“居然有人会问我是谁,这不是太可乐吗?就是容主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那人说着又大笑起来。

这个人认识容主?梅饭心稍稍定了定,只要确定是人,也便没先前那么害怕了。

于是,她大着胆子求道:“你是容主的朋友吗?能不能帮帮我们?”

那人冷嗤出声,“世人皆识霄,却有哪个见过霄会帮人?真是愚蠢的女人…。”

声音里带着无限的鄙视与嘲弄,仿佛她在说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不过到了后来却越说声越小,竟似无声了。

梅饭越听越糊涂,暗自疑惑,霄是哪根葱啊?

四周忽然寂静一片。

人走了吗?

她揉了揉手脚试图站起来,却倏然觉得一阵凉风刮过,接着就见一个白不刺啦的东西飘到自己眼前,很像是人,可根本看不见头脸。

两根类似手指的东西突然搭上她的脸,那手指没有一丝温度,仿若千年寒冰般冰凉一片。

“原来还是个丑女呢。”那人冷笑,不过这次声音却不再像容主,反而似是一口大钟,在耳边重重敲响。好奇怪的声音,只这一会儿的功夫,似乎换了七八种声调。每一种都不同,就好像锣鼓乐器的四重奏,敲出了各种音效。

可是,她真的有那么丑吗?

或者也可能,她从树上掉下来,自然披头散发,再摔上一脸脏污在夜色中看来确实寒碜了点。不过,他就帅得一塌糊涂吗?梅饭试着抬起头,却没想到竟望入一汪池水中。那不是一双类似湖水般的眼,而是真正的池水,在水中央还有个圆鼓鼓地头颅在转来转去。

“鬼啊。”她尖叫一声,然后华丽地昏厥过去。临昏倒前,她脑中只残留一个念头:他才是真正的丑鬼。

游园惊梦,一夜惊魂。

清晨,当第一道曙光抹上她酣然沉睡的身躯,生命被悄悄投注。太阳渐渐爬高,仿佛有生命活泼泼地在体内成长。

暖和了,手脚也能活动,看来穴道已经解开了。

梅饭半爬着从地上做起来,往四周看看,还是在那片树林里,地上只有她和容主的尸体。

或者该庆幸她没被鬼吃掉,也没被野狗啃噬吗?

梅饭自嘲地笑笑,回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真像做了一场梦一般。尤其是最后碰上的那个自称霄的鬼,简直太可怕了。

是真的鬼吗?她不知道。只是觉得那个人不像是人,尤其是身上的气息宛如一块寒冰一样,还有那股香气,怎么嗅来都不像是人发出的。

听说树林里有一种叫做树妖的怪物,难道昨晚遇上的那个就是吗?一想到那个叫霄的可能是个怪物,她就忍不住浑身发凉。暗自庆幸幸好现在太阳出来了,有大太阳照着,他恐怕也不敢出来了吧。

转头望望地上的容主,不由长叹一声。她现在最担心的可不该是妖怪,而应该是地上的他。

她要怎么把他弄走?又如何千里迢迢的送他的尸身到攀枝花,去和霁合葬?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梅饭饭历险记

一想到要带个尸体走那么远的路,梅饭就忍不住心里发颤。可是要让她把容主扔在这里,或者挖个坑现埋了,她又做不到。

既然答应人家,就要好好做到。左思右想后最终还是把他抱上马车,先找了个地方买个副棺材才是正经的。

其实不管生前是多么美貌的男人,一旦变成尸体就半点美感也没了。青面獠牙虽没有,可灰白僵硬却是有的,尤其那到死都不肯瞑目的双眼,更是恐怖。

梅饭强忍着颤抖,拢住缰绳,让马儿尽量撒开了跑快些。她所在的地方是城外十里处,跑了好一阵才是青州城。进了城,也没顾上别的,就直接奔棺材铺而去。

她一个大姑娘,还一副贵家小姐的打扮,却带着一个男人尸体四处乱走,实在惹人注目。瞧那棺材店老板看她的眼神,打量,犹疑,还有淡淡莫名的好奇,就好像她比别人多长了一张嘴,一只眼。

梅饭被看得心烦,冷冷道:“这人不是我杀的。”

店老板一听,忙低下头,转而给她介绍各种管材的材质。

对于棺材的好坏,梅饭自然不懂行,干脆跟他说要口最贵的。棺材店老板立刻乐得满脸开了朵花。

说起来也不好意思,她是根据容貌选的价,以容主的容貌自然配得上最贵,若换到桂花花身上,那可就不一定了。

想起桂花花,她不由想,送容主的事能不能请他帮个忙呢?这个念头刚出,就立刻被她给推翻了。先不说容主交代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事,就是让别人去挖霁的坟,她也不放心啊。

本来她不想去的,入土为安的人何必再打扰他的清静?可想想容主的寂寞,又想想他和霁的真情,直觉心中不忍。左右思量之下,看来攀枝花之行还真得自己亲自去一趟了。

“小姐,一共一百二十两,您是付银票呢?还是付现银?”她正走思的时候,店老板的手已伸到眼前,点头哈腰地就等她掏钱了。

“太贵了吧。”梅饭吓了一跳,一口棺材要一百二十两,普通人家能活好几年呢。

“不贵,不贵,这是上好的楠木,虽不是金丝楠,却也是一等一的好品种,小店从不欺客,别的店里这样的品质可要二百多两呢。”

“小姐,您是付银票呢?还是付现银?”店老板又问了句。

店老板似怕她后悔,手快脚快,早把容主装了进棺材,梅饭也不想再去动他了。价儿是没问题了,只可惜别说银票和现银了,她就是一个铜板也付不出来。带出来的钱本来就少,可都祭了容主的五脏庙了。现在她是身无分文。

在身上翻了翻,只有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最值钱,可这是父亲送给她的,还真舍不得。

“镯子先压你这儿,人我也不先带走,两个时辰之后我带了银子过来赎镯子,领人。”

店老板虽不算懂眼,可那镯子玲珑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更何况她并不带棺材走,想了想也就点头同意了。

死人寄留,在别处虽不吉利,但在棺材店却是司空见惯的事。很多人一时错不开身都会央老板留一会儿的,还有的干脆给了钱,叫店里直接给办理后事。不过梅饭却不是因为这个,她是要回去准备一下。

去攀枝花真可谓千里迢迢,没有月余是绝不回来的。她是有家有室的,顶这个大家闺秀的名头,想出门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又是一夜未归,回到书院,红园里春梅和春天正在门口等得着急呢,一见她回来,都匆忙迎了上来。

“春天,给我收拾行李,我要出远门。”梅饭吩咐了一声,就径直走回屋里。

她进屋,春天也跟了进来,连声问:“小姐,你刚回来又要出去啊,这次是要去哪儿啊?”

春梅也追了进来,叫道:“小姐,你不能走啊,这两天还要回府去呢,上回五小姐来,我们可担了好一阵心呢。”

梅五来过?

梅饭心中一惊,问她,“五小姐来干什么?”

春梅自知说漏了嘴,忙道:“她就是坐了坐,没多会儿就走了。”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梅五来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可惜梅饭现在很忙,实在没空矫情这件事,不然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顺便叫着这两个敢欺瞒她的丫头,好好吃点苦头。

见她面色不悦,春梅就没敢再劝下去,站在一边,悄悄地瞅着她。

梅饭自去收拾细软。

她有个很大的首饰盒,里面除了装首饰外,还有不少金银之物,其中大部分都是超男大赛上的会费所得。当然她的钱也不止这些,还有不少都存在银号里,以备不时之需。

佛祖曾经说过,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该带的钱都贴身带好了,春天也收拾了一个包袱给她。梅饭翻了翻,是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之物。只是可惜女人衣服她不能带。

“拿我那几件男装来。”她吩咐道。

春天听话的去找,嘴里还不厌其烦地问着,“小姐你到底去哪儿?去几天啊?你走了书院里的课怎么办?”

被她这一提醒,梅饭倒想起来了,她若一走,谁替她上课呢?她看看春天,又看看春梅,最后一指春梅道:“你过来。”

春梅还惦记着怕被罚,忙向前挪了几步。

梅饭拄着下巴仔细打量着她,身材跟她很像,脸型也有些类似,再加以修饰,要蒙混过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打定主意,便干脆把春梅摁在椅子上。

“小姐,你要干什么?”看她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春梅吓得尖叫起来。

“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梅饭细声安抚着。

看着自己的模样在另一个人脸上出现,不由满意地眯起了眼。经过多次闯祸之后,她的易容术越发精湛了。

而那两人惊得嘴里都能塞鸡蛋了,尤其是春梅,好险没被镜子里的那张脸吓死。

梅饭得意万分,拍了拍手道:“在我回来之前不要洗脸。”

春梅的嘴咧的更大了,这次却是愁的,等小姐回来才能洗脸,天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一切安排妥当,嘱咐她们尽量少出门,梅饭才抱着包袱出来。在书院大门刚好遇上金山寺,他见她抱着包袱,不由好奇的眨眨眼。

梅饭没理他,下面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做呢。

出了书院,她找了间茶楼,要了个雅间,再出来时已变成一个胡子拉碴的颓废大汉。对着爆瞪眼珠的小二扔了锭银子,她潇洒地拢了拢纠结成一团的发丝。

出了茶楼,便转去了青州最大的一家镖局,要求镖局的人替她保趟镖。

送具尸体远行,被称为死镖,这在镖局是很忌讳的事。不过重赏之下有勇夫,她连续拿出黄橙橙的金子,总有那么三两个心动的。

这次远行,千里之遥,总要找几个搬搬扛扛的,不然她一个大姑娘搬着个装死人的棺材,确也太勉强了。反正是力气活,便挑了四个看着强壮的。

跟镖局的镖主谈好价,又答应给几个镖师多点走脚钱,梅饭就带着他们赶去棺材铺。

他**赶来时,棺材店老板正站在店门口,望眼欲穿地似在等人。

可能是在等她吧。梅饭走过去,问,“都准备好了吗?”

“这位爷,您是要买棺材吗?”老板瞪着眼,满脸疑惑道。

刚易容完,还有些不适应,一时竟忘了自己是个大汉了。她假装咳嗽了一声,才道:“我是受人之托,到这儿领棺材和尸首的。今天有位小姐到这儿定了副棺材不是吗?”

“是,那小姐还压了个镯子在这儿。”店老板忙把镯子取出来。他本来一直担心压的是个假货,见有人来赎,不由放下心来。

梅饭给他一百二十两银子,拿回镯子,又伸出掏出个银裸子扔给他。

“替我准备匹白布,石灰和防腐药材若干。”

见她出手大方,老板立刻眉开眼笑地点头。棺材铺的人平日所见都是惨事,为了怕主家恼怒,一般很少笑,不过他难得看到这样的大买卖,今日倒有些憋忍不住了。

梅饭也不介意,看着他替容主包裹好,又撒上药材,才算放了心。

一切准备妥当,几个镖师抬着棺材上了马车,便整装出城。

虽然做过防腐处理,但这一路颇长,稍有不慎便会出了尸水。她心中明白,嘱咐众人快走快行。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饶是如此也走了二十几天才赶到攀枝花。所幸现在天气偏凉,又照顾妥当,倒没碰上尸体腐烂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