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饭,求你了,为了梅家,你就牺牲一次…”父亲微弱的声音响在耳边,那略带嘶哑的嗓音震得她心颤颤地。

梅饭不由暗叹一声,心说,算了,只不过让她去求人,又不是让她去死,父亲都这么求她了,若不答应岂不让他老人家难过吗?这样想着,她的心开始变软,越来越软,最后好像一滩水一样流淌出来。

“是,您说怎样就怎样吧。”她最终妥协了。

于是当天她就被人收拾好行装,然后像赶鸭子似地赶出府去。直到坐上马车,走出大门许久,她依然无法想象自己居然就这么出来了。

“小姐,就咱们两个人上路吗?”春梅细声问着。

“就咱们两个不行吗?”梅饭含笑。

“这,我怕路上遇上劫匪,土匪,盗匪什么的,或者采花大盗也不一定。”春梅小声道。

她怀里抱着她们的包袱,双眼谨慎地四处望着,好像生怕有人会冲过来抢她的钱。说到后来,因害怕身子都卷缩起来。

其实也难怪,这是梅家为数不多的银子中的一点。要支撑一个庞大的家,就现在的状况实在很难,所以临出门时范春姨娘才会给了她们很少的钱。

十三两银子,就这点数,每顿吃一碗阳春面,勉强撑到京城不被饿死也就差不多。至于进京之后的那份,抱歉,人家根本没计算在内。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梅饭微微一笑。

她无需担心安全问题,因为她们身后跟着的是劫匪、土匪、盗匪们的头子,寨主大王,还是武功高强的那种,所以就算有采花贼也必叫他来得走不得。或者现在最该担心的事,就这点钱,怎么才能让四个人一起用着上京呢?

当然最好的主意莫过于让唐牛和胡荪自出路费,然后再顺便担了她们这一份。

梅饭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原本唐牛和胡荪只想在暗处护送她,可出了青州城当日,在一个小旅馆里,在两个女人大咧咧坐在他们对面,吃起他们点的好酒好菜时,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呆滞。

“这位小姐,貌似咱们并不熟吧。”唐牛叹一声道。

他们不是已经说好,装不认识的吗?在府里时兄弟俩也是躲在暗处,没有必要不会在她面前出现。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看两位哥哥倒听眼熟,这就算认识了吧。”梅饭夹起一块茄子放进嘴里,然后还不忘送上一朵灿笑。

“小姐,这样…不好吧…。”春梅怯生生看着眼前两个长得很特色的两人,声音都略带颤意。

她从没见过有人可以长成这样,一个像狗熊,另一个根本就是猴子投胎转世,真是越看越渗人,越看越可怕。

“没什么不好的,以后这就是你的亲哥哥,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们帮忙。”梅饭含笑着递给她一双筷子,道:“来,叫声哥哥听听。”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小白脸举子

春梅偷瞟两人一眼,见他们面容虽丑,面相还算和善,她心有余悸,张了半天嘴才怯怯地叫了声,“哥哥。”

唐牛和胡荪两人不由一摊手,心说,得,又找了个包袱给他们。

梅饭要的就是这效果,春梅没有亲故,有两个高手做哥哥也不错。

“那两位哥哥,就多谢款待了。”梅饭笑着为自己盛了一碗饭,并把一半的菜拨到自己碗里,然后抱着碗吃得好似一朵向日葵。

唐牛和胡荪一见,立刻执着筷子疯抢起来。他们一向秉持着女士优先,对女人要温柔的风范,不过梅饭除外。因为这个女人有很多时候根本不像个女人。就好似现在她吃抢的如夏日骤雨,飞来点滴饭粒,又好像狂风过境,吹落一地残汤。

春梅一时没反应过来,伸着筷子呆怔了半天,等她意识到自己还没吃饭时,桌上已经连汤都不剩了。

梅饭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然后很和善地拍了拍春梅的肩,“小春梅,下次下手快点,否则你以后只能天天饿肚子了。”

春梅脸色微僵,心说,小春梅?貌似小姐的岁数更小一些吧。不过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下车时,八小姐会一再提醒她,“一会儿下手快点”,之前又塞了双筷子在她手里,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唐牛和胡荪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他们也开始明白为什么梅饭会特意走到他们面前,原来是蹭饭来了。

第二日,抢食激战继续,而春梅也多少学乖了点,抢了一个馒头躲在一旁边吃边看这难得的精彩。

见过大小姐会和两个男人为吃饭抢的头破血流吗?

很多人都没看过,也很好奇,所以每到一处,围观者都很盛大。

其实这也不怪梅饭三个会如此,在军营里时因为人多菜少,一个营帐里的士兵每顿饭吃得都像打仗一样,久而久之下去,似乎都成了习惯,一到吃饭几人就会控制不住手下的速度。

当然最主要的是唐牛和胡荪表明了不想招待她们,每顿饭都量身定制似地,刚刚够两人果腹。所以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这样了。

不过这样也不错,这宛如饿死鬼投生的模样,弄得连打劫的土匪都懒得对他们下手。或者以为他们太穷了吧。

一路上这般吃吃抢抢,走走停停倒也不觉寂寞,不到半月他们已到了京城。

远远看见京城高高的城门,梅饭的心倏地提到嗓子眼。她这一路担惊受怕,生怕来得迟了,梅六已被桃家拿下。若是有什么危险,她无法向病重的父亲交代。所以一到城门下,她就很自然的四处观望着。

城门前人声鼎沸,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一副盛世繁荣的和谐样。根本没有半分被兵临城下的窘迫感。而城门周围,除了守城的官兵外,也没看到半个像是梅家军的人。

此时正值春闱期间,进城的有不少上京赶考的举子,一个个衣衫飘摇,神采飞扬。

犹记得去年的夏闱和桂花花在路上相识,他身缠万贯,自己穷困潦倒,迫不得已跟在人家后边看脸色。而一年之后,桂花花去做他显赫的武英侯,自己却又变成穷困潦倒的赶路人。让人不禁叹一声,“什么人什么命啊。”

那一次夏闱是因为新皇登基加试一场,今年才算正正经经地春试。众所周知春闱一般由礼部举行,又称为“礼闱”,一般考三场,每场三日。而五日后就是春试的第一场了。

越往城里走,举子越多。难得看见这么多风雅文士,春梅掀着车帘不停向外看着,双眼亮晶晶地闪着异样神采。

梅饭暗叹一声,心道,这丫头多半是思春了。不过也不能怪她,少女情怀总是春,这许多小白脸的举子,帅哥美男,还不允许人家有点想法嘛。但她可没心情看男人,她所关心的只有一件,那就是梅六究竟去哪儿了?

心里实在觉得不安,她干脆掀车帘出来,坐到车辕上看行过的热闹街市。

胡荪正甩着鞭子赶车,此时不由斜了她一眼。

“你想跟我研究一下车技吗?”他问。

自从她明目张胆赖上他们之后,胡荪就替她们赶车,而原本的车夫则令他回了梅家。说实话,胡荪的技术真不是盖的,从青州到京城多有山路,那么遥远的路程,竟走得如履平地,如长了翅膀般飞奔。

“不想。”梅饭还是毫不犹豫地表露心意。

“那你想做什么?”胡荪翘着脚,双脚蹬在马屁股上,随着马屁股的颠簸晃来晃去,居然也稳稳当当地架的很好。

胡荪是个很奇怪的人,别人会的事他会做,别人不会做的他也会,最喜欢的就是挑战自己的极限。而现在想必是他想出的新玩法。

梅饭看了一眼,不由向边上挪了挪身子,她怕他待会儿掉下来会砸着她。

“想问些事。”她道。

“如果是关于我的事,抱歉我不想说,如果是京城的事,那么我不知道…。”他道。

谁想知道他的事,梅饭撇嘴。

他笑,“不过,我建议你去找个当地人问一下。”

他本是顺嘴一说,没想到梅饭居然点点头,并大叫一声,“停车。”她怎么就没想到要去找人问呢?

马车赫然停了下来,大大咧咧地停在马路正中央。然后梅饭拎着裙角跳下马车,走到街边一个卖水果的小贩跟前。

“小哥,问你个事?”

她搔首弄姿,摆了个自认最美的姿势,果然把小贩迷得晕头转向。

“小姐,您…说…。”他磕磕巴巴道。

“前些日子是不是有军队围城了?”

“好像是吧。”小贩挠了挠头,竟好似也不太确定。

“那现在呢?那些军队都去哪儿了?”

“不知道。”

很干脆的回答,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让梅饭一度以为自己的魅力失效了。可之后的回答,却让她忽然有了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我一直在外地做生意,昨天刚来的京城…。”

算了,是她没眼光,本以为做生意的知道的事多,没想到却问了一个外乡人。

“梅饭,上车了。”远远地胡荪对她招了招手。

“我没问到。”梅饭懊恼地走回去。

“我问到了。”

胡荪笑着把刚才和一个车把式聊天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雨中惊艳

前些时日,确实有支军队围住京城,打出旗号要跟桃家斗争到底。不过也只是围了几日,之后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围城的士兵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带队的将领去了哪里。就好像突然之间什么都不剩下了,空旷的城墙前连个掉落的兵器也没留下。

又不是拍鬼片,一阵风刮过所有人都失踪?这样的事只能停留在神话传说和电视剧中。

梅饭仔细地听着,听完之后除了唏嘘之外,还有的就是浓浓地好奇。

就算是桃家派兵镇压,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悄然而逝,总会留下点战争的响动和蛛丝马迹什么的。而且这个世界自然不会有鬼,像京城里传说是被鬼抓走的可能性连万分之一也不可能有。

那么梅六到底去哪儿?三万梅家军又去哪儿了?

是自己走了,抑或是别的?

实在想不透,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后来只会是头越来越痛。

既然来了京城,若不找到梅六,也不可能返回青州,回去了也没法向父亲交代。梅饭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再查探个中奥秘。

在她的倡议下,他们就找了个干净地客店住下来。吃饭,洗漱,一应行礼收拾完,紧接着通通钻被窝睡觉。

当夜无话,次日一大早梅饭便起来了。

因为担心父亲的病,她想快点把事情解决,所以片刻时间也耽误不得。

可是该去哪儿查找答案呢?她心里一时也没主意。去找桃颜应该是简便的,不过若非迫不得已她真不愿去烦扰桃颜。与他分离前,他誓言很快就会去迎娶她。若是她现在巴巴的找上门去,就好像恨不能早点嫁似地。这么丢脸的事,以她最近不算太厚的脸皮,怎么好意思去做?

不过也不是真的没处可去。自古以来,青楼、茶馆、酒肆都是打听消息的最好场所。没地儿可去时,那里倒是最佳的去处。思来想去,她最终决定带着丫鬟逛逛去也。

一早下了点雨,绵绵如丝的春雨落在人身,总让人产生一种多愁的情怀。

春雨潇潇地下个不停,树木干枯的枝条朦朦胧胧有了一层淡绿的色彩,雨水顺着树尖滴下来,变成了一串串水灵灵的音符敲打着每个人的身心。

透过绵柔的雨丝织的如烟的春纱,望向路上的行人,便会有些惊奇发现。

被雨水打湿的街面上行人很多,有的撑着伞悠然漫步,有的穿着蓑衣急急而过。这些人中有些向西,有些向北,但更多是向东而行。

向东,儒林茶馆。

儒林茶馆号称京城第一茶馆,素来以雅致见称,是文人雅士最喜欢的聚会之所。现在正值大笔之年,京城更是聚齐了太多的赶考举子,这儒林茶馆自然也成了一时欢聚的首先。就像现在申时才刚过,茶馆就已上座十之八九,熙熙攘攘的人群把茶馆里外塞了满满当当。

大约申时三刻,从西面街角向这边缓缓走来两人。

那是两个撑伞的女子,一把木柄碎花伞遮住面容,也看不真切。不过那柔美的身段在一行一走间却是柔情绰态,掩映生姿,让人不禁心生向往。

走得近了,便见走在前面的女子穿一身翠绿的裙子,在这浑浊的雨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仿佛雨后春笋清新无比,又好似雨打碧荷,雾薄孤山,有种说不出的空灵轻逸。后面一个穿一身粉色裙衫,腰间飘着条长长飘带,看着很是娇嫩丰盈。

来到茶馆门前,一只莹白玉手“啪”地一声收了花伞。没了伞衣的遮盖,两位女子的面容也一览无余。前面那个大约是小姐装扮,生的是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这里人很多呢,这么热闹,看来咱们是来对地方了。”她微微一笑,笑容瞬间在脸上绽放,更叫人添了一种情思。

“就是啊,这么多人肯定消息也很多的,真不枉咱们问了许多人才找到。”后面的少女亦笑。她看起来十八九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这样两个出奇美貌的女子出现在茶馆,不由看呆了一干文人举子。地上噼里啪啦掉落的全是新鲜带血的眼珠子。见过长得美的女人,却从没见过美成这样的,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个,说是天仙也不为过。

举子中也不乏有些风流尔雅的,真是见者欣喜,都擦拳磨掌准备上前搭一搭讪,也好博美人一笑。

茶楼里人多,并没什么空余的桌子。

后面的女子四周环望一遍,见没地儿可坐,不由小声道:“小姐,咱们要坐哪儿啊?”

“你瞧瞧看,若觉得谁长得比较合眼,坐过去就对了。”小姐微笑道。

天底下哪有这样做小姐的?也只有梅家能出产这样的人。

不错这两人正是出来找消息的梅饭和春梅。她们在街上转了许久,最终锁定人数众多的儒林茶楼。当然人多只是一个考虑,最重要的是读书人一般都管不住自己的嘴,喜欢议论时事政治,备不住就有一两个了解内情的一时说漏了嘴也未可知。

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小丫鬟春梅自是含笑着点点头,当真在人群里找寻自己看着顺眼的人了。

男人嘛,不一定要小脸白白才好看,当然也不能太强壮。若是能像她家小姐的夫婿那样,很有肌肉,但又看着温文尔雅,才最是讨人喜欢。不过世上能比上桃颜的又有几人?

春梅在茶楼里萨摩了半天,终于锁定一个桌子。那是一个靠西南的桌子,左侧靠窗,右靠茶台,既视野辽阔,添茶添些吃食也很顺手。不过最重要的是桌上坐的三个年轻人男子个个长得都不错。

顺着春梅的眼神看过去,梅饭不由暗自点头。这小丫头的眼光越来越好了。那三人一个俊秀,一个儒雅,一个刚毅,真是各有千秋。而且他们皆是面带愤色,一副不甘现状的忿世嫉俗样。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惹祸的臭嘴

看来今天不仅会有收获,还能顺便欣赏一下男色。想到此梅饭不禁绽出一朵灿笑,对着三人走了过去。

“小女子来得迟了,无地方可坐,不知三位公子可愿借个位置?”

美人开口恳求,就是石人也难免动心。三人中除了俊秀那个微皱了皱眉外,其余两人都不禁道了句,

“无妨。”

“小姐请。”

梅饭含笑着坐在三人对面,点手叫过小二要了壶碧螺春,倒一杯轻轻啜着。春梅则站在一边搅着手帕盯着面前三个男人,那含情脉脉,若有所思的眼神似在考虑选哪个好呢?

儒雅的男子颇感兴趣地看了梅饭一眼,轻声问道:“今日天气欠佳,不知小姐怎会想起到茶馆来饮茶?”

言外之意,下雨天大家闺秀不宜出游。

梅饭盈盈一笑,“小女出去访客,路经茶馆微觉口渴,故此进来一坐。”

“幸甚,幸甚。”儒雅男子连叫两声,却也不知他到底幸的是什么。

她毕竟是个女子,自古来男女授受不亲,那男子也不敢多与她交谈,反落个登徒子的罪名,只说了两句便侧过身去和另两人说话。

“近来朝堂很不安稳,民怨很大,不知两位仁兄做何感想?”

“咱们这种普通人还是莫要议论时事的好。”刚毅男子道。他脸上线条最为棱角,可是性格却似乎最为绵软。

俊秀男子闻听,不由冷笑一声,“张兄此言差矣,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大事人人都可议论。”

听他这么一说,刚毅男子微有点不悦,颇似赌气道:“那你倒说说桃家现在做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这话问得很有些火药味儿,毕竟议论当权者可冒的是杀头的危险。不过俊秀男长了一颗不怕死的脑袋,他脖子一埂,高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这话一出犹如在平静湖面投了颗石子,顿时起了一圈的涟漪。很多人向这边张望一眼,然后迅速缩回头去,似心有惧意。

儒雅男一看情势不对,忙笑道:“沈兄也不能这么说,古往今来有多少帝王沉浮于世,就像淮安帝,当年也不过是个淮安侯,因在淮安城起的兵最后谋得帝位。可若论起功勋,又有哪个皇帝能够比拟,所以乱臣贼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怎么治国的乱臣贼子。”

他这话虽是劝说,也有几分和稀泥的意思。刚毅男闻听,忙附和道:“这话对,我瞧着桃家这位颜将军就很好,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就算他身登大位也必是个有所作为的皇帝。”

对于别人的大赞,身为未婚妻的梅饭与有荣焉,说实话桃颜这个人真的不错,对女人会不会好先不提,做皇帝最起码会比薇言那个小豆丁强。

不过俊秀男子却不这么想,他冷哼一声道:“那是世人不敢得罪桃家,且看当今天下有几个不是在桃家的威逼下束手束足,也就前段时间出了个梅女将敢当面叫阵,除此外的那些男人哪个不是匍匐在地舔人家的脚趾头。”

一听到梅六,梅饭大感兴趣,忙凝神倾听。

刚毅男似被他的无礼惹怒,茶杯重重一放冷笑道:“沈兄又怎知这不是在人家演的一出好戏,世人皆知梅家和桃家定了姻亲,梅家八小姐是桃颜的未婚妻子,梅女将那说到底也是桃颜的大姨子,又怎么可能自家人打自家人?”

“那王兄也应该清楚,梅女将的未婚夫婿又是谁吧?”俊秀男亦冷笑。

听到这儿,梅饭心里“咯噔”一下,梅六的未婚夫是桂花楹,难道这里面还有他什么事吗?

隐隐的,梅六的事已如挡护的薄纱掀起个角,似有真相大白的可能。梅饭紧张地屏住呼吸,胸口闷闷地,心脏随着两人蠕动的嘴“怦怦”跳动。

可等了一刻,两人却并没再深谈一下,而是相互瞪一眼,然后同时转过头。

梅饭急了,忙问:“然后呢?然后呢?”

两人皆不理会。

儒雅男瞧见,微微一笑,问:“这位小姐想知道什么?”

“梅女将不是围城了吗?她现在怎么想了?是被桃家抓到杀了吗?”

一连串的问话问出来,她的胸口才觉没那么闷了。她也知道不该在不认识的人面前问这样的话,可实在太想知道,也就根本不管问出后别人会怎么想了。

“被杀应该不会吧,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不过小姐怎么会想知道这件事?”儒雅男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眼神竟像是看到她心里。

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这儒雅男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仔细一看却又觉很陌生。

“我只是好奇,感觉像听书一样,想知道后续的故事情节。”她干笑一声。也知道这个理由很蹩脚,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吧。

“小姐这么想知道,不如去问问桃颜,没准他看小姐相貌出色,很愿意解惑也未可知。”说话时他的眉毛微扬,嘴角也出现一个上扬弧度,很有几分色痞的感觉。

梅饭心中有些着恼,看着那么文雅的人,也会像个街上小痞子一样调戏妇女,前后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吧。

不过,是错觉吗?为什么他唇角上扬的样子有点像桃颜?

切,桃颜再不济也不会对女人这么说话。她定定神,晃掉脑中不该有的想法,冷声道:“既然阁下不愿告知,那就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