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是你带走的人。”班对着霄呲出八颗白牙,讥讽道:“你不是也很想见他吗?这样带走她就能见到了?真不知到底是你幼稚还是我幼稚?”

霄没说话,梅饭抢先答道:“当然是你幼稚,你是天底下最幼稚的,以为把我绑在树上就能见到那个人了?你没办法告诉他我被你绑了,他凭什么出来见你?”

班哪被人骂过,不由大怒,“总比你这样大喊强,你把人喊出来呀,要能把人喊出来,我的头给你当球踢。”他愤怒之下都忘了自称“本宫”了。

梅饭哼哼两声,“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要是不肯,我就亲手把你的头砍下来。”

霄见两人吵的不休,本想劝梅饭别胡闹,可看班气得跳脚的样子,忽又觉心里痛快已极。他这一辈子都被班占了上风的,何曾见他如此狼狈过。

梅饭也是堵着一口气,换各种方式对着断崖喊着,最后连如果他不出来,就从断崖上跳下去的威胁话都说了。

班在一旁还不住的拱火,“你跳啊,你跳啊。”

梅饭气得想骂他。

正在这时,突然断崖对面传来一个幽幽地声音:“你们就这么想见我吗?”。

终于有人回应了,梅饭兴奋之极,指着班的头大叫:“快,快,把你的头砍下来。”

班不理她,眼睛定定地看着那一边。梅饭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见从晨雾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一身白衣如雪般纯净,他的面容依然像雪一样,清冷中带几分温润。

是霁。梅饭的心怦怦跳动起来,怨不得霄说是个她也想见的人,原来他没死,还藏在了这里。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问他为什么为诈死?为什么会抛下她?又为什么藏在这里?可话到嘴边,却又一句也问不出,全化成一串串眼泪流了出来。

班笑道:“你既舍不得出来,那就跟咱们说说那件事吧。”

霄也道:“霁,总躲着不是回事,咱们谈谈吧。”

霁叹息,带着浓浓的无奈。他微微一抬手,空空如也的断崖突然升起一道白白的东西,既像雾又像云,也有点像雪,可又与这些完全不一样,因为它居然是实体的。这应该算是桥吧,起码是架在两山之间的桥。班率先走了过去,那看着很薄很稀的东西居然能禁得住他的中了,让人看着颇为稀奇。

霄走过来牵起她的手,“不用害怕,我拉着你一起过,这是缥家最隐秘的禁书,建造术,可以在任何物体上建造任何东西,如果运用得宜在这儿造一座宫殿都不成问题。”

“你也会这个吗?”。梅饭兴奋地问,若是这样那以后是不是想要什么都能叫他造了?

霄摇头,“这个术只有霁会,我们找他也是为了这事。”

霁走的时候,不仅带走了缥家最隐秘的术法,还带走了一个大秘密。他和班这些年不断找他,也是因为此。

被霄拉着走在那桥上,没想象中那么柔软,很平稳的通过。那一边,霁正含笑着等她。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美如花,美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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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美如花,美如画

看到霁就在咫尺,梅饭再也忍不住了,几乎像小狗一样扑过去,抱着他的脖子,痛哭不止。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这么狠心,扔下我一个…。”

霁摸着她的头,语调中带着几分调笑,“我也以为自己会死的,本来都埋到土里,可谁知一直比闭不上眼,又从土里爬出来了。”

梅饭却并不觉这话有多好笑,那时他多痛苦,多艰难啊,恐怕心里也是难过的要死吧。因这一句话,心先软了一半,再加上能再见他的喜悦,连另一半不快也冲淡,剩下的满满的全是满足。能再见到他,真好

班站在一边双手抱肩,看他们絮絮叨叨的说话了,实在等得不耐了,忍不住讽刺道:“你们再聊下去太阳就下山了。”其实这会儿也就太阳刚上山而已。

霁轻拍一下梅饭的肩头,示意她松开,然后带三人一起向前走去。这里应该是用术法建成的虚无世界,踩着他云雾走过,再回首后面已是空茫茫一片。怨不得这样的地方连班和霄都进不来,原来没有建造术在这儿真的寸步难行啊。

走出大约一射之地,前面突然出现一片土地。那是真正的土地,不是像这样靠法术堆成。双脚踏到地上,那种硬硬的感觉霎时叫人心里安稳了许多。

这是一个不大的地方,盖了一座小房子,房前植满了蔷薇花,血红的蔷薇,与梅府花园里那一片一样。只是这里的花显然经过悉心照料,每一株都盛开的很好。

霁进了小屋,不一刻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交到霄手里,“这是你们想要的,拿走吧。”

霄刚要接,班早就虎视眈眈许久,见此立刻伸手抢了过来,一边翻一边狂笑,“这宝贝终于是我的了。”

霁叹了口气,这本书在他手里放了二十年,当年之所以拿走就是因为怕落到班手里,日后为祸万民,没想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到了他手中。而他本是属意传给霄,可这回看来霄对这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

班那股得意的样子,梅饭都有些看不过眼,霄却仿若未见,兀自盯着霁。

冷声问:“她在哪儿?”

霁犹豫半刻,轻声道:“你想见她?”

“是,我到这儿来只为了见她。”

霁顿了顿,“如此…跟我来吧。”

梅饭也好奇他们说的是谁,而且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好像那个人应该跟她有关系的。

她的心忽的狂跳起来,想起范春说过的那个故事,想起蔷薇宫听到的那个关于霄的传闻:宗主一直喜欢他姑姑…

会是吗?会是那个人吗?她的手颤抖着去抓霄的衣襟,莫名的想依靠他。

感觉到她的不安,霄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给了她无限的力量。而他的唇抿的死紧,仿佛也在强烈抑制着什么。

几个人里数班的表情最为自然,他一直在笑,很灿烂的笑,顺便还忍不住出口嘲讽他们几句。他在说什么,没人去理会,只跟着霁一步步向前走,每迈出一步都觉脚底沉沉的。

霁走得越来越慢,穿过一条小小的山道,最后停在一个山洞前。这里离那小屋很近,也就是每天早上遛个弯的距离。只是为什么好好的人,会愿意住山洞?

进了山洞,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坐在洞中的小圆桌前饮茶,不时的看一看装饰一新的洞穴,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毕竟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她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洞很大,也很长,并不如梅饭想象的有什么装饰,一个天然洞穴,很潮湿也很阴凉。

“她怎么样了?”霄忽然停下来,握住梅饭的手也颤抖着,他应该想到了什么。

梅饭也想到了那种可能,挣开他的手忽的向前疾奔起来。洞穴尽头就像葫芦的肚子,是个很空旷的地方,而此刻这里有一块巨大的寒冰,冒出丝丝冷气。

寒冰里有个美如花,美如画的女子,手里捻着一朵蔷薇花俏然而立。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含蓄的笑,媚眼如丝,依稀是生前的模样。若不是她被冻在冰里,想必谁也看不出她不是活的。

这就是她母亲吗?记忆中的面目根本想不起来,只约莫感觉那个人是很美的。这一闪神的功夫,霄已经奔了过来,看到那女子,忽的掩面痛哭,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子,哭得很大声,很起劲。

梅饭也很难过,她好想有一天母亲也能抱她一回,可这个愿望怕是永远不能实现了。她走了,就这像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没摸过一下她的头,甚至没唤过一声她的名字…

霁过来,轻轻拥住她,低低地声音道:“饭儿,师傅对不起你,你母亲因我而死,若不是我,她应该会去找你的。”

梅饭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盼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却只是个空。

“她是如何死的?”她轻问。

“那一日,你把我埋起来,不久后她就到了。她算出我劫数到了,千里迢迢赶来为我续命。可回天术最耗心神,而且若施此术必须以灵魂相慰,她其实是在用她的命换我的命。”说到这儿,神情转为落寞,悠悠地声音带着一丝怨念,一丝不舍,“她如此做,可曾想过我?难道他死了,我要独活吗?…是啊,她真是想的周到啊,临死时的遗言就是让我为她种万千朵蔷薇花,等花生死七遍方可离开…。”

七遍,就是七年,难道她是要他再活七年吗?

母亲爱他的心意是无以伦比的,既然肯牺牲自己救活他,就绝不会只让他活七年。那么这七年又是什么意思?

这里太冷,禁不住打了几个喷嚏,霁把外衣披给她,轻声道:“走吧。”他带着她出了那洞穴。她本来想要上柱香,或烧点纸钱什么的,却被他说缥家人不需要那个,强行带了出来。

望着他略显苍白的脸,梅饭忽然觉得很不安,拼命拽着霁的袖子,“霁,你不会离开我吧。”

霁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你总不能跟我一辈子的。”

梅饭不依,扭着身子撒娇,“我当然要粘你一辈子,我被人退婚了,以后也不用嫁人了,就陪着你们在这里不好吗?咱们三个一起,每天可以说很多的话,日子也不觉得寂寞,以前咱们在攀枝花就是那么过的,在这儿也可以,你说好不好?”

霁笑了笑,没答,却听身后一人道:“不好。”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我要你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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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我要你陪

两人回头,只见霄已站在身后,一身云淡风轻的潇洒模样,哪还有半分刚才的痛哭表情,脸上更是一丁点泪痕都不见。

梅饭看着他有些傻眼,暗想,这和那个哭得像小孩子一样的,是同一个人吗?

霁很感兴趣,一抬眉,代她问:“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她若陪了你,那我怎么办?谁陪我呢?”他说得理所当然,好像他没有人陪是她的错。

看着他的眼神黏在自己脸上,梅饭脸莫名的一红,下意识的去摸袖中的蔷薇花,嘴里嘟囔了一句,“我还没答应呢。”

霁看了看她,又看了霄,忽的笑起来,“这样也好,你们都有好归宿,我也放了心了。”说着仿若一个爱女心切的父亲,又对霄叮嘱:“你一定要照顾好饭儿。”

霄含笑着应了,转头去看梅饭,竟是得意的对她挑了挑眉。梅饭何曾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她认识的他一直是清冷的,永远好像欠他五百万似的,脸上泛着丝丝冷气。今天倒真是难得,让她看到两次不为人知的一面。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多明显,也太过滑稽,班随后出来,便也忍不住讥讽,“你那是什么德行,没见过他犯傻吗?”。

梅饭点头,她当然没见过。

今天的班异常“好心”,竟给讲起霄以前的趣事,“你是没见过他小时候,他小时候性格更别扭,经常一个蹲在墙角用一根小棍画呀,画呀,也不知画的什么。十好几岁了还不会说话,所有人都叫他傻子。”他说这话时怨念很重,明明是他更出色些,怎么最后宗主之位倒被他给得了?

霄没理他,他的眼神有些飘忽,面上尽现悲戚之色。是啊,曾经的他确实是个别扭的小孩,但也是在那时有一双手把他从墙角拉了出来,告诉他不能在那儿蹲着,还吓唬他墙角有蛇。他自然不怕蛇的,可那人的眼神太温柔,她的手也太温暖,以至于他被她拉着走出好远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又甩开她的手,跑回去。而那只手一遍又一遍的拉他,直到他发誓再也不蹲在那儿了。可现在那只手的主人却永远冻在寒冰里,那只手也再温暖不起来。

后来这许多年,他没有再感到过温暖,自从她走后,他的身边,他的蔷薇宫又恢复成冰窖,冰冷的让人一刻也不想待。不过老天还是厚待他的,最终让他遇上梅饭,在她身上不仅觉到了关怀和温暖,还多了一丝喜欢和爱恋。或者他的后半生能有她相伴,应该会过得不错吧。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梅饭哪知道他想那么多,看着他的脸色变了再变,不由担心起来。轻声问:“你怎么样?要是不高兴他胡扯,咱们可以打班一顿,反正师父也在这儿他会帮你的。”

她这明显的一边倒,让霄听得会心一笑,班却如炸了毛的公鸡般跳起来,难得没了往常的优雅形象,气呼呼叫道:“不带你这样的,凭什么一块打我?还有…什么时候你们成一家人了?”

他手指在她和霄身上指来指去,梅饭的脸更红了。到底是女孩家,不好意思被人说这些,便向前跑开了。

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示有点逾越了,难道自己这样,竟是真的对他有心了?或者只是看班不顺眼,谁叫他把自己绑树上,所以才想教训他?她对感情一向迟钝,当年接受桃颜也是花了很长时间,现在让她承认自己对霄有感觉,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

她纠结着已经跑到小屋前,回头看那三人,他们并没赶过来,而是停在原地也不知在说着什么。霁显得有些激动,一向温文儒雅的他竟伸手去推班,霄忙上前制止,班似很不高兴他多事,也伸手去推他,推着推着,三人竟打起来。

亲眼见识三个缥家人打架,忽发现他们和以前山下村子的孩子打架也没什么区别,都是由推来推去开始的。

梅饭想奔过去看怎么回事,还没走近就被一阵强烈的劲力推了出来。她知道可能是霁或者霄不想让她过去,缥家人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吧。

三人越打越激烈,周围的土地都颤抖着,梅饭退出十步,到后来退出百步都能感觉到气浪。上一次霄和班打起来,最后以一座阁楼做陪葬,这回难道是整座山吗?

她忧心的望着,急得双脚直跳,霄的胳膊受过重伤,不能用强力,这可怎么好呢?正在她以为天地都要为之倒转时,三个打架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班对着天空哈哈大笑,似得意不已。霄和霁则在一边看着,两人表情淡淡,瞧不出是喜是怒。

梅饭终于跑了过来,拉着两人问怎么回事。

霄扬了扬唇,笑道:“没什么,只是刚才把宗主之位送人了。”说着忽又露出一抹委屈到极点的神色,“你不会因为我不再是宗主,就不喜欢我了吧?不少字”

梅饭愕然,却又有些高兴,若只是宗主之位没了,倒也没什么。只要他和霁都看起来好好的。

她吵着要留下来陪着霁,霁也无可奈何,只望着霄说:“你若想留就留吧,可别最后闷坏了又想跑回家去。”

说起家,梅饭便想起青州其实有些事还没解决,便跟霁告辞,说要先回青州收拾东西,以后就常在这里陪他。霁不置可否,刚才打架时他也看出来了,霄是铁了心不做宗主的,既然他现在没了责任,梅饭留在哪儿也没那么重要了。总归是,他要陪着她的。

果然,他一说完,霄立刻道:“我陪你去青州。”

班也道:“我也要去。”

霄瞪他一眼,那意思是‘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班回敬他一眼,‘让你不舒服就是我最大的乐趣。’

班倒不是真想去青州,也不想陪梅饭这个小娘皮,只是他为人疑心重,总觉得霁对他藏了私,有什么好东西给了霄却没给他,自然要跟着他们看看究竟。

梅饭也不管他,脚是他的,难道她能绑着他不成?当然,如果她真有这个本事倒也想试试,某些人嚣张的恁让人讨厌。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来了两个缥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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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来了两个缥家人

今儿天气很好,一大早范春就让厨房炖上山参鸡汤,准备一桌子好食。今天是梅五和桂侯爷归家的日子,对于闹腾了月余的梅家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

自从梅饭走后,梅家也没得安宁,桂花楹要等梅饭回来,梅五偏说要走。等到她吵得人心烦,桂花楹也说要走时,她却忽然决定不走了,还说要等梅饭回来要好好问问她,怎么勾引的他夫君。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家里还存着这两尊大佛,范春姨娘怎么不闹心。去请教大夫人,大夫人也爱答不理的,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着,想女儿了,想叫他们回来。范春记起梅饭走时说的那番话,也觉该把那些姑奶奶请回来了。这两年梅家虽不济,但到底是她们的娘家,总不能母亲在堂,却连面也不照吧?不少字

想了想便干脆照着梅饭说的,挨个给他们写信,就说大夫人盼她们速归。按她的想法,反正送不走家里这两位,就把所有的都请来,热闹也罢,打架也罢,都随她们去吧。可就在她写完信也派人送出去后,那两尊大佛突然调停好说要走了。

范春自然是开心的,吩咐厨房宰鸡宰鱼,就差放个鞭炮庆贺庆贺了。不过开心之余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写那些信了,等姑奶奶凑齐了,家里还不鸡飞狗跳了?

因桂家要启程,今天饭做的早,未到午时,送行宴就摆上了桌。一家子小心伺候着两尊大佛入座,众人还没开始动筷子,就见小厮进来禀报说八小姐回来了。

怎么偏偏赶着饭点回来?范春姨娘当机立断夹了几筷子菜送进嘴里,然后拿了个鸡腿一边咬,一边出门迎接,别人见她如此,也忙扒了几口吃的。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都怕掀了桌子,能吃几口算几口吧。

范春姨娘去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把梅饭请了回来。她一进门,众人的眼光就齐刷刷就盯了过来,不过看的却是她身后。

世上的人不管男人和女人都能用语言可以形容,比如女的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男的说貌比潘安,都是很好的词汇。可眼前这两个人,却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们好像不是世上的人,而宛如从天界飞落的神仙,气质超脱不凡,无以伦比。

只是两个人身上都带着浓浓的冷意,即使走在最后的那个脸上挂满笑容,依然能感受到骨子里的冰冷,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与高人一等的骄傲。

瞧见两个绝世美男,只要是女人,不管主子还是丫鬟都下意识的摸摸头发,整整衣服,力图摆出最美好的姿态。梅五也站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曲了曲膝。

看着一屋子呆若木鸡的脸,梅饭很有些无奈,她就说不带他们进府,不叫他们露面的,可霄却偏说他应该见见她的家人,班也闹着说要让这些凡人见识一下他的美貌。

结果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这两个缥家人进门了,而现在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效果究竟有多好。

世人都在传说缥家,可真正见过缥家人的却屈指可数,只觉他们超凡脱俗,美得不可方物。桂花楹是见过班的,从班一出现,他的牙齿就开始打颤,尤其是班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在他身上,更让他觉得浑身不适,宛如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上。他向里挪了挪身子,尽量让自己淹没在众人之中。

可有人却见不得他消失,梅五一转脸见他没影了,心里一急,呼道:“夫君,你在哪儿?”就这一句立刻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桂花楹无所遁形,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心里颤颤的看梅饭,心道,他怎么把他们带来了?

“这两位是…?”二姨娘试探地问。她两只眼睛如探照灯一样在霄和班身上瞅着,自从梅七的婚事泡汤之后,她看见长得好又有身份的青年,总会多看几眼。梅七也有些羞意,红着一张脸俏然而立。

梅饭一时也想出怎么介绍两人,若说是缥家人想必一瞬间屋里人就得跑个干净,她想了想胡编道:“这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路上遇险多亏了两位英雄搭救,我心怀感激,就邀他们来做客。”

众人听后一阵唏嘘,都暗叹梅饭好运,随便出趟门都能遇上两个仙人般的人物。

在范春姨娘的招呼下重新入座,梅饭是主人又是宗主,理应坐在首位。梅五难得今天没与她争,看在有客人的份上所幸大大方方的把主座上出来。

分宾主落了座,有丫鬟又拿上三副碗筷。梅饭以为霄不会吃的,可一转眼他已拿起筷子夹了青菜放进嘴里细细嚼着,他吃得很慢,最多品品滋味儿,便停筷不食。但也就这一口已经很给梅饭面子,至于班,则盯着眼前一桌子菜困扰不已。

范春姨娘在一旁伺候着,见贵客不吃,小心的用公筷夹了块茄子放进班碗里,让道:“公子爷,尝尝这茄子,用鸡油炸了,又用酱料煨过,鲜嫩无比。”

班瞪那茄子,仿佛看见什么妖魔鬼怪,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它洗了吗?”。

“当然洗了。”

“是用玉泉山的水吗?还有这鸡,是吃灵芝养大的吗?鸡是什么品种,是蒙山的玉仙鸡?”

范春怔了怔,她哪知玉泉山在哪儿,更不知玉仙鸡是个屁。

梅饭哼了一声,“姨娘,别理他,像他这样的人合该弄勺大粪喂给他。”

班也哼了哼,瞪她。好歹他还知道这是别人家,没当场发作,可那眼已像刀子似地在她身上刮了几遍。

梅五一直好奇这两个是何人,相貌出众,气质超凡,却跟着梅饭一起回来。而且看他们彼此说话,似乎也不像是刚刚相识的。

对梅饭所说的那番话,她根本不相信,总觉他们的身份绝不简单。虽然也想有男人围在梅饭身边,可以打消桂花楹的亵想,但她有这么好的男人,却也让她心里酸酸的。暗里较劲,她比梅饭差在哪儿,为何就没遇上这样的人呢?

越想越不舒服,不由端起一杯酒对霄和班柔媚一笑,“两位客人远道而来,小妇梅家五娘敬两位一杯,还请赏脸。”她说着先干为敬。

霄好歹还能维持着儒雅风度,虽没喝酒,却也没给她难堪。班的性子可不是谁都能忍,刚才范春给他夹菜,就憋着火呢,这会儿再见这女人放骚,哪还忍得住。他阴阴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一点,只听“啪嗒”几声,桌子碎成数十截,比斧凿刀劈的还整齐。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齐聚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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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齐聚梅家

这一次比梅五掀翻桌子那回碎的还彻底,汤汁菜汁溅到所有人身上、脸上,连躲都来不及。一屋子人除了霄和班身上点滴不沾,其余的都好像过了一遍油,有守着酱汁和汤菜近的,更是沾的连脸啥样都看不出来了。

现场惊叫声一片,女眷们尖叫着跑出去,只梅饭勉强维持着没有崩溃,她离班最近,也是现场受波及最严重的一个。还有一个没动的是梅五,依旧端着那只酒杯,站在那儿仿若傻了一样。或者整个餐桌,唯一还完整的就是那个杯子了。

一屋子人走干净了,她终于忍不住了,咆哮着,“你在干什么?”

她就知道不能带班回来,第一天就砸桌子,这以后还不把房子拆了?尤其是以缥家人的手段,真要动手拆房也只是动动手指的功夫。

班悠闲地一笑,混没把刚才造成的混乱当回事,“不就是张桌子吗?改天陪你十张。”

“这些盆盆碗碗,还有我这身新做的衣裳也要折合现银。”梅饭强调。她可不认为自己能把班怎么样,只好要点实物弥补一下受伤的心灵了。

“好,不就是钱吗?让霄给你就是。”班说着大笑着走出大厅,梅饭和霄跟在后面,三人都自动忽视了还站在原地的梅五,只当她是尊雕像了。

其实梅饭也不是完全不开心,班不给梅五面子那一刻,让她心里也暗爽了一把,从来都是梅五欺负她的,今天终于有人给她报仇了。

他们出了大厅,直奔后院,累了一路,自要洗漱休息。

以前霄和班偶尔来一趟,都是露露面就走的,这回要在这里长住,光住宿的地方怎么安排就够梅饭头疼的。反正梅家的饭他们不会吃,饮食可以不管,饿不死就得。可让他们住哪儿呢?

霄和班很有默契,都一眼盯上了她的床。

班道:“我要睡那儿。”

霄笑,“你晚上经常不睡的,不用非得要床吧。”

吐他槽吗?班笑得比他灿烂,“霄,你不是有洁癖吗?不是水晶制成的地方不会容身。怎么竟看上这木制的东西了?”

霄看了一眼梅饭,眼神格外温柔,“以后我会尽量适应的。”适应普通人的生活,适应和别人相处,适应梅饭所过的日子。

就这一眼,梅饭已感受到他的心意,她的心狂乱的跳着,早忘了身在何处了。

两人心不在焉,这场争执自然没争过班。他得意的占据了本属于梅饭的地盘笑得颇为张狂。而梅饭这个主人和霄,则被赶去了客房。当然,班虽胜利了,但梅饭的床他也不会真睡,只拿出一个类似网兜的东西,吊在两边床架之间,他就睡在网兜上,宛如被网住的一条白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