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父一个激灵,急忙否认:“啊不不不,我和他没说的,溪玉啊,这跟爹无关,都是钱氏多嘴,是她非要说,跟我没关系……”说完便把躲在身后的钱氏给推了出来,刚才还气昂昂的威胁罗溪玉的钱氏,此时自己却是吓的孩子都抱不住了,两人你推我扯脚底抹油的想往外跑。

罗溪玉看得想哈哈大笑,直道这恶人就得恶人治,好人还真对付不了他们。

结果走到一半那罗父不知发了什么失心风,竟是突然怒气冲冲的一把将钱氏怀里的孩子给抢了过来,丢到地上,钱氏刚要张嘴尖叫就被罗父一巴掌扇了嘴,最后两人竟然孩子都不要了,躲瘟疫一样的跑了……

本来罗溪玉还带着笑意的脸,顿时呆住。

这……是什么情况?

☆、第二十五章

婴儿原本在熟睡中,突然掉到了地上,摔的疼哪有不哭的,客栈里自从是被黑袍人包下,平日连伙计老板都低着声音说话,客线内一直很安静,罗父与钱氏进来时,黑袍人微微侧目,好在没有接近二楼就被罗溪玉拦下了。

现在人走了本来没事,却没想到两人竟突然把孩子扔到了客栈里。

罗父走前不知跟钱氏说了什么,连钱氏都不敢去拣,跟着罗父便鬼祟的跑了,罗溪玉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婴儿的哭声才惊醒,小孩子听不懂人话,看不懂脸色,只要疼了就哭,何况是被摔疼的,那声量几乎能冲破大脑皮层,直达云霄。

孩子一开口,离近的黑袍人就已经将手放在抽刀上,这些黑袍人是被下过死命令的,他们不会站出来阻止,或劝你离,而是无论对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人命,分毫不差的执行着圣主的命令。

越二楼雷池一步,杀无赦,这不是开玩笑的。

罗溪玉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急急跑过去喊:“二牛,别站着,快点,抱着孩子去追刚才那两人……”

伙计二牛被突发状况给惊傻了,顿时缓过神来,闻言,二话不说,抱起它掖住孩子嘴几大步就窜了出去。

随着孩子的哭声离了客栈越来越远,罗溪玉小心用余光见几个黑袍人放下了手,继续面无表情的隐在黑暗中。

于是她再瞄了眼楼上,似乎也没什么动静,不由松了口气,心中虽奇怪,但却不敢上楼查看,只是脚跟一转向后院走去。

之前她甩了圣主一巴掌,没被当场砍死,过后想想真是够走运了,讨好都嫌来不及,怎么还敢这当口挑战圣主底线,往刀口上撞?

命只有一条,没得拿来冒险的。

可就在罗溪玉走进后院没多久,二牛居然又抱着孩子回来了。

“罗姑娘,那一男一女跑的老快,出门就不见人影了,我没追上,你看这孩子……”二牛苦逼兮兮的把一个尺来长的襁褓要放不放的在半空递着。

罗溪玉震惊了,那夫妻俩失心疯了,居然真不要自己儿子?

突然想到什么她脸色一变,目光移动孩子身上,急忙接了过来,飞快的将襁褓打开,婴儿才十来天,又瘦又小,脸皱皱巴巴,连眼睛都没睁开,但好在不缺鼻子不缺耳,接着往下寻,小手小脚挨个看,JJ也有,结果在细看到左手时,罗溪玉动作停住了,目光留在了婴儿左手的手指上。

旁边的伙计二牛见着也倒吸了口冷气,“这,这这是六根手指……”

这里人迷信,认为生有六指之人不吉,轻则散财穷苦,重则家破人亡,在普通人眼里,这种人就跟诅咒一样,很多人家如果见到生下来的孩子有六指,都会惊恐万分,生怕人知道的偷偷溺死或丢掉,绝对不会养大。

当然,这是世人对自己不清楚的事的恐惧找来的借口,罗溪玉这个现代人十分清楚,无关诅咒的事,只是畸形而已。

她也猜到罗父与钱氏为什么会丢掉他,大概罗父觉得自己的霉运全是这个六指儿子带来的,钱氏或许不舍的维护一二,但也罗父说怕了,这样一对能为点钱卖掉女儿的夫妻,那丢掉畸形的儿子保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今选在丢在她面前,可能是想丢给她养,或者打的是祸水东移的主意,让要帐的来跟她要钱,只可惜注定一场空,那些人是进不了客栈的。

罗溪玉想明白后,这才要绑好襁褓。

整理小被子时,突然有道白芒映入眼中,那是她熟悉的光色,她手一停,立即看向婴儿胸口,只见明明刚才还空无一物,此时竟是有一团足有乒乓球大小的白芒在上面闪动。

乒乓球大小的白芒!几乎要闪花了罗溪玉的眼,她不由微微张口,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大的白芒的她,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普通人的白芒离得近了才看得到,因为小而无光,好人的白芒大的足有指甲大,隔着人群也能隐约发现,但眼前这个猫大的婴儿,身上的白芒却足有乒乓球大。

罗溪玉记得清楚,她收到的白芒最大的也只有比黄豆稍大一点而已。

乒乓球大小这到底是多少功德?

别人不知道,她却很清楚,这功德白芒是不断消耗的,帮人时积攒,被人帮时则消耗。

能有这么一团,只能说明这个孩子未来所做的事有大益。

罗溪玉习惯性的在脑中计算,指甲大白芒的好人,她见过,是天宝城的一个大善人,前日从客栈走过,他平日舍米送粥,人缘极好,全是他一点一点积累,一辈子至少救过十几人的性命才会攒到这种功德量。

当然,这样的功德也让他家享富贵,财源滚滚,子孙有福,如果有一日他受了难,这些功德还会庇佑其度过难关。

那么乒乓球足有几个指甲大?五个,十个?还是几十个?罗溪玉不由凝神开始认真看起眼前这个不起眼,甚至有点丑的婴儿,干巴巴的,显然营养不足,大概生下来见他是六指,也没怎么照顾,能给口奶就不错了。

婴儿小脸苦唧唧的,被人丢在地上,就算力道不大也是极疼的,翻了翻后脑处还有一小块红印。

白芒在告诉罗溪玉,这个孩子长大后不会像他父母一样自私自利,他可能是个好人。

罗溪玉也很好奇他将来的际遇,但是,她知道这样的际遇恐怕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因为养它的人绝对不会是自己。

她并不是嫌弃这孩子六指畸形,而是明白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不说别的,只说那个龟毛圣主,也根本不会允许一个像定时炸弹一样爱哭爱闹的婴孩留在身边,说不定出不了两日就要被掐死,或劈飞,还连带她一起。

所以这个她是想都不敢想。

但是这孩子要怎么办?

二牛见了六根手指,吓得舌头都大了,要知道对他们而言,这种人抱上一会都要倒霉的,他刚才抱了何止一会儿,此时脸都哭丧了起来,但伙计憨厚,倒也没倒头跑掉,只是退得老远,见罗溪玉还抱着,还结巴提醒:“罗,罗姑娘,这个孩子不吉利,他爹和他娘都把他扔了,你,你也快点扔了吧……”

扔,往哪扔?这世道,好好的孩子放门口,尚且都不愿意喂养,何况是多一指的,恐怕扔到街上都没人敢拣,再饿上一日命都没了。

“罗,罗姑娘,你要不敢,我帮你扔客栈外面……”

“二牛,要在你们村子寻一家好人,我出银子,让他们抱养这个孩子可不可行……”罗溪玉给他盖好小被,一时为难起来,试探的问了问。

“好人家是有,不过,六指的讨债鬼没人敢养的,我可不能祸害我们村子的人……”二牛慢吞吞的说,见罗溪玉还不撒手,忍不住提醒:“罗姑娘,还是早一点扔的好,抱久了要倒霉一年的。”他也是一片好心。

但罗溪玉却是直摇头,迷信真是害死人,跟这些根深蒂固的人根本讲不通。

她低头看了看下意识直往她怀里拱的孩子,又瞅了瞅它胸口明晃晃的功德球,一时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放到街边已经半个时辰,看着人来来往往的,罗溪玉有些坐立不安,忍不住一遍遍问二牛情况。

“罗姑娘,有两个老妇抱起来了……”

“又都丢下了。”

“罗姑娘,他在哭……”

“现在没动静了。”

“罗姑娘,来了两条狗,它被狗叨走了!”

什么?罗溪玉再也忍无可忍,飞快的奔到客栈门口,让二牛从狗嘴里把孩子给夺了下来。

罗溪玉看着转了一圈又抱回来的婴儿,脸上还有一块狗牙印,似乎被狗啃的,还有点血迹,鼻子差点被咬掉,孩子睁不开眼,哭的已经没了声,手却在半空一动一动,似乎在寻找娘亲的怀抱。

罗溪玉看着看着不由叹气,眼眶微微发红,忍不住仰了仰头。

☆、第二十六章

日头渐落,后院厨房里传来一阵甜甜的面香,罗溪玉正给擦干净的婴儿包上干净的被子,然后取了她调好的面糊糊,然后手忙脚乱的用个磨圆的小竹片,将面糊一点点喂进小婴儿的嘴里。

罗溪玉也不知道它到底饿多久了,总之像吃不够似的,一直朝她张着小嘴吧唧,她从来也没带过小孩,半点经验也没有,想了想还是不敢喂的太多。

随即用了柔软的手巾给他擦擦嘴巴,便拍着他后,想尽快让她睡着,嘴里还念叨着,“乖乖啊,你喝了兑了露水的面糊就快点睡吧,千万不要吵了人,尤其是圣主大人……”

刚哄他睡着,葛老却一路风风火火的走过来,看到罗溪玉怀里的襁褓,顿时吹胡子瞪眼,用手指着她气不打一处来,他道:“你,好大的胆子,什么东西都敢留?别以为圣主平日容你一二,你就能随意放肆,你还要不要命了?赶紧的,把他从哪拣来的扔回哪去,否则吵到了圣主练功,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葛老此时见着一大一小可真是气火攻心。

刚带着一身血的圣主回来,一转眼的工夫,这边就多了个婴儿,你说拣什么不好拣,非拣长嘴的东西?找死!

葛老心情也是很苦逼的。

圣主回来时,看不出颜色的黑袍,一路上顺着落下的那点点滴滴的血花,吓得客栈老板直哆嗦,当然,上面溅的都是别人的血。

这些日子圣主有半个月没有发泄,本以为好多了,可是因剑十三的事,又再次引发了胎毒带来的遗症。

这种遗症是一种精神上的癔症,入魔或魔怔,理智已被压智到最低点,治不好防不了,只能顺其自然的堵不如疏,因为药物强压下来只会让后期爆发的更强烈,伤害也更大。

所以葛老只得带上几个黑袍人,跟随圣主身后。

一路上,圣主仿佛解开身上的束缚,速度越来越快,枯瘦的体内似瞬间爆发出无穷的力量,他手握着枯骨鞭,身体微微前倾,如一道风一般奔跑于城外无一人的旷野中,身后几个黑袍人拼尽全力跟在其后,就如同无数道影子一闪而过。

快速的前行时,风刮到面上如柳叶割肉一般疼,但圣主却仿若未觉,脸上隐隐带着一股血腥的兴奋之意,眼中映着半落的夕阳,里面不时跳动着赤色的火焰,似马上就能见到他觊觎已久的猎物一般,裂了裂嘴角。

葛老之所以选了这一片人迹显少的盆地,也是不想让人见到圣主杀人枯魔的一面,若被人看到他挥动起几丈的枯骨鞭,就如死神收割尸体的镰刀一般,恐怕枯骨魔圣在天宝城这个消息不出多久就要传入整个惠州,到时不说寸步难行,应付起来也极为麻烦。

圣主虽不惧,但也没必要冒这个险。

就算人迹再少,仍然还会遇到了一些人,其中不乏操近路的江湖人士,或一些偷运奴隶入天宝城的人贩子,凡是出现在圣主的视线中和嗅觉中,那一刻,就像是铺开了整张大网,而那些人就如黏在网上的虫子,无处可躲,无路可逃,惊恐欲绝最后归于寂静。

直到大半时辰后,圣主眼中的血腥才开始慢慢消褪,神色间也有些疲惫,葛老已入古稀的年纪,虽然身为一代药毒双师,养生得极好,看着不过五十几岁,但一把年纪了,还要气喘吁吁的跟在一群年轻人后面狂跑,那苦逼的感觉足以能让他日夜回味三日,哮喘半月。

回到房间,圣主换下衣袍便开始盘腿在床,因每次胎毒出现遗症后,体内经脉便会出现强弱之差,强时无人能抵,弱时却必须运用功法缓冲经脉,否则以这样非人的疯狂强度,他早就化为一摊皮骨,经脉爆烈而亡。

葛老才刚从圣主房里出来,连口水都没喝,便听到黑袍人与他禀报了此事,他这才怒气冲冲的找到罗溪玉。

“葛老,真的不行吗?他是我弟弟,爹娘狠心不要他了,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他死,葛老就帮我跟圣主说一下,我会好好带它,尽量不让他哭……”罗溪玉低声哀求道,她心里苦啊,难道她想自找麻烦吗?

想想他爹娘,她真的可以不管他,可是毕竟是一条人命,就算路上看只猫啊狗的要死了,也会动一动恻隐之心,何况是个人。

可是一个没有人权发言权的女人,和一个受阻咒的六指婴,根本没什么希望,她只是报有幻想的这么哀求一下,不是说医者父母心么?

她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葛主岂是良善之辈,他虽有医名,却实为毒医,要知道光死他手里便不知有几百条人命,虽然毒死的不一定是好人,但凶名在外,心肠断不会软,何况区区一个婴儿就想打动他?简直妄想。

何况在他心中,一切都要以圣主为先,自然不会让个毫无关系的小孩打扰到圣主休息。

“明日我们离开天宝城,就此返回祖隗,圣主需要你一路上好好照顾,其它的事一概不能分神,所以这东西是绝不能留下的,更不能出现在圣主面前,你若不扔掉,那老朽只有将它毒死丢到乱葬岗。”葛老的态度十分坚决,并且说完他就取出了一颗毒丸,要塞入婴儿嘴中。

有什么圣主,就有什么属下!

罗溪玉吓得急忙抱紧了襁褓。

没办法……

当她再次丢弃他的时候,她没敢再看孩子朝她一动一动的嘴巴,狠狠心转身便走。

不是她不救它,而实在是身不由已,她能做的只是匆匆在它襁褓里放了一袋碎银,只希望能有好心人看到银子的份上,给他口饭吃,就算做乞丐能活着也是好的。

走出很远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它小小的一个在路边毫不起眼,没有哭也没有动,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罗溪玉说不上当时脸上是什么表情,迷茫还是木然,只觉得那一瞬自己心情都糟透了。

晚饭时,葛老眼皮抬抬看了她一眼,再次警告她,圣主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最好不要多嘴,否则必定适得其反,罗溪玉犹豫再三,鼓起勇气,端着饭走了进去。

圣主此时已练完功坐在桌边,从能吃得下饭开始,无论什么事,他都会准时坐在桌边。

没有饿过的人是不知道饭菜的香甜,和等待前的急迫。

他脸色看起来确实如葛老所言,很差,罗溪玉有点不安的想。

大概是因为早上那巴掌气还没消?总之,他只无声的喝粥吃饭,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罗溪玉心里有点惴惴。

直到收拾碗筷时,实在忍不住几次想壮着胆子开口,但一张嘴,就被他突然抬起的眼神给吓得缩了回去。

反复几次后,他开始不耐烦的瞪她,这已是发怒的前兆,仿佛只要她一开口,就会有铺盖地的怒火袭来。

罗溪玉只好闭上嘴,无精打彩的退了出来,晚饭也只是胡乱扒了两口,然后站在窗户处看着街道。

路上赶着回家的行人不少,远远见到有人打开了街边包袱看,然后又犹豫的放,有人只拿走了银子。

还有人将孩子抱走了,还没来得急高兴,接着又急急忙忙丢了回来,随着夜色越来越浓,客栈也早早关门,街边襁褓还在,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想到,他是不是在哭,饿没饿,是不是还活着,罗溪玉莫名的心头发紧。

人总是这世上最狠心的生物,自己也是如此。

罗溪玉想来想去,还是去找二牛,求他抱回家先照顾一晚,二牛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家里小弟还小,娘又有病,可不能再被连累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求了最后一件事。

夜深人静,罗溪玉小心冀冀的将被二牛冒着老大的风险,偷偷塞在腋下衣服里挟回来的婴孩放到桌子上,小心打开襁褓,见他似乎还活着,不由松了口气。

大概是感觉到熟悉的气味儿,他嘴巴还下意识动了动。

罗溪玉小心摸摸他小手,还是凉的,在地上放了那么久,不着凉才怪事,若是没人照顾,就这样放一夜,恐怕不到明早就冻死了。

还是个刚生下来十来天的孩子啊,眼晴都没张开看看这个世界。

罗溪玉取了手巾给它擦了擦小脸,又喂了中午剩下的半小碗甜面糊,做完后一时紧张的心跳如鼓,额头直冒冷汗,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本来双眼一闭,不听不管就过去的事,可是就跟犯了病一样,明知一旦被他们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可还是非要不自量力的做了。

她可以对别人丢弃的不管不顾,却做不到自己亲手抛弃的事。

可能这种良心上的谴责,已超过惹怒圣主带来的后果吧,她想。

可是没出息的是,她将孩子带回来了,现在又六神无主,怎么办?

不说将它藏到离开惠州,就是藏过这一晚都很难,若他不哭还好,一旦哭起来,罗溪玉简直不敢想象圣主和葛老的脸,葛老估计不必圣主开口,直接两颗毒丸就将她们一起解决了。

罗溪玉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睡,只坐在桌边看着它,见它睡的香甜,忍不住伸手轻轻摸摸它头上的细绒毛。

脸上却带着一丝苦笑,她轻轻道:“要乖乖听话,不要哭,哭了大家就都没有小命了,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我再想想办法……”

可是这世上的规律就是你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罗溪玉一晚都紧张兮兮的盯着,结果后半夜只想趴在桌上眯一会儿,结果一下子睡过去了。

等到一声嘹亮的哭声自耳旁响起时,无疑于当头响起一声炸雷,她差点一下子跳了起来,差点没把椅子踢倒,头发都扯落几缕,她一把将它抱起来,一时间吓的都懵了。

第二声哭声紧接着而来,罗溪玉才终于回过神,哦哦,是饿了,她忙去桌上拿碗,结果手一抖,面糊糊翻倒在桌上,当即流了一桌子,粘了一袖子。

罗溪玉很想开口靠一声。

第三声响起,一时间,她吓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忍不住用手捂着他嘴,“我求求你,小祖宗,别哭了,天还没亮呢,一会儿我用面糊喂饱你,再送你到街口行不行,你再哭吵起来魔王,你就没命了,我也没命了,我的天……”

结果捂住后,声音倒是没有了,没多久孩子开始满脸涨红,呼吸困难,再捂下去恐怕就憋死了,罗溪玉不想救它不成,反杀了它,忍不住松了口,哭声又再次响了起来,比第一声更惨烈。

她快吓死了,手忙脚乱的用被子轻捂着,让声音降到最小,但这一时可以,时间长了根本不行。

罗溪玉脑子乱成了一锅粥,转眼看到桌上有糕点,她急忙拿起一块要塞入孩子嘴里,但突然想到这样能噎死人,急忙塞入自己嘴里胡乱嚼一嚼喂给它。

可是,罗溪玉本身急得口干舌燥,哪有水分,干巴巴的一团渣,它哭的一用力又吐了出来,掉的到处都是。

天啊,谁来救救我啊,罗溪玉眼晴都急红了,那瘟神就在不远的房间,再哭下去用捂都不好用了。

不行,不能懵,实际她已经懵了,她让自己极力冷静下来,怎么能让它不哭,哪怕一小会儿,她也能倒出手泡些点心糊糊喂它。

在看到它一边哭边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罗溪玉灵机一动想到什么,可是……

没有可是了,根本没时间考虑了,她想,这一刻只要让它别哭了声,让她干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