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深情脉脉的说一句,亲爱的,我爱你,一生一生……

是不是就更唯美了,这话如果让圣主面无表情的说出来,哈,导演一定会喊卡。

就在她脑中刚闪过这么一个脱线的念头,便突然真的传来了一声类似“卡”的声音,像是录音机绞带,或者更像是“铮”崩紧更松开的感觉。

这声音一发出,圣主的整个脸顿时变了,他当机立断的以左臂反手一抓缠于一臂然后一用力,两个人便开始在空中翻滚起来,而那一股突如其来的眩晕感直让她差点喘不过来气。

她禁不住的往上方一望,悬壁离她们越来越远,他们似乎在往下落,而原本在弧形滑线上的,可似乎被蚕丝牵制的弧度已经没有了,就如被彻底甩出去一般,整个失控的向对面石壁冲去。

罗溪玉看着面前速度极快,越来越近迎面而来的崖壁,惊骇欲绝,刚才的那些个什么抛却生死,人生感悟,全部吓到了九宵云外。

她惊慌的心中只剩下几个字:这次真完了,那什么丝断了……

☆、第五十八章

“抱紧!”圣主此时整个脸与额角已经崩出了青筋,一只手侧放到了腰上的凹手上,刚才在紧要关头下,他猛得将手中一侧断裂的金丝快速缠在臂上,这才便得两人与金丝仍有一线相连,不至于掉于悬崖,空中强烈的翻转也使得速度微微降下来一些。

可是,即使如此,整个身体还是不受控的撞向一面悬壁,瞬间就要撞了过去。

看着眼底此时快速放大的一片岩壁,罗溪玉吓的紧紧的闭上眼晴,她已经不敢想象这样的重力下,人摔在上面的情形,耳边呼呼的风,什么也听不清。

但是圣主那句抱紧,她却不为何隐隐听到了,顿时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听话的用力扒住了他。

在离那岩壁不过百余米的距离时,圣主手腕蓦然一抖,捆在两人腰上的枯骨鞭顿时铺展开来,瞬间绷成了一条几丈余长的狰狞长鞭,一手护着肩膀一侧女子的头,另一只手连同整个右臂用力朝对面岩壁一挥,顿时鞭子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像一面石壁刮去。

此时的枯骨鞭在圣主川景狱手中,犹如的生命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他右臂的延展,而在人马上要撞上去时,那黑鞭化为一道黑影狠狠的甩在了岩壁之中。

接着便是一阵在悬崖下震荡的轰鸣声,圣主全力一击之下,那坚硬无比的岩壁生生砸出了三米之深的一道裂缝,而正是因这样的阻力才使得她们撞过去的力道顿时一缓。

待到她们缓下冲势撞过去的时候,圣主是手臂一紧,来不及的以背撞向飞溅砸来的岩石碎块,尽管罗溪玉被他牢牢护在怀里,可是难免有擦伤,手大的石块击在一侧小腿,那钻心的痛,眼泪当场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腿骨断没断,但肯定的是出血。

而圣主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她明显感觉到圣主全身一崩,接着一阵他身体传来的震荡,她很明显的听到他闷哼了一声,似乎有什么撞到了他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罗溪玉立即便感觉到抱着他的手心传来一阵阵黏腻,甚至还有股血腥。

可是她根本来不及问,便接踵而至的一连串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翻滚撞击,那一波波的剧痛差点没有让她晕过去,这还是在面前的男人承受了大部分伤害的情况下。

对于罗溪玉来说,在这样的时刻,就是一点点小石渣打在脸手上,都有彻骨之痛,何况是身娇肉嫩的身体,简直如白玉豆腐滚进灰渣中一样凄惨,整个人不过几下冲撞间就已伤痕累累了。

而最后一击甚至还有没有捱到。

因不是刀削的崖壁,中间突起的尖锐之物太多,加上两种正反力道用力相撞,速度虽然缓下来了,但外力之下,速度转移,几乎控制不住的在岩石上滑行。

如果要形容,大概就如钟摆在划动,上方有一片凸起的尖锐石壁挡住了金丝,如此一来,金丝便与石壁开始剧烈的磨擦,石壁之上开始溅出一道道金星,一片片刺耳的以铁划石的声音不断响起。

罗溪玉疼的快晕过去,她头发凌乱的缩在圣主胸前,感觉到那变得急促的喘息声,甚至知道圣主手里的枯骨鞭一直在不断挥开迎面而来的大块的岩石,大岩石碎成无数石渣,整个周围全是爆开的岩灰,他甚至不断的将鞭子尖处的倒刺插入到岩石之中,以减轻两人此时控制不住的冲势。

就在她大手上血液越来越多,圣主的喘息越来越重,但两人的速渐慢起,罗溪玉感觉到希望时,上方仍溅着火花的金丝,终于没有坚持住,从那一处突然断开。

这般一断,两个人便似脱了线的风筝一般要被甩出去。

这万丈深渊,落下去绝对有死无生,连天王老子都救不了,除非神仙下凡。

头重脚轻的那一瞬,罗溪玉已惊破了胆,脸变得雪白雪白,她惊恐的看向圣主,而此时圣主的脸颊血迹斑斑,甚至右耳一直在淌血,眼中已经红光在微微蔓延,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石壁,他的表情几乎有一种该死的,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脸色那样的面无表情,就像是无数次面对死亡,没有希望,已经麻木而无感,冷静冷酷到心中只有对死亡向往。

可是这样的神情只有那么一瞬,在他看到罗溪玉时,如死水般沉静的眼中突然有了一丝清明,似乎想起了什么,似乎回忆起什么,眼中的红意稍退,同时本已垂下的手却是猛得向离得最近的石壁挥去。

一条仿佛索命般如长蛇一样的狰狞的骨鞭,即使在这样的陡峭大峡骨中,也毫不显弱势,反而更加气势汹汹,那岩石壁上数道深深的割进有三四米长裂口,正彰显着它的威武与雄霸,比之凶兽还要凶万倍,仿佛就算是蝼蚁对苍山,也要在要在其它上咬下一块肉。

还好它三丈长,还好来得及,那狰狞的尖钩此时准确的用力的,深深的插入到了石壁中,两个的落势终于一缓,再次滑向石壁时,圣主仰头看向上方的距离,脚尖在壁上一点。

这一脚,犹如圆规倒画半圆,借着这一点之力,两人再度自下而上甩了上去,上面正有一处是枯骨鞭肆虐出来的裂岩,勉强可以落脚。

待落到那足有两米高三米宽左右的岩裂之处,圣主一站住脚便不由的往后退了数步,似乎有些站不稳,而此时的罗溪玉一颗心早就跟错弦的不知搭到哪里去了。

两条腿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一落地都有些不会站的还扒在圣主身上。

离得近有一处裂口石,圣主抱着罗溪玉缓缓的坐了过去,罗溪玉还吓手足僵硬,即使脑子很清楚的知道此时有些安全了,可以下来,可是身体却不听话的一直紧紧梦着他,甚至头埋在他颈子里。

而圣主也没有催她下来,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唯一动的便是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快到罗溪玉也察觉出来,她以为这是圣主对刚才的事有些后怕才会这样,他的身体是那么的僵硬,如果不是心跳,甚至以为这么一动不动的成了岩石。

待有足够的安全感,又闻到一鼻腔血,想到一手的血黏感,她这才腿软爬下来。

“圣主,你受伤了吗?我给你看看……”罗溪玉现在狼狈的很,满头的岩灰,身上全是石渣,脸皮都针扎一样,小腿钻心的疼,似乎受伤了,然后脚踝也火辣辣的疼,还有种湿的感觉,应该是流血了,可是相比此时她手上的血量,她觉得自己与之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说完她疼的咬咬牙,一瘸一拐的想要绕过去看看圣主背后的伤,但刚踏出一步就被圣主攥住了手。

“溪玉……”这是圣主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几乎从来都没有叫过她的名字,罗溪玉手被攥的有点疼,如果平时这样她可能会疼的叫出来,可是现在这样的状况,这样的情形,加上身上多处伤口,疼得似乎麻木一般的忍住,她白着脸看向他。

看到这张原本应该熟悉的脸时,却有一种莫名的危险感,而且似乎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还是那样的鼻子嘴巴,可是哪里不一样了。

圣主的声音嘶哑,可能是流血过多,或者其它,他的脸甚至还有一丝扭曲,细看脸颊似在微微的抽搐,额角有伤,耳旁流血,整张脸毫无人色,上面甚至还有一丝焦急,但这些都不能解释她心底的异样感。

“圣主……”

“别看我眼晴,听我说……”圣主嘶哑声听起来低的可怕,仿佛变了一个调子,他用力的攥着她的手腕,力道与以前那样的温柔相比,像是换了个人般,要把她手腕捏碎了,罗溪玉疼的受不了的叫出声。

但是他却一点也没放松力道,罗溪玉挣手间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的看向他的眼晴,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了。

是,这个人还是那个龟毛圣主,一样的脸,一样的鼻子嘴巴,可是眼晴变了,虽然罗溪玉知道圣主每次杀人见血后,眼晴都会变的红,杀的人越多,也会越红,但一会儿的工夫,或睡一觉就会恢复正常。

她也一直没有在意,可是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红的多,几乎可以说是血红的眼,大概只有五分之一的地方有眼白,其实全是红色,而且红色正在弥漫。

天,魔鬼的眼晴也不过如此吧,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眼中的瞳孔,血眼可以说是眼出血,可是瞳孔呢?

在看到那竖瞳时,罗溪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仿佛被盯住一般,连动也不敢动。

那是什么?她看到了什么?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一个人的眼瞳会是扁的,她肯定的半点也没有看错,是竖着的,好似不是人类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无情冰冷……

大概感觉到罗溪玉的惊恐退缩,圣主闭了闭眼晴,他用低的不能再低,与自己声音完全不同的音调,似压抑又颤抖的对她说:“溪玉,我体内的胎毒要犯了,我很快会失去意识,会变成另一种面貌,但他不是我,可是,会很危险,这样的情况下,我没有办法再保护你,所以你要记住我现在说的每句话,好好保护自己。

我会用鞭尾抽出一处可容人的石坑,你要躲在里面,我会将洞用石头堵死,记着,无论如何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靠近,更不要哭,你要用衣服掩住口鼻,轻缓的呼吸,直到那个人倒下,起不来才可以,在此之前就算他走到你面前,你都不要动,明白了吗?”

圣主用着根本不是自己音调的声音,说着这么一番话,乍然听来怪异至极,可是从这话语中,罗溪玉听到了急切,虽然声音异常的冰冷,甚至话里的意思她都没有完全明白,只听得声音头皮都麻了起来,可是她知道这个人在为她考虑着一切,听得出里面字字句句饱含关切与叮嘱,她没办法不答应。

她一直听到葛老说起圣主胎毒一旦发作的可怕,可是葛老却从没有说发作后的情形,只说对圣主的身体伤害极大,每一次都是无法挽回的伤害。

罗溪玉点头,可想到什么,又急得口不择言道:“圣主,我先给你包扎下伤口吧,哦不,我给喝花茶水,睡一觉就能好,葛老说胎毒发作前一定要睡觉,睡一觉就好了,圣主现在睡吧,我可以陪着你,你可以练功,不要让胎毒发作,圣主,你……”她还想说什么,可是眼前的圣主突然身体抖动了下,那怪异的动作生生让罗溪玉嗓子里的话掐在了喉中。

抖到第二下,圣主的脸色已有些发青,他没有睁开眼,但是身体已经开始微颤似乎在忍受着剧痛,他用尽全力放开了罗溪的手,喉咙动了几动,才沙哑的挤出一句,似乎已控制不住音调般的困难:“太……晚了,听……话……”

说完他僵硬的握紧手中的枯骨鞭,突然往一旁的石壁上一甩,顿时那尖锐的刺尾便如割豆腐一样,在石壁中掏出个可容两人的石洞。

而这时无论他喉咙怎么动,却也说不出话来,只是血红的眼盯着罗溪玉,手艰难的指着那一处碎壁,此时他眼中那五分之一的眼白已经开始被红色填满,而脸上抽搐的更严重,额头脸颊的汗水滴到了地上,指着碎壁的手指都难以控制方向。

罗溪玉已经被数度吓破了胆,一次一次一次的,可是眼前这个人,这个状态,她一边觉得荒谬,怎么会有人突然变的不是自己,可是一面又信得鬼迷心窍,那一刻她简直是一瘸一拐的忍着疼连滚带爬的挤入洞里。

那洞说来有两个人大,可是也够坐着伸直脚的,连腰都抬不直,如果不是她身弱体软,恐怕头都不好塞进去,可是没办法挑剔,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照顾到舒适度,她便如同一个半曲的虫子,曲在洞里,只哆嗦的露出一张脸。

圣主僵硬的起身,一步一步的移过去,连脚都似抬不起来,但他仍执着的走近,看着惊慌的罗溪玉,他动了动手,却没有摸过去,而是蹲不下去的半跪在地,一块一块石头拿起堵住,只八九块就将洞口堵得严实,直到抖着手推了推后确定无虞,这才起身。

只是刚抬起右腿,整个腿便似千金重般又重重的落了回去,似乎已对身体失去的控制力,罗溪玉此时正蜷在石壁里全身不由自由的哆嗦,可是她还是顺着石头堆着的缝隙向外看。

看到圣主低头半跪在地,似乎要起身,但试了几次,手指已用力磨抓着碎石头,直到试了四次,才终于从地上摇晃的直起身,罗溪玉看不清圣主的脸,但黑袍上的血走一步滴数滴,撒得到底都是,而他似已经不在意。

他僵着动作,手里拖着黑鞭,脚步拖在地上,转身艰难的离开罗溪玉所在的石壁,向最远的裂缝口走去,似乎要走的远一些,又似乎想回崖下。

那一步一步执意,就在罗溪玉本来用衣袍掩着口鼻,忍不住想松开喊住他,因为再走几步就真是掉到悬崖下了,可是刚手一动,便见圣主突然脚步一停,一种怪异的声音传来,然后全身骨头如重组一般的响起,整个脊背不复挺直,反而以一种腰身眍,肩膀下垂怪异姿势,正面不知如何,只看背部,罗溪玉便全身发冷起来。

那个熟悉的人,不过只是一个动作的变换,她便知道,圣主,已经不在了,而眼前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圣主所说的,失去意识后的另一个人。

罗溪玉不清楚为什么圣主会有意识不存在一说,甚至胎毒究竟是什么东西,她也不得而知,她想过会不会是人格分裂一类,但是这么久的时间相处,圣主的意志非常之强,绝对不是普通人可比,第二人格的存在几乎微乎其微。

但是有精神类隐疾的人,第二人格的人比例也很大,她不懂也想不明白,但也知道原本的圣就已经可怕至极,似乎胎毒发作后,连葛老都谈之色变,那应该是更可怕的存在,她怎么能不怕。

不过很快,罗溪玉又排除了第二人格一说,没有什么人第二人格会连眼晴瞳都变了,变得不像人一般,甚至没有感情一般,连话都说不了,只会发出声音。

可是意识到这一点后,只会让她更为恐惧,这到底是什么?圣主的胎毒本质上与这个人有什么区别,胎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罗溪玉手颤的紧捂住嘴,不敢有一丝气息外漏,她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好像只要发出一点点声音,或者有一点点气息大了,那个在崖口边弯着身体似乎暴躁的左嗅右闻的在寻找什么的异样人,就会立即察觉的走过来。

她一边惊恐的透过石缝看着,一面捂住嘴,呼吸变得很慢很慢,她告诉自己关健时刻不能掉链子,可是就算她再小心再小心,这个石裂毕竟只有三四米的空间。

那个人一直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不断的四处走动,没有规律的急燥的一遍一遍的,终于,他像是闻到了什么,原本背对罗溪玉,却倏的转过身,那弯着腰,手垂在膝上的怪异人,血红的眼晴竟突然的,毫无预兆的,盯向了罗溪玉的藏身之地。

☆、第五十九章

在那个人朝她走来的时候,藏在石壁里的罗溪玉心脏都快要停止了,她甚至连呼吸都轻浅到根本没有气出进,即使是这样,那个怪异的人仍然朝她走来,从崖口到她藏身之地不过才几步的距离。

如果说起来,他也是刚刚从这里走过去,只是走过去的是圣主,走过来的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那倒竖的瞳孔和铁青的脸色与姿势习惯,给罗溪玉的感觉,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似的。

他终于站定在堵好的石洞口,一层石之隔,一里一外,外面的那个盯着石堆看,里面的一动不动,僵硬的仿佛与旁边的岩石合而一体,而随着他的靠近,不敢呼吸的罗溪玉,此时脸涨的通红,她不敢想象自己被那人从石洞拖出去的样子,她有预感,那一定会死。

可是就算是她再憋住气,再捂住嘴,可是身上的血味却仍一点点的往外溢,伴随着血还有玉兰的清香,即使是隔着石层,离得近了也仍然能闻得到。

那个已不是圣主的怪人,已经开始伸手抽这堆石头,一块两块,如果再扒下去,罗溪玉的头就要露出来的,石壁里就藏不住了,该死的,他究竟怎么知道我藏在这里,想到自己一身玉兰香,她又再次诅咒起那“鸭蛋玉兰”这一辈子多灾多难,恐怕连死都是由它而起,她做了那么多好事,怎么就没见有好事回报她呢。

那人抽出第五块,时面露出了一丝大些的缝,从缝中能看到一缕头发,那怪人不知怎的竟是嘴角裂了裂,像是找到什么让他兴奋的事,开始飞快的抽起石头,就在一下子扒开八九块,罗溪玉就要藏不住身时,突然的从石裂口冲进一道黑影。

一飞进来便直朝怪人后背袭来,大概是突如其来的剧痛使得怪人转移了注意力,从扒石块上转到了后背上,他瞳孔一缩,本为是竖着的,直接成了针长,一伸手便将背后扎在伤口处的东西给抓到了手中。

罗溪玉本就吓的魂不守舍,她知道自己一直挺可怜,但这一次却是最惨的,之前差一点就在悬崖之下摔得粉身碎骨,现在又全身是伤的被塞进了直不起腰的山壁里,又要被一个怪人给山壁中拖出去,这种能让人一瞬间心梗的惊吓,罗溪玉真是受够了,在自己露出脑袋的时候,她缩在那里全身都发着抖。

这里悬崖峭壁,又只有两个活人,无路可跑又打不过,拖出去会有怎么样的下场,她连想都不敢想,想起来都有不想活下去的恐惧。

而就在她快绝望时,突然有东西飞进来吸引了那怪人的注意力,这怎么能不叫她期盼。

可是在见到他手中握着的东西时,罗溪玉再次陷入惧怕中,那不过是一只蝙蝠而已,像这样无人问津的峭壁之下,有蝙蝠并不稀奇,而怪人手中的看起来又极小,不加那薄冀,大概只有一只耗子般大,怪人手一紧,整个蝙蝠就当场爆了开来。

这只是怪人眼中的一个小插曲,他又再次将目光转到罗溪玉所在的半遮半掩的石头上,里面的东西似乎吓的在颤抖,对此他十分的感兴趣,不知道扒开这堆石头,里面会有什么样的食物出现。

就在他再度伸出手时,突然外面光线一暗,接着便听到许多的翅膀煽动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声声怪叫冲进了石裂中,目光锁在了怪人身上。

罗溪玉从露出两块的石缝向外看时,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东西一群群的飞了进来,那铺天盖地的腥臭味儿,几乎瞬间盖住了整个石裂内。

那些冲进来的蝙蝠似闻到了血的腥味儿,一个个不要命的往怪人身上扑,而怪人对罗溪玉的兴致也因为这些让人厌恶的腥臭东西而打散,他开始拎起手里的枯骨鞭在石裂中不断的桀桀的扫杀着这些苍蝇一样的东西。

罗溪玉被堵住的地方也有空隙,那些蝙蝠在石裂里没命的四下飞钻,有两只竟是要扑进来,吓得她也不顾会不会发出声音,拿起一块石头便狠狠砸了过去,顿时将蝙蝠砸了出去,见它们还要钻进,她忙手忙脚乱的趴在地上,到处拣石头堵缺口,好在被扒开的地方不多,东拾一块,西拼一块,总算将缺口堵住。

然后再向外看,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整个石裂似乎被铺天盖地的蝙蝠给填满。

罗溪玉松了口气的同时,躲在暂时安全的石壁内,看不到外面,只能一动不敢动的凭声音判断,这些可能是吸血蝙蝠,大概是圣主身上的伤吸引到它们,罗溪玉也算是被它们救了一命。

可是这蝙蝠也未免太多了,她一直能听到鞭子抽到石壁上的声音,然后是一片片被抽在地上的蝙蝠惨鸣声,由此判断那个圣人还活着,而蝙蝠一直涌进来。

似乎杀不尽一样,还能听到外面不断盘旋的蝙蝠叫声,数量似乎很多,多到外面竟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罗溪玉暂时安全,但不代表一直安全,她心里还担心的圣主的伤,她怕圣主的身体被这些吸血蝙蝠吃了,又不知道圣主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若是蝙蝠越来越高,多到杀不死,那一旦圣主回来,以受伤的身体还要大战怎么受得了。

到最后她才想到自己,若是圣主没了,蝙蝠占了此石裂,那她躲在这里化为骨也出不去,若是一会儿蝙蝠全被怪人杀死,那自己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一样要葬身于此。

如果两败俱伤,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一样要死在这里,想到这个结果,罗溪玉心惶惶的都要哭了,她不想活生生饿死在这石裂里,不想圣主一去不返。

想要他活着恢复过来,然后带她回到崖顶,如果能这样,如果能活着出去,她想,以后再也不糊弄他了,不欺负他是个处男,什么也不懂,要她怎么伺候都愿意,还要多做好事,赚很多很多白芒……

她这是这样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而耳朵一直注意着洞里的声音,鞭子似乎一直在响,能感觉到那种飘浮不定的感觉,就像是怪人一下在洞里自由的游走,哪里的蝙蝠多,就过去将其绞杀,而杀到后面竟像是狩猎一样,他将洞里的杀干净,然后占据了石裂口。

而围绕在裂口外的蝙蝠,如果罗溪玉能看到,一定会吓得更胆颤,黑压压的一片,数以万计的蝙蝠一直盘旋在半山壁周围,简直如烧了蝙蝠的老巢一般。

岂不知这石壁上方有一处表皮裂缝,峭壁蜿蜒崎岖数里长,里面是蝙蝠巢穴,单是这一条裂缝就有划分了上千个小巢,蝙蝠白日是在洞中休息睡觉的,只因两人落下时,圣主曾无意以枯骨鞭无意惊动,再加上之前有人受伤滴下来的血,加之人的气味儿,才将蝙蝠从巢穴中引了出来,加之怪人单手捏爆了一只。

要知吸血蝙蝠是有记仇的,同伴的血更引起它们的仇恨,于是最终倾巢而出。

鞭子的声响一直都在,那些蝙蝠仿佛是卯住劲一般即使不敌,也要飞蛾扑火般向裂口扑来,只见那一片片的蝙蝠或死或伤的往下掉,死一岔再扑上一岔。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罗溪玉在黑乎乎的石壁里,只知道那鞭子的声响似永不疲倦的在挥动,似要以他一人之力绞杀数以万计的吸血蝙蝠,还要势必将其杀尽一般,简直变态到了极点。

一个人怎么能杀尽几万只蝙蝠,就算站着让你杀,也没有那样的体力,何况它们一直是处于不断的猛烈的攻击中。

罗溪玉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更不敢出去看,困的要死,整个身体又饿又冷又疼,简直似要大病一场一样,在这黑压压充满了蝙蝠腥臭的血味中,她却一点也不敢睡,只是蜷在那里,肉疼的厉害,偶而换个姿势,就跟要命一样。

又不知待了很久,鞭子声与蝙蝠的叫声仍然在继续,可她已经闻血臭味闻的嗅觉麻木,手里没有钟表,也不知究竟过去多久,她的脖子因弯着就着石壁,很疼。

与脖子相比,伤口要好一些,因为她已经吞了一朵玉兰花,由玉兰花的结花看,现在应该已经过去一天一夜,因为她刚看到摘下的那一朵玉兰又长出一朵,这应该就是第二日了,饥饿之下,她又吃了两朵玉兰裹腹。

大概是太累了,罗溪玉不知不觉间错睡了过去。

待醒来时,她没有听到声音,她忙起身,因用力下,头撞到了石壁上,疼得她一“嘶”却强忍着又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确实没有鞭子的声响了,她顺着石壁往外看,地上厚厚的一层蝙蝠尸体,看不真切,但洞口似乎已放亮,蝙蝠像是已经散开。

可是无论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圣主的人,他人呢?石裂就这么大,想到什么她脸色一变。

不会是……

在见到外面没有蝙蝠,急忙推着堵着石壁口的石堆,半天后才从一角空处钻了出来,一出来脚便踩在了蝙蝠尸体上,差点软倒在上面,不止是她蜷在洞里全身发麻腿不过血,更是铺着蝙蝠的地面,踩起来又厚又软,难以行走。

等罗溪玉披头散发狼狈的适应后,四处一看,顿时呆住了。

之前的视角与现在根本不同,之前只看到就近的蝙蝠尸体,可站起身却发现,蝙蝠尸体铺满了整个洞穴,腥红的血液流的满地都是,已经干成了一块块血块,踩起来染了一脚的尸血块。

走在其中很快裙摆和鞋都成了血红色,配上惨烈的情景,简直像是炼狱一般。

圣主呢?圣主在哪里?罗溪玉想到人,顾不得身上手上的血臭,她忙四下寻找,脑子不受控制的想是不是出事了,她可记得圣主失去意识前对她说的话,在他倒下去前,一定不要出去。

可是她现在出来了,却不知道他倒没倒下去,又或者……

就在她往着最坏的方向想去,连眼圈都急的发红的四向翻找时,顿时看到裂口处那层蝙蝠上似乎有人,此时正有几只未死的蝙蝠正在人上面啄食着什么……

“圣主……”罗溪玉见到人,心都快窒息了,她顿时也不怕那些吸血蝙蝠,随便抓了只尸体便冲上去用尽全力的拍打驱赶那些丑陋腥臭的东西。

果然惊弓之鸟的最后几只蝙蝠顿时被惊的向四下散开,不出一会儿便飞出了裂口,罗溪玉见赶跑了它们,意识到手里正握着恶心的蝙蝠软尸,顿时扔得老远,然后拼命的将手心往裙侧擦,直擦了十数遍,才清醒过来,顿时一脸焦急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崖边的人跑去。

☆、第六十章

以东狱某种蛇皮缝制的袍子,其坚韧度足以让人惊叹,如此撕裂磨擦之下,不过是碎了些边边角角,大体完好无损。

罗溪玉脚使不上力,几乎是连走带爬的过去,用力的将脚露在外面的人往洞里拖,她不敢看圣主的正脸,更不敢去探鼻息,怕一旦不好的结果,心里又要崩溃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身体还算柔软,刚才蝙蝠啄食的并不是他后背的肉,只是从破漏黑袍损口处吸食鲜血。

罗溪玉将他用力的进洞中,不由的没力的坐下来,都不敢想自己坐在什么上,她看着只拖拉了两下,就浸了满手的血,不由的心里又忐忑又怕,也不知这是圣主的血还是蝙蝠血。

她将手上的血往石壁上抹了抹,结果石壁上厚厚的一层,比她的手好不了多少,全是蝙蝠血飞溅出来的,看起来血乎乎的像极凶案现场,如果不是外面有光线,罗溪玉坐在这么一处四面血淋淋的墙壁,地上全是软体爆开的蝙蝠尸上,真的快要吓死了。

可偏偏她此时不能害怕,惊慌,甚至哭泣,因为没用,没有人心疼她怜惜她可供她依偎,所以做这些丁点用处也没有,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他活着,只要他活着什么都好。

罗溪玉雪色的脸上还有几点溅到血点,根本没有心思擦,呆坐在那儿半天才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壮着胆子抖着手将指尖伸在圣主的鼻子底下。

怎么没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