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圣主已经将幔子有些不耐烦的扯掉带了扔地上,然后脱鞋上床,根本无视她绵软无力的抗议。

“哎呀,别,昨日你就弄得狠了些,你……轻点……”

……

“只准轻轻的,肚子里是你亲儿子呢,圣主……”

不一会儿,帐中隐隐人的影便动了起来,一时间惊慌的声音便不由的带了丝妩媚与娇柔,便如那水面上缠绵的鸳鸯戏水,带着柔柔又激荡的水波,圈圈散开。

☆、第一百零四章

罗溪玉最近心情极为舒畅,并不只是在心情上,还有那源源不断融入到身体里的白芒,每融入一分便觉得心情空净了一分,以前一日能收到二三十个白芒,可是如今,却是突然多了起来。

此时她正侧躺在床上,吃着秀瑾用凉水镇过的荔枝,然后用手指剥一个吃一个,满嘴的清甜,而此时秀瑾却没看见,许多一点点的白光正朝罗溪玉飘去,这些白芒不知飘了多久,到她这里时,已经过了一月有余。

使得本就满面春色,颜色鲜亮的女子,此时更加的惬意安然。

“天南有信儿了没?十几车粮被药材可是运到了?”她状似不经意的问。

秀瑾儿从温着的壶里倒了碗厨房做的芝麻核桃羊奶羮,加了勺子端给罗溪玉,这才道:“镖局已经送到了,米粮发下去后,我哥捎了信回来,不久应该就能回来了。

那信里啊,夫人可不知有多惨,一会儿我拿给夫人看,我哥说是死了不少人,有的双腿生生压在石头下,疼的哭叫三天三夜才流血而死,庄稼都被淹了,地里全是泥石,那房子塌得一片片的,城外全是哭声,很多人就在自己家门口附近露宿,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靠着官府一人一碗清水粥活着。

信里面说,夫人这十几车粮送过去,不知多少人跪在地上感谢姑娘的大恩大德呢,现在夫人的名声在九阳城名声极响呢,不仅给的粮让灾民吃个饱,还有药材,现在那里受伤的太多,药材最是短缺,孩子生了病都没钱看,这一车药可解决问题了呢。”

罗溪玉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她得到的白芒一个个跟米粒大般,看着白芒的大小,也能猜测出那些药材和粮食救了多少人命。

人都说做好事,心情愉悦是治疗抑郁最好的办法,至于到底能不能治抑郁她不知道,但是每日想到救活这么多人,收到这么多的功德,确实是心情愉悦的,幸福感特别的强烈,感觉到整个心都厚实了起来,使得她整个人更加安逸平和。

“好啦,说得跟你亲眼见着似的,剩下的荔枝给外面几个丫头分一分,这从南边运过来的,尚还新鲜,几个丫头估计还没尝过什么味儿。”罗溪玉觉得吃得差不多,便擦了擦手,接过核桃羊奶羮喝了一口。

这一口便不由赞道:“不错,这个奶做的一点腥味也没有,刘嫂手艺越来越好了,这个奶羮还有多少?都留着,等爷回来给他先尝一碗……”

秀瑾不由的无奈的看着罗溪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家的夫人,一颗玲珑心处处为人着想,人又和气又善良,长得又是绝色美人,这样出色的女子,便是不配上那些京城高官,一辈子锦衣玉食,也总得有美人的傲骨现脾气吧,可是呢,平日倒还好。

只要一到自己夫君身上,整个人就变得一点骨气都没有,对夫君唯命是从的,一般不都是男子对女人宠爱有加吗?像夫人这样的美人,任何人娶回家都要揣在兜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偏偏,轮到夫人便全反了过来。

看在秀瑾眼里,自己家的夫人把夫君简直当成了掌心宝一样,她在遇见夫人之前,受母之教也是知道女人出嫁要服侍夫君,但是却也想不到会有夫人这样的女人,夫君简直宠得像孩子一样,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夫人都是又欢喜又忧愁,用饭时旁人很少见着,她却是见过几回,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在家都这样对自己丈夫。

那种宁可自己不吃,也要让夫君吃最好的,他吃的高兴她就跟着欣喜,比自己吃了都高兴,忙得一身汗还帮着夫君擦,每天兢兢业业的布着明白的菜单,为了给夫君做对身体补益的菜色,那几本药膳堂的书都翻得掉页了。

也难怪秀瑾会对夫人又爱又恨,爱的是,这是个心灵与容貌都纯净的如一块水晶一般通透,恨的是,没有尊言似的对丈夫好,就算丈夫欺负她,她都甘之若怡,让她看得牙痒痒,每次隐约透露一点,举一些把男人宠坏了的例子旁敲侧击,夫人微微一笑都当没听到,有一次她忍不住心直口快的直说了,结果夫人看着她许久,只道了句:“小孩子家家的,我不跟你说这些,待你日后成家就知道了。”

这种事当然不能与她细说,罗溪玉自然知道男人不能宠的,宠得上了天,最后无法无天,其实她的这种宠里也是带有些心计,自己对他那么好,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自己,就再也不会找不到比自己更好的女人。

有时候对别人好,也是一种心计。

而且葛老说圣主的情况,罗溪玉心疼的要命,她想有一天自己要比这个男人死的早,这样才是幸福,如果他走在自己头前,那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简直不敢想象,每每想到有一天他离开自己,不再待在自己身旁,她就觉得心慌的难受,所以,此时此刻哪怕拿出自己所有的爱来宠他,也半点都不过份。

罗溪玉故装作没有看到秀瑾“幽怨”的眼神,放下碗不由问道:“咱手里还有多少流动的银子可用?”

“大概还有六百两,上次夫人从那些人箱子里拿到的黄金还剩两锭,大概有八百左右。”秀瑾不由医术跟师傅学得好,帐也跟着罗溪玉学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是罗溪玉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嗯,现在受灾的地方多,粮食价钱又涨了,只能让人从外面大批购粮食,八百两恐怕不够五车来回,再扣去镖运送的费用……嗯,等我想想办法,再弄一批粮食去。”

秀瑾不由的一愣,小声道:“夫人,我们已经用了两千两银子购粮食了……”我们尽力了,尽过大力了,这在几个城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试问哪家富商能拿两千两银子去白送那些灾民,数来数去也只有她家夫人好吗?真的已是仁至义尽,总不能为了可怜别人,掏空自己的家底吧?况且那些还是夫君的……

罗溪玉却是毫不在乎,东狱可是个钱多到流油的地方,普通平民家的生活都比得上小富之家,再穷的身上也有几块传家宝,生活水平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更别提祖愧那里一片衣角都是什么什么绝种的蚕丝所制,扔掉的一个碗都是价值连城的□□,这种水平,几个金锭算什么,黑袍人不在乎,葛老不在意,圣主更是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罗溪玉也是一向自拿自取惯了。

稍微在圣主面前提了提,毕竟这一次她要拿着夫君的名义捐,给圣主也攒些功德,自然要他亲自答应拿钱。

圣主听罢,不仅没有问用途,还直接道了句:“那点银子够用吗?明日让人传信到东狱,到金矿拉几车来……”

拉几车来。

拉几车金子来……

金矿……

罗溪玉口半张着,她从不知道原来东狱还有金矿,果然,那些铺墙当砖的金子是真的,这么富得流油,难怪会被其它两狱虎视耽耽虎口博肉,不抢你抢谁啊?

好在她也是在祖狱见过世面的,脑子转了个弯又回了来,然后担心道:“圣主若离开久了,不会有什么事,或者动乱什么的?”

圣主不由冷哼一声不在意的道:“西狱现在群龙无首,内斗的厉害,没那闲工夫,北狱那个怕死的废物,用了一生只能用一次的逃命秘法,功力大降还断了一臂,不足为患,五洲……哼,这次的代价应该会让他们安份点……”

至于什么代价罗溪玉没有问,她是到后来才知道,罗浮洲被圣主与蛇窟放出来的蛇,将其毒杀得血染红江河,最后跪向东狱割舍了罗浮靠近东狱的一片万碧岛与北营三百里矿山,才总算停止这一面倒防无可防的毒杀。

笑话,连西狱的鹰群都死的只剩三三两两,何况是他们这些不能飞天遁地的人,蛇此物可隐匿可钻洞,简直是杀人不见血的暗器,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现在的东狱,更加富的流油了,几车金子就跟穷人兜里的几块铜板一样,都不是个事……

当黑袍人毫不犹豫的将“棺材”里的箱子全部搬进了程家的库里时,秀瑾边记着帐边盘点着这些金银珠宝,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怎么会这么有钱?在看到夫人这么一说,那男人便眼都不眨一下的让人将这些价值连城的箱子,像无用之物一样丢进库房,而夫人也淡定无所谓的把金子取出来让人再去外城拉粮与药物往九阳送。

秀瑾终于松了口气,一直替夫人不平的心,也算是放平了些,总算觉得夫人嫁得也不是那么不值得了,从这件事上看,也并不是夫人一味的付出宠溺夫君没有半点回报,其实夫君也是把夫人放心尖上的吧?否则怎么大方的将这些银钱给夫人呢,还是拿出去送人,没有信任与感情,没人会这样大方吧。

而这一点秀瑾倒是猜对了几分,对于蛇之人,付出程度是随着信任而增长,他所仇视之人,再好的东西也要全都烧掉不留下一根毫毛,阴险与小气的让人心惊胆颤,但是,反之亦然。

因白芒积攒的多,第六枝玉兰已经开放,是蓝色的,玉兰花充裕了点,她没事也会吃几片,得到了玉兰的好处,一日不吃都会觉得少点什么。

而这手里有了钱,罗溪玉也不好意思让葛老与十二剑住简陋的屋子了,程宅年久失修,房子虽多但败的漏雨的也不少,她便打算请一些工匠修缮一番,再打些家俱摆件,便是不能像祖狱那般奢华,至少也要让人住得舒服些。

一听说程宅要修正,不止是九牧城,临城都来了能工巧匠,来帮忙修正造家装都不要钱,这些人无不都是受罗溪玉恩惠过的,或免了药钱,或救了家人一命,都不要钱的往里挤,只求能帮上恩人点忙。

罗溪玉见此忍不住跟圣主教育道:“圣主,你看做好事总是有好报的,你帮忙了别人,等到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大家都会来帮你……”

圣主如今已经能吐出简单的字,他正盘腿打坐修完了一通养脉功法,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了一句:“太吵……”

罗溪玉:……

人家来帮忙,还要嫌人吵,要想让这个人一心向善,真是路途遥远长路漫漫啊。

最后,罗溪玉还是选了些话不多的,老实本份手艺又好的,留了下来,工钱是双倍,只求声音小点,不要太嘈杂吵了圣主,惹了他心烦才好。

这些人不同以前干的活,一般大家都是糊弄着干,可是给恩人那是有五分力气使十分的,很多地方不用修正都给修了一番,一些家木都不浪费的做一些实用的小物件,其中不乏手艺好的,做的家什那叫一个精美惊艳。

这些工匠早中午要在这里吃两顿饭,有的远道而来暂时住宿在这里。

好在程宅屋子多,可随意安置,只是罗溪玉的房间十米之内是不能近人的。

这房子之事一直是秀瑾与几个管事打理,罗溪玉已经是近八月中的胎,寻常只是在屋子里走走,外面人多一般不出去,而房间也是圣主休息的地方,黑袍人断不能让闲杂人等靠近。

所以,十几个工匠想见恩人一面都不得,但心中对恩人更感激起来,因着他们这在里不仅做活轻松,还有好肉好菜好酒供着,那猪肉都是成扇的买,每天变着花样做菜色,都不带重样的,连点心都有箩子装,饿了就可以吃,随便吃,那些糕点他们连见都没见过,好吃的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一个个来这里做活,没累着不说,还胖了一圈,真是让人愧疚。

就在修缮后期,他们以为这次见不着恩人,都有些垂头丧气时,便见那主屋有丫头扶着一个女子走出来。

这屋子弄得差不多了,这主屋也该装置一下,因为之前圣主眼晴看不见,所以屋里的东西都移开了,可是现在圣主恢复的一日好过一日,屋里也就不能再这么空旷,今日就想趁圣主不在,让人给弄些家置进去。

于是这些工匠也终于见到了这位只耳闻未见面的恩人,女子出来时,有几个年轻的工匠手里的锤子都落了地。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孕妇,在他们的印象里,女人怀孕多少都是有些丑的,可是眼前这位,便腹部高高隆起,却给人以干净之至,浑若天成的美感。

一袭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细腻如瓷,一头乌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珍珠在阳光下耀出浅粉的光芒,粉红的嘴唇微微上扬,整个人美得无瑕又不食人间烟火,似落入凡间的仙女,上至五六十岁的老翁,下至十几岁的小匠工都看的目瞪口呆。

这就是传闻中那个大善人罗娘子?居然是个仙子一样的美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呆滞的停了下来,手里的东西落了一地,跟做了梦一样。

毕竟男女有防,罗溪玉对他们微微一笑,便与丫头向另一间房间走去,一会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大概是搬了新屋,订做了新的家俱与精美的瓷器,罗溪玉高兴的情绪不稳了些,也可能是整个程宅都换然一新,新打置的那床又大又舒服,她贪睡后伸了懒腰,又或者这些工匠走了,她贪看多走了些路,总之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待午觉睡到一半,疼出了一身的汗醒了过来。

☆、第一百零五章

“夫人!”进来的秀瑾忙几步跑过去将疼的歪倒的罗溪玉扶了起来。

“秀瑾,快去把桌上的茶水拿来,我喝几口……”罗溪玉咬着牙根,脸色苍白的道。

秀瑾摸着她身上的汗湿,整个人也蒙了,听罢心头一颤,忙跑过去手抖的倒了杯花茶水给罗溪玉,罗溪玉趁着她转身,急忙取了朵玉兰花往嘴里塞,随便嚼嚼便就着水喝进去。

“夫人,要,要不要让接生婆来,我看夫人的肚子……”秀瑾就算再聪明伶俐,也毕竟是云英未嫁的闺女,哪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脚都有点软。

罗溪玉忍着疼冷静的摇了摇头,“你去,取件宽松的外衣给我换上……”

“夫人……”现在这时候,还换什么衣服,上次的事就够她心有余悸,不赶紧叫人,哪还有工夫换衣服,秀瑾快急死了。

“支使不动你了是不是?快去!”罗溪玉疼得直抽气,冲她喊。

秀瑾一股烟的去翻衣裳给夫人换了,然后罗溪玉才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平静的深吸口气,对秀瑾道:“去叫葛老来吧……”

“夫人,我连稳婆一同叫来吧,葛老虽然医术好,但毕竟是……”

“叫你去你就去,葛老来后,其它闲杂人等不要进来,还有葛老叫你进屋,你第一件事要给我喂一怀花茶水,听到没?”

秀瑾简直是摸不着头脑了,夫人的样子明显是要生了,可是偏偏吩咐的事一件也不着调,这个时候不去找接生婆,反而找葛老,这倒罢了,怎地意思好像是生完要给她喂茶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可是夫人的样子却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只得又担心又惊吓的往外跑。

此时的葛老正在药室给圣主的浴桶里撒着药粉,待抓了两把,便听到外面守着的剑三低声道:“圣主,葛老,夫人的丫鬟刚才来过,说是夫人要生了,脸色很不好,疼的厉害,请葛老快些过去……”

什么?圣主才刚在浴桶里坐定,听到剑三的话,顿时站了起来,脸色都变了,抬脚便跨出了浴桶,取衣服时还趔趄了下,差点脚缠衣服绊倒在地。

而葛老却是忙将手里的药放回了匣子里,然后掐指一算,数着日子:“这才刚满九个月,小圣主就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满了九个月,葛老松了口气时难掩脸上的笑意,胡子抖动着取来早已准备好的工具。

圣主连身上的药汁都没有擦干净,便套上了衣服,“葛师,快走……”他对葛老道,没人比他更知道那女人有多怕疼,便是重捏了下都疼的直抽气,这生孩子有多疼,光是想着就让他心下一阵烦燥,多待一刻都不行。

“圣主放心,罗溪玉事先已与老朽打过招呼,老朽这段时间“勤加练习”,对此已颇为拿手,不会出什么事的……”对于神医来说,技能必是要纯熟的,这可是关系到小圣主,半点马虎都不得。

只是,怎么能让技术纯熟?

最近两个月城外有不少临产的妇人,莫名其妙的睡了一觉,肚子上多了一道寸长的口子,而孩子不知如何出来的,竟是放到了枕边,弄得人心惶惶,有的说是送子娘娘显灵,简直是传得快成了聊斋神迹。

而始作俑者,此时正呵呵笑的取了金针与才打制的匣子,跟着在走路如风的圣主后向兰堂走去。

此时,周围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罗溪玉疼的要死,但精神还算有余,只是见着圣主紧紧抿着嘴角匆匆走进来,见到她的大肚子,眼底一丝慌乱闪过,他抓着她揪着被子的手,那手冰凉显然有紧张在其中。

他咬着牙问道:“疼吗?”

罗溪玉其实情绪本来还算好,但是见到这个男人听了这话后,顿时忍不住就红了鼻子,眼泪直在眼圈里转:“圣主……”真是千万埋怨与害怕都在眼泪里,天知道她有多怕疼,天知道就算有神医在,但医疗条件这么差一旦发生意外怎么办,天知道她怕再看不见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看不见孩子。

圣主身体比她还僵硬,他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有些生硬道:“没事,没事啊,有我在,不用担心……”边说着边看向她的肚子,目光像杀人一样的盯着那团肉,之前还念在这是他骨肉的份上容忍一二,现在这东西居然让她这么疼,眼神都要射出飞刀一样,“是它让你这么疼?别怕,我这就让它消失……”说完将手放在她肚子上。

圣主在某一方面太过单纯,而且十分冷血暴力。

一听这话,罗溪玉本来痛不欲生,现在简直要泪喷了,葛老更是吓得差点膝盖发软,“圣主唉,我的圣主啊,你可不能再待在这里,夫人就交给老夫,老夫绝对安安全全的将小圣主取出来……”

圣主强烈的杀意,使得罗溪玉都感觉到他手放肚子的瞬间,肚子里的孩子都吓的不敢动了,肚子一时不疼了,可是她怀胎九月不是为了让他这般为自己出气的,她急忙赔上笑脸与葛老三劝九劝,才好不容易让十二剑将人劝了出去,屋里人也全部赶了去了。

罗溪玉这才一身冷汗的抚着肚子,看向葛老虚弱道:“葛老,开始吧……”

葛老从药箱里将东西一一取出来,然后又从瓶中倒出一丸药:“罗姑娘放心,老朽断不会拿姑娘与小圣主的命来开玩笑,必是有把握的,姑娘且先睡上一觉,睡来就可见到小圣主了,这颗天麻丸姑娘且吃下,半刻就能陷入昏睡中了。”

罗溪玉点点头,嗓子干的厉害,接过来看了看,顿时一闭眼一咬牙放进嘴里胡乱嚼了嚼咽了下去。

接着葛老又给她吃了三粒生血丹,以防万一。

天麻丸的药性很快发挥出来,罗溪玉已合上双眼。

葛老一直在准备着,待算好了时间,这才收起脸上的轻松,眼晴变得锐利起来,严肃又凝重的取了数根金针出来,然后双手一挥,数支金针便没入到穴位上,可暂时封住血流,将流血降至最低。

然后手一挥,眼晴都不必看的,便从工具袋中取来数件小且薄的工具在焰火上烤了烤,接着挟在手中,然后定了定神,用一尖刃轻轻划下……

……

罗溪玉迷迷糊糊的,她仍能感觉到疼,只是那疼似隔了千山万水,又似蒙了几层纱一样的钝疼,她时疼时睡,在稍微清醒时似乎能听到有人说话声,还有孩子的哭声。

她想睁开眼晴,但眼皮重若千金,直到有水流进喉咙,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意,接着疼痛减轻了些,她又多喝了几口,直到身体好受些,便迷糊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便睁开了眼晴,身体还是疼,但这种疼似乎是能够接受的。

接着她便听到有孩子的哭声,然后是葛老与秀瑾的笑声。

“哎呀,这孩子真是生的白白嫩嫩的,跟团雪一样,真是讨人喜欢,特别像我们夫人呢……”

“胡说,这鼻子眼晴哪里不像他爹?嗯,也就皮肤像罗姑娘,别说,老夫见过无数婴孩,还是小圣主最是玉雪可爱,要知道我们……每代可是有血脉胎记,后脑的蛇型胎,老夫先看看……”葛老边说边去看婴孩后脑。

当看到那一小块蛇型胎,顿时高兴的胡子快要抖掉了:“哈哈哈,圣主,快看,果然是我的小圣主,是我们圣主的种……”

罗溪玉听到这话,不由觉得满头黑线,当初葛老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肚子里的是圣主的,如果说罗溪玉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因此对葛老更边敬重信任,结果……

都跟他们主子一样阴险的很,说出来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哎呀,夫人醒了……”秀瑾急忙惊喜道。

顿时床边三道目光看过来,罗溪玉急忙挣扎着起身,倚在一片温热上,她也来不及回头,只是苍白着脸四下看着,最后目光彩夺目停在离她不远的小包裹上,急声着:“孩子,快,快抱来我看看……”

这话还未落,身后的手伸了过去,用食物像勾着一条鱼一样,拎到她面前,大概是嫌孩子哼唧声太烦,还用力抖了两下让他闭嘴。

那动作吓的刚刚醒过来的罗溪玉差点又晕过去。

☆、第一百零六章

罗溪玉躺在床上怜爱的看着身边粉雕玉琢的小娃儿,怎么也看不够似的,褓里的宝宝小脸又白又嫩,晶莹剔透的,听说刚生来的孩子皮肤都是皱的,偏偏宝宝是例外,大概是她的体质加上胎里一直用玉兰花,所以孩子才会这般像自己吧。

宝宝两只小手还握成一小团,可爱极了,大概在娘亲身边,之前还有些不舒服的憋嘴,现在便已是小嘴微微张着,边睡边吐着泡泡,脸直往娘亲身边拱,睡得正熟。

罗溪玉真是越看越爱,越爱越看,光看着他吐泡泡都能看老半天不眨眼,最后忍不住低下头,轻吻了下他的小脸,心里溢满了疼爱与柔情,那目光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秀瑾在一旁笑着用茶水给她冲了碗芝麻米糊,让她掂掂胃,边看边笑道:“小公子一开始哭得可惨了呢,把葛老都吓的手脚发软,后来是刘婶让奶娘过来给喂了奶才好的,夫人,小公子还特别挑嘴呢,有两个奶娘他都不吃,好在刘婶又找来一个第一胎的新妇,估计小公子是饿狠了,这才吃了几口奶睡了……”

罗溪玉听着听着眉眼都放开了,这正要开口呢,孩子便开始不舒服的动了动手,扭了扭头冲着罗溪玉的方向便开始张嘴就哭了起来。

“哎呀,是不是尿了?”罗溪玉身体不能随便移动,虽然醒来她吃了三朵玉兰,但最快也要两日才能动弹,玉兰对她身上的痛感消除的很快,现在虽然有些疼,但勉强是她能承受的范围,等到明日更吃上三朵,应该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罗溪玉急忙伸手摸孩子襁褓里,里面是干的,秀瑾之前才换过尿布,还很清爽。

“夫人,小公子是不是饿了,我见它之前就没吃几口奶呢,要不我叫奶娘过来?”秀瑾道。

这地方有钱人家都请得奶娘喂奶,贫贱人家才会母亲喂,可是罗溪玉不是古代人,自然没有这个束缚,且母亲怀胎九个月,孩子早已习惯妈妈的味道与心跳,自己抱着喂他会最安心也舒服,而且母乳喂养对孩子最好,断没有不喂自己孩子的。

况且她正觉得胸涨的厉害,不由将宝宝拢在怀里,然后费力的半侧着身体,然后将单薄的衣襟拉来,便是同为女子的秀瑾都不由的脸红起来。

屋里没别人,罗溪玉倒也没在意的低头看着,都说使出吃奶的劲儿,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对于刚出生的婴儿,那真是使出全身力气在吃,不过很快,孩子一下下,用力全身都在颤抖,但是半天却是松开口又大哭起来。

秀瑾也顾不上害羞,不由的上前哄着,两个女人都没经验,一时手忙脚乱。

“怎么不出奶呢?”罗溪玉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见过奶娘用热布巾捂过,要不我去扭块热巾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