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想什么?你只管说,这可是大事,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青浑身不自在的往平王怀里躲了躲,仔细的想了想,轻轻咳了几声,低声说道:

“爷有没有听说过,娶妻娶德,纳妾纳色这句话的?”

平王点了点头,李青仰头看着他问道:

“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平王怔了怔,拧眉想了半晌,“妻要撑家理事,相夫教子,孝敬公婆,自然以德为先,至于妾,不过是个玩意,颜色好也就是了。”

李青无奈的看着平王,只好接着问道:

“有没有女子,有妻之德,又有妾之色的?”

“这自然有,娶妻以德为先,女子四德,妇德、妇容、妇言、妇工,样样都好才是最佳。”

李青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平王,半晌,才笑着伏到平王怀里,说不出话来,平王满眼迷惑的抚着李青的后背,追着问道:

“我还是没听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青把头埋在平王怀里,只后悔刚才不该多说那句话,如今不说吧,怕他多想,说吧,这话要怎么说?这些个道理,在这样的地方,可不是良家女子应该知道的李青眉头皱到了一起,好半天,才低声说道:

“要是能照着你的心意,现做一个女子出来给你做妻子,你说说看看,都有哪些个要求?”

平王眨了眨眼睛,仔细的想了想,低头看着李青,笑着说道:

“要象你这样,温柔如水,眼睛要黑、要幽、要深……”

“长得如何先不说。”

李青忙打断了平王的话,平王笑了起来,伸手抬起李青的下巴,感叹着:

“眼睛一定要好,要善解人意,要聪明,要知大体,要……”

平王顿住了,眼睛瞪大了,突然低头在李青脸上狠狠的亲了下,笑了起来,渐渐越笑越大声,搂着李青往后倒去,笑了好大一会儿,平王才止了笑,满眼笑意的看着李青,凑到她耳边,边笑边低低的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平王又笑了起来,轻轻咬住了李青的耳朵,笑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我知道到哪里找人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李青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的问道:

“想到什么?爷的话我可听不懂!”

平王揽着李青,又大笑起来,低头吻住李青的唇,手往下抚去,李青忙推开他,着急的低声叫道:

“这车厢壁这样薄,梁静程燕还在前面坐着呢,你……”

平王突然又“吃吃”笑了起来,贴到李青耳边,暧昧的说道:

“都是我的不是,回去就让人把这车厢做成双层的,然后,咱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青歪着头看着平王,眼睛里闪过丝恼意,突然伸手揽住平王的脖子,吻住平王的唇,舌尖如小蛇般探了进去,平王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李青的唇一路试探着滑到了平王耳边,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含糊的呢喃着:

“爷。”

平王身子猛的收紧了,一把推开了李青,面色红涨着,声音嘶哑起来:

“你这个小妖精”

李青笑了起来,伏在了平王怀里,平王缓缓平复着气息,半晌,声音才松驰下来,“小时候读史,看到五代时南朝安宗弃了军国,去寻他的贵妃,就觉得是后人在抹黑他,哪里有这样的事呢?现在才明白,那安宗说‘没有爱妃,要天下有何用?’,也是真心话。”

李青笑盈盈的斜看着平王,“那是败国之君,爷还是赶紧看你的文书吧,没有军国,拿什么保他的爱妃?那个违命侯,看着他的小周后被人掠了去,不也只好干哭的?”

平王微微有些怔神的看着李青,半晌才笑了起来,眼神悠长的看着李青,慢腾腾的说道:

“这人选,可得好好找找。”

申正时分,车子才进了温泉庄子大门,木通上前,隔着车帘子请了安,上了马,在前面引着,又行了两刻钟功夫,才到了已经修好的院子前,院子不大,只有三进,房屋游廊,极为小巧朴拙,一色原木色,一点雕花也没有,只刷了清水漆,院子内外,古树参天,木通上前引着,笑着介绍道:

“这院子内外的树,都是原来就有的,朱先生一定要留着,这会儿看着,倒也有点意思。”

平王仰头看着院落内外参天古树,李青跟在平王身后,打量着院落四周,木通仔细看着李青,忙笑着解释道:

“这庄子开工的时候,连爷就吩咐过,这庄子要全都建起来,没个三五年功夫肯定不成,为备着夫人来这里小住,就要建一处能用一处,这个院子后面还连了个院落,给下人们用的,也都布置妥当了,夫人放心。”

李青笑了起来,转头看着木通夸奖道:

“怪不得郑嬷嬷说你越来越能干了,连庆叔也说你如今不大让人操心了。”

木通眼睛笑得眯在了一起,躬了躬身子,“谢夫人夸奖爷,夫人,进去看看吧,别看这院子不起眼,朱先生可没少费心思。”

李青笑着跟在平王身后进了院子,一路看到了正屋,平王盘膝坐到了南窗下的木榻上,转头看着周围朴拙的家具陈设,各处悬着的绵纱粗布帘幔,转头看着李青,笑着说道:

“倒有些归园田居的味道,这样的布置,花钱不多,看着却极是舒适,我觉着好,只是你一向爱那些精致东西,只怕要不习惯了。”

李青笑盈盈的仔细的看着各处的帘幔陈设,听了平王的话,抿嘴笑着,转头看着平王,轻轻叹了口气,“要是朱先生听到爷这话,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心呢,这院子,不过是仿着田园的样子,要的是那些质朴的味道,哪里是真正的田园?爷看看,这屋子地上铺的、墙上用的青砖,可都是用青石一点点琢出来的,这门、窗、柱、梁,家具,可是一水的黄花梨,就是这帘幔,用的也是松江细绵布,哪里有便宜东西?爷竟说花钱不多!”

第一百九十章 北寺木通站在旁边,笑得眯起了眼睛,嘻笑着接过了话头,“夫人眼力真好,朱先生说这院子叫什么反璞归真,真真是归了不少银子进去,奴才也是禀报了连爷,才敢让人动工的。”

平王怔了怔,转着头仔细的打量着四周,半晌才微微带着些尴尬,干笑了两声,“我一向不注意这些东西,哪里能看得出这里头的门道。”

李青抿嘴笑着,“爷心里头只有那些个军国大事,这些衣饰吃食,家具陈设的小玩意,爷哪有心思注意的?自然看不明白这里头的门道,朱先生这番布置能让爷觉得舒适不奢华,也就算是功力到了。”

平王哈哈笑着点了点头,李青回身打发木通退了下去,侍候着平王沐浴洗漱,吃了饭,晚上早早就歇息了。

第二天,直到辰正时分,李青才睡醒了,平王早练了功回来,坐在外间榻上,看着文书等她醒来吃饭了。

琉璃侍候着李青换了件淡青色素绫短夹衣,一条白绫绣淡青折枝花卉曳地裙,又取了件白底缂丝百蝶披风,抖开来笑着问道:

“夫人等会儿去寺里,就穿这件披风好不好?”

李青转头看了看披风,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吃了早饭,出了院子,顺着林间曲折的羊肠小道往山下走去。木通在前面引着,笑着介绍道:

“奴才让朱先生把这路修直了,修得宽些,朱先生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奴才这主意是焚琴煮鹤,夫人看看,这路弯弯曲曲,细得真跟羊肠子一样奴才只好让人准备了几顶滑杆,好在庄子这一处离寺里极近,照夫人的脚程,走上一刻钟,也就能到了,要不是这样,焚琴就焚琴了,奴才无论如何也得让人把这路修得能跑马走轿子”

木通发着狠,李青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又乱出主意了?”

木通缩了缩脖子,急忙解释道:

“奴才哪里敢,夫人交待过,这庄子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听朱先生调度,要是照奴才的主意,这路就得修得能跑四轮马车”

“那就好,这房舍建筑,院落布局,都是大学问,肯用心也还得有灵性的人才能学得好,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来的,朱先生是个有慧根的,是大才,你要尊敬他,也要照顾好他。”

李青郑重的交待道,木通顿住脚步,躬着身子笑着说道:

“夫人放心,这话连爷也交待过,连爷说,夫人说有大才的人那就是真正有大才的让奴才们都执师礼尊敬着,这朱先生,一提夫人,就要‘肝脑涂地’。”

平王笑了起来,转头看着李青,“这朱世文,是平阳府出了名的败家子,到了夫人手上,倒成了有大才的先生了,就肝脑涂地,也不为过。”

李青微笑着没有答话,只转头看着木通问道:

“这玉山各处建筑布局,也都是朱先生在操心着吗?”

“是,朱先生大事要管,小事也是件件要过目,一个人忙不过来,又寻了七八个帮手过来,有一位沈先生,朱先生说他最是擅长园林,还有手养鸽子的绝技,刚出壳的鸽子,他嘴对嘴的喂,竟是只只都能喂得活”

平王微微皱起了眉头,脸色冷了下来,转头看着李青,“这朱先生也就罢了,这姓沈的,分明是个不务正业的浪荡子”

李青怔了怔,轻轻抬了抬手,木通等人忙悄悄的往后退了十来步,李青上前半步,挽了平王的胳膊,笑着解释道:

“爷说得是,朱先生和他寻的这些个人,擅长处都在吃喝玩乐上,都是玩家,只会花钱,不事生产、务的也都不是正业,可也不是全无用处,爷想想,这玉山上的房舍建筑、园林布置,修庙建寺,若不是他们费心思量,哪里能有现在这样的气象?三爷不也赞叹过好多回嘛,说这玉山上的房舍布局,错落有致,与山水相融,天人合一,神来之笔处处皆有。这样的大气清雅,才是咱们韩地该有的,这人不也跟药一样,哪里有什么绝对的有用和没用,毒药用对了,也能救人呢。”

平王面色放松下来,低头看着李青,“都随你,你告诉连庆,拘紧着他们,别让这些人带坏了风气。”

李青挽着他,笑盈盈的答应着,“爷放心,这里的工程之外,我让朱先生带着他们,把这些建筑上木工、油漆、雕刻等等的图样、工艺都整理成书,这可不是小事,足够他们忙的了,哪里还能有时候带坏别人去?”

平王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李青挽着他的胳膊,笑语盈盈的说着话,木通等人落后十几步跟着,慢慢往寺里走去。

小径尽头的小角门直接通着方丈院,这会儿,方丈院还空着。苦寂早就等在了角门外,远远看到李青和平王过来,急忙迎了出来,眼睛里满是笑意,双手合什行着礼,“护法,王爷,这边请。”

李青含笑点头致意,平王笑着略停了停,点头还了礼,李青松开平王的胳膊,两人并肩而行,跟着苦寂,进了方丈院,沿着宽宽的青石路往前面大殿方向走去。

李青和平王慢慢的走着,一边走一边看着左右的建筑,北寺里也保留着很多原生的参天古树,粗大的藤蔓攀树而上,浓密的树叶间只听见鸣声上下,却看不到鸟儿,几只小松鼠伏在藤蔓间,警惕的看着李青一行人走过。

平王背着手,面容轻松的欣赏着周围的景色,李青仔细的看着周围的建筑,主轴线上的三大殿和后面的僧房已经完工,旁边的偏殿、配殿有的刚起了地基,有的建了一半,都在一片忙碌中,木通跟了上来,笑着解释着:

“这里现是杨元嶂统总管着,也是遵着连爷的吩咐,建好一处能用一处,听杨元嶂说,就寒谷寺,不算外面的院落,要全部完工,最快也要到明年秋天,咱们韩地天冷,到了十月底,地面都冻上了,这工就得停下来,一直要到明年四月间,才能再开工,一年里头,能动工的时候也不过半年,若是算上外面的院落,再加上夫人说的义学、书院,书楼、码头什么的,没个十年八年的,完不了工。”

苦寂微笑着接着说道:

“这已经很快了,莲花峰上,寒谷寺山上山下的殿堂院落,也是历经数百年,才有了今天的规模,这北寺,将来比寒谷寺本寺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李青笑着听着,进了药王殿,抬头仔细看了看殿门两侧的柱子,指着空空的门柱问道:

“这里怎么还空着,也不请人写幅对子放上去?”

“不光这一处,寺里各处门柱都空着,苦寂说还是等夫人来题了才好。”

木通笑嘻嘻的说道,苦寂微笑着点着头,看向李青,李青轻轻笑了起来,转头看着平王,眨了两下眼睛,认真的建议着:

“还是爷来题吧,这寺里各处的对联,也就爷这样的大才才能题得”

平王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李青,眼睛里闪着笑意建议道:

“嗯,你说得很是,我来拟联,你来题写,如何?”

苦寂脸上闪过丝笑意,李青窒了窒,抿嘴笑着说道:

“我的字可见不得人,爷还是自己拟,自己写吧,我给你磨墨铺纸。”

一行人慢慢边走边看,各处佛像前,苦寂燃了香递给李青,李青磕拜了,上了香,从最后面的药王殿起,一路随喜进了最前面的大殿,再出来,外面就是松风堂了,松风堂自成院落,占地极广,是北寺诊治病人的处所,这会儿,已建成的不过只有一个角落。

李青远远看着松风堂外的人群,止住了脚步,看着平王笑着说道:

“咱们还是不要过去了。”

平王笑着点了点头,苦寂安静的微笑着,指着松风堂左边一处殿堂介绍道:

“那里就是地藏殿,是最先建成的地方。”

李青下意识的紧了紧披风,远远看着地藏殿,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平王,有些伤感的说道:

“原先在寒谷寺的时候,我最不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地藏殿,老和尚说,有死才有生,可我总是参不破。

平王微笑着,温柔的抚着李青的肩膀,推着她往寺里转了回去,“能参破生死的,哪有几个人,你不喜欢去,不去就是了。”

两人转回了后面方丈院,方丈室内布置简单,一色的老榆木椅榻桌案,平王和李青坐到榻上,苦寂奉了茶上来,平王喝着茶,打量着四周,李青喝了几口茶,放下杯子,看着苦寂问道:

“这寺里的方丈,总要有个人才行,老和尚是怎么交待你的?”

苦寂神情安静的看着李青,“师父让我一切听护法的安排。”

李青微微皱了皱眉头,没再说话,两人喝完了杯中的茶,起身回去温泉庄子。

晚上,李青打发木通把各处对联给杨元嶂送了过去,杨元嶂连夜让人镌刻制作,第二天中午前,就挂到了各处。

平王陪着李青在庄子里住了两三天,才赶回了平阳府。

第一百九十一章 随喜隔天一大早,木通就匆匆赶过来禀报道:

“回夫人,刚厚德居的人过来禀报,说吴三公子和三少奶奶今天一早就出了门,往寺里来随喜游玩了,说是吴三公子昨儿听说寺里各处对联已经挂上了,又写得极好,要过来看看。”

李青怔了怔,眼光变幻不定,低头思忖了半晌,才抬起头,看着木通问道:

“寺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居高临下,能看到寺里的情形,又不会让人看到的?”

木通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那就只有钟楼上了,奴才让人现挂上帘子去。”

李青笑了起来,“你哪里见过钟楼上挂帘子的?也不用挂帘子,我和琉璃、绿蒿换了缁衣过去,裹了头脸,再靠着大钟隐一隐也就是了。”

木通咧嘴笑着应了。

吴未俊带着厉芳菲在寒谷寺山门外下了车,两人并肩沿着青石台阶拾级而上,往山上慢慢走过去。

两人带着仆妇随从,绕过松风堂,进了寺门,吴未俊抬头仔细看着山门两侧的对联,转过头,温和的和厉芳菲解释着:

“这些对联,听说都是平王题写的,你看看,只看这对联,这份气度与心境,真正是难得。”

厉芳菲歪着头看了看,笑着回道:

“我倒看不出来,不过你说好,那必定是好的。”

吴未俊轻笑着,护着厉芳菲进了天王殿,微笑着站在旁边,看着她磕头上了香,站起来,垂着眼帘,双手合什的又念叨了一会儿,才陪着她转过佛像,往后走去,出了天王殿,吴未俊转过身,看着门柱上的镏金对联:

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

一时怔在了那里,厉芳菲等了片刻,见他只怔怔的看着门柱上的对联,上前轻轻拉了拉他,低声叫道:

“元朴”

吴未俊醒过神来,转过头,眼睛亮亮的看着厉芳菲,指着对联低声说道:

“你看这幅对联,人若是能有这份心境,正大光明这四个字也就能当得了,芳菲,咱们就在这韩地住下来,好不好?”

厉芳菲抬头看着对联,温顺的点着头,“好,我都听你的。”

吴未俊低头看着厉芳菲,温和的解释道:

“家里让咱们到韩地来,就是想让我看看这个平王,到底如何,庆国如今,”

吴未俊顿了顿,厉芳菲神情有些黯然起来,点了点头,“这些我知道,庆国如今乱得很,还不知道将来如何呢。”

吴未俊点着头,微微感慨着低声说道:

“家里也是担心这个,河北道紧临着韩地,这几年,韩地兵强马壮,平王文韬武略,夺陇平,收金川,抚草原,内政也是越来越平稳,只看他这些布局,志向必不能小了,这一年多,又是文名大盛,挣了多少文人的仰慕外面流传的那些诗文歌赋,我都让人抄了来,篇篇都是大家手笔,这天下,没有谁能有这功力替他捉刀。

家里商量着很久,才定下来让咱们来这平阳府,仔细看看,若是合适,就留下来,给家里另外辟条路出来。”

厉芳菲点了点头,仰着头满眼信赖的看着吴未俊,声音里微微带出些欢快说道:

“你的这个,我也想到了一点点,我都听你的。”

吴未俊温柔的看着厉芳菲,笑着和她并肩往里走着,“前些日子,又听说了这寒谷寺的事,平王妃竟是寒谷寺护法,说起来,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毕竟这个王妃只有十几岁,可这事,是广慈大师开了大法会,当众亲口宣布了的,家里也派人去听了,说是越人大巫也派了人去,必不会有假,若是这样,平王更是如虎添翼,收尽了天下人心,韩地更加不容小视,今天看这几幅对联,都是堂堂正正,气势极是宏大,我想着,晚上回去就修书回家,咱们明天就开始看看宅子,等家里回了信,我就投书到林三爷府上,求个进身,咱们就在这韩地住下来,你说好不好?”

厉芳菲点着头,仰着脸,满脸笑容的看着吴未俊,“好我喜欢吃厚德居的菜,也喜欢这平阳府”

李青带着琉璃、绿蒿,隐在钟楼上,远远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看着厉芳菲笑颜如花的和吴未俊说着话,看着吴未俊温柔体贴的一路护卫照顾着厉芳菲,直看着他们进了大雄宝殿,李青才轻轻、长长的叹了口气,带着满脸轻松的笑意,带着琉璃和绿蒿一起下了钟楼,回去庄子了。

李青隐在院落里,每天理着带来的旧书,偶尔到庄子外的林子里走走,日子过得极是清闲,平王隔上两天就过来住上一晚半天,日子如流水般滑了过去。

很快出了八月,日子滑进了九月里,这天戌末时分,平王才赶到了庄子里,李青已经窝在了床上被窝里,正翻着连庆送来的新书,听到禀报,急忙披了衣服起来,迎出了内室,平王已经大步进了屋,笑着揽着李青,把她送进到内室,按到床上,“不用起来,天已经有些凉了,你身子弱,小心着了凉,我是临时起意过来的,也没让人过来跟你说一声,”

“你吃了饭没有?我让竹雨给你做些吃的?”

李青笑着问道,平王点了点头,李青忙叫了水苏进来吩咐了下去,又吩咐了竹叶和竹枝侍候着平王沐浴洗漱,才重又回到床上,打了个呵欠,重新拿起书慢慢翻着。

平王很快吃了饭,洗漱干净进了屋,跳到床上,摊开手脚,舒服的伸展着身子,感叹着:

“青青到哪儿,这床都理得舒服”

说着,翻过身,揽过李青,两只手一路滑了进去,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