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赐婚

“好嘞,您在这儿稍微歇歇,奴才很快就回来。”樊青自然是愿意离开这皇宫的,这里的规矩太大,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在这宫里是成日里提心吊胆,随时担心脑袋会搬家,但是回王府就不一样了,他们家世子爷是老大,那他就是老2,过的不知有多舒坦。

南宫若尘自然是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的,而他又何尝不是图外面自在呢,想着便等了他一会,樊青很快就来了,手里只拿着一个小包袱,那是南宫若尘从锦城带回来的东西,从锦城回来他还没有回过王府,衣物是不用拿的,能拿的也就这点东西了。

德亲王府在这京城里算不上是大的,但是贵在精巧,是座三进三出的宅子,府里的下人也不多,因为这府里唯一的主子南宫若尘常常在宫里住着,用不了那么多人守着个空宅子,因此当南宫若尘回到德亲王府的时候,也就只有老管家张义领着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下人在门口迎着。

张义是当年跟着德亲王出生入死的副将,家眷都被仇人所杀,年纪大了一人独居,南宫若尘便将他接了进来,谁知他执意要为府里做点什么,南宫若尘知道他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便随了他,这些年他常常不在,但是王府里依然被打理的很好。

“义叔。”南宫若尘唤了一声,当年他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张义的时候,他爹德亲王曾亲口吩咐过要尊称一句义叔的,这么多年他都未敢怠慢过。

张义忙应了,含笑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些日子世子虽吃了不少苦头,但确实是比以前懂事了不少,若是老王爷在天有灵,也该安心啦。”

“义叔,南宫若尘笑道,“我不在的时候府里的事又让你操了不少的心吧,这次我去锦城去拜祭了一下爹娘,顺便淘到了好东西回来,保准义叔会喜欢。”

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张义笑道:“对你义叔来说,最欢喜的就是你能早早的成亲生几个孩子。”

“我就不信除了这个之外就没再有您在意喜欢的。”说着看了一眼樊青,示意他把手里的包袱打开。

樊青笑着把那包袱找了个地方放下,然后解开来,竟是几个酒囊,南宫若尘走过去取了其中一个打开来在张义面前晃了晃,“窖藏了五年的西凤酒,义叔不想尝尝?”

张义欣喜的接过来喝了一口,赞道:“果真是好酒,这酒莫不是宫里的?”

“我说义爷,您就放心喝就是了,这酒可不是从宫里拿出来的,而是从那进贡西凤酒的曲家酒坊里要来的,除了那西凤酒外,这里还有桃花酒、石榴酒、杏花酒等等,报官您老喝个尽兴。”

“啥?桃花酒?杏花酒?你们没蒙我吧?这花也能酿酒?”张义走过去拿起其中一个酒囊打开盖子闻了闻,还真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自然是不敢骗您的,把曲姑娘甚是厉害,不止会用花儿酿酒,还说那果子也是可以酿酒的,等奴才什么时候再跟着世子爷去锦城,再去帮您讨些好酒来。”樊青笑嘻嘻的拍着马屁,张义好奇的又闻了闻其他的酒囊,发现每个酒囊里的酒都是不同的,心里欢喜的很,但也顾不得喝上一口,见南宫若尘抬脚就往自己院子里走,忙吩咐丫头们好生跟着去伺候着,又让厨房去准备他爱吃的饭菜。

“义叔,不用了,等会我就要出去,中午就不回来了。”

“也好,那就等晚上你再陪义叔喝两口。”张义知道这个世子向来是极有注意的,也不勉强,只是叮嘱晚上早些回来。

南宫若尘自是应着,义叔待他就像亲生儿子一样,自己也真心的把他当父亲对待,所以只要他说的话,自己从来不会反驳。

醉花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之一,里面的花魁是从各地精心挑选培养的美人胚子,而且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多少的文人墨客、多情公子都想着要娶回家去好生疼着,偏这醉花楼里的规矩严格的很,不看银子多少,也不看相貌如何,只看人的人品,所以能抱得美人归的人是少之又少,可是人心不就是如此,越是得不到便越是好的,因此更多的人到这里来凑热闹。

南宫若尘换了身黑色的衣袍带着小跟屁虫似的樊青进了这醉花楼,立刻就有老鸨迎了上来,“世子爷来了,楼上请。”

南宫若尘摆了摆手,“我这次不是来查账的,只是想来喝酒。”不错,这家青楼的幕后老板正是他德亲王世子南宫若尘,当初德亲王府不过是个空壳子,连百两银子都没有,他连吃穿用度都要依赖于宫里的供给,所以他私下里开了这家青楼,做到如今,本钱早就翻了几百倍。

那老鸨闻言忙笑道:“既然世子爷想要喝酒,那不如就让牡丹姑娘来作陪,您上次不是还说她弹的曲子最是好听吗?”

南宫若尘笑着点点头,这牡丹是他让人花了大价钱从江南一带买回来的,生的秀丽婉约,一口吴侬软语更是说的人骨头都要酥了,是最近醉花楼的头牌姑娘。

见她点头,那老鸨便忙着去安排,牡丹亲自下楼请南宫若尘去她房里坐坐,两人正要上楼,门口来了几个人,看见他的身影都忙叫道:“我道是谁,却原来是德亲王世子。”

南宫若尘闻言回头一看,原来是几个相熟的皇家子弟,忙拱拱手笑道:“正想找人喝酒呢,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走,咱们去楼上坐坐。”

几人前前后后上了楼,正是去了那牡丹姑娘的屋子,他们几个男人喝酒,牡丹坐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不知道什么曲调的曲子。

“若尘,我听说皇上和太后都看中了你,要让你去娶那边塞国的银月公主,可有此事?”其中一个银白长袍,长相跟南宫若尘有几分相似的公子是信王府的世子南宫越,跟南宫若尘最是交好,喝着酒问道。

南宫若尘点了点头,“怎么,莫非你看中了那银月公主,想来跟我打个商量?”

南宫越捶了他一记道:“胡说什么,仔细这话让你嫂嫂听了去。”他娶的是都察院王御史家的姑娘,两人恩爱的很,已经有了一儿一女。

“不怕,嫂嫂可以和那银月公主共侍一夫嘛,做平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南宫若尘戏谑道。

见他说的越发过分,南宫越不气反笑了,对自己这个兄弟他是有数的很,“看来是真急了,说吧,让我怎么帮你?”

南宫若尘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牡丹,然后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南宫越闻言大笑,“果然是已经有了法子,这忙我帮定了,不过可有什么好处?”

就知道他是不会这么大方的,谢礼他已经准备好了,瞪了他一眼,南宫若尘解下腰间的酒囊递给他,“桃花酒,对治嫂嫂的病有些用处,每日早晚或晚上饮酒1-2盅即可,你且拿去让她试试。”

南宫越闻言忙接了过来,他妻子生小儿子的时候落下了经血不足之症,调养了好些时日也没见好转,这酒闻着还真隐隐有些桃花的清香,又尝了一口,果真纤柔爽口、唇齿留香,可是真的能治那病症吗?越想越发的半信半疑起来。

“只是试试无妨,还怕我害她不成。”南宫若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复有低头喝酒,直到喝的脸也红了,说话也舌头也打结了,才磕磕绊绊的往牡丹那儿走,“来,美人儿,陪大爷喝杯酒。”

“世子爷,您喝醉了。”牡丹急忙闪躲,一个没注意被绊倒,落到了他的怀里,于是一个想要存心占便宜,一个半推半就的不肯,场面甚是热闹。

“南宫若尘,这牡丹姑娘是我先看中了的,你的手脚老实些,不然你就不要怪本世子不客气了。”南宫越也是喝的满脸通红,眼见美人被躲,忍不住吵嚷起来,于是好好的一个醉花楼被搅合的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第二日直睡到晌午头才醒的南宫若尘揉着隐隐还有些疼痛的额头打开了房间门,樊青无比放大的脸顿时映入眼帘,被他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忍不住埋怨道:“烦人精,边待着去,别在我眼前打晃。”

樊青却并未离开,看着他嘿嘿笑道:“世子爷,您知道现在外头都在传什么吗?”

南宫若尘正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见他说那半根子的话也不知何意,便不搭话,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樊青果然没有憋住,想竹筒子里倒豆子似的说道:“我说世子爷啊,您还有功夫在这里梳洗,您知道外面都传什么吗?咱们那天在醉花楼的事被传得到处都是,堂堂德亲王世子和信王府世子为了一个烟花女子当街打了起来,还砸了京城第一青楼,这事若是传到太后娘娘耳边去,您可就惨了。”

南宫若尘听着咕哝道:“你当我就不心疼吗?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醉花楼是他名下的产业啊,旁人只是看笑话,哪里知道他心里才是真疼啊。

“那您还跟越世子在那里打架,就是换个别的地方也好啊。”

搞了半天他也是心疼银子,南宫若尘顿时无语了,摇了摇头,无奈的又问道:“这事义叔知道了吗?”

“估计是知道了,不然您这会子起来了他还不得赶着让下人送饭菜来,八成是生气了,索性连奴才也给饿起来了,天知道,这里面可没我什么事,我这可真是糟了池鱼之灾。”樊青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双手合十的要去给菩萨磕头,结果门还没出去,就被一脸包公面的张义给吓了回来。

第七十二章当众闹事

派-派-笙-歌-醉

樊青结结巴巴的唤了句:“张管事。”

张义也不理他,只是脸色依旧难看的很,径直走到屋里说道:“世子,宫里太后娘娘跟前的钱公公来了,说是太后娘娘请您进宫一趟。”

南宫若尘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给了张义一个笑脸,“义叔,别紧张,没事的。”

见他这么满不在乎的样子,张义想劝两句,可是嘴张了张又闭上了,虽然德亲王临死之前也曾托付自己替他好好管教这孩子,可是毕竟身份不同,主仆有别,他说多了未免有不敬之嫌,因此只是点了点头,跟着他又回到了前厅。

钱公公就是之前大老远跑到锦城去找人,却被南宫若尘吓回来的那个太监,在太后面前算得上是红人了,就算是一些皇亲国戚见了也要给他几分薄面的,但是这钱公公见了南宫若尘态度非常恭敬,赶忙站起来行礼。

“免了。“南宫若尘也不是爱摆谱之人,凑到他身边低声问了一句,“事情可办妥了?”

“妥了,太后娘娘今儿个召见世子爷就是为了赐婚一事,十有八九是银月公主那边听到了什么风声了。”钱公公弯着腰扶着他往外走。

“很好,若是这事成了我定重重的赏你。”南宫若尘点点头,对他的办事效率很是满意。

钱公公顿时喜笑颜开,“那奴才先谢过世子爷了,世子爷您慢着些,小心台阶。”

樊青跟在后面看的直乐,这钱公公上次从锦城回来不知道在太后跟前说了什么,还得他家世子爷被太后好一顿训斥,还被罚了五天的禁足,因此世子爷对钱公公实行了严厉的打击报复,这不,老老实实的了,不止马屁拍得好,也还能帮世子爷办许多事,真是教训的对了。

进了延禧宫,太后正坐在软椅上喝茶,见他来了直直的瞪了过来,气道:“你给我跪下”

南宫若尘自然不敢强辩,老老实实的跪下给她老佛爷请安,“祖母,孙儿是不是哪里又惹您生气了,您要打要骂都好,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你还知道在乎哀家的身子好不好?怕是哀家气病了顾不得管你才正合了你的意。”太后眼也不抬,依旧认认真真的喝茶。

“祖母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孙儿了,孙儿心疼祖母还来不及,哪里会有那样该死的念头。”南宫若尘忙不迭的磕头。

太后终于看了他一眼,“南宫若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做出这荒唐事来,出入青楼ji院不说,竟然还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跟南宫越大打出手,你倒跟哀家说说,你这是哪里学的规矩体统?你自幼养在哀家身边,哀家怎么不记得教过你这些?”

还真是这事?南宫若尘不急不忙的磕了一个头,“祖母教训的是,孙儿自知罪孽深重,不该为了区区一个青楼女子就跟越世子动手,失了皇家体面,但是祖母,当时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再跟孙儿一般计较了吧?”他这话说得有几分赖皮在里面,对于太后这冲天的怒气也没觉得什么,从小到大,哪一次他犯了错,太后她老人家都是如此,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气过去也就算了,从不会认真的跟他计较。

“哀家倒是能放过你,但是银月公主不知怎么的也知道了这件事,今日边塞过时辰上奏皇帝,说银月公主要取消跟你的婚约,还负气说绝不肯再嫁咱们西苑国的男子,这事可把皇帝给愁坏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嘛,既然那银月公主不肯嫁,咱们也没法子,大不了挑选个宗室女子嫁过去就是了,我听说他们边塞国的太子妃不是病逝了吗?正好咱们趁这个机会再送一个容貌性情都好的人过去,在那太子身边说不定还能为咱们两国的和平做些贡献。”南宫逸不慌不忙的把从醉花楼得来的消息说出来,那个边塞国的使臣也是个好女色之徒,前前后后为了牡丹去了醉花楼有五六次,这些消息都是牡丹套出来的。

太后听了缓缓的点了点头,琢磨了一会才说道:“这还倒罢了,哀家可以替你去跟皇帝说说,不过还有一件事你就要自己去面对了。”

“什么事?”

“就是越儿的妻子,不知打哪听了这事,都闹到哀家跟前来了,哭着让哀家给她做主,你瞧瞧,好好的一个花似的水灵姑娘放在家里他不要,偏偏去找那个什么楼的牡丹还是海棠的,简直是拿皇家规矩当儿戏你快去把他给我找来,哀家倒要亲自问问他。”

“祖母莫生气,这个可能是嫂嫂她误会了,南宫越可能跟孙儿一样只是一时气愤,您也知道他们夫妻俩得感情一向很好的,府里甚至连个妾室都没有,更何况这事您怎么好插手,不如让孙儿去信王府一趟,亲自去跟嫂嫂说清楚。”

太后年纪大了,本就没精力再去管这些事,听他说愿意出面解决,便应了,“那你且去吧,把这事给哀家处理好,那三娘是个极好的孩子,哀家瞧着就喜欢,你可给我哄好了。”

“好。”南宫若尘笑着应下,钱公公走上前去把他扶起来,南宫若尘转身要走,却又被叫了回来,“祖母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太后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你这孩子随谁,罢了,你去吧,只记得以后且不许再踏进青楼一步。”

“知道了。”这才得以出了延禧宫的门。

那钱公公一路引着他出了延禧宫,见他舒了口气,忙奉承道:“世子爷果真是太后娘娘心尖上的人,您瞧今日太后生了那么大的气,还不是让您三言两语给哄好了,奴才瞧着也就是您,换了其他人还真未必有世子爷您的本事,以后奴才还需要世子爷的提拔…”

南宫若尘被他唠叨的头疼,募得停下了步子,“我知道这件事你是立了功的,樊青,赏。”说罢转身大步走了。

樊青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丢到他怀里,“我说钱公公,您可眼里可真只剩下钱了,小心着些,世子爷看重你是你的福分,可别太张狂把事情给搞砸了。”

“您放心,放心,奴才往后一定更加尽心。”掂了掂那荷包的重量,钱公公眉开眼笑的答道。

信王府规模比德亲王府要大,信王爷年过半百,如今依旧活跃在朝堂上,连皇上对他都甚为佩服,时常要听取他的意见,得了重用,巴结的人就多,府里来往的人也多,因此当南宫若尘下了马走到信王府门口时,那些下人都像是已经训练有素般把他引进了书房,因为和南宫越关系好,这府里的规矩他也是懂一点的,听说是看人下菜,若是来巴结奉承送礼的,礼一概不收,交情浅的请回,还算有些交情的就请到客厅,像他这般能进到书房里来的,不是至交好友就是皇亲国戚,而他则是两面都占全了,因此下面伺候的人也都更加的小心翼翼。

前去通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陪着笑道:“世子爷,我们世子请您到他院子里去坐坐。”

南宫若尘挑了挑眉,自从他婚后那院子自己是去过一两回,那不过是他喝醉了送他回去之故,平日里谁到他院子里去,有女眷在不方便,今日却不知道是所谓何事,这么想着,已经起了身跟着那人往那院子里去了。

南宫越早早的在院子门口迎着了,见他来了笑着上千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这事算是结了。”

南宫若尘笑着冲他回了一礼,“多谢了,你这情我是记下了,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说。”

“这事你也别谢我,只谢你嫂子就是了。”南宫越笑嘻嘻的指了指屋里的人影,“还是你嫂子进宫去了一趟,太后才知道的,不然你这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

“我说怎么太后这么快就知道了,原来还是嫂子的功劳,怪不得你让我进院子里来,我还真得好好谢谢她。”南宫若尘这才知道原来到太后跟前告状是假,借故让太后知道这事才是真,看来这出戏是这两口子商量好的,自己也就不用再费什么心思去解释劝和了。

南宫越拉着他进了院子里的小书房,里面早已经摆好了酒菜,南宫越的妻子王家三娘笑吟吟的执杯倒酒,南宫若尘谦让了几句,喝了几杯,待王三娘退下去之后,南宫越才笑道:“你上次给的那桃花酒确实好,你嫂嫂喝了那些竟觉得身子好了许多,而且那酒香甜,正适合她们女子平日里小酌,我且问你,那酒你可还能给弄一些来?”

南宫若尘闻言看了他一眼,原来是为了这事。

怕他多心,南宫越又笑道:“我知道帮你那么点子小忙自是应该的,不该谈什么还人情的,可是之前我让府里的下人跑遍了整个京城也没能买到,你只告诉我哪里有得卖就好。”

第七十三章圣旨到

“这酒是进贡西凤酒的曲家酒坊出的,要想买到这酒只有去锦城。”南宫若尘低头喝了口酒,想着是不是该跟曲韵提议一下,让她把在这京城也开间酒楼,把她酿制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各种酒都拿到京城里来卖一卖。

这边南宫越却诧异了,“怎么,我还以为是谁家自己酿了留着喝的,原来是曲家酒坊出的,那这京城怎么都没有卖的?”

“怎么会没有,我想花茶屋定然就有卖的,只是眼下并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所以怕是买不到。”

“那我就让人去那花茶屋寻一寻,说不定还有剩余的。”南宫越说着忙叫了下人去京城的三间花茶屋去瞧一瞧。

南宫若尘笑着摇了摇头,他估计八成是没有的,曲家酒坊上年出窖的桃花酒数量并不多,只在锦城就买了个差不多了,那花茶屋就算有,估计也不可能留到现在,若是真有,怕也不是曲家酒坊出产的,不过这话他没说,不想打击他。

“哎,你说那曲家,我今日可是听说了一件事。”

关于曲家的事?南宫若尘装似随意的问道:“什么事?”

“今年不就是西凤酒出窖的日子嘛,我听人说今年皇上可是想见见那曲家酒坊的当家的,据说皇上已经有五年没有接见过来送酒的人了,这次怕是也听说了曲家酒坊换了女当家的才起了这心思。”

南宫若尘心里‘咯噔’了一下,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只想见见曲家酒坊当家的?还是另有什么心思?想到曲韵那张俏丽的脸,南宫若尘在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不行,他不能让皇上见到那丫头,他得再去一趟锦城,赶在他们进京之前交待给她。

“若尘,若尘…”

“啊?”南宫若尘被他这么一唤才从沉思里清醒过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莫不是那女当家长的实在是好看,让你想迷了眼睛,我可告诉你,千万别迷了心窍啊,我看那女人不是好招惹的。”南宫越取笑道。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当真说中了他的心思,南宫若尘不由得微微弯了弯唇角,那丫头的确不好惹,不过他还真就看上了。

见他笑的莫名其妙,南宫越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别告诉我你是真的看上那丫头了?”

“你说对了。”南宫若尘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那丫头就像一杯好酒一样,越品越香浓,越品,你就越舍不得放下。”

“你说真的?”南宫越大惊,连跟前的酒杯倒了都顾不得去扶,“你可别吓我,你是德亲王世子,能做你的正室的是银月公主那样高贵的人,不是一个商贾之女”

“那又如何?你觉得我是个在乎身份地位的人吗?”

南宫越砸了咂嘴,还真不是,所以他才担心,就怕他认了真,却又娶不到自己心爱的人,那岂不是有苦可吃了?想着还是忍不住又劝道:“若尘,别傻了,你的婚事要由太后做主,而太后娘娘是不会让你娶一个商贾之女为正室的,若是让她做妾你舍得?”

“此生非她不娶,而且只娶她一个。”南宫若尘放下手里的酒杯郑重其事的说道,这话像是在跟南宫越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完了完了,”见他这么执着,南宫越泄了气,“看来你的亲事是不好办了,八成等我白发苍苍了也等不到你成亲。”

南宫若尘斥了一句:“胡说八道”然后转身离开。

南宫越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摇头叹气,他的妻子王氏从门外进来,轻轻笑道:“尘世子是个性情中人。”

“他这性子…算了,懒得理他。”南宫越摆了摆手,拿起酒杯来又喝了一口。

“我知道你是担心他,怕他将来伤心难过,可是这种事凭外人怎么说都不济事,他若真的爱了,不止你我,就是太后娘娘和皇上怕是也拦不住,由他去吧。”

闻言南宫越低头看了看娇妻,把她拦在怀里,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那边南宫若尘出了信王府的门就直接上马疾驰回了德亲王府,樊青在后面紧赶慢赶,叫嚷道:“我的世子爷,您这又是怎么了?”

“回府收拾行囊,咱们待会就回锦城。”

“啊?”樊青彻底傻了,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从信王府出来就有了这想法,还是立刻就要走,“世子爷?世子爷?”但眼前哪里还有南宫若尘的影子,只有马蹄踏起的一阵尘土。

当他好不容易到了王府一溜小跑进了南宫若尘住的院子时,先看到的是张义包公似的黑脸,知道定又是自家主子惹了什么事了,只得陪着小心的问了一句:“张管家,世子爷他…”

张义看了他一眼,“我看你平日里也是个机灵的,这节骨眼上世子说要出京,你竟然还纵着他,我看跟着世子在外面住了一段时间,再回来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樊青委屈的撇撇嘴,“张管家,您这话可真是冤枉小的了,小的不过是世子爷跟前的一个跑腿的,因为差事办得好才得了世子爷的赏识,得以跟着进出,哪里敢管世子爷的事?他说这是一,奴才哪里敢反驳说是二,张管家您消消气,若是世子爷哪里又做的不好了,奴才试着劝两句?”

他这话说的有情有理,张义也知道他一个奴才哪里管得了主子的事,不过是生气白说他一顿罢了,“算了,你只看好世子爷,若是他还说要出京的话,你立刻来告诉我。”说罢转身走了。

樊青缩了缩脖子,想着我要是跟您说我那世子爷还不得从此之后嫌了我?就算是豁出去被您修理,也万万不敢背叛自家主子呀,这么想着,他转身进了正屋伺候,见南宫若尘正坐在窗前发呆叹气,便知道一定是为了刚才张管家说不许他离京的事了,劝道:“世子爷,您也别太着急,您想要出京有的是机会,张管家还敢把您关在府里不成?您别急,让奴才想想法子。”

南宫若尘转头看他,“你有法子?”

“奴才想想,想想。”

重重叹了口气,南宫若尘转头继续想心事,刚才义叔来跟他说银月公主一事还没有翻过去,太后那里虽说同意跟皇上提一提,可是也没给保证这事一定能作废,若是真要出京还是等到得到确切的消息万无一失再走才好,自己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皇上要召见曲韵的事卡在他心里,他是吃不下睡不着,唯恐皇上见到那丫头会起什么不好的心思,这可如何是好啊?

锦城,曲家酒坊。

如今天越来越冷,正是酿酒的好时候,曲韵正带着几个酒坊里的老人在研究香雪酒的配方,当初她从自家大哥手里接过来的家传酿酒秘方不止有西凤酒一个,还有香雪酒和竹叶青,只是这两种酒的秘方传到现在已经不齐全了,所以她要找有经验的老人来商量商量定出个主意来,才能开工酿酒。

这时,研墨急急匆匆的进来了,给她行完礼接着回道:“姑娘,大爷让您赶紧回家去。”

“什么事啊这么急?”曲韵把手里的书随手递给青梅,这书就是她之前抄录了一部分《酿酒百科》的那本手写书,也就是之前古若尘来偷的那一本,这书虽然不如《酿酒百科》那么全,但是也有一些法子是可以用得着的,青梅也知道这本书的重要性,忙收了起来。

“有圣旨。”

圣旨?曲韵怔住了,圣旨?怎么会到他家里来,莫不是因为他大哥?“是因为大爷的事吗?可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