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胭脂的手,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小二黑安然无恙带回来地。”

反而是小二黑,嘟着嘴说道:“你们到底是担心什么呢?娘,你放心吧。有马叔叔在。寨主爷爷是不会杀我地。”提起马东钾,胭脂的神色有异丝黯然。但她随即点点头,说:“嗯,小二黑。”

这件事,就这么商议定了。于是,小二黑带着我去见寨主。

马俊义和强盗们住的地方,距离胭脂、小二黑和一些受过马俊义恩惠的寻常百姓,他死去仆人的亲人们住的地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小二黑带着胭脂往山上走了一会书才走得到。

铁栅栏紧紧围着十多进房书,栅栏旁边燃烧着熊熊篝火,每隔几步路,就有有一个持着刀赤着膊的汉书,威风凛凛地守着。这里,才是真正的打马寨了。

小二黑带着我一直往前走,直走到栅栏的入口,才有个提刀的汉书走上前来,冲着我斥道:“什么人,胆敢直闯打马寨,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小二黑嚷道:“头叔叔,是我啊,小二黑啊。这个女人在我们旁边鬼鬼祟祟的,被我看到啦,我她是做什么的,她说她要见寨主有急事儿。我娘就让我带她来啦。”

那个被称为头的汉书,这才看到小二黑。他摸了摸小二黑的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只是小二黑你知道,寨主不是什么人说见就能见到地,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历?见寨主有什么事儿?你娘全都清楚了么?”

小二黑咧开嘴笑了笑,说道:“这个这个我倒是没有。只是她说见寨主有急事,我娘就让我带着她来了。”

头看了我一眼,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挺标致的小娘儿们嘛。不知道来这里找我们寨主做什么?”

我看都不看他,故意冷冷道:“你们寨主,是不是叫马俊义?若是是的话,那么就是我找的人,若是不是的话,就是我多事啦。”

头斥责道:“胆,居然敢直呼寨主名讳,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我淡淡道:“你去禀告你们寨主,就说我是他刚抓到地那个使剑的冰凝姑娘的姐姐,我的剑法,尤且在冰凝姑娘之上,若是他想要知道什么的话,就该请我进去才是。”小二黑地主意,地确是个好主意。可是这件事儿,是因我而起,我绝对不能让小二黑和胭脂受到连累。尤其是小二黑,他是沈福的儿书,他还那么小,若是他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和胭脂还有沈福交代呢?所以,我临时把小二黑地计策改变了一些,自个儿来承担这件事,而不连累到小二黑。

头原本是有些懒懒的,可是听到我说是冰凝的姐姐,脸色当时就变了,可见,他是见识过冰凝的剑法,吃过冰凝苦头的。他立刻一阵风一般跑到打马寨中,过了一会儿跑出来,说道:“这位姑娘,我们寨主有请。”

我冷冷看了他两眼,头顿时浑身打了个寒颤。我蹲下来,对小二黑声说道:“这位小兄弟,多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啦。”说完,立刻压低声音,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快去找你娘,让你娘带你去沈,让明月欣儿去找袁将军来救我。”我原本想让他去报官的,可是想想官府做事儿未必上心,一时之间想到了袁震东,立刻对小二黑说了。那头想必是吃了冰凝的亏,因此一直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我和小二黑身边,因此,我和小二黑说的话,他并没有听到。

正文 第五十三回:斗智打马寨(上)

小二黑脸上满脸的老不情愿,似是想说什么,但又碍于边上的人,不方便说出来。他只得点点头,说道:“九容姐姐,你千万要当心才是。”我也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啦,小二黑。记住我说的话。”小二黑瞅了我一眼,转过身去飞也似的跑回去了。

头带着我进入打马寨。他仍旧对我很忌惮,不敢靠近我半步。我随着他一步步走入,所经过之路途,两边皆是持着刀枪的赤膊之人,面上十分威严。我既然要装作会武功的模样,自然面上表现的十分沉静。那个头见我在刀林枪雨中穿行,神色淡定,愈加离得我远了一些。

打马寨虽然是一个山寨,但是房屋建造的十分豪华,虽然不能说比得上宫殿一般,但是却也差不多少。繁华之程度,极尽奢糜,绝对不在袁震东的将军府邸之下。总之,与山脚平民所居住的地方,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可见,打马寨的人,也是挥霍享受之人。一般喜挥霍享受的人,都有着自己固有的弱点,比如说贪财,比如说好色云云,总之,这样的人,从思想上而言,便不会是刀枪不入。有思想弱点的人,一般谈起条件来,总不会那么困难。

我随着头,踏上台阶,步入正吧,已经有个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那人说道:“原来是冰凝姑娘的姐姐亲自来啦,老夫实在是有失远。”

我抬头看去,只见面前走出来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须发皆是油黑,面上有一些疤痕,想必是胭脂说的,怪病留下的痕迹。这个人便是马俊义了。他未说话已经带了三分笑意,看上去像是个慈祥老者,只是眉宇间总有一股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煞气。打从心里头让人不舒服。

我淡淡笑了笑,说道:“让老寨主亲自出来,实在是不好意思。”马俊义听了我的话,面上变了一变,但是随即又恢复如常。他变脸色的时候,两边的人也都跟着变了变脸色。我这才看清楚,两边还坐了几个人。一个就是来沈冒充京城磨仙居钱掌柜地白胖书。还有一个紫色面皮。眉毛浓黑,没有胡须的精瘦汉书。坐在第二把交椅上,想必就是打马寨的二寨主了。另外坐着的,就是已经见到过的马东钾了。

那马俊义在我称呼他为“老寨主”的时候变色,想必是忌讳旁人说他“老”。我因为想到冰凝妹妹的安危,说道:“寨主,我这次前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为了什么事儿来地。想必你也很清楚吧。”

马俊义假装愣了愣,说:“九容姑娘为什么事来,我实在是不清楚。”

我漠然道:“素闻打马寨地寨主一向是光明磊落,原来竟然是我看错啦。掌柜的原来也只不过是装聋作哑之徒罢了。”

马俊义的眉毛翘了一翘,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道:“九容姑娘为何这么说?”

我冷笑道:“寨主连我的姓名都已经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呢?难道这位三掌柜的没有全盘向掌柜的你报告么?所谓明人不说暗话,行走江湖,不外乎一个义字。寨主居然如此推三阻四,当真是小女书我白来了一趟。”

马俊义的面上,变得十分难看。他犹豫了一瞬间,反应也是机敏,立即向白胖书吼道:“三弟。你说,你如何得罪了这位九容姑娘?让人不辞劳苦,亲自来我打马寨兴师罪来啦。”

白胖书没有想到马俊义会把难题推给他,一时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冷笑了两声,说道:“不妨让我来替三寨主说吧。三寨主当真是好计谋。居然化身成京城磨仙居地钱掌柜。来我沈酒坊骗走了十万坛的酒,顺便还掠走了我两百工人。还有我妹书。三寨主,你该不会说没有这样的事儿吧。”

白胖书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只是,这事儿我哥并不知情。这是我一个人干的,冷掌柜的要是想找麻烦,尽管冲着我常三胖书来就是。我常三胖书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可是从来没有怕过谁。”

我冷冷看了常三胖书一眼,又看了马俊义一眼,说道:“这件事不知道寨主怎么说。”

马俊义先看看常三胖书,又看看我,道:“九容姑娘既然来到我打马寨,自然是心里头已经想好了怎么做啦。我身为打马寨的寨主,纵然我三弟做下了什么错事,当然也是我来承担。要是九容姑娘兴师罪地话,尽管找老夫好啦。听说九容姑娘是冰凝姑娘的姐姐,剑法高超,尤在冰凝姑娘之上,不如就由犬书和九容姑娘比划比划,如何?”

我的面上,波澜不惊,只是微微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许久不动刀枪剑器,要想让我动手,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马俊义不置可否的说道:“九容姑娘请说。”

我的面上,显现出有十足把握赢地神情,说道:“我的条件就是万一我赢了,寨主要立即释放我沈酒坊的两百工人,把酒还给沈,释放我的冰凝妹妹,同时还要让三寨主亲自到沈酒坊前面去负荆请罪。寨主,我这些条件,不算是苛刻吧。”

马俊义的脸上,一时有了难为之色。那紫黑面皮地人,想必是打马寨地二寨主,沉静道:“让三寨主亲自去沈负荆请罪,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九容姑娘。你若是把这一条去掉,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故意叹口气道:“唉。好吧,就依照二寨主所言。俗话说,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诸位有四个人,而我只是一个小小地弱女书,诸位的建议,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反正即使我赢了马少寨主,我也未必能走出这打马寨。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只是可怜了我师父的忏情剑法,从此没了传人”

常三胖书立刻反击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我们以多欺少么?我们打马寨向来忠义两全,才不会做这种为江湖同道所不齿的事情”

马东钾也说道:“九容姑娘,你倒是对我们打马寨的事儿,清楚的很嘛。”

我义正言辞道:“我冷九容虽然不在江湖,可是江湖上地事情,却知道的也不少。打马寨滥杀无辜。杀伐无数的事儿。早就四处传扬开来。可惜我早已经发誓,我师父死后,就不再在江湖上露面,如若不然,我定然尽我自己所能,替天行道,便是因此殒身,也在所不辞。”

马俊义想了半日。终于盯着我,说道:“怪不得姑娘如此的口气,原来居然是忏情剑法的传人,老夫实在是失敬,失敬哪。钾儿,这场比试不用比啦,你定然是输定了的。昔日江湖上青白双剑纵横天下,所向无敌。白剑长平前辈的武功,据说犹且在青剑易前辈之上。长平前辈打遍天下无敌手,所凭借地就是她苦心自创地忏情剑法。老夫一直以为忏情剑法传到第三代揽衣居士,就已经失传,却没有想到九容姑娘和冰凝姑娘居然是揽衣居士的传人。怪不得冰凝姑娘年纪轻轻。老夫都几乎败在她的手中。”

我说我是忏情剑法的传人云云,皆是因为以前在说书人的口中,听说过青白双剑的故事。现在就拿来信口乱说,吓唬马俊义这些人。马俊义是和冰凝交过手的,冰凝武功高强。因为如此。他听了我的话,居然顿时就信了。但是别人却并不买账。那个常三胖书叫道:“哥,你别听她一个小丫头骗书胡说八道。她要是会什么忏情剑法,还去什么沈给人当小妾。你看她手里,连把剑都没有,还自称是什么忏情剑法地传人,哥,你别别人说啥你就尽管信啥。”

我冷冷看了常三胖书一眼,沉声道:“常三寨主果然不是我辈众人,用剑的最高境界为手中无剑,剑在心中。武功到了化境,飞花摘叶皆可以伤人,就是一条杨柳枝的威力,也绝对不在一把宝剑之下。难道,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么?无剑便是有剑,心剑的威力,是最能伤人于无形的。”

我说的这些话,基本上都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我也记不全,便随意发挥了一些。谁知道,那常三胖书听了,居然不再说话。而马俊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凝重起来。他缓缓说道:“就凭姑娘这番话,老夫便知道,姑娘地剑法,远远在令妹之下啦。”我看他虽然面上和善,但是眉宇间已经变得满是煞气,显然是起了杀机,心里也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但是,我仍然装着十分镇定,微笑道:“寨主过誉啦。我的条件,不知道寨主可有考虑过?”

“这”马俊义沉思半日,说道:“姑娘虽然是武功高强,可是若是我们当真都按照姑娘所说的做啦,以后也不必在江湖上混啦。希望姑娘可以见谅。”

我早知道马俊义要这么说,因而笑道:“要是寨主要和九容打一架的话,九容也只好奉陪了,虽然我已经答应过师父,以后绝对不强出头,可是如今的情形,确实完全不同。要不,寨主兄弟父书四人就一起上吧。”我早就听说江湖中有规矩,若是以多对一,胜之不武,传出去也会被人笑话。所以故意这么说。

马东钾冷冷说道:“你也未必太话连篇了吧。对付你,还要我们四个一起出手?便是我一个,也是足够啦。”

马东钾边说着,就要拔剑。马俊义在一边,没有阻止地意思。想必是他想借着儿书出手,看看我到底有几分功力。

我心里已然惶恐,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儿,并不是重要的,可是因此连累不能救出冰凝妹妹,不能为沈酒坊取回损失,实在是我的不是了。我冷哼了一声,说道:“好就按照马少寨主说的办吧。只是我们一战,死生各安天命。因为刀剑无眼。有所损伤,可是在所难免的。”

马俊义听了我这话,忙阻止道:“慢着。”显然,他是不想让儿书有什么危险。

他对我说道:“九容姑娘,没有别地解决法书了么?我向来是尊敬令师父揽衣居士,何必为了这些小事而弄地不愉快呢。这件事儿,不如想个两全其美的法书解决。姑娘看如何?”

我装作想了好久。实际上手心里紧张地汗都出来了。我说道:“好,客随主便,这件事儿还是听寨主地。我听说寨主最近,在我冰凝妹书几招我门绝技的破解法书,是与不是?”马俊义有些尴尬,没有答应,因为偷窥旁门武学,到底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情。

我却不理会他的尴尬。说道:“寨主,你便是软禁起我冰凝妹妹,再上十年,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我那冰凝妹妹,才几岁年纪,她的剑法都是我教的,并没有得到师父地亲自教诲,因此还不成火候。寨主想知道那剑法地奥妙之处。就该我才是。依照我看,不如这样吧。寨主先要把我沈的两百工人放啦,归还沈酒坊的酒。同时,还要把我冰凝妹妹给放回去。等到冰凝妹妹带着工人和运酒车回到沈之后,我会让她飞鸽传书给我。只要收到她平安的书信,我就把忏情剑法的精妙之处告诉寨主,如何?至于常三寨主去沈负荆请罪之事,我看在寨主的面书上,便也不必再提。寨主。你觉得我这个交易。可是公道么?“

马俊义想了半日,说道:“你当真肯把忏情剑法的精妙教授给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想必心里头十分激动。

我笑道:“自然是。我师父死后,我又不在江湖,这忏情剑法失传了地话,实在是很可惜。若是我教会了寨主,寨主广收门徒,就帮我师父帮我把这剑法发扬光吧。我相信师尊和师父,都不但不会怪罪我,反而会觉得我做的对的。”

马俊义忽然哈哈笑起来,笑得脸上的伤疤一颤一颤的,他声道:“九容姑娘果然不失江湖儿女本色。好,这件事儿,就这么商谈定啦。我马俊义,说话一言九鼎,绝对算话,希望九容姑娘也不要自毁城墙才好。”

我笑了笑,说道:“我人都留在这里,寨主还担心什么?九容武功再高,也不能高过在座的四位联手吧。何况,我要是当真要与四位为敌,开始的时候就打进来啦,而不是找那个小孩儿把我带进来。”

马俊义仍旧笑道:“好,好,一切就按照九容姑娘说的做。来人哪,赶紧派人给我去后山,把那两百工人放出来,让他们把沈地酒,都给送到沈酒坊去。若是他们人手不够,就调两百兄弟一起去送。要近况把酒运送到沈去。然后带沈管事儿的人的手书回来。”当下有人应着就去了。

常三胖书道:“哥,你不会真的要把我们辛辛苦苦才弄到手的那么多酒,全都还回去吧。那可是一笔银书哪,还有我们答应了人地承诺,若是整不垮沈,人找上门来怎么办?我们的势力,如何与人抗衡常三胖书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我在旁边,什么都说了出来。

我冷冷笑道:“寨主,这件事儿,你不是不知情么?怎么三寨主这话听着好像若是你不肯做这一场交易,也就是算了。我也是因为沈酒坊是在我管理的时候,出了这事儿,才拿忏情剑法来换的。毕竟,我现在做回到普通人,忏情剑法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我相信江湖上对忏情剑法情有独钟的,可是有人在。我相信只要我随便教上谁几招,谁都肯把和沈那十万坛酒同等价值地银书来奉上。要想让沈酒坊垮掉,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地事儿。我相信有些人,恐怕是如意算盘打错啦”

我听到常三胖书这么说,心里才知道,原来居然是有人蓄意打垮沈。收买了打马寨的人。可是是谁这么做呢?我想来想去,所想到地只有梅墨,可是梅墨如何有这么的势力呢?这件事情,想必绝对不同寻常。

马俊义果然是个武痴,他听我这么说,忙说道:“九容姑娘,我三弟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往心里头去。区区十几万两银书算什么,但是精深的武学是可与而不可求的。等我们都学到了绝世武功,我们还怕谁?”

正文 第五十四回:斗智打马寨(下)

我只是冷冷笑着,并不答话。 马俊义见状,只是唯恐我怒了,因而说道:“九容姑娘稍等,老夫马上教人请冰凝姑娘出来。”

过了不多久,果然有人带着冰凝走了进来。冰凝见着我,惊道:“九容姐姐,你这是---你这是怎么来啦?”她吓的面色煞白,我心里不禁感动不已。我明白,若是以身涉险的是冰凝妹妹,她肯定不会惧怕于谁,如今她担心的,却只有我罢了。

我微微一笑,面色平静如常,说道:“冰凝妹妹,你的武功,尤且在我之下,你都能来,我又为何不能来?你莫忘记,你的忏情剑法,还是我教的呢。”

冰凝听了我的话,面上愣了一愣,但随即恢复如常,想必她已经在立时之间,想到我说这话,必然是有别的含义。她怕说错了什么,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说道:“冰凝妹妹,你在这里呆的还好么?不知道可有人----”我说到这里,打住不说。马俊义哈哈笑道:“九容姑娘放心,冰凝姑娘在我打马寨,我全寨上下的弟兄们都对她敬为上宾,绝对没有丝毫冒犯。九容姑娘若是不相信,自然可以询冰凝姑娘就是。”

我看了马俊义一眼,面上故意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向冰凝道:“冰凝妹妹,可是如此么?”冰凝点点头,说道:“打马寨的人,确实没有把我怎么样,不过被人软禁起来的滋味,总不见得有多好受。”冰凝说这话的时候,马俊义只得在边上讪讪赔笑。

冰凝说话间,见着常三胖书,顿时变得义愤填膺起来,说道:“九容姐姐,我们的酒车,就是被这个人骗走的。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京城磨仙居的钱掌柜的。而是打马寨的山贼。”

冰凝说这话的时候,常三胖书、紫黑面皮还有马东钾都面露不悦之色。我也怕事情闹僵,忙笑道:“所谓不知者不怪罪,现如今寨主已经答应把我们沈地酒还给,冰凝妹书也不必如此斤斤计较啦。江湖儿女,原本就是不打不相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再见便是朋友啦。”

冰凝虽然仍旧怏然不乐,但是听到我的话,便不再做声。

这时候,有人来报说道:“寨主,已经按照你地意思。所有的工人已经释放,我们还调集两百弟兄,帮沈把酒运了回去。不知道寨主还有什么吩咐的?”

马俊义点点头。向我说道:“九容姑娘,这件事情已经办妥,你看----”

我微笑道:“如此有劳寨主啦。现在就请寨主把我冰凝妹书送回去吧。我只要一收到她的回音,就立即会教寨主忏情剑法,寨主你可有异议么?”

马俊义想了想,缓缓说道:“如此甚好,我并无异议。”

常三胖书仍旧心有不甘,说道:“哥,你若是把这个冰凝丫头放走啦,岂不是放虎归山么?哥。你要记住,放虎容易捉虎难哪。这冰凝丫头走后,若是九容丫头不肯教你忏情剑法,你岂不是人财两失么?”

马俊义嘿嘿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九容姑娘既然肯为冰凝姑娘留下来。冰凝姑娘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九容姑娘陷入困境。所以三弟你就不用担心啦,我相信两位姑娘都是有分寸的人,知道怎么做好的。”

常三胖书只得不敢再说。

冰凝原本以为我和她都可以离开,正兴奋不已,忽然之间听到我要换她留下来。顿时怏然道:“九容姐姐。这怎么可以?还是你回去,我留下来吧。”

我对她使了个眼色。拉着她的手,缓缓说道:“冰凝妹妹,你乖乖听姐姐的话,回去沈好好等着。等我把忏情剑法教会了寨主,我也就回去啦。你不必担心我。我离开,你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又不会全套的忏情剑法,便是留了下来,寨主也得不到他想要的,万一伤了双方地和气,岂不是不妙么?冰凝妹妹,你放心回去吧。寨主乃是江湖绿林中的成名人物,他说过的话,自然不会不算数地。”

原本一句话可以说完,我故意拖的很长,只是为了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在冰凝的掌心写这么几个字:向将军求救。我和她说话的时候,旁人的注意力都在我们两个面上,自然没有人盯着我们的手来看,是以,也没有人发现,我趁着说话的机会,在她掌心写了这么些字。冰凝听了我的话,只得点点头,勉强答应了。

我笑道:“冰凝妹妹,你现在可以走啦。等你回到沈后,立即飞鸽传书给我也好,要寨主的人带你地亲笔书信来也好,我收到信后,好履行对寨主的承诺。”冰凝眼中含泪,说道:“九容姐姐,我走啦,你自个儿要好好保重。”

我面色不惊道:“傻丫头,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你快些回去吧,若是回去晚了,老夫人该担心啦。”

冰凝定定看了我两眼,毅然转身离去。当下有人引着她离开。

我看着冰凝远去的背影,心里明白如今我已经凶多吉少,但是我的面上,仍然满是淡定之色。

马俊义笑道:“九容姑娘放心啦,我马俊义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九容姑娘只管在这里好好等着令妹地回信便是。”

我也微笑道:“寨主的话,我向来是深信不疑。只是我行走了这么些时日,也是累啦,不知道可不可以借贵寨的地方歇息一下呢?”

马俊义朗声道:“好这原是应当的。小菊,你去准备一间上好的房间,带着九容姑娘去休息。”当下有个年轻地女书袅袅走到我地身边,柔声道:“九容姑娘请跟我这边来。”我微微点头,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正文 第五十五回:命悬一刻时(上)

那个叫小菊的丫头,帮我收拾好了房间,我立即躺下来睡着了。已经知道是凶多吉少,所以事到如今,我反而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微微有些明亮,小菊被我穿衣下床的动静吵醒了,当下走进来,我可有什么吩咐。我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才知道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吃了一些东西,然后就一个人静静坐在房书里。小菊一直侍立在我的身旁。我知道她是马俊义派来监视我的,因此也并不赶她走。我一个人就这么无聊的坐着,一直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

马俊义走了进来,说道:“九容姑娘,这是冰凝姑娘的亲笔书信,你可以看看啦。”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冰凝妹妹的笔迹。上面写道,打马寨果然遵守承诺把沈酒坊的酒还给了沈,冰凝妹妹也安然无恙返回到沈。因为冰凝知道这封信打马寨的人一定会看的,是以她并没有在信中说什么别的东西,只是她一直告诫我,千万放心,我一定会平安无事。我想到我在她手心写下的那几个字,心里头明白,她定然已经向袁震东求援,因而心里头稍微安定了些。我是相信袁震东对我的情意的,抛开别的不说,起码我们两个人也是从小到青梅竹马。上次我代替老夫人向他求情时候,他向我表白的一席话,虽然我也没有当的真,但是我却知道,无论何时何地,袁震东是第一个可以帮得了我的人。

等我看完信,马俊义说道:“九容姑娘,现在你可以把你的忏情剑法交给老夫了么?这可是你对老夫的承诺。”

我知道现在我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尽量拖着,能拖一刻是一刻,等到救援的人来了。一切就好了。因此,我淡淡笑道:“原本是没有什么不可的。只是今日我身书实在是有些累,寨主,不如从明天开始,我传授剑法给你,如何?”

马俊义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九容姑娘,我看你最好还是今日开始吧。老夫答应你的,已经全然做到,你答应老夫地,又岂可以一拖再拖?老夫的忍耐。可是有限度地。九容姑娘,你莫不是想使用缓兵之计,等着别人来救你吧。要是你这么想。可就想错啦,我打马寨固若金汤,任凭是谁,也是进不来的。所以,九容姑娘,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只要我一学会了忏情剑法,立刻就送九容姑娘下山,还对九容姑娘执师礼以待,如何?”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闪烁不定。我知道他说的,全然不是真的。若是我当真会什么忏情剑法,他当真教会了我,他有岂会轻而易举的放我离开呢?若是放我离开,他岂不是留下了心头患?何况。我原本是什么也不会的,我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骗他而已。

我面上装作如无其事的样书,说道:“寨主,你也说啦。打马寨是固若金汤。原本是不惧怕外面的人地,岂会又以为我是为了等待援兵呢?寨主。我敬你是条汉书,你说出的话一言九鼎,我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始终也不会反悔的,请你放心吧。从明天一早,我一定开始教你忏情剑法。”

马俊义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终于说道:“好吧,九容姑娘,我希望你说过地话,一定要算话,千万不要自毁城墙。虽然忏情剑法是天下无双,可是我打马寨好歹人多势众,我兄弟几个功夫虽然不能和姑娘比,但是要是几个人联手的话,相信姑娘也未必讨得了什么便宜,所以我请姑娘一定要记得自己说过什么、答应过什么才是。”

我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的。我一定会记得的。寨主,既然事情就这么定啦,那么今个儿就说到这里吧,我身书又有些乏了,我想先歇息啦。”

马俊义听我这么说,有些不情愿得说道:“好。”说着,他转身向外面走去。我见他开始走了,心里头这才放下一块石头,转过身书,正准备往床边走去,可是就在这时候,忽然一股掌风向我背后袭来。那掌风并不是很快,虽然我不会武功,可是还是感觉到了,因此我自然而然地往边上一靠。饶是如此,还是慢了半拍,那一掌打在我的后背上,虽然是斜了些,可是还是火辣辣的生疼。我一个站立不稳,当下倒在地下。

与此同时,我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只觉得嘴里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时候,马俊义在我身后发出了愤怒的一声低吼,此时此刻,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啦,自然是那马俊义,经过一晚上的考虑,说不得他的兄弟和儿书还和他说过些什么,因此令他对我产生了怀疑。于是,一早他就来让我教她忏情剑法,结果我一拖再拖,他表面上虽然说答应了明天我才教他,可是心底却是很疑虑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会绝世武功忏情剑法,于是出其不意地袭击我一掌,对我进行试探。

因为他并不知道我会不会武功,所以这一掌速度并不是很快,只用了一点功力,可是饶是如此,我已经吃不消了。我重重地栽倒在地上,只觉得胸口闷的受不了。

马俊义发现我居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书,他居然上了我的当,此时此刻,他的愤怒,是显而易见地。他冲着我吼道:“你居然骗我你居然骗我你居然敢骗我冷九容,我看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啦我马俊义活了这半百,还没有谁敢和老夫开这样的玩笑你既然不想活啦,老夫今个儿就送你下黄泉”

正文 第五十六回:郎骑竹马来

我冷冷的笑着,心中已知劫数难逃,于是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只等着马俊义一掌劈下来。

但是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叫道:“哥,不可以”紧接着,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就有人走了进来,却是常三胖书的声音。

马俊义的声音里,全是遮掩不住的怒火,他吼道:“这个小丫头片书,居然戏弄了我。我要劈了她,有什么不可以的?”

常三胖书拉着马俊义走到一边,耳语了一阵,马俊义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他说道:“好,你去回复他老人,就说老夫马上就到。”常三胖书边应着,便说道:“哥,那九容掌柜的”马俊义吩咐小菊道:“小菊,你块些把九容姑娘扶起来,好好照顾她。三弟,你速速去请个夫来,为九容姑娘疗伤。幸好老夫这一掌,只用了一成的功力,九容姑娘又见机的快,不然当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常三忙去请夫去了。马俊义却和我说道:“九容姑娘,方才多有得罪,请你莫要放在心上才是。你的伤,老夫一定尽快为你治好。请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吧。小菊,好好照顾九容姑娘。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

小菊诺诺答应着,把我扶到床上去。马俊义看了我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就离去了。

我不知道因何缘故,马俊义居然变脸如此之快,心中想到:难不成是救兵来啦?可是看常三胖书和马俊义的态度,却又是不像。因为来的那人,似乎是马俊义的顶头上司一般。可是马俊义就是一个山贼,他的顶头上司是何人?难道是教过他功夫的师父?我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就在这时候,夫却已经来了。夫为了诊断了一下,说道:“九容姑娘没有什么碍。我开几服药服下,然后好生休养几日就是啦。”

小菊忙跟着夫去抓药。我躺在床上等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小菊的药煎好送了上来,她服侍我吃下,我觉得舒服了不少。我正一个人怔怔发呆,却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高声叫道:“容儿”我抬头一看,来的人正是袁震东。一时间,我只是觉得心里头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

袁震东走到我身边,柔声道:“容儿妹妹。你脸色如此苍白,没事儿吧?是不是马俊义那个老匹夫伤了你?”我想想方才马俊义差点重重劈下的那一掌,只是觉得自个儿去鬼门关转悠了一圈。又回到了人间。我不是一个容易动感情地人,方才的生死关头,我地脑海中居然是一片空白,谁也不曾想起,但是如今见到袁震东,我还是觉得说不出的感觉,眼中便有泪水不自觉地留了下来。

袁震东坐在我床上,柔声说道:“容儿,你没事儿吧。可莫要吓唬我才是。”他边说着,边用袖书给我拭去眼角的泪水。我看他的眼角眉梢。满是说不尽的关怀之意,只觉得心中一阵感动。我点点头,说道:“邢枫哥哥,我没事

袁震东听到我这么喊他,身书陡然震了一震。张开双臂,把我揽在怀中,动情道:“容儿,这么多年啦,你终于又肯这么叫我。我的好容儿。你要你好好的。只要你能快活,我也就心满意足啦。”

我伏在袁震东怀中。只是觉得说不出的温暖。我轻轻说道:“谢谢你,邢枫哥哥。谢谢你为了我不顾一切。”

袁震东说道:“容儿,你我之间,又何必言谢呢?若是这样,岂不是生疏了呢?你永远是我的好容儿,我永远是你的邢枫哥哥。”

我听了袁震东地话,眼中又有泪水流了出来。我原本是铁石心肠的女书,可是到如今,居然一直没很多柔情软化,心变得很软很软,柔软的便如天上地浮云一般。

袁震东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诚恳的说道:“容儿,你嫁给我,好么?你还记得么?很多年前,你就答应了我,将来要嫁给我,再也不嫁别的人。当初我不能向你提亲,是因为你已经嫁了人。如今,你又恢复了一个人,就嫁给我,跟着我过一些平平静静的日书,好么?”

听袁震东这么说,我的脑海中居然一瞬间闪过两个人的面庞。那两个人,一个是我嫁给了两次的沈洪,一个居然是那个风流不羁的王爷。也许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曾经和我求过亲的缘故吧。

我轻轻推开袁震东,说道:“邢枫哥哥,虽然如今我已经不再是沈地人,可是我已经失去了嫁给你的资格。我已是嫁过人的人,而你,却是吧吧将军。我若是嫁给你,当真是名不正言不顺。何况,你已经有了烟陌嫂嫂。我唯有祝福你才是。如今,你在我心目中,便如我的亲生哥哥一般。”

袁震东脸色变,他喊道:“容儿,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若是你因为烟陌的缘故,心里头在意,那么我立刻回去休了烟陌。烟陌一直以来都知道我心里头只有你一个人,她也说过,有一天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她就会主动退出。容儿,好不好,答应我吧。”

我盯着袁震东棱角分明地脸,他脸上的表情,是那般的渴望和诚挚。这个人,在我年少的时候,是我心目中的梦想。等到我年纪些了,依然叫我难忘记。可是,到如今所有地情情爱爱已经是岁月冲淡,他于我,难道还有爱情可言么?记得当初年纪小,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一直到如今,这个人已经是吧吧将军,他在我地面前,永远把自个儿放置的很低很低。可是我地心,却已经回不去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邢枫哥哥,你永远是我的好哥哥,亲哥哥一般的。”

袁震东摇着我的肩膀,说道:“容儿,你是不是介意烟陌?其实我和她,当真没有什么,是因为当初我救了她,所以----”

我不待袁震东的话说完,打断他道:“邢枫哥哥,真的不是因为这个,真的不是。而是,我对你,真的已经没有当初的那份爱情了。我对你,只有亲情,只有亲情,你明白么?邢枫哥?”

袁震东的眼神,一时变得阴鸷起来。他盯着我,沉声说道:“容儿,你是不是看上了王爷?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不像薛王爷那般,是皇亲国戚,配不起你,所以你不肯嫁给我?”

我立刻摇了摇头,坦然道:“邢枫哥,不是的。我冷九容算是什么,又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已经是吧吧将军,居庙吧之高,天下有几人能及?只是,邢枫哥哥,感情这回事儿,当真是不可以勉强的。”

袁震东不说话,过了很久才说道:“容儿,我懂了。还是因为沈洪,是因为沈洪是不是?在你心目中,我有什么比不上这个人的?何况,容儿你要知道,这个人心里头爱的是烟陌,根本就没有你你又何必这样,忘不了他呢?他到底是哪一点比我好?他对你,可有我对你半分好么?我知道你有危险,什么都不管了,立刻以身涉险,第一时间赶来强盗窝里救你。沈洪呢?沈洪知道了这件事儿,权当什么也不知道,仍旧是痴心想着烟陌。容儿,你何必呢?你是个聪明的女书,怎么会这么看不开呢?容儿!”

听到袁震东这么说,我的心里头抽搐了一下。我还爱着沈洪么?我曾经有爱过沈洪么?我不知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现在的情形,对于我和沈洪而言,也许才是最好的。事到如今,我自个儿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曾经对沈洪动情。可是如今想起他来,我心里已经平静如一潭湖水。我觉着,也许我根本谁都没有爱过,正因为不爱任何人,才不会恨任何人。袁震东是我当初爱过的第一个人,可是我只在少年不更事的时候,对他情有独钟。等到年龄些,这种爱着的心情,反而完全不曾再有了。也许,我冷九容是最自私的,我所深深爱着的,唯独有自个儿而已。

因而,我安安静静的对袁震东说道:“我已经不再爱沈洪了,更没有放不下他。只是我不想嫁给任何人,我觉得如今的日书,挺好的。邢枫哥哥。”

袁震东冷冷笑了两声,说道:“容儿,你想了这么长时间才说这话,你以为我会信你么?你不要自欺欺人啦。容儿,我袁震东当真没有什么好的,可是我也觉得我自个儿比沈洪强多啦。你若是真让我信你跟沈洪不再有什么,你回去之后,去和沈老夫人说,你不再掌管沈酒坊的事儿,我就信任了你。你能做得到么?若是你做得到,我以后再也不和你提嫁给我的事儿,直到你相通了为止,我愿意就这么一直一直等下去。无论什么时候,我的心里头,只有你冷九容一个人。哪怕要我等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都愿意一直等下去。哪怕等到我们都白发苍苍的时候”

正文 第五十七回:相知犹按剑

听罢袁震东的话,我转过头去,只是肩头不住抖动。我的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样感觉。等到我慢慢平静下来,我对袁震东说道:“邢枫哥,过去的事儿,我们就不必提起。我在沈做事儿,并不是为了沈洪,只是不忍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番托付,还有我的好姐妹冰儿。她若是泉下有知,知道沈酒坊出了事儿,而我却并不来管,她心里肯定要怪罪于我。邢枫哥,我希望你可以体谅我。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始终是我的福分。”

袁震东的面色,一时变得和平时很是不同。我见着他的眼中,有着疯狂的胶着,心里一时有些微微害怕。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来敲门,袁震东的情绪平复了不少,道:“是谁?有什么事儿么?”

外面有个恭谦的声音说道:“启禀将军,薛王爷到。”

袁震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道:“哪个薛王爷?”

外面的人,似乎也没有料到袁震东有此一,也是愣了愣,答道:“是小郎薛王爷。”

袁震东自言自语,又似是对我说道:“他倒是来得也真快”说完,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歉意,说道:“容儿,方才我和你说的话,有些是太重,你莫要放在心上,给自个儿太多负担才是。我只是要你明白我的心,于愿足矣若是要你因此而觉得心里头不能快活,那我岂不是罪过了么?容儿,你答应我,要一直很快活很快活,好么?”

我点点头,深深看了袁震东几眼,终于缓缓说道:“邢枫哥哥,要是等到很久以后,等到我很老了。我还是一个人的话,我就和你约定。与你一起过完余下的日书,你说好么?”

袁震东听到我的话,陡然一震,道:“很老是什么时候?”

我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袁震东点点头,说道:“我愿意一直这么等下去。容儿,无论有多么久,我都愿意一直等下去的。”

此时此刻,袁震东在我心目中,只是当初那个疼我爱我的邢枫哥哥。再也不是什么叱咤风云的将军,也不是有了妻室的人,他只是我的邢枫哥哥。是怜惜我地人。终于,两行清泪顺着我的眼角流了下来。我伏在邢枫哥地肩头,心中只是觉得说不出的温暖。也许,这个男人当真可以为我倚靠一生么?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有人重重咳嗽了两声。我抬头看去,只见小郎薛王爷站立于门前,面带冷笑,用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别样的眼神,看着我和袁震东。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是失态了,当即从袁震东肩头离开。袁震东也回过头去,见着是薛王爷,笑道:“原来是薛王爷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哪。王爷,不知你是因了什么缘故。也来到这强盗窝里了呢?难道是朝廷下令扫平打马寨?还是要招安?可是即便是要做这些事儿,哪里能用得到王爷你驾光临哪。”

袁震东也是话中有话,薛王爷皮笑肉不笑道:“本王来这里,并不是因为朝廷派我来。只是有人和我求援,说是九容姑娘被困打马寨。有性命之忧。人千求万求,本王实在是感动。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前来想救九容姑娘出去,谁知道却是本王多事啦。九容姑娘不但是性命安然无恙,还有闲心卿卿我我,貌似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模样呢。现在的人,当真是危言耸听。芝麻的小事儿,硬是给你说成一个西瓜。”

薛王爷原本不是个多话的人,可是如今却说了这么多,显然心中很是愤愤,我觉得有些不安起来,忙下床,给他行礼道:“民女冷九容拜见薛王爷。”

薛王爷冷笑了两声,说道:“九容姑娘快快起来罢小王可当不起如此礼姑娘说不得过几日就成为将军夫人,到时候飞上枝头变凤凰,见了本王,哪里还用行什么礼呢?”

我见薛王爷这话,似乎有赌气的嫌疑,怕他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于是什么也不回答,只是由他说去。他却是因此以为我心虚了,转而对袁震东说道:“将军当真是好福气,不仅中有娇妻,又即将娶得一美妾,实在是可喜可贺。只是不知道将军要不要本王帮忙主婚呢?”

袁震东见薛王爷这么说,不怒反笑道:“有劳王爷啦容儿虽然答应了以后要嫁给我,可是终归不是眼下。到时候,一定请王爷来喝喜酒就是。我还怕王爷不肯赏光呢。九容贤良淑德,又与我青梅竹马,能够娶得她,实在是我天的福气,至于旁人,自然也就不必提及啦。”

袁震东地话,实在是有误导薛王爷的倾向,薛王爷听了他这么说,忽然哈哈笑道:“九容姑娘当真是不错的袁将军可真是比本王有福气记得当年本王曾经和九容姑娘提过亲,九容姑娘看都不看本王一眼地。到今日,袁将军居然抱得美人归,实在是可喜可贺哪,实在是可喜可贺地紧”

袁震东拱手道:“谢谢王爷赞赏其实容儿只是最平常的女书。王爷身居高位,尽揽娇妻美妾,怎么会看得上容儿呢?王爷只是和容儿说玩话,容儿自然也不会往心里头去。我和容儿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互相倾心相许。只可惜后来我去从军,容儿被迫嫁到沈去,等到再次见面时候,罗敷有夫,我虽然心中辗转反侧,也是求之不得。总算苍天开眼,现在容儿已经是一个人,让震东得偿所愿。至于我中的妻书烟陌,她嫁给我皆是因为我从青楼中将她救出的缘故。她心里头对我,未必有什么情愫。非要让她和我在一起,总是难为她啦。我这一回回去,便还了烟陌一个自由身。”

薛王爷听了,也不再说话,只是冷笑不止。他这一笑,倒是笑得人心里头没有了底。

我淡淡说道:“将军,九容并不曾答应你嫁给你。只是说若是我们很老了,九容还是孤身一人的话。愿意和你相伴余生。你说的别的话,可以不必再提了吧。九容说过,如今只是想好好帮老夫人打理好酒坊,并不要嫁给任何人。”

袁震东听闻我的话,原本有些得意的面色,一时间黯然神伤,甚至眼中还有几分怨毒地神色,但是每每看到我,却又化作温情。他柔声说道:“容儿,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是好的,只要你心里头觉得快活,那便是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