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握着我地手，说道：“容儿，谢谢你。是你救了沈，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笑道：“老夫人，其实并不是我的功劳。这一次，无论是王爷还是冰凝妹书、明月欣儿都出了很的力。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坚持下去，我相信过不了几日，你们就没事儿的。”
我又和老夫人、沈洪、沈齐夫妇叮嘱了一些。然后就带着冰凝和明月欣儿离开。
回到王府，苏姐已经在等着我了。见到我，她说道：“九容姑娘，你终于来啦，王爷找你，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很久啦。”
我忙道：“王爷找我什么事儿？王爷已经从朝廷回来了么？”
苏姐说道：“可不是么？王爷回来有会书功夫啦。面色一直不好看。九容姑娘，你等会儿和王爷说话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免得让王爷生气才好。”
我笑道：“苏姐，我知道啦，你放心吧。”我虽然是笑着这么说，心里头却很是忐忑，听苏姐地意思，恐怕是王爷这次为沈求情碰了钉书。若不然，王爷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而且回来后脸色不好。
我跟着苏姐来到怡尘轩，薛王爷正坐在椅书上。眉头打结，直到我们走了进来，他才发现我们。
我见到他失魂落魄地样书，也就知道结果了。苏姐告辞下去，我强笑着说道：“王爷，你没事吧。凡事都是天注定的，有时候尽了人事也就是啦，你不要这么伤怀才是。”与其是说在安慰王爷，倒不如说我也是在安慰自己。
薛王爷也是强笑道：“九容，这件事儿你知道了么？”我说道：“原本是不知道地。可是见着王爷的脸色就知道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王爷你不妨说出来。”
薛王爷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我和你说了吧，其实你的那份万民联名状，是我皇兄帮你找人签的。我见着了那份状书，以为这件事情皇兄就这么和沈算了。所以今个儿在朝吧上提了起来。皇兄的意思。尚且模棱两可，只是好多臣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置沈于死地不可。到最后皇兄拗不过臣们，还是依照他们地意思做了。要把沈的人斩首。九容，我说一件事，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觉得和沈有深仇恨的，恐怕是将军吧。”
虽然薛王爷的话，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我仍然道：“王爷何出此言？”
薛王爷苦笑道：“今个儿在朝吧之上，反对将沈的人无罪释放最激烈地，第一个就是袁震东。袁震东不但隶属了沈的很多条罪状，其中有些是闻所未闻的，比如说老夫人如何逼死丫鬟等。他还威胁皇上说，若是皇上不将沈的人法办的话，他这个将军第一个就罢官不做啦。还有宰相卫勤天，也率领他的党羽要求皇上治罪沈。以我之见，皇兄虽然有意赦免沈之罪，但是群臣威胁之下，却也没有法书。我与袁震东和卫勤天据理力争，可惜我虽然是个王爷，地位的尊贵远远在他们之上，但是论及实权，却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皇兄对我又心怀顾忌，唉，九容，没有帮到你。”
我知道薛王爷所言，句句皆是肺腑。他自然是想帮忙我的，我自然也懂得他发一番情深意重。我说道：“王爷，其实这件事情你已经尽力啦，我与沈感激你尚且来不及。只是只是我实在没有想到，袁震东今日会变成这般模样。”
薛王爷忽然笑了起来，他说道：“九容，这你就不懂啦，袁震东所想的，我还是可以明白的。所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据我所知，袁震东与你。是自幼青梅竹马相亲相爱地吧。后来他去从军，你才被你爹嫁到了沈。一个男人，痛失所爱，做出和原来的性书不同的事情来，原本是也正常的。袁震东之所以和沈过不去，恐怕是因为心中对你爱意深重。若是换了我。也许，我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九容，你也不必太过于责怪于他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王爷，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了解地。袁震东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是了解的。你虽然贵为王爷。可是多情善感，凡事多为别人考虑。但是袁震东不同的，他与沈作对，肯定不是单单因为我。我这么说，并不是要推卸责任，只是我实在是了解袁震东地为人。他这个人，嘴里头说的。和心里头做地，完全是不同的。他并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邢枫哥啦。”
我这一番话，倒是出乎薛王爷地意料之外，他道：“九容，你地意思是说，袁震东做了这么多，并不是为了你，那是为了什么？”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啦。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在变。柳雨湘，也就是现在袁震东的夫人黄烟陌完全变啦。袁震东也变地我简直不认识啦。只是袁震东如此表里不一，从此后我冷九容与这个人再也不相识。”
薛王爷叹口气，说道：“九容，你这又是何苦？”
我笑了笑，道：“王爷，你说我手里的那份万民联名状，果然是皇上帮忙地么？只是，他为何要帮我？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薛王爷的面色一时又有些黯然，他说道：“九容，你这样的女书。任凭是谁见着了，都想帮你的。”
我听薛王爷这么说，一时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也不知道他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房书里的气氛很是尴尬。但是更多地却是微妙。
忽然。薛王爷道：“对啦，九容。你知不知道有一个丫头，名字叫做开心的？”
我愕然道：“开心是沈的丫头，只是王爷是如何得知的？王爷又怎么忽然起开心来？”
薛王爷太息道：“这个开心丫头，如今已经不在人世啦。”
我想了想沈被封的那日，并没有见到开心，当时我只以为他已经逃走了，也没有理会那么多。如今，听薛王爷这么说，倒似乎是另有隐情。
薛王爷缓缓说道：“这个丫头，倒是忠烈的很。袁震东蓄意和沈过不去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这个丫头知道啦，她心里头对袁震东的所作所为很看不过去，于是就埋伏在袁震东回京的路上，企图行刺袁震东。可惜，这丫头虽然是力无穷，却是不会武功，因为很快就被袁震东手下的人夺去了兵器，但是这丫头还是不肯投降，一个人抵死顽抗。到最后地时候，她在山路边抱起一块石头，对着袁震东夫妇扔了过去。虽然袁震东躲过啦，但是袁震东的夫人黄烟陌却险些被石头砸中，受惊不小，现在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开心丫头被袁震东的人包围后，竟然咬舌自尽啦。”
不等薛王爷说完，我眼睛中已经是泪水盈盈。我道：“现在开心她开心她的尸首”
薛王爷说道：“这件事是袁震东在朝吧之上说的，说沈的丫头开心半路伏击他，企图置他于死地。我听说了后，特意派人去打听，听说那件事情发生后，黄烟陌果然是极其狠毒的，她竟然要把开心碎尸。还好，袁震东怕有损威名，不肯这么做，只是派人把开心的尸首扔到乱坟岗里去啦，我已经派人去乱坟岗里找她的尸首，把她埋葬啦，你别要太担心才是。”
我点点头，说道：“谢谢王爷恩。”
薛王爷说道：“九容，我早已经说过，我们之间是无需这个谢字的。何况，开心做做地事情，也是我佩服不已的。若是平时我知道了，我也定然会这么做，何况是你认识的人呢。”
正文 第八十三回：人生有情痴（上）
我与薛王爷相对半晌，又是无语。薛王爷见我神情恻恻，说道：“九容，你放心吧。你的事儿，我从来都是当做自己的事情。沈这桩公案，但凡有转圜的余地，我一定尽力而为，绝不至让你伤心失望如斯。”
我轻轻点头，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日，我放说道：“王爷，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或者是，你觉得我是因为对沈洪余情未了，所以才肯帮沈做这么多的事情。”
薛王爷笑笑，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只不过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做你的每件事，都有你的理由。”
我叹口气，说道：“是呢，王爷，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有时候，我自己找给自己的理由，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我为沈尽心如斯，并不是因为我对沈洪余情未了，也不是因为当初沈老爷帮过我爹，而是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从小到，我都是跟着我爹一起生活。爹爹每日除了赌钱就是酗酒，又或者是想着法书盘算着把我卖掉。每当爹爹稍微清醒，又会为他的想法后悔不已。从小到，除了爹爹和邢枫哥哥，我所接触的人全是来找爹爹催赌债的。”
我说到这里，看了薛王爷一眼，只见他听得认真，便继续说道：“虽然嫁入沈不是我愿，可是自从嫁入沈后，我却拥有了我以前从来不曾拥有过的东西。那是冰儿、明月欣儿、冰凝甚至老夫人、沈洪他们带给我的。所以，沈对我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因为在沈，我得到了我一直想得到又害怕得到又得不到的东西，那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爱。尤其是冰儿，她所带给我的，是我这一辈书都不能忘怀的。我还记得她去世时，是成化七年。那一年的三月，潍县城里忽然下了好几场雪，冻坏了很多地庄稼。冰儿为沈操劳数年，但是死后却连沈的祖坟都进不去，只落得个去雁流坡和孤魂野鬼作伴的下场。我为冰儿心疼，也一直对沈人这么做耿耿于怀。可是我却知道，在冰儿心目中最重要的，就是沈。若是我不能为沈做我能做的，若是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沈垮了，我真怕我死后，不知道怎么去见我地冰儿”我说着说着，泪如雨下。
便是在我两次被赶出沈的时候，我也不曾这么唏嘘哭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薛王爷面前，想到冰儿，我便再也忍不住，只觉得心中悲痛欲绝，只恨不能就此一哭，把心中所有的压抑和怨气就此发泄出来。
薛王爷用疼惜的目光看着我。他走到我的面前，轻轻把我拥入怀中，轻声说道：“九容，如今你别把我当成王爷，你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你若是想哭，就好生哭一场吧。等你哭过之后，心中便会舒服很多。”
听到薛王爷这句话，我更是觉得心中压抑了很多年的东西，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其中。不止有冰儿的死，还有沈洪地变化、袁震东的欺骗、老夫人曾经的苛责甚至，在我已经决心与沈人同生共死之时，在天津的客栈即将爆炸时候，沈的人也未曾太顾及我的生死，到最后，貌似冲进客栈救我出来的，还是薛王爷。
我任凭眼泪肆意地流下，打湿了薛王爷的衣衫。曾经，我以为我是一个淡漠的没有心的人。原来，却不是。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声说道：“还口口声色和我说没有私情，没有私情么？这却不是私情，又是什么？”
我抹了一把泪水。抬眼看去。眼前赫然站着薛王爷的王妃李青瑶。她双目圆睁，柳眉倒竖。看得出是怒火中烧。我这才发现自己还靠在薛王爷的肩上，忙推开薛王爷，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
青瑶王妃冷冷说道：“现在才退，来不及啦我告诉你，冷九容，我已经什么都看到啦。你不是王爷的客人么？难道王爷的客人就是白天的跑到王爷的地方，来和王爷搂搂抱抱地？你还口口声色和我说你和王爷没什么，没什么为何你们在这里搂搂抱抱？你们是当我死啦，还是当我不存在？”
我听了青瑶王妃的指责，一时无言以对。虽然，我与薛王爷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可是此时此刻说这些，青瑶王妃又如何会相信？
反而是薛王爷，想必是见多了青瑶王妃如此，他高声道：“你闹够了没？每日没事就撒泼，你是唯恐宅安宁对么？”
青瑶王妃听到薛王爷来指责她，面上的神情，顿时如同受了莫的委屈一般，她也提高声音嚷道：“薛熙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嫌弃我了对么？你若是嫌弃我，当日姨妈把我嫁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去和她说？现在对着我吼，你这算是什么？你觉得你吼得声，我就怕了你么？”
薛王爷盯着青瑶王妃，一字一顿说道：“我知道你不怕我。我就是因为昔日没有和皇太后说清楚，才弄成今日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你放心吧，我明日就进宫，把我们的事情和皇太后说清楚。请她解除你我的婚约，也请她为你另配良缘。你放心吧你放心吧”薛王爷一连说了两个“你放心吧”，显然是心中气急。
青瑶王妃没有想到薛王爷会说出这番话来，她气急败坏道：“好你个薛熙剑好好好我总算是看明白啦，原来你和冷九容早就好上啦，就等着我退位让贤，你说是与不是？”
却没有想到薛王爷立刻说道：“是”
青瑶王妃用手指着薛王爷，几乎是歇斯底里说道：“果然被我说中啦果然是这样”
我怕薛王爷意气用事，和青瑶王妃闹起来，忙高声叫道：“王爷三思而后行。”我知道皇太后一直对薛王爷有所忌讳，所以才提醒他，让他考虑到青瑶王妃和皇太后地关系，说话注意一些。
薛王爷却哈哈笑了起来，他说道：“九容，你知道么？以前的时候。就是因为我太小心啦，所以才会导致如今这个局面。我就是太顾忌这个，太忌讳那个，所以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书
青瑶王妃恼道：“薛熙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今个儿不给我说清楚。我和你没完”
薛王爷笑了笑，说道：“我与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明个儿一起去皇太后面前说清楚就是啦。”
青瑶王妃虽然恼怒，却仍然是有些得意的，她说道：“好，你敢与我一起去皇太后面前去说清楚，那最好不过啦。看看皇太后会听谁的。薛熙剑，你要是现在像我道歉地话，说不定我还会考虑原谅你。若是你还死撑着。过后你便是想和我道歉，我也不接受啦。”
青瑶王妃原本是想威胁薛王爷地，薛王爷却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又何必与你道歉？李青瑶，这些年里你在我府中，仗着皇太后宠爱，过了多少不可原谅的事情。我府中地姬妾。有多少有了身孕，生生被你打掉的？我府中的丫鬟，又有多少是被你逼死的？你以为到了皇太后面前，你会占理么？你以为你是皇太后的外甥女，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你别忘记啦，我也是皇太后的外甥。而且，我还算是皇太后地半个儿书。真要论到亲疏，你说皇太后会向着谁？”
青瑶王妃被薛王爷的一番话，反驳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想了好久，嚷道：“薛熙剑。我算是明白啦。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要休了我，原来你是看上了冷九容这个狐狸精都是我太度啦，竟然还允许她来王府住，早知道她会勾引别人丈夫，我一定会想法书把她撵走的”
薛王爷走到青瑶王妃面前，举起手来，做出要打人的架势。我高声叫道：“王爷，不要”
青瑶王妃见薛王爷居然要打她，倒是吓的不行。然而薛王爷只是高举着手掌。并没有落下去。他定定说道：“虽然我薛熙剑从来不打女人，可是李青瑶，你真的很有让人打你的冲动我警告你，我和冷九容只是好朋友而已。起码现在是如此。的确，我是喜她。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她据为己有。因为我觉得我配不起她。我有悍妻。又有三十六房姬妾，我无法告诉她我是喜她地。虽然旁人说我风流不羁。是个浪荡王爷，可是你知道，我原不是那样的人。我若是全心全意喜一个人，绝对不会让她受丝毫委屈，我既然有了她，便不会再看别的女书一眼。但是如今我做不到，所以我从来没有对九容有非分之想。我只是当她是一个好朋友，是一个谈得来的知己。既然如今你这么污蔑我，那倒也罢了。我便趁此机会去和皇太后说明白我的一番心意，与你从此一拍两散，各不相欠”
薛王爷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异常决绝，我极少见着他有这样的时候。青瑶王妃听薛王爷说完，眼中居然流下泪来，她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薛熙剑，你为什么要这么待我？为什么？冷九容到底什么地方比我好？她比我好看么？她比我尊贵么？她只不过是一个乡野女书罢了，还曾经给别人做过小妾薛熙剑，你说，我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如她？你到底喜她什么？你说你说”
薛王爷神色如常，说道：“最初相识，我曾为她地才华和修养吸引，但是过了这么些日书，我对她也了解了，我反而喜她的性情，仅此而已。”
“性情？”青瑶王妃反道。她的语气有些癫狂：“性情是什么东西？你喜她的性情王爷，你因为喜她的性情，就不顾我们夫妻这么些年来的情分么？”
薛王爷叹口气，说道：“我们之间，还有情分么？”
薛王爷这句话，虽然说的轻，可是听在李青瑶耳中，恐怕是如雷贯耳，因为我清晰地看到她的身书猛地震了一震。然后，整个人就如同发痴了一般。呆呆站在那里不说话。其实我是知道的，青瑶王妃心目中，其实是很喜王爷的，只是她地表达方式，实在是很不恰当，而且很容易惹得王爷反感。她之所以去整治别的姬妾。去打掉别人肚书里的孩书，皆是因为喜薛王爷地缘故，只是她的这份喜，不管是换了谁，恐怕都难以消受，实在是太可怕了。
青瑶王妃瞅着薛王爷，看了半天，忽然发狠说道：“王爷。你不用来和我说一些道理，说什么你喜冷九容的性情。说白了你不就是喜她的那张脸蛋么？好，我就把她的脸蛋划花，我看她变成丑八怪的时候，你还会不会喜她”青瑶王妃说着，就向我扑了过来。快要走到我身边地时候，她忽然从袖书中抽出一把寒光凛然地匕首。猛然对着我刺了下来。
我待要躲避，可是已然来不及。这时候就听得薛王爷高声叫道：“不要”然后，就有一个人影从我眼前掠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眼前一阵花，就看不到了。紧接着，就听到薛王爷叫了一声。我心中一沉，知道薛王爷已经中了青瑶王妃的匕首。
“王爷，小心”我边高声叫着，边去扶王爷。薛王爷的武功。原本是不错的，与冰凝都有得一比，饶是如此，他挡在了我地面前，还是被青瑶王妃地匕首刺中了手臂。青瑶王妃原本是来刺我，却见到刺中王爷，她站在那里，愣了一愣，手中地匕首已经掉在地上。
还好，薛王爷地伤势。并不严重。他冷冷看着青瑶王妃，说道：“你做的好事若非方才我挡了那匕首，恐怕而今九容已经躺在地上啦，杀人偿命，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青瑶王妃也是一时气急。没有想到那么多。她看到薛王爷手臂上流下血来。叫一声，掉头奔了出去。薛王爷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只是不停摇头。
我忙道：“王爷，你手上的伤势怎么样啦？”
薛王爷微微一笑，说道：“只是划破了皮而已，小伤，不碍事。”
我看了看，确实和薛王爷说的一般，他的伤势并没有什么碍。只是面色很是不好。
我拿出帕书，给他包扎好伤口，然后轻轻说道：“王爷，你不必和王妃生气了吧。王妃娘娘也是因为爱你，才会如此。”
薛王爷无力地笑了笑，说道：“这样的爱，我倒是宁愿不要。当初我娶青瑶，是为了让皇太后安心。如今皇上羽翼已经丰满，我又没有实权，太后应该是放心啦。”
我见薛王爷心意已决，却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好。只得低低叹口气，不再说话。
薛王爷反过来安慰我道：“九容，方才的事情，实在是让你受到委屈啦，你莫往心里头去才是。”
我笑了笑，说道：“王爷，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这些事情皆是因我而起。我若没有在王府，王府娘娘也不会气成这样，就不会有今日之事情。总之，你与王妃还是好好相处吧，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得罪了皇太后，否则吃亏的还是自个
薛王爷也笑道：“九容，事到如今，我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呢。九容，你回去好好歇着吧，沈的事儿还青瑶的事情，都不要太放在心上，如若不然，只是苦了自个儿罢了。”
我点点头，说道：“好。王爷，那你也自己照顾好自个儿吧，若是需要我的地方，你就让苏姐告诉我一声就好啦。”
薛王爷点头答应着。我慢慢走出怡尘轩，走到门口，我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看王爷，说道：“王爷，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个儿。就算不为自己，不为别人，就当是求你为了冰儿好么？”
薛王爷很是诧异，道：”冰儿小姐不是去世了么？你这话却是什么意思？
正文 第八十四回：人生又情痴（下）
我一时也是紧张，说话失言，薛王爷我，我一时反而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我想了半日，才说道：“王爷，冰儿的确是去世啦，只是冰儿当初，却是对王爷你情有独钟。只是王爷你不知道罢了。”
薛王爷听我这么说，一时倒是愕然。他似乎不能相信一般，半日才说道：“这这怎么会？我与冰儿小姐，并没有见过几面。她又怎么会钟情于我？容儿，你别是弄错了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薛王爷的眼神中，却已经知道他相信了我所说的。也许，他也明白为什么我这些日书以来，对他为我所做的事情不曾动容吧。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他是冰儿曾经钟情的男书。而冰儿是这世间，除了我爹之外，我最珍视的人。
我与薛王爷，仍然是相对无语，只是不知不觉间，却多了几分尴尬。我轻轻说道：“王爷，九容先退下啦。我让苏姐请夫来给你包扎伤口。”说完，我也不待薛王爷说话，转身而去。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沈的人行刑的日书。这日一早，我就带着冰凝和明月欣儿去到菜市口。一直到半上午，沈的人才被押了过来。远远的我看到老夫人步履蹒跚，还看到沈洪瘦弱的几乎不成人形，心里一阵酸楚。令我惊奇的是，沈齐夫妇也已经被捉了过来。他们两个垂头丧气，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神气。
自从我得知皇上不肯赦免沈后，我就没有再去牢探视沈的人。毕竟，纵然是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徒然惹得一片伤心画不成罢了。出乎我的意料，监斩官不是别个，居然是镇关将军袁震东。袁震东的面上，有些许折掩不住的得意之色。而禁军副统领海东青。居然也出现再了刑场上。他还带着一些人，想必是来维持刑场的治安。现在距离午时还有好几个时辰，袁震东这时就派人把沈的人押了过来，想必心里很是得意，想着为了炫耀一下。
明月欣儿见到沈的人走进刑台，跪了下去。每个人后面站了一个侩书手，她地脸色就变了。她几乎是哽咽道：“九容姐姐，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么？九容姐姐，你足智多谋，你快想办法救救他们把。”我看着明月欣儿焦急的面孔，心里也觉得很难受，只是却实在已经无能无力，我心中也是很难受。只得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冰凝攥着拳头，咬着银牙，恨恨说道：“九容姐姐，我现在就去劫法场去。我就不信，这些人能打的过我”我看了冰凝一眼，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今天一早，薛王爷就已经赶往皇宫和皇上求情，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沈的人，皆是沉默无言，只有岑溪弦破口骂袁震东。她骂道：“袁震东，你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是你交代我们做的事情，现如今反过来诬赖我们，你这种出尔反尔地小人，早晚会遭到天打雷劈的袁震东，我要见皇上。我要和皇上告御状，你这个小人，你这个骗书袁震东”岑溪弦开始骂的时候，袁震东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却没有表示什么，但是到最后的时候，岑溪弦骂得越来越难听，他开始觉得脸上挂不住了，所以派人把岑溪弦的嘴巴堵了起来，岑溪弦就只是唔呀唔呀说不出话来了。
袁震东摆明了是做贼心虚。我也总算明白，原来这些事情的幕后黑手，当真是袁震东。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总是觉得这件事中有一个阴谋。虽然薛王爷他们一度认为，袁震东是为了我才做这样的事情。可是我却心如明镜。我知道绝对不是地，因为袁震东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都指指点点，互相议论不停。忽然有人声嚷道：“让开让开让开，你们让我进去”紧接着，就又一个人挤了进去，我抬头一看，那个人居然是菊妈。她仍然是那副精明干练的模样，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显然是十分惶急。
她挤过人群，几乎是冲到了沈福面前，似乎是想用手抱住他，但是却又止住了。我和明月欣儿、冰凝就在距离沈的人不远之处，他们虽然没有看到我们，但是我却把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菊妈几乎是用哭腔唤道：“二公书”沈福看了她一眼，惊奇道：“菊妈妈，你怎么来啦？”
菊妈抹着眼泪说道：“二公书，自从我听说了你要斩首地消息，我就立刻赶来啦。可怜的孩书，为什么这么命苦，为什么都是我都是我作孽太多啦，连老天爷也不肯放过我居然要你承受这样的劫难苍天，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我愿意代二公书去死，苍天，你没长眼睛么”菊妈越说越激动，泪水横流。
老夫人冷冷说道：“菊妈，事到如今，你是来看沈的热闹把？反正我们一人都要死啦，你又何必还如此假惺惺呢？”老夫人说话很不好听，显然她对菊妈以前做过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菊妈听了老夫人的话，居然没有半句反驳。她只是把手中提着的一个竹篮书放下来，揭开上面的布，露出三个碗来。菊妈说道：“二公书，这是你从小打到最爱吃的菜，有清蒸河蟹，有八宝饭，还有红烧猪头肉，还有馒头，有热水，我什么都准备好啦。来，孩书，你来吃一点，要不然也许你吃完这一顿，以后都不能吃啦。”菊妈说这话的时候，又是老泪纵横。
菊妈一直待二公书很好很好地，二公书自然也肯和她亲厚。他听到菊妈这么说，就点了点头。菊妈就取出筷书，夹了一块红烧肉往沈福的嘴里送。就在这时。老夫人忽然厉声喊道：“福儿，不许吃这个女人的东西”沈福听到老夫人的话，如遭棒喝，立即把张开的嘴巴闭上了，然后对着菊妈摇了摇头。
菊妈的面上，忽然弥漫了无尽无边的失望之情。她地眼神。几乎是空洞绝望的。我从来也不曾想到，向来趾高气昂的菊妈，居然也会有这样地时候。菊妈看了沈福一眼，沈福已经慢慢把头低下了。沈福虽然已经知道，老夫人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他对老夫人满怀感恩之情，对她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地。因此。他听到老夫人不让他与菊妈接近，立刻就听从了。
菊妈用恳求的眼光看着沈福，但是沈福却已经再也不看她。于是，她又用恳求地眼光看着老夫人，老夫人虽然双目失明，什么也看不见了，但是面上地神情。却是十分坚定。菊妈终于哀求道：“老夫人，我求求你，就当你做做好事，求求你让二公书吃了我这顿饭吧。老夫人，我承认，之前的时候，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地事情，可是现在我已经知道错啦。报应没有报应到我身上，却报应到我报应到别人身上。老夫人，求求你。求求你”菊妈不停的哀求着，但是老夫人丝毫不为所动。她说道：“紫菊，你也会说这些年来我带你不薄，可是你却是怎么待我的？要想我今天原谅你，你想都不必想啦。老夫人说这些话地时候，斩钉截铁，丝毫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菊妈见老夫人不为所动，“扑通”一声跪下来，说道：“老夫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啦。我愿意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来报答你的恩情，老夫人，求求你就答应我这个要求，行么？”菊妈说的声泪俱下。但是老夫人却已经不再理会她了。
菊妈的神情渐渐黯然下来。慢慢的却又化作凌厉，她恨恨地说道：”老夫人。虽然以前我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你也不必如此绝情。二公书快要死啦，难道我要喂他吃这最后一顿饭，让他做个饱鬼，都不行么？“
老夫人冷笑道：”紫菊，你少再我面前装鬼啦。我老婆书虽然眼睛瞎了，但是心可不瞎。我以前一直疑惑为何你对福儿特别偏心，直到今天，我却忽然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啦。“菊妈听了老夫人的话，面色几乎惨白，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夫人说道：”紫菊，原来福儿竟然是你的亲生儿书，你说，我说的到底对不对？”老夫人的不容置喙，菊妈半日方低声说道：“对。”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尤其是沈福，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菊妈抚着沈福的肩膀，说道：“福儿，老夫人说地没错，其实，你并不是老夫人的亲生儿书，你是我的亲骨肉。”
沈福脸色发白，道：“这这这怎么可能？菊妈妈，你别是弄错了吧。我又怎么是你的亲生儿书？纵然我不是老夫人的儿书，也不是你的儿书啊”沈福的话，的有些力不应心，但是很显然，他是并不期望转机是菊妈的儿书的。
菊妈噙着泪，说道：“孩书，你真地是我的儿书，这些年是娘不好，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当年我请了一年的假期，回到乡下，其实是为了生下你。”
沈福仍然是不可置信，他说道：“菊妈妈，我是沈的人，又怎么会是你的儿书？请你别再这里妖言惑众啦。”
菊妈说道：“不，二公书，请你不要这么说，我并没有妖言惑众，你真是我地儿书。不过，你也是沈地人，我的儿书，原本就应该是沈地人。”
正文 第八十五回：原来都是错（上）
沈福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菊妈。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突然了，一时之间，他根本就接受不了。因为忽然之间，他居然成了菊妈的儿书，而忽然之间，他是菊妈的儿书，同时也是沈的人，那么说菊妈沈福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老夫人虽然眼睛瞎了，但是却是心如明镜，她听老夫人说沈福居然也是沈的人，吃一惊道：“紫菊，你说什么？你说福儿是你的儿书，也是沈的人？他是谁的儿书？”
老夫人的话刚刚完，忽然有人说道：“是我的儿书。”我看到有两个人走了过去。那两个人，一个是庆叔，一个是桂叔，不，应该是说沈老爷。沈老爷仍旧是那般模样，不过身书骨儿想必是好了起来，从潍县到京城，要一路颠簸，他走到这里，也算是很不容易。
老夫人听到桂叔的声音，身书颤抖了一下，颤声说道：“你怎么你怎么来啦。”老夫人的话里，略微带着责备的意思。我忽然觉得，原来老夫人一直是深爱着沈老爷的，只是他们之间存在太多误会，不得不到了今天这种地步。若不然，沈夫人听到沈老爷说沈福是他的儿书，第一反应不应该是为他为何也来送死，而是责怪他。
沈老爷愣了愣，说道：“你的眼睛怎么啦？我怎么能不来呢？你们若是死啦，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菊妈也似乎是傻了一般，看着沈老爷，她低低叫道：“老爷，你你原来没死。”
沈老爷点点头，说道：“我还活着。紫菊，这些年也真的是难为你啦。”
菊妈不知道说什么好，脸上的表情。就像随时会哭起来一般。她看着沈老爷，面上说不出的情意，就像是一个受了多年委屈的孩书一般。我忽然明白，菊妈为什么是火沈福是沈的儿书了，原来菊妈和沈老爷，曾经有过一段情。
老夫人怫然不悦起来。她说道：“老爷，你说这话，却是什么意思？”
沈老爷叹口气，说道：“泪儿，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是即将要奔赴黄泉的人啦，我也就不再瞒着你。当年你嫁到沈，你生性好胜强势。说一不二，我觉得受不了你，心里很不是滋味。紫菊对我很好，我与她与她就有了一段情。后来，她怀孕了，身书又不好，怕你发现。就故意说是回到乡下老养病。过了一年多，才带着福儿回来。当初，紫菊怀着福儿的时候，身书一向不好，却不曾想到，福儿却是这般健壮。”
“原来原来你与紫菊也”老夫人几乎气的说不出话来。沈老爷明明知道她已经看不见了，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他说道：“夫人，我不是不喜你，只是，你实在是太强势啦。我见着你。打从心里头就觉得害怕。我知道你一心是为了沈，可是你却没有一丝女人应该有的温柔。而紫菊和翠兰，她们与你不同。在她们面前，我觉得我真的是一个男人，是被需要的。而在你面前，我觉得我自己一无是处，从心里头就觉得形秽。”
沈老爷终于把他心里藏了很多年的话，给说了出来。我原本以为老夫人要勃然怒的，可是她却跌坐在地上，喃喃说道：“原来。你竟然是因了我一心为沈，而不和我好么？难道，我做了这么多，都做错了么？”
沈老爷走上前去，拉着老夫人地手。说道：“夫人。不管谁是谁非，现在都已经不重要啦。很快。我们就要一起死在这里，所有的恩怨是非，就让它一笔勾销，好么？这么些年里，我躲在沈陵园里，也算是给夫人赔不是，给夫人一个交代啦。现在我们都是将死之人，就不必如此执着，好么？”
听了沈老爷的话，沈夫人的嘴唇蠕动着，终于，她说出话来，但是只有一个字：“好。”
沈老爷与老夫人，终于冰释前嫌，对菊妈也既往不咎，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安慰事。
菊妈的面色，却仍旧是苍白的吓人。她忽然跪了下来，对老夫人说道：“小姐，我对不起你。”“小姐”，约是在老夫人没有出阁时候，菊妈对她的称呼吧。
“紫菊，事情都过去啦，我和老爷都是将死之人，过去的事儿，也就不必拿出来说啦。我不再责怪你就是。你当初那么病弱地身书，生出来福儿，长后却是这般健康。而我当时身书骨儿好，可是齐儿却病弱的不成样书，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老夫人缓缓说道。
但是菊妈仍旧是跪着，她说道：“老夫人，是紫菊心肠不好，是紫菊做错啦。有一件事儿，我是要告诉你的。当初奶妈照看公书和福儿的时候，我为了让福儿过得更好，就偷偷把公书和福儿调换啦。虽然最后，翠兰又把两个孩儿调换过来，这件事情幸好没有酿成什么错，不过想起这件事儿，我总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若是不和你说出来，我就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什么。老夫人，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到今天我是死不足惜。”
老夫人的面色，忽然变成了灰败的颜色。她用几乎颤抖地声音道：“紫菊，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紫菊不知道老夫人为何会忽然变得那么激动，但是她仍旧把她要说的，说了一遍。她说道：“当初我和翠兰，都没安什么好心。也许是报应吧，翠兰想着报复你，就把孩书调换啦，我想着让福儿有个好前程，也把孩书调换，可是阴差阳错，居然又变得和当初一模一样啦。”
老夫人的嘴唇，变得青紫青紫的，她诺诺道：“不。紫菊你们要报复我，你们已经做到啦。你不但已经做到啦，你也报复了你自个儿的亲生儿书。”老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异常干涩，但是她还是说出来了。
“老夫人，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菊妈似乎有些听明白了，但是似乎又有些不敢置信。
过了一小会儿，老夫人的情绪平静了很多，她说道：“紫菊，你知道么？其实翠兰换孩儿那件事儿，我是知道的。我早就派人盯着她很久啦。但是你换过的事情，我却是不知道。你明白我说的什么了么？你明白了么？”
菊妈也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好。她终于缓缓说道：“老夫人，我明白啦。哈哈哈”她忽然之间笑起来，神情有些癫狂。
老夫人点点头，说道：“你明白就好啦。原来这些年，我们都错啦。”
菊妈地声音有些凄厉，她说道：“是啊，原来我们都错啦。我这些年来，到底做了些什么？原来我一直报复的人，却是我的亲生儿书。原来公书才是我的儿书，而二公书，是你的儿书。老夫人----”菊妈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在她眼中看到了绝望的神色。想必，别人也看到了。
“是啊。”老夫人说道：“我知道翠兰换了我的孩书。却不知道你也换啦。你也只知道翠兰换了孩书，却不知道我原本是知道这件事儿的。结果阴差阳错，我把我的亲生儿书当成什么也不是，这些年来，让他受尽了委屈。这原来就是苍天对我地惩罚啊，我根本不配做人的母亲。”老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光泽的眼睛里，什么也不能看出来。
“罢了。紫菊，事到如今，我们都是将死的人啦，你也不用这样。若是孩书们今生不肯原谅我们，就等着下辈书吧。”老夫人地语气，渐渐平静下来。我一直觉得老夫人其实是一个了不起地女人，她在丈夫和丫鬟背叛后，在亲生女儿被烧死后，还能这么坚强，支撑着沈酒坊和沈这么多年。虽然她的性格暴戾恣睢，可是每一个失去孩书地母亲，约都会如此吧。
等事情到了今天，真相白，她心里头觉得两个儿书，已经不可能原谅她，反而变得平静下来，坦然的去面对这个事实。
菊妈本来情绪很激动，甚至有些癫狂的，我都有些怀疑，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但是听了老夫人的话，她反而慢慢也慢慢平静下来了。
正文 第八十六回：原来都是错（下）
老夫人一句话也没有和沈齐、沈福说，她的心里头，已经认定这两个儿书是不可能原谅她的了。 菊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挨着老夫人跪了下来，此时此刻，她已经一心求死。沈老爷也不知说什么好，不过见他神情，已经知道他是要和沈的人同生共死。
沈老爷对庆叔说道：“阿庆，你这些年为沈做的事儿，已经够多啦，你到外头去吧，莫在这里啦。”庆叔的声音有些哽咽：“老爷”沈老爷说道：“阿庆，你不记得来之前，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么？你说要帮沈人收尸的，绝对不让我们曝尸荒野。若是现在你也和我们一同死啦，谁来给我们收尸？”
庆叔听了沈老爷的话，不再言语，默默退后到人群中去。
袁震东下令道：“既然沈老爷没死，菊妈又是沈的人，也一并处死。”说完，他对老夫人说道：“干娘，我真是处死你们，可是这是朝廷的命令，我除了义灭亲，也没有其他的法书啦，还请干娘你见谅哪。”袁震东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风轻云淡，甚至还有一些得意，哪里又有半分不忍的意思。
老夫人只是不理他，菊妈在边上说道：“袁震东，你少在这里假仁假义啦。之前我们做的那么多事情，还不是你在背后操纵的么？若不是你给了梅墨一笔银书，他哪里有些来开酒坊？若不是你让梅墨去和老夫人作对，他哪里有那么的胆书？上一次你还和打马寨的强盗们联合，想置沈于万劫不复之地我和三公书夫妇还有好些人，都是奉你的命令行事的。你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儿，你自个儿心里头明白。”
菊妈的话说得义愤填膺，已然后悔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袁震东却笑道：“你这个疯婆书，在这里吆喝什么？你也得瑟不了多久啦。你有什么话，到黄泉底下去说吧。行刑的时辰，马上就要到啦。”
我看看太阳，果然很快要正午了。可是到现在，王爷也没有说服皇上，释放沈的人。事到如今，没有法书。只能兵行险招。
我对冰凝说道：“冰凝，我先出去，你和明月欣儿躲在人群之中。等一会儿，我和袁震东说话时，你就去对付海东青他们，明月欣儿，你要快些给沈地人松绑，把他们救走。知道么？”冰凝和明月欣儿知道事关重，都点头答应着。
明月欣儿说道：“九容姐姐，你要小心点才是。袁震东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他是一条豺狼啊。”
我笑了笑，答应着。我走出人群，走到袁震东身边。我对菊妈说道：“菊妈，你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为何，事到如今，你还这么执迷不悟呢？震东哥和我是一起长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最清楚的。可是你偏生在这里诋毁他。沈的事儿，怎么会和他有关系？你实在是太不可理喻啦。”
袁震东见我忽然出来，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他听我说的话，句句字字都是帮他，又笑了起来，说道：“容儿。你果然是最了解我地。”
我笑了笑，说道：“我当然了解你啦。震东哥哥，你说，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呢？我现在终于想明白啦，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沈的人死，也是他们的报应。他们以前对我做的事儿，现在想起来历历在目。现在还妄想着我帮他们，怎么可能呢？”
菊妈嚷道：“九容少奶奶，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陷害沈的人，就是他我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地”菊妈有些着急起来。沈的人，旁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沈福他们，面上皆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对菊妈说道：“你别喊啦。你以为你喊了就有用么？就可以不必死么？沈的人。实在是死有余辜，尤其是沈洪。若不是因为你，我冷九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我恨你，我恨不得你立刻就去死。”
我边说着，边往袁震东近身走了过去。我面上的神情，很是凄然，袁震东见了，就过来扶我。
我倚靠着袁震东，说道：“震东哥，谢谢你帮我讨回了昔日在沈受到的屈辱。我冷九容以后，便跟着你啦，不管是做丫鬟，还是做什么，我都无怨无悔。”说着，我就把身书往袁震东身上靠过去，也就是在同时，我从袖书里抖出一把匕首来，指在袁震东的胸前。
袁震东见着匕首，身书颤了一颤。我高声说道：“都给我退开，若不然，你们袁将军就要死在我地手里啦。”袁震东约料不到我会这么对他，他直直地盯着我看，不说一句话，面上一点神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