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落,单解衣在楚家兄弟的目光中,看到了失望的神色,她知道他们没能寻求到心目中的答案。

“你设下这个计策,就是为了‘惊雷’‘雪魄’上的心法?”

“当然。”一双眼睛掩饰不住他的自大,“三年前,当苏淡宁告诉我,‘清风暖日阁’的阁主手拥‘惊雷’剑的时候,我就为你设下了这个计策,我不信有‘惊雷’‘雪魄’的人会不想要‘桃花琴’。”

“是啊。”楚濯霄靠在楚濯漓的脚边,艰难的喘息,“我无意在‘雷河’边的峭壁洞中找到了这两柄剑,一直想知道‘桃花琴’在哪,不该动这贪念的。”

有意无意的,他朝单解衣的方向看了眼,而她,无声的闭上了眼睛,明白他的意思。

“主上!”青衣公子的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神色,“能不能让我见识下‘桃花琴’?”

“好啊。”黑衣人眼中一闪而过杀机,伸手解□后包裹着的布,“不但能让你见识‘桃花琴’,还能让你见识下真正的‘桃花流水’。”

果然,他拿到了“惊雷”“雪魄”,已然参悟透了上面的心法,那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不正是因为他可以驾驭心心念念的“桃花流水”了吗?

单解衣撑着身体,猛抬头,看着青衫男子,“倾岄,快走,你抗不住琴声的,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双更,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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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0.24第一更:凶手、真相 ...

“走?”男子一声轻笑,“他能走去哪?没有武功,难道还能下这山头?”

青衫男子俊美的眼中依然是霍霍明亮,偏着脸望着男子,“我为什么要走,主上又不会杀我,还有……”他伸出手,“你答应我的百两黄金呢?”

“弹完曲子就给你。”男子的眼中,笑意伴着杀意,青衫男儿却仿佛没察觉,只是满足的笑着,开心点头。

手指滑过琴弦,一道清亮高亢的琴音忽起,直震入人的心头,几人脸上同时变色,楚濯霄握上楚濯漓的手,而单解衣用力的撑起身体,想要挡住楼倾岄的身体。

起身,无力坐回,再起身,依然是全身瘫软跌下。

声声起,不见桃花唯有落叶,一片片的树叶从枝头飘落,碎裂无痕,满地青翠,扑簌簌的落在他们的脚边。

这不是楼倾岄手中的曲子,虽然迷惑人心杀气翻涌,但还能克制的曲调;他每一个音阶的勾响,身体里的气血就开始奔涌,胡乱的冲杀着,无法克制,不能压制,筋脉被冲击,心脏一阵阵的紧缩。

“当年‘桃花琴’的琴匣中有‘桃花流水’的曲谱,你冲着‘桃花琴’和‘桃花流水’谋害尹府一家,可惜却参不透那曲谱中的武功,七年间,就连武林中无所不知的‘天机子’都没能发现你的秘密,你自认天衣无缝之下,就想到了再度利用当年的事设计,引诱楚濯霄上钩,不担拿到‘惊雷’‘雪魄’,还将灭门一案嫁祸给了他,是不是?”她脸色潮红,显然是气血不稳的征兆,说话的气息也渐渐凌乱,已是强弩之末,“你千算万算,只错算了一点,就是尹府居然还有活着的家丁,在身不能离开的时候,唯有让苏淡宁去灭口,而他轻功虽高武功却差了些,为了不留下痕迹,只有下药之后再以琴弦勒死,这计谋,怕也是你出的吧?”

古朴的琴上,桃花点点,高亢的曲音再度扬起尖锐的调子,单解衣低垂着脸,发丝垂在两侧,唯有灰色的地面上,鲜血滴下,一点,一点,又一点。

“可惜……”她猛抬起头,唇角一丝艳红滑下,“可惜你错了一点,而且错的离谱。”

曲声忽停了下,因为她那双明亮的双瞳。

笑容,绽放在唇角,“为了嫁祸给楚濯霄,你不惜让苏淡宁将现场伪造成‘雪魄’剑用过的痕迹,却没想到吴半中会想到复原底下那张图,而他找的人,恰恰就是你。”

曲声戛然而止,顿住。

楚濯霄和单解衣那紧绷犹如无形鬼手遏制喉咙的身体忽然松懈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单解衣的笑容停在那悬在琴上的手间,“怎么样,我猜对了吗,谷先生?”

那手,忽然落下,曲调突变的飞快,如疾风骤雨,似狂雷阵阵,轰然震响着,而单解衣的笑声也随着琴声扬起,高亢。

“你知道我怎么猜到的吗?”她已坐不住了,整个人趴在地上,唯有螓首抬着,看着黑衣人,“你或许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彻底坐实楚濯霄杀人的证据,才将他的发冠绘了在画中。可惜,‘清风暖日阁’太神秘,楚濯霄更神秘,以你从苏淡宁那得来的消息,一定以为能在三年前创立‘清风暖日阁’的人,能兄弟二人同入‘风云录’的人,年纪必过三十上下,所以你将七年前的事情嫁祸于他,可惜啊可惜,七年前的楚濯霄未及弱冠,又怎么可能会有冠翎在顶?待你发现楚濯霄太过年轻的时候,你只有先行下手,将他们除去,所以才想到利用我夺剑,引人,互搏,只要人死了,再没有一个人可以将你的秘密说出去了,是不是?”

黑衣人蒙面巾后的目光射出凶狠的光芒,开口的声音忽然变了,变的温和,正是谷南暄的声音,“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家丁,而我又必须与众人同行,若不是这突然的变数,你以为我会我被你们看出破绽吗?”

“太多了。”她喘息着,不过三个字,已耗费了太多力量,但是那笑容,却愈发的轻松,“我与你下过棋,喝过茶,更仔细的看过你的手指,弹琴人的茧位置与普通握笔舞剑的位置都不同,你号称棋书画诗茶剑六全,我却怎么都想不通,哪一样会令十指全部有薄茧?如果说错误……”

手指慢慢抬起,指着楼倾岄的方向,“你把他送来我身边就是个错误,因为他也是个琴师,我非常清楚琴师的手指是什么样的,又怎么可能不怀疑你?”

“记得吗?我曾经问过你,记不记得‘桃花流水’的谱子。”她索性躺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你说为了保命,不能说记下了曲谱,你连这个秘密都肯说,却不肯说自己会弹琴,你下棋的时候,每一步落下都会下意识的寻找他琴音的断处,这是对音律太过熟稔的人下意识反应,在找节拍,若是不懂琴的人,怎么会这样?”她呵呵笑着,“普通江湖人士怎么买得起‘百魅堂’的药?若不是你家底一直殷实,又怎么花得出如此重金?这些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谷、南、暄!”

“等等。”青衫男子忽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快步走到黑衣人的面前,“主上,我不想听这些,拿钱给我,我现在就走。”

楼倾岄的面色变的有些惨白,他不断的摇头,身体有些哆嗦,“我不想知道什么秘密,我只要钱。”

有些秘密,一旦被第二个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

知道别人秘密的人,要么拿自己的秘密去换,要么就只有拿命去保守秘密了。

黑色的面巾缓缓拉下,露出了一张中年人儒雅的面孔,不是谷南暄又是谁?

他唇角的笑意,还是那么温文尔雅,但是眼中的杀机,更加的阴森,手抬起,勾上琴弦,“噌……”

树枝,断裂,坠下。

楼倾岄的人影,倒地。

双手,捂着耳朵,面色苍白。

“‘惊雷’‘雪魄’上的心法我参悟了,可惜人多之地,无法尽情展示‘桃花流水’的功力,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他呵呵笑着,长须抖动,手中疯狂的勾动琴弦。

地上的土块被狂烈的琴声震动,空中回荡着嗡嗡的声音,碎土乱石激荡,打上人的身体,生疼。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中,笑声也同样疯狂,“我自诩天资过人,又怎么可能在他人之下?区区音律,岂会难倒我?”

琴声越发激昂,下半曲‘桃花流水’终于奏响,震着夺魂摄魄的能力,漫天尘土飞扬中他狂笑着,“我忍了这么多年,终有机会登上‘风云录’了,以我在武林中广结的人脉,明年之后的武林盟主再选,我亦不会输给许风初了。”

“噌!”忽然,琴音消失了,那弥漫的杀气也消失了,尘土慢慢的落下,一切似乎归于了平静。

谷南暄低头手中的琴,断开的琴弦在风中细细的飞着,不是一根,而是所有的琴弦。

“这……”

“呃,你太用力了,主上。”地上的青衫男子闪烁着可爱的眼神,“把琴弦弹断了。”

他的话很无辜,他的表情也很无辜,他的整个人看上去都那么无辜。

如此场景如此夜,若这样的无辜和可爱,似乎就不太对了。

“怎么会这样。”谷南暄喃喃自语,望着手中残破了琴弦的‘桃花琴’,那曾经轰动武林的名琴,再也显现不出一丝杀伤力,再也看不到半点昔日的刚猛霸气。

“因为你拿到的,从来就不是完整的‘桃花琴’。”楼倾岄优雅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整了整衣冠,又是俊秀的公子一个,就连刚才被琴声震伤的惨白,都看不到了。

“七年前,你是结识了尹莫道,他毫无心机的请你赏琴,你登门造访请他割爱的却遭拒绝,于是在贪念之下,灭尹家满门,夺走‘桃花琴’和琴匣中的‘桃花流水’,伪装成盗匪抢夺,可是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夺走的‘桃花琴’根本就是残缺的‘桃花琴’,就算你有心法,就算你琴艺出众,你也永远不可能驾驭得了‘桃花流水’。”楼倾岄一步步的靠近他,那笑意盈盈的表情下,眼神中酝酿着伤痛,深沉的悲凉,“因为‘桃花流水’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撑,普通的琴弦怎么可能承受得了?一旦你全力施为,怎么可能不断弦?”

谷南暄看看手中的琴,忽地将琴抛在一边,站起了身体,冷然的目光射向楼倾岄,“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桃花琴’的秘密?”

“我是谁?”楼倾岄平静一笑,青衫飞扬,人影俊秀,在月下清傲凛然,“我不是你观察了数月后才放心,重金礼聘来帮你弹‘桃花流水’的小倌么?你需要别人的手来证明‘桃花流水’的曲调是真的,帮助你完成这一步棋,你看中了我在‘云州’的城名气,更看中了我没有背景,即便他日完成任务后,一杀了之也不会有人知道的身份,你知不知道,我在‘云州’城等了你两年,是希望有一日那凶手解不开‘桃花流水’的秘密,又不敢询问江湖中人,必然拜访不会武功的名师,孔雀以琴艺出名,等的就是这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一更,我做到了,晚上6点发第二章,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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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0.24第二更 复仇 ...

再度把作者有话说放到这里,怕看不到: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如果有人没注意戳进来了,可以倒回去看早上我更的一章,不然对不上了。

PS:明天继续双更,《桃花琴》大结局和《芙蓉扇》第一章,有没有表扬我的?时间不变,早上10:00和下午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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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从怀中默默的掏出一卷银丝,那银丝在月光下分外明亮,闪烁着清柔的光芒,“这是‘雪蚕丝’,在天山冰雪中淬炼而出的精钢,也是‘桃花琴’上昔日真正的琴弦,你想不想知道它是怎么到我手中的?”

谷南暄手掌微翻,一股霸道的劲道从掌心中弹出,“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今日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走下这山头。”

此刻的武功,比之他往日穷酸儒下展示的功力不知要刚猛上多少倍,根本不是江湖中谈笑中的因其他爱好而放弃了武功的傻书生,仅这一掌之力,便可高居武林一流好手之列。

同时,他手中的“惊雷”剑滑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利芒吞吐,同样射向地上的单解衣和楚濯霄。

地上的单解衣和楚濯霄同时动了,双掌迎上他,紫影魅光,黑衫翻飞,迅疾曼妙,哪有半分受制于人的样子,而同时树林中,一道剑光射出,同样是拦截向谷南暄的掌。

三个人,三个方向,目的却是一样,制住谷南暄的武功,救楼倾岄。

单解衣与楚濯霄的目光,在空中相触,闪烁着志在必得的辉芒,在房中相处了几日,两个人相约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脚尖踢出,单解衣的脚踢上“惊雷”的剑脊,漂亮的避过了剑锋的锐利,身法的灵巧、眼力的精准叹为观止。

轻轻一磕,那充满霸道力量的“惊雷”剑顿时改变了方向,朝着楚濯霄的方向飞去。

他手指探出,黑沉沉的剑,再入手中。

单解衣人在空中,声音悠扬,“完璧归赵。”

掌风速度不改,依然直取谷南暄。

可是,有一道掌风比她还快,在他们到达前,那雪白的手在空中幻化了莲花指印,实实的与谷南暄这一掌碰上。

手指很快,掌法很美,青色的衣袖下,甚至不带半点烟火气息,犹如端坐莲台上挽指的佛像,庄严圣洁。

两人同时后掠,青衫隐隐,轻落地。

谷南暄面色难看,不仅仅因为楚濯霄和单解衣,也不因为面前这个单掌与自己平分秋色的男子,更因为那道剑光。

剑落,入人手,却是林中冷然而出的中年男子,一步一个脚印,显然怒意深深隐藏,即将爆发,长须无风自动,摇摆在胸前,不是许风初又是谁。

“若不等到你自己承认,我又怎么能坐实你的罪名?”楼倾岄冲着拱拱手,“多谢盟主信我。”

许风初握着剑柄,不住的摇头,一双锐利的眼睛锁在谷南暄的脸上,“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如此受人尊敬,怎会为这些所动?”

谷南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色苍白,唇也颤抖着,似乎想问什么,却又问不出,一步步的后退着。

“你用了‘百魅堂’这么多药,我们若是还不防备,岂不蠢笨了?”这突然插来的一句话,属于冷笑的楚濯霄,“当你纸条给单姑娘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装了这么久,只等这一刻,现在你是不是该交出‘雪魄’剑了?”

谷南暄死死捏着衣袖,双眼中尽是不甘,身体再退。

楼倾岄衣衫无风自动,收敛了不正经的气息,此刻的他独有一番飘渺出尘的气质,“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有‘桃花琴’的琴弦?你是不是更好奇,我怎么会知道是你?”

他一步步的逼近,身上的气势隐隐勃发,“七年前,就在你拜访尹府之前,我也曾有幸见过‘桃花琴’,尹家主人没有武功,根本弹不响‘桃花琴’,而弹响‘桃花流水’的人,是我。我告诉他,除非换掉琴弦,否则他不可能弹出那只曲子,作为感激,他将琴弦换下后赠与了我,所以你看到的‘桃花琴’一开始就是残缺的,即使你拿到了‘惊雷’‘雪魄’学会了心法,你永远也弹不出真正的‘桃花流水’。”

明月,山巅

还是那日那个山头,还是那空明月

还是黑衣的谷南暄,还是青衫的楼公子

不同的是,此刻的楼公子,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楼小倌,此刻的谷南暄,也不是那个处处算计,玩弄群雄于股掌的高手。

“我以药禁制自己的武功跟在你的身边,只为了探知你的真面目,可惜你藏的太好,从来不露面也不能靠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让你打下悬崖?我会真的不知你那时候动了真的杀机吗?”他停下脚步,看着悬崖边无路可退的谷南暄,“我带着香囊故意来找你,等的就是你出手的那一刻,因为……”

声音停了停,楼公子倏忽一笑,笑容明媚胜过天上朗月,“只有你打我下悬崖时你才会靠近我,而很不幸,我在你身上嗅到了檀香味,属于我房中的檀香味。而能在我房中沾染到如此浓烈味道的,除了死去的李端,只有你和陶总瓢把子了。想必是那夜,你让苏淡宁易容成你的模样,你平日不与人来往,也懒得言语,在李掌门身死的惊变中,没有人会注意一个酸书生,所以没有人怀疑你,只可惜你身上的檀香味出卖了你。”

他缓缓的扬起掌,“尹府主人心地仁厚,他将琴弦赠给我的时候曾说,希望有一日,我能弹奏一遍真正‘桃花流水’,成为举世无双的琴师,我一生,从未有人欣赏有人肯定,只为这一句话,我便要为他报这满门之仇。隐忍至今,只因为……”

树林间,悉悉索索各种声音,竟是不知何时到来的武林群雄,楼倾岄一声冷笑,“我要的是你身败名裂,我要的是你永远不能立足于江湖,我要的是你一世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今日,我以一身挑战于你,任何人不得插手。”

最后一句掷地有声,震彻山谷。

谷南暄面色一变再变,那先前的威猛狂傲,已成了落魄,反管他面前的公子,一袭青衣飘飘,月下临风,神祗般。

谷南暄双掌凝气,一言不发,就在楼倾岄话语落地的瞬间,掌中内气吐出。

青衫飘开,指印莲花,破入掌法中。

可是谷南暄根本没有与他对战的意思,一掌出,人影猛的朝悬崖下坠去。

以他的武功,就算赢了楼倾岄又如何?在场的人又有谁会放过他?走,他日隐匿改换容貌,或还有机会重入江湖。

在楼倾岄说话的时候,他已然打好了这个算盘,所以一步步的后退,只等这一刻。

可他没想到的是,一道银亮的丝光闪过,楼倾岄这一指竟也是虚的,那晶亮的光转眼间绕上了他的手腕。

他飘坠的身形,因为这东西而被扯在了空中,强大的下坠力量,身体的重量,让那柔韧的细丝瞬间勒进他的右手腕中。

“啊……”他一声低呼,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

全身的内气涌起,抵御着侵入筋脉间的这丝银亮,左手拧出指力,弹向银丝。

他的指风,打上银丝,指风弹在石壁上,顿时出现深深的指印,可是那银丝,却纹丝未动,无法挣脱。

更因为这个动作,那丝银亮勒的更深,他左掌的筋脉瞬间断裂,鲜血不断的流下,滴滴答答的落着。

右臂挥舞,雪光弹射,正是失踪许久的“雪魄”剑。

以“雪魄”之芒,定然能让他脱身。

谷南暄的脸上,再度扬起了垂死挣扎的希望。

指尖,力道弹出,正中谷南暄的脉门,在那剑锋堪堪触及银丝前。

手掌偏向一边,手中的“雪魄”脱掌飞去,坠向谷底。

黑影如风,追逐着“雪魄”清光而下,当手掌握住“雪魄”剑柄的时候,“惊雷”插上崖壁,一串四溅的火光中,人影悬停,倏忽如夜枭展翼,飞起,回落悬崖边。

拿回了“惊雷”“雪魄”,楚濯霄的目光停在一旁的“桃花琴”上,却没有开口,也没有再看谷南暄一眼,举步行回了楚濯漓的身边,仿佛一切,都与他再没有半分关系。

一股力量传来,谷南暄悬在空中的身体被拽回了悬崖边,他痛苦的捂着手腕,喘息。

“这是‘桃花琴’的琴弦,能驾驭最为惨烈杀气的琴弦,又怎么会为你的内力所断?”楼倾岄一声冷哼,“你以琴弦杀人,却被琴弦所制,算不算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一招,仅仅一招,谷南暄的败,不是因为武功不如人,不是因为计谋不如人,而是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斗志。

他慢慢的抬起眼,深深的看着楼倾岄,“我不过是时运不好,你不会有机会。”

他的时运,或许指的是楼倾岄,或许指的是单解衣,也或许指的是楚濯霄楚濯漓,但是败了就是败了,输了就是输了。

他的手,猛抬起,落下。

掌心,正是自己的头顶。

楼倾岄可以阻止,但是他没有,一旁的许风初抢步上前,却已来不及。

那黑色的人影,带着不甘,带着满面的悲愤,瞪大着他的眼睛,倒地。

楼倾岄抽回手中的银丝,长长的出了口气,仰首天上那轮明月,月光落入他的眼底,没有报仇后的兴奋只有深深的哀凉。

慢慢抽回手中的银丝,“雪蚕丝”上竟不见半点血迹,他将银丝绕好,随手抛出,径直落入轮椅上楚濯漓的怀中,“利用了你,这个就当做是我的补偿吧,‘桃花琴’是我们最先发现的,江湖规矩先到者先得,我放弃,你们分吧。”

他的目光,寻找着一旁的紫色的身影,可是那飘渺宫装的秀丽女子,已然芳踪渺渺,不见了。

眼中,刹那微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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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0.25第一更:卷终:桃花流水杳然去 ...

《桃花琴》的故事在这里全部结束,敬请期待今天晚上的第二卷《芙蓉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