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的叹了口气,一脸愤愤然。

“于是你说若能突围成功,你就刮胡子给他们看?”从他懊恼的神情中,她已能猜测一二。

“那一战,三千士兵全部突围,连阵亡的都没有,重伤不过十余人。”他恶狠狠的瞪着她,漂亮的眼眸在她看来似怨似嗔。

有时候人的潜力和斗志是无穷的,为了心中的期望,所有的能力都会爆发出来。

“那一夜,三千将士蹲在我的帐篷前,等着我刮胡子,你能想象那种场景吗?连重伤的都让人抬了来。”他越是郁闷,她越是开心,憋笑憋的肩头不住的抖动。

“不知道他们看到你的第一眼,会是什么反应。”单解衣幻想着,看到他的表情彻底变的惨绿。

“有些事,不要问的好。”他哼哼唧唧,“反正不是好话。”

“真不说?”她刨根问底,他视死如归,坚定的摇头。

她的手臂勾着上他,将他的身体扯落,舌尖坏坏的舔上他的喉结,充满诱惑的声音呢喃着,“说吧。”

他的喉间飘出压抑不住的低吟,呼吸渐浓重,那双明媚眸子,悄然无声的阖上,却还是艰难的摇摇头。

那唇,从喉结一点点的滑下,湿濡的痕迹在烛光下绽放明亮的痕迹,胸口呼吸的节奏越来越快。

她发现他果然没说错,昔日古铜色的肌肤才不过一阵子没见过烈日,就变得白皙如玉,她的舌尖舔过胸膛,清晰的吮吸声停留在殷红的顶端。

那红色,在她的唇中吞吐,**了房间里的空气,又是一声难以压制的低吟,风琅琊似乎为被她掌控主动权而恼怒,想要躲闪掉她调皮的舌。

她飞快的挪开了唇,反身将他压在了身下,野猫般的挑衅着他,“今天,你的护卫把我看光了,你要怎么赔偿我?”

看光倒不至于,风琅琊的保护很好,更何况大惊之下,谁有胆子盯着君王背后的女人一直看?不过惊吓是肯定有的,禁卫森严的皇宫大内,皇帝的浴池内,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女人?

“我……”那明明亮亮的眼眸分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无奈叹息,“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她趴在他的胸口,好奇的眼乌黑清澈,手指不老实的抚着他结实的肌肉,“他们说什么?”

“他们什么都没说。”他哼了声,“他们根本没认出老子。”

“没认出……?”就连单解衣也诧异了,“难道将军的帐篷里不是只应该有你一个人吗?”

“是。”他扭曲的面容已经开始咬牙切齿,“可是当老子走出帐篷的时候,老子的副将看了老子半天,只说了一句话:将军私藏的美女真他妈的漂亮,真想干上一干。”

“哈哈哈哈……”单解衣忽然爆发出毫不矜持的狂笑声,“你的副将还活着吗?”

风琅琊瞪着单解衣,警告多过于愠怒。

被自己的副将错认为女人也就算了,还这么大咧咧的表达**,难怪他死也不肯说。

风琅琊咧嘴一笑,笑的有那么丝阴险,“当然活着,而且要留在身边一起沐浴同榻,然后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干上一干。”

她就知道,以这个家伙的报复心,绝对没那么容易认了哑巴亏。

“刮了的胡子没那么快长出来,而我又需要震慑三军,只好弄了个什么面具先顶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剩下的你知道了。”

原来“琅琊王”神秘面具的由来,竟然是这样的。

“现在的禁卫军里,很大一部分是你昔日的贴身护卫?”这不是听说,而是从方才那群人脸上的服从猜出来的,如此有序的来去,定然是训练良好。

“你不觉得现在似乎不宜讨论任何其他问题吗?”他的手忽然伸出,按住了那只在腰身小腹处捣乱的柔荑。

在他眼中火苗簇簇燃烧起的时候,她仿若未见的挪开目光,手背有意无意的擦过他小腹,“可惜了,丐帮少了个英明神武的少主。”

“吴半中那老头的身体撑个十年八载死不了的,但是你能不能专心点,不要再讨论别人。”

“不过呢,我就多了个威武超凡的男人。”单解衣笑着,在他胸腹间烙下一个个的唇印。

那唇,游移在他紧绷的小腹上,每一次吻下,他的呼吸就狠狠的窒下,显露出漂亮的腹部肌肉。

他征服了战场,征服了天下,而她只想征服他。

在这一刻,他纵容了她,由她任性妄为在自己的身上放下洒下肆意的火焰,看着她散开的发丝从肩头垂落,落上他的身体,竟也是一种快意。

她爱极了那每一次亲吻落下时,他猛然一抽的动作,那是既想逃避又无力,混合着向往,所有张扬的气势都在不知不觉中收敛了。

这种感觉,就象是他原本身后有双无形的翅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扑闪着离开她的掌握,而此刻,那双无形的翅膀在一点点的收拢,直至在她的吻中再没有任何抵抗力。

他紧绷的腹肌让她有吮咬的冲动,每一次小小的啮下,齿印宛然嵌在他的肌肤上,然后就能听到他低低的呻吟。

紧绷柔韧的触感,让她忽然玩上了瘾,一个又一个,再一个,不大会的功夫,那胸腹间密密麻麻全是咬过的齿印。

他那任她宰割的模样,没有了霸气外露的他,俊美的外形之下,多了几分被凌虐的美感,惹人心中更想欺辱。

早已察觉了他的贲张,单解衣有些坏坏的抬起头,在他不稳的呼吸间魅惑一笑,“风爷,不知今夜卖黄瓜吗?”

话音落,天旋地转,她已在他强大的力量下被压制,而他反客为主的覆身其上,双手撑在她的肩头两侧,烛光一晃,她只看到他笑容中漂亮的牙齿,还有隐隐让她心悸的声音,“不卖,只送。”

她不但未躲闪,而是挺了挺胸,柔软的高耸擦过他的胸膛,风琅琊的眼神深邃如墨,呼吸更浓。

“敢问风爷,送了几回?”修长雪白的大腿,轻轻划过他的腿弯,悄然无声的勾上了他的腰。

“你说呢?”他的手强势的按着她的腿,两人私密紧贴,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情动。

“我不知道。”她成功的看到他眼中愤愤的光芒,不怕死的再次火上浇油,“如果今天送的我不满意,以后就是送的都不要了。”

“你敢!”他重重的吮上她的唇,几近啮咬,在她轻吟婉转的声音中,将自己深埋。

缠绵的吮吻吞下彼此的声音,将彼此交融在温柔相拥中,他就如同在自己最心爱的草原上一般,尽情的驰骋着,抒发着他的快意。

没有了战场的杀戮,也没有朝堂的勾心斗角,无论他是那个江湖落魄的乞丐,还是世间最高贵的男人,他的身边都有她。

人生最快意的事是得一知己,死而无憾。而他不仅得到了属于他的知己,还让她婉转承欢在身下,这一刻的满足,谁人能明白?

唯有理解他的,只怕唯有单解衣了。

他们知心知意,他们也互相征服着,她的知己终将为她拱手一切,她的帝王可以纵容她所有的一切,挑衅、质疑、勾引……

再没有人敢靠近这大殿,所以他们可以随意放开一切,激情而疯狂的需索。

这一夜,吟咏未停。

这一夜,笑声未绝。

第二日,新帝未朝。

他说过为她不早朝,也做到了,他说过送黄瓜给她,也圆满完成任务,至于送了多少次,就连单解衣自己都不知道了。

183求娶楼倾岄

新皇登基,立单家之女单解意为后,一时间满朝惊诧,许多官员甚至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单家是什么人。而有些了解皇家私密的官员,则悄然道出单家暗卫的身份。

于是,有了更多人的猜测,猜测新皇昔日逼宫时,单家到底给予了多少支持,在朝堂而言,婚姻只是笼络人心和巩固地位的手段,与情爱无关。不管是什么原因,单家的地位已然超脱一切,但单家一贯的低调竟让朝臣们巴结攀亲无门,甚至不知道单家在哪。

京师,楼府

中年女子坐在上首位,一旁的中年男子有些诚惶诚恐,看着她紧绷的脸,几度欲言又止。

“他回来了?”女子哼了声,声音几乎是从鼻子里挤出来的。

“是。”男子望着自己的妻子,有些手足无措。这些年,妻子已少踏足这后院之地,今日突然地出现,倒让他想讨好,也不知道做什么了。就连一杯茶,都是手脚僵硬的奉上。

看着他的表情,那昔日俊美的容颜上又添了几道皱纹,心中难免有些唏嘘,声音不由也柔了,“你坐着。”

身在高位,公务朝政总是繁忙的,还有太多的酒宴要赴,好不容易寻到一两日清静,家中的夫君也是争相求在身边,他不喜争宠,常常是一人独居一隅,有时她纵然想来看看,也被绊住了脚,一拖又是数个月。

“倾岄多大了?”女子捧起茶,拉起了闲话。

“二十五了。”男子苦笑了下,还是顺从地开了口。

“这么大了?”那手在空中一停,眉头深深的蹙了起来,“我竟以为才二十一二呢。”

喃喃自语中,她忽然瞪向男子,“你二十五的时候,倾岄都满地撒欢了,你也不知道和我说为他寻门亲事。”

男子张了张口,却只有苦笑。

那个儿子,他比谁都清楚,心比鸿鹄高,他只要提及亲事,一准第二天就看不到人影。

“多好的亲事啊,说来我听听啊。”远远的,清泠泠的嗓音幽幽传来,带着几分凉薄。

青衫碧影抱琴而来,颀长秀美的姿态行走间犹如仙子临世,倒是那唇边一缕轻薄的笑,破坏了几分端庄的美感。

她的儿子,这般的姿容无双,只怕整个京师也找不出更加绝色的男儿,那容颜像极了他的父亲,却比他的父亲更加的出色。

这几年,她来的少,儿子在的时间更少,也不知有多久不曾见过了,看着眼前俊秀出尘的儿子,她竟然有些恍惚,不由看向身边的中年男子。

当年遇见他的时候,他也是这般一身单薄的青衫,手中抱着琴,温文尔雅的站在柳树下,湖畔水波粼粼摇曳了他的倒影,看上去有种随波而去的不真实感。也就是一刹那,她起了珍惜的心,固执的将他留在身边。

儿子远比他当年还要俊美过人,也更加的飞扬,眼角眉梢的不羁就连她这做母亲的都压制不住。

那眼底的精明,那丝丝跳动着的光芒,眼波流转间的心思,更非常人能驾驭。

她有了那么一丝的骄傲,也有了那么一丝头疼。

“一别经年,母上大人别来无恙哈。”他懒懒的说了声,大咧咧的在一旁坐下,完全不在意她身上凝重的气势。

“母上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是哪家官宦人家想要与我们家结亲,你该嫁该娶的儿子女儿都用完了,现在想到我了吗?”那慵懒的语调里,根本没有两分正经。

他的话随性,她却能感觉到那目光不过片刻的扫过自己,似乎就已将她所有的心思看穿。

朝中风云瞬息万变,当皇上立后单家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大臣彼此心中顿时有数,将来皇上倚仗的重心必定和单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大家都在想尽办法与单家攀上关系,攀不上关系的,就只能想办法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这个时候结成联盟就是最好的办法。

一时间,未婚的子女,都成为了利益的锁链,她自然也收到了不少这方面的试探。

“右相嫡二女未婚配,前日与我商讨,问你是否有意,所以我来问问你的意思。”她慢慢的开口,眼神观察着楼倾岄的表情变化。

楼倾岄没说话,一旁的父亲已经微微蹙起了眉头,担忧的望了眼儿子,不吭声。

“哟……”那不正经的声音拉的长长的,“右相嫡女啊,这地位咱可高攀不起呢,倾岄庶出,看来是要嫁出门了呢。”

他手指有意无意的拨了下琴弦,清亮的声音震在心头,久久不散,“我没记错的话,右相嫡二女不是自小就定了亲的吗,看来又是个偏夫呢。”一声低叹,“想我也是好人家的儿子,为什么要下嫁呢?”

这话,震在女子的耳内,思虑不期然的倒流。

那时,纯净的少年站在河边,干净透明的眼瞳看着她,也是这样的一句话,“我也是好人家的儿子,为什么要下嫁给你做偏房?”

她那时的回答是什么,她许了一生守护和爱恋,定不让他有半分委屈。

侧首身边的男子,如今只有淡漠平静。那些往日的誓言,早已沉没在时间的长河中。

他和她唯一的儿子……

“也是。”她重重的点了下头,“我楼无施的儿子,又岂能随便下嫁,更不能做他人偏房,倾岄,母亲这就去推了右相。”

对于她的答复,那撩拨琴弦的人头也未抬,仿若未闻。

她知道,那是他不屑,无论她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他都是不屑的。不屑于她的话,不屑于嫁不嫁,他有他的高傲。

“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儿家,母亲为你娶进门。”她定定的开口,算是一种承诺。

身边的中年男子脸上,已流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神情,而楼倾岄却依然低垂着头,勾着琴弦,琴声一下下的跳动,没有曲调。

“家主……”管家气喘吁吁的冲进小院,“有,有客到。”

没想到家主来了这里,他将整座院子一通好找,才寻到了家主的身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拿着拜帖的手也是哆哆嗦嗦。

“若是重要的客人先安排在前厅就好。”管家跟随在她身边多年,即便是有贵客,管家自然懂得眼色,何必如此慌张。

她伸手将拜帖展开,脸上也是同样惊诧了,“单家家主单解衣?”

他们一直想要寻关系的单家竟然登门拜访她?而单解衣与皇后单解意不过一字之差,应该是极为亲近的人。

“开大门,我亲自迎接。”她立即下令,管家飞也似的跑了,谁也没注意,那低垂着脸的人,早已停了手中的弄弦的动作,嘴角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大门前的女子紫衫飘扬,背手而立,不急不躁的等待着,耳尖的她早听到了里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着大门而来,那厚重的大门在眼前吱吱嘎嘎的打开。

目光停在最前首女子的脸上,单解衣微微一拱手,“楼尚书好。”

反倒是楼无施有些诧异,眼前的女子美艳无双不假,气度超然也不假,只是太……太过年轻了些。

单解衣身后,那两排长长的扛着礼箱的人,只让她觉得受宠若惊。论朝中地位,她显然不及左右二相,即便是相同地位的官员还有五个,单家即便在收到皇帝圣旨后,也是低调未出面,这一下的声势浩大,让她很是不解。

按捺下心中的惊讶,她立即拱手相让,“单家主里面请。”

单解衣缓步而入,身后跟着一长串人,还特地有人持了礼单给管家,看上去蔚为壮观。

她越是这般,楼无施越是心中没底,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和斤两,也就越不明白单解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望着对方脸上纳闷却又不好问的表情,单解衣慢悠悠的开口,“我这次来贵府,只为求娶府中二公子倾岄。”

一句话,震的楼无施半晌吭不了气。

单家,皇亲国戚的单家;皇上已经私下透出口风散掉后宫伺候人等,因为皇上已有意除皇后外再不立任何妃子,这等荣宠任谁都能明白,甚至连太子太女所出,都必是单家无疑了。

若能攀上单家,将来必是平步青云。可她,就在半盏茶前,她还掷地有声地说出楼家儿子不下嫁的话。

矛盾在心中纠结,神色在脸上百般变换着,单解衣噙着笑,静静地等待。

她几度挣扎,艰难的开口,“单家主,敢问您家中可有夫婿。”

“有。”没有隐瞒,单解衣颔首。“单家内家主凤翩,为解衣结发之夫。”

当这句话出口后,她看到楼无施忽然松了口气般,脸上已恢复了平静,“单家主,楼某曾承诺小儿,绝不让他下嫁,不为他人偏房,只怕您的请求我无法答应。”

这个回答,楼家所有在场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谁都知道单家的地位和能带来的好处,但是谁都没想到,楼无施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

倒是单解衣没有因为这个拒绝而死心,反而含笑而坐,“楼尚书不妨请出二公子,让我听一听二公子的回答,可好?”

楼无施的表情上又多了几分为难,还不等他开口,门外已经传来幽幽清渺的嗓音,“哟,好贵重的礼物呢,倾岄什么时候值这么多钱了?”

言辞锋利,可不管来者是什么人,他站在门口,眼角扫着那一箱箱的礼物,“这要去青楼砸,多少个花魁都砸回家了。”

这话,让在坐的楼无施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倒是单解衣笑容愈发大了,起身行向门边。

“这是砸给外人看的,若是砸倾岄,自是不必如此。”口气中的放任伴着纵容,哄劝的意味十足。

“你是说我还不值这么多了?”摆明挑刺了,青衫公子倚在门边,笑意款款。

“倾岄。”匆匆而来的男子出声制止着他的随性,抱歉的看向单解衣,那与楼倾岄相似的面容上是满满的担忧。

单解衣摆摆手,手指从怀中掏出个小纸包,“倾岄,吃了吗?”

淡淡的甜香让他眼睛弯了起来,漂亮的新月现魅色,“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