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之人躬身上了前,萧贵妃柳眉一扬,问道:“怎样?小青子当真是宸王的义弟?”

偷听之人点头哈腰道:“奴才听得很真切,他确实是宸王的义弟,不过…”

“不过什么?”萧贵妃纤长手指转动,将一颗晶莹的葡萄放入了口中。

偷听之人回道:“奴才看哪个宸王与那小青子的关系可能非同一般,因为他二人说话时看着十分地亲密,并且,小青子身上还穿着宸王的衣服呢。”

王桂闻言忙点头道:“奴才也看见他穿着宸王的衣服。”

萧贵妃纾了一口气后,问道王桂:“你方才说,靖王爷比较关心那个小青子?”

王桂点头道:“是的,听说靖王也是宸王的结拜义弟。”

此时,那偷听之人眼眸一亮,插嘴道:“奴才方才听宸王叫靖王爷五弟,说还要叫上六弟一起出去一聚。”

萧贵妃闻言,眼眸一眯,疑惑道:“六弟?宸王怎地这么多的义弟?”

说话间,她眼眸一瞥看了一眼身旁优雅品茗的尹夫人,当她看见尹夫人眼角的那一抹犀利时,随后手一摆,让王桂等人都先退下去了。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萧贵妃小声问道:“夫人,您看哪个云景轩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我看他跟哪个燕北宸王关系甚好,他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吧?”

尹夫人在听见萧贵妃的话后,放下手中茶盏,对她说道:“在所有皇子中,本夫人最忌讳的便是他,不过,毕竟我们在暗,且一切还都为时过早,就算他再聪明,也是猜不到的。”

萧贵妃闻言,侧眸思索道:“那个六弟又会是谁呢?不会是临南朝中之人吧?”

尹夫人唇角一扬,说道:“让人查查他的六弟是谁,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萧贵妃闻言颔首回道:“我这就着人去调查此事。”

尹夫人淡淡地嗯了一声吼便不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端起茶盏浅酌起来。

皇宫北苑

不多时,凌萧若便穿着轩辕宸的衣衫出了殿宇,燕北人长得都十分高大,而凌萧若本就长得纤瘦,是以,轩辕宸的衣服穿在他她身,四处都是空荡荡一片,袖口处不知道挽了多少层才露出她纤细的皓腕。

当凌萧若甫一走出殿门时,云景轩于不经意间刚巧与她对视了一下。

只见她云发高束,一脸正气凛然,那身男装虽然大得不合时宜,但是,她做挺的脊背却让人觉得有些英姿飒爽。

那傲然的脊背让他忽然间想起了另一个女子,她同样拥有这样的站姿,举手投足见傲视着天下。

仔细观那眉、鼻、眼、唇已经声音和体味,她二人没有一处是相似的,他却为何在看见凌萧若时想起子青,却又为何在见到子青时又想起凌萧若来呢?

因着想到了不该想到的女子,云景轩心下烦闷,不禁微蹙了眉头,脸上微微露出些许厌恶与不耐。

凌萧若刚巧将他的神情收入眼中,她旋即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看向云景轩。

“真不像爷们儿!”逐月在看见凌萧若的神情时,眉头深深地拧在了一起。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太过阴气了,他当真是不喜欢他!

待凌萧若换完衣衫后,本以为能出外聚会的众人却在此时得知了一个消息。

云搏海不知哪里来了兴致,竟是邀请燕北太子去皇城郊外的骊江行宫打围猎。

由于围猎乃是男人的事,是以,后宫妃嫔都留在了后宫之中,就连云搏海最宠爱的萧贵妃也没有带在身边。

男人出行,自是骑马为主,如此方能显出男儿本色,就连云搏海也不倒外。

云搏海听说子青乃是宸王的义弟,遂赐了一匹良驹给她。

皇宫之外,众人整装待发,云搏海打马上前走在最前列,他的身后是铁骑飞扬的禁军侍卫,燕北太子,宸王靖王等人跟随在了后面,凌萧若牵着马儿立在一群高大的男子之中,当真有些泯然众矣的感觉。

“出发!”云搏海一阵低喝之后队伍向前开进而去。

凌萧若闻言,一脚蹬在马架上,双手扶住鞍前铁架,一个旋腿便上了骏马,她的身姿轻盈似燕,看得身旁的轩辕宸,云景轩与尹致远皆是微诧起来。

轩辕宇此时是第一次见到子青,方才他听见有临南侍卫小声嘀咕说二弟有断袖之癖,还说二弟喜欢的男子长得其貌不扬,他为人虽然放浪不羁,但是,却不能接受龙阳之好,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只觉心中难受,是以,当他见到子青时,自然也就没有好感了。

由于没有好感,说出的话自然也是不好听的。

他唇角一瞥,对子青嘲讽道:“子青贤弟虽然其貌不扬,且看着像个娘娘腔,没想到上马的姿势倒是挺英伟的。”

凌萧若眼眸一眯瞥了一眼轩辕宇,回敬道:“长得不好又怎样呢?只要不猥琐就可以了!”

这个轩辕宇,上次吃她豆腐,因为子湛的关系让她没能惩罚到他,而今她的身份是子青,这次出去围猎,他免不了要呜呼哀哉了。

“哼!”轩辕宇在听见她的话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仿似她说的人是自己一般。因着心中没好气,他一勒缰绳,手中鞭子一扬,脚夹马腹朝前面去了。

凌萧若见状转眸问道轩辕宸:“大哥,太子这是怎么了?”

轩辕宸闻言鹰眸一眯,没有说话,只是对她说道:“我们走吧!”说罢扬起马鞭,马蹄嘚嘚,奔驰向前。

到得骊江行宫时,总有人侧眸看着轩辕宸与子青小声嘀咕些什么,凌萧若看见这番场景时,只觉有些对不住师兄。好好的一代英豪愣是被人说成了断袖,她还真是有些害人不浅啊!

月色洒了一地的清辉,照得林间的叶子散发出白亮的光芒。他们围坐于一起,每人都斟满了一杯香醇的美酒。

坐定后,云景轩凤眸一转问道轩辕宸:“大师兄,太子呢?”

轩辕宸闻言,俊美微蹙,回道:“方才我去叫他时,他说他貌似吃坏肚子了,一直泄个不停,而今还在床上躺着呢。”

“呵呵…”轩辕宸话音刚落却听尹致远竟是垂首低声笑了起来。

凌萧若在听到尹致远的笑声时,抬眸望向他,只见他如玉般的容颜之上带着少有的真切地笑容。

云景轩在听闻大师兄的话后,转眸看向了子青,这个丫头当真是吃不得一点儿亏,燕北太子也就嘲弄了她一句,她竟是让他泻得下不了床。

凌萧若回望了一下云景轩,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这两个人怎么这么笃定此事是她做的?他们又没看见她是怎么下的手。

轩辕宸见状叹了一声气候,朝子青说道:“子青,我打个他心直口快,却也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由于争夺皇后之位,大哥小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头,而他却在一出生时就受到了父皇的疼爱,母后一直觉得亏欠了大哥,便一直想要帮助他,助他夺得皇位。

凌萧若从未想过自己的那些小把戏能逃脱子湛的眼眸,她双腿抱膝对轩辕宸说道:“明天就不会泻了。”

轩辕宸点头后又问道云景轩:“苍山近来如何了?”

云景轩回道:“师父又闭关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出关,二师兄将苍山打理的很好,只是他最近下山的次数比之前多了,三师兄前几天请了下山令,说是家中有事,恐是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山,四师兄依旧喜欢研究阵法五行还有如何降雨,子玲在你下山就不知去了哪里,子萍还在山上。”

凌萧若在听完云景轩的话后,心中竟是有些惆怅,忆往昔,她在苍山之时,所有师兄妹齐聚,虽然有过不太美好的回忆,但是,却是人生的一笔珍贵的财富。而今,斗转星移,短短的时间之内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轩辕宸闻言,叹道:“越往后走,怕是越难聚再一起了,只希望明年泰山比试时,我们能齐聚一堂。”师弟师妹们的年纪都大了,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了,苍山怕也不是久留之地了,人生,总归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席话,似沉重的石块在众人心中落下,尹致远闻言,淡雅如风的脸上渐渐沉了下去,云景轩凤眸低垂,也没了话语。

本是一场喜乐相逢的聚会,却是变得沉重起来。

沉默一阵后,轩辕宸拍了一下尹致远的肩膀,说道:“子渊,你满腹经纶,大师兄其实早就猜到你肯定身份不凡,如今更是锦上添花,你与安平公主的婚期定在何时?”

凌萧若听后秀眉微挑,原来尹致远与安平的婚期都已经定下了。

尹致远唇边挂着淡淡地笑容,他端起手中酒盏朝轩辕宸回道:“八月二十五日,希望大师兄能够赏光来参加师弟的婚礼。”

轩辕宸端起酒盏与他碰了一下后,说道:“如若走得开,大师兄一定来,倘若不来,也会送一份厚礼的!”

说罢,仰首一饮而尽。

尹致远颔首道:“谢大师兄!”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饮完之后,轩辕宸手持酒壶又为自己满上了一杯,这一次,是将酒杯朝向了云景轩,他说道:“五师弟,你有些不厚道,成亲也不跟大师兄说一声。”

云景轩闻言,将酒杯与轩辕宸的酒杯碰了一下,回道:“以后会想办法补回来的,到时候一定请大师兄前来,干!”

凌萧若在听见云景轩的话后,顷刻间想起了新婚那夜他说的话,他说他会与她和离,而今,他说的这个补怕是另一场婚礼吧。

因着这句话,已经平静许久的心潮再次微微荡漾起来。

思忖之间,只见白瓷酒杯依然拿到了自己的跟前儿,轩辕宸低沉的话语随后响起:“九师妹,无论你是否还是苍山派的弟子,你永远都是大师兄的九师妹!”

凌萧若的眼眸微微颤动起来,她抬眸凝望着美如雕像的男子,月色之下,丛林之中,他亦是那挺拔苍翠的青松,巍巍立于天地之间。

心田之中,瞬时溢出丝丝暖流。

“谢谢你,大师兄!”凌萧若双手持杯,谢过之后便仰首倾尽了杯中之酒。

云景轩默默地坐在旁边,凤眸于不经意间瞥向凌萧若,她眸中的感动是那般的明显。是呵,已有妻室的他又怎会有资格再说关心她的话语呢?由于心中郁闷,云景轩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随后的时间,几人又在一起闲话了一阵子后终是散了去。

回到行宫时,凌萧若对轩辕宸说道:“大师兄,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尹致远与云景轩在听见她的话后,皆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转去之后,云景轩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无比,胸口之中沉闷异常。无论任何时候,他之于子青,都是一个外人。

凌萧若与轩辕宇静静地立于月下,柔和的月光将他二人的身影拉得细细长长的。

“子青,我上午的行为确实过激了一些,你可以原谅我么?”不待凌萧若开口问玉佩的事,轩辕宸率先开口道歉起来。

他当时确实有些着了魔,因为他的心当真是太过欣狂,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激动澎湃的心。

凌霄若看着月下的轩辕宸,他脸上的悔意是那般的明显,让她清楚地知道,他确实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忏悔。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吻,她着实有些惊吓,也有些突兀。

由于话题比较尴尬,她想努力将氛围调和得轻松一些,思索一会儿后,她仰首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门里的那些捕头何用?”

一席话说的轩辕宸微瞪眼眸,他诧异道:“你…”

凌霄若垂眸笑了笑,说道:“没有下次就好。”

大师兄毕竟是一国皇子,她说话自然不能太过强硬,不然也太折他面子了。

轩辕宸闻言,鹰眸微微一眯,眸中的神色随之黯淡起来,须臾,又恢复如常,他定了定神后,沉沉地说道:“子青,在你还未喜欢上其他男子时,可否给我一次机会?”

“嗯?”凌霄若甫一听见轩辕宸的话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般地抬眸疑惑道。

轩辕宸见凌霄若些微懵懂,再次说道:“我是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这几个字似咒语一般在凌霄若的脑中反复低吟着,一直侵袭着她的思维,让她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之后,她凝眸看向轩辕宸,问道:“为什么呢?我既没有绝色的外貌,脾气也不好,家世也不清不楚,这样的我又有什么好?”

轩辕宸闻言,唇角一扬,淡淡地笑了,笑容中带着宠溺与无尽的包容,他说:“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真实,不带一点杂质。”

生在皇宫中的他,认为此生最难能可贵的便是一份真实。子青她,坦然率真,又不矫揉造作,这样的女子,他又缘何不能喜欢呢?

这…

凌霄若全然没有料到轩辕宸会喜欢上她,他这么一个天之骄子怎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子呢?怎么会呢?

让她给他一次爱的机会,不同样也是给她自己一次机会么?

只是,她现在还是云景轩的王妃啊,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以自私地将他拴住呢?

她抬眸,眸中一片赤诚:“大师兄,我现在还有些身不由己,我不能…”

“我会等你。”浅浅的话语脱口而出,虽是轻柔一语,却是带着海枯石烂般的承诺。

凌霄若愣了愣,口中冒出一个单音节词:“你…”

轩辕宸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凌霄若娇小的柔荑,将一块带着血丝的玉镯放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他垂眸说道:“子青,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块血玉镯是皇祖母给我的,她说当我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时,便将这玉镯给她,现在,就先交给你吧,等你自由时,等你想起我时,便带着它来燕北找我,如若你永远都不能想起我,那么,就让这玉镯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也全当是我的一种念想了。”

轩辕宸说的每一个字都似石钟一般敲击在了凌霄若的心头之上,这个血玉镯如此贵重,怎么可以给她呢?

“这个太贵重了…”凌霄若抬手想要将血玉镯还给轩辕宸,然而,她的手掌却被轩辕宸厚实的大掌包裹在了一起。

此时,刚巧有一同出来围猎的临南臣子在见到两个男人双手交握时,不禁交头接耳起来,他们的眸中满是鄙夷。

“你们看,之前有侍卫说燕北宸王是断袖,我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啊!你看他们那执手相望的神情?”

“可是,我听人说那断袖之人皆是人中龙凤,瞧宸王对面的男子,长得多不好看啊!”

“哎呀,这个你就不懂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算了算了,想到跟男子,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众人摇头晃脑间,又随之散去了。

凌霄若在听见这些人的议论声后,额头之上瞬时起了数根黑线,她有些惨然地对轩辕宸说道:“害你被误会,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轩辕宸闻言,神色淡淡,他说道:“我从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就像他一直支持大哥一般,纵然有再多的人反对,纵然有再多的人认为大哥不适合当皇帝,但是,为了大哥心中的信念,他会一直帮助他的。

凌霄若闻言抬眸看了看轩辕宸,一拢月光照耀他身,将他身上那般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衬托得更加雄伟瑰丽。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个天生的王者!

轩辕宸收回远去的思绪,他握住凌霄若的手,说道:“子青,我没有想到此次来临南会遇见你,是以,我没有带上你的玉佩,我知道你来找我定是为了你的玉佩,今夜,我便让寒影星夜兼程回大都去拿你的玉佩。”

那夜,当他被子青的银针扎晕厥后,醒来便发现了那枚玉佩,翌日,他本想将那玉佩归还给子青,但是月夜下魅惑的身影迷蒙住了他的双眸,她那精湛的医术让他的心境发生了颠覆般地变化,就那么一瞬间,他便不想将那玉佩还给她了,因为,他担忧她会凭空消失。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预感太过强烈,子青竟是真的不辞而别了。

也正是因着他手中握着玉佩,他才能有机会再次见到子青。

凌霄若在听见轩辕宸的话后,眼眸缓缓垂下,她不曾想,大师兄原是知道她的初衷的,她盯着轩辕宸温暖且厚实的大掌,隔了良久,终是点头说了一声:“好的。”

因着玉佩已有了下落,凌霄若回到房间之后便没有再思索玉佩的事,她生在八仙桌旁,拿着手中莹润的血玉镯,细细瞧了起来。

那玉镯之中带着浅浅的血丝,她曾听人说,有灵气的玉才会带着血丝,这个玉镯当时轩辕皇室的宝物吧。

此生,她与云景轩之间横亘着另一名女子,而那个女子也已怀有他的孩子,古代女子本就脆弱,她又怎么忍心再去伤害于她,既然如此,那么,她与云景轩之间的缘分也算是就此搁浅了。

待她与他和离之后,待她了无牵挂之时,如若她还没有爱上其他男子,那么,她便去燕北吧。

定下心神后,凌霄若翻身上床,不多时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阳光初洒大地,橘色的晨光娇美如画。

云博海兴致高昂,一大早便带着人马向围猎之地开去。

皇家的围猎之地自是不同寻常,骊江行宫的围猎之地乃是一片原始森林,林间有着苍劲挺拔的冷杉,古朴郁香的岩柏,雍容华贵的桫椤,风度翩翩的珙桐,独占一方的铁坚杉,*郁苍翠,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形成了巨大的伞饼,将夏日的骄阳全然挡在了树叶之上。

行于林间,只觉凉爽怡人。

围猎的兴趣还在于比试,云博海将围猎的人分成了两队,由于燕北人本就擅于骑射,而云博海又想与之比试一下,是以,还是国家为界分成了两队。

燕北太子与宸王带着一队人马,其余人归为一队。

一声号令之后,众人轻扯马缰,马儿似离线的箭一般在林间飞掠起来。

凌霄若出生豪门,跑马自是不在话下,只是这搭弓射箭对她来说,难度确实大了一些,不过,由于策马奔驰的感觉让她很是兴奋,是以,跑跑马儿也就足够了,至于能不能打到猎物对她来说倒是其次。

众人在林间奔驰而去,见到猎物时,众男子皆拉弓射杀起来,云景轩与尹致远不分伯仲,每次遇见猎物时,如若只有一个,那么他二人一定是轮番射中,如果猎物是一双,那么他二人定然是双箭齐放,同时射中猎物。

“好!”每当射中猎物时,男人们总会高举臂膀大声欢呼。

凌霄若看着振臂高呼的众人也觉特别高兴,像是自己射中了猎物一般。

一队人马呼啸而过,在奔驰良久之后,云景轩提议下马休息一会儿,他下得马后,转身想去找子青,结果,他在人群中寻找一阵子后却是没能寻找她的身影。

他俊眉深拧,找到尹致远问道:“致远,你见到子青没有?”

尹致远闻言举目四望一番后,摇头道:“没有看见她,我刚刚似乎还看见她了,怎么转瞬就不见了呢?”

云景轩双手一捶,担忧道:“我之前一直有回眸盯着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呢?”

因着人多,他担心子青出事,是以,时不时会盯着她的身影,方才也就眨眼的功夫,竟是不见了人?

尹致远脸上惯有的微笑不复存在,他蹙眉道:“景轩,我二人回去分头找吧!”

“好的。”云景轩迅速翻身上马,脚夹马腹,掉转马头而去。

凌霄若是在一个小小的岔路口与众人分开的,犹记得她那时只与众人差了一点点距离,她知道自己走岔了路后便顺着男人们的声音寻找而去。

可是,令她惊奇的是,她虽然一直沿着那个声音奔去,可是,却始终未见人影。

到后来,人声渐渐没去,丛林之中仅剩乌鸦嘎嘎地叫声了。

嘎嘎之声波澜不惊十分有频率地在耳边响起,只让凌霄若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骑在马上仰头看着上方细密的树叶,茂盛的树叶将太阳全然挡住,让她根本分不清楚到底哪里才是北。

由于不能从太阳分辨方位,凌霄若只能找树桩看年轮。

她伏在马背上弯腰朝丛林中一一寻望,想要找到断裂的树桩。

然而,当她行径到一片茂密的丛林时,只听一阵“咻咻”声缓缓传来。

由于从小的敏感,凌霄若眼眸一眯,惊声道:“是蛇!”

她的身上常年带有避蛇药,无论什么毒药在闻见她身上的药味时,应当都不会再靠近她了。

“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