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霖喉头滚动,半晌方才挤出两字:“不热。”

凌萧若眼中呈现的全是幻景,她看着眼前的人,抬手抓住了他的手,嘟嚷道:“景轩,你真的不热呢,瞧你的手多冷啊…”

说罢,竟是朝东方泽霖扑了过去,东方泽霖本是蹲在地上的,被她这么一袭击,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还未来得及起身,而凌萧若顺势就骑到了他的身上,她坐在他的大腿之上,双腿环住他的腰身,将他的手抓在手里拿到自己的胸前,献宝似的说道:“景轩,我给你捂捂就不冷了。”

东方泽霖眼眸瞪大,她不是那个鲛人,随便怎么摆弄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有些时候,她只需一个眼神,他的身体或许都会发生质的改变,更遑论,现在的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凌萧若体内燥热一片,她抬手褪去了衣衫,衣衫滑落,露出了滑腻似酥的香肩,还有那诱人的蝴蝶骨。

东方泽霖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他暗自舒缓紧绷的神经,有些话,他必须现在问,一会儿解了毒清醒了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若儿,为什么来仙鹤岛?”

凌萧若一面与自己身上的衣衫奋斗着,一面嘟嘴回道:“来找玉玲珑啊。”

“为什么要找玉玲珑?”

“找到玉玲珑就能打开宝藏,打开宝藏就能找到聚魂器。”

东方泽霖眼眸一瞪,一把抓住凌萧若的手,将她拉近自己,问道:“你找聚魂器做什么?”

许是他的力道比较大,凌萧若眸中盈了一些露珠,她嗔道:“景轩,你抓痛我了。”

东方泽霖的手旋即一松,他垂眸一看,果见她白皙的手掌之上有一丝丝的红痕,她的肌肤当真是细嫩,他就这般一抓便红了。

他握住她的手俯身吹了吹,哄道:“若儿,乖,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聚魂器?”

“景轩,不是你说的让我找到回去的路么?聚魂器有穿越时空的能量啊。”

东方泽霖闻言,心中一紧,再度抓紧了凌萧若的手,他紧张道:“你说什么?你说聚魂器有穿越时空的能量?谁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她聚魂器有这样一种能量的?那个人为什么要骗她?他意欲为何?

凌萧若因着身中药,整个人看着娇滴滴的,似能滴出水一般,长长的睫毛一眨,那晶莹的泪滴就这般滚落了出来,她娇嗔道:“景轩,你这是怎么了?都说你把我抓痛了啦…”

女子撒娇的声音让东方泽霖随之一震,他凝眸看过去,许是他方才太过集中地去考虑玉玲珑一事了,竟是没有发现,眼前的人儿竟是衣衫半褪了。

他一把圈住她,大掌轻抚她的背部,安慰道:“对不起,我的力道太大了。”

凌萧若螓首摇动,说道:“没事的,景轩,我怎么会怪你呢?”

她的身子缓缓后退,双臂缠绕上了东方泽霖的脖颈,她垂眸盯着他,喃喃道:“景轩,真的是你么?我怎么觉得自己在做梦?”

如兰般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端,他一个把持不住,竟是欺身吻上了她粉红的唇瓣,轻而柔的话语湮没在了唇齿之中:“是我…不是梦…”

她紧紧地圈住他的颈子,红唇在他的唇瓣上肆意揉动,眼泪却也忍不住地掉落下来:“景轩,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地抛下我?怎么可以?”

“若儿…”他轻声呼唤,唇瓣再度封住她的红唇。

灵蛇长驱而入,撬开她的贝齿,她唇间的芬芳让他痴狂,让他想要沉沦其中,让他想要忘记一切,曾经做过的,还有即将去做的。

如果,这一瞬间就能够成为永远,那该有多好?

一个翻滚间,她被东方泽霖压在了身下,他抬掌,大手滑过她的脸庞,他呢喃:“若儿,让我好好看看你…”

为什么总也觉得看不够她?

“景轩,我就有那么好看么?”凌萧若的眼前仍旧出现的是云景轩的脸庞,她望向他的脸,转而再看向他的衣衫,他身上那皓白的衣衫刺痛了她的眼,她怪嗔道:“你怎么还穿着衣服?我来帮你脱,好不好?”

说话间,双手早已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起来,熟门熟路地解开了他的腰带,再弹开了他的衣衫,她纤手在他有力的肌肤之上慢慢划过。

他的身材真好,没有一丝的赘肉,只有那性感的肌肉在月光下泛着魅惑的光,迷了她的眼。

“若儿,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情人间的话语在凌萧若的耳畔低声徘徊,她不禁羞红了耳根,如此娇羞的模样看得东方泽霖心下一个激荡。

是了,他这一生,见过的女子不计其数,就数她最是美丽,美丽得让他永远都忘不了。

“嗯…”温柔的触感让凌萧若整个人烧灼起来,她微微抬了头,似是满足一般地吟哦出声。

他俯身,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紧蹙的修眉之间,想要吻去那因为疼痛而生起的褶皱。

“景轩,我爱你…”

“我…也爱你…”

身体强有力的运动着,数次之后凌萧若体内的情花之毒方才消去,而凌萧若终是因着困倦沉沉地睡了过去。

东方泽霖穿戴齐整之后便从怀中掏出雪花凝露,在凌萧若身上那些青紫瘀痕之上轻轻地抹了起来,抹好药膏后,他为她穿好了衣服,将她抱离情花花海后,东方泽霖找了一处石洞,随后将她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休憩。

夜色深沉,山谷之中偶有动物的嚎叫之声,虽然可怖,但是凌萧若却沉沉地昏睡了一夜。

待凌萧若再次睁眼时已是第二日清晨,醒来之时只觉身体各处似被车轮碾了一般,她缓缓睁开眼,发现眼前是一片灰色的土地,她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方才发现自己竟是睡在冰凉的土地之上的。

翻身坐起之后却见东方泽霖一袭玄色衣衫坐在前方不远处的石块之上,他闭着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靠!道貌岸然的家伙!”凌萧若斜眼睨了他一眼后便低咒出声,抬手捶打了一下自己那酸痛的身体。

这个男人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春日的山谷里露水那么重,他竟是就这般地将自己扔在地上不闻不问,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好歹也给她披一件衣衫好吧,他不知道这样睡一个晚上会着凉的么?

难怪会觉得浑身都痛!

凌萧若站起身来,才走一步便觉传来了一丝阵痛。

昨天夜里,她明明是在花海之中,醒来为何却是在山洞之中?为何她没有一丝昨夜的记忆?

放眼整个山谷,只有她与东方泽霖二人。

莫非是他?

心脏忽而漏跳一拍,凌萧若眼眸一抬,带着针刺一般的眼眸便射向了东方泽霖,那眸中竟是带着杀戮之意。

第160章 欺骗之痛

凌萧若看着那静坐于石块之上的男子,他眼眸依旧紧阖,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眸中所传出来的杀意,他那个样子看着还有些怡然自得。

“衣冠禽兽!”凌萧若忽而低声咒骂了一句,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他东方泽霖一直都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不对,应该是披着狼皮的狼!

她咬着牙朝东方泽霖走了过去,满脸的愤恨与杀气。

其实,在凌萧若睁开眼眸的一瞬间,东方泽霖便已知晓了她的动作,自然,她身体之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意他也是能够感知得到的。不过,他却仍旧闭着双眸没有任何动作。

凌萧若一阵风似的便冲到了东方泽霖的跟前儿,一到跟前儿刚想张嘴时,却发现自己有些说不出口。

她该说些什么呢?

诸如,东方泽霖,你昨晚有没有把我怎样?你是不是碰了我的身子?你有没有把我那啥?

靠!几句话语在凌萧若脑中翻滚数次之后, 她发现,她有些说不出口,毕竟,昨晚的记忆她一点也没有,仅凭自己的感受似乎有些说不通,万一,东方泽霖不承认,怎么办呢?

其实,有些时候,女人的第六感还真的很准,因为,东方泽霖就是不打算承认。

女子的香气迎面而来,东方泽霖缓缓睁开眼眸,深重的墨色瞳孔中没有一丝的慌乱以及做错事后的愧疚。

“你醒了?”他的话语平淡无波,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凌萧若看着一脸泰然的他,忽而有些吃瘪,看他这样莫非真不打算承认了?还是说,昨晚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她多想了?

“我昨天记得身在蓝色的花海之中,为何醒来之后却在山洞里?”凌萧若在心里琢磨了半天,决定还是用这句话作为开头。

东方泽霖凝眸望着她,一脸的坦然,他反问道:“你不记得了么?”

凌萧若眼眸微瞪:“什么?”

“昨夜你做了什么,自己不记得了么?”

东方泽霖的问话声后,凌萧若悚了,他这话什么意思?她做了什么?莫非昨夜是她霸王硬上弓?她那么饥不择食么?

唇角忍不住有些抽搐,话语在心中游来荡云还未来得及形成语句时却听东方泽霖说道:“你昨天在花海之中忽然一下就开始惊叫起来,还对着我说什么萧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骗你,然后就开始拳打脚踢又唱又闹,我怎么也阻止不了,后来你跳得累了便晕厥了过去。”微顿,他抬眸看她,一脸的关怀:“你怎么了?”

“萧大哥?”凌萧若一双美眸鼓得跟铜铃似的,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说我对着你喊萧大哥?”

东方泽霖眼眸微闭,点了点头。

凌萧若斜睨了一眼东方泽霖,不再追问昨夜的事,只是转而沉思起萧大哥几个字,萧大哥指的是萧然么?那个龙笑语爱着的男子?那个有着与云景轩一模一样脸庞的男子?她怎么会将东方泽霖看成萧然?莫非她又被梦魇着了?

想着想着,凌萧若忽而转了一下身子,脚步飞掠,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于东方泽霖的眼前。东方泽霖眼眸微眯,凝视着她消失的身影并未有其他的动作,心下却是暗自探寻起来。

凌萧若闪身进了一处树木,将自己的身影全然掩映好后,她脱下了衣服在自己身上仔细检查起来,当她看到自己的身体之上仍然的白璧无瑕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倘若昨夜当真有欢爱,那么她的身体之上应该会留有一些印记的,而今她身上什么都没有,自己却又不记得昨夜的事,倒也不能就因着下身的疼痛而将屎盆子扣在东方泽霖的头顶之上。

再说了,看他方才那镇定的模样,昨夜应该没有发生什么才是,下身疼痛也许是因着她手舞足蹈时拉伤也是有可能的。

凌萧若蹙了眉,须臾方才转出树林,待她出得树林之时,东方泽霖已然衣冠楚楚地立在了林间,林间长风一起,他玄色的衣衫随风而舞,他长得很高,那高度跟云景轩真是无甚差别,身材也与云景轩相差无几,除了那张不同的容颜,那双黝黑的墨瞳以及那双冰冷的手掌之外,她真的会以为他就是云景轩。

可是,这也只是想一下而已,他,不会是云景轩。他的名字叫东方泽霖,他的容颜与景轩不同,而且,他也已经有了妻子。

“你可懂阵法?”东方泽霖看着凌萧若脱口而出,将她眸中投来的那股让他心悸的目光自动忽略掉。

凌萧若瞬间收回思绪,问道:“前面有阵?”

东方泽霖点头道:“是的,木阵。”

“哦,”凌萧若点了点头,说道:“会一点阵法吧。”

东方泽霖唇角淡淡,回道:“那我们走吧。”

说罢,不再言语只掀摆朝前行去,唯余那淡淡的薄荷香气存留在了凌萧若的鼻端。

穿过了一个狭窄的山谷之后,便进入了东方泽霖所说的木阵之中,东方泽霖立在木阵之前转眸看了一下,随后抬步准备朝前走去,却被凌萧若拦住了前进的脚步:“你往前一动身旁右边那根巨型木桩便会向你袭来。”

东方泽霖闻言,转眸看向凌萧若,他问道:“你猜,是我的力道大,不是木桩的力道大?”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眼前的这个阵法说难也不是很难,但却是十分刁钻古怪的,对于精通阵法的她而言尚且无法一眼忘穿阵眼,而今这东方泽霖的一句话又是个什么意思?

莫非,他打算强行破阵?他的武功这般地高?

凌萧若脑中的想法刚刚兴起,却觉得自己的腰身处似乎多了一层桎梏,那玄色衣袍的男子直接揽住了她的腰身,点地而行,直接朝木阵中飞了过去,他的行为应了凌萧若的猜测,他打算强行破阵。

二人甫一飞入阵中,便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根粗壮的木桩,很显然,东方泽霖的强行破阵导致了木阵最强力的反弹攻击。

“天啦!四处都有木桩袭来!”凌萧若转眸四望,发现身体各处都有木桩朝天门夹击而来,除非功力极深,否则觉得会被这些木桩拍成烂泥的。

“东方泽霖,我不是告诉你我会阵法么?你这个疯子!”面对那些夹击而来的木桩,凌萧若忍不住恼怒出声。

然,东方泽霖则是一脸的平静,他紧搂凌萧若的腰身,空余的那只手掌一抬,身侧那些袭来的木桩便被打退而去,一根木桩撞击上另一根发出了巨大的崩裂之声,木屑飞溅而起,一排排的木桩像是发生连环反应一般就这般倾倒而去,树木之中烟尘四起。

凌萧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侧眸凝望着身旁的男子,为他武功的高深莫测而叹为观止,也是在这一刻,凌萧若更笃定了内心的想法,这个男子绝对不是景轩,因为景轩的武功与他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

过后的时间,凌萧若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了,她只听得见耳旁有飞炸之声,只看得见眼前那些木桩无一例外的变成了木渣,而她,就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稳稳地落了地。

这时的他们,已经安危地闯过了木阵。

凌萧若盯着前方的景物,仍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哑然半晌后方才转眸看向身旁那个连衣衫都没有弄皱的男子,她问道:“你师父教你这样破阵的?”

如果是的话,她决定在他师父面前烧三柱高香膜拜一下。

东方泽霖轻拍身上的灰尘,淡然道:“这样最省时,走吧,玉玲珑就在前方了。”

凌萧若再度凝神时东方泽霖已步出数步之远了。

穿过一处树木之后便到得了一个石洞之中,东方泽霖到跟前儿时,也没有去找那些什么机关之类的,竟是直接立在石门前用内力将那石门轰炸开来。

石块飞溅之际,凌萧若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番,对于东方泽霖的暴行,她还是颇有感触的。这样一个看似湿润的男子,却有着如此血腥的一面,似乎随时都会杀人于无形,而她,又该如何拿到玉玲珑呢、

随在他身后缓缓进了山洞,到得深处时,视线忽而模糊起来,东方泽霖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子,潮湿而黑暗的空间一下子就被点亮了。凌萧若跟在东方泽霖的身后,只闻得见他身体之上传来的阵阵清香。

二人朝前行走了一段路后,眼前忽然散发出了点点蓝光。

凌萧若凝眸一看却是发现石油正中央处竟是有一个圆形的琉璃球摆放其中,那琉璃球散发着蓝色的光束,期间波光粼粼,似是蓝色的海洋一般,最让她觉得惊愕的是,在那圆形的琉璃球中竟是漂浮着一把金色的钥匙。

莫非,这就是那玉玲珑?传说中开启龙脉宝藏的钥匙?

只这一瞬的认定,凌萧若便抬手朝东方泽霖落了毒,然而,落毒之后,她只觉自己的眼前竟是昏黑起来,她觉得身旁再度变得黑暗起来,无边无际的黑夜朝她席卷而来,她的大脑也不再运转。

在她晕厥过去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听见东方泽霖低沉而暗哑的声音缓缓传来,他说:“我…百毒不侵…”

就这么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只让凌萧若将他恨之入骨,贝齿紧咬在了一处,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她,原来他的身体百毒不侵,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将自己当成猴子在耍。

她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沉醉在了他的保护之中,却全然不知,他仅仅只是玩弄她而已?她怎么可以因着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悲,他的喜而放松对他的警惕呢?她当真是蠢得可以!

东方泽霖!

凌萧若再次醒来时,身体轻轻摇晃的感觉让她知道自己是在海船之上,朦胧间,她缓缓睁开了眼眸,入眼时前方的景物还有些不清晰,待她看清楚眼前景象时不禁微瞪眼眸,“大胡子?”

大胡子见她醒来,双手开始比划,他说道:“你终于醒了?”

再次看见大胡子,凌萧若只觉异常亲切,她激动地问道:“大胡子,你怎么在这里?”

大胡子脸上露出笑容,说实施,以他的尊荣笑出来真的不能说好看,可是在凌萧若看来,却觉他脸上的笑容十分真实。

他用手比划着,说道:“我一直守在岛屿旁边,看见你在一艘小船上后便将你救了起来。”

凌萧若闻言,眼眸微眯,东方泽霖这个贱男,他拿走了玉玲珑,还将她抛弃在小船之上,这个仇,她凌萧若不报当真就不是人!

“东方泽霖呢?”

大胡子听后摆头道:“我不知道。”

凌萧若旋转于被套之下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床单,她转眸思索了一番,不管天地有多大,她也一定要将东方泽霖找出来。

“胤东有多少人姓东方,你知道么?”

大胡子听后思索了一下,随后比划道:“东方是胤东的国姓,如果要问有多少人姓东方的话,得入京去户部查一下才知道的。”

这样的事实于凌萧若来讲无疑是残酷的,不过,为了能够找回玉玲珑,就算踏遍千山万水,她也一定会将东方泽霖找到。

“行,靠了岸以后我们就先去胤东京城银曜。”

大胡子侧眸看向了凌萧若,独留在外的那一只眼眸中露出了一抹深意。

这厢,东海之上行驶着一般巨大的船只,东方泽霖立在船尾处朝后徐徐而望,苍茫大海之上,除了翻涌的蓝色波涛之外再也看不见任何的船只。

他眼眸微眯望着大海深处,在海之崖,仿似出现了一名女子的身影,她穿着一袭灰白的衣衫,脂粉未施便已倾国倾城。

“若儿…”东方泽霖对着远方轻轻叹息了一声。

清宏立在东方泽霖的身后,主子的身影笼罩在了春日的骄阳之下,玄色的衣衫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光芒四射,然,在那份华美闪光之下,他却知道主子的心是苍凉的,是孤寂的,是疼痛异常的。只因在那骄阳之下的身影之上映着一层浓浓的忧伤。

他,看得出来。

于是,他问出了一句自己本不该问的话语:“主子,那女子便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吧?”

东方泽霖闻言,眺向远方的身子微微一僵,他暂时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让清宏瞬时垂了首,即刻请罪道:“属下无意探测主子的内心,还请主子责罚。”

东方泽霖收回视线,转向看向清宏,他凝神着清宏低垂的头颅,半晌后方才说道:“清宏,谢谢你。”

清宏闻言,旋即抬了头看向自己的主子,他在他那双深浓的墨眸中看到感激,清宏咬了牙再度颔首道:“能为主子效力是清宏这一生的荣幸。”

东方泽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问道:“清宇呢?”

他身边的这两名侍卫,清宏是兄长清宇是弟弟,清宏处事比清宇要成熟一些,也要老练一些,清宇有些时候比较容易激动,是以,有些秘密仅有他与清宏知道。

清宏闻言,似有些难言,东方泽霖见状说道:“有何事,但说无妨。”

清宏这才回道:“太子妃到斐济了,清宇起身去护驾去了。”

“你说什么?柔儿到斐济了?”东方泽霖听闻之后眼眸微眯,须臾方才说道:“清宇这小子,此次回来定当责罚才是。”

柔儿之所以知道他来到东海,除了清宇告诉她以外再无旁人了。

清宏颔首道:“属下管教弟弟无方,还请主上一并责罚。”

东方泽霖摆了摆手道:“罢了,柔儿左右也是担忧我的安全,她定然也不会让其他人知晓的,只是银曜离斐济路途遥遥,我只是担心路上出状况。

柔儿自嫁到胤东以来,清宇便一直护卫着她的安全,清宇本就易冲动,柔儿使一点鬼把戏,清宇也就召了,如此,这险象环生的东海之行又怎能瞒得过她呢?

“属下知晓主上定然会担忧太子妃的安全,虽有雷霆八骑陪着,但是属下还是在接到消息之后派了清宇前去保护。”

东方泽霖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既如此,你便加速行驶,快些到得斐济吧。”

清宏点了点头便转身而云了,船尾处唯余东方泽霖在吹着海风,深邃的眼眸仍旧停留在了海洋之边。

行船数日后,东方泽霖的东方明珠号海船终是抵达了斐济出海口。

这一日的天气十分晴朗,蓝色的天空之上飘着洁白的云朵,海风缓缓地吹着,待大船稳稳靠岸之后,东方泽霖抬眸的那一瞬间便看到了立于岸边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衫,里衣是纯白色的,外面罩了一件水红色的纱衣,纱衣之上绣着牡丹,颜色十分之清丽,三千青丝于头顶之上一丝不苟的盘起,却是那式样最简单的云鬟髻,发髻之上只戴了寥寥无几的发簪。她如此这番打扮为的也只是不让别人知晓自己的身份而已,不可否认,身为太子妃的上官柔处处都会为太子着想,既是悄然前来东海,那么自然也就不能声张,而她的衣食住行便要一切从简。

东方泽霖迈步从船上走了下来,越过码头之后,上官柔便柔若无骨地扑进了他的怀中,在他怀中轻声呢喃:“霖,你终于回来了,我好生担心。”

“莫要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东方泽霖揽过上官柔纤细的腰肢,垂眸温柔地笑道:“倒是你,这么大老远的来到斐济,却让我担忧了。”

“一路上有柳枝陪着,却也无事,再说了,不是还有你的雷霆八骑么?”上官柔偎在东方泽霖的怀中,轻言道:“如此,你不家什么不放心的呢?”

立在上官柔身后的柳枝也忙着附和道:“太子殿下您尽管放心,有奴婢在啊,小姐她受不了委屈的。就算受委屈那也是因着思念殿下来着。”

小丫头说的话莫不让上官柔红了脸,她忙地伸出手戳了一下柳枝的手臂,怪嗔道:“死丫头,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