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婢去外间等您。”凌萧若听闻眼眸一跳,优雅地扔了澡巾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澡房,出得澡房之后,她拇指一抬抹了一下鼻子,低声哼道:“小样儿,跟我斗,姐姐我吃的盐巴都比你吃得饭多。”

看她未来十五天,怎么玩儿死他!玩儿不死他,气个吐血那也行啊!

澡房之内,当东方泽霄看到她飞奔而去的身影时,才知自己是受了她的激将之法,他右手握拳狠狠地捶打在了池面之上。咬牙切齿道:“子——青——”

这个女人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算是彻底见识到了!这个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子?

凌萧若出了澡房之后便在外间等候起来,她这个人说话算数,说了当他十五天的丫鬟,她便不会食言,不过怎么当嘛,这就是另外一番说辞了。

隔了一会儿,东方泽霄便从浴房走了出来,此时的他已然穿戴整齐,当他迈着长腿出现在房间时,凌萧若立即起身颌首去到了他的身边,那顺从的模样已然将奴性演绎得十分之好。

东方泽霄斜睨了她一眼,见她低垂着头,方才心中那股怒气竟是慢慢散去,他倒是真没想到子青竟会为了子萍这般低声下气地当自己的贴身丫鬟。

“天色不早了,伺候本王就寝吧。”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抬眸问道东方泽霄:“那个,请问,我睡哪里?”

东方泽霄眼皮一抬,给她指了个方向,凌萧若顺眼望了过去却发现离窗棂不远处有一方矮塌,那矮塌既短又窄,估计只能容下她的身子。凌萧若忍不住地眼角抽搐,心底按捺不住地想发飙,却终究因着子萍而忍了下来。

她转身去到东方泽霄那宽大的床铺上帮他整理好床铺后便恭敬地说道:“王爷,床铺已经布置好了。”

东方泽霄淡淡地嗯了一声,旋即闭上眼眸双手伸展,说道:“宽衣。”

凌萧若上前去到他的身边,为他解开了腰带,一面宽衣一面腹诽,这家伙明明就要睡觉了,洗完澡为毛还要再穿上衣服,真是有病哦。

东方泽霄本是闭着眼眸,然而,女子身上独有的芬芳溢满鼻端时,他不禁缓缓睁眼,他垂着眸,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解衣衫的样子十分地认真,低垂而下的睫毛又长又卷,还会时不时地眨动一下,有那么一瞬,东方泽霄的心跳竟是漏了一拍,活了二十五年,他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正当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女子时,凌萧若与不期然间竟是抬起了头,与他视线相对:“王爷,已经宽好衣了。”

东方泽霄连忙收回视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后便转身上了床。

凌萧若为他整理好被角后便吹熄了房间的蜡烛,而她自己则去到矮塌处休憩起来。

房内虽是漆黑一片,但是,无论东方泽霄抑或是凌萧若都能在黑暗中清晰睹物,东方泽霄目送着凌萧若去到矮塌之上后方才缓缓闭眼,闭眼之时,唇边似乎还带着一抹笑。

凌萧若侧身躺在矮塌上,思索着应当如何找到东方泽霖,又如何从跟他手中拿回玉玲珑,今夜本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而她却因为子萍将此事撂下了,一想到玉玲珑,凌萧若心中没来由地有些新番,遂转了一下身子,次一转,她的脸便对着了床上的欲之。

一看到床上那个身影,凌萧若脑中忽然灵光乍现,她对着欲之说道:“王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说。”东方泽霄言简意赅。

“我想问一问,您的名字,欲之只是你在泰山派的名字吧?”

东方泽霄没有想到她会问这问题,鉴于他今夜心情不错,遂回道:“东方泽霄。”

“什么?!”本来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东方泽霄自然没有预料到凌萧若的反应这么大,她听见后竟是直接从矮塌上翻坐了起来,瞪着眼眸问道:“你说你叫东方泽霄?那东方泽雪可是你的六弟?”

“是的,怎么?你对我六弟感兴趣?”东方泽霄在听见她提起东方泽雪时,心中没来由地有些愤怒,说话的口气也多了一些冷意。

凌萧若没甚在意又继续问道:“那东方泽霖又是谁?”

东方泽霄不答反问道:“你认识东方泽霖?”

“不认识,只是听说而已。”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凌萧若的口气放到了最平缓的状态。

东方泽霄眯眼看了一下那个缓缓倒下的身影,半晌后方才说道:“他是胤东太子。”

太子?!

当凌萧若听到这两个字时,心中没来由地紧了一下,竟是泛起了疼痛之感,倘若东方泽霖是太子的话,那么,他的妻子不就是上官柔么?

“啪——”

凌萧若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头,她真是有意思,知道东方泽霖是胤东太子时,她竟然第一时间想到了他是上官柔的老公。她为何这样?

“为何忽然问起东方泽霖?”当凌萧若暗自懊恼时却听东方泽霄冷声问道。

凌萧若即刻打圆场道:“哈,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来胤东这么些时日也市场听老百姓说起太子的韵事,说他是个痴情种,独独宠爱他的妻子,至今未纳一妾。”

“哼,”东方泽霄冷声哼道:“倘若他日,他荣登大宝,本王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为了上官柔散尽后宫?或者说,终其一生他的后宫中仅有一名皇后。”

听了东方泽霄的话,凌霄如陷入了沉思之中,须臾,便又听东方泽霄说道:“你最好给我离他远一点,倘若你跟他扯上关系,我定饶不了你!”

这话着实让凌萧若的眉毛跳了一下,她看着床榻至上的人影,莫非他与东方泽霄有仇不成?可是怎么办呢?她始终是要讨回玉玲珑的,所以,她一定会惹上东方泽霄,不过,这些却是要等她拿到子萍的卖身契后再谈论了,不管怎样,子萍的清白仍旧是最重要的事。

“王爷请放心,我不会的。”

兴许是因着凌萧若承若般的话语,东方泽霄因着东方泽霖而生的愤怒之气终究还是消弭而去,不多时,床榻之上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之声。

凌萧若睁着眼眸数着星星,不一会儿也沉入了梦乡。

入梦之后,凌萧若又来到了一个梦境之中。

这一次的梦境之地凌萧若是来过的,这个地方被称为蝴蝶谷,谷内春暖花开,四处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凌萧若沿着田埂小道朝前行去,不一会儿便到得了灰墙黛瓦之下,推开那木制的房门,凌萧若走进了院落之中。

院内种植着绿树红花,廊前有着石阶小凳,整个布局玲珑雅致。

房内,似乎能听见男女的对话之声,凌萧若循着声而去。

当她推开另一道内进房门时,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撼住了。

只见她眼前站着两个人,这两人她都认得,一个是龙笑语,一个是萧然,他们正拿着笔画一些东西呢。

“语儿,你是说用英语标注这些地名么?”萧然的手握住了龙笑语的手,而龙笑语的手却是握在一杆紫毫笔之端。

龙笑语回道:“是啊,因为这世上仅有我们几人能识得英文,如此,这宝藏图才会更加安全。即便有人找到了,也不认得这上面的子。”

凌萧若在听见龙笑语这一番一次时,惊得微张了嘴,记得南华真人曾说那地图乃是她的前世所绘,莫非龙笑语便是她的前世么?而今这个场景看来,那地图更像是龙笑语与萧然共同绘制而出。

萧然闻言点头道:“还是语儿聪慧些,我倒是没能想到这些。”

龙笑语脸颊之上梨涡轻绽,她笑闹道:“做成三份,取每一份中同样的一个点出来,如此才是真正的地图,这样的方法不是你想出来的么?”

这番言语更是证明了凌萧若方才的猜测,地图之所以有三份,原来竟是萧然想出来的方法,她二人当真可谓心思缜密,如此这般,天下间又怎会有人找得到龙脉宝藏呢?

梦境中的凌萧若思绪如潮,而她眼前的画面还在继续演绎,只见萧然宠溺地将龙笑语搂至怀中,而龙笑语则是踮起脚尖用手臂搂住了萧然的脖颈,一场热吻就此铺开了序章。

看着那深情相拥的二人,凌萧若不禁触景生情,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云景轩。

“景轩······”因为那浓浓的思念,凌萧若忍不住低喃出声。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却也可以惊醒的。

床榻之上的东方泽霄在听见凌萧若的低喃之后便翻身下床去到矮塌处,当他看到凌萧若额头之上冒出的冷汗时,眉头颦起,低声唤道:“子青,你怎么了?”

呼唤之声刚一出口,凌萧若竟是倏地一下伸手抱住了东方泽霄,梦呓出声:“景轩······我好想你······”

第165章 三男之争

思念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凌萧若只觉自己忽然间就迷失了方向,眼前,二人仍旧在激烈拥吻着,而她的身边却是空无一人。

那种虚空的感觉让凌萧若觉得有些害怕,然,忽然之间,她似乎觉得自己的手触碰到了一个热源,那里暖暖的,像是人的手掌。

当黑夜遇见光明时,人们自然而然地就会去抓住,凌萧若也不例外。

她伸手朝那热源处探了过去,当那温热的感觉传至身上时,她便一把环抱住了那热源,将头埋在那热源处,轻声唤道:“景轩,是你么?我真的好想你啊。”

东方泽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僵硬了肌肉,女人的身子他素来熟悉,软软的,柔柔的,而面前这名女子的身子似乎更加的柔软,抱在怀中竟是出奇的舒服。

不过,她为何抱住他?

“子青,你是不是又被梦魇着了?”记得那次在泰山时,她就被梦魇着了,后来还是请了师父出关才将她从梦魇中拯救出来。

凌萧若的思绪绕在梦境之中,完全不可自拔,她的身子超强倾去,而东方泽霄本是蹲在地上,被她这么一欺身,他的身子竟是朝后倒去,而凌萧若也瞬时扑倒在了他的身上。

“景轩······你回来呀,你怎么可以离开我?嗯?”凌萧若将东方泽霄扑倒后,抡起绣拳,一拳拳地砸落在了东方泽霄的胸口上,她红唇微嘟,发出了一声声的不满。

对于她的投怀送抱,东方泽霄本是十分欣喜的,然而,在听清楚她口中呼唤的名字时,他不禁皱起了俊眉:“景轩是谁?”

凌萧若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景轩就是云景轩啊,你傻了么?”

“云景轩?”东方泽霄眼眸微眯,在脑中搜索片刻后终是反应了过来:“他不是前临南的靖王么?你认识他?”

“景轩,我是你结发的妻子啊,你怎么可以抛弃我?”凌萧若说着说着,泪水再次滚落了出来,那汹涌而来的泛滥潮水如雨般坠下,竟是浸湿了东方泽霄的寝衣。

感受到胸口传来的滚滚热流时,东方泽霄一把攫住凌萧若纤细的皓腕,他怒道:“你说什么?你说你是云景轩的妻子?”

一想到她已经嫁了人,东方泽霄的头部竟是发起热来,一旦发热,行为就有些不受控制,他竟是一把推倒凌萧若,俯身攫住了她娇艳的红唇。

“唔······”凌萧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的唇却被另一双唇瓣封住了。

一旦凤珠,凌萧若便觉那味道并未景轩的味道,那是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这般的感觉让凌萧若有些排斥,遂抬掌抵在了东方泽霄的胸口处。

东方泽霄的情欲已被唤起,无论她怎么推攮,他都没有松开半分,唇瓣更是紧紧地贴在凌萧若的唇瓣之上。

凌萧若见怎么也推不开身前的那团东西,一个恼怒之下牙齿一阖,竟是张口咬了下去。

“唔······”东方泽霄的舌头被她咬出了血,霎时疼得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将凌萧若猛地推开后,便朝她的脸上挥去了一掌:“你这个死女人,竟敢咬本王?”

“啪——”地一声,十分地响亮。

凌萧若只觉脸颊之上火辣辣地疼痛起来,而这一巴掌也将她从梦魇中扯了出来。

她本能地抬手捂住自己火辣的脸庞,睡眼朦胧中,只觉口中有些血腥的味道,头晕目眩半晌后方才彻底清醒,一旦清醒便大吼道:“东方泽霄,你为什么打我?”

“谁让你咬我的舌头?”东方泽霄着实有些郁闷,此生,这事第二个女人咬自己了,并且还都是苍山派的女弟子,她们都是某中犬类动物么?他这辈子难道八字与苍山派不合?

凌萧若盯着他,不可置信道:“我咬你的舌头?我怎会无缘无故咬到你的舌头呢?你做了什么?”

东方泽霄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寝衣,怒道:“谁知道你做了什么梦?一把圈住本王说很想本王。女人,你这是在玩火自焚!哼,念在你首犯本王便不与你计较,倘若有下次,本王就不会轻易饶恕你了!”

撂下话语后,东方泽霄竟是一把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刚刚被这个女人点燃了的欲火,他需要找一个女人去发泄一下,不然今夜又怎么可以安睡呢?

“怦——”东方泽霄走出去之后,大力的关门声将凌萧若扯回了现实之中,她抬手捂着唇,方才的梦境随之而来,今夜的梦让她着实有些惊诧,因为,梦中的那个萧然竟是懂英文的,这一点,当真出乎她的意料。

又兀自思索了一会儿,凌萧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随后望了一眼房门,估摸着东方泽霄可能不会回房了,她卷了自己的被子旋即爬上了东方泽霄的床榻,将他的被子一脚踢开之后便鸠占鹊巢地睡起觉来。

当她躺在东方泽霄那张舒适的大床之上时,她感叹道,还是床睡着舒服啊,因为身下的道具舒适了很多,这一次入睡凌萧若也没有再做梦,而是一觉到了天亮。

翌日清晨,凌萧若似乎是被几道灼热的目光给刺醒的。

本来,她睡得十分地惬意,可是朦朦胧胧中,她总觉得有人拿眼神在刺她,于是乎,她终是在这种煎熬中醒转了过来。

醒来之后便见到自己身前立着三座大山,为首的人自然就是东方泽霄,而他的身后站着蓝风与蓝雨。

东方泽霄盯着自己床榻上睡得一脸安稳的女子,心中有气却有些发不出来,这个女人真是有意思,半夜三更挑起他的欲望又不灭火,尔后居然大刺刺地跑到自己的床榻上睡觉,她倒是安逸得很哦?

“睡好了?”东方泽霄开口,冷冷地问道。

凌萧若眨了眨眼睛,回道:“睡好了。”

“睡舒服了?”东方泽霄挑了挑眉。

凌萧若继续卖萌:“睡舒服了!”

看着那张十分怡然的容颜,咆哮哥终于不淡定了:“睡舒服了就赶紧给本王滚起来做事!”

“是!”

凌萧若一个鲤鱼打挺迅速从床上翻身坐起。

她知道,自己昨夜可能惹怒了东方泽霄,她丫鬟的苦命日子就快到来了。

果不其然,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是绝对正确的。这一日的她活得跟个狗熊似的,每时每刻都有做不完的杂活,她本想着忙里偷闲去找一下琴韵唤起一下她那沉睡的记忆,可是却愣是没有找到休息的时间,一整天,东方泽霄不断地给她找活儿,还都是一些重体力活儿,忙到下午时,她已经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好不容易挨到伺候东方泽霄就寝,当凌萧若的普古刚沾上矮塌的边时,却又听东方泽霄说道:“本王要出恭。”

“靠!”凌萧若低低地咒骂了一声,旋即从角落中拿过夜壶给床榻上的人送了过去,她转过身后便听到滴答地水声响起,凌萧若忍不住地鸡皮疙瘩四起,待他解决完后,又命令道:“去将这东西洗干净。”

凌萧若拎着夜壶出了房门,急冲冲地跑到净水处将它洗净,又拿着夜壶赶回了房中,放好之后便翻身上塌睡觉。

本以为可以 一觉天亮的凌萧若却在一夜之中被东方泽霄叫醒了五六次,她也光荣地倒了五六次夜壶,终于,凌萧若忍不住地在心中咒骂一句:肾亏小子!

在第六次倒掉夜壶时,凌萧若已经困得快要趴下了,她一回到房间后便趴在矮塌上昏睡不起。

东方泽霄看着累瘫了的凌萧若,心中那报复后的快感油然而生,唇角竟是露出一抹笑容,而他这个笑容竟是伴随到第二日的天亮。

如此这般的狗熊生活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当第四天的早上来临时,凌萧若已经似一只战斗的公鸡一般一大早便拿着扫帚开始打扫,然,当她还未来得及真正进入备战状态时,蓝风却告诉她,说她今日不用再做杂役了。凌萧若问为何,蓝风答曰,主子进宫有急事处理,暂时不用做这些粗活了。

凌萧若一听东方泽霄出了府,喜得她直接扔了笤帚,带着自己这几天用塞牙缝的时间画好的子墨画像朝着子萍的院落奔走而去。

到得子萍的院落后,凌萧若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一名小丫鬟,她在见到凌萧若时有些征愣:“姑娘您是?”

“哦,我找你家主子有事。”放下话语也没管人家小姑娘同意不同意就直接闪身入了院子。

到得房间时却见琴韵正坐在古琴前试音,准备抚琴。

凌萧若上前抬手摁住了那拨动的琴弦,如此,琴韵拨出来的音调便彻底走了音。

她凝眸看向凌萧若,脸上露出喜色:“姑娘,原来是你?”

凌萧若握住她的手将她带离古琴,说道:“你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完,自怀中拿出了子墨的画像平展在书桌之上,琴韵在见到那画像上的人时,身躯微微一僵,问道:“姑娘,此人是谁?”

“他是你的心上人,你知道么?你追逐的他的脚步整整七年之久,这么久这么至深的情,你怎么就忘了呢?”

犹记得在苍山后山之中,那一池温泉水里,子萍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那一番话,她为了救子墨,宁愿那个身中寒毒的人是她自己,如此情深似海却又为何转头就忘?有些东西不是应该刻在心底永世都不会忘记的么?

子萍看着那画中的男子,只觉他的眼眸冷若冰霜,清俊的脸庞也如霜雪一般,她怎么喜欢这么冷清的男子呢?

“姑娘,我真的不记得他是谁了,再说了,看这幅画像,这名男子当是冷心冷情之人,我定然不会喜欢这样的男子的。”虽然到现在,她还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男子,但是她心里知道,她喜欢的男子是那种温暖如春风的男子,太过于冷漠的男子她是不会喜欢的。

凌萧若听了这话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她斜睨看向子萍,她不喜欢冷心冷情的男子?那她为何一直追逐子墨的脚步,临摹他的轮廓?难道说,她的潜意识里因为这场没有缘分的爱恋而心累了么?所以,她才会选择去遗忘?

子萍的一席话让凌萧若陷入了神思之中,记得在漠西的时候,子墨对子萍仍旧冷语相向,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他都没有

喜欢上子萍,而今自己这一番作为又是为了什么呢?既然子墨不爱子萍,那么她又何必再让子萍陷入痛苦之中,有些时候,遗忘不是最好的治伤良药么?

想到这一层,凌萧若忽而将子墨的画像一把抓起,直接蹂躏成团,她对子萍说道:“子萍,你这话说得也对,你为什么要喜欢他啊?七年来,他一直对你冷漠如冰,你把他忘了也是对的。”微顿,凌萧若接着说道:“不过,有一点你不能忘记,那就是,你并不是青楼的女子,你有自己的人身权力,你可以放手去追逐属于你自己的那一份爱,你明白么?”

琴韵摇了摇头,说道:“姑娘,你错了,我没有人身自由的权力,我从坠入青楼的那一天开始,我的身上便标有了这样的记号,一辈子都不能清除了。”

“哈,入了青楼又怎样?青楼的女子就会比别人矮一等么?再说了,你的身子清清白白,又怎会被标上记号呢?”

琴韵看着高奏凯歌的凌萧若,只是垂眸沉默不语。不过,她却是从凌萧若的手中拿过那张被蹂躏成团的画像,说道:“我看姑娘你的作画水平真的很好,画这幅画也废了你很多心神,要不我便留在身边吧。”

凌萧若见状,眨了眨眼睛,看来,要将封建社会的女子进行彻底的改造会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不过,为了子萍的幸福着想,她决定将这个目标定位自己人生的第二个目标。

接下来的时间,凌萧若又与琴韵聊了一些关于苍山的话题,下午时蓝风便找来说东方泽霄回府了,凌萧若临走时对琴韵说道:“我有空再来跟你聊天。”

琴韵微微点了点头,凌萧若便径自离去了。

·

金麟苍山,东方泽霄按照久远记忆中的道路寻到了第三份宝藏图,待他拿到这幅宝藏图时,所有三分地图便已集齐,回到胤东之后便将地图合在一起,如此就能知道宝藏所在了。

当年,龙笑语从龙承轩那里拿到都地图时并未多看,只是想着方法将地图掩藏好,不让贼人能够得到,是以,龙笑语与萧然都不清楚地图之中龙脉宝藏所在位置,倘若当初清清楚楚地看了,也不至于如此辛劳。

东方泽霖找到地图后便准备撤离苍山返回胤东,然而,却在离开苍山之时,见到了一个本不该见到的人——南华真人。

那时,东方泽霖正穿梭于密林之中,他的身后紧跟着清宏。

当南华真人着一袭蓝袍手持拂尘骑着仙鹤缓缓落于密林中时,东方泽霖前进的步伐随之僵住了些许,他看着那停落之后又起步飞离而去的仙鹤时着实有些征愣,然,征愣也仅是须臾,随后便问道:“请问仙师何故拦住在下的去路?”

南华真人手中拂尘一甩,搭在了左手臂之上,他莲步轻移,转眸便到得了东方泽霖的跟前儿,他唇瓣一扬,说道:“莫非东方施主不认识贫道了么?”

东方泽霖漆黑的墨瞳中看不出太多的额情绪,只听他有礼般地回道:“恕在下浅薄,并不知仙师是谁,还请仙师恕在下不知之罪。”

南华真人笑了笑,说道:“贫道只是这苍山中一无名的道士而已,又岂敢治胤东太子的罪?”

东方泽霖闻言,眼眸微垂,心中似有一些愧疚,但却仍旧没有表露出来:“仙师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太子也仅仅是一个名分而已,不知仙师今日找在下有何事?”

南华真人唇边敛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将它递至东方泽霖的跟前儿,说道:“贫道也没有说刻意拦住东方施主的去路,只是今日见到施主乃上天赐予的福分,这里是贫道送给东方施主的见面礼,还请施主笑纳。”

东方泽霖看着那个白瓷小瓶,问道:“请问这是何物?”

“一粒大还丹。”南华真人清清淡淡地说完此话后,将笑瓷瓶放到东方泽霖的手中,方才送他来此仙鹤便又出现在了密林之中,南华真人飞身直上仙鹤的背部,拂尘一掀便离开了密林之中。

东方泽霖垂眸看着手中的白瓷瓶,眸中凝着一抹让人难以读懂的情愫,他那看似冷静的面容之下其实已经波涛骇浪了。

大还丹?他为何给自己这个东西?莫非他什么都知道?

可是,这个大还丹真的有用么?

“主子,方才那人是谁啊?”清宏见自家主子意之低垂眼眸看着手中的白瓷小药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他终究还是问询出声。

东方泽霖收好白瓷瓶,慢慢回道:“他是苍山派的师父南华真人。”

“主子您认识他啊,那方才您又为何说不认识他呢?”

东方泽霄唇边扯了一抹笑:“我说认识与不认识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他是认识我的。”

清宏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属下看他一身的仙风道骨,他给的那个什么大还丹有用么?”

东方泽霖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有没有用,只有试过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