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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滔哥呢。”

刘柳脸上的兴奋渐消,脑中回忆起,任子滔站在证券所门口很沉默的样子。

“他说,不知有多少人破产会跳楼,更无从计算有多少家庭,要面临失业后的难处。”刘柳说到这哑然失笑:“所以说啊,子滔现在是大老板,我和常菁给他打工的,看看人家那素质,那心胸。对了江男,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眼光那么毒辣,子滔开这公司,你怎么忽然不掺和了?我之前以为你们要开夫妻档呢。”

江男看了眼窗外才说:

“我没什么眼光毒辣,不懂游戏,不懂开公司的具体流程,靠小幸运信口胡来,只能建议子滔哥、建议你们走到这一步而已。其他不懂就不参与了。

我也一直以为,我和子滔哥无论今天怎样,以后会如何,都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们只是两个能力一般、情商有限的人,靠互相鼓励、互相信任,才混的人模狗样,把日子想办法过的更好而已。”

刘柳吃了根薯条,打趣江男:“你这样更好,我和你说,男人都喜欢女孩子这样,打拼时能并肩作战,功成名就后,送上马,然后转身相夫教子。”

“我才十八,离相夫教子远着呢,再见。”

“嗳?你这就走啊?把单买了。”刘柳很怀疑江男是忘带家钥匙了,拿他混时间。

江男出了咖啡厅,茫然的往家走,有些不对,有些对。

大概走神的太厉害,刚按开电梯,就被人从身后扑了进去,她高抬腿,正要一脚跺下去,任子滔吹着酒气:“是我。”

按着江男一边亲,一边伸长胳膊用风衣挡在了摄像头上。

江男气喘吁吁直视任子滔眼底:“你会不会有什么大事骗我?”

“怎么会,我一颗心从里到外都是你的,不信你快和我回家摸摸。”

然后开始了第二轮狂亲,任子滔边亲边不满道:“你都不知道想我,你一点也不想我,你看我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

第75章 迁怒(六更,为太古尊无影打赏+)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住同一个楼,大妈家的小儿子甘晨熠惊愕的走了进来,这怎么在电梯里就啃上了,又瞟了眼遮上摄像头的衣服,玩的挺刺激呐。

“咳咳,哥们,公共场合嘿,差不多点儿,注意影响。”

任子滔趴在江男耳边呼出一口浊气,又将江男的脑袋扣到怀里,扣的密不透风,确保旁人看不到江男的大红脸,才扭头看过去。

这一对视,甘晨熠眼睛瞪得更大了:“任、任总?”

任子滔拧眉。

甘晨熠脱口而出任总俩字就后悔了,在心里大骂自己:蠢,蠢透了。

任总明明不认识他,是他今天去十七楼送材料才见到的。

他才应聘到销售部啊,还想干个一年半载升个经理当当呢,这不等于在给自己下死套?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嘛。

怎么办,怎么办?

原来他看任总眼熟不是因为在酒吧见过,他下班那阵还琢磨,在哪见过呢,任总爱泡吧不?搞了半天是在家里见过,就是那对没羞没臊在楼下搂搂抱抱的小情侣。

任子滔倒是平静了,望着甘晨熠,望着那小子表情不停变化,看起来比他还尴尬。

“那个,那个什么,”甘晨熠指着电梯门:“啊对,我走,你们继续,我走楼梯,”说完就慌忙按最近楼层的键子,转过身后再没转过来。

当电梯门再次合上,江男砸任子滔:“干嘛啊你,完了吧,真丢人,以后我楼上楼下怎么回家。”

任子滔攥住挥过来的小拳头亲了口:“怎么就丢人了,食色男女。”

“谁和你食色,瞧你喝的,啃我一脸一头发酒味儿,起起起起开。”

任子滔将风衣从摄像头上拿了下来,搭在手臂上凑过去问:“怎么了宝贝儿?”

江男答非所问:“你要回家?”

“我不回家,我爸让我扔酒店了,还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今晚在那住。借着来看你爸喝没喝多,给他送点醒酒药,听说你没在家,我就在楼下堵你了。对了,你干嘛去了?”

“没干嘛,和朋友喝杯咖啡,那你赶紧回酒店吧。”江男说完就按了一楼。

江男这样,任子滔很奇怪。

他想了想:“宝贝儿,你是这两天要来大姨妈吧?应该就是这两天的日子。”说到这忽然一笑:“还是没来大姨妈闹心啊?要是真没来,那这是喜事儿,我绝对负责任,咱俩大学毕业正好孩子会走了多好。”

“谁用你负责任?”平常任子滔开这种要孩子的玩笑,江男就很反感,更不用说她现在是从心里往外烦:“你给我走走走走,赶紧回酒店,我不喜欢和喝酒的人说话。”

任子滔叹口气,瞄了江男一眼,又瞄一眼,不停看脸色。

电梯到了一楼。

任子滔试探道:“来个道别吻?”

“任子滔,你能不能尊重我点儿?我爸我姥他们都在这呢,你就差这么两天,还是我就这点作用?你逮到我就像老猫拿耗子似的,真是可笑。”

任子滔这回听懂了,认为自己彻底明白了:江男要在父母前做一个乖孩子,尤其是在男女事上,看来是真心不希望父母发现蛛丝马迹,所以才很烦他。

“你别那样想,那你太冤枉我了,我再也不这样了,发誓,我错了。”

江男按了关闭键。

第76章 七更(为车厘子929打赏+)

“子滔来过了,给送的药啊乱七八糟的一堆。”苗翠花告诉道。

“噢。”

“你爸喝多睡着了。”

“他没吐吧?”

“没,睡得呼呼的,那呼噜声不关门,咱们今个儿没法睡觉了。”

江男点点头:“那就好,姥,您看电视吧,我有点累,先回屋了。”

苗翠花到嘴边的夸奖硬生生咽了下去。她本来想说:江源达难得地夸奖任子滔了,背地里其实挺稀罕那孩子的,酒后吐真言,喝多就能看出来,你放心好好相处啥的。

江男抱着玩具熊躺在床上。

她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在说:或许都是巧合。

另一个在说: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

一个说:年轻怎么了,年轻就代表没能力?就代表搞不定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有些人的情商是天生的。

国内国外有那么多成功人士,哪个人的发展史不是玄之又玄,帮别人买个内衣都能创办维密呢对不对?

你怀疑,只是江男你见识少而已。

更何况,人家任子滔上辈子事业就很出色,给个杠杆都能支起地球呢,没什么不可能。

一个又说:不,不是年轻的事儿。

老方以前的资历摆在那,在人堆里摸爬滚打几十年,哪个干部想要什么不用暗示,眼神闪一闪,老方就能猜出来人家是为什么出头难为他们,该从哪下手解决,老奸巨猾说的就是他,要不然不能开那么高的年薪。

有些事他都搞不定,任子滔却能搞定,奇不奇怪。

再加上六子哥讲的那些。

六子哥、常菁,在没有挣到钱时的不自信、怀疑人生、质疑自己、甚至崩溃,才是一个人,在不确信未来能否成功的正常反应。

她一个重生的,有时候都不敢那么笃定。但任子滔,她听起来感觉不到有这个过程。

这是没赚到钱时,挣到时呢。

六子哥、常菁的那份气盛、畅快、一雪前耻甚至会飘起来的自我膨胀,也是一个年轻人,在刚刚接触到一大笔钱、第一次成功的正常反应。

她还记得自己刚听说时,恨不得高兴的撕碎衣服,恨不得打开一瓶香槟对着头浇下来庆祝。

她一个重生的都能这样,她的假青春都想疯狂,可任子滔呢。

六子哥说什么来着?说任子滔站在纽约街头,只感叹了句金融危机会危害多少家庭,说他并没有多开心的表情,很从容的就去该干嘛干嘛了,扫货去了。

这人的反应不对劲。

要么就是手里经常过这么大额的钱,所以引不起激动。

要么就是…经历过,所以看淡看开,理智且冷静。

扫货?

江男思考到这里,她光着脚下床,拉开了四面衣柜。

她用手指扒拉着那些衣服,这一刻她得承认,有一些小众牌子她根本就不认识,但是品质很好,都是任子滔送她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像宿舍好友的哥哥喜欢订购海外杂志?别闹了,有些小众牌子不会宣传吧,手工定制量很少。

江男重新趴在了床上,她觉得自己有点不敢想了。

并且这回心里的两个小人,在一起骂她:

你要干嘛,你到底在求证什么?

是要去问他是不是重生的吗?你现在很快乐不是吗?为什么要这样。

你要怎么问:你是重生的吗?我是。

撕开了,你也在骗他,不是吗?

他骗了你,用那个单纯的子滔哥哥骗了你,你呢?你就真的有脸那么理直气壮吗?你都结过婚,你还有脸见他吗?

江男心里有无数个问号,手却控制不住地伸向了电话:“刘澈,任子滔那次头受伤是怎么回事,你还能想起来吗?”

“男男,我和子滔我俩关系好着呢,你甭提醒我,他替我挨揍的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他挨完揍是什么反应。”

“怎么你要揍他啊?他惹你了?你放着,我来。”

第77章 要上天(八更,为游雪打赏+)

苗翠花推门进屋:“男男呐,刚才我和你姥爷商量了一下,俺们明天走了。”

江男打商量道:“姥姥你能别走吗?”

苗翠花高兴孩子舍不得她,刚坐在床边就被江男一把搂住腰了,她顺着江男的头发哄道:“你看,这国庆假期要结束了,你要上学,天宇也要上学,你舅还得跑新房装修还得做买卖,我都怕他二百五起来,把天宇忘到后脑勺,忘了他生过儿子。”

发现江男不吱声,探头看了看,有点不可置信又用手摸了摸江男脸蛋,苗翠花立即哭笑不得道:“嗳呦,都多大了,怎么还哭上了,就这么舍不得姥?”

江男说:“多大,我都能在你怀里哭,在我妈怀里哭,想哭就哭,就在你们面前哭的理直气壮,不怕丢丑。”

苗翠花乐了,很另类地哄道:

“那当然了,你多大在我们眼里都是孩子,别说哭了,就是坐地上蹬腿耍,我们也没招啊。

再一个,别说你了,就是你爸、你妈,他俩那都多大岁数了,以前受委屈了回家,喝点酒还哭过呢,你都不知道吧?

还有你舅,那更是个邪乎的,一唱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大,什么父亲是儿登天的梯,儿只有轻歌一曲啥得,对着你姥爷就开始嚎。

过后啊,有一个算一个,脸一抹,跟耍酒疯的都不是他们似的,那不照样,孩子嘛,俺们能笑话嘛。”

江男听着听着破涕为笑了:“姥姥你怎么现在这么逗。”

“我高兴啊,我拆迁得了那些钱,你比我有钱多了,所以你得比我更开心。快别哭了,寒假,寒假你回家,这不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嘛,到时候你不用起被窝,姥姥给你端吃端喝,可别吃那破海鲜了,啥玩应啊一万多块,哎呀妈呀,赶喝血了。”

苗翠花没忍住,到底吐槽了。

江男也到底没留住姥姥、姥爷,爸爸,包括任大爷,并且是她送去机场的。

江源达对江男说:“好好吃饭,不许减肥。”

任建国对江男说:“有啥喜欢吃的喝的,你直接和你子滔哥说话,千万别和他客气。他要是不着调,你给大爷打电话,我收拾他。”

姥爷对江男说:“再放寒假得回家,你妈都惦记你了,这次是实在走不开才没来。再说还有你爷呢,得回去看看他。”

姥姥一摆手:“好好学习,啊?”

然后四个人就潇洒的离开了,尤其是苗翠花,江男看她背影很是脚步轻快,一点都不留恋她。

而江男不知道的是,苗翠花哪是脚步轻快啊,她是回家很开心,坐在候机室就打电话:

“嗳?李大姐啊,我,翠花,嗯呐,在机场呢。是,要坐飞机回去。这不嘛,本来想坐火车,可我外孙女说那太慢了,我心脏又没啥问题,非得给我买头号仓。”

“头等。”苏老爷子在旁边提醒道。

“啊,对,叫头等,反正就是最贵的那个,嗯呐,一会儿我就到家。我给你打电话啥意思呢,我外孙女给我买的点心烤鸭,听说咱俩挺好的,又特意嘱咐了,说给她李姥姥也带点,是,等到家你就去哈。哎呀我不跟你说了,我要上天了。”

第78章 冤家路窄(九章,为青衣浅淡打赏+)

假期过后,才上了一上午的课,宿舍的小姐妹们就察觉到江男有点情绪不对。

“江男?”

孙艳又挥了挥手:“江男?”

“噢,怎么了。”

“你怎么总愣神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江男摇头笑了笑:“没有,可能是没休息好吧,起早跑了趟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