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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到,为江男命都不要了。

虎到,人家江男,一个被绑的人都出来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她生的那个,说是去救人的却在里面躺着呢。

虎到,下刀前也不想想爹妈,爹妈也不要了。为了江男,敢拿刀对着大腿就扎,还扎四下,要是哪一下没准头扎动脉上,还救啥啊,这一路出血过多就得见阎王了。

这得亏命大,虽然没见阎王爷,但是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关节。伤到了,一辈子的事儿啊,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跑啊跳啊的,等到她这岁数,老了更得遭罪。

所以,她怕了。

林雅萍想到这,抹了把泪,她也不想的,可她是真怕了江男。

她儿子太爱那小丫头了。

太爱,不是啥好事儿。因为什么事都过犹不及,过了会伤到自己。

更不敢想象,以后那丫头一个不顺心,她儿子不得被折腾死?

现在就丢了半条命,以后年头长了,感情更深,万一江男哪天作起来不要子滔了?

别说那丫头不能,快拉倒吧,那丫头脾气贼大,随她爹,属酸脸猴子的,惹到她能马上翻脸就不认人。

万一又出现类似的事情?

知子莫若母。瞧江男没找着那时候,那都能给自己气过去,还能有好嘛。

万一江男哪天有个好歹,要是没有盼头,她子滔还能不能活了,现在才处一年多啊,就扎自己…

就在林雅萍东想西想心焦的不行时,手术室门开了,任子滔终于被推出来了。

三处缝了两针,一处缝了三针。

扎大腿外侧,还挺会扎,医生说只有三针那个伤口有些危险,再错开点儿后果不敢设想,再晚送一会儿情况也不会这么好了,需要密切观察。

任建国双手合十谢谢,两眼通红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医生,甚至感谢他儿子。

感谢子滔啥都懂,啥都会,扎得太有水平了,谢谢儿子你还好好的。

林雅萍哭的泪眼模糊,一会儿指着儿子问医生,他怎么还没醒?到底什么时候能醒,一会儿自言自语不甘心跺脚道:没伤到关节也不行啊,阴天下雨往后有他遭罪的。

等医生都走了,林雅萍望着任子滔又开始哭上了呢。

任建国头回知道,他媳妇咋这么能掉泪呢,赶上不用交水费的自来水了,一气儿的,可劲儿的,能流多少是多少。

唉,以前一直觉得苏玉芹不顶事儿,现在他收回那话,他媳妇也不咋地。

不咋地也不敢惹,任建国都没敢往病床前凑,溜边去了沙发那,默默地拿起任子滔血糊啦的破裤子,掏裤兜,把东西都拿出来,决定赶紧把这裤子扔了,免得扎媳妇眼。

另外,他得借着去扔裤子,到隔壁病房去看看江男。刚才那丫头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他当时又着急又懵登,也没顾得上问问那孩子咋样了。

任建国拿着破裤子刚站起身,昏迷中的任子滔忽然无意识地叫道:“男男?男男。”

守在近前的林雅萍,看到儿子两只手紧紧攥拳在使劲,昏过去了还江男呢,立刻哭出了声,她恨不得捶死任子滔。

怨谁啊?怨她儿子太没出息,被迷的五迷三道的。

同一时间,病床上的江男也动了。

江男无意识地挥着两个手,吓得江源达和苏玉芹赶紧一边一个制止,那手腕可经不起再折腾了。

江男闭着眼睛哭喊:“不要,子滔哥,不要。”

第113章 人有时候得没心没肺(一更)

苏玉芹一边轻拍着,一边不停亲女儿的额头:“妈妈在,没事了,都过去了,妈妈在呐。”

江男慢慢的重新安静了下来,安定的药分也起了作用。

江源达给江男盖了盖被。望着女儿一手脱臼被固定住,一手软组织挫伤也被绑上,脸上青紫药水东一块西一块,脖子上的伤口贴着纱布。

他忽然说:“等闺女醒了,别和她学咱俩挨骂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也别提,该咋样咋样。”

说完,江源达站起身出了病房。

苏玉芹望了好一会儿病房门,有些愣神:

江源达真的变了很多。

以前他总说为了这个家怎么怎么样,可在她眼里,不是她在家当家庭妇女没跟上他脚步,是江源达就是个从心里往外自私的人。

因为他只提自己为家的付出,自己在外面如何不容易,自己有多少难处,甚至在外面不学好那套,他都能说的冠冕堂皇。

说应酬难免,说别人对他怎么怎么样,他才会那样。

说她每天在家就知道收拾卫生做饭,他咋不提一句回家呆着得劲,摸哪哪干净,进屋就有换样的热乎饭等着呢,家里从早到晚,老人孩子有多少活。

反正,一切都是他对,出了问题,他很会推卸责任,就像是他还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如今在看,江源达好像不知不觉的变了。

好像他再也没给自己犯的错找过借口。

帮她一起干家务,帮她送浩浩上学,送浩浩学钢琴,天天骂浩浩,你大娘多不容易,也就你大娘吧,换个人谁管你。

帮她操心老人几点还不吃饭还不回家。厂子换季出货的时候,看她忙还知道劝:饭得应时吃,自己身体得注意。然后连着几天给她送饭,天天四个菜,头两天是他自己做的,她说不好吃,他就开始买了送去,还给她买香蕉奶茶。

尤其是这个事情一出,她知道男男被绑了,他和她一样难受,可她有口气出不来,她和林雅萍骂江源达说的那些话一样,恨他招来这祸事,所以挠他咬他打他,现在想想,他好像一句也没辩解过。

唉,脸挠的跟血葫芦似的。

这他又听到闺女昏睡中还叫子滔名,估计是不想让孩子知道了为难,宁可认下那些难听的话。

这在以前不敢想,以前甭管有钱没钱,谁要是敢指着鼻子骂他,他敢跟人对着干。

现在又出去了,是医院还有别的事,还是怕女儿醒了也怪他?

苏玉芹东想西想的,一会儿琢磨过后还要不要继续揍他,这口气出不来,一会儿琢磨自己咋这么好知足,人家就好一点点,可她听了林姐那话也生气。她说行,凭啥林姐也把那事掀开了那么臊人的骂老江啊,老江也没想那样。一会儿又摸摸江男额头琢磨:闺女醒了,会不会也不要爸了?

而此时楼下的江源达和任建国已经汇合了。

他俩在楼下旮旯汇合的。

江源达脸上都是被苏玉芹挠的血印。额头上一条,右脸上三条,左脸上一条,脖子上被抓挠的大大小小五六条。

任建国皮肤黑,巴掌印倒是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那他也挨过揍的人,还是当着老江两口子的面丢的人。

任建国递给江源达一支烟。

江源达问哪来的,不是戒了嘛,主要是他也戒了。瞧他俩混的,都是听媳妇话跟党走,现在却沦落到这地步。

“扔子滔裤子,从他兜里摸出来的。”

俩人一起点烟,一起深吸一口烟,望着漫天大雪静默一分钟。

一分钟后,俩人才交换了下俩孩子情况。

任建国说:“别和你嫂子一样的,她连我都打,现在情绪不正常,疯魔了。你看着吧,能收拾她的就是她儿子,子滔一醒她就老实。源达,啊?”

“不能,理解。子滔腿没事,我是真松了口气。我刚才去你们病房外面转悠了两圈,没看着你,我就走了。其实我也惦记,孩子只要没事儿,比啥都强。”

“这回你别惦记了,男孩子扛造。嗳?我和你说,就没有我儿子不会的,你说他一天到底都学了啥,医生说子滔指定是懂点儿那个叫什么?反正就人体构造吧。妈的,差一点儿。”

“唉,任哥,啥也不说了,子滔是个好样的。”

“那当然了,我儿子昏迷还喊男男哪。”

江源达:“…”

他没说,他才不告诉江男也喊了,他家的可是女孩子。

任建国又递给江源达一根烟:“你说你,这命啊。”

任建国真是这么想的,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真心觉得江源达命不好。

人家那搞婚外情扯犊子,尤其是他们这做买卖的,这十年间看到的太多了,有的是,一个场合恨不得领一个的那种,一个月换一个,甚至还有那明目张胆的,人家都没出事。

到了他江老弟这,露水姻缘就那么一阵,可出的事却是连发的。

他作为男人都替江老弟委屈。先是闺女作,完了媳妇闹,现在更妥了,死一个,不,是死俩。都死了才消停。

江源达抹了把脸,他倒不赞同了:“任哥,不是命,是人不能做错事。别老看那些没出事的,别侥幸。”

任建国还要再回句什么,忽然听到吵闹声,俩人对视一眼赶紧过去了。

此时,梁秘书已经带着工作人员压着一千万回公司了。

张亦驰带着一名助手在医生办公室。

新上任的助理于未在给任子滔和江男缴费。

和人吵起来的是刘澈。

刘澈就不明白了,任子滔和江男都没醒,案子也结了,李队长你还要录什么口供,还要问什么,哪不明白,不明白去问陈伟民去。

所以他扯着李队长,不让人进去,直嚷嚷有什么话问他。

“结案陈词我就能说,你们怎么那么能添乱!”

李队长一脸无奈,刚要解释几句就愣在原地。

刘恒二话不说,从后面过来,对准堂弟的脖子就来了一下,刘澈当场软在地上。

“别介意李队长,他一宿没睡需要休息。你等我把他扔车上的,我有话要和你说,咱们先谈谈。”

江源达和任建国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

俩人作为当父亲的都挺感动,都忘记了要感谢一番了。

这一宿,真是不少人跟着忙碌。

而更让他们感动的是,艾玛像个雪人一样,翻毛鞋都湿透了,拎着粥和一些吃的过来了。

艾玛可是黑人老外啊,他是怎么做到在下大雪天,天还蒙蒙亮,和人卖早餐对话的。

任建国双手接过吃的,问艾玛:“你这是跑哪买的?”

艾玛很死心眼,只交给任建国一部分,必须要将另一个粥桶交到江源达手上,然后才说出一串外语回答任建国。

任建国扭头问江源达:“他说啥?”

江源达说,你别问那么多了,你就三克油没错的。

所以当苏玉芹找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源达和任建国俩人在那没心没肺的:“三克油,太三克油了。”

“江源达!”

“恩?”

“你闺女醒了找你呢。”

江源达一下子就紧张了,尤其是在推开病房门前,特意深深吸了口气,心想:女儿要是怨他可怎么办。

根本就没想好要怎么办,他就没控制住自己推开了门,着急看江男。

江男伸了下手,伸出去才想起来这是伤手,疼。

“爸,你脸怎么啦?谁给你挠的,啊?!”

江源达鼻子一酸,说:“你妈。”

苏玉芹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第114章 失而复得(二更)

见过爷俩抱头痛哭的嘛,苏玉芹一脸无语地坐在沙发上,她面前就有一对。

而且还是当爹的先哭上了,女儿才跟着哭,俩人恨不得头对头哭,哭成那样还能对上话。

听听:

“你挠他干啥,这多磕碜啊,让我爸怎么出去见人,又不赖他。”

“赖我赖我,男男啊,爸心里可难受了,让你妈挠挠,我心里也能痛快点儿。”

“那也不行啊,明明不赖您,我干的,我都没想到的事儿,上哪往您身上赖去。我被绑的时候就怕她这样,爸,我怕你和我妈完了,我才活下来的。”

“好闺女,爸对不起你,爸的好闺女啊,你得亏没啥事,呜呜。”

“爸快别哭了,我都要吓死了,呜呜。”

“闺女你不知道,我也要吓死了,呜呜。”

苏玉芹:“…”

老江你要不要点儿形象了,孩子等你安慰呐,你在那先要吓死了。

刚要咳嗽一声,提醒那对哭得像生离死别似的父女,江源达哭着补充道:“不过闺女别怕了,爸决定了,天天守着你,让你妈陪你睡觉就想不起来了,等赶明再给你爷接来,我们就守着你过。”

江男哭声一顿:“那倒不用爸,你该干啥干啥去,以后不能了,”

说完抹抹眼睛又开始哭:“呜呜,我子滔哥呢,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梦到他完了,不能打篮球了,梦的可真亮了。爸,怎么办啊,他腿是不是真得完了,你和我说实话,我妈眼神躲闪我,一看就是说假话。”

苏玉芹:“…”

她不是说假话,她是真不知道。别人都能里屋一趟外屋一趟的,她不得守着女儿输液嘛。

她眼神躲闪是俩孩子是不同的医生,也不知道情况,林雅萍还不接她电话,她怎么说具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