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白动作一顿,转过头看向元泽,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不动声色地招呼:“阿泽。”

“小白施主,贫僧是来向你辞行的。”元泽看着她,忽然双手合十,作了个揖。

秋叶白一愣,但是很快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辞行,你要去哪里?”

元泽走到了她身边,他看了看秋叶白,柔声道:“小白施主,贫僧可以抱一抱你么?”

秋叶白一楞,挑眉:“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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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月底因为冲榜拖拉了不少工作~==作为手残党,没法子~所以今天必须先清理大部分,否则老板要发飙,很多同事在等我手上的工作,所以10点才下班回到家,更新少了些,也拜托了编辑给我审了,但是从明天开始还是11点——11点10分之间的更新时间,我会努力多更新的~至少来个8000~+( )

第一百零七章(一) 贫僧可否抱抱

秋叶白一楞,挑眉:“你说什么?”

“贫僧说……贫僧是否可以抱一抱小白施主。”元泽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微笑,笑容纯净宁和如山间清泉。

秋叶白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那笑容,眼前却晃过另外一张极为相似,但是气质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张妖冶阴诡的面容。

元泽见她发呆,也没有多想,便只当她同意了,伸手将秋叶白轻轻地揽在怀里:“贫僧要多谢你,小白施主。”

秋叶白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鼻尖已经靠在和尚的肩头,闻见他身上那种浅浅的檀香,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这檀香闻着竟比上回在他身上闻见的清浅舒服多了。

感觉到元泽自己单纯地想要表达他的心情,秋叶白迟疑了一会,并没有拒绝,却淡淡地道:“阿泽要感谢我什么呢?”

元泽温柔慈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贫僧很感激菩萨让你我结这一段缘,贫僧自知鲁钝于世俗人情一道,但小白施主让贫僧在这些日子里也见识到了许多不曾见识到的光与影,贫僧虽不善言辞,却也知这是一段善缘。”

秋叶白微微一笑,懒洋洋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似讥非讥地:“怎么,真言宫里的人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这个怀抱,这么靠着还是挺舒服的。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她让人靠着,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抱着她,感觉倒是挺新鲜,也许是因为元泽的身上气息从来都是温和纯净的,让人有一种奇怪的安心感。

元泽一愣,抬头看她:“你知道?”

秋叶白看着元泽那有些惊讶的表情,挑眉:“难道你还指望我把你说的那些话当成耳边风?”

元泽愣了愣,半晌才慢慢地摇摇头,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秋叶白,自言自语地轻声低喃:“都说了罢,难道你真的决定就要他了么?”

秋叶白看着元泽那样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和尚怎么又神神叨叨的了?

元泽看了过来,笑了笑:“没有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他顿了顿,伸手拨了下自己垂落下来的银发,继续温声道:“你说的没有错,真言宫和贫僧在这些日子里所能看到的一切都不一样。”

“你看见了什么?”秋叶白不得不说还是有些好奇的,这个和尚一向就是懵懵懂懂的样子,真的发威也就是那日在小洲上有人踩了他的食物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清醒,平日里不是吃就是睡,醒来的时候也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元泽弯起唇角:“贫僧看见了真正的江湖,快意恩仇,策马飞舟,看见了有些算计之下的真心,看见了荒唐面具之下的真挚和天生我材必有用。”

秋叶白微微眯起眸子,转头看向船舱里劫后余生之后热热闹闹,痛痛快快喝酒划拳的纨绔们:“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么,你夸我是不要紧,可不要让那些事儿精听见你这么夸他们,只怕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元泽一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那一片灯火琉璃的热闹,一片红尘烟火的气息,他轻声叹息:“最重要的是贫僧还看见了——自由。”

自由……

秋叶白这一次也难得附和他,顿了顿,淡淡地轻声道:“是的,自由……。”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词似乎从此远离她。

元泽忽然靠近她,低头伸手仔细地将她被吹得四处乱飞的发丝别到耳朵后。

“贫僧一会下了船,就先告辞了。”

他这般接近的距离,这般温柔到亲昵的动作,让她呼吸悄悄地慢了一些,目光地停在他纤长卷翘的睫羽和银灰色的透澈眼眸上。

那么近距离地看着这张面容,越发地觉得元泽的肌肤看起来细腻白皙到透明。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道:“你要去找真言宫的人?”

听到元泽要离开,说她一点儿感触都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他们会来找到我的。”元泽一边说话,一边用指尖将她的发丝在发鬓边压好,仿佛那是一件顶顶重要的工作。

秋叶白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竟生不出阻止他这些过分亲昵动作的想法。

她莫名地便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嗯……那就好。”

元泽帮她别好了发丝,忽然看着他道:“小白施主,贫僧可否请你允一件事?”

秋叶白看着他,只觉得他的神情温柔如水,让人不禁有一种要醉在那一潭清泉中的错觉,下意识地温然道:“什么事情?”

元泽面上莫名地染了一点绯色来,那一点子绯色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生出一种勾人的艳色来,秋叶白都忍不住微微眯起眸子,看着那一点粉艳,再次道:“没关系,你说就是了,咱们到底相识一场,你直说就是了。”

元泽见她这般表态,想了想,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贫僧饿了。”

说罢,他肚子里很配合地响起了几声咕噜声。

秋叶白:“……。”

她是有多愚蠢,才会对这个除了吃六亲不认的蠢和尚有别的期待!

“你想吃什么,一会到了地方去吃就是了!”秋叶白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就打算走。

但是却忽然被元泽一把拉住了衣袖,随后他从自己的袖子里忽然摸出了一枚桃木符递给秋叶白,同时颇为诚恳地道:“不知道小白施主还记得不记得,那日你我一同落水,后来贫僧实在腹中饥饿,无意中吃掉你放在胸前的包子,贫僧记得那包子口感柔韧,味道是极好的,不知道小白施主早前是在哪里买的,贫僧也好让人在贫僧回宫前去带上一屉包子。”

他记得那包子面发得极好,口感滑软而不烂,而且很是筋道。

想来是老师傅的手艺了,早前小白施主听他提到包子就生气,想来也是因为他吃了对方的好吃的包子,来而不往非礼也。

“贫僧和真言宫的人回京城的水路上忽然走散了,所以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也就是这真言宫的桃木符能送人,这桃木符能调动一部真言宫的教众,见符如见宫主或者贫僧,说不得小白施主以后能用上。”

说罢,他认真地将两枚桃木符放在了秋叶白的手上。

秋叶白面无表情地看了下手里的东西,倒是也没有推辞,径自往袖子里一塞,然后道:“这东西我收下了,但是符收了,包子也没有。”

元泽一愣:“小白施主为何如此介怀,贫僧只是想吃小白施主那日的包子罢了?”

难道小白施主也和酒楼的朱老板一样不喜欢他给的这个东西?

秋叶白正打算转身离开,这会子她眼角一绷,终于按捺不住,转过头一脸阴森对着元泽狞笑:“老子就是那么小气,怎么地,你要想吃包子,就先拿你的烤鸟儿来换!”

“烤鸟儿,麻雀儿?”元泽微微颦眉,有些犯愁。

这会子大晚上的,万鸟儿归林,他哪里来的鸟儿打?

而且,他总觉得小白施主笑得非常可怕,像庙里雕刻的食人夜叉。

秋叶白继续狞笑着摇摇头,指了指他胯间:“那里的鸟儿!”

元泽闻言,脸色有点发白,看着秋叶白手搁在了腰上的刀子上,随后他乖巧地摇摇头:“贫僧忽然觉得不饿了。”

——老子是糖糖被月亮抢去当男宠月亮反被扑倒的分界线——

到了夜里,船停靠在一处小城边,补充一些物资。

船上大部分人早已经疲惫地睡去了,却有两道人影从船上款步下来,其中一道白影,一道青影。

“我们先去寻点东西吃,晚点回来。”秋叶白淡淡地吩咐那些船夫和警卫的护卫。

那船老大立刻点头:“您且去罢,可需要人跟着?”

秋叶白摇摇头:“不必了。”

不过是一个临时停靠的小城,她想来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说罢,她便领着元泽一路向城内而去。

这小城虽然比不得淮南那三个郡县如此繁华,但是因为也在水路枢纽附近,所以靠着码头的这一代街道也是特许了没有宵禁的。

而且今日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竟然似乎全城都没有宵禁,四处都挂满了漂亮的灯笼和红伞,夜深了,不但街上的小摊小贩没有走,街上还有不少人家,或者少年、少女们结伴而游,另有一番别致的景象。

“老伯,今日是咱们城里的什么日子,竟这般热闹?”秋叶白想了想,还是走近附近卖糖葫芦的老头儿问。

老头儿看了眼面前的俊秀无双的年轻人,有些奇怪地道:“今日是八月中秋佳节,客人竟然不知道么?”

秋叶白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天空,果然见一轮圆月当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再看看那满街道的灯笼,飘荡的挂在树上的祈福彩色布条,她才想起来,是了,今日是八月十五。

难怪前两日,她看着月亮都是圆的。

“多谢老伯,这些日子都忙得不知所以了。”秋叶白有些无奈地一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居然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了,他们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来。

那老伯看着她‘呵呵’一笑,有些同情地道:“年轻的时候辛苦些倒也没有什么,不过这种时节,还是外捞生活也不容易,家里人一定惦记你们了。”

说着,他忽然从自己手里的架子上取了两串糖葫芦下来递给秋夜白:“来,这个送给你们兄弟两个。”

秋叶白让元泽换掉了他那扎眼的僧袍,穿了寻常的衣衫。

秋叶白看着他递给自己的糖葫芦,眼神微闪,家人么?

除了母亲,大概也不会有谁惦记她的罢。

她伸手接过糖葫芦,塞了几十个铜板给那老伯,随后道:“多谢老伯,只是你中秋放下家里人出来赚钱也不容易呢。”

老伯接过来后,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秋叶白将手里的糖葫芦都递给了元泽:“拿着罢。”

元泽一向对吃食从不拒绝,看了看那老头,又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便接了过来,但是却并没有马上吃。

大半夜的,秋叶白这时候也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纯粹觉得那老伯难得好心,所以不拒绝而已。

“既然是中秋佳节,咱们一起去走走看看罢。”秋叶白看着夜晚热闹的小街,皆是灯火阑珊,满满人间烟火气,她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便向前而去。

元泽看着秋叶白在灯火琉璃下的侧脸,面容看起来有一种异常柔软。

他笑了笑:“好。”

说罢,他忽然伸手去拉住了秋叶白的袖子:“人太多了,就这么走罢。”

秋叶白看着他坦坦荡荡的银灰色眼瞳,便笑了笑,并没有拒绝他的动作:“好。”

两人一路向热闹的小街而去,兴致起来的时候,或者猜一猜灯谜,或者去玩一玩街头逗趣儿的把戏,没了应付追兵的压力,两人一路玩得倒是颇为开心。

元泽虽然看起来有些懵懂,但是猜灯谜却是一猜一个准,赢了好几个花灯笼,让秋叶白刮目相看。

两人除了看花灯、猜灯谜、便是一路看着有什么点心便去买些点心小食来。

元泽似今晚特别饥饿,便一路将所有她买的点心全部都讨要了来,放在一个油纸包里,斯斯文文地吃。

秋叶白看着他那模样,有些好笑,便在一处还算精致的酒楼前停了下来道:“真是如此饿得慌,吃这些零食是不饱肚子的,不若寻个酒楼吃点东西?”

她可是记得捡到了元泽的那一日,他多能吃,后来虽然似收敛了一点,但是食量还是他人的三倍。

那酒楼门口站着的小二,见有客人来,便立刻殷勤地招呼他们:“客官,楼上有雅座!”

元泽点点头,但是没有同意秋叶白去那小酒楼,而是左右看了看,忽然指了指一边附近的老太太卖馄饨的小摊子:“就吃那个罢?”

秋叶白一楞,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她是请元泽吃东西,他要喜欢馄饨但辞行餐,她自然也不介意请他吃馄饨。

那小二见两人没有搭理他,眼底闪过一丝狰狞的阴冷,随后看了眼旁边的一名客人似的一对提灯笼的夫妻,那对夫妻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向那馄饨的摊子走去。

秋叶白便领着元泽坐下,要了两碗馄饨。

那老太太生得倒是慈悲善目,见两人坐下便立刻给他们去下馄饨,这时候,那两夫妻也走了过来在摊子边坐下。

“卖馄饨的,来收拾一下碗筷。”

老太太便立刻赔笑过来收拾东西,那女子便似起身去看摊子上还卖的小点心的模样,手却轻轻地在老太太搁在台上准备装馄饨的其中一个碗里掠过,一点几乎不可见的药粉落在了碗里。

第一百零七章 (二) 别情依依

随后,那女子似迟疑了一会,也在另外一只碗里下药粉,便又折回了男子身边坐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一路和男子亲密地谈笑风生。

等着那老嬷嬷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以后,便赶回去下馄饨,不一会两碗香喷喷的馄饨便已经煮好,老嬷嬷便给两人端了过去。

看着面前清汤上漂浮着虾皮、紫菜、葱花的馄饨,一股子鲜香之气飘荡上来,颇为让人食指大动。

秋叶白笑道:“味道这么好,便是我这样不饿的,也都想试一试味道。”

元泽闻闻那鲜美的味道,神色却变得有些飘忽。

秋叶白不曾留意到他的表情,正拿起汤勺打算试试这味道,却忽然见一双修白的手伸过来直接把她面前的那一碗馄饨给直接端走。

元泽毫不客气地把馄饨端到了自己面前,然后低头就吃了起来,仿佛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刚出锅的馄饨会烫一般。

秋叶白瞅瞅自己手里的汤勺,便也直接伸手去拿他的那一碗馄饨,但是元泽却忽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那一碗馄饨给倒进了自己碗里。

这一招让一边收拾的老嬷嬷都呆住了:“年轻人,你这是饿得慌罢,要不要老身再给你下一碗馄饨?”

至于抢自己朋友的碗筷么?

秋叶白索性挑眉道:“来十碗馄饨,够你吃了不,不过太能吃可也是一种病,你回去以后寻个好点的郎中看一看。”

暴饮暴食和厌饮食都是一种病,若用后世的说法就是某种神经官能失调,长期如此,身体会不堪负荷。

元泽一边低着头吃一边道:“不用再叫馄饨了,贫僧若是不吃,未必能坐在这里和小白施主说话。”

秋叶白有些好笑地嗤一了声:“没错,因为那时候你在睡觉。”

元泽低头把碗里最后一个馄饨吞下肚子后,抬起头看着秋叶白微笑:“是的,若是贫僧不吃,便是想睡了,贫僧困了,咱们回去安歇可好。”

说罢,他起身走到秋叶白身边,揪住她的胳膊:“走罢。”

秋叶白倒也没有说什么,只看着那老嬷嬷笑了笑,随后从袖子里摸出一小锭银子钱搁在桌子上:“结账。”

老嬷嬷一看那银子,足足有一两重,不免一呆:“客官,老身这海米馄饨也不过八文钱一碗,您这银子便是我把兜子里的铜板都倒出来也找不开。”

秋夜白摇摇头:“不,老人家,这个钱你拿着,一会说不得还有得罪的事情,这钱就算是小生先赔您的。”

老嬷嬷一愣:“什么?”

秋叶白却没有回答,只径自指了指一边的墙角,吩咐:“您一会先避让一下。”

老嬷嬷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笑容可掬的俊俏后生让她感觉不到恶意,而且他的语气让人无法拒绝,她虽然茫然不解,却也顺从地往哪个角落去了。

元泽看着秋叶白想说什么,却见秋叶白忽然转头看向那坐在那里一直冷眼看着他们这里的那对夫妻笑了笑,抬手就把手边上那些元泽吃剩下的汤碗直接朝着那两人砸了过去。

那对夫妻没有想到秋叶白会忽然来这一下,立刻都站了起来,身形敏捷地避开了来。

“你这人做什么?!”那女子对着秋叶白怒目而视。

秋叶白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微笑:“不做什么,只是今儿心情难得好些,却还有人不识相地来找麻烦,让本少爷心情非常不佳。”

话音刚落,她忽然一抬手抓住了桌子角,直接就朝那两人砸了过去。

她这般粗暴、直接明显吓了那两夫妻一跳,两人直接抽出了袖底刀对着那桌子一刀劈砍了过去,将桌子劈成了两半!

但是下一刻,迎面而来的竟然是一只装满了热汤的大锅子。

秋叶白不知道什么绕到了那馄饨摊后,直接把满锅煮馄饨的沸腾汤水朝着对方砸了过去。

两人避无可避,只能齐齐踢向那一锅汤水,但是锅子被踢,里面的汤水瞬间就泼溅了出来。

那夫妻两个虽然试图闪避,却还是被泼了不少,立刻被烫得尖叫起来!

“秋叶白!”

“受死罢!”

两人被烫得吱哇乱叫之后,勃然大怒,那妻子直接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骨哨猛然吹了起来。

低沉古怪的笛声飘荡开来,随后附近便呼啦啦地冲出来来了一大群手持袖底刀的人马将秋叶白和元泽团团围住!

有街上游荡的路人,有卖各种东西的小贩,还有不少是旁边酒楼里的食客及其中的小二和掌柜。

秋叶白看着这情形,忽然轻笑了起来:“还真是……阵仗不小。”

“将国师交出来!”方才那被秋叶白用馄饨汤差点烫了一层皮下来的女子恶狠狠地瞪着秋叶白。

“国师啊……看样子你们是真言宫的人罢。”秋叶白看了看他们手里造型奇特的印着华丽符号的袖底刀,随后漫不经心地问:“你是不是漏了一句话——交出国师,便饶我一命?”

那女子冷笑,眼底满是杀气:“交出不交出国师,你都休想走出这里一步!”

秋叶白点点头:“嗯,这样啊,那就有点麻烦了。”

她忽然一抬手,直接从腰上抽了一把软剑架在了元泽的脖子上,却对那女子微笑道:“你给了我一个难题,那么我也给你一个难题罢,不过我大方点,给你们一个选择,如果你们都自裁而死,那我就放了你们国师怎么样?”

那女子和真言宫其他人瞬间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兼不可置信地看着秋叶白。

“你是正人君子,怎么可以……。”那女子忍不住失声想说什么,却似发现自己的问题很愚蠢,瞬间闭嘴。

秋叶白看着他们那憋屈又有点茫然和愤怒的样子,唇角笑容上扬:“不要这么惊讶,我如果给你们正人君子的假象,那真是抱歉了,快点好好想想,你们的命重要,还是国师的命重要,你们这可是在陷国师入死境,你们猜猜看,如果这事儿被你们宫里的人或者朝廷知道了,你们也一样活不成罢?”

一干真言宫的人瞬间脸色一白,不,那不是活不成,那是必定生不如死!

“你若是杀了国师,我们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那女子忍不住咬牙厉声道。

秋叶白却直接挑眉,一点不以为意:“一刀就够人死一次了,何况,你们未必杀得了我!”

说着,她忽然直接抽开架在元泽脖子上的剑忽然朝着一边的石墙猛地一抽,一声古怪的闷响声之后,整座墙壁竟然就这么瞬间塌陷了!

真言宫人们面面相觑,看着自己手上的刀,又看看秋叶白手上再次架回了国师脖子上的软剑,瞬间陷入了痛苦的纠结里面。

到底为什么明明是他们占据了上风,是狩猎者,结果到头来来却被一个目标给威胁了!

“国师!”那女子忍不住看向元泽:“您……?”

国师根本不可能受那秋叶白威胁,为何他不动手?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多说,只能恨恨闭嘴。

元泽却没有理会她,也仿佛全没有看见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子,只是看向秋叶,轻叹了一声:“小白施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秋叶白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便讥诮地道:“阿泽,你真是不适合说谎。”

说罢,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元泽看向那掉在地上的一袋子吃食:“对于你而言,能忍耐着一路点心都不动一下,本来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只说明一件事,要么这东西难吃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要么就是你发现了一些人神共愤的事儿——比如所有的吃食里头都有毒。”

在一开始的时候,那卖糖葫芦的了老头给了她两串糖葫芦,元泽却一个都没有吃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不对劲,虽然一路上那些真言宫人都掩饰得极为自然。

但是至最后他竟然放弃了去酒楼里头吃东西,却拉着她要去一边吃路边摊的时候,她就已经确定了肯定有问题。

能让一个如元泽这样的吃货放弃了食物这种事情,怎么看是要出事的前奏。

而唯一能让元泽有这种反应的人,她也只能想到真言宫了。

毕竟,元泽说过,他能闻见真言宫人身上的味道。

“想来你是十有八九闻见了熟悉的尸香罢?”秋叶白笑了笑。

元泽闻言,沉默了一会,才道:“对不住。”

秋叶白淡淡地道:“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那女子堪称漂亮的面孔上忍不住闪过愤怒的神色:“既然你知道和国师没有任何关系,国师也一直都在保护你,你怎么还能挟持国师!”

秋叶白看着她,挑眉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么,难不成你真指望我是什么好人或者正人君子?”

说罢,她有点不耐烦地道:“得了,别废话,你到底要不要去死,你们不去死,我就只好让你们国师去死了!”

看着秋叶白那一副嚣张的模样,真言宫人们再瞅瞅自家尊敬的国师还是一副毫无表情的样子,他们忽然有点绝望。

那为首的女子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漂亮的面容因气愤都扭曲了,怎么会有这种无耻的人!

但是她却无可奈何,尤其是在对方展露了那一手破墙剑之后,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未必能有把握一定能杀了他!

但是若是国师有事,他们一定活不成!

元泽终于再次开口了,但却不是对着秋叶白,而是对着他们:“你们全部立刻离开五十丈之外!”

一干真言宫人面面相觑:“国师!”

但是那为首的女子却也还不算太蠢,只是抬手合十,躬身行礼:“谨遵国师神谕。”

见她躬身了之后,所有的真言宫人只楞了楞,随后也躬身,双手合十,齐齐道:“谨遵国师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