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看向一白,百里初也随着老甄的目光看向一边的一白。

一白有点不敢置信地朝着他们摆手:“不,殿下……我不是女人!”

见百里初目光幽凉,一白忍不住对着老甄怒目而视:“老甄,你陷害我作甚,女扮男装那种事儿也只有双白才做的出来!”

他这个体格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女人!

百里初见他那慌张恼恨的样子,优雅地夹了一筷子鱼进自己碗里,地道:“一白,想吃么?”

一白看着那鲜嫩的鱼肉,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随后一狠心,一把扯下自己的腰带和裤带,欲哭无泪地道:“殿下,你可要说话算话!”

左右他不答应,殿下也会让人给他‘验明正身’,那倒是不如他自己来。

百里初的筷子顿了顿,幽冷的目光从一白修长粗壮的大毛腿和某处昭告他是绝对爷们的地方,移动到老甄的脸上,面无表情地道:“当初这个白痴是怎么打败所有鹤卫的,是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么?”

老甄一脸复杂地转过脸来,眼前仿佛还闪过那自己已经没有的物事的样子,随后没好气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他会用么?”

一白看着两人的对话,满头雾水,心中一片茫然,只下意识窘迫地夹紧了腿,有些羞涩地道:“殿下……。”他可以穿裤子了么?

“不准用那种声音说话!”百里初和老甄一个冰凉一个尖利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

一白:“……。”

他又做错什么了?

……*……*……*……*……*……*……

夜色渐沉,花园里亮起了一盏盏青灯。

一白站在树丛后,来回踱步,不时有些担忧地看着亭子里面。

“你别走来走去的,晃得人眼晕殿下能吃了你的风奴不成?”双白看着一白,微微颦眉斥道。

一白看着双白,不耐冷哼一声:“她如今已是显了怀,没两月便要生了,你没有女人和孩子,懂什么?”

他连欢爱都不敢,就怕伤了燕子。

“一个好好的大男人,成了什么娘样子,脑子都不好使了,何况你还不是人家相公,如此着急做甚。”双白冷嗤一声。

殿下和老甄明明要召见的人是风奴,这个白痴倒好,竟自己在花园里把裤子脱了,证明他不是女人,也不知道脑子长到哪里去,不是被吃食勾了去,便只怕都丢在了女人身上。

他居然有这种丢人现眼的同僚,简直是羞耻啊!

原本方才丢脸的事儿就让一白一肚子郁闷,双白这个家伙还这么不遗余力地嘲弄他。

他又恼又羞,冷笑一声:“呵,是,我找个女人就娘们唧唧的样子,总比某人连女人都没有,就被殿下夸奖‘像’女人罢?”

双白被戳了心头痛处,顿时恼恨起来,咬着牙,妙目含霜:“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次!”

“怎么,还想打架,老子怕你这个娘们唧唧的么?”一白冷哼一声,开始撸袖子。

只是话音刚落,便见一道大腹便便的身影在老甄的扶持下款步而出。

“风奴娘子,仔细。”老甄扶着风奴避开路面上的一颗石子,笑着叮嘱。

风奴秀脸含着浅淡的笑意:“风奴省得。”

风奴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提着一盏宫灯,柔黄色的灯光让她整个人似都拢在一种异样的暖黄里,显得原本秀气的眉目愈发的温柔稳重,连着脸颊上因为怀孕生出的几点雀斑儿都显得她清丽温美。

看得一边的一白竟忘了自己还准备揍人,只呆愣愣地盯着风奴。

双白看着他那痴迷的样子,眼底闪过讥诮,暗自道,罢了,他和一个蠢呆子计较什么。

“你还在那傻看着什么?”风奴一转脸,便看见一白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她,莫名地让她心中生出羞赧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这里还有人呢,方才做了当众脱裤子的傻事儿还不够么?

一白立刻匆匆过来,从老甄手里接过了风奴的手腕,仔细地扶着她懂得腰肢,温然道:“走罢,咱们也该回了。”

风奴点点头,靠在他身上,慢慢地在他的扶持下,向花园外而去。

老甄看着两人的温馨的背影,含笑点点头,又看向一边的双白:“双白,你也到年纪了?”

双白面无表情地道:“宁缺毋滥。”

他才不会像一白那只种马一样,见了女人就挪步不动。

……

“燕子,殿下问了你什么?”一白一路扶着燕子往外走,一边问。

风奴笑了笑:“殿下是和四少之间闹嘴儿了罢?”

一白点点头。

风奴扶着腰,一边走一边淡淡地道:“殿下想女子心中想什么,其实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所有的女儿家成婚之后,若与夫君是琴瑟和鸣的,都是希望夫君不管做什么决定,都得明白这日子是两个人过的,不管是做什么决定,都需要真正站在别人的立场去多为对方想一想罢了。”

风奴顿了顿,抬眼看着他:“就像你是我的男人,虽然我们现在没名分,但是我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出一份力,而不是只一味地站在你身后,有一天亦能让你歇一歇,不要那么累。”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跟着四少的原因之一,

一白闻言,亦若有所思起来,看着风奴,忽然有些感慨:“风奴,老甄说一孕傻三年,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风奴轻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手:“你是越来傻了么,以后可别让孩子笑话你。”

一白脸色微微窘,伸手温柔滴摸了摸她的肚子,哼了一声:“他若是敢,我揍他小子的屁股。”

……*……*……*…………*……*……*…………*……*……*……

且说这头秋叶白回内殿取了百里初的腰牌,一路令人开了层层宫门,顺利地出了宫,原本想一路直奔司礼监,但是快走到司礼监门口,忽然见门口停着好几辆车,里头灯火通明,有小二模样的人进进出出地将车里的酒水、菜肴和香烛往里头端。

她忽然想起街头转角都有不少人烧纸钱,是了,今儿是清明,司礼监今儿应该要祭祖师爷,按理说她这个司礼监首座也该和他们一起祭祀的,但是因为要随军出征,她将所有的事儿都托付给了周宇。

她抚下额,无奈地一笑,她是气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一茬。

这个时候周宇想必在主持祭仪,她不太合适在这个时候进去了。

秋叶白沉吟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司礼监大门前,走到一处转角之后,从袖子里摸出一只造型诡异的白色短笛,放在唇边慢慢地吹了起来。

那笛声极为古怪,尖锐幽长,在夜色里异常的清晰而刺耳,仿佛能穿透浓重的夜幕到达天极。

约莫半刻钟之后,一辆马车便咕噜噜地朝着巷子口驶了过来,最后停在了秋叶白身边。

赶车的人一抬起脸,露出一张可爱秀气的少年脸蛋来,不是小七又是谁,他对着秋叶白一笑:“四少,上来!”

与此同时,车帘子也掀开了,提着车帘子的不是宁秋又是谁。

秋叶白微微挑眉:“宁秋你不是还在宫里么,你们两个……。”

她今儿气急出宫,出了宫门才想起来自家两个丫头还在宫里,但是转念一想,明光殿里有她们歇息的卧房,便也不着急了。

宁秋红唇一抿,含笑道:“属下知道您出宫了以后,就直接翻了宫墙,但是不知您今儿走哪条道,想着您一定会回司礼监就先抄了近路回去,这会子一听到骨哨声就知道你在唤小七出来,不想惊动其他人,但我也不是其他人,所以也跟着小七出来了。”

秋叶白笑了笑,宁秋虽然泼辣些,但心细聪慧,是朵极好的解语花,她每次心情不佳的时候,能有宁秋作陪,便会好很多。

“四少,咱们去哪?”宁秋体贴地倒了一杯水递给坐上车的秋叶白。

秋叶白看了看天色,又看向远处,淡淡地道:“先在城里绕一圈,晚点等秋府的人睡了,咱们回秋府。”

回秋府?

宁秋有些疑惑,四少一向最讨厌秋府,如今五姨娘也不在秋府住着,而是在宫里住着,四少怎么会这个时候回秋府?

仿佛看出了宁秋的疑问,秋叶白淡淡地道:“我想回去看看少时的梅林。”

那是让她心灵平静的地方,早年她在秋府日子难熬的时候便往梅林呆着,沉淀和放松心情。

“好。”外头驾车的小七自也是听见的,便驾着车领着秋叶白往城内主干道而去,一路沿着大路绕城而行。

今儿是清明,上京不宵禁,家家祭祀先人,许多人都在街角也给游魂野鬼烧纸钱或者金银角子,整个街道淹没在袅袅的烟雾之中,一堆堆的火堆在暗夜里跳跃着,仿佛冥火幽幽,让整个上京在这个夜晚里看起来异常的诡魅,让人一时间分不清楚这是鬼蜮黄泉或是人间。

秋叶白掀开帘子,静静地看着窗外焚烧着纸钱的人家,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幽幽怨怨的哭泣,和着不知何处传来忧伤的笛声,似充满了对亡人的思恋。

清清冷冷戚戚。

青丝转眼变白头,

谁在奈何桥上等谁三年?

谁转身,谁回头,却已不见来时路。

黄泉彼岸,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不知何处去。

……

秋叶白看着那苍白的纸钱在一个哭泣的老妇手里缓缓地化作一团火,忽想起那人冰凉苍白的手来,她心中莫名地微微一颤。

边上宁秋见她模样,轻叹了一声,从她手上接过了茶盏:“四少,您看着清明时节,多少人在祭奠亡人,只是如今流着的泪再多,都不若人还在时,能相守一刻,能握住对方的手半个时辰,您说是么?”

她沉默了下去,轻声道:“我就是怕,怕有一日我忽然发现握在自己手里的是一张纸钱,一把骨灰,我会找不到他了。”

她不是不怕的,曾经不爱他,所以恨之欲其死,但若有所爱,便会爱会憎,恨别离,尝尽人间七苦。

但是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害怕,她想让他知道,她足够坚强,比他想的都要强韧,不需要他为她殚尽竭虑,她不是寻常女子,能够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他。

“他总瞒着我,关于他身上最重要的事儿,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我不知道哪天等我发现我失去他的时候,是不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呵?”秋叶白有些疲倦地轻笑了起来。

有哪个女子听见自己的情人活不过三十七这种预言,会毫不畏惧,她一样害怕,害怕得夜里会做噩梦要抱着他的手臂才能睡着,会再三地向大、小喇嘛打听他的状况。

哪怕是得到最确切的他身子好转的消息,她依旧还是会担心。

宁秋看着她握住车窗棂的手骨节微微发白,忽觉心酸,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四少,不会的,殿下的身子是在好转啊,不但大小喇嘛是这么说的,您托了那么多人求见的江湖神医们,不也是这么肯定的么?”

秋叶白闭目,泛去眼角的泪意,靠在车壁上,幽幽地道:“以前我让自己做到最好,是为了能立于不败之地,而今,我立于不败之地是为了让他不必替我操心,是为了跟上他的步子,让他知道,我完全能保护自己,亦能护着他,让他不要将我收纳羽翼之下,我能分担他的一切。”

她顿了顿,无奈而涩然地一笑:“可惜,我还是失败了,是不是我太操之过急?”

宁秋握住她的手,心疼地道:“四少……。”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那么脆弱的秋叶白,也许当一个女子真的将一个人放在心上之后,不管再强悍的女子,都会展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秋叶表闭着眼,等着眼中泪意消散之后,才睁开眸子淡淡道:“回秋府罢,我没事了,只是想静一静。”

宁秋握住她的手,见她不想说话,便点点头:“好,我们回秋府。”

坐在车外头的小七一甩鞭子,便向不远处的秋府奔去。

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两条鬼魅般的白影飘荡在房顶上,见她的马车远去,其中一条白影问另外一条白影:“秋大人是回秋府去了,咱们还要跟么?”

“殿下只是让咱们跟着大人平安归府,现在应该不用了。”另外一条白影沉吟着道。

“你用听音辨声之术可听清楚了这一路大人说了什么?”

“夜里路上人少声少,听得清楚,可回去复命了。”

两道白影议定,随后又向不远处的宫城飘荡而去。

……*……*……*……*

秋叶白领着宁秋和小七并不走寻常的大门而入,她亦不想惊动秋家人,尤其是秋云上。

心烦的时候,她实在不想再看见那些虚伪的面孔堵心堵肺。

他们径自向后花园跃去,秋家的花园极大,如今已经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谁都知道这高门大户龌龊的事儿不少,湖水里也不知几个亡魂,大夫人都着人淹死了几个冒犯她的奴婢,今日又是清明,若是遇上什么不该遇上的脏的东西,那可真是要了命去了。

所以湖边也只亮着数盏气死风灯,免得有人失足掉下去。

气死风灯在冷风里摇晃着,似一点点的鬼火,愈发衬托得花园颇为鬼魅恐怖。

秋叶白一行人手上都是见过血的,自然是不会畏惧这些的,一路便向那最荒芜的梅林而去。

她知道此时梅林不会有花,但是她只还是想在里面坐一坐。

只是三人才走到梅林附近,忽然听得空气有什么东西在悉悉索索的响动。

三人都是习武之人,便都顿时齐齐地顿住了脚步,看向四周。

“呜呜……。”

黝黑的林子深处,忽然传来女子低低的呜咽之声,如泣如诉,又似带了极尽的隐忍。

虽然宁秋也是习武者,但是陡然在这清明夜半,鬼门大开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

“嘘。”秋叶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宁秋瞬间闭了嘴,因为她也发现自己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是刚刚出声,便发现那女音瞬间消失了。

一只温暖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熟悉的手掌轮廓和温热都让宁秋明白那握住了她手的人是小七。

她一颗心稍微落定,亦定了神看向秋叶白。

秋叶白微微眯起眸子,借着苍凉的月光打量向四周,此地荒芜,绝对不是寻常人会来。

她分明听到了哭泣之声,难不成是见鬼了?

而片刻之后,那细微的声音又在黑暗里诡异地响了起来。

“呜呜呜……。”

第十二章 清明鬼影 第二更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慢慢地将目光锁定在了一处,随后看了眼宁秋和小七,宁秋和小七都跟在她身边多年,自然知道她懂得意思,便都齐齐看向了那一处,同时朝她点点头。

‘拿鬼’。

三人武艺虽然高低有别,但最次的宁秋都能跻身一流高手,要‘拿鬼’也不成问题。

秋叶白最先靠近那一处发出声音的树丛,随后指尖按在树上一挑,便向里树丛里面看去。

她这一看,便瞬间借着月光将树丛之后的情景看得个清清楚楚,忍不住挑眉暗嗤。

果然,有鬼!

而且还是个光着身子的女鬼,外带一只正伏在她身上享乐,将她折腾得要死不活哼哼的男鬼。

这般天气,清明时分也有勇气到这样阴森的地方来寻欢作乐,也不怕鬼上身。

秋叶白感觉身后宁秋和小七都靠了过来,便赶紧抬手阻止他们靠过来。

但是他们还是多少都看见了,两人瞬间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宁秋忍不住红了脸,做了个鄙夷的表情。

秋叶白示意离开,小七和宁秋都点了点头。

但三人正要离开的时候,那压着女子的男子忽然道:“这里有其他人会来么?”

那女子哼哼唧唧地道:“嗯……爷儿,这里早就废弃了,绝对不会有其他人来的。”

秋叶白听着那女子的声音,瞬间停住了脚步,神色里闪过狐疑,她方才听到的那女子的声音颇为耳熟,竟然如此像秋善京的声音。

秋叶白顿住了脚步,小七和宁秋也都停住了脚步,看向秋叶白,却见她抬了抬手,示意他们等一等。

片刻之后,又隐约传来那男子冰凉微微沙的嗓音:“是么,但是爷却觉得你不太靠得住,连你寻的地方也不太靠得住。”

树丛后的秋叶白微微眯起眸子,这个男人的声音里竟听不出什么*来,竟似冷静异常,能在情事之中也保持冷静的男人,必定有极大的自制力,绝对不可能是她原本以为的小婢女、小侍卫在偷情。

果然,那女音又似带了委屈似地娇软地响了起来:“爷……啊……您如何这般不相信善京,嗯嗯……善京为您做的事儿不少了罢,也就失败了……嗯……一件。”

果然是秋善京!

秋叶白发现自己没有判断错误,这个女子就是秋善京,而男子不知什么人,但也必定不是寻常人,否则岂能使一个大家闺秀无名无分地为他效劳。

“你一次失败,便令爷几乎全盘失去了先机,如今这朝堂里的局势,你可觉得还有我立足之地?”那男子冰冷微喑的声音里带着残酷的杀意,瞬间吓得承欢他身下的秋善京都浑身抖了抖,嚅嗫地道:“爷,奴婢知错了。”

她见那男子没立刻翻脸再折腾他,便赶紧强自忍耐着尴尬道:“您只管吩咐奴婢,奴婢愿意为您做一切。”

秋叶白透过树梢看见秋善京脸上一片小心翼翼的痴迷,分明是对那凌辱她的男子一片痴心,一个骄傲的大家闺秀连连自称奴婢,这男人也算是有能耐了。

至于朝堂……

此人竟然是朝中之人,但是单看那背影,她看不出到是何人。

不过不管是什么人,她抓着了,再说。

她正沉吟思虑如何抓人之时,忽然空气里飘过凉意,她锐眸一寒,脸颊一侧,避开那直接砍向自己头上的长剑。

而与此同时,宁秋与小七都齐齐向那一道黑影攻去。

她们这一动手,便立刻惊动了树丛那头的人。

秋叶白立刻转头看过去,果见那一片空地之上只剩下秋善京一脸惶恐和茫然地抱着衣衫,赤着娇躯缩成了一团,而压着她的男子已经是消失不见。

她索性穿过那茂密的树林,走向那片空地,警惕地慢慢环顾四周。

她大意了,竟没有想到此人带了流动哨,而且方才那偷袭她的人伸手极佳,如今一人敌宁秋和小七两个,却还没有拜与下风。

那么这个男人身手又如何,不过不管如何,她都确定他跑不远,或者就在这片林子里。

坐着发抖的秋善京在偷眼看清楚‘抓奸’之人的面容之后,瞬间忍不住僵住,声音极为尖利:“秋叶白,怎么是你!”

“三姐,好兴致。”秋叶白看着她,有些讥诮地挑了下眉眼。

秋善京立刻涨红了脸,浑身发抖,却又不知要说什么。

而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含着巨大阴寒内力的掌风瞬间朝秋叶白后心袭来。

秋叶白敏捷地一转身,单掌心平推,她的内力运用这些年下来,已经是收放自如,短距离抬掌与他直接硬碰硬轰然一击!

“砰!”

一声闷响,二人皆各自退了一步,秋叶白忍下胸口里气血翻腾,看向那蒙面人,不想此人年纪轻轻,修为也如此了得,亦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的顶尖高手。

那蒙面人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在自己的面罩之上滴落在地,似更为惊异地看着她,仿佛有些不相信竟然有人能短距离接住他十成功力的一击!

秋叶表见地面上滴落的鲜血,她轻嗤一声,慢慢再次抬掌心,反手抽出袖底剑,喃喃自语一般:“看这位爷倒是个武学奇才,不知师出何门,在朝中任武将还是文官?”

像百里初那种生而为武的变态的天才这千万人里也只得这一个,不过面前这位年纪不大,竟然能打通任督二脉,已经是了不得了。

只可惜他这位高手遇上她这个作弊打通了生死玄关之人,也是他倒霉。

那人眸光一寒,并不说话。

“不想说,没关系,一会咱们过几招,我便也大概能知你的武功路数了。”秋叶白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

藏剑阁之人,首要便是涉猎广泛,老弦教导她能辨别几乎所有门派招式的方法。

那黑衣人见她慢慢逼迫过来,眼底寒意更甚,忽然看了眼一边的秋善京。

秋善京一咬牙,遮蔽身子的衣服也不要了,整个人就直接扑上去一把抱住秋叶白的大腿,哭求道:“四弟,不要,姐姐求你。”

秋叶白被她光溜溜地这么一扑瞬间分了心,待她再转头时,便只能看见那男人足尖一点已经退开开了数十丈之外,隐没在夜色里的同时还吹出奇怪的哨音。

而那宁秋、小七缠斗的黑衣人也瞬间拔高了身子,一个抖刀子的动作,逼开了宁秋和小七,返身向自家主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哼,雕虫小技都是咱们玩儿烂的,咱们要不要……。”小七匆匆提到追过来,正要问需要不需要将那家伙抓回来否,就看见了这边秋叶白脚上挂了个光溜溜的女人。

他瞬间瞪大了眼,而秋叶白则看着缠在自己腿上发抖哭泣的女人,冷淡地摇摇头:“不必了。”

宁秋跟过来也一眼看见了这情形,立刻一把揪住小七的脖子:“看什么看,小孩子看这种光着身子的不要脸女人作甚?”

小七一边被宁秋揪住离开,一边忍不住嘟哝:“可小七也看过宁秋姐姐光着身子呀。”

“臭小子!”宁秋瞬间涨红了脸,柳眉倒竖地瞪着他,吓得小七不敢再多言。

……

“人已经走了,三姐,就不必做戏了。”秋叶白顺手在边上扯了根树枝,在秋善京身上一点,将她从自己腿上挑开,她可不想碰这么个女人。

“啊!”秋善京吃痛,有些怨恨地看着她。

她低头看着秋善京:“三姐要不要说说看您什么时候和那位爷开始勾搭成奸呢?

秋善京看着她,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秋叶白轻叹:“看来时间过得太久,三姐已经不记得当初你落水昏迷后,六妹妹对你的照顾了,我看你身子不爽,不若再召唤六妹妹归家伺候你可好?”

秋善京脸色苍白如雪:“不……不要。”

“那你愿意为我解惑?”秋叶白看着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