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的恶臭,小池却似闻不见不一般,只观察着那一滩血水,她清美的脸渐渐变得冰冷而难看:“我养了十年的鬼灵蛊居然已经开始进入孵化期发作了,奎木耶,你很好!”

“来人!”她厉声唤了起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口站着两名脸上闻着诡异花纹的侍卫,他们对地面上一滩诡异粘稠的血水视而不见,恭敬地对着小池道:“圣女!”

“叫上孟获和其他蛊卫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去前线军营。”小池冷声道。

“是。”两名蛊卫立刻抬手应了是。

一名蛊卫看着地面上冒着腥臭气味的血水问:“这个……。”

“这个不必理会,只留着在那里就是了。”小池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是。”竹楼的门再次关上。

小池几个脚步声远去之后没有多久,那地面上的血水忽然又蠕动了起来,仿佛有生命的东西一般,诡异地顺着地面流动了起来,片刻之后,竟爬上了床,慢慢地爬进了那罐子里。

月光静悄悄,照耀在冰凉的房间里,臭气蒸腾里,似还有女子凄厉而惨烈的尖叫声回荡。

……

小池下楼的时候,孟获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一队同样面孔上闻着诡异花纹的苗人侍卫都已经整装完毕。

孟获一边扶着她上车一边有些担忧地道:“这么晚了,山路不好走。”

小池轻叹了一声:“奎木耶将鬼灵蛊用了。”

孟获闻言,瞬间脸色也变了变,忍不住道:“用了么?但是如果用了鬼灵蛊,汉人不可能逃回去,他们根本不可能躲过鬼灵蛊的!”

鬼灵蛊一旦被种植入人的体内之后,便会迅速地扩散,在人的体内寄生,人会一无所觉,而一旦成虫在的体内孵化,就会被蛊主所控制,如鬼魅附体一般,直到宿主被鬼灵蛊啃噬殆尽。

上次奎木耶道是苗人围困飞鸽山上的汉军,自己伤亡太惨烈,而且又缺粮,所以需要速战速决,所以向圣女求鬼灵蛊。

连荣乃耶大王都写来了好几封书信,许诺了圣女三件事,才让小池圣女让出了她精心养育的鬼灵蛊。

小池冷哼一声:“那是因为奎木耶要用鬼灵蛊杀的根本不是那被围困在山顶上的将军。”

“这,他用了做什么……。”两名蛊卫有些不明所以,他们一直以为奎木耶没有用鬼灵蛊是因为这蛊虽然厉害,却很不好控制,一个不小心就反吞噬其主。

小池的身形顿了顿,看向天空中一轮的腥红的月亮,空洞的眸子里似也盈满了冰凉的月光,她轻声道:“他要鬼灵蛊杀的是……我要的人。”

……*……*……*……*……*……

粤东

腥红月光下,都督府内一片惨烈。

“该死,他们这是疯了么,怎么杀起来不管不顾的!”一白一刀子将一名扑过来的龙卫给挑开,但是见着那龙卫竟不顾摔断了手臂,腥红的眼,面无表情地继续爬起来朝他们继续扑过来,仿佛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苦。

不光是那名龙卫,几乎所有围过来的龙卫全都似打不死的怪物一般,面无表情眼珠子腥红地提着刀子冲过来。

“要不要用骨莲!”双白也挑开一名龙卫,忍不住高声问亦和龙卫们缠斗在一起的百里初。

百里初手里只拿这一把细长的银色鞭,几乎没有龙卫能近得他五丈之内,但是他看着那些密密麻麻不停围靠过来的龙卫们,亦目光微沉。

傻子都能看得出这些龙卫们不对劲,他们一感觉不到痛楚,二是几乎不讲究任何战术和战法,只是毫不怕死地用人海战术,密密麻麻地围过来,手里的武器没有了就用四肢打、四肢受伤不能动弹之后,面无表情爬也要爬过来咬人一口的模样,宛如活尸。

鹤卫们的武艺再高强,体力也是有限的,这样的人海战术坚持不了多久,除非用骨莲弯刀那样的杀伤性极强悍的武器!

百里初正在颦眉,秋叶白便踹开一个鹤卫靠了过来,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仔细观察过,这些龙卫们都是我从飞鸽山上带下来的龙卫二军,而不是龙卫一军,他们的问题一定出在飞鸽山上,我怀疑他们很可能是中了蛊!”

她好容易保下来的人就这么没了,她何必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走一趟飞鸽山!

而且他们都是悍勇的边关战士,立下汗马功劳,没有马革裹尸,却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岂不是教人难过!

“小白……。”百里初看着她,微微颦眉。

“我知道,我们现在情况危急。”秋叶白一边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打断了他的话,又环顾着四周,神色有些沉郁。

她想了想,一伸手,忽然用剑在自己的指尖上划了一刀。

腥红的血色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百里初瞳孔一缩,一把捏住她的手,冷声道:“你干什么!”

秋叶白却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头,示意他看向四周:“你看看龙卫。”

百里初一转头,果然看见龙卫们似乎被她的血色刺激了,躁动无比,疯狂地涌了过来。

他神色一冷,手中银色长鞭一甩立刻将他们附近的龙卫全部抽飞,而且他抽出去的龙卫们一个叠一个地撞在了一起,几乎叠成了人山,短时间内爬不起来,又挡住了不断从院子外手脚并用地试图爬进来的龙卫。

百里初看着她手上的腥红:“你的血……。”

她叹了一声:“没错,我的血,我发现我所在地方便是那些龙卫们最多而且最激动的地方,他们想要杀的人是我,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情况下,必定是因为我也中了蛊。”

“不可能,赤焰在身,百虫不侵!”百里初笃定地道,顺带握住她受伤的指尖放在嘴里轻吮。

“你……。”大庭广众之下,秋叶白瞬间呆了呆,有点窘地看着百里初。

百里初却一点不以为意,只伸出嫣红的舌尖在她指尖的伤口上一卷:“别浪费了。”

她连发丝体温都是他珍视的宝物,何况血。

“咳咳……这个问题我们先脱险后再讨论。”她微微红着脸轻咳一声,随后道:“既然问题出在我的身上,我们撤离这里,想法子隔绝我的气息,再想法子!”

百里初闻言,微微眯起眸子,随后淡淡地道:“好。”

随后,他忽然一弯腰,将她一下子拦腰抱了起来,足尖一点,径自掠上房顶,冷声道:“鹤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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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今天突然接到通知说明天要年底职务考评,所以抱歉,今天要复习。

第四十八章 有钱,任性

秋叶白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就被他这么抄了起来,顿时有点窘:“我自己可以的!”

当年老仙说她不是练武的命,就一定要练习好逃生的功夫,因此,不遗余力地训练她的轻功,所以她的轻功比他还出彩些,她也没有那么娇弱,要他抱着才能跑。

“不是要隔绝你的气息么?”百里初轻笑了一声,随后接过双白抛过来的披风一展,径自将秋叶白包裹了起来。

“呃……就这样能隔绝么?”她倒是不反对被裹成虫儿宝宝,但是还是有些疑惑,如果裹成这样就能隔绝她的气息,也有点儿小看苗疆的蛊了。

果然,她一低头就看见所有的龙卫,不管是伤还是未曾受伤全部都扑向了房子这边,竟叠着人墙向房顶上爬。

看着那一张张毫无表情,眼珠腥红的诡异脸孔,她觉得简直是触目惊心,只想起听到的那些关于行尸走肉的传说。

百里初没有答话,只是闭上了眼,面孔渐渐变得越来越苍白,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抱着她的怀抱似乎一下子温度就低了不少。

她顿时一惊:“阿初?”

他这是怎么了?

但是双白立刻朝她摇手示意,让她不要打扰百里初。

片刻之后,百里初忽然睁开眸子,他的眼眸里已经是一片诡异的漆黑,如两片阴森无底的深渊,半点白都看不见,让她一惊。

她愈发担忧,想要伸手去触碰他的脸:“你没事吧?”

平日里只有他动情的时候,眼睛才会变成这样。

百里初伸手握住她的手,薄唇轻掀:“无事。”

与此同时,秋叶白忽然闻见一阵靡丽而浓烈的香气如雾气一般从他身上飘散开来。

那香气浓烈得几乎让她有一种看见实质性烟雾的错觉,将她一下子笼罩在了里面。

她一怔然,梭然明白了什么:“尸香!”

“嗯,如果龙卫已经成了活尸,就一定会受影响。”他薄唇轻弯。

此时,恰好一阵凉爽的夜风迎面吹来,将那一团浓稠的香气向院子里吹去,瞬间秋叶白立刻低头看去。

底下那些吸入香气的龙卫们先是浑身一僵,仿佛在挣扎一般,但随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不少人不再动作。

她看着这诡异的景象,只觉得眼界大开,但心中更松了一口气。

“阿初,如果是这样,能不能用尸香控制他们……。”

但是她才说话,便听见空气里莫名地响起诡异的嗡嗡震动声,龙卫们的面孔瞬间出现扭曲,不少人瞬间痛苦地抱着身体滚在了地上,还有人眼角、鼻孔、唇角都流淌出了血丝。

“不好,是蛊虫在响应母蛊的召唤,试图反抗,宿主只怕会没命。”她一看那情形,神色一沉。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她看向百里初。

百里初闻言,微微颔首一把将她裹在已经沾染了浓烈尸香的披风里,足尖一点,向远处掠去。

鹤卫们也立刻跟着自家主子迅速地撤离。

在百里初离开之后,那些香气也慢慢地被吹散,龙卫们的神色又渐渐平静下来,失去了目标的他们,只依旧呆呆愣楞地猩红着眼或站、或者躺在原地。

……

百里初抱着秋叶白跃出院子之后,他们便能看清楚整个都督府的情形,整个院落连着府外都有被控制着的龙卫活尸一般继续涌向都督府的院落,而大部分龙卫一军清醒过来的龙卫们都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同袍,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些警觉的早已去寻长官了,但龙卫二军的校官们早也没了神智,秋叶白甚至看见几名龙卫一军的士兵正一脸焦急地抬着伤口又裂开了的墨林回房间,同时大吼大叫地喊医官。

她估计是墨林受了控制,不知怎么从床上爬了下来,而他身边的侍卫也受了控制,自然无法阻止他这种自残似的行为。

秋叶白远远地看着上半身都是血的墨林被抬进了房间,眼底闪过森然冷意,默默地捏紧了拳头,闭上了眼。

墨林是让她第一个感受到龙卫的善意的人,第一个站在她面前的人,而且也算有过同生共死经历的朋友。

似能感觉到怀里人儿的愤怒,百里初声音幽凉地道:“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的。”

她沉默了一会,把脸儿靠在他的胸膛之上,轻声道:“阿呐很喜欢小池,非常喜欢。”

曾经的故友已经变成现在这般穷凶极恶,非要置她于死地的模样,她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忍让和克制,只是对方似并不需要。

“那又如何,阿泽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他就自己滚了。”百里初淡定地道。

秋叶白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声,这醋坛子真是……好像不在说他自个儿似的。

让百里初这么一说,她原本阴郁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也学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地道:“嗯,如果我中意的是阿泽,难不成你杀了他么?”

百里初顿了顿,微笑:“不,本宫会在你们每一个愉快的时刻,不定时地出现,比如床笫之上。”

秋叶白想想起那场景,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且阿初这阴鹜又任性的性子,确实能干出这种事儿来,而且他第一次就这么干过。

他低头看着一脸无语的秋叶白,凉薄一笑:“小白的脸上还是比较合适这种有精神的表情,不适合太沉重的。”

秋叶白很想感动一下他的‘体贴’,但是……

她沉默而来两秒钟,道:“我比较合适一脸不小心吃了屎的表情么?”

百里初忍不住大笑出声。

惊得跟在他身后不停提气飞奔的鹤卫们差点从半空摔下去。

殿下从来没有这般放肆而恣意地笑过。

……*……*……*……*……

粤东东州的夜里一片混乱的时候,其他州府倒是还算平静。

一间小客栈里,老板娘端着个油灯领着一个行脚夫模样的年轻人进了房间,她打了个哈欠:“这就是我们的客房了,今日太晚了,没有小二有空打扫,客官将就着住罢。”

那年轻人对着她点点头,客气地道:“好,多谢,已经够了,我歇一晚上明儿就要启程。”

那老板娘看了他一眼,了然地道:“看你口音是北方人,你是你们东家打发去南疆买漆的罢,南疆的胶漆在北地卖得好,但是这时候南征大军和南疆苗人就要有大战了,你还是回北方去吧,要钱也得要命呢!”

见老板娘如此善心,那年轻人点头含笑:“多谢,我知道。”

老板娘没有多说,又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顺便带上门。

那年轻人确定四处都关好了,方才走到镜子面前,抬手松了自己头上的斗笠,满头青丝便披散了下来,她再取了之前老板娘就送来的水擦洗起脸来,不一会脸上的灰黄尘土都擦掉之后,露出一张温婉沉静的面容来。

不是礼嬷嬷又是谁?

或者说静萍。

她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丝苦笑来,她要去哪里呢,天下之大,已经没有她的家了。

她当年投靠四少就是为了替她打理绿竹楼,得了个管事的地位。

但是如今绿竹楼已经没有了,自然也没有礼嬷嬷了。

她只是她,静萍。

十二岁入宫,她觉得宫里不是家,惦记家中母亲,所以时时刻刻念着一定要爬上管事姑姑的位置,提早拿到一个出宫的名额,回家。

皇后虽然不得宠,但毕竟是皇后,自己在宫里以温婉沉静、进退得宜出名,早早得侍奉在皇后身边,甚至拒绝了当年皇后让自己替她去侍寝,破格擢升她为静贵嫔的意思。

可是,她二十二岁那年如愿以偿出宫和母亲团聚,却不过短短数日家破人亡,是四少给了她一个安身之地,绿竹楼收容了她,人人都道那是下三滥的地儿。

可她知道,不是的,绿竹楼庇护了多少原本该被发配边疆或者被砍头的总角少年,那些少年稚弱,多数走不到边疆就已经死在路上。

她们从不强迫任何人,只将规矩说得清楚明白,要么选择死,要么进了绿竹楼就只是为了活着,衣食无忧。

自尊这种东西,除非等到皇帝大赦天下的时候,才能赎回。

她以为既然选择了进入绿竹楼,便是选择了契约,安分守己,各安天命。

她以为绿竹楼就是她以后的家了,可是她不知道那些平日里最温顺的人,她以为是同僚的人,却潜藏着那么多的*和野心,又一次将她的家毁了。

不是不恨的!

静萍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清静的眸子里闪过厉色,但随后她又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如果她真的有四少那样的杀伐果决,她就该杀了天书才对。

而不是只将天书敲晕了之后拖上床用枷锁铐起来,还给他醒来威胁自己的机会。

想起天书躺在床上醒来后,闭着受伤的红眼,不恼不怒地听着她翻箱倒柜地扒拉值钱的东西打包的样子,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她准备离开前,他方才淡淡地开口:“礼姑姑,你若留下,我既往不咎,你也尽可以走,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视你为师为友,你要么就杀了我,否则若是再见……。”

他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弯起那一抹凉薄森然的笑意,让她看得不寒而栗。

他说的那句话让她不是没有动过杀心的,早年她跟着皇后的时候,也帮着皇后处理过一些不听话的妃子,但是……

她看着天书,依旧记得他被带进绿竹楼时候的样子。

那一年她刚在绿竹楼当教习,面前那个淡然优雅的少年,是一群官宦子弟里最年长的一个,十五岁,刚好踩在可以处斩的线上。

他是一个给她行教习礼的人,掩不住手腕颤抖,他连给她敬茶行礼都做不来,却恭恭敬敬地给她跪了下去,道了声:“姑姑。”

她亲自扶起了他,也觉得这个少年能忍识大局,一定能成器,所以倾囊相授。

她的眼光很好,他是成器了,甚至协助她打理绿竹楼,去安抚那些吵闹的少年,可惜走到最后,这个成器的少年心底永远有属于贵族的骄傲。

甚至为此可以背叛他心中倾慕的四少。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像处置寻常嫔妃那样对他下手。

静萍苦笑了起来。

随后,她又发了会呆,想着自己何去何从,偷走了所有天书身上值钱的东西,他又被那么锁着,应该不会太快追上来。

就算追上来的话,他也会以为她会往北走,因为一来八皇子的人很快就要到达粤东,很快粤东就会全省戒严,二来她一个弱女子不会搀和到前线战争去。

但是他应该不会想到她就是要往前线走。

她琢磨着还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处,她不知道八皇子为什么让天书抓她去见他,但是不管如何,她都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秋叶白。

她逃了七八日了,绕了远路从珠海府去接近东州府,明儿就能进入东州府了,说不得下午就能到达都督府。

心中再次坚定了目的地之后,静萍便起身吹了灯,睡了下去。

只是她并不知道在她睡下去没有多久,小客栈的门又再次被敲响。

老板娘烦躁地爬起来,点了油灯,一边开门一边打着哈欠抱怨:“来了,来了,今儿真是见鬼了,大晚上的老有人投宿。”

打开门之后,她看着面前站着的白衣翩跹,珠玉一般的年轻公子,不禁一怔:“公子,你……?”

一名仆人立刻越过那白衣公子,上前道:“这是我家公子,我们错过了大路,所以希望借您这里投宿一晚。”

老板娘是个寡妇,难得见到这般出众的公子,立刻点头如捣蒜:“有的,有的,待我去打扫一番。”

说着便将他们引进了客栈。

“小心,小心,这里是上楼的台阶。”老板娘殷勤地嘱咐。

几名仆人则提着分别提着行李,或者搀扶着那公子上楼梯。

老板娘打开一间房间的门,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们这里客栈小,上房只得两间,已经有了客人居住,这是我的房间,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这怎么好意思呢?”白衣公子看着她微微一笑。

老板娘赶紧摇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客人的需求才第一的,我这就打扫去。”

说罢,她赶紧端茶倒水,麻溜地将自己的房间打扫好,又换了铺盖,才道:“公子请。”

那公子进房的时候,给了她一锭银子:“多谢老板娘,是了,方才听你说最近夜里投宿的人很多么?”

那老板娘迟疑了一会才道:“不,也就是今日而已,有个贩胶漆的小哥早你一些时候住了进来。”

那公子领着仆人进了房间,对她笑了笑:“晚安,还要劳烦你给我的人安排两间房。”

那老板娘立刻摆摆手:“那是自然!”

看着房门吱呀一声关上,老板娘还盯着房门发愣了好一会,才摇摇头,一边下楼一边一脸惋惜地道:“生的那般好看的公子,可惜却是个瞎子啊!”

……

第二日一早,静萍便起了身,她推开窗子,看了看日头,便自言自语地道:“还是趁着日头还早,赶紧赶过去才是正事儿。”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总有点惴惴不安的。

这种奇怪的直接从她在宫里的时候就救了她很多次。

这种不安让她决定现在马上就走,她转身简单将包袱收拾好,才盘好发髻,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静萍一惊,随后警惕地看向大门,这个时辰正门会有人敲门。

她犹豫了一番,索性提起包袱就准备翻出窗口,从窗外走。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老板娘闷闷的声音:“小哥,我来送早点了。”

静萍一愣,她迟疑了一会,还是压低了嗓音道:“什么早点,我没有点早点。”

那老板娘又道:“每个住客,我们都送早点的,包含在了房钱里,一份三文钱,你若不要,我也就给你搁在门外了。”

静萍闻言,只得道:“你等等,我这就来开门。”

这叫什么包含在房钱里,分明是强买强卖,但是自己也只能接受,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也没处说理去,何况她也没有用早点,还是吃一点再走。

她走过去把门打开,果然看见老板娘站在门口,手里也确实端着早点。

但是打开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因为老板娘的脸色非常古怪!

她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要将门甩上,但是却已经来不及。

一只大手直接按住了门,两名家丁模样的男子将老板娘往旁边一推:“好了,没有你的事儿了,去下面领赏钱。”

而门边上转出一名身材颀长的白衣公子,他眼睛上蒙着白布,却仿佛能看见静萍一般,对着她露出一个冰凉的笑容:“静萍,好久不见。”

静萍瞬间就往房间里退,拽了包袱利落地准备从窗口翻出去,但是才到了窗边,她一僵,没有再继续,因为原本空无一人的窗下院子里已经站了两名同样家丁模样三大五粗的提着刀子的男子,正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

静萍顿时心慌了起来,转身看向门边,一名家丁正将那白衣公子扶了进来,另外一名则是将门关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天书!”静萍看着他,心中虽然慌乱,但更多的是不解。

他身上的钱到底是哪里来的,眼睛看不见了,还竟然能请了人追踪她到这里,难不成是八皇子的人?

天书却没有回她,而是吩咐身边的两名家丁:“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