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犬戎和漠北使团的工作重心变成了怎么打压赫赫,拉拢帝国朝廷重臣,好给摄政首辅说些话但是这种偃旗息鼓也只是没有再刻意地给秋叶白找麻烦。但是……

“你给我等着,犬戎的野狗,小爷我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砸烂你们那破琴!”

“来呀,有本事你来呀,不来就是狗娘养的,只有狗才能吹出那么难听的羌笛吧,哈哈哈!”

“架开,架开,不要让他们打起来!”操着口音各异的中原语言的叫骂声和太监们的强行拉架声交织在一起,吵吵嚷嚷,让人听着似一千只乌鸦在宫里飞过。秋叶白站在一处假山石后,看着犬戎使团里的乐师里互相攻击对方,又是叫,又是动手,她轻嗤一声,转身离开。

“大人,就任由他们在宫里这般三日一大吵,两日一小吵?”周宇见状,在秋叶白身边低声道。

她摇了摇扇子,轻笑了几声:“难不成他们在外头驿馆就不吵了?”

周宇摇摇头,桃花眼底闪过轻蔑的冷光:“天天上演全武行!”真真是蛮子才会如此!

“那不就结了,他们喜欢吵,喜欢打就让他们打闹去,只要别出人命就但看个热闹。”她淡定地道。

这三国之间越是吵闹,对帝国越是有利,小矛盾总会积攒成大矛盾,所有的怨气迟早会需要一个出口,三国之间的不和与战事对于如今看似强大,实际上已经被杜家百多年来掏空,只剩下一个空架子的帝国是再好不过的事。

周宇闻言,若有所思的“是,咱们才南征平了苗疆,经不起再与北方诸国的战事。”

她轻叹了一声,点点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我亲自上台,才知道殿下的不易。”

这帝国早已千疮百孔,天下千官百吏九成出杜家,百官只知道杜家,而不知道皇家,杜家流毒于天下,祸害太深。

就算百里初这些年力挽狂澜,是个敏感的政治天才,如今也只是能维持帝国运作,甚至以毒治毒。

“正是,就算知道此人乃贪官,却必得用之,只因为其到底是个能官,总比清官却昏庸无能,还得百姓食不果腹的好。”周宇点点头。

他经手的案子太多,也才知道原来这世上不只只有清官和贪官的区分,还有庸官、懒官、吃空饷的空官,特别是清廉却愚蠢的庸官,有时竟比能耐的贪官对百姓危害更大。

某县县令清廉得穿着补丁的官服办公,老母重病,为了帮母亲看病,贫困得一日只能喝粥,不收任何贿赂。

但是毫无政绩也就罢了,做事毫不通达,面临洪灾,百姓要求开仓放粮,竟死守着有令才开仓,结果大水断了路,等待诏令下去,满城百姓饿死了一半,剩下一半杀了清官,举了反旗,一路杀到了大同府,才被镇压下去。

而杜家任用的官员更不用说,任人唯亲,横征暴敛,草芥人命举不胜举,南疆被逼反了只是最大的矛盾爆发,连天府之国的川地都出了黄粮军,占领了整个川府,也是阿初着人镇压了下去。

而那将领还是杜家一系的人,手段残酷,但打仗也很有能耐,而且惟那人最了解川地,不用不可!

她有些黯然:“阿初坐在这个位置上,定是耗了不少心血。”也难怪皇帝老儿将帝国交给阿初,也就是他能治得杜家服服帖帖的。

人言比干七窍玲珑心,阿初是两个人,两颗七窍心肝加纣王手段才能将局势维持在现在这样子。

她相信若是阿初为帝君,天下气象必定焕然一新,但是那人……只怕根本不屑这个皇位,于朝政一道, 也只是敷衍一番罢了。

“如今朝廷势力犬牙交错,看似歌舞升平,实则一片乱相,大人一定要小心。”周宇看着她,沉声道。

她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儿是七月二十八,过了八月十五,各国使团就要回去了,听说三国使团要在赏月宴前邀请咱们游猎?”

“没错,地点定在香水潭。”周宇道。

香水潭是一处很有名的游猎地,距离京城比秋山还要远些,一日一夜的路程,但是风景很好,而且有潭水周围生满了花树,香气袭人,得名香水潭。

香水潭?

秋叶白想了下,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熟悉。

周宇道:“香水潭在宁县,隔壁是定县是真言宫所在地。”

真言宫?

秋叶白眯起眸子,淡淡地道:“那里不是已经被封了么?”

杜家自顾不暇,太后被囚,风奴便自然而然地接管真言宫,如今算是代宫主,真言宫大部分的宫人都被打发了,还有一些人知道得太多,也被圈禁在真言宫,周围由羽林卫看着,不许下山。

“是。”周宇颔首。

她想不出什么问题,便问:“是了,齐王最近有什么动静?”

周宇颦眉:“就是太安静了!”她点点头,看了眼身边的宁秋:“秋儿,我也许久没有见七妹妹了,她肚子也大了,你这几日选些好东西送过去,只是不要让齐王看见了。”

宁秋立刻会意地颔首:“是!”

一阵冰冷的风刮过,秋叶白看着天空渐渐凝聚的*,莫名地心头微悸。

她微微眯起眸子:“山雨欲来,风满楼。”

太平静了,便是不平静。

……*……*……八月初五

宜祭祀、打猎、出行。

忌安床、嫁娶、耕种。

三国使团并着许多大臣王公车架浩浩荡荡地开往了香水潭。

行了一日夜,第二日下午,终于到达了香水潭。

不少贵族小姐们一靠近,便闻见那香气远飘,皆兴奋不已,也顾不得舟车劳顿,跳下马车来,直奔那潭水边。

说是潭水,其实更像是一条溪河,水质清澈,遍地奇花异木,极为美丽。

这里附近建有行宫,虽然是早年的行宫,许久不曾有人来了,有些破败,但是负责宴会的三皇子定王早已派人来准备,简单地修缮了一番,倒也比寻常客栈舒服。

一干贵人们因为这里的美景如画,倒也不那么计较住的平常了,便都齐齐安顿了下来。

只秋叶白看着那一潭碧水落英,怔然了好久。

这地方与她和阿初回来的那一处无名落花潭还真是有些相似,只是这里占地更广,香花异草更多更繁茂而已。

“首辅大人,怎么了,可是这里安排得不妥当?”定王百里凌宇见她对着潭水发呆,便客气地问。

秋叶白摇摇头:“不,一切都还好。”

她笑了笑,看着定王道:“有劳定王了。”

百里凌风留在了上京,免得有宵小趁她不在,趁机作乱,这里的宴会原本是礼部负责,她寻了个由头丢给了定王。

礼部的人是杜家的,虽然她整顿过了,但还是太容易折腾幺蛾子,倒是定王保险些。

定王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还记得当年在秋山叼兽大会,你我初见,不想如今再在类似场景相见已经是物是人非。”

秋叶白见他忽然说这些话,心中也有些惊讶,但她脸上只淡淡地一笑:“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风水轮流转罢了。”

定王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你只是寻常无功名的庶子,如今却是首辅大人,只是……。”

他顿了顿,忽然古怪地扯了扯唇角:“你就不怕本王会动手脚么,将宴会指定本王负责?”

秋叶白看着他,目光平和:“殿下会么?”

定王看着她许久,却忽然别开脸,转了一个话题:“今日狩猎宴上小心一点,老五不知道安排了什么好戏,毕竟狩猎总是刀剑无眼,尤其是那赫赫的隼飞。”

秋叶白闻言,心中一动,他是在提点自己,还是点点头:“好。”

随后,定王转身,背对着她低低地、讥诮地笑了起来:“你刚才问题的答案是——不会,因为你是他喜欢的人。”

说罢,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看着定王的背影,愣了好一会:“他……。”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和复杂……

呃……“四少,咱们进房间去罢,这里可是最大的主屋,好漂亮!”宁春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她笑道。

秋叶白点点头,含笑道:“好。”宁春也提了包袱跳下来,看了眼定王的背影:“那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宁秋这才注意到定王才离开,她一向机敏,也收敛了笑意:“定王刚才可是提点您了?” 秋叶白点点头,目光微凉,轻笑:“是,只怕是有人耐不住了,宴席之上有动作呢。”

“咱们进去说罢?”宁秋左右看看,低声道。

秋叶白点点头:“好。”

她进了院子里,才发现这院子里果然很美,几颗紫薇树开满了鲜花,香气四溢,令人迷醉,最大的树下是一口井。

房间附近的草皮上还有许多说不出名字的鲜花。“这天热,我已经在井水里湃了西瓜和香瓜,井水冰凉,一会子就取来吃可好?”宁秋含笑道。

她早秋叶白一日来这里布置打理,早已将一切备齐。

秋叶白闻言笑道:“好。”

“哟,还有冰镇的西瓜吃么,首辅大人可真是好福气。”一道女子含笑的声音响起。

那带着口音的中原话,让众人齐齐看去,便看见一身火红的娜拉走了进来,她松散了一头红发,那身红裙露出了大半雪胸,愈发显得身姿妖娆,艳丽无比。

宁春、宁秋两人的脸色便有些不好了,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些日子,天天地缠着自家四少,一有机会就拿大胸部往四少身上磨蹭。

有夫之妇还这般无耻!

还是王妃、族长!

秋叶白见她靠过来,也只得点点头:“娜拉王妃。”

她知道这娜拉是想要接近自己、诱惑自己,好为她们漠北多讨些物资和东西,但是就算自己是女人,也受不了那娜拉的热情了。

娜拉笑眯眯地直接凑近井边,伸手去拉那吊着西瓜的绳子:“这大热天的,吃个冰最好不过,我来伺候首辅大人罢?”

宁秋要上前,却被娜拉身边的侍女一挤:“别去打扰我家王妃。”

宁秋不防,差点摔跤,差点气炸了,指着那侍女的鼻子:“你……。”

秋叶白见状,只得自己走了过去:“还是我来罢。”

还是赶紧把娜拉给打发了,她见着娜拉,就有些头疼。

“大人真是体贴,可比我家那口子好多了。”娜拉笑眯眯地道,让开一个位置。

秋叶白走过去,伸手去提那绳子,却不想才一碰,那绳子就断了。

她一愣,低头看向那井里,却见娜拉挺着大胸靠了过来,吐气如兰:“大人……。”

秋叶白被她呵气,正是一抖,下意识避开:“王妃……。”

却不想她干脆径自抱了上来,一下子就伸手抱住了自己。

“王妃,请自重!”她颦眉,才要推开娜拉,却不想正好对上娜拉碧绿的眼里一片诡异的幽光。

她心中警钟大作,伸手就要拍开娜拉,但是却已经来不及。

娜拉一把抱住她就朝着井里一头栽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她只得下意识地去抓井边,同时狠狠地击向娜拉的腹部,但是娜拉闷哼一声,似铁了心要带着她一起坠井一齐死,竟然死死抱住她不松手!

两人一齐‘呼’地一声直接栽进了井里。“噗通!”一声巨大的落水声响起。

她只觉得浑身冰凉,冰冷的井水蔓延过口鼻,仿佛瞬间从八月炎夏瞬间变成二月寒冬!

周围也变得一片昏暗!

“呜呜!”她竭力地挣扎起来,一掌运足了气力压向娜拉的天灵盖!

但是这一次,娜拉却没有等着她的掌压下来,便一下子松开了手,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慢慢地向井底的黑暗飘荡而去!

而秋叶白一愣,随后立刻向上游去。

但是……

“唔唔……!”

井下却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拉力一下子将她向井底无边的黑暗里死死拖去。

人在水中气力有限,她实在挣扎不过……慢慢地被拖向了黑暗深渊的深处。、

胸口的气流憋不住,胸部难受得仿佛要炸了一般!

“唔……阿初……。”她痛苦地眯起眸子。

阿初……

……*……*……

明光殿地宫

地宫冰棺里原本安静沉眠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大喇嘛正在为百里初换衣,顿时一惊,随后立刻伸手为他把脉,却见他有些发青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来!

“大自在天!”

他一惊,立刻拿出针在百里初百会穴上扎了下去。

“唔……。”

“小白!”

百里初梭然睁开幽暗的魅瞳,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浑身大汗淋漓,愣了好一会,才看向四周,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诡异的黑暗中,而尽头仿佛有一团暖暖的光。

他一怔,看着那光,慢慢地走了过去。

“让我出去!”一道女子冰冷而愤怒的声音响起。

那熟悉的声音让他一顿,随后立刻加快了脚步,向那团光源处走去。

果然当他走到那光的边缘时,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正对着一扇大门说话,只或者说对着大门外的人说话!

“叶白小姐,您的心脏不好,先生说了,您不能出去!”那门外的人淡淡地道。

“小白……?”百里初看着那站在门边的女子,愣了愣,她怎么穿成这样?

奇怪的短衣、短裤,露出藕一般的手臂和雪白的长腿。

他额头上瞬间冒出一根青筋。“我要见妈妈!”叶白咬牙道。

“抱歉,夫人最近也病了。”门外的人讥诮地笑了起来。

“你放我出去,你们把妈妈怎么了!”叶白怒了,伸手就去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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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二更 求票

但是才捶打了四五下,她便立刻觉得心头一阵窒闷,脸色都变得苍白。

她有些无力地靠在门上,轻喃:“你们到底把妈妈怎么样了!”

“夫人身体不好,您身体也不好,就不要这样任性了,如果夫人能够见你,自然会来见你的。”门外的男人淡漠地、不带一点感情地道。

叶白闭上眼,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呼吸,按照医生教给自己调节呼吸的方法慢慢地调理自己的呼吸,好一会,她才缓了过来,微颤抖着手扶住门框,慢慢地站了起来。

百里初见着平日捧在心头的宝贝这般被人轻慢,哪里能忍耐,厉声道:“放肆!”

随后他也顾不得她穿着的衣服奇怪不奇怪了,上前一步就想扶起她:“小白!”

但是他这么一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直接穿过了她的肩头,他瞬间呆住了,看着自己的手愣了半天,随后他不信邪地伸手再次去扶秋叶白的肩头:“小白,小白!”

但是随后,他立刻发现自己的手非但再次穿过秋叶白的身体,而且整个人都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站到了她的对面,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的秀发只及肩膀。

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秋叶白的面容——不,或者说那张脸与秋叶白并不完全相同,眉目之间颇有些相似,但是五官并不一样。

他的小白五官之间更明朗隽美,似朗月清风,又似朝阳清美明媚,而面前的少女眉目之间有些阴沉,更纤细秀美,细致到荏弱,衬着她细细瘦瘦的胳膊和手臂,更显得她像一尊精致苍白的白瓷娃娃。

仿佛一碰就碎。

哪里像他的小白,上可于策马长弓,百万雄兵之中取上将首级,下可赏花品酒,极尽风雅,甚至洗手羹汤入厨房,一双巧手便做天下美食,一颦一笑皆别样温柔明媚。

百里初彻底愣住了,锐利的魅眸之中一片复杂,甚至带着一点茫然。

她到底是谁?

为何也叫叶白?

为何与他的小白如此相似?

为何……他的手根本触碰不到她?

为何自己会穿过了她的身体,根本触碰不到她?

为何她根本看不见自己,听不见自己?

为何……太多的为何让百里初忽然感受到了许多年不曾感受到的不安,因为……

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也叫‘叶白’的少女……一定与他的叶白有莫大的关联。

“我要见父亲,仪陇,你不会连父亲都不让我见罢,还是他又出差了,又应酬去了?”叶白扶着门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冷声道。

唤作仪陇的男子闻言,沉默了一会,似终于有些不耐地道:“不,先生没有应酬和出差。

“那他去哪里了,告诉他我要见他,我到底是他的女儿,还是你真打算将我在这里关到死!”她冷冷地问。

百里初看着面前的少女虽然容貌柔弱,但是气势一点对不柔弱,那一刻,他的神情瞬间有些动容,又下意识地道:“小白……。”

那门外的男人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但随后愈发地不耐,冷冷地道:“先生现在确实没有出差也没有应酬,他就在房间里,但是您现在是见不到他的。”

叶白眉目之间冷峻之色更锐利:“为什么!”

那男人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满怀恶意地:“因为先生要和二夫人给小少爷过六岁生日,带着小少爷给所有的亲朋好友认识,毕竟小少爷才是先生的继承人,如果您这个时候出去不是扫兴么!”

叶白闻言,瞬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水眸:“什么……你说什么……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哪里会有什么……小少爷!”

“叶大小姐,您可别激动,先生就是怕你这么激动,才让我来看着你的,免得你心脏病发作,在这个时候死了,岂不是触小少爷的霉头!”仪陇笑了起来,声音冰冷而讥诮。

二夫人说得真没有错,这个叶家大小姐才是真对她和小少爷地位有威胁的人,最好她能一气之下死了,便一了百了。

叶白脸色一瞬间苍白无比,她抚着门,愣愣地,仿佛像看见那个从前无比疼爱自己的父亲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父亲……你娶妈妈的时候,不是说过你会永远爱她么……你说她陪着你走过最贫困和艰难的日子啊。”

叶白茫然地看着大门,喃喃自语:“你说她……为了帮你打拼事业……落了一身的病,以至于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死了,你说你一辈子都会珍惜她一辈子,就算妈妈再生不出孩子,就算我心脏不好,叶家懂的继承人也只有我一个么?”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转瞬间就有了个六岁的弟弟……二夫人……父亲,你以为你是古时候的老爷么……呵呵。”叶白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滑过自己的脸。

难怪这几天家里所有的佣人看着她的目光如此诡异,充满了怜悯;难怪这几天父亲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愧疚;难怪有客人来的时候,看着她和妈妈的目光充满了讥讽。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叶大小姐,你就是个病秧子,美国的医生都说你要是生孩子,就会死在手术台上,先生从一个教书的老师打拼到今天诺大的家业,没有继承人可能么?”仪陇冷笑。

“可是父亲让我学的,我都有在学,我比谁都学得好,父亲也说了我很好!”叶白只觉得心头愈发的疼痛,她忍不住哽咽着厉声叫了起来。

仪陇不耐烦地道:“得了,得了,你喊什么,别逼着我拿毛巾堵住你的嘴!”

百里初看着面前少女蜷缩在地上,他唇角肌肉微微紧抽,下意识地就想将她抱起:“小白!”

但是,他伸出去的手,穿过了她垂落的长发,却触碰不上她柔软的脸颊,只能僵在半空之中,让他再一次体会到了多年未曾品尝过的挫败感!

“小白……。”

他的目光梭然抬起,精致的眼眸里一片阴沉森然,如同淬了毒的箭,射向那门后的男人。

仪陇莫名其妙地只觉得一阵阴风阵阵,打了个寒战,但是他缩了缩脖子,左右看看无人,便继续冷笑道:“叶小姐,你识趣的在见到小少爷和二夫人的时候客气点,到时候你病得起不来要钱的时候,也好有人关照你,这不,你妈进医院的钱还是二夫人垫付的,记得还!”

叶白一顿,心头原本的那些痛愈发地缠而来上来,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一下子跪倒在地,喃喃自语:“妈妈……。”

妈妈一定是被那狐狸精给气的!

她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百里初看着面前少女捂住胸口痛楚的模样,仿佛自己的心头也跟着扭痛了起来,那种吞噬心脏的窒闷感,让他忍不住也捂住了胸口。

叶白闭着眼,喃喃自语:“不……你们就是想让我死……我不能死……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