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晓峰没等他眉头皱起来,便抬手打了个招呼,推着他走出去进了旁边的包厢,虽然灯光还是不够明亮,但至少这里安静多了。

卫晓峰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笑眯眯的看着他:“国庆节,你们部队不正忙得时候,怎么想起来找我来了。”

卫晓峰跟冯羁虽年纪相仿,私下真没什么交集,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可因为萌萌,两人这些年也时不时见面。

其实卫晓峰挺佩服冯羁的,有理想,有信仰,并且能把理想信仰坚持实现,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军旅梦他也曾有过,小时候,他最崇拜的人就是舅舅方振东,他身上总有一种属于军人的热血和激情,是他曾经非常向往的东西,后来长大了,种种原因,他并没有当兵,而是选择从商。

某种意义上讲,他荒废了自己的梦想,但也提不上后悔,卫晓峰能很理智清楚的认识自己,他本质上有点散漫,受不得过严的拘束,当兵对于他不适合,他挺喜欢现在的生活,比谁都恣意,但是对军人始终怀有一份敬意,当然,这并不妨碍他想看热闹的心理。

冯羁坐到他对面,没废话,单刀直入:“萌萌呢?”卫晓峰哧一声乐了,向后靠了靠,颇有几分戏谑的道:“这话听着新鲜,你跟那丫头成天在一块儿,这会儿反过来问我,她在哪儿,冯羁你是不是训练糊涂了。”

冯羁皱了皱眉没说话,卫晓峰扫了他两眼:“不是吵架了吧!”冯羁没工夫满足他的八卦心理,扭头就走,手握住门把手,就听后面卫晓峰道:“我听说,她们学校登山社有活动…”冯羁转回头看着他。

冯羁摆摆手:“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是真不知道,这还是听说的,地点是西藏…”卫晓峰话没说完,冯羁已经推门走了,卫晓峰不禁摇头失笑。

西藏这事儿,他是刚才听柴子馨提过这么一句,刚才一见着冯羁,忽然想起来,不用说,小丫头肯定跑西藏去了,那是小丫头一直想去的地儿。

冯羁出了魅色,找了个熟人问清了萌萌他们登山社的具体路线,直接奔机场去了,其实冯羁没必要这么着急,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提醒他催促他,让他去找她,就好像这次他不去,会抱憾终生一样,谁都拦不住他的脚步。

可到了机场还是耽搁了,最近的一班飞机也要等到明天早晨,冯羁再心急也没办法,就在机场等了一夜,在机场耽搁的这一夜,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念头就没停过。

上次小丫头在山间遇险的经历,无数次在他脑海里重现,那不过是郊区并不险峻的山,西藏,特殊的气候环境,造就了它的美丽,也造就了它的危险,一年有多少登山爱好者在西藏遇险丧命,冯羁数都数不清。

他有个战友是西藏军区的,前些年两人遇上在一块儿喝酒,还说起过他们一次救援经历,冯羁就在旁边听着,都能体会当时的危险,小丫头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如果有个万一…冯羁甚至都不敢去想。

上次在近郊那种感觉,仿佛重新又回来了,而且这一次冯羁的体会更深刻…冯羁越想越害怕,可害怕也解决不了问题,他得尽快把她抓回来,然后说服,教育,最后,好好收拾一顿,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跑西藏那么远。

冯羁还真不是瞎担心,萌萌跟着柴子轩几个人,先头还都挺激动,他们这次人多,除了登山社几个有经验的同学,还有专业登山队的成员,浩浩荡荡足有二十六人之多,他们定制的目标是位于羊八井西北部的启孜峰启孜峰,海拔6206米,算上萌萌一共就两个女生,另一个女生是登山队的队员,叫张霞,二十六岁,跟登山队另一个成员薛强的是恋人,说这次是她们结婚前最后一次登临,要在雪山顶上互换戒指,这样的爱情意义非凡。

萌萌能感觉到两人之间那种夹杂在梦想中实现的爱情,令人感动,相比起来,她跟羁哥哥过于平缓,一点也不轰轰烈烈,缺了那么点生死相许的激情,感觉温吞吞的,不免有些遗憾。

也不知道羁哥哥现在做什么,是不是还生她的气,心中那些不定,不满,委屈,随着她离开越来越淡,到了现在,只剩下了思念,她想羁哥哥了,挺没出息,即便西藏明媚的蓝天冰川,金顶绚烂神秘的寺庙,也没能消减这种思念,虽然不轰轰烈烈,可思念同样蚀骨。

柴子轩走过来,立在她身后提醒:“萌萌,明天我们从这里登上去,这是最后一个基地。”萌萌点点头:“师兄放心,我肯定不会成为你的累赘。”柴子轩目光闪了闪,实际上,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她成为累赘,那么,他就找到名正言顺接近她的借口。

她为什么在拒绝以后又参加进来,柴子轩不清楚,但他看得出来,她有心事,堆积在她眼底眉间的心事,浮浮荡荡碍眼非常,柴子轩恨不得亲手抹去,可惜他连伸手的勇气都欠缺…

萌萌站在宿营区前面向远处眺望,雪山在云雾中缭绕,一条硕大的冰川如游龙穿插在雪山云雾间,美得令人窒息,这里是她梦想的西藏,如今她站在这里,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身边少了那么个人,梦想仿佛也没那么惊喜了,柴子轩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心思理会,她心里满满都是羁哥哥…

带路的向导说,至顶峰有陡峭的大坡和横切雪檐路段,今年天气有些阴,若是赶上风雨他们必须原路返回,会有雪崩的危险。

向导非常有经验,她们启程没多久就开始飘起风雨,走到一半的时候风雨渐大,雨水夹杂雪片落下来,又湿又滑,他们紧紧抓着绳索前行,坡度开始渐渐陡峭,好几个队员差点发生滑坠事故。

又往前走了几百米,向导建议他们原路返回,今天的天气不适合登顶,说真的,大家心里也有点虚,正准备原路返回,就听见簌簌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雪崩…”向导的声音穿过风雪刚传到萌萌耳朵里,萌萌就看见从侧面斜斜滚落下来的大团积雪…“萌萌…”最后一瞬,萌萌仿佛听见了羁哥哥的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母上住院,下午五点才回家,所以亲们谅解吧!感觉最近事真多,回头得去寺庙里拜拜了…唉!!!

四十三回

情,爱,结婚,一辈子相守,这些在死亡面前什么都不是,萌萌不是那种自己死了就会甘心情愿把男人让出去的女人,即便她死了,也会让羁哥哥记住她惦念她,永远都撂不下,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她不死。

要死也不是现在,她才多大,她还没嫁给羁哥哥呢,从她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梦,梦想着为羁哥哥披上嫁衣,从小女孩成为他怀里的疼宠的小妻子,然后为他生儿育女…这个梦想她还没实现,怎么能死。

而且,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中羁哥哥穿着新郎的礼服站在前面,英挺的背后是团团簇簇盛开的玫瑰,羁哥哥紧紧执着新娘的手,英俊刚毅的脸上含着满足的微笑,目光晶亮,低头深情凝视新娘,看上去幸福的令人嫉妒,忽然,新娘转过头来,萌萌一口血差点没呕出来,竟然是邵晴。

萌萌愤怒到极点,大喊一声,却发现她的声音极其微小,不仅声音,她想睁开眼都很难,嗫嚅着,觉得全身上下都陷在一种软绵绵不能自控的状态…

“萌萌,萌萌,你醒了吗,醒了吗…”羁哥哥的声音仿佛穿过重重雾霭,钻进萌萌耳朵里,有些远,却逐渐清晰,越来越清晰…

萌萌终于睁开眼,入目便是羁哥哥急切的脸,他的眉头皱的紧紧,中间都皱出了一道沟壑,越发显得五官棱角分明,眼底布满密密匝匝的血丝,下巴,腮边,胡茬仿佛杂草冒出来,真是个疲惫又邋遢的男人。

萌萌印象中的冯羁,永远整洁清爽,这样不修边幅的形象,萌萌从没见过,他眼中闪动的惊喜和小心翼翼流泻而出的温柔,都令萌萌有点适应不来。

萌萌眨眨眼:“你是谁?”一天一夜没说话,嗓子暗哑低微,但是冯羁还是听见了,她这一句话,令冯羁眼中的惊喜尽数褪去:“萌萌,你说什么?”

这一天一夜,每一分每秒是怎么熬过来的,冯羁自己都不知道,他赶了最近一班飞机飞到了西藏,循着她们的登山路线一路追过来,却总是慢了一步,终于看见萌萌的影子了,却是那样肝胆俱裂的一幕。

他眼睁睁看着大片坍塌的雪从侧面滑落下来,却只来得及喊一声,当时那种刺骨剜心的痛,冯羁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然后,就是救援,救援过程冯羁相当冷静,他很清楚,只有他维持理智,萌萌生还的机会才更大,好在不过是小型雪崩,而且那一瞬,柴子轩扑在了萌萌身上,两人一起被埋在下面。

即便如此,把小丫头从雪堆里挖出来的那一刻,冯羁的心脏都几乎停摆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救治,生命体征虽然正常,可人就是没醒过来。

冯羁守在床边紧紧握着萌萌的手,这一天一夜都没松开,眼睛也没眨一下,谁来了,让他去休息,他都充耳不闻,也不说话,冯羁是害怕的说不出话了。

小丫头在他生命中占了多大的比重,直到这一刻,冯羁才彻底认清,她是他的全部,冯羁无法想象,如果失去她,自己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或许还会活下去,但一辈子都会陷在阴霾晦暗之中。

小丫头之于他的意义就像阳光,一丝一缕照进心中,点亮了他整个生命,如何失去,怎能失去,她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永远不可分割。

可是惊喜过后,她这第一句话,冯羁真傻了大半,脑子里一瞬间,滑过无数电视剧的狗血情节,她不记得他了,她忘了他,冯羁发现,对于这个猜想更加不能忍受,从小丫头出生到现在,他始终在她身边,他习惯了她缠着他,腻着他,跟他叽叽喳喳说那些小女生的鸡毛蒜皮,如果抽离这些…

冯羁忽然焦躁起来,站起来就要去叫医生,却被一只无力的小手拽住:“羁哥哥…”冯羁低头,小丫头的眼神已经恢复了灵动,咕噜噜转了几个圈,调皮的眨眨眼。

冯羁瞪着她,真不知道是打她几巴掌,还是亲她几下,这丫头总是让人又爱又恨,心情起落太快,冯羁深吸几口气才略略平复,抬手按了呼叫器…

医生进来检查了一遍,说没什么大问题,救助的及时,好好休养几天就好了,医生刚走,萌萌就喊肚子饿,冯羁只能把床头柜上的粥热了,喂她吃。

萌萌发现,其实生病也蛮不错,至少能被羁哥哥无微不至的伺候着…萌萌问起登山队其他成员,冯羁目光闪了闪简单的道:“小面积雪崩,搜救及时,没有伤亡。”萌萌想了想:“柴师兄呢?他没事吧!我模糊记得,有个人扑了过来抱住我,是不是他?”

冯羁点点头,脸上有几分别扭:“上面的雪层较薄,他比你清醒的还早,没什么大碍,跟登山队其他队员转到下面的医院去了。”萌萌愣了愣。

冯羁脸色略沉:“怎么突然想起爬山了,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萌萌眉眼闪烁了几下:“呃,那个,羁哥哥,我头疼,你帮我揉揉,腿也麻…”

冯羁抿抿唇,最后还是决定放过她,小丫头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要秋后算账也得等她彻底好了再说,而且冯羁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不想萌萌惦记着柴子轩,连提都不行。

两天后,冯羁把小丫头打包上了直升机,到机场转机,直接回了B市,出了机场,直接住进了军总医院,做详细的身体检查。

冯羁还是不大放心,经历了这么一场事故,小丫头身体恢复的过快,他对那边医生的诊断,持怀疑态度。

萌萌前脚住进医院,后脚就惊动了方家二老,军总的领导们,哪想到迎来这么尊小菩萨,菩萨虽小,可来头忒大,忙不迭的就给安排了最好的病房。

这么大动静,方家二老怎么可能瞒得住,萌萌刚检查完,被冯羁抱着刚出电梯,就看见卫晓峰,卫晓峰一看见笑的甭提多滋润的萌萌,心里这个气啊!

自己这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惹祸精,她跑去登山不要紧,连累自己被外公外婆这顿数落,他爸都恨不得抽他一顿,有时候,卫晓峰真有点儿怀疑,自己是爹妈亲生的,还是这丫头是,一有风吹草动,一准都说他的不是,从以前到现在,卫晓峰都数不清给她背了多少黑锅了,这回儿是没事,小丫头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卫晓峰以死谢罪都不行。

卫晓峰瞪着两人,没好气的开口:“冯木头,赶紧的,把这惹祸精娶回家,在这样下去,我得少活十年,外公外婆来了…”萌萌冲他做了个鬼脸,她早知道了,刚才在楼下遇上了爷爷的生活秘书。

方夫人把萌萌从上到下检查了好几遍,确定孙女全须全影之后才开始埋怨:“你这丫头,以后不许再往外跑,这回是运气好,下回呢,你奶老了,担不了这个心,那天我撒手闭眼了,你想上天都由着你,现在不行。”

萌萌扑进方夫人怀里撒娇:“什么撒手闭眼,奶奶跟爷爷都长命百岁。”方夫人扑哧一声乐了,捏了捏她的脸蛋:“就这张嘴生的好,惯会哄你奶高兴。”说着,扫了眼那边站的笔直的冯羁,笑道:“这丫头性子野,被我从小惯坏了,以后你得多担待点儿,可也不许欺负她。”

冯羁一张黑脸浮起些许暗红,却颇郑重的点头:“您放心。”挺简单的三个字,可钻进萌萌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从医院已经出来,已经是国庆假期最后一天,萌萌觉得,羁哥哥比她有定力多了,这些日子从西藏到B市,吃喝拉撒事无巨细都是羁哥哥伺候的,其实萌萌早就能自由活动了,可她贪着羁哥哥怀里的温暖,耍赖不想动,冯羁也由着她。

萌萌打的小主意是,撇开邵晴的事,她招呼都没打,直接跑去西藏,还差点出意外,这件事,自己是有点儿错的,她琢磨着,自己诱惑成了,羁哥哥一高兴,没准就忘了这茬儿。

可平常最经不起诱惑的羁哥哥,这回竟然跟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就是面对她光溜溜的样子,也没跟过去一样扑上来,还有条不紊的给她洗澡,对于她的诱惑,摆出一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姿态。

萌萌心里开始没底了,不是真要跟她秋后算账吧!这件事认真说起来也不都怨她,难道还是因为邵晴…萌萌想起那个梦,心情变得极差,在小区外看见邵刚,萌萌的心情就更坏了。

邵刚在这里等了三天,才等到人,事到如今,他唯一能求的人也只剩下冯羁,毕竟他跟姐姐曾经有过一段。

冯羁把车停在邵刚身边,邵刚目光扫过萌萌,脸色红了红,还是呐呐开口:“那个,冯营长,我知道我不该来,可我姐的情况…”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冯羁直接打断:“邵刚,你姐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不想知道,你更没必要告诉我,明白吗?”低头看了看表:“擅自外出是违反纪律的行为,现在马上回部队。”

口气漠然,态度坚决,萌萌颇有些意外,直到被冯羁牵着进了电梯,萌萌还不禁盯着他看,仿佛什么东西变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出了电梯,冯羁忽然转头:“巴巴的看着我也没用,现在仔细想想你犯的错,进屋给我写个检查,不深刻不许睡觉。”萌萌傻眼,这男人真当她是他手下的兵了…

四十四回

萌萌才不管其他,羁哥哥的表现大大取悦了她,刚才还异常低落的心情,瞬间转好,就跟阴霾的天忽然晴空万里一样,萌萌彻底放松下来。

进了屋,踢掉鞋子,直接奔卧室跑去,看见她那张舒服的巨型大床,一跳就要跳过去,却被冯羁从后面抱住腰,放在床尾的沙发椅上,萌萌不满的看着他:“人家累了,要睡觉…”

冯羁好笑的点点她的鼻尖:“多少天没回家了,到处都是灰尘。”说着,把床上的被盖床单撤下来,一边敦促萌萌去洗澡。

萌萌眼里闪过一丝狡猾,很乖巧的进浴室洗澡去了,冯羁里外收拾好了,在外面的洗手间冲了澡回来,小丫头还泡在里面。

冯羁敲了敲门:“萌萌,萌萌…”半天没人应声,冯羁忽然想起上次的事情,不禁莞尔,推开门,走了进去,浴室里的情况真正旖旎香艳。

蒸腾而上的热气弥漫起湿润的雾气,视线模糊朦胧间,小丫头□的趟在浴缸里,纤腰,长腿,优美的女性线条,在水中显出一份惊人的唯美,仿佛中世纪教堂穹顶上的西洋画,腻白如玉的肌肤,起伏动人的曲线…

长而漂亮的脖颈微侧着,乌黑的发拖在一侧,发尾垂落在浴缸外,发梢还滴着水,脸蛋儿红扑扑扭到另一边,眼睛轻轻阖着,长长羽扇般的睫毛,在眼脸下投下一弯清浅阴影,仿佛夏日午后的酴醾的花音,静谧美丽。

挺翘的鼻子下,一张小嘴习惯性微嘟着,唇肉粉嫩丰满,仿佛八月枝头的鲜桃,带着清香的露珠,引诱人去品尝。

手臂随意搭在身上,堪堪遮在胸前春光,露出隐约雪线,藕臂下鲜嫩一点,沉入水中…平滑小腹,浓荫下,若隐若现的桃花谷…

冯羁忽觉浑身滚烫,血液沸腾而起,瞬间集中到一个地方,他深呼吸两口,想缓解那种紧绷,却发现毫无作用。

平常给小丫头洗澡的时候,怎么过来的,冯羁现在觉得,简直就是奇迹,那时总想着小丫头的身体还没好利落,不能再折腾她,怕将来落下病根。

这丫头显然不领情,三番两次诱惑他,他真不信她这会儿能睡着,小丫头精力充沛,这几天又养的好,跟小猪一样,除了吃就是睡,这会儿能睡着,不用想,肯定是装的。

冯羁压住急于破体而出的yu望,并没有戳破她,而是一声不吭的靠近,静静等着…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小丫头就挺不住了。

萌萌虽然闭着眼,可耳朵一直是竖起来的,羁哥哥在外面敲门的时候,她才摆好姿势,什么姿势最性感,最漂亮,最有诱惑力,她研究半天了,今天晚上必须成功,不然,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尤其陈晓琪那色女,肯定能笑死她。

萌萌明明能感觉到,羁哥哥滚烫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从沉静到粗重的气息,她听的一清二楚,她等着羁哥哥像以前一样扑过来…

可左等右等都没动静,萌萌有些沉不住气了,心里开始嘀咕,不是真让她写检查吧!她才不写,她家美人娘跟老爹过了二十多年,也没见写过检查。

萌萌又等了一小会儿,还没动静,微微动了动脖子,睁开一只眼,正对上冯羁深暗却戏谑的目光。

萌萌撅撅嘴不干了:“羁哥哥,你欺负人家…”冯羁不禁逗她:“我连动都没动,怎么欺负你了?”

萌萌恨得不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扑了上来:“反正就是你欺负我…”湿漉漉的身子,直接钻进冯羁怀里,左蹭右蹭,又揉又搓,跟个大肉虫子一样钻来钻去,不消停…

手臂揽住冯羁的脖颈,小嘴主动贴了上去,这架势,诱惑不成就要霸王硬上弓,小嘴亲上冯羁的唇,小手还灵巧的探进他浴袍里作乱,而且,没有丝毫迟疑直奔主题…

手指间滚烫坚硬的触感,令萌萌不禁狠狠咬了他一口低低呢喃:“你就欺负我,这就是证据,哼…呃…呜呜…”后面的埋怨被冯羁吞入腹中…

冯羁迅速抓回主动权,逮住嘴里不安分的小俘虏,拖进自己的领地惩罚,虽yu望汹涌到几乎快决堤,却依然不紧不慢的亲她,温柔又缠绵的亲他的小丫头…

女人对温柔最不能免疫,萌萌的理智逐渐溃散,身体感官全部交给本能掌控…冯羁的动作跟前几次截然不同,没有急躁冒进,而是按部就班的亲吻抚摸…

唇从小丫头的嘴角滑落,贴着跳动灼热的脉搏,缓缓游走,仿佛一个漫不经心却目的鲜明的游客,中间几个地方停下,着意流连一阵,才继续往下…

他的手同样轻柔,仿佛羽翼,轻飘飘划过肌肤又烫又痒,令萌萌心里的躁动,仿佛初春破土而出的青草,迅速疯长起来,瞬间便没顶而出…

萌萌眼睛闭的紧紧,感觉却更加鲜明,随着冯羁的动作,时轻时重,时缓时急的哼唧声,从她喉咙中溢出,初始断断续续,很快便开始急促起来…

仿佛为了折磨她一般,冯羁的动作很轻很缓,却从不停歇,萌萌感觉,自己的一条tui被分开架起的时候,忽然睁开眼,扭动着身子反抗:“不,…羁哥哥,哪里…哪里不行…呃…啊…”她的声音细弱又急促,听起来一点不像拒绝,反而更是像邀请。

她怎么可能阻挡住冯羁的攻势,冯羁本来就是个相当霸道的男人,以前是不熟练,现在渐摸到了门,懂得享受其中乐趣,而且,他非常想取悦他的小丫头,从而获得更多快乐…

拨开重重葱郁春草,吻轻轻却坚决的印了上去,这是他的,所有这些都是他的,他可以恣意品尝,他伸出舌…

萌萌不由自主剧烈颤抖起来,身体紧紧绷起,几乎绷成一张弓形,那种想阻止却又想继续的感觉,纠结折磨着她几乎快要疯魔…

她缓缓睁开眼,小手下意识抓住冯羁的头,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这个男人,却发现冯羁也正望着她。

他眼中燃起一团火,在他深邃的眼底不停跳跃,漆黑亮泽的瞳仁里,清晰倒映着她的影子,萌萌觉得,他眼中的火能把她整个人都焚烧殆尽,连皮带骨,都烧成灰烬,他的唇,他的舌,他的眼里酝酿这足以燎原的情火,绚烂到极致的时候,她闭上眼,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死在这种极致的绚烂中,身体化成了灰,散在四周温热的水里,仿佛无形无迹…

但是冯羁怎么可能允许她死,这一刻,急于爆炸的yu望仍然在冯羁体内叫嚣,可是小丫头完全臣服,融化成一滩春水的样子,也足以溺毙了他.

冯羁竟有一种诡异的满足,不是身体的是心里,当然,他也不会就此饶过她就是了,深呼吸几口,伸手抱起小丫头走了出去…

脊背陷落在轻软的床褥间,萌萌舒服的哼唧一声,还没来得及延长这种舒服,就被冯羁直接翻了过去,抵住脊背,直接滑入,坚硬撑开柔软,仿佛一把滚烫的铁杵,带起潮湿粘稠的情潮,一波一波荡开,瞬间便淹没刚恢复的神智。

脑海里还残留着激情的余韵,身体却已经随着放肆的节奏,摆荡出更疯狂的弧度,不管情还是爱,这一刻都用这最原始却最直白的方式诠释,身和心合二为一,水乳交融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难分开彼此…

高层的窗外燃亮万家灯火,绚丽的霓虹穿过落地窗落进屋里,一丝一缕映在床上手足相抵交缠在一起的男女身上,进出,起伏,低吟,喘息,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荡人心魄的爱情乐章,连绵不断,亘古不绝…

浮荡的情潮渐渐退去,如海岸边落下的潮水,带走泥沙留下精美的贝壳,嵌在海滩上,仿佛窗外的漫天星子…

萌萌整个趴在冯羁身上,身体绵软,手脚无力,心里却充实非常,怎么会有一种快乐,可以这样疯狂,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可精神却依旧亢奋。

萌萌休息片刻,小脑袋贴在冯羁耳朵边小声道:“羁哥哥,三年前你为什么那么难过?”这是萌萌一块久治不愈的心病,两人之间这些年隐隐约约却始终如隔云雾,可是萌萌再迟钝,现在也看清了,羁哥哥对邵晴并不那么喜欢,至少不像她以前想的那样喜欢,那么,三年前羁哥哥为什么那样。

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羁哥哥喝酒,而且喝的酩酊大醉,萌萌始终认为是因为邵晴的离开,她甚至不敢问,也不敢提,让这件事沉入心底,变成一个解不开的心结,现在想起来,萌萌觉得或许有别的答案。

冯羁微微眯起眼,餍足之后的他,看起来有一种少见的慵懒,舒展着四肢,嘴角微微翘了翘:“小丫头,你不会觉得因为邵晴吧!”“难道不是吗?”萌萌嘟嘟嘴:“当时你还喝醉了,能让你借酒浇愁的除了她,我想不出别人…”

四十五回

冯羁睁开眼看着她,小丫头一脸明显的醋意,令他颇意外,从来不知道,小丫头会把三年前的事跟邵晴联系在一起。

邵晴跟他分手的时候,正赶上他一个战友出了事故,被强制转业,事故不大,按理说,可以留下来,毕竟培养一个合格的空军驾驶员并不容易,可其中干系到另外一个上级领导,事情就成了这样。

冯羁那一阵心情极为低落,邵晴又正好在那个节骨眼上提出分手,不能说完全没有邵晴的因素,但比重微乎其微,说到底,邵晴之于他,连过客都算不上,远没有小丫头重要。

自己对萌萌的感情有多深刻,冯羁已经切身领悟的清清楚楚,失去她的可能,哪怕有万分之的几率,都是他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一个邵晴又算什么,不过小丫头爱钻牛角尖,这个事儿还是解释清楚得好。

冯羁身后拢了拢她鬓边零落的发丝:“三年前是因为战友出事儿,跟旁人有什么关系,尽自己瞎琢磨。”萌萌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这么说来,自己这三年来心心念念的事儿跟本不存在,羁哥哥跟邵晴根本就没什么旧情难忘,藕断丝连。

萌萌忽然想起什么,漂亮的大眼忽然睁大,目光灼灼定在冯羁脸上:“羁哥哥你要坦白交代,你跟邵晴像我们这样过没有?”

冯羁愣了几秒才回过味来,不禁轻轻笑了,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没好气的道:“有你这个小醋桶在旁边搞破坏,我就是想干什么能干的成吗?”

萌萌脸上的期待顿时垮了下来:“可有很多时候我没在一边,你们俩孤男寡女,呜呜…”话没说完,就被冯羁一翻身压在身下,直接堵住她的小嘴,用力的亲她,亲的她意识开始迷糊,没空去倒这些乱七八糟的旧账…

刚才的激情还残留在脑海里,萌萌的身体且敏感非常,冯羁稍稍一动作,就勾起火星子,萌萌一双细白的大腿,已经超级配合的勾住他的腰,肌肤相贴,耳鬓厮磨,火星飞溅,刚刚熄灭的情火砰一声便重新点燃。

从身体里迸发出的yu望,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萌萌觉得仿佛身体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感觉,声音,理智,所有这些,全部屈从本能的yu望,那种不断扩张的空虚,仿佛一个无底的沟壑,急需充实填满…

进入,退出,退出又进入,周而复始的动作却带起一激烈情潮,纤白的腿弯弯,被有力的手臂架起,折起,抬高,让身体毫无障碍的尽情接触,仿佛这样,才能最紧的拥有彼此…

速度超越激情,激荡起的节奏,瞬间疯狂起来,暴雨击打花心,落红之下,香越浓,情越浓,仿佛怎么也要不够一样…

即便这样抱着她,冯羁依旧觉得远远不够,这是他的小丫头,他没过门的小媳妇儿,从那么小,一点点长成的小媳妇儿,细皮嫩肉,精灵古怪。

此时却比任何都媚,眼媚,身子媚,连那微张的小嘴里吐出的细软的声音,也媚,明明就是那么个青涩的小丫头,这会儿媚荡起来,真能要了他的命。

冯羁一开头还怕她不舒服,动作放的轻缓温柔,可他动作一缓,小丫头就不满的哼唧,睁开那双美丽的令人心悸的眼睛,用近乎谴责的目光看着他,激起冯羁的性子,发起狠来,开始下死力的收拾她…

大出大进,力道凶狠野蛮,萌萌从哼唧到shenyin到不能控制的叫喊出声…她觉得自己仿佛通了强劲的电流一样,不由自主颤栗,从心底深处升起的那股燥热随着战栗的幅度,节节攀升,她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浑身上下跟打摆子一样,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烫热起来仿佛被架在汹汹烈火中炙烤,瞬间却又仿佛沉入冰凉的冰川,说不上难受还是舒服,仿佛在冰火中沉浮,她用力抓住冯羁的肩膀,仿佛抓到了一块浮木,在狂风巨浪中摆荡起伏,忽高忽低,冲上顶峰,她止不住高声尖叫,沉入水底,却又呜呜咽咽…

萌萌发现不大舒服的时候,两人已不知做了多久,她觉得腰快要断了一样疼,睁开眼,不禁吓了一跳,羁哥哥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身上渗出,顺着纠结的肌肉线条,滴落,都快汇聚成了一条条小河。

而他的姿态,更像一个战场上杀红了眼的将军,眼神近乎凶狠的盯着她,气息粗重的吓人,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掐住她的纤细的腰肢,一股劲儿的猛冲猛撞,根本就忘了技术性的问题。

一开始还过得去,时间长了,肯定不舒服,毕竟萌萌也不是充气娃娃,她是活生生的女人,有感觉的女人,而且是个贪图享受的小女人,这样做不舒服,就换个姿势…

她抓住他的肩膀,腰身用力,一翻身就把冯羁压在下面,冯羁当然不会满意这样的姿势,大体上,像冯羁这种男人,都不怎么喜欢被压,他们习惯掌控主动权,习惯征服,不管是战场上还是床上…

但显然萌萌比他更霸道,他没来得及反抗,已经被小丫头堵住嘴,滑腻香软的小舌头嗖一下钻进他嘴里。

小丫头很聪明,吻技上无师自通,按压,蹭磨,勾住放开,纠缠,滑动…花样百出,身子配合小嘴儿上下起伏左右摆荡,冯羁美得直哼哼…

尤其动情的小丫头真美,冯羁的视线根本无法移开,哪怕一秒都舍不得,小丫头坐在他身上,脊背挺直,两条腿微弯着撑在他身体两侧,一上一下,飞快动着,仿佛骑马,迅速却有节奏…胸前雪白绵软,随着她的动作跳跃起来,白花花差点晃花了冯羁的眼,小脑袋甩动起来,乌黑长发荡起,拂在他身上…

冯羁刚舒服的闷哼一声,就被小丫头突然加快的动作堵住…这丫头真是个妖精,妖精…能量积蓄到极致,终于爆发…冯忍不住闭上眼,去感受那最极致的快乐…

风雨过后,短暂沉寂,冯羁睁开眼,不禁低笑出声,刚才还在他身上耀武扬威作怪的小丫头,这会儿就跟没了骨头一样,整个瘫软在他身上,连眼皮都没力气抬的模样儿,真挺招人疼。

冯羁心疼起来,本来想今天放过她,这丫头偏来勾他,变着法的勾他,勾了一次又一次,这时候知道难受了。

“累了,小疯丫头…”冯羁伸手抚摸她汗湿的脊背,一下一下,很轻很舒服,萌萌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刚才是挺美,可过后也真累,这算不算纵欲过度。

感觉身上不舒服,萌萌小嘴嘟囔了几个字,冯羁低头亲了她几下,没辙的道:“嗯,知道,洗澡…”

冯羁把两人洗涮干净,用大浴巾把小丫头裹住抱出来的时候,小丫头早就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放到床上,身子翻了翻,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