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靠在元好的怀里,拿他的小脸蛋枕着元好的腿,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有些委屈的道:“爹…弟弟…不要鱼儿。”小家伙说着,眼眶都红了。

一边的秋儿听了,卟嗵的一声跪了下来:“先生,都怪奴婢,今天早上小鱼公子早早醒了,奴婢侍候他起床,他一起来,就要去找先生,奴婢怕他打扰了先生和夫人休息,就没让他去,安慰他说,现在不要打扰先生和夫人,以后会有弟弟陪他玩,没想让小鱼公子误会了。”

“没事,这不怪你,不过,以后,小鱼要来找我,不要阻拦他。”元好听秋儿的解释,才知道小鱼为哪般,小鱼虽然在言语和走路上有障碍,但他对于感觉却是十分的敏感,在加上因为病弱,缺少安全感,所以,粘元好粘的紧,一般早上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找元好,今天,秋儿不让他来,他自然不安了。

“是,奴婢知道了。”秋儿道。

“退下吧,没事不用在跟前侍侯。”元好点头道。

秋儿便退了下去。

这时元好才抱起小鱼,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小鱼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小鱼都是爹的宝贝。”

小鱼看着元好的眼神,歪着头,笑了,笑的十分的灿烂,然后重重点头,两条细细的胳膊圈着元好的脖子,小脸蛋又轻轻的在元好的颈处磨擦着,自小到大,只要他高兴,他便会用这个动作表示亲昵。

“小鱼儿,来,这是你最爱吃的米粉糕。”这时,杨柳儿端着早点过来,然后拿着米糕在小鱼面前晃:“来,叫声娘就给你吃。”杨柳儿逗着他。

“不是。”小鱼摇晃着他的脑袋道。

“那谁是?”杨柳儿一愣问,小鱼虽然说的简短,但跟他相处久了的杨柳儿还是懂他的意思的。

“爹是。”小鱼儿说着,小身子更紧的偎着元好。

“他是爹,不是娘。”杨柳儿更正道。

“是娘。”小鱼儿瞪着眼睛,有些微怒的看着杨柳儿。

元好和杨柳儿面面相觑,小鱼儿的感觉有时真的是很神奇的。

“先生,外面有人找你,说是给卓青梅传说的。”这时,侍卫秦大过来,自上回受伤后,他便留在祝余院,担任元好的护卫。

一个月前卓青梅产下一女,如今她应该还在月子里,不知有什么事?想到这里,元好连忙道:“秦侍卫,快请。”

秦大点点头出去,不一会儿,就领了一对夫妇过来,那夫妇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

元好一看,这对夫妇她认识,是卓青梅的邻居,那快嘴嫂和她男人。

“我青梅嫂子身子养的怎么样了,有什么话让你们传?”元好问道。

“卓夫人离开了,她走的时候,让我们把这个孩子交给你,让你帮忙着照顾一下。”那快嘴嫂说着,就把怀里的孩子递了过来,。

元好接过孩子,有些疑惑的问:“那我青梅嫂子呢?”

那快嘴嫂和她男人相视了一眼,全都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我青梅嫂子的人吧?”元好望着那快嘴嫂的男人道。

“不错,小的算是卓夫人的手下,因为一年前,小的在码头搬动东西时,不小心砸了东西,差点叫人打死,是卓夫人救下来的,此后,卓夫人有些不便出面的事情都是交给小的去做的,只是这回小的真的不知卓夫人去哪里了,小的也想帮她的,可卓夫人说过,这事小的帮不了,得她亲自出手。”那快嘴嫂的男人道。

“那你即然跟了她这么长时间,就一点也不知道什么事吗,按你刚才所说,卓青梅怕是有危险。”元好盯着他道

“小的只知道,这一年多以来,她一直在找一个叫刑狗儿的。”那快嘴嫂的男人想了想道。

“刑狗儿?他是什么人?”元好问。

“小的曾卓夫人说过,这刑狗儿似乎曾是太子府的一个侍卫,据说身手相当的好,而自太子府着火后,这个刑狗儿就不知所踪,而前几天,卓夫人似乎知道了这个刑狗儿的下落,所以小的想,她应该是去找他去了。”快嘴嫂男人道。

元好点点头,明白了,这么说,这个刑狗儿定然于太子府大火有关,只是如此一来,卓青梅怕是有危险,要不然,她不会把孩子交给自己。

第五十六章 大夫绑票案

转眼天气便入秋了,几场风雨过后,天气就转冷。

一大早,元好揉着太阳穴,虽一遍五禽戏打完,仍不能稳解头痛,昨夜又是一个无眠的晚上。

“不行了,这么下去,我撑不住,公子,你不是有那安息香吧,给这孩子用用。”杨柳儿打着哈哈从厨房里出来,两只眼睛下面是黑黑的眼圈,另一边,正打扫着院子的秋儿也同样哈欠连天。

元好看了她一眼,无奈的道:“安息香有安定效果,大人用没问题,只是雁儿还小,那东西能不用就不用。”

“可她这么连夜连夜的哭也不是个事啊。”杨柳儿无奈的道。

元好想了想,点点头:“那看两天吧,如果不行,就用一点。”

雁儿就是那卓青梅的女儿,自上回快嘴嫂他们把雁儿送来后,也许小家伙感觉不到娘亲,便一直不得安宁,尤其是晚上,整夜整夜的哭,这不,都快天亮了,小家伙才睡去。

而卓青梅那边,这段时间,元好也找人打听过,却是一直没有消息,她只得叮嘱那快嘴嫂男人,让他一有卓青梅的消息,就通知自己。

谁知元好这边话音刚落,里面又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天,又来了。”杨柳儿拍拍额头,转身进屋,不一会儿就抱着小雁儿出来,小雁儿白嫩嫩的脸哭得通红,皱巴巴的。

院子里几人轮流抱着哄,可这小丫头,就跟受尽万般委屈似的,那哭声总也止不住,一会儿大哭,一会儿抽泣。

元好看着怀里的小丫头,这么哭下去,小丫头嗓子要哭坏,使不得,只得用一些手段,先止了她的哭再说。

“不哭。”这时,一边的小鱼过来,拍着元好怀里的小丫头,刚刚五个圈子走下来,小鱼额上冒着汗,走路,说话,是他每天早晨必不可少的功课,小鱼虽然每天常常要跌得鼻青眼肿,可却从来没有放弃过。

此时,小鱼一脸关切的看着元好怀里的小雁儿,黑漆漆的眼神满是专注,小巴掌拍着小雁儿,一下一下的。

而小雁儿渐渐的从大哭转到抽泣,最后含着小鱼的食指就嘟着嘴睡着了,难得的安稳。

元好和杨柳儿相视一眼,乐了,还真应了那句话,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妹妹昨晚一晚没睡,小鱼陪妹妹睡一会儿好不?”元好看着小鱼笑问。

“好。”小鱼重重点点头。

于是元好一手抱着小雁儿,一手牵着小鱼进了屋,两小家伙头靠头的,不一会儿都睡去了。

杨柳儿跟着后面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形,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下好了,总算是安稳了。”

元好转脸看着杨柳儿,看她一脸倦色,心里满是感动,不错,她虽然救过杨柳儿,可如今杨柳儿却帮了她很多忙,没有杨柳儿,有许多事情都不方便。

“你也再睡会儿吧,若有什么事,我让秋儿去做。”元好道。

“不了,这起来了哪还睡得着,今天我跟秋儿,苏嬷说好了,把屋里的炕整整,苏嬷说了,这京师的冬天来的得早,秋天很短的,别看这才刚入秋,过不了一段时间,说不停就要飞雪珠子了,屋里两个孩子,得注意保暖。”杨柳儿道。

“哦,这样啊,那我也要上街去买些碳,好象厨房里那碳不够用吧。”元好道。

一边杨柳儿听到元好的话,一脸有些郁闷的表情:“我说好儿,看你平日一脸精明样儿,怎么在生活上这么糊涂,这里是越王府哎,你是越王府的西席,朝廷挂着七品官衔的,这哪里还要你去买碳,昨儿个苏嬷就跟我说了,越王府的碳火分下来了,估计过两天,各府各院的碳就要分下来了,咱们院也不少。”

“哦,这样啊,没想到这些。”元好听杨柳儿这么一说,不由的摇了摇头,有些苦笑道,小时候,沈府里的事情,记忆已经遥远了,而这些年来,她四处漂泊,事事都是自己操心,因此形成了习惯思维。

两人正说着,秋儿进来。

“先生,夫人,王爷带庸公子来了。”

嗯?今天来的挺早,元好看了看天,似乎还不到下早朝的时候吧,想着便出去相迎。

“先生,小鱼呢。”刚出里屋,远远的小庸儿欢快的跑来,仰着脸问。

“小鱼在陪妹妹休息呢。”元好笑着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哈,小鱼偷懒。”小庸儿象抓住了把柄似的一脸偷笑。

“呵,他可没偷懒,一早早的,那五个圈都走下来了,庸儿你的任务完了?”元好笑着问。这个任务是指两小家伙早锻炼的任务,一个走五个圈,一个小跑五个圈。

“嗯,我这就跑。”小庸儿挥着拳头,就开始绕着院子跑起来。

元好在一边微笑的看着他跑,突然的却感到一道灼热的目光,不由的转脸一看,却是看到周潢表情有些奇特的望着自己。

“王爷?”元好叫周潢看得莫名其妙,便唤了一声,可周潢显然有些神不思蜀的,那眼眶下也有些灰,一脸的倦容。

“怎么了,王爷?”元好大声的唤了句。

“哦,没什么,对了,冬天的碳火下来了,朝廷分给你的那份我也一起帮你领了,我让人送到了祝余院厨房边的仓库里。”周潢这才回过神,神色有些悻悻的道。

“多谢王爷,对了,王爷,我看你神色疲倦,可是没有休息好,刑部的事情很忙?”元好问,自元妃出事后,皇上对庆王似乎也有些不快,于是又借着上次罪奴案的事情,削了庆王刑部的差事,这差事最后交到了越王的手里。

“是没睡好,前段时间,刑部接到案子,京里德生堂,保和堂两个主冶大夫莫名其妙的叫人绑了,如今不知下落,这案子还没个头绪呢,昨天晚上又传出消息,刘御医在回家的路上也叫贼人绑了,昨晚,我跟京师衙门以及刑部的人查了一晚,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今天早朝上,皇上连早朝都把我们免了,着我们通力查办此案,所以,从昨晚到现在,我根本就没合过眼。”周潢摇晃了一下脑袋道。

“这么说,贼人是专门对郎中大夫下手?”元好问。这案子,之前她就听周潢说过,没太在意,可如今,连刘御医也绑了,这么一来,案子就升级了。

“可不是。”周潢道,如今朝中人都说,今年风水不正,先是奴罪案,如今又是大夫绑架案,刑部和京师衙门的人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周潢也头大了,这是他刚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多少人看着呢。

“我想王爷应该派人重点盯着京师其他的大夫和御医,再盯着各大药店,调查每一个买药的人,当然,也要防止偷药的。”元好沉思了一下道。

“你是说,还会有大夫和御医遭绑架?”周潢揉着眉心问。

“我也只是猜测,王爷刚才也说了,贼人先是绑架了两个京师城中的大夫,而昨晚才绑架了刘御医,我想,很可能是贼人或于他有关的人,得了某种疑难之症,而贼人又不能出面找大夫冶疗。”

说到这里,元好一顿道:“对了,可以查查最近于朝廷通辑令有关的人,说到不能出面,他们应该是第一嫌疑,而如今刘御医被绑,有一种可能就是这病前面两个大夫冶不好,于是,贼人才打了御医的主意,假设如果刘御医也冶不好的话,那么贼人很可能再绑架其他的大夫,另外,贼人若要冶病的话,那就要吃药,那肯定还要再光顾药店,所以,盯着药店,说不定会有成果。”元好道。

“不错,我们大家只顾着破案,却没想到去分析贼人下一步的动向,行,我马上安排人去盯防。”周潢一改之前的疲倦,带着人飞快去安排。

第五十七章 瘟疫

接下来几天,周潢忙的前脚打后脚,天天带着人在京师各大药店里跑,在府里,元好很少看到他。

而元好,日子过得相当悠闲,白天照旧教小庸儿读书,然后就是关注着院子里的祝余草的长势,祝余草开花结籽了,而祝余草籽磨成粉做成的蜜丸则正是冶疗小鱼儿脑病的最好药品,别看小鱼现在一切都在好转,可随着他身体长大,据莫神医估计,小鱼的智力到了八九岁的时候可能就不会再发展了,所以,元好不得不未雨绸缪。

当然,这第一季的草籽元好还不能制药,她必须先收好,到了来年春天,再撒种,扩大祝余草的种植,以期收获更多的草籽,这样才够制药的量。

而晚上,元好则会在油灯下,仔仔细细的看着贾二哥给她留下的东西,琢磨里面的各种关系,说实在的,元好的并非天人之智,然而,当一个人专注的去做某一样事情的时候,只要她钻进去了,那么都会有所收获的,更何况,元好为这些东西耗尽了心力,这点看她那微微浅灰的鬓角,就能知道一二。

“公子,晚了,睡吧,不要又熬夜,你这身子骨可经不住这些。”一边杨柳儿照顾着小鱼和小雁儿睡下,本来小鱼是住在隔间的,只是如今小雁儿离了他就哭,元好就干脆让他暂时搬里面间,让他陪小雁儿一起睡,反正小雁儿还小呢,元好在自己的房间里又放了一张床,中间用屏风,主要是挡光,自己晚上常常熬夜,怕晚上那油灯的光线影响两娃儿睡觉。

“我熬夜习惯了,这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元好边喝着茶边道。

“你晚上还喝茶,自然睡不着了。”杨柳儿有些不赞同的摇摇头,随即又有些好奇的问:“你在看什么呢,看你看的那么专注。”

“没什么,我在看这把扇子呢,我总觉得,贾二哥千里迢迢的托人把这把扇子送到贾先生的手里,怕不会仅仅用来证明身份这么简单。”元好道,打开扇子,将扇子迎着油灯的光线仔细看着,可却看不出什么。

“我看看。”杨柳儿好奇,便伸手准备去拿元好手中的扇子,只是不小心,那手却撞在元好拿茶杯的手上,那茶杯一歪,一杯水就倒在整个扇面上。

“啊呀呀,糟了。”杨柳儿懊恼的叫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拿着汗巾去擦。

元好也连忙的拿起扇子,甩着水珠子,只是突然的,元好发现,扇面的背面,那字的图案浅了不少,然后,隐隐的在那字的空白处,浮现出一副侍女图。

元好连忙将扇子拿到进前,迎着油灯的光线,只是那空白处的侍女一手托着下巴,整个身子斜斜的靠在一张软榻上,背景是一副时下比较流行的田园山水画,而画中女子脸上带着幽幽的表情,眉目间透着万种风华,这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元好发现,女子脸的边上有两行蝇头小子。

元好更近的将画凑到灯前,细细的辩认那蝇头小字:此姝,名瑶姬,乃太子侍妾,太子府大火当晚,她同太子在一起,可太子死后,她却不知踪迹。

“还真是另有玄机。”此时,一边的杨柳儿也凑上前,惊叹此扇制作之巧。

“是啊。”元好点点头,更仔细的看着这画,这瑶姬如此美丽,应该不会默默无闻,嗯,先把她拓画下来,然后再慢慢的找人打听打听。

元好想着,便让杨柳儿取了纸笔。将侍女的像临摹了下来。

等元好画好,已是三更,杨柳儿打着哈欠,招呼着元好一起睡下。

“好儿,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女儿身?”躺下后,杨柳儿突然的问,每日睡下,看着元好瘦骨嶙峋的样子,就算同为女子,她也不由的为元好心疼。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元好枕着胳膊,看着顶上的帐幔,微微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总之该做的事情做完,无所牵挂了之后吧。”

杨柳儿沉默了,这该做的事情做完,说的容易,可有的人,至死也做不完,杨柳儿轻轻一叹,然后轻轻的拥了拥元好:“好儿,睡个好觉,咱们不想这些。”

元好点点头,吹灯睡下。

翻来覆去的,元好才睡着,只是迷迷蒙蒙间,元好做梦了,梦见了爹娘,大哥他们,还有小庸儿,最后却梦见了一场大火,那火里跳跃的几个大字,却是火凤宫三个字,元好发现,她就站在火口上,整个身子叫火焰吞没,周围传来一阵嘶杀之声。

元好猛的惊叫一声醒来,坐了起来,这才发现,秋夜沁冷的气温里,她居然出了一声的汗,那内衣都湿透了。

点亮油灯,元好起来换了衣服,正准备睡下,却听院外传来喝叫声。

“外面什么声音?”这时,杨柳儿也醒了,迷迷蒙蒙的问。

“你睡吧,我出去看看。”元好道,穿好了衣服去开门。只是门刚刚打开,一柄寒光凛凛的钢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而持刀之人是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你什么人?想干什么?”元好有些心慌,但此刻却极力冷静的道。

而一边的杨柳儿看到这情形,也惊叫的披衣起来:“恶贼,你快放开他,这里是越王府,你不想活啦。”

“哼,我自然知道这里是越王府,放心,我对沈先生没有恶意,只是请他去帮个忙,至于我的命,早晚是个死,早不在乎了。”那蒙面黑衣人道。肼这时,秦大也一身是血的带着人也冲了进来,显然之前,他已经跟贼人对上过了,此刻双方再一次对峙了起来。很快的,越王周潢也赶到了。

元好被那刀身逼抬着头,远远的同周潢的视线相对,周潢的眼中一片焦急。

“这位壮士,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坐下谈,动刀动枪的是谈不好问题的。”周潢盯着那黑衣人,脸色有些紧张的道。

“让开,我不想得罪你们,我只是请他帮个忙,你们若再阻止,那我也不在乎杀个人的。”黑衣人恶狠狠的道。

“你找他干什么呢,他只是我府上的一个西席,我想,若是论帮忙的话,你找他还不如找我,怎么说,我也是个王爷,能力比他大的多,要不,我跟他换一换。”周潢上前两步道。

“王爷,不可。”一边的涂伯和秦大惊叫。

“你没有,快让开。”那黑衣人喝道,手中的刀挥了一圈又回到元好的脖子上。

“王爷,你让人让开吧,我相信这位大哥不会伤害我的,我想他还要留我的命帮人冶病呢,对吧。”元好突然淡笑的道。

“你怎么知道?”

“是他们?”

黑衣人和周潢同时叫了起来。黑衣人没想到这沈公子一下就猜中了自己的目的,而周潢则有些咬牙,最近,他布置了人力将整个京师的大夫和药店都暗暗的控制了起来,本等着贼人落网,没想到贼人居然跑自己家里来的。

也怪他忽视了,沈四郎做为贾先生的弟子,在去年的杏林会上可是名声大动,而贾先生的金针术更被称为奇术,贼人找他就不足为奇了,怪只怪自己等人只盯着城里的大夫,却把这一层给忘了。

“快让开,要不我就动手了,反正我这条命没打算活。”黑衣人喝道,这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而官府面对这样的人是最头疼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命。

“王爷,让人退下吧,我想,我不会有事的。”元好道,她可以感觉到黑衣人的情绪激动了,若再这么对峙下去,黑衣人一个控制不住自己,说不准还真会伤了自己。

“退下。”周潢挥了挥手,却同时暗暗的对身边的涂伯道:“涂伯,你马上去安排,京师各路都让人守着,再安排人暗暗的跟着,我倒要看看,他要带人去哪里。”

“是。”涂伯应声,悄然退下去布置去了。

而这边,元好已经被黑衣人推着出了祝余院大门。

“不许跟着。”黑衣人叫道,随即却又冲着外面喊:“得手了,快来。”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辆马车从前面的黑暗处急驰过来,黑衣人提了元好上了马车,随后元好只觉劲部一痛,人便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元好被人摇醒,感到浑身骨头都痛。

“到了,下车。”黑衣人推着元好下了马车,元好看了看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山坳,周围全是土坯的房子,房子也不多,只有两三栋,都是破败的模样,看上去很荒凉,这里,显然已经出了京师了。

“进去吧。”那黑衣人推开一间屋子的门道。

元好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这间屋子虽然破败,但空间不小,只是于空间相对的,人数更不少,只见四周的床上,地上,躺着一个个的人,大多都是妇人和小孩,每个人都是脸色苍白,空气中除了药味儿还迷漫着一种呕吐的酸味儿。

“四郎,你也来了。”这时,一个声音招呼着,元好一看,正是之前失踪的刘御医。

“刘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元好问。她跟刘御医还是比较熟的,当初,她将那安息香的配方送给朝廷,后来,刘御医在研究这安息香的时候还专门找过他几次。

“是瘟疫呢,四郎你来看看,可有办法?”刘御医一脸严肃的道,之病若是传染出去,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第五十八章 船帮

那黑衣人将元好推进了屋子,自己却不进来,而是在门外将门紧紧的关闭了。

元好则被刘御医带着检查了一下十几个病人,所有的症状都是一样的,发热,上吐下泻,然后休克死亡。

“已经死掉五个人了,所有的手段我都用过了,都没用。”刘御医说着,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脸上十分的疲倦,身体上的疲倦无所谓,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那种无力感。

一个医者,对病束手无策,谁遇上都难受。

元好则坐在他身边,其实除了从贾先生那里得到的一些特殊配方以及金针法,真说到冶病,元好又哪里能比得过刘御医这等老国手。

“我用金针排毒法看看。”元好道,取了银针,就取穴三分。一肼边一个大夫就过来观察,正是之前被绑的保和堂的毕大夫,而之前,这个病人一直是他负责的,有没有效果,他最能看得出来。

只是到了傍晚,病人依然上吐下泻,显然没什么作用。

所有的人再一次失望了。

“我倒是曾听说过,南边沿海的地方曾爆发过这病,当时短短的一个月时间,整个村子的死都死绝了,我估计这种病跟水有关。”这时,德生堂的钱大夫走过来,一脸有些灰败的道。

“钱大夫,我看你脸色不对啊。”那刘御医看着他道。

“我也被传染了,今天一个下午,拉了七八回。”说到这里,那钱大夫突然捂着嘴,直冲后院,随后就是哇哇一声大吐。

刚吐完,他整个人就虚弱的坐倒在地上,元好和刘御医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坐靠在一边的门板上,立马一个黑瘦的老头,端了热水上来,先帮他擦干净嘴解,然后拧了块热汗巾搭在他的额头上。

“快,麻烦沈公子去给他煎服药。”刘御医说着,塞了一包药在元好的手上。

元好点点头。

煎药的地方就在后院的一个厨房,此刻厨房里空空的没一个人。

“原来还有几个妇人帮忙照顾服侍,如今人都躺在大厅上了,就麻烦沈大夫你就辛苦一下。”之前那个黑瘦老头在一边道。

“没关系,应该的。”元好道,麻利的拆药放水,然后将药罐放在一个碳炉上,又拿了把扇子扇着火。

此时,那黑瘦老头拿着扫帚,畚箕出了厨房,到了刚才钱大夫吐的地方,连着土将那污秽都扫了起来,倒到墙边的一个大坑里,随后老头又进厨房,弄了些草木灰洒在地上,接着,元好又看他收了脏汗巾放在一只大锅里煮。

这黑瘦老头,防瘟疫那一套做的十足,而脸上的表情,较院子里其他的人也少了一份慌乱,多了一份沉静,这老人家,不简单。

元好看他站在大锅前,用竹夹子翻着那些汗巾,边煎着药边跟他闲聊:“老人家,你这防传染的方法挺到位,你也是大夫吗?”

“呵呵,俺可不是大夫,不过,俺以前干过仵作,也算沾点边,俺们干仵作的,成日里跟尸体打交道,这种方法自然注意的多。”那黑瘦老道。

原来是做仵作的,那难怪这方些懂的多,元好点头:“老人家贵姓啊,这病爆发了多长时间,之前这些病人都做过什么?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