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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重莲嗤之以鼻,只是面上不发作罢了。

季家几个哥儿都正是读书的年纪,若是其他几房都上了族学,怎么会单单留下季崇宇?

再说了,季老太爷如今虽然有些颓废失落对前途感到心灰意冷,但对孙子辈的教育也不会放松,儿子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下一辈的身上。

季崇宇愣了愣,这才点头嗫嗫道:“父亲是说过,可我想跟着姐姐念书…”

听了季崇宇这话,季重莲差点被蜂蜜水给呛到了,不由拿绢帕捂了唇,轻咳了一声掩饰道:“姐姐不过在上京里读过两年书罢了,女夫子教得也不多,闺阁女子大概识字就行,又怎么比得上族学里夫子做的文章?”

“那…好吧。”

季崇宇想了想,仰起小脸蛋来,认真地说道:“我听姐姐的,今后夫子讲了什么,我回来再讲给姐姐听,咱们也能一起学习了。”

“宇哥儿最懂事了。”

季重莲爱怜地抚了抚季崇宇的头,心中一阵感动,这小子事事都能想到她,也不枉她疼他一场。

族学里没有设女子学堂,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也是真的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上京的世家子女倒是有请女夫子教习的惯例,但如今回到了丹阳,怕是大太太也再舍不得出这个钱了。

季重莲早预见到了这一点,也不介意,只盼着季崇宇能读出个名堂来。

大年三十家家团圆,是不能拜年的,但子夜一过,几个儿孙辈便跪在了季老太爷老太太跟前,说着一番吉祥祝福的话语,人人得了红包打赏,这便各自回苑里歇息了。

丹阳的习俗初一按惯例是不出门的,在家吃饺子,是取团团圆圆的意思。

初二请姑爷、姑娘回门,是娘家人聚道的日子,四姑太太远在上京回不来,也就只有大姑太太带着家人过来了,俩家就挨着住,也无所谓远近了。

初三会亲家,姑姨叔舅之间的串亲拜访也开始了,季家渐渐热闹了起来。

初四初五会朋友,这种拜年方式倒是传统,只是季家人离开丹阳久了,就是有朋友,那关系也生疏了,不过眼下却也是重新热络起来的机会。

到初五以后,仍可以拜年,就不论是谁都可以拜了,初一至初五家里还讲究“只进不出”,串亲访友拜年都要带礼物,但是一般不允许把自家的东西带出门,而是到街上买新的,否则新的一年家里要失财,而在这五天就连垃圾都必须堆在角落,不能扫出屋外,鞭炮碎屑也不清扫,尽在外院堆着。

四老爷季明宣倒是趁着这个机会,又得了大太太的委派,带着大盒小盒的礼物直奔族长家而去。

族长与季家虽然同宗,但却已是出了五服的关系,一个是本家,一个是偏枝,就是有亲源,也远得数不出来了。

季氏族长也算是丹阳有名的乡绅,出资建房,铺路搭桥,造福了一方百姓,虽然自己没有官身,但族中子弟出仕的也不少,就连知府老爷也对他多有敬重,往来之人多是清贵书香之家,善名与贤名远播。

对于曾官拜翰林学士的季老太爷多有耳闻,但并未深交,此刻季明宣带着厚礼,又是这样热情地上门来,倒着实让族长很是吃惊。

但问明白是何因由后,族长心中便坦然了。

虽然丹阳有名望之人都忙着和季家划清关系,但他却不可,族长是一族表率,他关注的目光应该投向全宗族子弟,而不应该因为某些因由便拿错眼看人。

再说季家如今有五位哥儿正是适学之龄,要上族学也是理所应当,总不能因为季老太爷的关系便将人拒之门外。

一番寒暄之后,族长见季明宣一表人才谈吐不俗,心下也生了几分好感,对于季老太爷一事也只能感叹时运不济罢了。

就这样,有季家族长的保荐,季家几位哥儿上族学之事也随着季明宣地满意离开而踏上了正式的规程。

第【21】章 姐妹欢聚

第【21】章姐妹欢聚

季重莲到底没有跟着一起去看元宵节的花灯,虽然这是石勇的提议,老太太与大太太那里也都是允了的,倒是季芙蓉、季海棠与她一般也留了下来。

元宵节的夜里,老宅内院仍是静悄悄的,红英在小厨房里做了汤圆,趁热装进食盒给季重莲提了回来。

主仆俩人摆了个梅花小方几,窝在榻上便吃了起来。

碧元的性子爱热闹,与刘妈妈一起陪同着季崇宇出了门去,此刻的翡翠潭极是清静,连丫环婆子们也被季重莲免了侍候,只留下值夜的,其余人任他们自个下去喝酒聊天了。

“这怎么屋前也没个人侍候,忒冷清了!”

屋外传来季芙蓉的声音,季重莲与红英都是一怔,红英连忙下了榻,刚趿好了鞋站在一旁,季芙蓉身边伺候的大丫环香菊已是打起了帘子。

季芙蓉一身明亮清雅的鹅黄色绣富贵吉祥图案的对襟小袄,头上带着两串镶了七彩宝石的珠串,衬得她格外娇媚,身后的季海棠如影随形,一身秋香身通身长袄清清淡淡,站在一边垂首低眉倒也不显眼。

“大姐姐二姐姐怎么跑来我这里了?”

季重莲眨了眨眼,很是吃惊。

“还不是怕五妹妹一个人寂寞,我特意带了二妹妹一同过来。”

季芙蓉原本只是四处走走查夜来着,行到宅里南角就想到了季重莲,这才特意过来瞧瞧。

她说话之间已经自动坐上了榻,执勺舀了舀白瓷小碗里的汤圆,偏头道:“怎么就吃些,没让厨房做些点心吗?”

“大厨房远了些,索性就在自个儿苑里煮上了!”

季重莲搓了搓手,倒也不在意,跟着坐了过去,还一脸笑意问道:“大姐姐二姐姐要吗,我再让红英去煮些?”

季重莲只是试探着问道,她自然知道季芙蓉不会吃这些,她的饮食用餐可都是跟着大太太的,厨房里的厨娘哪敢怠慢,长久以往下来,那胃口自然是刁的。

“哪里就远了,差个小丫环跑一趟不就得了。”

季芙蓉摆了摆手,放下了勺来,一指点在季重莲额头,噘嘴道:“就你这丫头心善,早早地放了底下的人,让他们自个儿寻乐去了,反倒显出了我的苛刻!”

“大姐姐哪里苛刻?待我就是极好,如今见着我苑里没人,也是心疼我找不到人使唤,哪里是真的苛刻,别人可有我这般明白大姐姐的好?!”

季重莲顺势凑了过去,一手挽着季芙蓉的胳膊,撒娇似地倚在了她的肩膀上。

过了年,季芙蓉就该满十二了,大太太让她学着管家,分放了一部分权力给她。

底下的人都知道季家大姑娘说一不二,有几个自恃着府里老人身份的想要欺生,倒是被大姑娘狠狠逮住错处教训了一番,或是发卖,或是挨了板子,如今再也没有人敢在她背后做小动作了。

“就你这张嘴甜!”

季芙蓉捏了捏季重莲圆润的鼻头,正色道:“你这苑里侍候的人本来就少,以后就算你要给他们清闲,也要轮着休息,姑娘屋门前哪能没有人侍候?”

“是,妹妹受教了。”

季重莲听后连连点头,季芙蓉就是喜欢摆出大姐姐的派头管这管那,人却是不讨厌的,待她也是真的好。

一旁的季海棠看了,只唇边泛着淡淡的羞涩的笑意,想来心里是羡慕的,却又学不来季重莲这模样,只能巴巴地望着她们。

“看你这般吃着,我也觉着有些饿了。”

季芙蓉转头看向墨菊,“吩咐厨房弄点酸辣烫锅,再并些蔬菜瓜果,我记得前些天庄子里还送了野味,叫厨娘切片打薄了,待会咱们涮着吃!”

墨菊应了一声便下去吩咐小丫环了,季重莲又将季海棠拉到一旁坐下。

听季芙蓉说要吃涮火锅,季重莲心里就直冒口水,这在前世可是她的最爱,只要得空了必定呼朋唤友到火锅店里聚上一聚,喝两壶梅子酒,涮几片肉片,那滋味别提有多惬意了。

只是如今没有了这样的机会,翡翠潭的小厨房里也不好准备这些个盆料汤底,她若私自弄了,柳姨娘怕是又会在季明宣跟前告上她一状。

而这样的事情,能免则免吧!

上次因为针线活计的事,柳姨娘在大太太那处吃了挂落,心里对她已是极度不满了,就连季紫薇见着她也是话里带刺,让人躲都躲不及。

之后季明宣还特意来对她说教了一通,她只是点头应是,半句不搭腔。

季明宣走后,柳姨娘又粉墨登场,只说季紫薇年纪小,针线活计也没有她这般利索,既然是姐姐就要爱护妹妹,多承担一些也没什么,若是连这事都还要闹到大太太那处,倒真是让人觉得少了几分人情味。

柳姨娘的话语倒不严厉,只是明里暗里的话是想要让季重莲重新去将活计给要回来,若是她自愿的,那别人也不会说道什么,反倒是会夸奖她爱护妹妹。

柳姨娘不肯让自己的女儿吃亏,便将别人都当作傻子吗?

季重莲不由在心底冷嗤,只是面上却不显,等柳姨娘走后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理会的人也半分不去理会。

姐妹们说笑闲聊了一会儿,小半个时辰不到,厨房里的几个婆子便提着红泥小炉,并一口酸辣汤锅,再拼了几碟荤素菜色一一放下。

红英与香菊在一旁伺候着摆上碗筷,季重莲与季芙蓉便脱鞋上榻了,季海棠起初还有些拘束,却拗不住季重莲的热情,也渐渐放开了些。

季海棠是大房庶出,虽然只小上季芙蓉一岁,却事事以季芙蓉马首是瞻,想来是受洪姨娘的影响教育至深,人虽胆怯了些,却没有什么坏心肠,季重莲倒是不讨厌她。

姐妹三人吃吃玩玩好不热闹,等到石勇他们一干人赏玩元宵灯会后,他们这处已经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季重莲也早早地歇下了,梦中似乎还畅游在那美味的汤锅中,她不由打了个嗝,翻了个身又甜甜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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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姑侄叙话

第【22】章姑侄叙话

石府后院有一座老旧的书楼,飞檐拱翘,楼顶还铺就着琉璃瓦,听说是这宅子从前的主人所建,如今虽然宅邸易了主,这座书楼却仍在,传承百年,历久珍贵,那里面丰富的藏书也一并给留了下来。

自从季重莲无意间从石勇口中知道这事后,便央了他带自己去看看,这一看之下,她便成了这座书楼的经常来客。

好在石府就近季家老宅的南角门,季明惠又为了两家来往方便,特意在此处修了个甬道开了道角门。

季重莲向季芙蓉报备过这事,每日午后便会去书楼里坐上两个时辰,除了学习这个时代的知识以外,也方便了石勇将抄录的邸报拿给她看。

这一日,细雨霏霏,天气有些阴沉,太阳早便被乌云给挡住了,沉密而低落,连鼻间都充斥着一股湿冷之气。

季重莲照例窝在书楼里,桌案上是她已经选好的一本杂游记,准备带回自个儿屋里权作消遣,剩下其他重要的例如史经、章则之类的大书本,她一般只在书楼里翻阅,一来是怕弄坏了,二来也是怕带回了自个儿屋后人多口杂,怕传出点什么便不好了,她本就是谨慎惯了的人,自然做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

“姑娘,瞧这天气,大表少爷今天还来吗?”

碧元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有些迟疑地说道。

今儿正是该石勇来给季重莲送邸报的日子,虽然平日里他闲着无事也会溜达到书楼里来,但一来二去,季重莲便有些避讳着,石勇怕也是知事的,知道男女有别,便不再经常出现了。

季重莲抚了抚眉,暗自思忖着,突然,她目光一亮。

不远处,两把石青色的油布伞撑就着,大姑母的身影已经款款而来,木屐踏着湿滑的地面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哎呀,是大姑太太!”

碧元低呼了一声,半掩了门,有些慌乱地看向季重莲,“姑娘,咱们快从后门走,应该碰不到。”

季重莲一怔,缓缓摇了摇头,她对大姑母素有好感,如此躲了开去实属不敬,你怎么知道别人没有发现你,还是早就知道了你在这处地方,所以特意前来呢?

再说,她在这后院书楼里看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没有大姑母的默许,怕是只有石勇的保证也不足以成事。

对于这一点,季重莲心里自然是感激的。

季明惠一行人到了书楼,香秀收了雨伞,香株便来叩响了门,显然便是知道里面有人的。

季重莲轻轻叹了一声,这才让碧元去开门,大姑母刚一站定,她便敛衽行了一礼,抬头笑道:“大姑母可是特意来寻我的?”

季明惠微微一怔,随即便笑了,挥手抖落肩头的雨渍,上前牵了季重莲的手,“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也不枉我…”

话到这里自然又是一收,季明惠抿唇一笑,已经拉了季重莲到内间叙话。

不一会儿,香株便捧上了煮好的热茶,在这满室茶香,烟雾袅袅之中,季明惠轻轻一叹,“转眼间便过去这么多年,你都长成大姑娘了!”

季重莲没有答腔,只是好奇地看向大姑母,她知道大姑母似乎在回忆什么,而这一切,又好似与她息息相关。

“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对你另眼相待?”

季明惠偏头看向季重莲,只见她眉眼细致,俏丽可人,顾盼间竟然已有沈氏的几分神采。

“姑母想要说,自然便会告诉重莲。”

季重莲端正地坐着,虽然心里有些期盼,但到底面上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好奇,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我与你母亲有旧,如今你既然回到了丹阳,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自然会好好看顾你。”

季明惠这样说着,想来并不愿意深言,喝了一口茶水后,便静静地看向季重莲,只觉得眼前的小女孩好似真和同龄的孩子不一般。

懂谦让,有自知,难得的是知道隐忍,韬光养晦,徐徐图之,倒不似一般闺阁中的女子,颇有将门淑媛之风。

这一点,从季重莲让石勇给她抄录邸报便能看出一二,若不是时刻关注着季家的前程与命运,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又怎么会翻看这枯燥乏味的邸报,朝堂大事官员任免,这历来是男人们所在意的。

若不是当年石毅想谋得安抚使司副使这个正六品武职外官的缺,季明惠想来也不会投注心力在这方面,也不会因此与沈氏搭上了线。

如今她所做的一切,也算是还上当年欠下沈氏的情。

或许季家的人都不知道这个看似不争不夺的四太太,暗地里却是早已经盘算好了一切,就算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也悉心地为子女铺路,就等着将来的某一天种下的瓜能结出豆来。

这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只是生性软弱了些,若是她能争一争,夺一夺,或许今日便不是这样的局面了。

季明惠在惋惜的同时,不由深深一叹,看着如今的季重莲就想到了当年的沈氏,她们是母女啊!

同样的兰心蕙质,只是对季重莲,她到底是多了一份期许。

就连石勇也是…想起自己的儿子,季明惠无奈一笑。

她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石勇沉稳,但却刻板了些,少了这个年纪孩童该有的活泼与跳动,这一点石强便做得很好,两个儿子的将来她都有打算过,若是能有个像季重莲这般的媳妇…

想着想着,季明惠便笑了起来,孩子们都还年幼,怕是她想得太早了,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打算。

季重莲眨了眨眼,她自然不知道此刻大姑母心里在想着什么,可看着大姑母似乎沉浸在往日记忆中略有些恍惚失笑的神情,她脑中如有一阵光芒闪烁,慢慢地醒悟过来。

母亲…沈氏…

这或许与她而言只是一个代号,她甚至没能清晰地感觉过,但如今却能体会那份沉留下的母爱,通过另一种方式缓缓延伸。

这一刻,季重莲默默地垂下了头,不觉间泪湿衣襟。

第【23】章 族学辛酸

第【23】章族学辛酸

过了年节,约莫着孩子们都收起了玩乐之心,时至二月初二,族学便正式开课。

季重莲早早地便为季崇宇缝制了个简单的书包,但为了样子不太奇怪,做成了这时代褡裢的模样,只是取了巧多缝制了几个口袋,又分了内外层大小包,甚至还细心地在每个包面上绣了对应的字,将随堂的一应用具放置在里面,取用起来极其方便,但外观却是不显,也只有真正使用的人才能明白它的好处。

季重莲每日做了活计后,唯一有兴趣的两件事便是清算自有资产,另一个就是悦读邸报和看书。

从前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例钱,自从那次拜年时在老太太跟前露了脸,她又难得地说了吉祥话讨了老太太的欢心,他们两姐弟的例钱便正式作数了。

她与季崇宇每月都只二两银子,虽然例钱不多,但都收在她这里,有用的时候再使,至于那压箱底的一千两银票季重莲至今还没有找到它的正确用途。

再加上从前她还描些花样在三姑娘季幽兰那里换了些物什回来,若是变卖了也能凑出一笔不小的银钱,这些都没算进公中,自然是她个人的财物。

“姑娘!”

碧元撩了帘子进屋,眉目间带着几分焦急,“少爷下学了!”

“下学就下学,怎么了?”

季重莲合上了匣子,递给红英锁在柜里,这才转向碧元道:“瞧你这慌乱的模样,出什么事了?”

碧元急得脸都红了,“婢子见着…婢子见着少爷的衣衫都被人给扯破了,他虽然躲着婢子,又带了小厮一溜烟地进了屋,可婢子没看错,那衣衫上还恍惚有红色的…”

碧元话还未说完,季重莲已经滑下了榻来,穿好红英递来的家常大衣裳,略微理了理便神情凝重奔了出去,“你们随我去看看。”

俩个丫头连声应是,到了季崇宇屋外,季重莲已是放缓了脚步,只听得屋内传来季崇宇的恳求声,“妈妈,这事千万不能告诉姐姐知道!”

刘妈妈似乎有些为难,连声音都透着几分哽咽,“这事明明是三少爷和五少爷不对,少爷你何故要替他们受罪?”

季崇宇还要说什么,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给推了开去,季重莲已是冷着一张小脸跨了进来。

季崇宇换下的衣衫还来不及收去,他见状正要去收捡,碧元已经得了季重莲的眼色,先一步将那衣服抢到了手。

季重莲抖开一开,那衣衫胸口处有两个黑黑的脚印,袍角被撒碎了个大口子,的确像碧元说的染了色,是已经变得暗红的血渍。

“谁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重莲的目光缓缓从刘妈妈身上扫过,这才看向了季崇宇,唇角紧紧地抿着,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气势。

季崇宇缩了缩肩膀,咬了咬唇却是低垂了目光,刘妈妈在一旁看得不忍,只上前道:“姑娘,少爷不是有意与人打架的…是三少爷和五少爷惹得麻烦…却害得少爷来抵事,这才…”

“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重莲的目光又一次转向了季崇宇,“宇哥儿,你自己说!”

“姐!”

季崇宇唤了季重莲一声,却见她不为所动,不由咬了咬牙。

这本也是小事,他就是不想惊动姐姐这才偷偷摸摸地回房换衣服,没想到先被碧元给瞧见,之后又被刘妈妈给撞破,他眼下已是懊恼地紧,哪里还抵得住季重莲这连番地追问。

“你不说?”

季重莲挑了挑眉,“既然是宝哥儿与天哥儿惹出的麻烦,我自去问他们!”

季重莲说完这话作势要走,季崇宇猛然抬起了头,就要过来拉她,“姐,不能去!你问了他们也不会承认的!”

“那你自己告诉我!”

季重莲这次回转了身,目光极其认真地看向季崇宇,“我知道我的弟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对不会胡乱生事,姐姐相信你,但你若不想姐姐一直为你担心,就要告诉我缘由。”

季重莲一番循循善诱倒是说得季崇宇心底生起了满满的傲气和豪情,他在心里想了想,这才小声道:“姐,是族学里的人笑话…笑话咱们家,说什么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三哥与五弟气不过便与他们争执,之后三哥与五弟下了学先走一步,我便被他们堵在了门口,这才…”

“姐,我照着你的吩咐,没有惹事,也没有与他们打架,就是挨了几脚,那袍角的血是别人不小心磕着的,也不是我的,之后有同学说要去叫夫子来,他们便都吓得散了!”

季重莲沉吟了一阵,这才摸了摸季崇宇的头,轻声道:“咱们不惹事,却也不怕事,今儿个这事明显就是那些人不对,姐带你去学堂,为你讨个公道!”

“姐,不用了,真不用了,你别去!”

季崇宇听了连连摆手,那模样好似要哭出来了一般,“你若去了,同学今后还不得笑话死我!”

男孩子间打斗本是小事,若是还要女孩子为他出头,那今后可是再也抬不起头了。

“好!”

季重莲答应得很爽快,又拍了拍季崇宇的肩膀,“那你今后有什么事情都不可以瞒着姐姐,知道吗?”

“嗯。”

季崇宇连连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俩姐弟遂又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季重莲无非是问他在学堂的情况如何,夫子教导得怎样,是否听得进去,若是有不明白的一定要问,不能不懂装懂得过且过。

季崇宇一向对季重莲的话很是信服,自然连声应是。

“好孩子,早些歇息。”

临到末了,季重莲离开时又吩咐刘妈妈好好看看季崇宇的身上是否有什么伤痕,若是不好立刻来报。

出了季崇宇的屋,季重莲的脸色便沉了下来,转头对碧元吩咐道:“打听一下族学里教导宇哥儿那班的夫子是谁。”

碧元微微有些诧异,却还是点头应了,就连红英此刻也猜不透季重莲的心思,她家小姐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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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夫子杜维

第【24】章夫子杜维

从上京离开时,季家裁减了一部分仆佣,有的发卖有的配人,原本以为人手也是紧够了,但回到丹阳后摆宴请客时才发现人手还是有些短缺,便在当地雇了些临散户帮忙,其中有一户人还算机敏通达,大太太便将他们给留了下来,别的不说,有个熟识当地人事环境的人呆在身边总是好的。

而那户人家十三岁的女儿春兰便在大姑娘季芙蓉屋里当差,是个三等丫环,但做事利索,嘴巴又甜,虽然是外来户,但很快也与季家的家生子打成了一片。

这次季重莲派碧元去打听消息,她自然就找上了春兰。

俩个小丫头一阵嗑牙,叽叽喳喳地说了好大一通,临到末了,碧元塞了一个精致的绣着鱼戏莲叶的碧色荷包到春兰怀中,笑道:“前一阵你不是还说喜欢这荷包吗,如今便送与你了。”

“这怎么好?”

春兰惊喜道,不过稍微推了一下便接了过来,“那就谢谢姐姐了。”

碧元走后,春兰连忙转身打开了荷包,荷包里有块碎银,约莫也有两钱重,她放嘴里一咬,不由“哎哟”一声,脸上却是笑了。

他们一家人本是平常的庄稼户,一年到头勤勤恳恳,到头来也只得不到七八两银子,如今才在季家帮工没多久,太太姑娘们打赏的,连着每月的月例银子她都一一攒着,到出嫁时定也是一笔不小的嫁妆了,可比村头的翠花家强多了。

虽然不知道碧元为什么要打听那位杜夫子,但碧元是给五姑娘办事的,主子们的事下面的人还是少知道得好,而她历来嘴巴严,能说的便说,不能说的绝不多漏半个字,这也是大姑娘越来越赏识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