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心里暖暖的,想着祖母的话,有意让宋墨开心,也压低了声音道:“可我想和你在一起嘛!”

笑意顿时就止不住地从宋墨的眼里溢出来。

他的态度更加坚定了,表情却更加的柔和,道:“你去陪他老人家,我又不是小孩子。”

窦昭捏了捏他的手,这才转身进了内室。

直到窦世英下衙赶过来,宋墨脸上的笑意也没有减少分毫。

窦昭不由深深地反省自己。

她好像把前世的夫妻相处模式慢慢地拿到了她和宋墨之间。

这可是个大忌!

自己以后一定要改。

而那边宋墨却一面和岳父逗着儿子,一面笑着问起过继的事:“家里的亲戚朋友都已经下了帖吗?”

窦世英从衣袖里摸出个和田玉雕的玉珑玲塞到了元哥儿的手里,笑道:“毕竟是家事,没有请朋友。”

宋墨欲言又止。

他很少流露出这样的表情,窦世英不由得神色一正,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不是,不是。”宋墨踌躇道,“我自柳叶胡同回来,就有个想法…”

一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样子。

窦世英笑道:“你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想说什么就说。你可是我的半儿子。”

被无情地戳穿,宋墨讪然干笑了两声,却也不得没面子,索性开门见山地道:“这嫡妻和续弦毕竟不一样,您就没有想到把十二哥记在岳母的名下?”

第四百六十五章 亲事

窦世英还就真没有想过。

毕竟王映雪还活着,赵谷秋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他不由一拍大腿,兴奋起来,道:“你这主意好!就这么办!”说完,用完了晚膳就去了榆树胡同。

五太太知道了道:“我和六弟妹都想到这一茬,只是都不好提这事,没想到七叔一下子想通了。”

窦世枢也笑道:“他这些日子行事比从前有章法多了。”

五太太点头,望着丈夫两鬃冒出来的银丝,心痛道:“他们能顺顺当当的,你也能少操点心。”

窦世枢朝着妻子温和地笑了笑,塞了个墨锭给五太太,道:“来,帮我磨墨,我给二哥写封信去,让他在族谱上添一笔。”

五太太笑着应“是”,挽回了衣袖静静地帮丈夫磨着墨。

回到家里的窦昭却好好地“犒劳”了宋墨一番,宋墨快活之余生出几分忐忑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窦昭啼笑皆非,横了他一眼,道:“能有什么事?”

宋墨嘿嘿地笑,不愿意放过自己的“福利”,搂了半裸的窦昭,低声道:“我还要从后面进去。”

说话间,那物件已硬邦邦地顶在了窦昭的大腿内侧。

窦昭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又有了兴致,吓了一大跳,斜睇着他:“你还嫌不够乱啊!”

她并不知道自己面如霞飞,那瞥过去的一眼如海棠滴露,说不出来的妩媚娇艳,让宋墨的心火更灼了。

“让他们进来收拾就是了。”宋墨说着,手已握住了她胸前的丰盈,把窦昭压在了床上。

窦昭被他撩得再次情动。索性闭上了眼睛,随他胡闹去。

第二天早上,乳娘抱了元哥儿过来喂奶。

窦昭羞得都有些不敢看元哥的面孔,强做镇定的吩咐乳娘:“今天早上你喂他!”

乳娘不解退了下去。

旁边服侍的甘露想着换下来的那些沾满了各种印记的被褥,隐隐猜到些什么,脸也跟着烧了起来。

只有罪魁祸首的宋墨神色淡定,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可等他一走出门,嘴角就高高地翘了起来。

元哥儿勉勉强强地吃了乳娘的几口奶,没等一个时辰。就哭着朝着窦昭怀里拱。

时间太短,窦昭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过,元哥儿依旧只吃了个半,没半个时辰,又闹了起来。把作息时间全给打乱了。

窦昭暗自脸红,溺爱地宠着儿子,他想吃的时候就让他吃,结果是元哥儿片刻不离地赖在她的怀里,以至于若朱来禀她说蒋琰这些日子神情有些恍惚的时候,她只好抱着元哥儿去了碧水轩。

仔细一瞧,蒋琰是比从前清减了些。

窦昭让她和元哥儿玩。问她:“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蒋琰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想去大相国寺给上炷香…”

窦昭有些奇怪,可再问,她红着脸不作声。窦昭想着她快出嫁了。有些别样的心思不好意思说也是很自然,笑着允诺了,又让人安排出行的马车和随行的粗使婆子。

蒋琰羞涩地向窦昭道谢,怯生生地道:“能不能邀了十二姐一起去?”

“有她陪着。那就再好不过了。”窦昭原准备自己陪她去的,既然她有了自己贴己的姐妹。窦昭乐得放手,因而鼓励她写了帖邀请蒋骊珠。

蒋骊珠嫁进吴家已经有大半年,夫妻恩爱,生活顺遂,却不知道为什么身上迟迟没有动静,婆婆虽然安慰她这种事不能急,可她心里还像火燎似的,正思寻着要不要去给观世音菩萨上炷香,接到蒋琰的请帖,她欣然答应。

吴太太也是从做孙媳妇熬到做婆婆的,很是理解蒋骊珠的心情,亲自吩咐人备了香炷,送蒋骊珠上了马车。

宋墨也希望蒋琰以个朋友走动,知道她去大相国寺上香,还让人给了她一百两纹银做香火钱。

蒋琰推辞。

宋墨的脸立刻铁青。

窦昭忙朝着蒋琰使眼色。

蒋琰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错了事,忙收了银子向宋墨道谢,神色怆惶地退了下去。

宋墨不由按了按太阳穴。

窦昭就笑着将手掌伸到了他的面前,嗔道:“今天银楼的掌柜会送琰妹妹出嫁的首饰过来,我要打个珍珠头箍!”

宋墨失笑,顺势就把窦昭拉坐在了自己的膝头,咬了她的耳朵道:“我连人都是你的,还能少了你的珍珠头箍?我们不打珍珠头箍,我给你打个百宝璎珞,好不好?”

“平时谁戴百宝璎珞?”窦昭和他胡诌,“你就不想让我如愿罢了。”

宋墨手就从她的衣襟里伸了进去,调笑道:“你让我吃一口,珍珠打箍也打,百宝璎珞也是打…”

窦昭败下阵来,从他的膝头跳了起来。

宋墨哈哈大笑,心里十分的快活,拉着她不让她走。

夫妻两个正在那里纠缠着,武夷隔着棉子禀道:“世子爷,耿立过来了。”

宋墨放开了窦昭,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面颊,柔声道:“我去去就来。”

窦昭乖巧地帮他整了整衣襟,送他出了内室,站在门口直到宋墨的身影出了正院,这才转回内室。

宋墨虽然不动声色,可她刚才还是感觉到他听着“耿立”这个名字的时候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她招了杜唯留在府里的小厮刘章,问他知不知道耿立这个人。

越是知道的多,越是明白窦昭在宋墨心中的地位,对窦昭就会更忌惮。

刘章回答的时候牙齿打着颤,道:“小的知道,他是辽王麾下的第一幕僚。”

窦昭愕然,遣了刘章退下,有些心神不宁地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等着宋墨回来。

做了都指挥使,辽王的手最终还是伸向了宋墨。

难道老天爷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那辽王荣登大宝。是不是也是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