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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绝黎吃惊的看着她,那种肌肤相触时熟悉的感觉令他恍惚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时龙麝舞罢,海天俱老,他躺在地下以龙麝曼妙的双腿为枕头,喃喃地说我这一身能与你在这里终老,纵以天海为我的牢笼,永世不履人间的繁华,我也心甘情愿。龙麝便只身微笑,不说一个字,眼中有仿佛姐姐般的温柔。

“这么对年过去了,你心里还是个孩子啊。”龙麝轻声说,“我们必须保住这艘船,如果让鲛人占据白云边,我们没有人能活下去。”

她顿了顿,“其实你们早已知道这里有鲛人,对吧?你这里就有鲛人,死去的鲛人。”

苏绝黎警惕地看着她。

阿大把目光转向台子上的鲛人尸体,以龙麝的位置,应该看不到台子上的尸体,他把小鲛女紧紧地搂在怀里,下意识地,他把这个异类看作了自己的女儿一样的人。

“鲛人的血味道其实很浓重,只是你们人类闻不出来,干涸的鲛血会有经久不散的苦味。”龙麝说“我闭上眼睛也能想到多少鲛人死在这里。你们在这里杀死过很多鲛人,剖开他们,研究他们。对不对?”

苏绝黎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

“我不想问为什么,你也不必问鲛人和瀛县之间的仇恨。我只是想说鲛人来了,我们只能帮助彼此。”龙麝说,“我们两个都那么固执,都不会逃走,对不对?”

苏绝黎默默地看着她美丽的眼睛。当年令他迷惑的不只是这个女人的美,还有她的敏锐,她是个异类,却比任何女人都善解人心,直到今日她依然能洞彻他的心。虽然他都觉得自己曾在茫茫的大海上死过一次,是另一个人了。

“怎么做?”苏绝黎问。

“当冥川大潮来袭的时候,鲛人也会被潮水冲走。”龙麝说,“潮水已经在半路上,我们只需坚持到那个时候,在潮水把鲛人群冲走之后,我们就放下影流号远航。”

苏绝黎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他们忽然返身拾起了自己的武器。瞬间分开,此刻他们已经握着武器了,随手就能杀死对方,于是不能再接近彼此。他们目光警惕,缓缓地后退,退向通道的两端。

“你从船头的舱门出去,船尾还有一个暗门。”苏绝黎说,“我会在那里,凡是试着登上甲板或者砍断缆绳的鲛人都杀死,其余的交给弩手。”

龙麝缓缓点头,“你明知蛛巢之宴是杀人的筵席,却从未提醒过牟中流,为什么?”

苏绝黎诡秘地一笑,“如果阴离贞觉得蛛巢之宴就能杀死牟中流,那么他还是不够了解牟中流!”

两人登上甲板的两头,长蛇般的阴影正从天而降,剩下的九条缆绳都系在影流号甲板上的铁环中,这些铁环和船的龙骨相连。鲛人们已经明白要正面攀上悬崖他们必将付出惨烈的代价,砍断缆绳就等若砍断了瀛县的生机,这是更有效的战术。这些体魄堪比五个强壮男子的异族有着不亚于人类的智慧。鲛人们借助凸起的岩石作为掩护,爬到比影流号更高的地方,然后一齐往甲板上跳跃。

苏绝黎和龙麝各自抬头仰望。这一幕简直像是天空打开了闸门,魔鬼们倾泻而下。

苏绝黎往下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搅动了海水,夜色中的海面被白色的泡沫覆盖,睡眠如沸腾那样翻滚,海底传来巨大生物的啸声,白色的水柱直刺向天空。

“那是种巨大的鲸鱼,我们叫它”海王“。”龙麝大声说,“它的身体有寻常鲸鱼十倍之大,力量无与伦比,鲛人远行时会带上海王,把坐骑固定在它们身上。一条海王能拉动几十个鲛人和他们的坐骑,一条海王就是一支军队。”

“它们在海底做什么?”苏绝黎问。

“它们用巨大的身体搅水,令敌人无法看清楚海中有多少鲛人,同时防备乱箭的攻击。”龙麝说,“海王们聚集的地方,就是鲛人的本阵。”

“那么这些,就是他们的前锋了。”苏绝黎抬头看着游动着逼近的鲛人武士们。

两人登上甲板的两头,长蛇般的阴影正从天而降,剩下的九条缆绳都系在影流号甲板上的铁环中,这些铁环和船的龙骨相连。鲛人们已经明白要正面攀上悬崖他们必将付出惨烈的代价,砍断缆绳就等若砍断了瀛县的生机,这是更有效的战术。这些体魄堪比五个强壮男子的异族有着不亚于人类的智慧。鲛人们借助凸起的岩石作为掩护,爬到比影流号更高的地方,然后一齐往甲板上跳跃。

苏绝黎和龙麝各自抬头仰望。这一幕简直像是天空打开了闸门,魔鬼们倾泻而下。

苏绝黎往下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搅动了海水,夜色中的海面被白色的泡沫覆盖,睡眠如沸腾那样翻滚,海底传来巨大生物的啸声,白色的水柱直刺向天空。

“那是种巨大的鲸鱼,我们叫它”海王“。”龙麝大声说,“它的身体有寻常鲸鱼十倍之大,力量无与伦比,鲛人远行时会带上海王,把坐骑固定在它们身上。一条海王能拉动几十个鲛人和他们的坐骑,一条海王就是一支军队。”

“它们在海底做什么?”苏绝黎问。

“它们用巨大的身体搅水,令敌人无法看清楚海中有多少鲛人,同时防备乱箭的攻击。”龙麝说,“海王们聚集的地方,就是鲛人的本阵。”

“那么这些,就是他们的前锋了。”苏绝黎抬头看着游动着逼近的鲛人武士们。

苏绝黎抬头看着游动着逼近的鲛人武士们,这些如长鱼又如巨蛇的异族拥有强壮的筋骨,肌肉在鳞片下缓缓滚动,骨节暴突的手中握着致命的利刃。鲛人男子和女子的形貌迥异,女子在不发怒的时候柔媚万端,甚至让人可以忽略那条狰狞可怖的长尾,男子却狰狞如恶鬼,脸上有突出皮肤的骨刺,莹蓝色的眼睛被硬膜覆盖着,死死地盯着黑衣的苏绝黎。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如在蟒蛇的窝里等待被吞噬。

苏绝黎忽然动了,大袖中利剑刺出,直指面前那个鲛人的额心!蛇弹射出去扑咬敌人的速度比得上人类中最快的剑手,鲛人的反应便如一条巨蛇,完全看不清他的动作,他轻易地偏头闪过了苏绝黎的剑。苏绝黎脸上闪过一丝阴森的笑,广袖震动,剑上的锁链缠住了鲛人的脖子。在这个身长十尺的魁梧武士来得及反应之前,苏绝黎猛地抽回锁链,鲛人正欲前扑,瞬间就把锁链带到了苏绝黎面前。在他来得及举起骨刀的时候,苏绝黎另一只袖子中探出长叉钺,劈入了鲛人的额头中央!

而船首的那边,龙麝吹灭了澹台之灯。

鲛人武士们努力嗅着龙麝身上带着某种熟悉的气息。眼前这个笼罩在诡异甲胄中的女人一点都不像个鲛人,但她却带有鲛人的气息,如同干燥的海苔,这是她身上沉香所不能掩盖的。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龙麝的身上,忽略了周围那些萤火虫般的光亮,没有澹台的压制之后,草覆们骤然兴奋起来。

鲛人武士们终于决定要除掉眼前之敌时,龙麝忽然消失了,草覆钻入了鲛人武士们的鳞片中,片刻之后,燃烧着的鲛人武士翻滚在甲板上,露出白色的腹部。

龙麝闪避到草覆群之外,向着新一轮降下的鲛人武士们射出了短刃。

商博良跑到十二重楼之下,已经气喘吁吁。尨鱦们巨大的身体从山坡上往下滑动的时候简直就如山洪般,它们重达千斤的身躯纠缠在一起把树木推倒,满山坡都是鳞片的反光和它们长着黑纹的白腹,好在上坡对这些巨型海蛇来说非常艰难,它们必须蠕动着靠身体把彼此往上堆。这样商博良才能把它们甩掉。

十二重楼灯火通明,锦帐中鼓乐声声,这座山坡用作幕天席地的大屋,正在开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宴。商博良看傻眼,他明白瀛县这些奢华盛宴之首的蛛巢之宴必然超越八品皇鼎等等名目,却没有料到竟能奢靡到这个地步。

“有人么?”他声嘶力竭的大吼,“尨鱦!尨鱦群在岛那边登岸了!”

无人应答,只有袅袅的乐声和女孩们略带轻佻的笑声被山风带来,空灵如幻境。

商博良有点不解,尨鱦来袭,这不该是十二重楼纷纷震动,琉璃碗被逃命的人打碎,女人们哭泣,扑到的火烛点燃了纱幕这般景象么?这些人居然照旧歌舞升平。

或许是山风把自己的声音带往了另一个方向,导致山上的人听不清自己说话。他深吸一口气,沿着山路石阶继续往上狂奔。

片刻他就听见了拍打小鼓的声音,女孩们浅吟低唱的声音就隔着一丛竹林。他心里一喜,从竹林中的小道钻了过去,对着温暖的篝火大喊,“快走!尨鱦来袭!”

围坐在篝火边的男男女女都抬头看他,眸子中带着浓郁的春情和酒意,一点不带慌张,个个笑意盈盈。

八个素裙的少女,酒淋湿了她们的头发和裙子,她们美好的肌肤在白裙下若隐若现,水手们亲吻着她们的面颊,旁边倾翻了酒壶。演奏音乐的不是人,而是篝火旁的漏壶,这精巧的玩意儿可以模仿几十种乐器的声音。

商博良嗅了嗅,立刻明白,那是龙子烧,这岛上最烈的酒。它不仅仅是醇厚,还混合了龙鱼的胆,浸泡着种种海味,有着细细的催情效果,甚至让人如陷梦境中。

这甚至不能称作一种酒了,而是一种药。有一晚上莲迦拿来了龙子烧,逼着商博良和她对饮,最后商博良醉的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