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有这样的想法的人……他的生活应该是没有目标的,或者说他早就对生存产生了质疑,可是他却从这个人身上看不出这一点……不,应该说是任何人都不可能会想到逢魔的左川泽——一个嚣张跋扈几乎已经是站在黑暗世界顶端的男人,会生活在一片茫然无措中,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天方夜谭。

左川泽无所谓的“嗯”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人总在忙忙碌碌东奔西走,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真正是为了什么而活,我不过是奇怪罢了。”

宋哲越来越想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问道,“奇怪什么?”

“奇怪有些人明明没有活的价值为什么还是不肯去死。”左川泽轻声道,他的声音很好听,当他心平气和的和人说话的时候竟让人不由自主地去倾听,而他——极少会心平气和的和人说话。这世界上的人都不会想到左川泽会有心平气和的一天,或者说当他这么说话的时候大多数的人都是不敢留下来继续听的,当然,宋哲并不算那多数的人。

只听他极轻的又加了一句,“奇怪明明死了才是对他最好的结果,为什么还是——不肯去死呢。”

宋哲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听他这么一说只笑道,“或许是因为还对这个世界怀有希望吧。”

左川泽忽然笑了一下,“希望?”他极黑的睦子渐渐起了一道讽刺的光,嘴角的笑意也勾得深了一些,堪堪将他映衬得又妖艳了一分,“你知不知道我曾经问过一个乞丐,我问他为什么都沦落到这种程度了怎么还不肯去死,你猜他告诉我什么?”

“哦?你还做过这么无聊的事,”宋哲含笑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如果有一天他要不到钱了,那就只有死了,而他现在还能要到钱就说明这个世界还有希望,说明他还有希望……”

宋哲静静的听着,心想那个人应该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爱这种东西吧,因为有爱,所以不会去死。这点他不明白,而这个人估计也不明白。他有时也很奇怪为什么有些人总喜欢将“爱”挂在嘴边,似乎那样就能得到多么强大的力量似的,真是好笑。

左川泽自然不会知道宋哲在想些什么,而是继续道,“然后我就对他说我想知道他的这点希望到底能到达什么程度。”

宋哲漂亮的丹凤眼微微闪了一道光,问道,“你做了什么?”

“我给了他一百万,”左川泽直直的看着他,笑意盎然,“你猜结局是什么?”

“你比我还奇怪,”宋哲摇头而笑,问道,“结局是什么?”

“他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然后拿这笔钱去做生意,结果全部赔进去了,”左川泽好听的声音染了一层妖异的笑意,一字一顿道,“一点不剩,甚至还欠下了一大堆债。”

宋哲忍不住问,“然后呢?”

“他死了。”

宋哲脚步一顿,左川泽不管不顾直接向前走去,重新走到雨中,声音渐渐飘在落雨的空中,湿润而清冷,“他从一栋大厦的顶层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宋哲依然没有动,左川泽站定回头,雨水顺着他的头顶慢慢流到卷翘的睫毛上,然后流到眼中,接着笔直的顺着脸颊滑下,只听他慢条斯理的说,“他所谓的希望非但没有让他继续生存反而直接害死了他。这就是希望。”

宋哲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的意思很明白,他在明确的说他不相信希望。人到底要经历怎样的过去才会连基本的希望也失去?硬生生逼自己不去相信,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希望破灭之后的绝望。

而正因为没有希望,所以他一直生活在一片极度清醒的茫然中。他甚至还特意去证明,证明他是对的,证明这个世界、证明人——是不应该有希望的。

可偏偏他在这种状态下还是能将逢魔的势力不断壮大,拓展副业,并且时刻看准时机,一击必中,这简直又是一个极端矛盾的存在。

左川泽的过去是一个谜……宋哲清冷的丹凤眼看了他半晌,接着慢慢走到他身边,重新为他遮雨,温雅的道,“那只能说明你的运气比较差罢了,或许哪天我也应该去尝试一把,得到的结局很可能会不一样,走吧,你再淋下去真的会感冒。”

左川泽极黑的睦子看了他半晌,然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走,他的睦子只在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清明了片刻便又恢复往日的深不见底,可是就在那极短的片刻,宋哲却觉得他要比世界上大部分人、比往常,更接近左川泽的灵魂。

雨渐渐小了,可周围却漂浮着许多白茫茫的雾气,阴冷而潮湿。宋哲侧过头看了看左川泽苍白的侧脸,温和的问,“你冷不冷?”

左川泽挑了一下眉,他的嘴唇明明也已经没了血色,可是那挑眉的瞬间还是会有种绝代风华的味道,宋哲见他的嘴角又挂上了往日暧昧的笑就知道接下来绝对没有什么好话,果然——只听他笑着问,“如果我说冷,宋大公子你愿不愿意用你赤裸的身体温暖一下我呢?”

宋哲轻笑,“如果你把赤裸两个字去了,我想我会考虑看看。”

“去了还有什么意思,”左川泽妖冶的睦子里带了少许鄙夷,惋惜的笑道,“宋大公子你可真是不懂风情,害我忽然想念我的那些床伴了。”

言下之意,堂堂宋家的当家宋哲,连那些活跃在上流社会的交际花都不如。

宋哲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又问了一遍,“那你到底是冷不冷?”

“不冷,”左川泽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慢条斯理的说,“我的体质跟正常人相比——是不一样的。”

“哦?”宋哲心中一动,含笑挑眉,“究竟有多么不一样?”

左川泽却暧昧的道,“你如果肯乖乖的让我上一次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你就这么想上我?”

“那当然,我有预感把你压在身下一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宋哲惋惜的摇头,“那真遗憾。”

二人边走边说,等走到夜魅的时候天际已经微微泛了点白光,他们的手下都尽责的等在门外,此刻见他们走过来逢魔的人立刻上前道,“主人,金三角的狄上校昨夜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无论是左川泽还是宋哲都是不带手机的,他们的手机都交给一直跟在身边的手下了,所以要找他们就先要找到他们的手下,而他们身边没有手下跟着的情况也很少,就比如现在。

左川泽“咦”了一声微微抬起头,还未等他说什么就见前方走来一个高大的人影,而这个人快速走到他身前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接着他感到了这个人整个胸腔因为笑意而带来的振颤,耳边也跟着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泽,好久不见。”

第9章 宠物之争

宋哲微微侧过头,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不明生物抱着自己的宠物,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扯开他们然后将左川泽拖去浴室从头到脚好好的洗一遍。可是他刚要这么做就停住了,一是他不想用自己的手碰那只不明生物,第二条则正好撞在他目前的心病上——左川泽暂时还不是他的宠物。

但是他也绝对不能任由他们这样继续抱下去,便温雅道,“这位是……”

他的声音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左川泽趁机挣开了那个人的怀抱,简明的道,“我朋友,宋大公子你请便,我们先走了。”

宋哲目前的心病之二:左川泽和他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人缓步跟在左川泽身后,说道,“泽,你怎么浑身湿成这样,快进去洗澡换衣服。”

“我知道。”

宋哲的心病之三:他对左川泽的称呼还没有亲昵到这种程度。

因此这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嘴角都挂着温柔至极的微笑,直让他那些手下看得毛骨悚然。

这个在宋哲眼里的不明生物名叫狄翰,是左川泽在金三角的老朋友,是个能力极佳的年轻上校,浓眉大眼,英气逼人。他喜欢左川泽,从见面的第一眼起就喜欢。左川泽就像一朵罂粟,而他们金三角就是靠罂粟生活,所以左川泽在他眼里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绝对的存在。

“你怎么会来?”左川泽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换了一件衣服便走到餐厅坐下,看着对面的人问道。

狄翰已经事先倒好了两杯红酒,点好了早餐,闻言笑道,“你这么聪明难道会猜不到吗?”

左川泽妖冶的睦子看了看眼前的红酒,嘴角挑起一丝笑意,“你还是不死心,这次又是什么?麻醉剂、安眠药、春药还是毒品?这些你不是都试过么?”

狄翰从见面的那天起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左川泽的想法,也更加没有掩饰过,所以认识的这几年他为了得到左川泽什么招数都用过,只是无一有用。

狄翰听他这么一说便老实的回答,“类似于麻醉剂和安眠药的东西,我新得到的,药店根本就没有卖,不过在此之前我曾经找了许多不同体质的人作试验,他们大都睡了两个小时左右就醒了,没有副作用,”他说着冲左川泽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所以说你可以大胆的服用,如果这次真的中招了我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好好的享用你。”他曾和左川泽有过约定,如果他能得手左川泽答应让他为所欲为事后绝不计较,而左川泽之所以会答应定这个约定理由其实很简单,就两个字:闲得。

“我都说了我的体质和常人不一样了,”左川泽端起面前的酒杯晃了晃,不在意的喝了一口,舔舔嘴唇笑道,“酒倒是不错。”

“给你喝的当然要弄最好的,”狄翰眨也不眨的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反应?”

“就算真的管用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发作吧?”左川泽挑了挑眉,“你也未免太心急了。”

狄翰道,“可是我给他们吃了之后他们很快就睡了。”

左川泽勾起一抹邪笑,“所以我说这个对我没用,你怎么就不死心?”

狄翰有些不甘心的道,“我就不信我这辈子都无法得手,再等等看,你再多喝点,或许一会儿就起作用了呢?”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左川泽端起酒又喝了两口便开始着手解决早餐,头也不抬的问,“你跑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试药?”

狄翰反问,“难道有比这个还重要的事吗?”

“我怎么知道,看你这么闲最近金三角似乎很太平?”左川泽冲他挑了一下眉。金三角那边有许多派系之争,经常发生战争。

狄翰轻轻“嗯”了一声,说道,“上次一场大战之后大家都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再有战争,不过再过不久就该收罂粟了,到时候全球的毒枭都会过去,我就必须要回去了。”

左川泽诧异,“也就是说在罂粟收割之前你都不会回去了?”

“是啊,”狄翰冲他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我要留在你身边,万一被我抓到机会你就是我的了。”

左川泽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无所谓的道,“随你便,反正我也很闲,有你在还能给我的生活增加点乐趣,我每次看见你从斗志高昂到垂头丧气心情都会变得很好。”

狄翰对他的讽刺毫不在意,信誓旦旦的道,“我早晚有一天会得手的!”

“祝你好运,”左川泽冲他举了举杯,“希望到你得手的那天我还活着,否则你就只能奸尸了。”

狄翰直直的看着他,说道,“就算奸尸我也不在乎。”

“我相信,你这份执着很是狂热啊,连我都有点奇怪了……”他说到这微微一顿,只觉得一丝丝寒气顺着四肢向大脑急窜而去,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

这种感觉……他那一向看不出头绪的睦子里顿时闪过一道狠戾的光,这让他在一瞬间变得极其锐利,这个药是……“咔嚓”一声脆响,左川泽直接捏碎了手里的酒杯,鲜血瞬间染红了苍白的皮肤,他抬起头看着狄翰,一字一顿道,“你实话告诉我,你……”他的话还未说完眼前便骤然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狄翰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刚要起身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就见他身体一斜,直直的倒了下去,他一惊,急忙奔过去将他抱在怀中,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是药效发作了,这个认知让他激动地连双手都在轻微的颤抖,想也没想就将他打横抱起向楼上的客房走去,喃喃道,“我似乎不用奸尸了呢。”

左川泽的手下此刻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主人有令,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他们是不能插手的,因此他们看到这个画面都忍不住心底发寒,心道他们主人这就要被人吃干抹净了?一点悬念都没有的真的真的要被吃了?

宋哲此刻刚刚洗完澡出来,他的手下见状立刻过来道,“大少爷,顾家刚刚打过电话。”

宋哲想了想,“是紫菡?”

“是。”

宋哲从手下手里拿过手机,慢悠悠的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拨了回去,没一会儿那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喂,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没事,”宋哲答道,微微诧异了一下笑着说,“哭了?”

“嗯……虽然我知道你这样做没错,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的伯伯,我小的时候他们都还算待我不错的……”

宋哲温雅的道,“我是不会安慰你的。”

顾紫菡被他这么一说立刻破涕为笑,“我也没指望你能安慰我。”

“警察怎么说?”

“说是帮派纷争被牵扯进去了,我那些姑姑婶婶好像对此都深信不疑,一点也没有往你身上怀疑。”

宋哲低笑,“那是因为我跟他们说这件事我不想被人知道让他们一定保密,所以他们便都听话的谁也没告诉。”

“你可真阴险,幸好我不用真的嫁给你,对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一会儿就过去,怎么说我现在也算半个顾家人了。”

“那我在这等你,再见。”

“再见。”宋哲笑着挂上电话,他的手下在他打电话的空档已经吩咐服务生将早餐端了进来,他见状便起身去解决早餐,而就是在这时他的手机恰好响了起来,宋哲低头看了看,见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轩辕傲”便笑着接起来,“难得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轩辕傲的语气听起来很愉快,“我就是想问问你,如果你的宠物不干净了你还要不要了?”

宋哲的丹凤眼一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轩辕傲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都在时刻打你宠物的主意么?啊,不过反正你对他也没有那方面的兴趣,这个你应该不介意吧?”

“谁说我不介意,如果有人敢亲我的小桃我会把他的嘴缝起来,”宋哲一边向外走去一边问道,“和那个从金三角来的人有关吧?他们现在在哪?”

“喂,我可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信息。”

“好吧,那你想让你这间犯法的夜魅倒闭?”

“……我发现我就不应该给你打电话,”轩辕傲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其中的利弊,不过他也并没有考虑多长时间,毕竟与阴险的宋哲为敌不是明智之举,便说道,“好吧,他们刚刚进了A905房间。”

宋哲收了电话扭头就走。

这边狄翰大步走出电梯快速进门就把左川泽放在了床上,左川泽的手掌里面还有许多细小的玻璃碎片没有清干净,此刻鲜红的血液蜿蜒的流在苍白的皮肤上很是刺激人的神经,狄翰拿起他的手吻了吻,并没有替他处理伤口,左川泽的体质确实和别人不同,他不敢保证这个人能昏迷多长时间,他低头看着他,这个想得到想到发疯的人此刻就毫无防备的躺在他面前,任他随意,这种感觉太过甜蜜兴奋,情欲几乎是在瞬间就体内蔓延了上来。

狄翰的呼吸立刻重了一分,他甚至连衣带都来不及解便直接伸手撕了他的红袍,因为太过用力的关系指尖在他的锁骨上留了一道鲜红的痕迹,看起来更加诱人。

他看得呼吸一窒,低头作势就要吻下去,然而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他一惊,猛然抬头望向那边,来人根本没有说话,而是闪身过来用枪直接指在了他的头上。

狄翰毕竟也是军人出身,脸上毫无惧色,他慢慢站起身看向这个人身后走进来的人,新进来的这人一袭白缎金纹的唐装,正是今天早晨和左川泽共撑一把伞的人。

狄翰直直的看着他,“你想要干什么?”

宋哲脸上挂着一贯的浅笑,慢慢走到床边看了看,接着进了浴室拿出一条崭新的浴巾伸手慢条斯理的将左川泽包好,这才温和的开口,“他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宠物,被你弄脏了就不好了。”

狄翰狠狠的看着他,“这是我和他的约定,关你什么事?”

宋哲抬眼看他,脸上浅笑依旧,说得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可偏偏那个语调听上去依然是心平气和、温柔至极,让人愤恨的恨不得咬碎一口牙,只听他一字一顿道,“那么我现在要把他抱走,又关你什么事呢?”

第10章 狂热

狄翰认识左川泽多久,这一天就盼了多久,而现在却被一个半路杀过来的人坏了好事他自然是不甘心的,他毕竟在战场上混久了,此刻没有丝毫畏惧,现在见那个人弯腰要把左川泽抱走他便猛然欺身到用枪指着他的人身前,闪电出手横肘向上重重击中这个人的头部,另一只手同时伸出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那把枪便顺利落入他的手中,接着他快步上前直接拿枪抵在了宋哲的头上,冷声道,“放开你的手。”

宋哲的手下也已经纷纷赶来,此刻见状便急忙掏枪将那个人围了起来。

宋哲脸色不变,慢慢起身挥手让手下将枪收起来,浅笑道,“即便我现在放手或者你干脆把我宰了,你今天也绝对别想碰他分毫,这里毕竟不是金三角,我的实力要远比你的厉害的多。”

狄翰神色一寒,打量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手上的枪又向前顶了顶,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你果然和你的外表一样就是个长在温室里的大少爷,其实你不知道我完全不介意把你绑在这里当人质然后在你的面前直接要了泽,等我享受完了泽也醒了,到时候你还能把我怎么样?现在,让你的手下都出去!快点!”

宋哲赞赏的点头,挥手让手下向后退,笑道,“你要是这么做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很可惜,你还是漏算了一点。”

狄翰一顿,“什么?”

宋哲优雅的道,“我。”

他的话音刚落狄翰只觉眼前一花,刚才还和一副谈笑风生样子的人立刻出现在自己身侧,而自己拿枪的手腕以及肩膀也同时被他的双手分别握住,耳边只听两声清脆的“咔嚓”声,他手腕和肩膀的骨关节同时被这个人捏错位了。

狄翰闷哼一声,并不后退,而是快速伸出另一只手直取他的喉咙,宋哲并不慌忙,轻松躲过后如法炮制将他那只胳膊也卸了下来。狄翰又是一声闷哼,他的作战经验比较丰富,此刻乍见宋哲的手法脑中瞬间闪过三个字:特种兵。

宋哲的手下在第一时间上前一把将他按住,宋哲看也不看他,而是接过手下递上来的毛巾开始仔细的擦自己的手,如果可以的话他实在是不想和这个不明生物有肢体接触。

狄翰面色铁青,眼中仍然没有丝毫惧色,他直直的看着宋哲,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从刚才的身手来看这个人绝对是顶级特种兵里近身格斗的好手,这跟他儒雅的形象简直完全不符。

“我叫宋哲,”宋哲擦完手将毛巾递给手下便走到床边将左川泽打横抱了起来,左川泽的身体出乎意料的轻,宋哲将他牢牢扣在怀里,对上狄翰阴沉的脸,浅笑依旧道,“你最好牢牢记住,因为如果你还是对他不死心的话,这个名字将是你永远的噩梦。”

他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吩咐道,“把他放了,他怎么说也是我家宠物的朋友,我们对待朋友不能太粗鲁。”这句话直接气的狄翰差点又扑上来,不过他还是分得清眼下的形势的,也懂得来日方长,可是到手的美味就这么飞了还是让他很不甘心,但又不能直接上门要人,这里确实不是金三角,于是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能缓解现在苦闷,那就是去喝酒。

宋哲自然不知道他走之后狄翰成了一个酒鬼,而是心情甚好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直接进了浴室,他一直抱着左川泽,站在一旁吩咐手下把热水放好再把药箱拿进来,这才让他们都出去。

“你还真是轻啊。”宋哲笑着喃喃了一句,左川泽的体重绝对要比正常水平轻很多,这难道和他口中所谓的体质不同有关?他身上的谜还真多……宋哲独自想了想便小心翼翼的将他放进浴池里,然后把他身上的浴巾和衣服全部脱了再把自己的衣服脱去也跟着进了浴池,他从身后将左川泽抱在怀里,打开浴池旁边的药箱,开始仔细的替他清理伤口。

“好好的捏什么杯子,弄得都是血,我有洁癖的,”宋哲轻轻自言自语了一句,末了说道,“算了,看在你是我的宠物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他将左川泽的手仔细的包扎好,小心翼翼的不让它碰到水,这才开始替他洗澡。

呵——宋哲看着自己怀里的左川泽,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低沉好听的声音也随着白茫茫的雾气慢慢散开,“还真的是难得的乖巧啊……”

轩辕傲思考再三作了一番挣扎后终于还是决定从床上爬起来去看热闹,可是他没想到等他赶到时人家已经结束战斗了,于是他只能命人多拿几瓶酒伺候好那个酒鬼,抚慰一下人家那个受伤的小心灵,这才走到宋哲的房间前站定,他看了看门外的那些手下,不抱希望的问道,“你们家大公子在里面干什么呢?”

之所以不抱希望是他非常清楚宋哲那个病态到几乎变态的嗜好。果然,只听手下毕恭毕敬的道,“我家少爷在给……在给他的宠物洗澡。”他倒是想实话实说“在给逢魔的左先生洗澡”,可是那样子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恶寒,只能临时改口。

轩辕傲悲哀的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算了,我走了,一会儿他要是出来不用告诉他我来过了。”

“是。”

轩辕傲于是懒洋洋的向回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再次悲哀的叹了一口气,心道左川泽你既然长成这样就别怪宋哲能看上你,这只能说明你运气差遇上了那个变态。宋哲这个人虽然平时看上去是个翩翩君子给人的感觉挺正常的,可是一旦遇上令他看上眼的物品他会变得非常狂热,尤其是对于新到手的宠物,你都无法想象他能狂热到什么程度。

不过现下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宋哲的笼子还没有做好,不然这个人早就抱着左川泽把他关进笼子里直接空运回去了。

轩辕傲想的没错,宋哲对待自己的宠物确实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记得他第一次得到小桃的时候也是非常高兴,一会儿摸摸它的耳朵,一会儿摸摸尾巴,然后摸摸爪子,再抱进怀中亲一口。

左川泽当然也绝对逃不出这个命运,他的遭遇甚至比小桃还惨,因为宋哲对他的态度明显要比对待小桃热烈。因此这个人在浴室几乎被宋哲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全摸了一遍,还被他不过瘾的托起下巴在脸上亲了好几口,这才被心满意足的他抱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左川泽紧紧闭着眼,似乎对于外界的刺激一点都感觉不到,他闭上眼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脆弱,仿佛就是个易碎的琉璃娃娃,所以当他的身体深深的陷到那张宽大奢华的大床上时顿时让人感觉无比精致娇贵。

夜魅的玻璃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完全不用担心会有别人从外面看进室内,所以宋哲并没有拉窗帘,此刻上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的打进来,给左川泽全身打上了一层柔柔的光,那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几乎都要透明了,不过在那层脆弱之下,他锁骨上的那一抹红痕倒是看上去越发的妖冶。

宋哲很喜欢这样的妖冶,只是有点可惜这个红痕不是他弄出来的,于是他低头看了一会儿便忽然凑过去在他另一边的锁骨上用力吸了一口,接着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弄出来的吻痕,这才替他将被子盖好然后走到餐桌前解决他重新让人端上来的早餐。

按照那个不明生物的说法左川泽这一觉睡不长,宋哲看了看时间,从他将他抱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这个人应该很快就醒了,于是他便一边吃早点一边等他转醒,可是当他吃完早点再看完一份报纸后这个人还是没有醒,倒是他身上的红痕和吻痕退了不少,几乎都快要消失了,宋哲对此感到非常不满意,便又凑过去打算在他身上重新弄出一些吻痕。

左川泽的皮肤非常细腻,似乎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弄出痕迹,宋哲板着他的下巴,嘴唇慢慢移到他的耳侧用力的吸了几下,却意外地发现身下的人忽然轻微的颤了颤。宋哲以为他要醒过来便抬起头好整以暇的面对那双漆黑的睦子,可是他等了一会儿左川泽还是没有睁开眼。

“嗯……”宋哲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低笑着道,“这个……该不会是你的敏感地带吧?”

似乎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又一次低下头仔细的吻了上去,甚至还破天荒地伸出舌头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