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极纵无双之正室指南上一章:第 29 章
  • 极纵无双之正室指南下一章:第 31 章

宇文玠不时的喝一口茶,尽管他自己也说在外从不乱吃东西,但到底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什么,他一杯茶都快喝光了。

终于,伴随着尘烟的原始又痛快的马术完毕,随后那些少年都从马背上跳下来,再次聚到一起,给宇文玠请安。

扭头看向宇文玠,他的脸色似乎并不是特别好,虽一如既往的平静,可那下巴处却绷得紧。

再次让他们平身,宇文玠表现的并无兴致。楚震却不以为意,笑看了他一眼,随后蓦地站起身。

“正好今日小王爷在,其实,近几个月来与赵国的战事皆失利不只是士气低迷那么简单,而是因为有内鬼。次次泄露军中防守巡逻位置。赵国知我,我不知赵国,以至于次次失利,且死伤兵士百多余人。”楚震的声调扬的更高了,气愤中夹杂着无限解气之势。

宇文玠没有任何意外之色,看着楚震,他浸水了般的眼睛平静无波,“看来,楚将军有证据,否则也不会如此笃定。”

“来人,把证据呈上来。”楚震的面上自是四平八稳,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很快的,一个小兵快步跑了过来,走到宇文玠面前,他单膝跪地,并高举双手,手上托着一沓新旧不一的信件。

宇文玠看了看,然后伸手拿过来,安静的一张一张的看。

白牡嵘就坐在他旁边,微微歪头,就看得到那些信纸。

字迹很乱,但每一页信纸下面都有红色的印鉴痕迹,十分刺眼。

其实,在楚震忽然说起这个时候,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就开始了,她此时应该静静地看他表演。

宇文玠慢慢的看那些信件,花了将近一刻钟,他才全部看完。

阳光很好,头顶又没有遮盖之物,纸张被照的闪光,也不知他眼睛是不是还好。再看一会儿,兴许就得瞎了。

“与赵国刘川的部下通信长达半年之久,两方印鉴俱在,与每次两方对战的时间相吻合。看来,通敌之罪是罪证确凿了。”宇文玠放下那些信件,一边道。

“的确罪证确凿,虽姜率拒不承认,但证据在此,已由不得他承认与否。还有,通敌的可不止他一人。姜率手底下的五千兵士都曾是他在夷南河的老部下,他被并入玄甲军,带着自己的部下而来,又不肯听从本将的命令拆散原有队伍重建新队伍。最初本将以为他只是念旧,还一度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哪知,通敌换取钱财才是他的目的,因为老部下信得过,能帮他包瞒,所以当初才会竭尽全力守住自己夷南军的队伍与旗帜。”楚震的声音扬的十分高,简直是达到了震耳欲聋的阵势。而且,听着他的语气,的确是被气得不轻,被部下所背叛,又死伤了不少兵士,他一腔愤怒都无法发泄了似得。

随着楚震说话,那些副将也都跟着点头,又小声的说着姜率的不是,在他们讲来,这个姜率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听他说完,宇文玠微微垂眸,似乎也在思考。不过,他在这群糙老爷们之间,长得实在是精致。之前在王府时,所有下人见到他都觉得恍若天神,跪拜犹不及。

可是在这儿,他真的没有太强的杀伤力,反而像是个会被随时欺负的孩子。因为他长得太嫩了,不及那些整日拼杀满身杀气的将士们有杀伤力。

“不知楚将军要如何处置姜率将军。”他开口问道。

楚震深吸口气,双手负后,挺胸抬头的,“按照军法,通敌乃大罪,割头祭旗都是便宜了他们。”

白牡嵘看向他,眸子也跟着眯了起来,楚震真是一点都不手软啊。

“此事要上禀父皇,姜率曾是夷南河守军,曾多次阻止南部夷人的侵犯,也算有功之臣。楚将军的处置没有问题,本王清楚,这是大营,一切以军法为主。”宇文玠开口,他没有阻止楚震,但不代表他不知道楚震做这一系列事情的目的。只不过,现在时机不到。

“有小王爷在,本将是放心的。也相信小王爷会如实的将姜率的罪证上呈到皇上面前,也算为边关几万将士做主了,那些含冤死去的兵士也不至于到了地下都不安生。”楚震振振有词,句句都是含冤而死的兵士,真有一股阴魂不散的感觉。

白牡嵘听他这番话,真是觉得好笑,“楚将军,按你的意思,是想马上就进行割头祭旗来告慰那些死去的冤魂么?”

她忽然说话,楚震和其他人都看了过来,“看来,王妃倒是生了几分焦急之意。”

“错错错,我不是心生焦急。只不过就是好奇而已,之前听楚夫人说,在军营中,想要解救犯了大罪要处死的兵将,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找到可以推翻罪证的证据,二就是立下生死状了。我看这个姜率也没什么本事把拿到的证据保留好并交出来,所以今日才会等着受死。那么,就得用第二种方法了,立下一个生死状,比一比谁的运气更好。”站起身,她单手拂了拂脑门儿,阳光太热了,她都出汗了。

她在这种场合说这些话简直是莫名其妙,而且之后的言辞之间,似乎在表达姜率是被冤枉的,而她知道一些内情但又无法拿出证据的模样来。

楚夫人也察觉到了她有问题,之前两回喝酒,她总是问军营里的事儿,原来并非无意,反而是有意。

“不知,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楚震微微眯起眼睛,这个女人,莫不是要坏他的事儿。

“没什么意思,就是闲着无聊,之前又和楚夫人约定过要找个机会切磋。我忽然发觉,单单是切磋没什么意思,得有个赌注之类的,那才爽快。不如,咱们今日就用这五千兵将的性命做赌注如何,也立下一条生死状来。若我有幸赢了,便饶了那五千兵将的性命。来时的路上听说极北之地生了白灾,需要很多人清雪救灾,不如就发配他们去救灾怎么样?皇天在上,也算用他们的贱命做一些好事了,积些阴德,免得遗祸子孙后代。”那姜率已将所有事情告知与她,五千无辜的性命,若是被割头祭旗,定然冤屈的夜夜鬼哭狼嚎不肯长眠。这种事儿她看不惯,看不惯就得干涉,不然,她觉都睡不着。

邪魔恶鬼窝边草 078、生死决斗

楚震和那些副将听了白牡嵘的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宇文玠。

立下生死状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但凡立下生死状,非得死一个不可,不然就不会结束。

而且,她的赌注也明显不是赌注,她在最初就应该是抱着这个目的。

而楚夫人也惊觉自己上了当,连续两晚她在自己嘴里挖出了那么多军营的规矩,就是为了找机会救姜率和他手底下的兵。

她和姜率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

“王妃,立下生死状这种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立下生死状,等同于押上性命。但您是王妃,小王爷也在这儿,若是本将夫人失了分寸,致使王妃有个好歹,这可如何是好。”楚震扬着调子,但眼睛里却明显都是不快,因着那两条眉毛,他的眼睛看起来分外阴郁。

宇文玠看着白牡嵘,面上虽平静,却是也没有太多的意外。那时她已经提前透露过了,还问他会不会救人。

他不会,即便再问他一次,他也是不会。

但,她明显是打定了主意。套用她自己曾说过的一句话,咬定青山不放松,真是用铁条拧成的脑筋,不转弯。

不过,这也符合她的本性,她本就是一个喜好打抱不平的人,看见了自己不顺眼的事儿,多难也得参上一脚,十头牛都拉不回。

“王妃一直关心北方白灾,路遇从北方逃难来的百姓,她把自己以及身边所有人的钱都搜刮了个干净用来帮助那些拖着老人孩子的难民。去往北方救灾,想必谁也不愿意去。这姜率既然有大罪在身,容留他一条性命去救灾,倒也是物尽其用。”宇文玠开口,变相的赞同了白牡嵘立下生死状的要求。

楚震面色不太好看,那些副将也都快速的用眼神儿交流,一时间这里的气氛都诡异了起来。

“一方是楚夫人,一方是本王的王妃。谁缺了手臂少了腿都不好看,点到为止吧。”宇文玠又开口,将这生死状的底限往上提了提,明显是希望不要以命相驳。

“怕是小王爷不知生死状所代表的是什么,立下生死状,两人之中必有一死一生。若点到为止,这立下生死状还有什么意义?”楚夫人站起身,她看着白牡嵘,眼里怒气犹胜。这几天来,一直都被她糊弄,从自己嘴里撬出这么多,也该让她付出点代价来。

然而,楚夫人可能忘了,她也一直在有目的的从白牡嵘嘴里撬东西,且极其贪心,做的也不是多光明正大的事儿。

两个人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各怀目的,各有鬼胎。

“我也认为生死状的意义非同小可,不能说改就改。再说,这才有意思啊。有道是,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一场结局不明却又只能二选一的赌注,多刺激。”解开身上的披风扔到椅子上,白牡嵘就知会这样。

这楚夫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但她也并不畏惧。

她的行为可以说是到了不知者无畏的地步,在那些副将看来,她明显不知道生死状到底意味着什么。

楚夫人向前一步,她个子要比白牡嵘高那么一些,所以也故意的居高临下低头看她,“王妃,这么多人在场作证,你若到时反悔,可来不及了。”

白牡嵘双臂环胸,听她说完,她点了点头,“楚夫人不必如此担忧,反悔不反悔的,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她这话听着就有些心虚,楚夫人笑了一声,对她满是不屑。在她看来,白牡嵘的战斗力及不上她一条胳膊,还想和她立生死状,简直不知死活。

“对了,既然咱们要准备决斗了,那是不是得把那些赌注都叫出来呀。这若是我赢了,等来的却是他们的尸体,岂不是白费功夫了。”白牡嵘环视一圈,她要见到姜率,以及他手底下的兵。

楚震看了一眼楚夫人,随后抬手,吩咐小兵去把人带来。

不过片刻,一大群被五花大绑的兵士浩浩荡荡的从营地的后方走了出来。

果真人很多,密密麻麻,各个都被捆的像粽子似得,就差在脸上刻上叛徒的刺青了,他们还真是遭到了罪犯的待遇。

这些兵士上了年纪的和年轻的各占一半,而且,他们和这大营里的大部分兵士长得都不一样。

他们的特征挺明显的,个子不高,但看走路的姿势能瞧得出很灵活。头较为小,所以脸也短,在脸上分布的五官就显得很局促。

这些兵士都来自夷南河,那里分布着杂乱的夷人,有的群居的夷人不过三五千,等同于少数民族。

但,官方认为不属于自己族类的就是夷人,这就是一个蔑称,这夷南军里接近五分之四都是夷人。

他们的将领姜率不是夷人,他是在年轻时就被调到了夷南河,之后建功统领了夷南军。

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姜率出现,他快速的寻找,很快就看到了白牡嵘。犹如死灰似得脸上升起了一缕希望之色,本就挺直的肩背再次拔起来。

他不畏死,但是,手底下这么多的兵,他们誓死跟随他,若是也就此送了性命,到了地底下他有何颜面再见他们。

将近五千的夷南军被押到了空地对面,押解的兵士狠踹他们的腿弯,他们不得不跪在地上。但大多数兵将都满脸不服输的劲头,如同姜率一样,都是些不畏死的家伙。

亲眼见到活生生的人如同畜生一样被捆绑,白牡嵘心里的火也窜了起来。那时听姜率讲述时,她只觉得楚震心狠手辣。但见到了这些不服输冤屈的脸,却发现楚震不止心狠手辣,野心蓬勃杀人如麻。

楚震意欲管制这边关十城,其实就是妄想做个草头天子,不受皇城梁帝的管制。但是,他虽有兵马,但却没有财富来支撑。

这边关十城每年都要缴两部分的税,一是送至皇城上交朝廷的,二就是缴到楚震这里的。所以,边关十城的赋税可以说是很重,诸多百姓苦不堪言,但兵马看守的严苛,谁又敢吱声。

十城里的官员大多与楚震同流合污,收敛苛捐杂税,他们也能放到自己口袋里一部分。

近来,楚震的财物又吃紧了,所以便生出了用战事连败兵士惨死来朝皇城要钱的主意来,接连几次与赵国的小仗都以惨败收尾。

姜率是个耿直的人,几次战败他都觉得蹊跷,之后就听到了楚震与他手底下的人商议此事,他气不过楚震拿兵士性命当儿戏,当即就冲进去与楚震大吵反目。

之后,楚震也生出过想要把他也拉下水的主意,可是姜率根本不吃这套。所以,惹得楚震起了杀心,且只杀他一人根本不够,因为姜率手底下的兵都是一些夷人,跟随姜率许久,一个个像木头一样根本拉拢不来。

姜率也看出了楚震的目的,后来听说皇城来人,他就想将此事尽数上禀,想着闹到皇上那里去,革了楚震的职。宇文玠来到边关那天,他就从营地偷跑了出来,混进将军府里打算见宇文玠。

那时他就有预感,楚震必是制造了什么能置他于死地的证据,他若将这些事告知宇文玠,而自己又没有充分的证据,反倒会被楚震反咬一口。

最后还没想好怎么说时,楚夫人就发现了他。

之后,白牡嵘找到了他,并告知她的身份,姜率就将这些事来龙去脉全盘告知,并发誓他所言一字不假,请求白牡嵘转告给宇文玠。

白牡嵘思量了半晌,没有先与宇文玠说这事儿,反而是问他会不会救人。但他的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她觉得也别想着在他身上浪费口舌了。

他是个忠于自己大局的人,才不会为了这些突发情况而改变自己的计划。尽管不知,他的狗屁计划到底是什么,她理解不了。

那时姜率就言明,如果自己拿到了证据,定会在第一时间想法子给白牡嵘送去。但等了两天他都没动静,白牡嵘就知道他失败了。

所以,就只能另想法子了,指望不上他。

楚震又不是吃素的,作为边关元帅,他想制造罪证给一个人扣屎盆子,多容易的事儿。

今日,正如白牡嵘所猜测,楚震胆敢当着宇文玠的面栽赃陷害姜率,所说的一切以及拿出的证据都滴水不露,姜率这通敌的罪名板上钉钉。

宇文玠的视线在姜率以及他身边的兵士身上一一而过,他依然平静,似乎即便他们当即就被割头祭旗,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惊讶。

楚震是个有野心的人,但同时,他也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将帅,这么多年来他守在边关,没让出过一分一毫的地皮,他可是赵国的大敌。

边关平稳,还是几千人的性命,任何一个居在高位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选择。

这便是他与白牡嵘的不同之处,没有谁对谁错之说。

在白牡嵘看来,黑白必须分明,但宇文玠则认为,黑白之间有一条灰色地带,才是稳住大局的主要之地。

虽两人想法不同,但宇文玠也并未阻止她,她想要这么做,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赌注已到,王妃,请吧。”楚夫人身上的铠甲在阳光底下特别的刺眼,她因为白牡嵘这几日来的试探而怒气横生,眼下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教训她了。

“请吧。”白牡嵘扬起下颌,随后脚下一转,朝着前方的空地而去。

这边,坐在椅子上的那些人也都不眨眼的看着她们,事情忽然发展至此,是谁也没想到的。

阳光很烈,发散它最大的热度,此时的气温虽说不高,但在这阳光下,未免觉得有些热。

二人走至空地当中各自停下,前方几十米开外,就是被押解跪了一地的夷南军。

白牡嵘的视线在那些面孔上一一而过,最后落到了姜率的脸上。

“诸位,如果今日我赢了楚夫人,那么你们也就能免除一死了。不过,即便免除一死也是戴罪之身,去北方挖雪救灾。虽是艰苦了些,但总比死了要好。”无法拿出有力的证据来反告楚震,甚至根本不可能撼动他在边关的地位,那么只留下一条命,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姜率立即便明白,白牡嵘是选择了立生死状的方式来为他们求得生路。面上神色也一变,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想要说话,白牡嵘却转过了身,面对楚夫人。

抬起一只手,示意楚夫人可以开始了,阳光刺目,她身上的铠甲一样。白牡嵘早就将楚夫人的战斗力列在了最高,所以心里也有准备。

死或不死,这回看老天了,尽管她一直也没信过老天。自己也算来了一回大开庙门不烧香,事到临头许牛羊,希望老天这次能开眼,别让心思不轨的人一直逍遥,不然就真是朗朗乾坤,百鬼出行,阴阳颠倒了。

楚夫人冷笑了一声,她在边关数年,也参与过数次的战斗,凭她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还想和她斗,简直不自量力。

一脚向前,她双手成拳,下一瞬倏地离开原地,径直的扑向白牡嵘。

她动作快且利落,甚至带着一股扑面的劲风,让人不敢小觑。

白牡嵘选择后退,步法轻灵,但速度终究逊色楚夫人,她的拳头很快就到了眼前。

而且,似乎她的指缝里夹着什么东西,在倏忽抵达眼前时,白牡嵘明明瞧见银光一闪。

她微微偏头,楚夫人的拳头就擦着她的鼻尖而过,她同时抬起左手扣住了她的手臂,脚尖点地借力,身体翻飞而起,顺势就要压在楚夫人的后颈上。

知她目的,楚夫人腿一弯,同时身体迅速向后撤,几乎贴着地皮从白牡嵘的身下撤出去。被她抓住的手臂翻转,直接由下抓住她的臂弯。

她手指间的确是有东西,而且极其锋利,在手臂被抓住的同时白牡嵘就觉得一痛。

而楚夫人没有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臂,反而是恍若脱手状的从她的臂弯一直滑到她的手腕附近,而她手路过之处,布料平整的破开,一条血线由上至下晕开,布料都变了颜色。

白牡嵘迅速翻转身体,将手臂从她的手下抽出来,她红唇紧抿,垂在一侧的手也有血滑到了手心上,然后顺着指尖往下滴落。

先前并没有说决斗可否用兵器,所以,楚夫人用这种近乎于下三滥的暗器也并不算违约,白牡嵘无话可说。

楚夫人眼角眉梢间均是蔑视,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再次迎身而来。

白牡嵘急速后退躲避,在退出去几米开外时,她稳住下盘,上半身则后仰至九十度。随着楚夫人的一条腿虚空踢过她腰腹以上时,她猛地扭住她的脚踝,一腿飞起,稳准的踹在了她另外一条腿上。

楚夫人失衡,身体前倾,白牡嵘借势翻起下半身,双腿夹住她的腰,要将她困住。

然而,楚夫人的爆发力也十分强,深知被她困住之后再挣脱就会很困难,所以迅速的以小臂攻击白牡嵘的颈项。

趁她躲避之时,楚夫人下半身逃出她的禁锢,双臂犹如龙蛇,圈住了她的上半身。

她手指间的暗器再次发光,直朝着白牡嵘的胸口刺去。

白牡嵘一只手挡在了她的手臂下,用尽了力气支撑,致使楚夫人指间的暗器以毫厘之距上上下下,始终没有成功的刺进去。

两人僵持一处,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姜率以及他手底下的兵更是连呼吸都停了。白牡嵘若是输了,可能命都不保,他们也非得一死不可。

高处的椅子上,楚震面露得意之色,扫了一眼宇文玠,他却依旧很安静,就像个假人似得。不过,他打小就这样,楚震也并不惊讶。

宇文玠的面色的确是安然,浸水的眼眸在阳光下瞧着更是水汪汪的波光粼粼,他至始至终看的都很清楚。托着茶杯的一只手骨节凸出,手背上的青筋都浮了起来,在白色的皮肤下特别清晰。

僵持了将近两分钟,白牡嵘蓦地腰间用力,带着楚夫人一并跃了起来。

二人分开,但下一刻又缠斗一处,明显各自都发了力,缠斗之间辗转腾挪,身影交错。

楚夫人身上有铠甲,白牡嵘数次击中她的前腹却没对她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她开始改变攻击目标,专找铠甲覆盖的空隙处。

楚夫人亦看出她的目的,手中的暗器不再收回,专朝着白牡嵘的脸攻击。

那暗器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划过之时发出咻咻的声音,极其刺耳。

她再次朝着她的脸过来,白牡嵘再次后仰头躲避,楚夫人在电光火石之间手一转,直朝着她的喉咙划了下去。

脖子一丝火热,白牡嵘就知自己的皮再次被划开了。所幸差了那么分毫,不然她非得血溅当场。

但,就是这一刻,她反而寻到了机会再次扣住了她的手臂,同时一个后空翻,顺着楚夫人的头顶翻过去,双臂箍住了她的脖子。

两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白牡嵘在下,楚夫人在上。

她就躺在白牡嵘的身上,脖子却被死死地扣住。

这是白牡嵘最拿手的断头台,一旦被扣住便无法呼吸,颈骨也会受到极大的压力,根本动弹不得。

楚夫人抬起两手抓住白牡嵘的胳膊,指间的暗器再次扎入她的皮肉里,但她丝毫不放松。

僵持片刻,楚夫人就开始力竭,连眼睛都开始翻白。

箍住她脖子的手臂不动,另一手松开,手指翻转间一支精细又锋利坚韧的箭出现,她反扣着箭直接抵在了她的下巴颏下,尖端陷入皮肤,血也跟着流了出来。

“生死状立下,两人必有一死一生,这是规矩。”说着,她持箭的手又加了些力道,箭尖也深入皮肉里一截。

见此,那边座位上楚震霍的站起身,他也没想到会这样。面上的焦急掩盖不住,想说些什么,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此时,宇文玠才将茶杯放下,缓缓的将手指张开又合上,不知何时,他这只手都要抽筋了。

不过,那边白牡嵘却迟迟没有下手,楚夫人看起来好像要晕厥了,连腿都使不上力气,摊开着。

“不过,我觉得我若真杀了你,怕是别想活着离开边关了。但我流血了,心里终是不痛快。这样吧,咱们来个另类的割头仪式,是死是生,看你造化了。”话落,她蓦地松开箍住楚夫人脖子的手,然后迅速的起身将她也推了起来。

手中箭顺着她的脖子划了一圈,皮开肉绽却是分寸有余,血流下来,但也仅限于此,并没有伤到要害。

做完这一切,白牡嵘便松开她站起了身,翻转手指将手中箭放了起来,而楚夫人则无力的再次倒地。

但她是有知觉的,大口的呼吸,她一边慢慢的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都是血。

“楚将军,你觉得意下如何?若是觉得我此时也不算赢,那接下来可以再来一次。”她脖子上也都是血,还有左臂,青色的衣袖都成了黑色的。

楚震咽不下这口气,但看了一眼仍旧倒地未起的楚夫人,只得僵硬的点头,“王妃赢了。”

白牡嵘轻笑,转头看向姜率,他满眼激动之色,最后朝着白牡嵘磕头。

夷南军的小兵忍不住撞开押解的兵士跳起来高呼,一时间,一片沸腾。

楚震看着他们,双目冰冷至极点,“别高兴的太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罪将姜率以及其部下夷南军即日起押解极北白灾之地,永不还朝。”

那些兵士并没有在意,依旧持续欢呼,姜率的脸上反倒再次几分沉重,依楚震的为人,不把自己弄死,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过,自己死便死了,只要手底下的这些兵士留住了命,便知足了。

两个小兵过来将楚夫人抬了起来,她的脖子已经变成了血色的,活像被剥了皮似得。衣领往下也依旧被血浸湿了,铠甲都变了颜色。

白牡嵘的状况也与她差不了多少,但流了一点血根本不算什么。楚夫人只是缺氧了一会儿,大脑供氧不足,身体才会无力,得好一会儿才能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