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的奏帖朕还没看。”放下筷子,宇文玠喝了口水,又擦干净了手,之后便又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垂眸看了一眼,白牡嵘点头,“原来如此。”

反正这事儿,她觉得宇文玠的朝臣不会给出温和的意见来,必然都是会见血的。

所以,她得提早做准备。

这宫中的夜晚是真的寂静,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宫女退下了,外头有小太监轮班值守,宫灯灭了几盏,居室里的光线也幽幽的。

大概是这地方真不合意,白牡嵘一整夜都半睡半醒的。倒是宇文玠这厮,睡着了之后他的手也能准确的找到她的肚子放在上头。

以前他睡着之后迷迷糊糊找的不是这地儿,这回算是换了目标了。

清晨寅时末,小太监便来叫醒了宇文玠。白牡嵘半睡半醒间都听得到他们的声响,感觉到宇文玠起床穿戴,然后又在她脸上亲了亲,之后便走了。

这就是皇帝啊,连个懒觉都睡不了,所以说,这历史上的皇帝大多数都是活活累死的,英年早逝。

就宇文玠那个身板,对这个过敏对那个过敏,又不能吃肉,这般辛苦熬着,没准儿哪天就倒下了。

他一走,她也就睡不着了,起床,寅时过半就来候着的宫女便过来服侍。

这就是会让人堕落的生活,白牡嵘亦是觉得堕落下去就会上瘾。但是,她现在即便拒绝这些宫女的服侍,她们也不会同意。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顺从了,尽力做到不为难她们就是了。

穿戴好,喝了一些清淡的补汤,她就离开了这宫殿。

宫殿真大啊,种在宫殿里的花草颜色清新,而且没有任何的异味。眼下怕是但凡宇文玠所在的地方种植的花草都不会有异味,那些有香味儿的他受不了,既然如此,怕是宫中的花园也没什么可看的。

这小子还糊弄她说什么宫中花园杏花繁茂,比王府后山还要多,怕是不乐观,都是骗人的。

从这宫殿走出去,顺着长廊往东边走的话,就是宇文玠的书房了。

他不像猪猪侠和宇文腾那样喜欢摆阔喜好奢华,他即便是商议政事也都是在书房之中。那书房本就很大,商议政事完全不成问题。

相较于他的老爹和哥哥,他可是非常的节俭,不管哪方面,都以省钱为主。

白牡嵘往那边走,都不用问,远远地便看到了书房前值守的侍卫,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守卫森严。

她倒是也没刻意的接近,只是站在长廊上看了一阵儿,然后顺着台阶走下去,往书房南侧的宫道晃悠了过去。

太阳升起来,走在这宫道里,却根本就晒不到太阳。由此可见,这宫墙有多高。

人若是常年生活在这种地方,肯定缺钙,然后变成软骨头。

宫女跟着她,在宫道中转悠着,最后抵达了一处宫门,白牡嵘才停下来。

她面无表情,之后就转到了宫门后站着,宫女不明所以,却也不得不跟着站过去。

宫门处都有侍卫守卫,她这古怪行为,引得侍卫不由扭头看她,但又踌躇着该不该开口劝她不要往门后站。

宫里的人形形色色,还从没见过有谁喜欢站门后边的。

后背贴着宫墙,白牡嵘站的稳稳的,恍若僵尸。两个宫女也跟着她学,站的板板整整,大气也不敢喘。

就这么站了将近两刻钟后,终于有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而且还不止一个人说话,是很多人边走边说话,渐渐地朝着这边接近。

下朝了,所有在书房议政的文武官员都会从这里经过,白牡嵘等的就是这个,她倒是要听听,这帮人都说些什么。

距离渐近,一些人的对话也进入了耳朵里,说的话题果然是楚郁。他昨日刚刚被带回皇城来,算是炙手可热,不谈论他谈论谁。

官员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谈论楚郁,无不提到楚震和玄甲军。

冠上的词语那就是乱臣贼子,其罪当诛,甚至应当把楚家的九族亲属都挖出来,一并处理了。

自古真爱得人心 296、有孕(三更)

这些官员的建议,听起来皆是忠心耿耿之意,无不是为了宇文玠的皇权稳固。

只不过,这皇权稳固需要建立在杀人之上,却并不是那么让人信服。

当然了,这也不失为一种杀鸡儆猴的最好方式,只是也不想想这前因。如不是宇文腾一党当年的逼迫,楚郁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经过这宫门的官员还有提议要圈禁楚郁的,就如同圈禁宇文腾那样,一辈子关起来,不准踏出大门半步。

这种则是活罪了,比直接杀了,也没舒服到哪儿去。

更况且,楚郁的身体也不知能坚持多久,圈禁起来更是活受罪。白牡嵘认为坚决不行,他会被楚夫人下了这种要命的毒,有她的原因,她自己心里这一关就过不去。所以,必然得想个法子才行。

站在这宫门后等待,从宫道中悠然走过的官员三三两两,单独说话的人都距离前后的人有些远,大概也是不想自己说的话被其他的官员听到。

白牡嵘仔细的听着他们议论之言,随后,便听到了无关于楚郁的谈话。

好像是某个年轻的官员在奉承一个老臣,说是皇上大婚封后之事他一直没松口。而今天,皇上终是松口了,询问了那老臣家的嫡孙女年纪。

然后,宇文玠好像挺满意的样子,这会儿和那老臣同行的官员都在恭贺奉承他,看来这事儿八成是能成了。

他们从这宫门走过,白牡嵘立即偏头往那边看,果然瞧见了四五个男人穿着颜色有差的朝服慢慢悠悠的走。其中一个背驼的厉害,被恭贺的就是他。

看着他们走远,白牡嵘撇了撇嘴,“那是谁呀?”

一直陪着她站在这门后的宫女立即答道:“回夫人,那是都省尚书令师大人。”

“他嫡孙女今年多大了?”白牡嵘接着问道。

“似乎是年芳十四。师大人的嫡长子,曾是苏老将军门下的爱徒,大约七八年前吧,因为久病缠身而去世了。”宫女回答,她们是万事通,一询问,立即给了回答。

“原来如此。”怪不得宇文玠会松口问人家孙女的年龄,倒是这师大人家和之前的他外公苏老将军家有交情。这若是真让他大婚娶妻,也必然是与这种有长久关系的家庭联姻。

就是,人家孙女儿才十四,还未成年呢。宇文玠这惦记的,有点儿早吧。

摇了摇头,白牡嵘满眼鄙视,随后就从门后钻了出来。

宫女立即跟随,“夫人,皇上从未提过大婚封后之事,只是这朝上的大人们着急。从去年开始到现在,已经提过无数次了,也算不上什么,夫人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干嘛要往心里去?只不过,他要真惦记人家十四岁的小姑娘,我非得把他的头揪下来安到他屁股上不可。”犯罪吗这不是?

宫女不再言语,她还说不往心里去,这种大不敬的话都说了出来,还叫不往心里去么?

晃晃悠悠的走回了长廊上,朝着宫殿走,宫中的长廊和寻常府中的可不一样。那边缘栏杆可供休息,而且很宽,她直接跳上去,踩着栏杆走。

倒是那两个宫女大惊失色,赶紧抬起双手虚扶着,就担心她会掉下来。

“你们俩啊别害怕,我还不至于踩着这上头走会掉下去。”把她俩的手拨开,白牡嵘直接朝着前边跃过去,这一跃抵得上十步,吓得那两个宫女赶紧追了上去。

“别怕别怕,没事儿的。”她旋身一转,便轻轻地落在了地上,满身轻盈,可以说是毫无压力。

两个宫女被吓得脸色都变了,却是看白牡嵘面不改色,之后继续轻快的朝着寝宫的方向走去。

下了长廊,阳光也晒到了脸上,白牡嵘眯着眼睛享受了一番,“阳光还是不错的,在这宫中晒太阳真是一件不错的事儿。”因为四处都是砖墙,太阳一照,四周的砖墙都在反射温暖的阳光,更暖和了。

宇文玠的身体,适合这里的白天,阳光如此暖,正合他意。

仰脸朝天,她转着圈的往寝宫的方向挪腾,转着转着就有点晕,然后一股恶心感从喉咙里冒出来。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她腰间穿过,直接将她抱了个满怀。

“你喝多了?”抱着她,宇文玠低头看她,微微蹙眉,却是几分威严。

赶来的宫女跪在地上,低头给宇文玠问安。

“没有,无聊呗。对了皇上,刚刚我可听说了一件新鲜事儿,你要不要也听听?”双手挂在他脖子上,她也不管在这个地方和他搂搂抱抱是否得体。当然了,想必除了她怕是也没人有这个胆子。

“这宫中人少,能有什么新鲜事?”环住她的腰,宇文玠抱着她轻晃,她能在宫中找到新鲜事解闷儿也挺好的。

“是啊,宫中人少,一般人的确没什么新鲜事儿。就算他们有新鲜事儿,也不值得旁人新奇呀。这新鲜事儿,是皇上的。”宫女太监小侍卫什么的,谁又会关心呢。

“朕的新鲜事儿?说来听听。”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他问道。

“听说你相中人家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你行啊你,胆子大了,要翻天了。我告诉你,十四岁可还未成年呢,你若是胆敢痴心妄想或是伸出魔爪,白姐就把你俩爪子都给剁了。”她那时轻薄他都承受了十分大的心理压力,知法犯法这种事儿,可是不能再做了。

看着她,宇文玠作势认真思虑了一下,之后轻轻颌首,“夷南王如此警告,朕心里有数了。为了保住朕的两只手,也得恪守本分啊。”

“很好。”白牡嵘拍了拍他的后颈,很满意他这种知错就改的态度。

捏着她的腰,宇文玠微微歪头仔细的盯着她的脸看,“你就一点都不生气么?”她也未免太过不正常,也或许是,对他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

“十四岁的小丫头,我和一个小丫头较什么劲儿。若说真生气,我也该收拾你,原是你心存不轨,不收拾你收拾谁。不过呢,你也不是那样的人,我又何必纠结这些,就是觉得有意思罢了。”他都要终生告别其他雌性了,今日听到的事情自然也不算什么。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和人家联姻,那必然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否则,他是不会那样做的。

但,他可是宇文玠,怎么会让自己有走投无路的那一天?不可能的。

宇文玠弯起嘴角,水汪汪的眼睛因为阳光而像两汪水,泛着夺目的光。

“走吧,该用膳了。”放开她的腰,把她放在自己颈上的手拿下来,牵住一只,然后转身朝着殿内而去。

牵手而回,早膳果然已经送过来了,仍旧是丰盛而精致的,有荤有素,而且摆桌荤素界限分明。

洗了手,白牡嵘坐下,拿起筷子,忽然道:“给我送个信儿出去,叫大杨来皇城。我这身边没个自己人,总是觉得无聊。”

“好。”宇文玠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的就答应了。

“你不是说今早王府就会有人来禀报楚郁的情况吗?不知他怎么样了。皇城比北边要暖得多,他也是在这里长大,比较适应这皇城的气候。”他昨晚说的话,她可是还记着呢。

“放心吧,昨天回到皇城后,朕就派了两个太医过去了。如今,有三个大夫围着他,必然不会有任何意外。”告知,让她放心,只是语气淡淡的,好像谁惹得他生了气。

白牡嵘点点头,“那就好。皇上一言九鼎,我自然是信的。就是我觉得你这皇宫实在憋闷,住了一晚,我就觉得好像熬了一个月似得那么艰难。我若是实在无聊,你给我个腰牌,我出宫遛一遛。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偷着离开的,必然当天很快就回来,和你一同用晚膳。皇上,意下如何?”

宇文玠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转眼看向她,还未说话,她便抬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边将身体倾向他,“皇上觉得如何?”

她故意摆出一副他不自信的模样来,宇文玠这拒绝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了。

“好,成全你。”他同意,就给她个可以通行的腰牌来。

“多谢皇上了。真的,我现在就好像你养在皇宫里的小鸟儿。你是真行,把我骗进来,之后我就出不去了。没有你的同意,我是寸步难行。”他真是个高手,让她自叹弗如。昨天装的那可怜兮兮的,今天脸一变,他就成了她的‘主子’了。

“朕并没有约束你,只是你现在有了身孕,须得太医每日来请脉。太医也说,养胎最好是不要过多走动,这样于你于咱们的孩子都有好处。”宇文玠劝慰,听着是没毛病的。夹起一些青菜送到她嘴边儿,无论语气还是姿态,他都是宠溺纵容的。

就着他的手吃菜,白牡嵘轻笑,眼睛却叽里咕噜的转悠。三个大夫‘伺候’一个楚郁?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能缓解他身体里的毒是好事,但就怕他可能动别的心思,他现在若是想要一个人无法走动,轻而易举。、

自古真爱得人心 297、最后一次撒谎(一更)

宇文玠这小子还算说话算话,答应她可以让她出宫,然后就给了她腰牌。

只不过,这腰牌到了手,白牡嵘也没急于出宫。倒是两三天的时间,把这皇宫差不多都走了个遍。

皇宫是挺大的,但,现在各个宫殿都没人住,就显得特别的荒凉。尤其是深宫内院那些地方,以前都是皇帝的宠妃住在那儿,那些怨气阴气因为没有人而特别的旺盛。

这偌大的皇宫,唯有一个宇文玠阳气盛,但总不能让他每日换着地方睡的压制阴气啊。

倒是御花园真的有花,有一些不到时节还没开放,杏花是开的最好的。虽是全部绽放,但又不争不抢,始终静悄悄的。

只是可怜了宇文玠,他无法来欣赏这些景色,花太多了,他都不用身处百花环绕之中,走到边缘就得被花香呛得过敏。

走遍了皇宫,之后也就没什么可玩的了。倒是那两个宫女很是贴心,见她无聊,就想法子给她解闷儿。她们也不会别的,就是之前宫中那些女人们解闷儿的东西。虽说白牡嵘大部分时间都是看客,可也算是打发时间。

每天上午太医都会过来请脉,她肚子里的家伙生命力十分强悍,想她那时流了那么多的血,他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宇文玠是很高兴的,虽没有说的太多,但眼里脸上都是他的孩子是福大命大,天命所归。

白牡嵘认为他这就是盲目的认为自己的种子天下第一,男人内心那种自恋自大,她无力吐槽,只是希望他能尽快的度过这段自满自恋的阶段。

他现在几乎下午就没什么事情了,更衣之后返回寝宫,便是陪着她。

他那御书房她从来没去过,想来到了那儿,他便没有自由了。

刚刚沐浴完毕,他的头发还是潮湿的,眼见他走过来,白牡嵘立即竖起食指,“别动,转过去,立正。”

不解她要做什么,他倒是很配合的停下脚步,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下一刻,她就跳了上来。宇文玠没准备险些跌倒,倒是反手托住了她的双腿,“夷南王,你这般欺负朕,难道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久了么?”

“谁管你,背着本王出去走走。我实在太无聊了,无聊的要吐了。”歪着脑袋在他肩膀上,白牡嵘呢喃着,更似耍赖。

“懒虫。”宇文玠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他含水的眼眸皆是深情。别说背着她了,就是整日抱着,不让她的脚落地,他都愿意。

只是,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只知欺负他,不愿对他说些表白的软话。

叹口气,他背着她往外走,一国之君,他倒是也放的开,不觉得丢脸。

“以前有那么多次,都是我背着你,想想倒是也很有意思。斑比,你说,我如果不是人,是一个鬼的话,你会不会吓得尿裤子?”阳光洒到脸上,她也索性闭上了眼睛。

“你是鬼朕也喜欢,只要时时刻刻待在朕的身边,任凭你是什么。”他说,这荒凉的宫中有无数让他如堕寒窟的回忆,他不想自己待在这儿。

“好啊,我答应你。”但是,这个答应,得再缓一缓,再给她一次撒谎的机会。

298、最后一次撒谎(二更)

大杨接到了通知,很快就从夷南返回了皇城。他好似冥冥中知道白牡嵘要做什么,所以回来时不止他一个人,还带着四五个亲兵来。

美其名曰带他们来欣赏一下皇城的风光,实则是担心若有事情发生,身边还能有个人手帮忙,不至于让他一时间手忙脚乱。

来到皇城,大杨就自己一个人被带进了宫中。他也是在皇城许多年了,但始终都是王府的护院,一个奴才罢了。

这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皇宫禁地,有人带路,虽说没有受到什么达官贵人的待遇,但也并非是以奴才的身份。

这让他觉得世事难以言说,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几次身陷险境,险些没了性命,如今才发觉活着有多好。

他也不是以前那个胆怯的人了,脸上的那道疤和络腮胡子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和凶悍,但实则十分沉稳。

小太监一直将大杨引到了寝宫,如此华丽,还真不是夷南那地儿能比的。只不过,少了人情味儿,尽管这里也矗立着不少的宫人,但一个个瞧着却像木头似得,让人觉得瘆的慌,做什么都不自在,都被他们瞧在了眼里。

得知大杨已到,白牡嵘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了他,她便笑了,“还是瞧见了自己人心里头安稳。”

“小姐。”大杨上前给白牡嵘行礼作揖。

“行了,过来坐吧。这么快就到了皇城,想必这一路你都没怎么歇着。不过,我可有件喜事告诉你,关于我的喜事。”说着,白牡嵘也走到软榻上坐下,因为门窗皆开着,不时的有风吹进来。宫女也将轻薄的小毯子放在她腿上盖着,大杨瞧着,好像知道她所谓的喜事是什么了。

“小姐,该不会、、、”他看了看白牡嵘的腹部,没有再敢往下说。

“对,我有身孕了。”点头,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太好了,若是夫人知道了,必然十分高兴。”大杨立即也笑起来,喜上眉梢,这是大喜事啊。

这大杨,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贤夫人,白牡嵘看着他,也不由得微微摇头,“你呀,年纪也不小了,有时间也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吧。我这么跟你说吧,不管你看上了谁,我都支持你。就算你想占点便宜,当我的长辈,也行。”

“小姐、、、”大杨的络腮大毛脸有那么几分可疑的红,好似真被说中了心思。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如今回了皇城,就替我去王府走一趟。我出宫一趟挺麻烦的,必然得一堆人跟着我折腾。所以,你去看看,瞧瞧楚郁怎么样了。”她说道,也没有避讳着旁人。

大杨立即点头,“是,小姐放心吧,一会儿出了宫,我就去王府看望楚公子。”尽管她没有细细交代,不过她的担心大杨是了解一些的。

白牡嵘给了吩咐,大杨便很快去做了,离开了皇宫,他就前往王府,动作不是一般的快。

而宫中,宇文玠也返回了寝宫,大概是今日事情太多,导致他隐隐的有些头疼。

躺在床上,白牡嵘托着他的头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然后给他揉太阳穴。

手劲儿大,宇文玠也不时的因为疼痛而皱眉,半晌后他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夷南王,你是要捏死朕么?”

“疼了?这叫以毒攻毒,你现在脑仁儿还疼么?”放开手,白牡嵘低头凑近他盯着他眼睛看,他的眼睛一向清澈,但凡有些疲累,那眼睛里就会浮起红血丝来。

“被你捏的更疼了。”翻身,他直接用双臂环住她的腰,然后将脸埋在她小腹那儿,这般弯曲着,倒像是个小孩儿。

“怎么了,是不是想你母亲了?来吧,喊一声娘,白姐肯定配合你。”轻轻地抚摸他的头,白牡嵘倒是喜欢这占便宜的事儿。

宇文玠立即在她后背上拍了一巴掌,“胡说八道。”

“那你这是干什么?是想感受一下在你母亲肚子里的感觉么,那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你若是真想你母亲,你可以去看看她,上香祭拜一下,心里就会舒服一些。”像揉小狗一样揉他的头,又在他脸上乱捏乱掐,倒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只是很喜欢的样子,不摸一摸,这两只手都会觉得痒痒的。

“别再胡说了,朕只是很想你。”抱紧了她的身体,宇文玠低声的说道。他这个想,意义深刻。

白牡嵘一听就乐了,低下头在他耳朵上啄了几下,“那还不容易,过来,让白姐给你松松筋骨,你就没这么多想法了。”

说着,她便动手拨他的衣服,她力气本来就大,脱一件衣服还不简单,两下就给扯开了大半。

宇文玠抓住她的手,上半身后移躺在床上,一边将她也拽倒在自己怀中,“不行,太医说了,你有了身孕就不能侍寝了。”

“那你给我侍寝还不行?你那些太医真有意思,连这事儿都跟你说。不过,白姐不在乎。”翻身起来,直接骑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

“别闹。”看着她,宇文玠缓缓地深吸口气,他这拒绝显得不是那么坚持,可见亦是心神动摇。

没再理会他,白牡嵘将自己的裙摆扯起来,又把宽松的裤子提起一些,露出半截小腿来。

“看,白姐的腿长不长?”挑了挑眉,她缓缓的把腿挪到他脖子旁边,让他自己好好的丈量丈量。

抬手,放在她的小腿上,宇文玠看着她。手指在她的小腿上游走,最后,他终是被她打败,将太医的话抛到了脑后去。

他倒是较之往时温柔了许多,自然是担心会伤着她,不过,却又有一股寻常时候没有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