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绪分析之后,理智告诉她,她可能是错怪了季策。

季策说本想给她惊喜的。

可情感上还是很别扭。

谁让季策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她,还阴阳怪气的嘲讽她。谁还不是小公主呢,也是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她生气是很正常的,嗯,对,就很正常。

更何况,她真的有些委屈,宋未几又不是她邀请来的,是碰巧遇到了,她总不能把人赶走吧。

她有条有理的把生气的理由列举出来,证明自己不去找季策求和是正确的。

这些都是可以说出来的理由,还有一个理由,她有些难堪,难以启齿。

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刚睡完,不说期待被细心呵护吧,总是想体会被爱着的感觉。有什么误会他不能包容一下,忍耐一下,搞清楚状况后再说?

季策今天的举动真的给她一种不被信任,不被尊重,不被爱护的感觉。

但这些话,她说不出口,觉得是在乞求被爱的难堪。

果然能说出口的都是伤的不深,最深的只想藏起来偷偷舔舐。

最可怕的是,即便感觉到了受伤,她竟然不想分手,不想离开他…

完了。

盛卷卷用手盖着眼睛,第一次认识到季策对她的重要性。

“如果他今天来找我道歉,我就原谅他好了。”

她轻声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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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策离开大堂后,旋风般的刮回自己精心准备的蜜月套房里。

看着满屋子喜庆又不失典雅的装扮,他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能喷火。

盛卷卷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啊。

房间里是呆不下去了,越看越刺眼挖心。他黑着脸去敲隔壁门,咣当咣当的像是讨债一样。

敲了能五分钟里面才有人过来开门。

周路同样黑着脸开了条缝,咬牙问:“什么事?”

季策长腿从门缝里挤了进去,说:“我找唐池。”

周路一把拉住他:“你不去老老实实等你的小女友,找我女人干嘛?”

小女友三个字不知戳动了季策哪根神经,他像泄了气的皮球,在沙发上一瘫,半晌来一句:“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我的小女友了…”

丧气的让周路惊呆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季策这么丧,还是因为女人。搞得他也有点不知所措。

周路伸手探了探他脑门:“你没毛病吧?”

季策打开他的手,说:“你把唐池叫出来,我有事问她。”

“先和我说。”周路不为所动,坚定的挡在前面。

季策瞪了他一会儿,输给了这个宠妻狂魔。

他把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有些愤愤道:“你说她平时小猫似的,从来也没生气过,今天怎么就突然翻脸了呢?和那个小白脸还有好哥哥,一起气我。”

周路听完了后简直匪夷所思,他冷笑连连:“你他妈有病!”

季策斜了他一眼:“说人话。”

“你他妈干的是人事吗?”周路翻了白眼反问。

季策不服:“我怎么不干人事了?”

不等周路说话,套间房门打开,唐池穿着吊带睡裙一脸“你找死”的表情走了出来。

“送你俩字,活该。”唐池讥讽道,她在里面听的清楚,此时语速超快,“卷卷和那个小白脸是搂着进来的还是抱着进来的?给你戴绿帽了还是咋地?你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卷卷不搭理你算她脾气好,换作我,给你两巴掌也正常。”

一席话说的季策脸都绿了,他干啥了,就要挨两巴掌。

“不可理喻,周路你真不管管她?”

周路一个白眼也懒得给他,他眼睛长在了唐池身上,见她雪白肩背裸露,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唐池还在喷季策,没注意周路的动作。

“我看卷卷和你分手最好了,省的伺候不好你这个大少爷。”她嫌弃道,“你和余子晴就是绝配,干嘛不在一起,少祸害点别的好姑娘。”

这么说季策可就不干了:“唐池你是不是故意的?好好的有余子晴什么事?你诚心恶心我是吧?”

“呵!”唐池白眼翻上天,口中重重嘲笑一声,“我提一下人家的名字你就恶心了?你搂着人家跳舞时可没见你恶心。”

季策一怔,半晌才问:“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人家都发朋友圈了,我又没瞎。”唐池毫不掩饰厌恶,她刚才和周路做了某项运动之后,躺在床上刷手机,一眼就看见了那张辣眼睛的照片,底下还有女主假惺惺的回复:“请大家不要过多联想,只是跳舞。”

还比了个心。

真是又当又立。

一看时间,正是昨晚他们飞日本的时候。

季策立刻打开微信去找余子晴的朋友圈,然后很不爽道:“什么也没有啊。”

唐池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把自己手机解锁后扔过去。

分组这种事,还用想吗?余子晴暗戳戳的发她和季策的合影,也不是第一回了,她自然是不敢让季策看见,季策的好哥们儿也是一同屏蔽的。比如,周路就看不见这张照片。

季策太阳穴突突的跳,他不喜欢余子晴就在这一点上,做什么事都不能坦坦荡荡。

“我和她没什么,只是跳个舞而已。”季策有些尴尬的解释。

“呵!”不出意外,受到唐池无情的嘲笑,“还说你俩不配?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被奚落个够,季策也有些忍不住了:“行了,嘲了这半天了,也该满意了吧?说点正事行吗?”

“什么正事?我看估计你已经凉了,没准卷卷就是看见了你和余子晴跳舞的照片,才决定接受人家师兄的追求的。”唐池故意幸灾乐祸道。

“她不可能看见,除非,你发给她看的?”季策眯起了眼睛,审视着唐池。

“我有病!”唐池还想再喷几句,周路抢先一步接过话。

“如果不想凉凉,现在赶紧放下你大少爷的身段,去和人家解释解释,你是怎么连夜飞来日本,怎么布置房间,安排行程,要给人家惊喜的。”

季策不动弹,明显有些不服气:“你也知道我连夜安排这些事有多麻烦,一夜都没怎么睡,她不仅不领情就算了,还当众让我下不来台…”

声音越来越低,他说的也没有底气。

周路揪起他就往门外推:“单身狗快滚吧,别来打扰我们。”

一口气把他推到门外,关门前好心提示了一句:“你的女人你不宠,自然会有别人来替你宠。”

有句话周路没好意思直说。季策就是之前被女人宠坏了,少爷秉性十足,都是捧着他贴着他的,有谁给他脸色看过。但他盛卷卷这个姑娘,估计很快就会教会季策做人。

被一通教做人之后,季策起先很不服,回到房间后仔细琢磨一通,他承认是自己冲动了。

只是他不敢承认的是,从根本上刺激他的并不是师兄小白脸,而是陈绪。

这是从他第一次意识到陈绪和盛卷卷之间有问题后就一直隐隐扎在心底的一根刺。他不想去面对,不想挑破,一直装看不见,就是怕一旦挑破,后果他可能无法承受。

他不想承认,陈绪给他的威胁感如此之大。

今天盛卷卷冷漠的神情让他心里一空。她那一瞬间选择靠向陈绪的动作,这其中隐藏的感情,让他心惊惧怕。

一种失去感油然而生。

“要死。”他踢了一脚沙发,烦躁的扒了扒头发。

猛地打开门往外走。

周路说的对,怎么也不能让别人来宠自己的女人。

电梯到了一层停下,门开。

人群中,季策一眼就看见陈绪半搂着一个被帽子盖住脑袋的人在等电梯。

不用说,被陈绪捂着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就是自己的女人无疑了。

陈绪的视线冷不丁的对上他,谁也没有退让,两人的视线就像两只无声又锐利的箭,在半空中激烈碰撞,擦出火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超级肥了吧!!

我能不能请假啊?我已经日更了这么多天了!我决定在未来某天挑一个良辰吉日请假~~

PS:虽然好多人都猜出来幕后黑手是宋师兄了,但是!别得意,哈哈哈哈宋师兄的动机你们还得猜一猜。有些小天使的脑洞,把我都惊呆了…服你们。

另外,季总和哥哥狭路相逢谁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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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珠子和惟有美景美食的地雷包养~

感谢好多小可爱营养液的喂养~

爱你们!

第 50 章

第五十章

向来自傲的季策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威胁,真正的来自男人的威胁。

这让他心头一凛, 站在电梯里一动不动, 同样的, 陈绪也没有动。有人进来后, 按了关门键, 电梯门第二次在两人的对视中缓缓合上。这一次与上次匆忙一瞥不同,彼此都泄露出了情绪。

季策心情复杂的回到房间,心里说不出来的阴郁,感觉一切都被打乱了。他不知道那一刻, 他为什么没有直接上前叫住这两人。

陈绪眼中迸发的情绪让他有了一丝退意。

他到底在怕什么?

季策一步步挪向窗边,视线平平望向远处连绵的雪山。

现在正值雪季, 前几天刚下了一场大雪,积雪很厚,远远望去,像一块块松软诱人的大蛋糕。

他只敢往远处看,没有落空感就不会让他害怕。

他想起季荣阳曾经对他说过, 越是重视就越会感到恐惧, 惧怕自己无法掌控它。

对于恐高, 是因为他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反应。

那对于刚才的退意呢?怕掌控不了她的感情吗?

他烦躁的扒拉扒拉额前的头发, 突然觉得盛卷卷离他还很遥远,像远山一样,看似很近,近的他可以闭上眼就能想象出她的柔软甜美,但实则还有很远的距离。

这些距离是需要长时间的相处才能弥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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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吃晚饭时, 睡了一觉的盛卷卷已经恢复正常了。饿的前心贴后背的她,一到饭点,立刻去隔壁敲门,找大家一起去吃晚饭。

先敲了盛母和陈父的房间,敲半天没人理,又敲陈绪的。

陈绪开了门,他穿着件黑色套头卫衣,运动长裤,头发湿漉漉的,像刚洗完澡的样子。

“爸妈呢?”盛卷卷问。

陈绪斜靠在门框上,手指向天花板上指了指,懒散道:“那位,带着单反,叫他们一起去摄影了,早就出门了。”

他看了看表,说:“估计快回来了。”

盛卷卷“哦”了一声,宋未几大学时就是摄影协会的会长,不难理解。

说话间,走廊里传来一阵笑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跟前。

盛母见到盛卷卷,兴奋道:“小宋这孩子真厉害,把我拍的至少年轻了十岁,你真应该和我们一起去,雪景太美啦!”

宋未几拿着相机,笑吟吟的站在边上,谦虚道:“也不是谁都能拍成这样的,都是阿姨气质好。”

把盛母说的心花怒放。

盛卷卷和陈绪对了一个眼神,默契的笑笑,没有接这个话题。

盛卷卷撒娇道:“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盛母热情的邀请宋未几:“小宋也一起吧,累了一下午了吧,阿姨今天一定要请你吃饭,给个面子哦!”

宋未几看了盛卷卷一眼,笑着应了。

一行人去了酒店自助餐厅。

落座的时候,盛卷卷有意想和宋未几离的远些,但盛母一把就把她拽到了宋未几边上的空位上坐下,兴致勃勃的让宋未几把相机拿出来给她看。

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

盛卷卷暗暗叫苦,心不在焉的翻了几张照片,浮夸的一通猛夸,想着赶紧取悦好老妈,然后装着去一趟洗手间,回来换个座位。

但事实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盛卷卷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后,心瞬间提的高高的,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这附近吃饭的地方那么多,季策为什么要屈尊降贵来酒店餐厅吃饭??

季策一个人,端着餐盘,坐在离他们不远处,很落寞的样子。

他为什么是一个人来吃饭?他是一个人来日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