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花恋蝶。

可凤仪不是蝶也不是花,她是凤,凤自然是要呆在龙的身边。

只是那龙便是静言太子了吗?

“云衣…”大娘在园子里的凉亭里召唤着我。

“大娘!”我连忙迎了过去笑着给大娘行了礼。

“你这孩子,这个时辰不是要教授女经吗?定是又捣蛋了吧。”大娘故意将脸色沉下,眼中却没有半点的责怪。

“爹说大娘您有些不舒服来着,让我多陪陪您!”我乖乖的坐下说话。

“嗯,信你才怪!要你来陪我,你哪里坐得住。”大娘自是了解我,回头对身边的侍女月华说:“给二小姐拿些糕点。”

月华低眉顺眼的点头称是,便将亭内案几上的点心盘子拿起递向我,“要说这二小姐,可是最听夫人您的话。”

我随便拣了样,朝月华笑了笑算是谢过,“大娘,可是快到夏苗的日子了,您和爹说说情,今年带我和姐姐同去好不?”

大娘便冲着月华说:“看吧,还说她最听我的话,她这是想方设法让我在老爷面前帮衬她才对。”

“不是的,云衣两年没去围场了,很是想念而已。”我吐了吐舌头笑道。

大娘嗔怪的点了下我的额头:“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吗?放心好了,今年即是你不提,老爷也是准备带你们兄妹三人同去的,这也是圣上的意思。”

“兄妹三人?萧若衡又要去!”我咬了口点心,含混不清的说话,心里却依旧是高兴的。

“娘你瞧,我说过吧,她背地里都是直呼我的名字!”

我皱着眉回过头去瞧,果然是萧若衡来了!

大娘一见他,竟是对着月华苦笑了下:“这两人一见面又闹个没完了。”

月华不答,只是捂着嘴偷乐。

“你怎么又跟来了!”我冲着萧若衡嚷嚷

“怎么叫我跟来了,这园子是你一人的?”萧若衡自是从来不肯让我半句。

“要不是你爹怎会唠叨我?”

“要不是我你现在还睡着呢!”

“我还不如一直睡着…”

“你…”

刚才安静的亭子立刻不同了,虽仍只是我们四人,却满溢的热闹。

也许,与萧若衡斗嘴也成了证明我有个哥哥的方法了吧…

第 3 章

古代的日子,实在是没有想像中那么无聊,比如此时,盛夏的逐鹿围场。茂密却不阴森的树林、碧波荡漾的湖泊、青青如画的草地,无一不是最美的时候。

这时,也是皇家避暑夏苗的季节。(注:夏苗:夏季打猎)两年前我第一次来,就被这里迷住了。

大娘说的果然对,爹今年竟是带着我们三兄妹一起来围场。

四匹骏马前后小跑而过。

跑在最前面的白马上坐上一少女,身着淡粉色骑马装,秀发专门梳成大明朝贵族女儿家骑马常梳的俏丽发式,额前的刘海在风中不安的飞舞着。虽然年少,但仍看得出将来必是芳华绝代的美人胚子,面色白皙,由于兴奋更如春晓桃花般娇嫩,眉目都含着幸福的笑意,手执一短鞭,却并不使用,只是象征性的在风中挥了几下,为少女平添三分英气。

少女回头看向后面策马跟着的另外三人,咯咯的笑着:“平日里最调皮的便是云衣,真跑起来却落后了这么多!”

纵马跑在第二的华服少年英姿勃发,虽年少却显出不同的从容淡定。乌发上只束一玉冠。眼光一直追随着前面少女的身影,此时见她转过来说话便微笑着迎道:“平日你是不是在府里偷偷练来着,怎么骑术又精了这么多。”

那少女开心的一笑,也不再言语,手上却暗自用了力示意白马稍减了速度等那华服少年追上来并驾齐驱。

两人有说有笑,轻松的策马而行。

可跟在第三和第四的少年男女却没这么般悠闲。

那少男倒还好说,马上的功夫明显优于少女不少,却是故意忽前忽后的反复逗弄着绿衣少女的褐色骏马。少女见前面两人越走越远,眼瞅着这骑马就要变成逗马,不由得越来越着烦躁,脸色愈发的难看,再加上这几日一直在太阳下暴晒着,更是显得红里透着黑…

“萧若衡!你故意的!再这样一会儿我定然拔掉飞扬的马尾巴!”

“哈!你这么粗鲁,小心回府后爹再关你几日!”

“关便关!我从小就是关大的!”

不用说,跑在前面两人是凤仪姐和静言太子。而这红里透黑的少女便是我了!那个“纵马行凶”的就是我那好哥哥萧若衡。

凤仪和静言太子是皇帝默许过的一对,再加上他们年纪还小,便也不不必象寻常人家小儿女一般过于忌讳些什么。萧若衡是静言太子从小在一起的玩伴,感情更是深厚。只有我,这几天一直被静言太子戏称为苹果。

别误会,这苹果不代表可爱,他是说我晒得通红像个苹果!

太子说我是苹果也便罢了,毕竟听起来是不错的。可萧若衡呢?也不知我哪根筋跟他不对付,从小到大他就只是逗弄我,而对凤仪却是百般的体贴呵护。

一想到以我曾经有过的十八高龄还对付不过这十四岁的号称是我哥的小子,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哥哥…”我不再对他怒目而视,反而强咧起嘴唇朝他笑着,眼睛还配合的翻了几翻。

果然,我这个表情让他脸色大变。

“你,你叫我哥哥。”他心虚的问着,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缰绳。

我自然看得出他的变化,犹自继续说:“是啊,你本来便是哥哥。”

萧若衡你完了,当我叫你哥哥的时候就是你倒霉的时候!谁让你的飞扬离我的步月这么近!

说时迟那时快,我飞起我只有十岁的小短腿,朝他的飞扬用力一踢。虽说力量没敢用太大,毕竟也是吓了飞扬一跳。

这飞扬是萧若衡的宝贝,他平日连马鞭都舍不得挥,这次被我一踢,飞扬便像是得了命令一般嗖的冲了起来,萧若衡“啊”的叫了一声便摇晃了几下被迫跟着飞扬绝尘而去。

“嘿嘿…”我自认够奸诈的笑了起来,顺便还得意忘形的嘘了声尖亮的口哨。嘘完就开始后悔,这要是让萧若衡听见了又不得了!

好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夹紧飞扬了,好险,好险。

只是,在前面和凤仪骑马离开好远的静言太子倒是好奇的回头张望着,视线定在我脸上竟是有些若有所思,我连忙心虚的俯下身子对着步月耳边轻声说:“步月,咱们去别的地方玩!拐弯!”

说着,左手略用力拉了拉缰绳,调转马头朝着一旁的森林而去。

这逐鹿围场我来过一次,有几分熟悉。光是在草场上骑马有什么意思,那边的森林里清静凉爽,有许多不知名的怪树怪花怪石,好在因为皇家围场所以没有猛兽,绝对是个偷懒的好地方。更何况,森林深处有个很美丽的湖,我叫它蝴蝶泉…萧若衡听说后没少笑话我,说我湖泉不分。

我管它是湖还是泉!总之,我喜欢用现代的名字来命名我所看到的事物,这样或多或少让我缓解了思乡的感觉。

而且,我喜欢那美丽的湖,更喜欢湖边飞舞着的美丽蝴蝶。

好吧,今年到了围场后还没来得及去蝴蝶泉呢,现在,出发!GOGO!

策马奔驰,顺便回身朝凤仪的方向喊着:“姐!我去蝴蝶泉,你别让萧若衡跟来…”

凤仪远远的对我喊了几句什么,无非是小心,安全之类的,她声音那么小我自然是听不太清的。却只听萧若衡的怒吼:“萧云衣,我们各骑各的,哪个稀罕跟你去!”

有意无意的看向静言太子,他正微笑着为凤仪摘去落在秀发上的树叶,神情呵护倍至。心中竟是开心了起来…凤仪反正都要嫁给太子的,他们从小培养感情,最好不过。

策马奔进森林,步月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一人一马行进在林间颇有些泥泞的小路上,呼吸着充满树林清香的空气,满目看过去都是绿色。

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当皇帝,光是冲着这皇家园林都够享受了!

万分惬意的感觉,只想放声歌唱了,可惜五音不太全…

不过蝴蝶泉在哪个方向来着?按说我应该找得到啊,前两年才来过的。可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啊…也许是在更深处。

也没有指南针,只好抬头看看太阳辨别方向吧,晕,刚才明明艳阳高照的,怎么这一会儿就阴起来了!

我进来也有一会儿了,这路也越走越窄,一会儿要是下雨就坏了。算了,回去好了,明天找个向导再来。

掉转马头回走,可是,可是刚才的路呢?

不会吧,我可是吹牛说对这片森林熟的啊!要真是迷路了岂不又被萧若衡笑死!

真是诸事不顺,出门没看黄历啊。

沮丧的跳下马,牵着步月慢慢辩认着方向朝回走,可是看来看去到处是一样的树,一样的路。早知如此就不要相信自己的记忆力了,唉,毕竟这世只有十岁而已,而且只来过一次…

不要慌,不要慌,反正这皇家森林里不会有猛兽。如果我一直不回去,凤仪一定会派人来找我。还有萧若衡,其实他对我也还算可以,只是恐怕爹又要唠叨个没完…

第 4 章

天越来越阴,逐渐刮起了风,虽不大,却在树林里呜呜的穿行足够吓人。

由于是盛夏,我身上穿的只是很薄的绸衫。被风一吹倒是有些冷了,我将缰绳挂在手臂上,抱紧了双肩想继续朝前走。

可是步月却不知是怎么了,任我再怎么用力拉也不肯再朝前一步,反而低鸣着后退起来。

“步月,你怎么了?再不走出去可要下雨了!听话啊…”我一边轻抚着步月光滑的皮毛,一边努力的踮高脚尖俯在它的耳边说话。

平时步月很听话,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嘶…”我的话不但没起到安抚的作用,步月的表现反而更是变本加厉了,平时柔和的大眼睛里竟像是有了泪光闪过,嘶鸣着抬起前蹄,我一个没站稳竟被它扯得坐在了地上。

“步月…”我有些委屈的喊着它的名字,它却并没有象往常一样用它的嘴来蹭我,反而显得怒了起来不停的喷着鼻响,前蹄也开始在地上刨动,马头低低的朝前伸直,也不再看我,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前面的土地。

真是反常啊,我奇怪的顺着马头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一条细长的棕色小蛇正对着步月高昂起蛇头,吐出长长的血红的信子。

只这一眼,我便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都说蛇的色彩越艳丽毒性才越大,这蛇的色这么暗,应该不算太毒吧…况且这皇家围场不是安全得很,没有什么毒蛇猛兽吗?我暗自安慰着自己。

安慰归安慰,手中却不敢耽误,慢慢的探进怀里,抽出一把精巧的匕首。

这匕首名叫寒冰,看似平常无奇,却锋利无比,本是爹的宝贝,两年前被我软磨硬泡要了来一直随身收着,看来就要派上用场了!

寒冰出鞘,精光四射。那棕蛇像是感觉到危险一般,小蛇头一转,那红信子竟是朝向我了。我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双手紧紧握着寒冰,嘴里喃喃念着:“佛祖,上帝,真主啊,保佑我吧…”

很显然,四方的神灵没听到我的祷告,那蛇灵活的一扭扭朝着我快速游来。我本就坐在地上,此刻站起身来跑竟是有些来不及了。

不要慌,不能慌!跑得再快也比不过蛇吧,不知是吓傻了还是真的足够冷静,我竟举着寒冰坐在原地不动,眼瞧着那蛇越游越近。

一声高昂的骏马嘶鸣。

是步月!

它见蛇朝我游来,竟是狂怒了,四蹄猛烈的踏向棕蛇,想把它踩死。

转瞬间,马的嘶鸣与马蹄践踏声交织在一起,竟是从未曾有过的震耳欲聋。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小蛇终于调转了攻击对象,灵活的缠上了步月的前腿…

“不行!”我凄厉的叫喊着。

可我的喊声明显不起任何作用。步月明显不是棕蛇的对手,竟是被咬上了前腿。我一急,连滚带爬的向着步月试图把那蛇拉开,可步月在吃痛之下竟是开始乱踢乱踏,一下便踢中我的左臂,我强自忍着痛一边试图让步月安静下来,一边看准蛇身一把抓住它用力扯了下来。惯性使然,那蛇被我远远的扔了出去。

可扔的那个方向,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骑着黑马的少年。我不由自主的尖叫了一声,生怕这少年被我所害。

看来是多虑了,那少年只是略皱了眉,手中马鞭向空中一挥,竟是将棕蛇拦腰砍成两半。

这骇人的场面一环连着一环,在确认了那蛇被砍成两半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左臂也开始钻心的痛,竟是抬也抬不起来了。再看被蛇咬伤的步月,竟是虚弱的瘫在了地上,悲嘶声越来越弱,却仍旧将马头朝向我,象是试图挪到我身边却再也使不上半分的力气。

看步月变成了这样,我也没了心思去关心那少年是何方神圣怎么会突然出现了。只是心疼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连忙爬过去搂着步月查看它的伤势。果然,马的左前腿上有个较深的牙痕,伤口虽不大却不断有浆状的血渗出,看那颜色应是中毒无疑。再看步月,前腿开始痉孪,温柔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我,眼神却变得无力起来,竟象是要和我告别了一样。来不及再细想,我握紧寒冰,在伤口上割开了一个深深的十字,乌血顿时涌了出来。步月疼的又叫了几声,却似乎懂得主人是为它疗伤,竟老老实实的卧在地上,任由我在它伤口附近用力的挤压起来。可十岁的力气毕竟是太小了,一着急忽然想起电视里教的土办法,忙低下头去嘴凑近步月伤口。

没等我开始吸,头顶忽然有一物夹杂着空气发出的“啪”声飞旋而来,吓得我连忙用力闭上眼睛。危机过后睁眼一瞧,步月的伤口旁竟又多了一条长长的伤痕。我惊的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果然是那骑马少年,他慢慢收起手中的长鞭,嘴边挂着一抹嘲笑。

“你干嘛!”我怒吼,说是吼,可从这小嗓门发出的声音却听起来尖细无比。

“一匹马而已!”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充满轻蔑。

这句话,让我对他打死蛇的好感顿时消失殆尽。

“马是我的,关你屁事!”我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便不再理,犹自低下头嘴对着步月的伤口用力的吸吮起来,那血又腥又臭,我强忍着反胃吸一口吐一口,直到血色逐渐变红。可下一步该如何是好?这便可以了吗?我看着步月的伤口,有些无措了。

“哼!”一声冷笑传自骑马少年。

我忽然有种把他拉下马狂揍的冲动,不过看他的年纪应该和萧若衡差不多,我应该是打不过他。

“你就只会这几招了吗?”

“我是只会这些了,难不成你又会什么?”我没好气的顶回去。

啪的一声响,一个精致的皮水囊扔在了地上。

我不解的看着少年。

“洗洗它的伤口,再洗洗你的嘴,脏得要命!”少年冷冰冰的语气。

我心中好笑,这少年明明是好意,却还在装酷。

也不想点破他,连忙拾起水囊,凑近步月的伤口仔细的冲洗着。约摸差不多了,我又自己开始嗽口,心中开始后怕:不会变成《东成西就》里梁朝伟那张香肠嘴吧…

第 5 章

“想什么呢?怕了?”骑马少年果然有够讨厌。

我皱了皱眉,却也并不想与他斗嘴,毕竟人家刚刚是帮了我的。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躬身一长揖:“多谢你救我!”

那少年像是没料到我会忽然这般施礼,竟是愣住了。我抬起头正对上他的困惑的眼神,便咧开嘴朝他一笑,慢慢的,他的脸上竟有些可疑的红色,表情也有些讪讪的…

毕竟只是孩子,我心中暗笑。

“给你!”那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极不情愿的表情递向我。

“什么?”

“你以为只是吸出毒血便好了吗?这药,你喂那马吃几粒,另外,你自己也吃一粒。”

“呵呵,谢谢你…”我开心的蹦过去接过药。胡乱的打开药包取出几颗来放在掌心递向步月:“听话,吃下去便好了。”

步月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吭了几声便伸出长长的舌头将掌心的药舔了去。之后便又虚弱的俯了下去。

应该没事了吧?这才有些放心的感觉,摸出颗药自己吞了,却噎的够呛。

“让你吃便吃,就不怕我害你?”

我抬头看着他笑了起来:“害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话说回来,步月吃了这药便好了吗?”

“哼!我的药自然是管用的,不过它暂时不能快跑了,要休息一两天。”少年从鼻腔发出冷哼,“马虽是没事了,你还是把袖子遮一遮。”

袖子?我疑惑的看向左臂,哗!原来刚刚步月踢的那一脚除了疼之外还有额外的赠品:我的衣袖从肩到手腕被撕了个长条的大口子。

脸不由得开始发烧,这可是大明朝,姑娘家露出这么多肉毕竟是很不好的。

可手忙脚乱的按了这里松了那里,一件好好的衣服就这样报废了。

“算了,再捂也没用,没什么好看的。”那少年好像就不会说些好话。

我咬了咬嘴唇白了他一眼。

“走了。”那少年干脆的两个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我。

我抬头看了看天,果然是越来越阴。

“可步月怎么办?”

“放它在这里,明天再找人带它出去。”

“那不行,万一再来条蛇呢?”

“哪有那么多蛇,你这人真是麻烦!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少年开始不耐烦,手拉动缰绳像是要掉转马头。

我心中暗自叫苦,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手按住胸口犹自喘了起来:“坏了,只怕是真的中了毒…”

那少年回过头冷漠的看着我。

我不再理他,只是强自装成不舒服的样子,腿一软竟是瘫在了步月的旁边闭紧了眼睛,顺便皱眉。

四周忽然变得很静。

我继续闭眼。

可怎么越来越静?

沉不住气,眼睛微微眼开一道缝,一边还不忘哼叽…

“得了!别装了,真是难看!”那少年毫不留情的揭穿我,却也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想是同意带着步月了!